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整理房間，打開一個塵封多年的行李箱，這箱是收藏紀念簿本的專用，翻開一本阿嬤出殯的紀念相簿，回憶告別式的一景一物，其中唯一執「幡旗」的孝男(叔叔)亦已往生多年。觸景生情，彷彿走回二十年前的時光歲月，油然想起自身繁複多重的身世，和恩惠於我、畢其—生為這個家備受勞苦的祖母-養祖母-阿嬤。   我的阿嬤   我生祖父母育有一男一女；父親八歲祖母往生，姑媽年幼乏母撫育送給外鄉人家領養，父親二十歲時為鄉里同宗晚輩稱謂「嬸嬸、嬸婆」的婦人收為養子，這位輩分甚高的嬸婆即是我日後的養祖母-阿嬤。 　出身望族   阿嬤出生在一個農漁業兼商的大家庭。娘家與夫家村里相鄰，住家是個傳統「雙落」的大宅院，父親耕農又捕漁，大哥在鄉里經營宰豬買肉生意和農漁，二哥在星洲經商(落番)，親(堂)兄弟姐妹眾多，祖輩係屬鄉里的望族，二十歲出嫁與我養祖父。 　刻苦持家      20歲嫁入夫家，丈夫務農，多年未育。依靠農作收成維生，生活本就十分困苦。但丈夫不善農務，時有借貸，而且還吸食鴉片。阿嬤必須省吃儉用，養雞生蛋換油食，餵豬賣錢償債、納田稅，三餐五穀湯粥度日。 　養女幼折   阿嬤盼子殷切，咸信神明卜示，收養養女可以招來生男的實現而收養了娘家過房的女兒為養女。但天不從人願，偏偏這養女未及週歲不幸幼折，阿嬤說「將心比心」而感傷。為安慰幼女生母，阿嬤承諾日後若有再收養他女，願與其締結為「至面」母女，這幼女的生母便是我「至面」的外祖母。這是阿嬤良善的同理心。 　再收養女   養女不幸，阿嬤認為是福氣未到。於是見她大姐生有多位女兒，便央求剛出生未及彌月的么女送她作養女，其第二位養女便是我日後的母親。而養女幼年及至成人都讓其與「至面」的父母往來而親如己出。阿嬤是位言重誠信的人。 　夫逝招夫   再收養女八年後阿嬤生了一女(姑姑)，不幸丈夫於女兒四歲時過世，尚無男丁後嗣。阿嬤為延續夫家香火，經人介紹招贅了位鄰村的丈夫，期待能生個男丁，給夫家傳宗接代。阿嬤求神問佛，祈願老天庇祐，滿懷希望。 　招夫亡故    男主外女主內，阿嬤百般勤儉持家，招夫也努力辛勤耕作，期望家門興旺。無奈老天弄人，招夫亦沒生一男半女，卻因健康欠佳，於四十餘歲便罹病往生，這個家又遺下養女、女兒和自己，阿嬤的希望落空，母女甚極悲哀。  　收領養子      阿嬤深怕無後令人恥笑、田地乏人耕作，一心要為夫家延續香火。於是經親戚引介收養了位他鄉的男孩作養子(次子)，期望將來生兒育女，為夫家傳宗接代，繼承家業。這位養子便是我的叔叔，可是叔叔年幼，目前尚無所助。 　再收養子   那是個有人斯有土、有土斯有財的年代，只有勞力開墾農耕才能振興家業。於是又收養了位同村遠房宗親二十歲的兒子作為養子(長子)，與自己十八歲的養女合婚，其長子即是我的父親，期望這長子能立即有所幫助，這又是阿嬤近五十歲時的宏大心願。 　高興的一年   長子與養女年初合婚，年尾便順利的生下了我這長孫，我的誕生是阿嬤前半生千辛萬苦祈求上天賜給她「大孫」的第一份禮物。阿嬤夢寐以求的宿願終於實現，夫家的香火後繼有人了。阿嬤向天祈禱長孫平安長大，許願十六歲成年時要「拜天公」答謝神恩的庇祐。 　長子落番    時局變遷，長孫出生那年，適逢國民政府實施「抽壯丁」政策：家有二兄弟者必征召一人赴北方參戰剿匪。長子是阿嬤目前唯一的指望，因而不惜借貸盤纏讓長子與二位宗親結伴趕緊由廈門赴星洲謀生(落番)，逃避征招而期有所發展。但長子落番後，卻留下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幼兒及十八歲的妻子給了阿嬤，讓阿嬤再為這個家付出未知數的下注，而面臨老弱婦孺的困境與負擔。 　長媳離去   長子落番後，起初都能按時僑匯回家貼補家用，而次養子及女兒亦逐漸成長，一家和順。但女兒成人覓得良緣出嫁後，阿嬤唯望長子有朝一日，衣錦返鄉。然二年後竟杳無音訊，不知去向。1949國共對峙、兩岸隔絕十年後，長媳望君回歸渺茫，隨之求去，阿嬤只得強留大孫與其相依。斯時阿嬤已五十多歲，三十幾年來，兩任丈夫過世、女兒出嫁及兒媳相繼離去；其苦心經營的這個家，此刻又只剩下次養子與大孫三人了，人丁更為稀薄，阿嬤內心的辛酸可見一斑。   母兼父職    阿嬤必須帶領次子農務，粗重犁田播種託人幫忙，輕微中耕收成自己操持，經常日正當中才回家；白天忙耕作，晚上做家事。