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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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老家回不厭(朗誦詞)
橫跨半個多世紀的浩瀚海洋 穿越五十年漫長歲月的遙望 我們,終於踏上金門的碼頭 看到了故鄉親切美麗的臉龐 故鄉 金門 金門 故鄉 從前 我們只能從廈門望見金門的樹梢和炊煙 如今 我們可以從金門看到廈門的燈火和公園 金門老家回不厭 曾經在戰火中傷痕累累的古厝 村莊 如今滿臉含笑,向著我們伸開了臂膀 民宿裡的溫暖和夜天上的星星 一起伴著我們甜蜜入夢 連夢也散發著花的芬芳 淳樸的民俗村 典雅的番仔樓 在夕陽餘暉裡留下了古樸的身影 一棟棟建築物 一串串長長的故事 哪裡有海水 陽光 那裡就有金門人的足跡 鄉音 金門老家回不厭 故鄉 一旦呼喚 成千上萬的遊子就匯成洪流回鄉 回鄉 金門老家回不厭 夢裡瀰漫著後浦小鎮蚵仔煎的香氣 貞節牌坊前的蚵爹,永遠是那樣美味 吃不完的金門美食 說不完的故園 金門 乾淨 金門 美麗 金門 寧靜 分不清是花園小鎮 還是現代鄉村 歷史的恩怨 早已在風中消失 戰爭的淚水 也已化為昨夜的夢魘 如今的金門是候鳥的天堂 也是金門人的 世外桃源 金門老家回不厭 綿長的歷史故事寫在每一個小巷的門牆 俯首看 湖碧 沙白 抬頭望 雲淨 天藍 高粱酒的芬芳 飄散在小鎮的空中 溫馨的鄉情花 開在每一個認識和不認識的金門人臉上 沒有一個地方 寫滿苦難 變得那樣風情萬種 沒有一個地方啊 處處都有花和草木的清香 金門老家回不厭啊 鼓鼓的行囊裡 裝著滿滿的親情和鄉情 一箱箱的貢糖 一瓶瓶高粱酒都是用愛心包裝 金門 你是和平的使者 金門 你是炎黃子孫的最後一個戰場 讓所有的大砲小砲子彈導彈和仇恨都一起進入博物館 故鄉 一世世 一代代 永不再戰 讓我們常常都回老家看看 讓我們手牽手 肩搭肩 結伴還鄉 金門老家回不厭 【說明】本首朗誦詞在三月份香港金門同鄉會第十屆理監事會就職典禮暨春茗聯歡晚會上由司儀陳秀蘭朗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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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毛集】◎新雙城記─你領終身俸沒﹖
台灣社會長久以來,都宿命似的存在兩種不同意識型態的對立,從最早期紛擾長達兩世紀之久的漳泉械鬥、閩客械鬥,死傷人數難以估算,幸經有識之士推動「以文會友」及通婚等舉措而化解;近年來的藍綠之爭,總算經過幾次藍綠政權輪替,才讓「在朝、在野、迫害者、被迫害者」的界線逐漸模糊;但是你有沒有感受到,另一種新的對立型態正在成形而蔓延。 「老師,妳領終身俸,還有18趴,比我們好多了!」有一天,在我的小教室裡,有位六十幾歲的學員,對著也是六十幾歲,學校教師退休的女命理老師發難,把我嚇壞了,幾年前,在這位女老師的班上,就是因為大家過度討論阿扁入獄事件且掃向一位偏綠的女學員,氣得她大喊:「我不學了!」不管眾人如何好說歹說,她抓起包包掉頭就走,永不再回頭,我經此事件,只好一再提醒所有老師,上課時絕對不能談政治,但這次的火,卻直接燒到女老師身上,她忿忿不平的說:「我們那時候當老師,薪水比外面上班的人少很多,而且是拚死拚活才考上的呢!」 那位學生仍不死心,拋上一句:「不公不義啦!」幸好那位學員只是發發牢騷,沒認真在質疑,風波才很快平息。 自從「公教人員退休後的薪資比退休前還高」的新聞一曝光,各大媒體開始「清算」公務體系的退撫制,考試院長關中帶頭發飆痛批公務員體系是一灘死水,建議把公務人員退休法,從八五制修正為九○制;推動考績法修正,強制規定每年得到丙等的公務人員要有3%,而累積3個丙就予以淘汰。 甚至一群擁有月退俸及十八趴的退休老師們都主動要求廢除十八趴,還自承:「軍公教十八趴,農工商苦哈哈」,形容他們自己是:「度日如年(天天像在過年),坐以待幣(坐著等新台幣)」,每月吃飽閒閒就可坐領七、八萬,但走出去會被人家指指點點為「米蟲」,一點尊嚴都沒有,贊成一定要改革,不然的話,會像希臘一樣,政府倒了,軍公教一毛錢也領不到。 所以現在像我這樣的老年人,出外和周遭朋友「討論」的話題已不再是你投藍或投綠(因為最近沒什麼足以「改朝換代」的選舉,而且兩邊都一樣的爛了),而是先了解你是「退休有終身俸」還是「一切吃自己」,甚至我在強烈懷疑,朋友中早以兩邊各自物以類聚了,以免誤入敵營話不投機而自討沒趣。 最近長女自美讀完博士回來,次女緊接著也要赴美攻讀博士學位,我除了操心她們婚事之外,也力勸她們謀個公教職業,好安定下半輩子,誰知她們異口同聲反嗆,連唸大四的兒子都說:「我們如果只是想當個公務人員,何必唸那麼多書?」老妻更是一語中的:「你自己就是最反骨的人,竟還會如此要求你的小孩,我覺得很詫異。」 仔細想想也對,我童年時期的好友,目前可以說百分之九十九都已經在享受終身俸的悠遊自在退休生涯,我卻還在「創業」打拚過日子,每個月要乖乖繳營業稅給政府,說真的這就是個人「選擇」的問題。 