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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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與康乃馨
「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一樣的愛她們的子女。但是天下的母親命運並不都是一樣的,而且在不同的民情下,母親受尊重、受愛戴、受疼惜的分量就更不相同了。 台灣有一部描寫一位生長在保守農村家庭的女性,為要嫁給一個長她20歲的外省籍丈夫,而得不到父母的諒解,成為一位叛逆的女兒,接下來不到40歲就守寡的她,把希望寄託在一雙兒女身上,想不到乖巧聽話的兒子卻惹上同性戀;一向優秀的女兒留學法國回來,竟然未婚生子,帶回一個黑種外孫女…… 她的一生幾乎都被重重的壓力、一連串的坎坷、無奈所包圍,但她卻有著如艾草般強硬的生命力,讓自己勇敢的活下去。這戲在強調一位母親的堅強、偉大,也是中國典型、傳統女性的特色,從走進家庭開始,上要侍奉公婆、服侍另一半,下要照顧子女,甚至孫輩,就像離婚後再婚的歌星張琪,重又回到前夫的家庭,雖是一家團聚,接著卻要照顧一雙得了老人失智症的公婆,她必須堅強的面對,也責無旁貸,這就是中國社會了不起的母親啊! 近日在電視上重看一部1960年代的迪斯尼老片子「海角一樂園」,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只知片中出現許多動物,不管合不合邏輯,卻看得很開心。 這部很適合大人小孩一家人共賞的經典名片,今日看來卻另有一番感受,同樣的溫馨,來源卻不在於那些安排得不是很合宜在荒島上出現的動物,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家子五口人,只有一位女性,就是母親這個角色。 一對夫婦帶者三個兒子準備移民巴布亞新幾內亞的途中,發生船難而漂流到一座荒島上,之後雖困難重重、危險不斷,一家人在克服困難、設法生活的過程中卻快樂無比、樂趣無窮。而母親這唯一的女性,在這一家人中十分重要,但並不像中國母親般的最吃苦、要肩負起照顧一家人的重任,反而是被四個男人捧在手掌心、當寶一般的疼惜著、照顧著,凡事先想到她的安危、她的快樂舒適,有好的先給她。如上救生艇時父親對長子說:「先將你母親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能和我談這些畜牲要不要帶下來。」父親常說的一句話是:「先照顧好你母親再說。」 搭蓋樹屋,最安全舒適的一間給母親住,搭好樹屋,四個男人蒙著母親雙眼帶她過來,他說「我們給她一個驚喜……」多麼不同、而令人羨慕的母親啊!這電影的每個細節給人感覺是溫馨的,母親依舊是家的重心、是快樂的泉源,在丈夫兒女的心中她依然偉大!在東西方不同的民情下,母親不必永遠是最辛勞、最吃苦的角色! 溫馨的五月來了,送一束康乃馨、或許就一朵,給媽媽吧!讓她知道母親不只是辛苦的象徵;讓她知道母親是被尊重的,讓她知道你愛她、沒有忘記她,希望她快樂,也祝福她永遠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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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辣椒
「梁參謀,你的恩澤我小辣椒永遠記在心上。但豬肉有公定價,蔬菜亦有季節性的時價,我會像之前那樣來採購。除了價錢公道、斤兩足,而且保證都是新鮮貨,絕對讓你和長官以及離島的官兵都滿意。坦白說,平日蒙受你的照顧很多,年節時為你這位大哥跑跑腿也是應該的,我賺不賺錢無所謂啦!」小辣椒慷慨激昂地說。 「說真的,有妳小辣椒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已擬好簽呈,現在正在會稿中,只要主計處和政三組沒有意見,再經過司令官的批准,即可開始作業。到時我會將所需數量告訴妳,由妳來幫我訂購。」 「只要你信任我,我一定盡力而為。」小辣椒打從心底,暗自欣喜著。一時竟把那些不如意的事給忘了。 9 美麗霞百貨店受到如此的打壓,看在同業眼裡並沒有太大的興奮。因為在軍管的體制下,不合情理的事情一籮筐,島民無故受到壓制更是常有的事,說不定有一天會輪到自己,反而同情小辣椒的遭遇。然而,儘管小辣椒惡劣的心情一時難以平復,母親秋霞對軍方這種做法亦有怨言,但她還是不斷地安慰女兒。 「妳也不必太難過,一輩子要賺多少錢天註定。這幾年來,在妳用心經營下,我們的確賺了不少錢。況且,店屋又是自己的,有生意就多做一點,沒生意正好可以多休息休息喘口氣,不必想太多。」秋霞安慰她說。 「媽,妳不知道,這些人太過份了,簡直欺人太甚。」小辣椒依然氣憤地說。 「妳知道是誰搞的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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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與泉州諺語之比較