初來台灣沒多久,媽來信告知郵局有個空缺要不要去考看看,我一直想在他鄉「闖天下」,總覺得如果一輩子坐在如監獄般的鐵窗(因為發生太多搶案,郵局率先加設鐵窗口防範)內生活,多麼可悲。 老妻很有智慧的說:「終身俸待遇再怎麼不公平,我們這一代的人最沒有立場批判。」 真的很有道理,在我們年輕的那個時代,你很有機會可以「混」個公務人員(門檻較低,名額也不少),但你想要自由,不想受約束,只能怪你創業無成(很多人還能衣錦還鄉,捐鉅款回饋地方哩),不能怪人家現在閒閒坐領高薪。 最近聽到有位朋友說:「如果你在五十歲之後,還需要戰戰兢兢地靠奉承上司過活,是不是很可悲?」 的確,未來在「九○制」之下,公務人員五十歲之後還需仰人鼻息工作者應該會很多,無拘無束的三百六十行,還是有吸引人的地方,也許三十年後,時空再度翻轉,公務人員又成為最弱勢的一群,誰曉得,所以我也不知道小孩子是遺傳我的反骨,還是比我聰明,三十年後,換成他們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吧! 1859年,英國知名作家狄更斯發表「雙城記」小說,敘述法國大革命前後,貴族與平民的鬥爭經過,被貴族迫害的巴黎醫生曼奈特,女兒卻愛上貴族仇人的後裔並結婚,法國大革命爆發後,女婿被捕,曼奈特醫生反而千方百計加以營救。 族群對立也像「雙城記」一樣,受迫害者在時空互異的情況下,面對不理性的環境,已經模糊了界線,有時反而會變成同情迫害者的一方。 所以我認為這個「退休金」的風波很快會平息,因為我相信,台灣人都有包容和互退一步的智慧,除非政府刻意分化和挑撥(如漳泉械鬥),善良的人民會願意接受調整;如果有一天,年輕人不再猛擠公務員窄門,而是嚮往在各行各業闖出一片天,我們國家才真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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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消逝﹐我們在行進
流水匆匆,花開花落。踏著消逝的昨霄,世界在行進。 當一絲青綠泛起大地,當一眼新綠綻放枝頭,當一聲鳥鳴響徹天際,生命的輝煌開始了。然而生命的衰落與消逝也在同時開始了。或許沒有人能辨清{消逝}與{行進},消逝中,我們不斷行進在新的風光中;行進中,一路的風光又離我們而逝。消逝的昨天,令我們回味無窮;消逝的昨天,促使我們學會珍惜。我們在消逝中繼續前行;我們在消逝中走向成熟與理智。 天還是那個天,月還是那個月,山還是那座山,河還是那條河。所以我們視而不見漠不關心,所以我們麻木。直到有一天,天已不再是那個天,山也失去了綠色,河水消逝了清澄,我們才明白曾經的美好,才懂得擁有的可貴。 人生歲月匆匆,轉眼間從嬰兒長成兒童,轉眼從兒童成為青少年,轉眼成為青壯年,不久又變成兩鬢雙白的老者……生命總是這樣如此無情的消逝著,所以我們學會了珍惜現在的分分秒秒。感謝消逝,我們從此學會珍惜。 昨天,一路走來,人類傷痕累累,太多的荊棘阻礙,太多的坎坷,讓人類找不到成長的方向,使人類看不見未來的道路。昨天,我們害怕,人類悲傷。但今天,陽光明媚,昨日的坎坷消失了,昨日的阻礙消散了,昨日的悲傷更隨風而逝了。時光的消逝讓人類忘記了昨日的悲傷,今日的我們重又精神抖擻意氣風發了。我們重新上路了,感謝消逝,讓我們學會了忘記,忘記昨日的不快與憂傷。 {吹盡黃沙始到金},歷史的洪流滾滾而逝,他一路蕩滌汙濁,殉葬制度滅亡了,連坐的酷刑制度滅亡了,近親婚配消逝了,小繳息蘇消失了……迷信、愚昧都漸漸消忘了,科學,文明從而得以大顯風采。所以我們要感謝消逝,感謝他帶走了一切的落後,感謝他能讓人類在更美好的土地上尋求發展,走出獨一無二的人生道路,感謝他讓人不斷地走向新的文明,因而產生出迥然不同的歷史奇蹟。 是的,消逝的也還有美好,有古絲綢文明的燦爛,有古巴比倫文明的輝煌,有唐王朝的繁盛,更有古羅馬的繁榮。但這些更可以激起人類創造新文明的鬥志。 消逝,宇宙運行不變的規律。人類在消逝中發展,我們在消逝中成長。在消逝中學會珍惜,學會忘記,讓我們一同在消逝中奮然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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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詩篇
愛跳躍 當我的心在跳躍,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心有我; 當我的心在疼痛,是因為我害怕會失去了你! 能不能把畫面凍結,在你吻我的這溫柔; 能不能把時間鎖住,在你想我的這甜蜜; 能不能把真心留住,在你抱我的這深情; 能不能把幸福延續,在你愛我的這熱度! 愛綻放 你是柔情的微風沒有冷冽 只有溫暖輕輕在我身邊 圍繞著 你是夜晚的星空沒有耀眼 只有微光淡淡在我眼底 凝望著 你是永恆的幸福沒有傷痛 只有甜美深深在我心底 依偎著 你賦予了我的生命 給了我愛情的滋潤 散發芬芳綻放美麗 愛不滅 日出 揭開了每天的序幕 日落 宣告了每天的落幕 在無數的每天 有你陪伴 生命裏 都是愛的詩句 呼吸裏 充滿愛的氣息 每一個瞬間 凝結成永恆 我們的愛情 是不滅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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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兔記