去年九月,台北世貿中心一館舉辦第八屆海峽兩岸圖書大展,為期只有四天,趕緊趁此良機前往觀賞,在大陸書區的展場中,發現一本「泉州諺語」,由王建設、蔡湘江、朱媞媞編著,精選了三千條道地的泉州方言諺語,翻閱之餘,發覺內容與金門俗語諸多相同,讀來備感親切,讓我愛不釋手,同時,也激起了寫作本文的動機。 由於父親是泉州南安人,母親是金門人,自忖若將父母二人兩地的俗諺做一對照,一定深具意味,因此,筆者才敢不揣譾陋 ,大膽嘗試,可惜父親已不在世,無法賜我意見與助力,實為最大之遺憾! 金門與泉州,在地理位置上,同屬一省,僅一水之隔;在歷史文化上,根據歷史記載,金門曾經隸屬同安,而泉州府也曾管轄同安與南安,直到民國4年,金門獨立設縣,因此,兩地淵源深遠;在語言上,又同屬閩南語系;在此同根同源,同言同語之下,因而兩地俗諺大同小異,在寫本文之前,個人認為完全相同的俗諺無需比較,而完全相異的無從比較,只能從相似中尋求相異點,即是本文著眼之處,也是微妙趣味之所在,茲從兩地的看法觀點,取材譬喻的差別作一比較。 本文各則首句為金門俗語,VS之後為泉州諺語,以此做為區隔,並以前者代表金門,後者表示泉州。對於泉州諺語,由於出自大陸發行,採用簡體印刷,為求本地讀者閱讀之便,除了將其回復繁體字(正體字)外,其餘一些閩南語用字,儘量依照原文,尊重原意。 ◎「冬節暝沉眠長,貪食查某睏 踢得天光。」VS「冬節暝頭長,搓三升米圓天未光。」──冬至當晚,是一年中最長的一夜,為了形容其漫漫長夜,金門以「貪食查某等不及天亮」為喻,而泉州則用「搓三升湯圓天仍未亮」,用喻雖不同,但各具妙趣,而且傳神易懂。 ◎「冬節月頭,專寒年兜;冬節月中間,無雪又無霜;冬節月尾,專寒正二月。」VS「冬節著月頭,寒凍年暝兜;冬節著月中,無雪又無霜;冬節著月尾,寒凍正二月。」「冬節著月頭,春寒雨落著年兜;冬節著月尾,霜寒雪凍正二月。」「冬節著月頭,霜雪乃飛;冬節著月尾,風寒雨落。」「冬節著月頭,霜雪滿面流;冬節著月尾,擔柴來烘火。」「冬節著月中,正二月霜雪 嵩重。」──金門只聽過一種說法,而泉州卻有五種,皆以冬至的落點做為判斷寒暖的時間點,這些諺語能夠流傳久遠,通行兩岸,想必顛撲不破。泉州除了加上下雨狀況外,其餘說法接近相同,例如「擔柴來烘火」表示很冷,「霜雪 嵩重」意指不會太冷,足見兩地冬至前後的氣候頗為類似。 ◎「冬天雨較貴麻油。」VS「冬天雨較貴茶仔油。」──物以稀為貴,由於冬天雨量稀少,故以食用油喻其珍貴,從此諺顯示兩地冬雨一樣短缺,一般說來,茶仔油貴於麻油,是否表示泉州冬雨更少,或者只是就地取材而已。 ◎「龜笑鱉無尾,鱉笑龜頭短。」VS「雞笑牛無腳瓜,牛笑雞無肩頭。」──萬物各有所長,亦各有所短,彼此嘲笑對方,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金門舉龜鱉,體型相似;泉州用雞牛,則差異懸殊。 ◎「自己做醫生,尻川爛一邊。」VS「阿公做先生,阿嬤爛后靪。」──兩地皆指忙於為人,卻疏於顧己。一是爛屁股,一是爛後跟,只是用喻不同而已。 ◎「一年新婦嬰,兩年新婦精。」「一年新婦,兩年師傅,三年話堵。」VS「一日新婦嬰,二日新婦精。」「一日燒,二日凊,三日叫 應。」「新來新婦三日孝,三日新婦扒上灶。」──兩地皆有前句,後則略異,兩地對媳婦的看法相當一致,剛娶進門的媳婦柔順乖巧,對於公婆百依百順,時日一久,逐漸不聽使喚,甚至反唇相稽,在時間上,金門用年計,泉州用日計,感覺變質的時間更加快速,然而本則重在說明改變的流程,難以估計改變的時間點。 ◎「十二月工,貴茫茫。」VS「十二月工,較貴香蔥。」──農曆十二月,各行各業忙年終、拚業績;家家戶戶忙打掃,辦年貨,是一年中最忙的月份,金門以「貴茫茫」形容時間的珍貴,未言明珍貴的程度;泉州則以「較貴 香蔥」具體確立貴的程度,不知是為押韻。還是當地的香蔥價格不菲。 ◎「少飲是人參,加飲誤了身。」VS「酒小 , 要緊;酒大 ,損神經。」「酒杯雖細淹死人」「酒著少 ,話著少說。」──酒後肇禍,時有所聞,因此,兩地皆在勉人喝酒宜少量,喝多害人己,嗜酒者當引以為戒。 ◎「甘蔗無雙頭甜,月娘無逐日圓。」VS甘蔗無雙頭甜,人無逐項 。」──二者前半相同,後半有別,月有陰晴圓缺,人無萬事皆能,同樣是用來比喻事無完美,人無十全,即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 雞阿公名,做粿送親情。」VS「 雞引公名,大孫食一半。」──二者皆指假借名義,實際另有所圖,金門的前半句,雖未點破何人藉口,但是既然引用公名,必然孫輩所為,符合泉州直接指出「大孫食一半」,而「做粿送親戚」也是借送人美名,找出想吃的藉口。 ◎「乞新婦 得著,拿錢買目藥。」「乞新婦 得來,每日給新婦做奴才。」VS「未討新婦瀾乃流,討了新婦目屎流。」──未娶媳婦之前,垂涎三尺,求之不得;娶了媳婦之後,後悔莫及,以淚洗面,娶媳前後,兩相比較。兩地娶前心境相同,娶後下場一致。 ◎「揀新婦楝一個,揀子婿揀一家。」「娶某著看老母,掠豬著看豬母。」VS「相親看厝宅,娶某看外家。」─媳婦娶進門,只挑媳婦一人即可,但媳婦的人品可從其娘家的母親去觀察得知,而女兒嫁入門,卻要與婆家的一家人相處,女兒未來的幸福,可從婆家的屋宅財產去衡量。若將兩地諺語連成一體,有前呼後應之妙。 ◎「雜念大家,出蠻皮新婦。」VS「乾家喙囉,新婦面皮厚。」─「雜念」與「喙囉」意同,而「蠻皮」與「皮面厚」意近,只是用詞不同,皆在提醒長上過於嘮叨,不僅不具效果,反而適得其反。 ◎「娶著好某,較好三個天公祖;娶著歹某,一世人艱苦。」VS「娶著好某,較好掘著金。」「娶著好某,較好放租。」「好某娶會著,較好食補藥。」「娶某娶呣著,親像食誕藥。」─天公至高無上,無人能及,何況三個,比喻無窮的福祉;而泉州著重在財富的增加,的確賢妻持家,家道興旺,勝於吃補。倘若娶到惡妻,金門說要一生吃苦,泉州則以吃錯藥比喻,皆在勉人娶妻要慎重,婚姻非兒戲。 ◎「與君睏破三領蓆,掠君心腹 得著。」VS「同蓋兩領被三領蓆,還摸 得翁某的心肝著。」─兩地皆在強調,即使枕邊親,也是心思難測,金門用字較為精簡,偏於丈夫之不貞;泉州則重男女平權,夫妻雙方同樣難以捉摸。 ◎「尪婆尪婆,床頭拍,床尾和。」「尪某相罵呣免勸, 尪褲頭帶鑿鑽。」VS「夫妻相罵 隔暝。」─夫妻吵架,家常便飯,和好快速。金門是從空間的距離來看,而泉州是從時間的短暫來形容,故言夫妻吵架乃家務事,旁人不用規勸,免得越幫越忙,惹來無謂麻煩。 ◎「三更早,睏會著,較好食補藥。」VS「時頓赴會著,較好食補藥 。」「食補呣值睏補。」─金門著重半夜之前要入睡,泉州強調三餐準時吃,末句又說吃不如睡,足見兩地見解相同,只要作息有序、飲食正常,勝於吃補藥。 ◎「落水無一跡燒。」VS「水裡睏,無一搭燒。」─兩地皆以水中的冰涼比喻處境不佳,沒有溫暖的棲身之處,一說落下水裡,一說睡在水中,差異不大。 ◎「春寒雨若灑,冬寒雨四散。」VS「春寒雨紛紛,夏寒雨傾盆,秋寒會苦旱,冬寒雨四散。」─春季的「雨若灑」與「雨紛紛」意同,冬季則完全相同,足見兩地春冬二季在寒雨之間的關聯性相當類似,只是金門缺了夏秋二季,泉州則四季齊全,兩句一押,中間換韻,更見優美。 ◎「拚生拚死,為著嘴牙。」「腳手給嘴做奴才。」VS「千辛萬苦,為著腹肚。」「千般為喙苦,萬般為腹肚。」「喙共腹肚做奴才。」─為了填飽肚子,千辛萬苦,終日奔波,手足的確是口腹的奴才,這類修辭,頗具趣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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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已非舊風煙
我不太愛吃甜食,所以麵包、蛋糕之類的食物我很少接觸,今天因為餓得慌,冰箱裡又找不到什麼吃的,只好將就拿了塊黑糖蛋糕,一吃,果然甜得膩口,因為不是頂愛吃,所以就細嚼慢嚥,也因吃得慢倒也咀嚼出一番風味。 因為家裡務農,所以噴灑農藥是不可或缺的工作,印象中,爸爸每在噴完農藥後要喝碗黑糖水,據說有解毒的功用,我曾跟老爸要了一口喝,只一口就敬謝不敏了;那時一般食用的都是砂糖,黑糖是屬於較低廉的食品,吃的人並不多,誰知幾十年後,它搖身一變,成了健康食品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記憶中最好吃的黑糖食品要數澎湖的黑糖糕了。 第一次吃到黑糖糕是在大學時,班上有位家住澎湖的同學,開學時從家裡帶了些請同學吃,黑黑的模樣不甚討喜,入口後卻大大驚豔,原來貌不驚人的食物也有如此動人心魄的魅力,從此記住了這好味道,時時叼念著。 終於有機會去澎湖時,第一個念頭便是去尋這記憶中的味道。 特地打了電話問澎湖的同學,當年那黑糖糕是那家商號出品,從我住的民宿到店裡要怎麼走?大約多久時間? 同學聽了先是慢條斯理的說:「大約十五分鐘」,然後不忘調侃我幾句:「不過如果迷路,那可能就要半小時了。」說完哈哈大笑。 這傢伙,這麼記仇,多時不見,仍不忘我當年與她相約,因走岔了路遲到的事,時不時就要提醒一下我這當年糗事,也罷,只有老朋友才知道彼此年少輕狂時幹了多少傻事、糗事,偶而撩撥一下,回憶才不至沉澱、走味,終至佚失。 雖然事先做了功課,也看了地圖、問了路徑,真要找這黑糖糕還是頗花了一番功夫;原來它並不位在熱鬧的馬公市區,而是藏身在巷弄間,據說只有本地人才知真正好吃的黑糖糕就在這間老店裡,看來要重溫記憶中的滋味還是要幾番周折,不是簡單即可入手。 從澎湖回來後我切了塊黑糖糕給老媽,自己也叉了塊細細品嚐,瞇起眼睛,慢慢咀嚼著,讓味蕾伴著記憶回到那年。 那時青春正盛,什麼都想嚐鮮,什麼都可丟棄,總以為前方還有大好風景等著,待走過風雨千山,才發覺那些曾是雲淡風輕的事物,經過歲月沖刷成回憶後,已成了生命中不可輕忽的一段。 如同一些負載著回憶的舊器物,明明已不再有用途,早該功成身退,卻每每在要丟棄時,再摸摸看看,閱讀著它背後的往日時光,幾番回味後,終究還是原樣放回原位,讓它繼續佔據在生命中的份量。 老媽見我出神的模樣推推我,笑問:「怎樣?有舊時的味道嗎?」 這時門外摩托車聲音由遠漸近,是郵差送來了隔海我在56碼頭寄給自己的明信片,上頭郵戳模糊一片,連「澎湖」二字也幾乎無法辨認,翻過背面,跨海大橋恰似一彎眉月,吐納著來往人車的悲歡離合,一旁角落裡熟悉的字跡寫著「給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我把明信片收進信匣裡,再細細品著嘴裡最後一絲黑糖糕的餘味,這經過歲月醱酵的感覺,沒什麼不能說,也沒什麼可說,只得點點頭,心裡想起一句話:「重來已非舊風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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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場的阿婆)─給金門堅強勇敢的女性,母親節快樂─