寒假一開始,便有友人送來三隻小兔子:一雙毛色漆黑得發亮的黑兔及一隻老鼠花色斑的灰兔。牠們窩在紙箱內,不時用著狹長的兔眼看著走動的家人,一點也不怕生呢!大家一致決定,牠們的主人就是就讀國中的小妹,妹妹喜出望外,下定決心要好好飼養牠們。 置於大紙箱內的兔子,一雙一雙大眼一直盯著人看,而且是用側眼看人,人走到牠們正面,牠也會將身子側一邊看人,不曉得牠們的視線,會不會永遠都不正面瞧人呢? 為了不讓可愛的小兔們餓著,妹妹開始動腦筋要給牠們吃什麼?紅蘿蔔好了!她拿了一條紅蘿蔔,刨成了一條條的薄片,放在牠們眼前,看著兔子津津有味的吃著,妹妹這才心滿意足。牠們會渴吧!生怕小兔子們渴死,於是,妹妹將牠們一隻一隻輪流抓在手中,用小湯匙一口一口的餵水。這時,媽媽回來了,妹妹被訓斥了一番,原來兔子是不喝水的,喝水就容易死掉呢,跟羊一樣脆弱,吃到含水的食物容易拉肚子而亡!被放回到箱內的兔子,仍靜靜的啃著紅蘿蔔,半個小時過去了,仍靜靜的進食中,大家這才放下了心。 隔天,下班回家,兔子們啃著妹妹放的高麗菜葉,結果晚餐時間牠們在吃,我們看電視時,偶爾瞄一下,牠們還是在吃,晚上睡覺前,再看牠們一眼,還是在吃。「兔子一直吃,吃了這麼久沒有歇息,牠們還沒吃飽嗎?」妹妹請教起媽媽,於是媽媽分享起小時候養兔的經驗,媽媽小時候外婆家養了十多隻兔子,兔子食量很大,可以從早上吃到晚上,再從晚上吃到早上都不休息。等到兔子養得肥嘟嘟的,圓滾滾的後,外婆再抓到市場賣,可以賣到不錯的價格,可以多少可貼補家用。 「兔子可以長到多大?」這是我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兔子可以長得跟雞一樣大,長大的兔子大概有6、7斤」。 「那麼兔子都吃些什麼呢?」妹妹進一步詢問。 「除了高麗菜、紅蘿蔔,還有地瓜菜、牧草、水果…,其實兔子可以吃的食物很多,小時候常常要到野外割牧草餵食兔子,那是最省錢食物,妹妹明天放學也可以去割些牧草餵兔子喔!」 次日,妹妹果然去割野生牧草,放入紙箱內,牧草的形狀看起來像蒜苗,只是沒有蔥白,兔子們正啃咬著。沒想到,兔子才養了二天,牠們感覺起來大了許多,整整大了快一倍吧!牠們蹲著進食,長長兔耳往後垂,模樣有點像大尺寸的老鼠,尤其是灰色的那一隻,果然越看越像。媽媽下班回到了家,趕緊叫妹妹把牧草丟掉,原來妹妹把「小麥」當成牧草割了回家,這時節農民為了小麥的生長,常常噴灑農藥,萬一兔子們吃了噴農藥的小麥,很快就會一命嗚呼了!妹妹趕緊跑到鄰居家,問小麥田的主人是否灑了農藥,幸好得到的答案是「明天才要噴灑」,牠們很幸運的保住了命! 可惜小灰兔逃過了這一劫,卻逃不了下一劫,牠半夜跳出了紙箱,早上發現時黏在捉老鼠的黏板上,已經死了,三隻兔子只剩二隻黑兔了!更沒想,禍不單行,到當天白天爸爸幫小黑兔們搬了家,晚上時兔子們跳出籠子逃脫了! 現在偶爾在野外能看到牠們的蹤跡,或許回歸自然,對牠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我們不知道兩隻兔子的性別,只能期待牠們是一公一母,希望未來有機會在野外看到牠們的兔子兔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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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
直到21歲這一年,陳老闆決定將女兒嫁給俊生。雖然,內心對美娟過意不去,但也覺得,已20歲的美娟大概也嫁人了,況且,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又考慮到家族血脈,便接受了陳老闆的提議,與他女兒訂下終身。 俊生新的人生也就此展開,先後產下了三子兩女,米店的事業最後也落在他身上經營。時間,慢慢的一年一年向後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直到,孩子也都成家立業,自己也當了祖父,他的太太逝世。他才開始回想起那段被他遺忘的曾經。 「或許,該回去看看美娟,不管怎樣,曾經答應過她一定會回到她身邊,就算,我們已各自有了家庭。」,想法落定後,他便請孩子幫他訂好機票,動身飛往金門。 一下飛機,見到眼前所有的一切,感到十分的驚訝,自問:「這…這裡是金門?」 他手上拿著舊地址,挨家挨戶的尋著,由於地貌與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尋找起來十分困難。搭著計程車,走過一村又一村,問過一處又一處,最終,總算是讓他找到了。 「你說美娟婆婆嗎?她已經在幾年前過世了,她家就在前面那裡。」一名年輕媽媽說著。 聞此惡耗,俊生心痛萬分,沒想到,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他慢慢的走到方才那位年輕媽媽指的房子走去,按下了電鈴。 屋裡走出了一名年輕男子,問道:「老爺爺,有什麼事情嗎?」 「不好意思,請問,之前有位叫做美娟的人住在這裡嗎?」俊生問。 年輕男子眉頭微皺,面露疑惑,問:「你是誰?找她做什麼?」 俊生自知來的唐突,趕緊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惡意,我是她很久以前的一位老朋友,想來看看她,我叫做俊生。」 年輕男子聽到俊生的名字,顯得非常驚訝,說:「原來你就是俊生,你等等,姑婆有東西要我們交給你。」說完,便把俊生請到家裡坐著。 俊生心裡疑問,「東西?什麼東西?」,還在思索時,那名男子拿著一只信封走出來。 「來,這就是姑婆要給你的東西。」俊生將信接了過來,男子又說: 「姑婆她這輩子都在等你回來,也沒嫁人,直到幾年前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才寫下這封信,並告訴我們,你一定會回來找她的,到時,務必要交給你。」 聽著這男子的轉述,俊生內心自責不已,「原來,美娟這一生都在等待,而自己卻在台灣娶了她人。」想到此,俊生的眼淚潺潺的落下。 俊生向那名男子道謝後,便獨自離開。他坐著計程車,來到了海邊,就像是在回憶他們最後一次見面般。 「美娟,對不起,我來晚了。」俊生對著眼前的大海說著。 俊生小心翼翼的將信封打開,裡面是一張有些泛黃的小紙條。輕輕的將紙條打開,裡面寫著短短的一句話,「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俊生看完後,眼淚狂亂奔馳,聲音失去了控制,破碎的低訴:「美娟,對不起,對不起…」。(完) 小娟看完後,擦著眼淚走到我面前,說:「為什麼要寫這麼可憐的故事?」 見她流淚的模樣,心理一陣慌忙,急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寫的不好,妳別哭。」 「不是寫得不好,是太可憐了,我不喜歡。」 聽到她說不喜歡,心裡感到十分失落,說:「是唷!妳不喜歡。」 「不過,寫得很好,就是太可憐了。而且…」 看小娟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不禁感到好奇,眼神定視著她。 「而且,如果這是告白信,我只能說,我很喜歡,而且,你還把我的名字寫進故事裡,想不喜歡都很難。」 什麼?我有聽錯嗎?她說她很喜歡。開心的跳了起來,並說:「妳真的喜歡嗎?太好了,那這樣我就可以跟你告白了。」 說完,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將目的脫口而出,尷尬的站在原地傻笑。摸了摸頭,有些害羞的問:「那麼…你可以當我女朋友嗎?」 小娟轉過身提起書包,說:「媽媽說現在不能談戀愛,不過…」 原本,聽到不能談戀愛覺得有些難過,但又聽到「不過」,心中又萌起了些許的希望。 「不過,我可以答應你,至少這三年裡我不會喜歡上別人,就喜歡你一個,只要你不會像故事裡一樣,喜歡上別的女生就好。」 這句話簡直比考上全校第一名要讓人開心,欣喜若狂的抓著小娟的手,說:「不會,絕對不會,我一定只喜歡妳一個人。」 純摯的情感,繫著初開的情苗,是人生第一次面臨的愛情考題。簡單的承諾,是相守的誓言,無複雜的紛擾,僅有純粹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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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出嫁─人生第一遭──大同之家老人生活記實
我是大同之家志工,除了擔任手語教學外,院內有任何活動,都前往協助與照顧,時常接觸,對老人的心情與生活,瞭若指掌。 安養組七、八十位安養住民,來自各個階層-公、農、軍、商、主婦,有將近百歲人瑞,也有六、七十歲高齡,沒有以往職業習性,更沒有年齡差距,生活作息全在一起,真像一家人,互相照顧,相處融洽,充滿快樂幸福。 除了幾位榮民有團體生活經驗外,其他都是第一次過著群居生活。剛開始,感到不自在、不習慣,在院中工作人員細心呵護,其他老人熱情招呼與指點,使得他(她)們在陌生的人群中建立起如兄弟姐妹般的情誼,很快融入新環境,過著嶄新的生活。 同99歲的王湖尾阿嬤閒聊,她非常感謝大同之家工作人員,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比自己的兒女還孝順、還週到,很高興能幸運的住進大同之家。老人家外出都緊忙趕回家,外面再好也不肯在外面過夜,總認為在外縱使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自住進大同之家過著舒適無慮生活,猶如住在鑽石窩而樂不思「蜀」-狗窩,此生中首次不依戀著自己的狗窩。 