妳在那裡 渴在這裡 而止渴後的眸子仍在靶場那裡 時間的左線或右線? 彈殼以後 歲月用布遮掩 停止射擊後 槍聲大作 在五月夢裡的夜裡 在槍管裡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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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辣椒
「坦白說,請他喝茶、陪他聊天倒是無所謂。可是他會因此而滿足嗎?我害怕的是他之前還拉我的手、拍我的肩、碰我的臀。一旦往後對他太客氣,反而會造成他的誤會,以為我對他有意思。說不定他還會變本加厲,摟我的腰、摸我的胸呢。我倒希望他永遠不要再出現!」小辣椒毫不忌諱地說。 「妳的想法不無道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嗜酒好色的本性除非死,否則的話不可能改掉。不要說是妳,康樂隊一些姿色姣好的小姐,可能十個有八個被他吃過豆腐,但又能奈何?一個個只有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啊!」 「這種人竟能升上將軍,真是沒天理!」小辣椒不屑地說。 「人家懂得逢迎拍馬鑽門路,又有一個老長官當靠山,所以有恃無恐。但是他也不必高興太早,夜路走多總會遇見鬼!」 「算了,不談這隻老狐狸了。」小辣椒看看梁參謀,正經地說:「春節離島慰問的蔬菜和豬肉,不要忘了由我來幫你訂。」 「算了,」梁參謀搖搖頭,「妳現在心情不好,我看不要再麻煩妳啦,我自己來訂。反正妳只是幫我跑腿,一毛錢也沒賺到,再麻煩妳就過意不去了。」 「梁參謀,你這樣講就不夠意思了。我一直把你當大哥來看待,這點小忙我義不容辭啦!難道你是怕我從中揩油?」小辣椒神情嚴肅地說。 「不、不、不,妳小辣椒千萬別誤會。」梁參謀趕緊搖著手說:「我只是不好意思再麻煩妳而已啦!」 「你這麼說,就是見外,就是瞧不起我小辣椒!」小辣椒故裝生氣。 「既然妳願意幫我的忙,我是求之不得啊!」梁參謀說後想了一下,「這樣好了,妳在開發票的時候,就請商家在價格上酌情加一點,好做為妳的跑腿錢。反正錢是公家的,只要不說出去讓人知道就好。」 「這怎麼好意思。」小辣椒客氣地說。 「這樣多多少少可以彌補一下妳這段時間所受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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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家庭
◎◎◎◎ ◎◎◎◎ 顧逢吉拖著疲憊的步履跌跌撞撞進入屋內,醉眼惺忪瞧見太太一臉怒氣,瞬時間酒醒了一半,慄然道:「妳……妳怎麼還沒睡?」 「沒睡?現在是午夜十二幾點多了,你看你,加班加到那麼晚,還滿身酒味,你騙誰!」 「我真的加班,為了犒賞部下辛勞,我請他們喝了一點小酒而已!」不知哪來的勇氣,顧逢吉還理直氣壯提高不少聲調。 「加班?我打電話到辦公室,值班人員說今晚根本沒看到你的人影,老實說,到底去那裡鬼混!」太太滿臉疑惑,但是一向老實的先生很少說謊,太太也不忍過分苛責。 「我們在工程督導室加班,值班人員當然不知道,也不能怪他!」顧逢吉再圓一次謊。 「好了!好了!相信你就是了,快去洗澡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是!遵命。」顧逢吉有如被宣判無罪似的感覺如釋重負,但是心中仍竄出一些些歉意,趕緊走入臥室準備梳洗。 躺在床上,腦中浮現與詩詩擁抱熱吻悱惻纏綿的畫面,心中慾火燃燒,始終無法入睡;翻轉過身,將右腳跨在太太身上,伸手試探太太反應,企圖翻山越嶺…… 「別鬧了,明天還要上班,而且我好累,不要那麼自私!」太太怫然作色,推開先生大腿,翻轉身側面貼緊牆邊,不加理會先生的試探與暗示。 顧逢吉一時之間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股慾火瞬間熄滅,在不知所措時,突然手機響起,下床從口袋摸出接聽,聽筒傳來俏皮的笑聲:「想我嗎?你真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啊,看平時那麼老實,那麼正派,背後卻是調情高手,把我逗得心好癢,算我認識你了;你啊!不鳴則已,一鳴卻驚人,明晚會來嗎?」顧逢吉一時回不過神來,詩詩已在嘻笑聲中掛斷電話, 太太可能真的很累,沒被電話鈴聲吵醒,睡得好沉,顧逢吉鑽進被窩,瞧了太太一眼,心想:「還好,睡得真是時候。」 今夜好漫長,失眠是無法避免的選擇。 ◎◎◎◎ ◎◎◎◎ 「來來來,我敬大哥、二嫂一杯。」林郁文舉起高腳杯朝著顧逢吉和詩詩示意後一飲而盡,笑得好詭異。 「誰是二嫂?」詩詩從顧逢吉懷中微微仰起頭,望著對方的眼睛,神態甚是忸怩。 「當然是妳,還會有誰?」林郁文笑得好陰。 「是我!我才不當二嫂,要做就做夫人才過癮。」 「夫人?別想了!能當小三就不錯了。」 「假以時日,我會讓你刮目相看的!」詩詩信誓旦旦、胸有成竹說完,在顧逢吉耳朵輕輕的捏了幾下,風情萬種,簡直讓顧逢吉手足無措,銷魂蝕骨。 