大同之家的老人,都是子孫滿堂,個個孝子賢孫。誠如洪林瑞香阿嬤說:「我有八個子女,為了找同齡作伴,排遣寂寞的時光,才住進大同之家」。多數老人為了不影響子女工作,讓子女能專心拚事業,才來此安居,足見做父母對子女用心良苦,只要子女幸福,一切付出都值得。 院中的生活是多彩多姿,每月踏青,廟中膜拜,只要行動自如,莫不踴躍參加,如同小學生要去遠足,一早懷著雀躍興奮心情,細心打扮,盛裝前往。雖是同樣虔誠心意,以往踽踽獨行而今結伴同往,也是前所未有的經驗。 其他活動項目頗多;有五行操,每早九點舉行,時間一到,阿公、阿嬤不約而同向文康中心一樓集合作運動十五分鐘。動作準確、神情專注,也是以往家庭生活未有之活動。還有各項比賽如投籃、槌球過五關,不在意勝負,只是享受歡樂的過程,手工藝的製作,電影欣賞,都帶著好奇心情參與。 志工們來教手語,都不懂手語是什麼「碗糕」?抱著嚐試的心理來上課,卻苦了志工們,把雞爪般僵硬五指逐一扳彎,轉眼又忘記怎樣比,志工們不灰心不放棄,幾個月後,終有收穫,能順暢比出幾個簡單語彙。常在院裡中庭遇到程伯伯或蔣伯伯,我們都用手語問安,問早,問好,然後相視哈哈大笑,感覺戲棚下佔久還是有點成效。 許美鳳主任為掃除暮氣沉沉,恢復生氣,商請舞界高手劉淑睿,劉淑萍兩姐妹花來教導院內阿公阿嬤跳土風舞,卻苦了兩位姐妹,教得聲嘶力竭,香汗淋漓,而學員們手足無措,進退失序。那是她們生平第一次跳舞,大家認為,「七老八十」學跳舞,簡直是匪夷所思,擔心老骨一動全鬆散,屆時要勞動許主任捧著「皇(黃)金罐」滿地撿骨,藉口各異,全身從頭到腳,每人都有不同部位不適,無法參加練舞。在許主任苦口婆心一再規勸敦請下,才勉強湊齊十人左右。楊燕妮阿嬤說:「怕跟不上大家舞步,主任要個別教會我,才勉強答應。」足見此社團成立是歷盡千辛萬苦,其中艱辛唯主任點滴在心頭。 練舞時間到了,往往老師來了,不見學生芳蹤,須主任、社工李孟芸請求才來,比大明星還大牌。意想不到情勢扭轉,現在練舞時間一到,大夥兒早聚集在文康中心一樓,企盼老師早點光臨,好舞動一番、活動筋骨、恢復活力。在主任溫情攻勢下,卸下心防,再也沒人暈眩,頭昏,腰痠,背痛均不藥而癒,足見心靈治療,勝過藥物服用。 101年10月16日全縣各界土風舞大賽,各社區舞蹈隊,個個是多年訓練有素的精英,別人是「十八姑娘一朵花」的舞者,大同之家隊是「八十老娘一堆草」,已行將報廢之身軀,卻自不量力,以「初生犢」之姿,貿然參賽,竟然爆出冷門,獲得全縣第三名,或許評審委員動了憐憫之心,對天下最老的舞者,跳得氣喘吁吁,不忍打擊她們士氣,給予不服老的「勇氣獎」,勉為其難的「安慰獎」。此次參與「比舞」,(她們只是比手畫腳一番,自稱比舞,)給予大家信心,產生興趣,改變以往陳舊觀念---老人無法跳舞。 再次參與身心障礙舞蹈競賽,又獲得季軍,屢創佳績,令人不敢置信,主任鼓勵,獎金全發給各位,雖只區區三百元,但此款得來不易,大家戲稱「是此生靠跳舞賺到第一筆錢。」 為了以後表演更精彩動人,主任幫大家縫製對襟上衣,大紅底金色花紋,色彩鮮豔,增加舞台效果,洪篙阿嬤說:「當年(國共內戰,資源缺乏),做新娘也沒有這樣好看的衣服穿」。穿著時髦好看的衣服也是以前所沒有的。 每次表演前,似橘子皮的皺紋臉龐上,擦粉、點胭脂、塗口紅,粉墨豋場,既好看又滑稽,彼此調戲一番,果然紅衣上身,上台表演,效果頗佳,讓觀眾眼睛一亮。除夕圍爐餐會上,吳友欽副縣長還豎起大拇指誇獎她們舞跳得好,真是主任苦心沒有白費,劉老師指導成功啦! 老人在大同之家,體驗不同以往的生活,在他(她)們的人生中都是第一遭,楊運亨阿公在大同之家季刊上所寫,「依大同之家生活條件活到一百歲不是夢,因生活有規律,注重運動,老年能在大同之家安養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不只是楊阿公的,也是全體老人的心聲,對政府的德政,安養老人都感恩在心。 (稿費請轉贈金門縣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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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蛄的歌謠─長福里的歌謠
蝦蛄戴帽 魚點燈 蝦打鼓 鰻仔舉丈二 章魚走去報 戴著帽的小蝦蛄 宛如小紅帽 機伶 可愛 想像水中游魚 那咕嚕咕嚕的大眼睛 是不是 美人魚 有許多話要向王子訴說 蝦打鼓 百手敲起咚咚的鼓點 那個樂團 可以比美 滑溜的鰻仔 只有牠舉得起丈二 誰能與牠爭長短呢 衝啦 章魚哥 走百米數第一 章魚足 若要買鞋 La new 鞋店要慶狂歡 想像數百年前 腸腹裡 海洋 真是歡樂 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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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來欣賞吧﹗