大夥兒蜂擁而上,都舉杯敬大哥和二嫂,逗得兩人好開心;就這樣,把顧逢吉灌得爛醉如泥。當晚,詩詩將顧逢吉帶回自己的宿舍,脫掉鞋襪與身上所有衣衫,將赤裸裸的他塞進溫軟的被窩內,自己也簡單梳洗後同樣寬衣解帶,褪去身上的全部束縛躺在床上,緊貼在顧逢吉身旁,內心好得意。 窗外小鳥的叫聲在顧逢吉耳中隱約迴響,昨晚真的喝得很醉,幾次掙扎後終於張開雙眼,發現身旁躺的不是太太,而是詩詩。這一驚非同小可,從打結的舌頭拼出有如鬼哭神嚎的聲調:「妳…… 妳…… 妳怎麼會睡在我們的床上!」 「你們?我看你真的糊塗了,是你睡在我的床上。」詩詩假裝一臉無奈,眼淚有如珍珠斷線般在臉頰上不絕流下,哀怨的說:「昨晚你把我給蹧蹋了,我要你負責!」 「蹧蹋?沒有啊!我一點都沒印象。」 「你還裝,當時我一直反抗,你卻霸王硬上弓將我壓在床上,讓我動彈不得,最後還是讓你得逞了。」 「我……有嗎?」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顧逢吉搔了搔頭皮,用力在想,拚命在想,但始終想不起來。 「你別不認帳,吃了便宜還賣乖,你不給我交代的話,我就請你們那群死黨去評評理。」 這回,顧逢吉真的嚇呆了;心想,這件事如果穿幫的話,那我不就完了。來不及回過神,側身將詩詩擁入懷抱,安撫的說:「不要生氣,我會負責的!我會負責的!」 「真的?」詩詩馬上破涕為笑,伸手挽著顧逢吉脖子,獻上熱情長吻;這回,顧逢吉真的把持不住了,在肌膚相親情況下,又禁不住詩詩的誘惑與挑逗,不暇思索真的翻身壓住詩詩 ,也不管整條綿被掉落地上……房間內一陣陣翻雲覆雨聲、詩詩呻吟聲、顧逢吉喘息聲,聲聲入耳。 ◎◎◎◎ ◎◎◎◎ 挨罵是跑不掉的,顧逢吉心虛步入家門,太太聞聲從廚房出來,像機關槍似的嘰哩瓜拉:「昨晚你跑去那裡鬼混,整夜不回家,電話全部轉入語音信箱;我想,你是不是跑去賭博,對不對!對不對啊,你說!你說。」 「不是啦!昨天下午台北來了一群貴賓,簡報後總經理說要請吃飯,半途中我想打電話說一聲,卻發現手機沒電,後來喝喝喝,就醉了;同事說怕妳生氣,不敢帶我回家,把我及貴賓送進一間民宿住了一晚。貴賓來了,不喝不行嘛!」顧逢吉早已想好一套說詞,像小孩子背書似一口氣唸完。 「對啊!貴賓來了,不喝不行,那你們同事醉了幾人?你騙鬼……」太太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大聲,顧逢吉腦內刺得好痛,一句也聽不進去。 突然間,一股厭惡從內心升起,眼前這個女人,真是黃臉婆一個,青面獠牙,怎能與詩詩相比,連做愛感覺都不同,一個死板板、毫無反應,一個姿態萬千、柔情萬種,情境有如凡間天上,當初怎會娶到她,而且還生了一男一女。 不知哪來的勇氣,顧逢吉像瘋子似的大吼大喊,叫些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將門一踹,飛步奔出。 跑著跑著,晚風迎面吹來,三月天,還是有點寒意;顧逢吉回過神來,心想:「我怎麼了,自己做錯了,還對太太那麼大聲,我應該跟詩詩做一個了斷才是。」打定主意後,顧逢吉撥了電話:「詩詩,我逢吉啦,方便說話嗎?」 「現在沒時間,你來店裡,我已複製了一套鑰匙,你拿去在我宿舍等我,這番坐完我就請假回家。」 顧逢吉步出好家歡KTV酒店,思索著:「反正坐一番也要兩個小時,還是先回家向太太賠不是,祈求原諒,再與詩詩溝通分手事情,以免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顧逢吉便三步併兩步回到家門,但是,沒料到身上的鑰匙始終打不開自家的門鎖,顧逢吉正在納悶中,太太從二樓丟下顧逢吉一包衣衫,略下狠話:「有種就不要回來,門鎖我已換新的,你就在外面賭死吧!」 真所謂『雞屎下土也有三吋煙』。這時候,顧逢吉已忘記回家的目的,心中竄起一股受辱的憤怒,拿起太太丟下的那一包衣衫,轉身快走向詩詩的宿舍。 那晚,憤怒的顧逢吉把氣全部發洩在詩詩身上,詩詩的呻吟聲、顧逢吉的喘息聲,比昨晚還響亮,詩詩雙手緊繞著顧逢吉的脖子,讓顧逢吉差點喘不過氣來,滿足的表情全寫在詩詩臉上。 ◎◎◎◎ ◎◎◎◎ 三年過去了。起初幾日,顧逢吉還三不五時回家要求太太開門,但是太太可能鐵了心腸,堅持不讓先生進屋;後來,顧逢吉更變本加厲與詩詩同進同出、雙宿雙飛,連赴台公差或到大陸廠驗均帶詩詩同往,如膠似漆,好像真的忘記家中太太與兒女的存在。日子一久,誠如詩詩放下的豪語,果真在死黨、同事、朋友的口中,真的把『二嫂』改口尊稱為『夫人』。 紙是包不住火的,顧逢吉的外遇事件已傳開,太太當然也有耳聞,連雙親都知道。在鬼迷心竅情況下,誰勸都沒用,連兒女暑假回家跪地懇求也都無效,太太本想到法院提告,卻由於公婆與子女的苦勸而放棄,到底家醜不外揚;太太終日只能以淚洗臉,唉聲歎氣。 快過年了,顧逢吉從郵差手中接到一封太太的快遞,急忙取出閱讀……逢吉: 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已落寞的離開金門;四年了,我心已碎、已死。所謂破鏡難圓,我也不再祈求你能回心轉意,雖然我走得很傷感,但是對你,我真的已沒有一點恨意,因為我一向相信命運,蒼天要如此懲罰我,命該如此,怨天何用? 一開始我以為你只是一時沉迷賭博。對賭來講,我真的好生氣、好生氣,因為家母就是為了家父好賭而走上絕路;我想,一向老實的你不會輸很多錢的,幾天後你必將收心回家;所以,我罵你,不讓你回來就是要給你壓力。沒想到我判斷錯了,而且錯得相當離譜,萬萬沒想到那麼老實的你也會跟上時代,養起小三……最後知道的總是另一半,可是為時已晚。無奈啊!悲劇仍然不斷的重複上演,沒下檔期程,也沒啟發作用。 如果事先我能做好防堵工作,好言相勸,對你多溫柔些,多順從些,對自己稍加妝扮些,不要意氣用事硬把你往外推,可能也不會造成今日的後果;大部分錯在我而不在你,先生的外遇做太太的也要負一半的責任,哪個男人能經得起外界的誘惑,算我低估了你。 我知道婚姻是需要經營的,結婚不是終點,而是起站;只要雙方都有相同之共識,多了解對方、關懷對方、體諒對方,婚姻才能長久、才能白頭偕老。如今,後知後覺的我,將我們原本幸福的婚姻變成一對怨耦,這一錯誤,希望能作為後車之鑑,我也將含淚微笑。 最後,不要試圖找我,你可能也不會想找我;我不會尋短,但是,更不會簽字離婚,因為,我千萬個不願意看到,『小三』正式成為『夫人』,這點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兒女就交給你照顧,明知道他們是不會原諒你的,我仍把難題丟給你,希望時間能挽回子女對你的歧見與恨意。 再見了,今生無緣到老,希望來生不再相遇…. 菀君 後語:小三可能會帶給您一時的滿足與快樂,換來的卻是終身的困惱與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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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死」活下去─思念宗鑫吾兒
誰也不知道那一天會是最後一天。那近乎「寒冷」的夏天午後,走到最後我也沒任何預感,你會離開我。下午一點三十分,你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段話:「爸爸,我要去游泳,如果有空請把我的浴帽、眼鏡、浴巾等換洗衣物送來金城站。」我在午睡中接到你的電話(告別電話)。 下午四點,傳來惡訊,已忘了是怎麼走到海邊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只記得當時,那份身體生理上實實在在的焦渴使人窒息昏眩起來,第一天、第二天、第四天…每一天的分分秒秒,刺痛深入爸爸的骨髓,事實上,這已經意味著我永遠失去了你─吾兒宗鑫,爸爸居然還可以跟別人說著話。一個月後,卻很難再做到,除非必須。爸爸沒有放棄,一定要找到你,搜救隊的叔叔、鄉親、好友們,沒有放棄,沒有離開,一定要找到你。第五天晚上六點,我們找到了你,你出現在爸爸眼裡的那一刻,我心愛的兒子,你分明還是你,絲毫沒變,一個沉睡中的你…沒有淚水,哀傷卻明顯地壓垮了爸爸的雙肩。接下來,拒絕了哥哥姐姐們哭喊著要去探視你,載著椎心的悲痛,拖著沉重的步伐,我心愛的兒子,爸爸要讓你清爽的、潔淨的、帥氣的再現親人們的視線,一切的苦、的傷、的痛讓我一個人來面對,來承受吧! 那一天是最後一天,你不再要我,自己走了…。 我的寶貝,我的兒子吾愛,你在哪兒?你知道我在呼喚你嗎? 那些年,你還在我身邊的時候,爸爸在經濟壓力、流言蜚語、家庭的衝擊下,沉默委屈中曾想到結束生命,我的兒子,那一次,是你用你祈求的眼神、幼小的肩膀,擋住了我的一次放棄生命念頭。我明白了,我的生命在愛我的人的眼裡是那麼重要,我不能自我行為把愛我的刺傷。最後,離開的卻是你,我的兒子─鑫兒,難道冥冥之中,你不忍看到後來家中的四分五裂、支離破碎,決定永遠袖手旁觀。守望的天使啊!你飛去了哪裡?你做了天公仔! 一個禮拜後,終於有淚了,可是爸爸是行屍走肉般地過著、活著、走著。 失去你後來的有段日子,我的人生失去了色彩,變成黑白,哀傷將我折磨得死去活來,我的世界也沒有了語言,完全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多少個深夜,多少個晨曦,服用鎮靜藥物,藥物沒有用,我仍然在呼喚「兒子回來,兒子回來,我要你回來…。」多少個夜晚,躺在黑暗中,兒子,想你的痛,像蟲子一樣慢慢吞噬著爸爸的身體,夜,是那樣的長、那樣的黑、那樣的悶、那樣的深,窗外的雨水,是爸爸永遠也滴不完的淚。我在經歷你的死、你的離開、我的痛,是真的,可我沒辦法理解,那到底是什麼,明明你還在,我每天和你說著話,每時每刻都知道,,只是你不在我身邊、不在學校、不在街上、不在運動場上、不在游泳池中,更永遠不會在家裡了。但是你是在的,我的整個身心都充滿了你,你不可能不在。可是你在哪裡啊,我的兒子…。 那天黃昏,在陸上,我慢慢地開著車,不急著要去任何地方,我幻想著你就在我身邊,駕駛座旁邊,一直陪著我,路上幾乎沒有人、沒有鳥聲、沒有喧嘩聲,我開著車,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黑了,我來到將你生命奪走的海灘,夜間的海,再依輪明月的照耀下,寧靜無波,從此…爸爸再也沒去過海邊,海邊是我的傷、我的痛、我的苦、我的淚啊,鑫兒,你可知道。 前幾天,我去了一個地方,我沒有別的方式,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與你相關,在初著的陽光裡,那些你曾經過的路,陪伴過的大樹、你的籃球場、你的撞球室、你的網咖店,都有你的身影。 我被思念籠罩著,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又能到哪裡去找你,我到了那個地方,看著你的相片,卻分明感到你不在!