其實我從小就很喜歡聽歌,那一首流行歌曲不朗朗上口?尤其是在燒開水的時候,哼它兩句更是莫大享受,可是我的音感卻其差無比,上音樂課是我最大的煎熬,成績總是勉強及格,老是抓不準老師彈奏的音,五線譜對我來說簡直是無字天書。 偏偏踏進了社會,找了個幼稚園老師的工作,就因為我不會彈琴,只能當個黑牌老師,連勞保都沒有,為了洗刷這個恥辱,每天利用下班時間,從小蜜蜂的簡譜開始彈起,一遍又一遍的練,不過效果還是有限,音仍然是抓不準,彈出來都不像一首歌,終於承認學音樂還是要有點天份,音感好像是天生的。 後來去擔任代課教師,還是要上音樂課,為了不誤人子弟,我請一位會彈鋼琴的同學幫我錄好課本上的樂曲,再教孩子唱,說到這位同學真讓人羨慕,從小學鋼琴和聲樂,留著一頭長髮飄飄,氣質出眾,有一次邀她參加公司舉辦的活動,每次有什麼活動,總是要大夥兒表演一下節目,像我們這種從小什麼都沒學過的人,碰到這種場合,只能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我同學可不同了,唱起歌來聲音宛轉嘹亮,態度落落大方,引起她老公注意而加以追求,於是後來他們像公主與王子般,從此過幸福美滿的日子,而且當我們畢業之後,為了找工作找得昏頭轉向時,人家在家裏教鋼琴,課排得滿滿的,不出門就能擁有一份高尚的職業呢! 也許是自己沒有學過樂器的遺憾吧!總希望這個夢想由孩子來替我實現,因此老大中班就送他去上鋼琴課,為了誘導他練習,各種威脅利誘的方式都試過,反正每天叫他練琴時,總要進行一場天人交戰,弄得我筋疲力竭,弄到後來他根本連練都不練,當他聽到別人家練琴的聲音,他都會說恨不得把鋼琴砸爛,氣得他爸爸不讓他再繼續浪費錢了,才結束了我們母子的這場噩夢。 到了我進師院進修,還是要修鍵盤樂和笛子,我也跟同學一樣,煞有介事的練的手指都僵硬,還是一點進展也沒有,雖說是這樣,我仍然喜愛欣賞音樂會,看著音符從修長的指間中流瀉出來,像微風般輕輕吹拂在我臉上,還是會引起心靈上的震盪,隨著音樂而有不同的暇思,所以現在都換個角度來想,雖然我不會彈奏任何樂器,唱起歌來五音不全,可是這還是無損於我欣賞音樂,融入樂境中的心情,即使不會彈奏樂器,會欣賞也是件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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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
「快,那邊好像有什麼聲音,快過去看看。」 此時,俊生急中生智,顧不得自己會如何,對著在水中的美娟丟了一句話,說:「快潛進水裡,有人來了。」 美娟聽到此,立刻按俊生的指示潛進水裡。而俊生見美娟的身影沒入水中,便往船的暗處躲去。 躲在堆疊著五只木箱後面的俊生,懷著恐懼輕倚著木箱,內心默默禱念著。 「老天爺,請保佑美娟不會被發現。」 不刻,感覺到幾個人的腳步聲在不遠處徘徊著,並道:「奇怪,剛剛明明有聽到有什麼的聲音,怎麼什麼都沒有?」 聽到美娟沒有被發現的訊息,俊生心裡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有人說:「大概是聽錯了,最近我們都沒睡好,可能是太累了,走吧!快回去休息,等等還要上工呢。」 聽到腳步聲漸小,俊生小心的探出頭來,見到三個人離去的背影,才謹慎的走了出來。 正當俊生準備跳船逃走時,赫然發現,船隻已經遠離岸邊,行駛速度也比方才快上許多,再往遠處眺望,發現一個小小的手不斷向他揮舞著。 「美娟,是美娟。太好了,她沒事。」俊生臉上難掩興奮情緒,所有欣喜全化為一彎笑容。 見美娟的身影遠來遠小,俊生內心越是心安,只是,這一去,究竟是通往何方?未來,還有機會再重逢嗎? 想到此處,俊生心裡越是恐慌,越是沮喪。就在此時,他聽見了一個聲音,「不能喪志,美娟還在家鄉等著,不管如何,一定要想辦法回去見她。」這股決心讓俊生不再恐懼,充滿了勇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俊生卻迷迷糊糊的躲藏在木箱後方睡著了。 良久之後,俊生緩緩的睜開眼,感覺船隻似乎慢慢的緩了下來,他興奮的想站起來,卻因飢餓而無法順利站起。他撐著身旁的木箱,讓身子可以站起,走到可以看到外頭的地方,入眼的,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這…這裡是哪裡?」俊生皺著眉頭,不安的自問。 赫然,感到一震,船身似乎停止了。頃刻間,聽到先前那個人的聲音。 「台灣到了,大伙先下去透透氣,等等好準備上工。」 隨即,又傳來幾個雜亂的腳步聲,但聲音卻越來越遠,直到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台灣?這裡是台灣?那…我…」俊生心中充滿著疑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心想,無論如何,都得先下船才能想辦法,否則,若被發現,一切就都完了。 把定了這樣的念頭,小心翼翼的走到轉角處,此刻,視覺及聽覺感官放到了最大,一步一趨的慢慢靠近船口,確定沒有人注意著這個方向,才神態自若的緩緩走下,儘管內心驚慌失措。 