不要再去回憶五年前的情景。在我心裡─鑫兒─你是永遠活著的。在我心中、忘不了、揮不去,一遍一遍地跑著回家,看望愛你的家人!看望深愛你的老爸!只要想到你,無論你在何處、在哪裡,你是天公仔,你就在那裡,在每一處,在我想你的地方。 每當真情流露時,總是背對著曾經的家人,什麼時候,我們能夠面對面看一眼,不再隱藏彼此,也不只是用文字寫出來,什麼時候,才能明明白白將這份真誠,在有限的生命裡,向你們說得清清楚楚,我的宅男兒、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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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辣椒
「我知道它的嚴重性。」小辣椒突然想起,「小寡婦開的那家冰果室,之前不知為什麼,竟莫名其妙被列為禁區。很長的一段時間幾乎沒有一個阿兵哥敢上門吃冰。」 「人紅是非多啊,多少高官心儀小寡婦的姿色而在她店裡留連忘返。小寡婦絕對是得罪像副主任這種好色之徒而不自知,最後遭到報復。妳小辣椒的名氣不亞於小寡婦,現在的處境可能跟她差不多。」 「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妳小辣椒想過沒有,防區的將軍少說也有二十幾位,為什麼單單只有副主任一人經常光顧妳們店。如果僅是買一瓶髮腊,傳令兵和駕駛兵均可代勞,何須勞駕將軍親自出馬。」梁參謀搖搖頭,語重心長地開導她說: 「小辣椒啊,雖然妳生意做得聒聒叫,但是妳還年輕,不知社會和人心的險惡,從今以後要學聰明一點。記住,駐守在金門外島即使再大的官,有一天勢必也會被調離,像副主任這種好色之徒的小人,能應付就應付應付,最好不要去得罪他們。如果我沒猜錯,以他的個性而言,當他的目的沒有達成而惱羞成怒時,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而且還會有下一步。我太瞭解他了,不信妳試試看!」 「恐怖,真恐怖!想不到還有這麼恐怖的大官。」 「這個年頭,恐怖的事情多著呢!不過妳也不必太驚恐,冬天來了,春天已不遠。他調來金門已一年多了,過一段時間就會被調走。如果他念念不忘妳小辣椒而再度光臨的話,別忘了請他喝茶、陪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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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家庭
一個小三的故事 「喂!想我嗎?」手機傳來悅耳又帶點挑逗的聲音,好像黃鶯出谷。 顧逢吉胸口感覺一陣陣燥熱,心幾乎從嘴角奔出,連手機也緊張得在手中翻滾了兩下,差點摔落地面。 「想啊!想啊!自從上次見面後我每晚都睡不好,腦海中全是你的倩影,你的笑靨,你的香氣,揮也揮不去、趕也趕不走,可說是度日如年,你啊!真是害人不淺。」 「真的嗎?是不是在逗我開心,我醜小鴨一個,又不是狐狸精,哪有這種魅力。」對方笑得好嫵媚,聲調像勾魂使者般的讓人六神無主。 「真的!真的,騙你是小狗。」雖然對方看不見,顧逢吉本能高舉左手發誓著。 「那……今晚能與我共用晚餐嗎?」 「求之不得,你有喜歡的餐廳?還是我來決定。」 「不用麻煩了,就上次見面的好家歡KTV酒店。晚上八點見,只有我們兩人噢!而且檯費由我自己名下來扣,小菜,酒品我來準備,這種優待你是第一個,不見不散。」沒等顧逢吉回應,對方已掛斷電話。 顧逢吉一時之間傻住了,發現手機壓痛了耳朵,才捨不得移開放進口袋,腦海浮現那晚初次邂逅的畫面,十來天了,嘴角依稀殘留著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每次想起,心中總感覺有幾隻小鹿在亂竄。雖然年近五十,兒女兩人已上大學,那一大把年紀,而且早已渡過了七年之癢,難道還會暈船,顧逢吉自問了好幾次,但始終不給自己答案。 那晚飯局過後,大夥兒夾著些許酒意,乘興移位到好家歡KTV酒店繼續狂歡;顧逢吉也不是第一次上這家酒店,但是,幾次過來,不要說摟摟抱抱,就連坐檯小姐的手連碰都沒碰過一下,整晚除了點一兩首歌唱唱外,不然就是舉起酒杯沾沾嘴唇,表示接受對方的敬酒;當然,每次都偷偷塞給坐檯小姐千元小費,令其他小姐好不羨慕與忌妒。但是,大部分時間除了玩弄自己的手指頭外,還是玩弄自己的手指頭,時間一久,身旁坐檯小姐除了等拿小費外,幾乎忘了顧逢吉的存在,小費過手後總是獨自轉檯離開,不哼一聲;顧逢吉也落得輕鬆,不多發一言;因此,榮獲『宅男』、『聖人』的封號。 這一次一上門,王經理同樣笑容滿面帶領十幾位小姐一一介紹著,有認識的對象不等客人開口,主動依偎到對方懷抱,少部分客人也換換新人,同樣的,每個客人都迫不及待毛手毛腳起來…… 「顧副總,我來幫您找一位最好的吧!」王經理早知道顧逢吉木訥的個性,嘴頭說說,想隨便安插一位自己的人給他。 王經理身旁一位三十出頭貌美如仙的小姐突然嘴帶俏皮笑道:「不用了,顧副總由我來點他好了。」話一畢,迅速端端裝裝坐在顧逢吉身旁,並對著王經理伸了伸舌頭撒起嬌來:「對不起嘛!我想我會是顧副總要的菜。」 