待安全下了船,俊生心中的大石總算是卸下。可是,另一個問題來了,該怎麼回去呢?再像方才一樣,偷偷跑進船裡躲著?但若不是到金門,又該怎麼辦?問題不停的湧現,在百思不得其解間,一陣香味撥亂了所有思緒。 「好香…」,俊生聞香而去,是饅頭。俊生摸摸肚子,再摸摸口袋,哀嘆著,說:「唉,都是空的。」,嚥了嚥口水,就默默的離開了。 俊生癱坐在路旁,心想,「或許,還沒想到辦法回金門,自己已經先餓死了。」 也不曉得坐了多久,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耳邊聽到一個男生的聲音,說:「小夥子,小夥子,你還好吧!」 俊生勉力的撐開眼,仔細一看,是一顆又大又白的饅頭,他興奮的取了下來,狼吞虎嚥的享用起來。 「小夥子,別急,慢慢吃。」 俊生停下嚼嚥的動作,驚覺,這…這饅頭哪來的?再往前一看,一名穿戴整齊,年約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面前。俊生嚇的將手上的饅頭丟下,下意識的往後挪移。 這名男子見俊生驚嚇的模樣,立即向前靠近,輕輕壓著俊生的肩膀,說:「小夥子,別緊張,我不是來害你的。」 此話一出,讓俊生內心的恐懼消去了幾分,但依舊帶著防備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這名男子。 「小夥子,我看你體格還蠻不錯的,怎會餓倒在街頭呢?」 俊生什麼話也不敢說,畢竟,他是躲上船被送來這裡的。而這名男子看俊生什麼話也不說,眼露不捨,說:「唉,可憐啊!嚇成這樣,一定是遇到強劫了。你住這附近嗎?」 俊生依舊沒開口說話,只是搖搖頭。 男子又說:「沒關係,看你似乎挺乖的,體格也算粗壯,要不要來我的店裡幫忙,包你吃住,每個月再加一些薪餉,你覺得如何?」 聽到此,俊生低頭思考了一下,「在這裡無親無故,若以後要回金門,想必也需要一筆錢,那現在只要在這男人家裡幫忙,可以包吃包住,又有薪餉可以拿,這也不失個好辦法。」 男子看俊生考慮了許久,又問,「你覺得如何?」 俊生趕緊點點頭,對他說了第一句話:「要,我要。」 男子聽到俊生的回答,開心的笑了,說:「哈哈,原來你會說話啊!小夥子,你今年幾歲?叫什麼名字啊!?」 「俊生,今年16歲。老闆,你叫我阿生就好。」 男子點點頭,滿意的說:「很好,這名字好。16歲,跟我的孩子年紀差不多,這樣正好也有伴。來,快起來,我姓陳,這裡的人都叫我陳老闆,在前方開米店的。等會兒到米店之後,再給你吃點東西,換套乾淨的衣服。」 就這樣,俊生便隨著陳老闆一同回去,開始在米店幫忙做一些粗重的雜務。 由於,俊生在此工作從沒有任何怨言,總是比任何人更認真努力的工作,因此,陳老闆特別的喜歡他。總是有事沒事便買新衣裳、好吃的食物給他。 但俊生害怕惹來其他人的忌妒,所以,總是把陳老闆給他的東西分給了其他人。這所有的行為,都被陳老闆看在眼裡,還有他那14歲的小女兒眼裡。 雖然,俊生很努力的工作存錢,心裡也惦記著故鄉的美娟,可是,即便每個月都有薪餉,但終究無法在短時間內存到船費。如此一來一往,時間也越拖越長,一年,兩年,不知不覺三年都過去了,而他,卻仍在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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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皆奮發﹑百世得欽崇──李志遠主席談浯江公會
2011年四月,當擔任新加坡浯江公會主席已有五屆十年的洪天送決定引退讓賢時,原任財政的李志遠眾望所歸,接過了領導浯江公會的棒子,也成為迄今唯一一對父子先後擔任浯江公會主席的佳話。 70年代初,李志遠的父親李皆得在世時,李志遠就常跟隨著他到宗鄉會館參加活動。那時,他並不特別留意那是什麼會館,「反正浯江公會、金門會館或古寧頭同鄉會,給人的印象都是一樣的:都是講著我聽得懂的金門話,吃著家裏母親經常煮的菜色--像薄餅、蕃薯糜、芋頭糜等。」李志遠笑道。後來,他才知道這些叫家鄉菜。在會館裏,他經常是長輩們呵護的小孩。少年的記憶,宗鄉會館是一個很親切、很溫馨的場所。 1994年李皆得逝世後,李志遠加入了浯江公會、金門會館和古寧同鄉會成為正式的會員。從此,他走著和父親當年一樣的道路:生意以外,大部份的時間都在上述這三個鄉團跑,目前擔任浯江公會主席、金門會館副總務、古寧同鄉會副會長等職。 父親是移民的第二代。祖父李福來在清末民初就南來新加坡發展,在李志遠還很小的時候就仙逝了,所以祖父的事跡,他並不很清楚。李志遠說:「父親1925年出生於新加坡,由於家境貧困,很小的時候就出來打拚,先後當過小販、三輪車夫、計程車司機。父親省吃儉用,累積相當的財富之後,他先後購買了多部計程車,經營出租汽車,同時兼營汽車保險。後來又和朋友合夥經營汽車材料行。60年代中,父親開始活躍於宗親團體。」 1970年,43歲的李皆得第一次返鄉探親,開始了他與祖籍地剪不斷的深厚感情。1973年10月,李皆得隨同浯江公會返鄉探親團,整個行程從籌辦到返星,在委托旅行社辦理方面即發生諸多波折。