王經理橫了那位小姐一眼後,馬上又笑逐顏開問道:「要點什麼酒,來瓶3公升仙妮詩好嗎?」,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等客人回應,王經理已使眼色,服務生本能打開瓶蓋,調起酒來。 顧逢吉一陣愕然,微微仰起頭,望著對方,鼻中飄進一陣陣香氣,不由得心中一蕩:「清香撲鼻、美女下凡!」顧逢吉凝視著對方,口中輕輕的發出囈語。 「對不起!我叫詩詩,您好。」大方伸出了細膩小手,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顧逢吉定了定神,正色問到:「你怎會認識我?」 「我注意您好久了,您不是來這裡的料,怎會隨風逐流?」 「是嗎?聚餐後沒什麼消遣,陪陪好友而已。」顧逢吉一臉尷尬,講話有點結巴。 「不用緊張,我是逗著您玩的;但是,說真的,你好像一朵蓮花,出於汙泥而不染,我喜歡。」 「噢……」顧逢吉不知該說些什麼,本能玩起自己的手指頭來。 「我來幫您看相好嗎?」不待回應,詩詩輕巧握著顧逢吉的手,拇指搓著對方的掌心,來回比劃著:「您……今年48+1歲,是獨生子,屬羊、巨蟹座,雙親都是教授退休,家居○○新村,在○○單位擔任副總經哩,並且還在攻讀博士,上進心強,為人忠厚老實,重視朋友感情,而且出手大方……」顧逢吉趕緊縮回了手,目瞪口呆,一臉疑惑:「妳真會看相?」 「騙您的啦!我是好奇打聽來的。」 「打聽?為什麼!」 「我說過了,好奇嘛!」 「好奇!為什麼?」 詩詩不做回應,嫣然一笑,含情默默舉起酒杯,側著頭將半邊臉往顧逢吉身上靠去:「能讓我敬您一杯酒嗎?」 顧逢吉鼻中再度飄進一陣陣香氣,是一種像百合般的清香,沒帶一絲絲野味,好久沒聞到這種味道了,太太早期也是使用同樣香水,但是,可能忙於家務,好些年沒有打扮,雖然年齡才少自己一歲,看起來真的有點像黃臉婆,偶而帶去參加同事喜宴,總感覺有那一丁點兒尷尬。想著想著,順手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從來沒有的感覺,顧逢吉有些醉意,也有些意亂情迷,講話語無倫次,一直望著詩詩那清麗、白膩、秀氣的臉龐。喝著、望著,不知不覺時間已近午夜。 「顧董,該走了。」死黨林郁文在簽帳單畫押後將顧逢吉扶起,顧逢吉腳沒站穩,一個踉蹌剛好撞入剛要起身的詩詩懷裡,詩詩順勢在顧逢吉嘴唇親吻了一下;這一撞,撞碎了原本幸福的家庭,也啟開了故事了序幕。 ◎◎◎◎ ◎◎◎◎ 半小時內顧逢吉已抬起手腕看了好幾次手錶,內心嘀咕著:「時間怎麼那樣慢,才四時五十分。」拿起卷宗,看不到一兩行,又放回桌邊,一次兩次,始終無法仔細看完整份文件內容,索性將簽字筆往桌上一丟,整個人往椅背靠。反正看不下去了,明天早些來辦公室再來批閱吧,決定一下,心情坦蕩不少。 終於下班回家了,顧逢吉提著公事包匆忙往臥室走去,太太瞄了一眼,用略帶催促的語調道:「趕快準備,晚上6點半大舅媽娶媳宴客,我們不要遲到。」 顧逢吉被這突如其來的催促心頭一震,愣在房門口,許久,才結結巴巴的應道:「什麼…什麼,.晚上大舅媽娶媳婦……我..我幾乎忘記了……不是、不是……晚上我要加班,你帶小孩去就好了……幫我向大舅媽說一聲。」 「加班!你每次加班不都是在週六及週日嗎?為什麼改在今晚?」太太一臉納悶。 「因為…因為明天台北總公司派人要來工程查核,晚上要準備資料。」顧逢吉臨時編了一套理由。 「明天是星期六,總公司也要來查工程?你騙誰。」太太臉一沉,有點不悅。 顧逢吉滿臉通紅,老羞成怒吼道:「反正你帶小孩去就是了,我一定要去加班,不然會被記過,甚至會被開除,到時候生活費怎麼辦。」 太太吃了一驚,半信半疑:「有那麼嚴重!那!你去加班好了,我向大舅媽說一聲就是了。」 顧逢吉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雖然騙過了太太,但是心中總感覺有些虧欠與不安,生平第一次為了與女孩子約會,不但編了謊話,還大聲對太太吼叫,良心真的說不過去;但是,一想起詩詩那小鳥依人的模樣,所有的不安與虧欠均化為烏有,霎那間吹起了口哨,轉身進入臥室打扮一番。 晚上七點半,顧逢吉已到達好家歡KTV酒店門口,第一次獨自一個人上酒店,感覺好不自在,像小偷似的東張西望,閃閃躲躲,怕被人瞧見,最後還是提起勇氣踏入粉紅色大門。 「哎呀!今天吹什麼風,把顧董您給飄過來了?」王經理笑臉盈人,嗲聲嗲氣的問著:「一個人嗎?」 顧逢吉尷尬的搓自己的手指頭,許久才輕輕的回答著:「他們臨時有事不能來,晚上我不知要去哪裡,不知不覺就進來了。」 「來就好、來就好,要找美眉嗎?」王經理一面問,一面帶領顧逢吉到301番。 顧逢吉怯怯的問道:「詩詩在嗎?他約我來的。」 「在、在、在,她現剛轉檯到312番,我這就去通知她過來。」王經理看多了,一眼就瞧出顧逢吉已暈船,大魚即將落網,怎不喜悅。 一霎那功夫,詩詩輕盈的走進301番,眼神就像勇士射到獵物般,發出勝利的光芒:「顧副總,我好怕您不會來,沒想到卻提前了,我真的好興奮、好興奮。」說完,整個人軟綿綿依偎到顧逢吉懷抱。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顧逢吉像剛談戀愛似的一臉羞澀,又推又拉,手足無措,心幾乎躍出口腔。 「沒關係!這裡又沒別人。」詩詩一說完,像惡虎撲羊般朝顧逢吉一陣熱吻,顧逢吉一時情不自盡、意亂情迷,將詩詩壓倒在沙發上,雙手開始不老實在對方身上游走起來………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