「當時,金門尚處在戒嚴軍管時期,規定很多,申請很不方便,這讓他感覺到海外金門人要返鄉探親,實在很不容易,遂萌生了開設旅行社,服務鄉親的念頭。」李志遠解釋道。 李皆得雖然對旅遊業純屬外行,邊做邊學,但由於服務周到,有口皆碑,客源絡繹不絕,不但新加坡的金門人返鄉手續找他處理,就是馬來西亞和印尼的金門人也都找他辦理。由於經營旅行社,李皆得也兼做僑匯的生意。 李志遠的兩個哥哥與弟弟各有自己的事業,只有他一人在父親身邊學習做生意。李皆得後期的事業重心集中在旅行社、保險和僑匯業務,這三大項都由李志遠協助處理;李皆得過世後,克紹箕裘,李志遠也就接過了棒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李志遠逐慚懂得浯江公會、金門會館、古寧同鄉會三個自小他熟悉的會館的不同。他說:「前兩者是地緣性鄉親團體,後者是血緣性宗親團體。我也知道了雖然同是金門人的組識,浯江公會與金門會館成立的背景與宗旨,也有所不同。」 浯江公會前身即19世紀80年代成立的「金浯江」。早年,當金門籍的生意人在浯江孚濟廟活動,其後衍變成金門會館時,在新加坡河一帶靠駁船、搬運貨物的藍領階級也成立了金浯江,以保護勞工的權益。簡而言之,早期歷史中浯江孚濟廟的會員多屬商人,而勞動階級的金門人則多參加金浯江。 金浯江早期會址設於直落亞逸街,後遷往吉寧街消防局隔鄰。第二次大戰結束後,為符合政府的「社團註冊法令」,金浯江於1952年改組成「新加坡浯江公會」,三遷至絲絲街88號3樓。其後,絲絲街會所後受市區重建計劃影響,理事會於1969年發動購置芽籠9巷21及23號的二層樓屋宇兩座。1970年11月23日舉行新廈落成暨成立18周年紀念雙慶典禮。1988年9月19日將會所搬遷到慶利路門牌72號金門會館3樓辦公,並把芽籠會所出租。2008年5月浯江公會出售芽籠產業,將所得的款額撥出200萬元捐獻予金門會館。 簡單介紹浯江公會後,李志遠說:「父親於80年代中擔任浯江公會主席。之前擔任會長較長時間的是蔡普中。我那時年紀小,對他印象不深。後來從父親及其他金門族群長輩中知道,他是那個時代聞名的金門鄉親,為人樂善好施,生前擔任亞洲商業銀行董事總經理,是多間社團和組織的領導人物,我知道的便有:世界柯蔡宗親總會顧問、星洲濟楊蔡氏公會會長、平社社長、新加坡排球總會副會長、世界至德宗親總會副會長、新加坡國術總會副會長等等!」 也是金門籍聞人的陳國礎,便曾指出新加坡的金門僑民群中,黃祖耀、鄭樹顒、蔡普中、歐毓章等為當時金門人的四傑。他們在華人社會中是銀行家、企業家,聲勢赫赫,無人不知!可見蔡普中受熱烈歡迎之一斑! 繼李皆得之後,楊清芳和洪天送先後擔任主席凡25年。在他們的領導下,浯江公會遷來金門會館大廈,及稍後撥出200萬給金門會館,這兩項重大的改革與落實,旨在與金門會館相輔相成,集中人力、物力和財力,把活動搞得更好,為鄉親作出更大的貢獻。李志遠十分尊敬這兩位前任主席,他說:「楊清芳和洪天送都是我的父輩鄉親,也是公會鞠躬盡瘁、任勞任怨的功臣。由於和他們的接觸較多,自覺深受他們的影響很大。」 70年代浯江公會返鄉探親時,李皆得由於感到當時金門尚無一間略具規模的招待所,便與洪天送、謝漢等積極四處籌款。經過三年的努力,浯江公會募捐組共籌得所需的臺幣一千八百多萬元。其中,新加坡鄉親便捐獻多達臺幣一千一百多萬元,占總籌款的六十多巴仙。李志遠回憶道:「華僑之家的籌建,父親身為募捐主任,經常與其他理事自掏腰包奔走於馬來西亞、印尼、汶萊、菲律賓等地;又四、五度與其他理事自費回鄉商討工程事宜,勞心勞力,辛苦自不在話下。所幸,華僑之家終於在1982年10月開幕,對父親和其他親身參與工作的父輩鄉親來說,那是沒有比這個更高興的事了。浯江公會組織了規模龐大的百人省親團前赴盛會,便可看出他們愛護華僑之家的那一份深厚感情。」 李志遠回鄉多次,但2012年5月《世界閩南文化節》在金門舉行,對他而言更具特殊意義。他受邀回鄉參加《華僑高峰論壇》,在金門大學發表他的演說,並以其先父李皆得名義捐獻新臺幣一百萬元。回饋家鄉,作為金門大學校務發展基金。 「我只是代為完成父親的一些心願!」李志遠略有感觸地說:」父親晚年熱衷於金門鄉團與家鄉故里的活動與發展,遠勝於商業活動,鎮日沉浸在濃濃的鄉情裏。父親在1994年8月15月病逝,但「一生皆奮發、百世得欽崇」(註),父親對浯江公會的投入與愛護,更讓2011年接任會長的我,誠惶誠恐,但願不會辜負前輩們的厚愛! 註:金門會館與浯江公會的輓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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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想
無論身在何方,最美的永遠是自己的家鄉, 無論是否歸往,心目中那一隅美麗的嚮往, 那幅豔麗的海景 粼粼金光, 那柔軟細緻海沙 令人難忘 駐足。 徜徉。 我那光燦柔情的家鄉,可愛迷人的模樣, 金樽對月的嘻笑輕狂, 放意暢懷的灑脫翱翔, 同門而出的同鄉人啊,抬頭仰望, 千里共賞的一輪皎潔,高潔明亮, 朝思。 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