每見阿嬤挖拔大片農田野草、收割穀物揮汗如雨，放假後常會陪同上山幫忙。而撿柴草、切豬菜、燒豬食便是我經常幫忙的事，希望能為阿嬤分勞。 　颱風屋倒      一場「葛樂莉」颱風，阿嬤老舊的瓦房夷為平地，「小七記」的房舍只剩一間「灶腳」及一間半倒。左鄰右舍主動協助清理，阿嬤請土水師利用倒塌的舊材料，重新蓋了一廳二房的小屋，母子才得棲身。家運不順的阿嬤，屋漏遍逢連夜雨。 　收養孫女   多人多福氣；長孫求學離鄉，家裡更顯泠清。阿嬤為要多個晚輩作伴，而期能幫助家事，於是又收養了一位他鄉的女孩作為養孫女，並希望其養孫女未來可和長孫「做大人」配對成婚。阿嬤又再為這個家的第二代從長計議而費心勞力。 　孫女離去   可是幾年後，阿嬤見著養孫女已初長成，而長孫又求學休業出外謀生、次子亦將要結婚，便同意養孫女的請求，讓她亦離鄉學習縫紉，開創自己的前途。此後，養孫女便在外就業、交友、出嫁而不久輕生。其養女、養孫女兩代都不能服侍左右，事與願違，阿嬤命運乖舛。 　兒媳孝順   上天庇佑，次子結婚後，連續生了二男，生活雖不寬裕，但勤勞耕作，農閒還兼做挑販生意及打工，家庭尚稱和順。而在兒子晨昏定省、媳婦三餐溫熱下，每天樂著幫忙帶孫兒，勞苦了五六十年，此刻才得含飴弄孫感到安慰。 　晚年佝僂   歲月催人老；身軀日漸佝僂的阿嬤，飲食清淡，生活簡單，洗衣晒在石板上，盥洗自己打理，至行動不便才由兒女及內外孫協助；有位鄰居侄媳時常幫老人家梳髮。而我遇有空閒便會帶兒女回家探望，買些她老人家喜愛的蜜餞或其他所需。若給她點零用錢，她會再分給曾孫兒們一點，這是老人家的寬厚與仁慈。 　八十八歲辭世   阿嬤八十八歲那年，我帶肉粽水果探望老人家，不日陪同長女赴台大專聯考，尚未考完，突接家中電報，告稱「阿嬤往生」；來台之前探望微恙，未料變化如此之快。考畢立即返鄉，阿嬤已經入殮，不能見老人家最後一面，我心悲慟萬分；倘若阿嬤知道落番的長子已淪落廈門過世、次子為她送孝後翌年意外往生，阿嬤將情何以堪！阿嬤即如此於坎坷、勞碌、苦難中終其一生；但在兒孫心中，她老人家是善良、仁慈、堅韌而偉大的。 　俗語說：「生的撥一邊，養的功勞卡大天」，正是阿嬤育我恩重如山之偉大。而今我身為人祖，更深深體悟「養兒方知父母恩」至理之所在。看畢阿嬤的紀念相片，日思夜夢，記憶猶新。緬懷老人家畢生為這個家奉獻付出的辛勞歷程；想起阿嬤暮年白髮佝僂的身軀，「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湧上心頭，茲以感恩之心完成對阿嬤感懷想做而未做的文字記憶而永遠的思念，阿嬤在天可好！

  「你抑擱有一個目的……。」臭屁仙尚未說完。 　「啥物目的？」貓仔馬俊睜大眼睛搶著問。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數想欲去看金花啦。」臭屁仙笑著說。 　「你誠知影兄弟的輕重。」貓仔馬俊得意地笑笑，「講笑規講笑啦，金花煮的肉絲麵實在袂歹食，湯頭誠合我的味口。」 　「毋是金花仔煮的麵好食，是你貓仔馬俊數想伊啦。」臭屁仙取笑他說。 　「毋驚你臭屁仙笑，」貓仔馬俊正經地說：「金花這個查某囡仔，看起來溫溫純純的，生了嘛袂歹看，我實在愈看愈佮意。」 　「既然按爾，就共伊娶來做某啊。」 　「等我起新厝再擱講。」 　「等你新厝起好，毋知欲等到啥物時陣。」臭屁仙有所疑慮地，「若是等你新厝起好，真可能金花仔已經予台灣兵仔娶走去啦！」

抽到海軍陸戰隊籤之後，從不運動的我，開始到住家附近的輔仁大學慢跑。 訓練一段時間之後，很想知道自己的體能和耐力是否增加，我決定找一件事來測試。剛好從報紙上看到胡榮華單車環遊世界的消息，我決定也來效法一下！ 一開始，我四處找人同行，同學、朋友，連平日沒什麼交集的人都找了，大家不是意興闌珊，就是罵我吃飽太閒！只好自己默默進行。我到店鋪買了打氣筒和補胎用具，帶了地圖、雨衣、睡袋、帳篷和四千八百元。向國中好友蕭仁傑借了一輛中古變速腳踏車，利用過年八天連休，在大年初一早上六點，開啟了我的單車環島之旅。 從住家離開，我走新泰路，左轉明志路，再接上一省道。運氣真差！才騎到桃園埔心，單車就掛了。大年初一，商家全都休息，好不容易經由當地人幫助才找到一家單車店，老闆看了一眼，用手搖搖腳踏板說：「沒辦法修！齒輪都變形了，乾脆買一輛新的。」 我愣在那裏許久，心裡有兩個想法在拉鋸，回去還是繼續？新車最便宜的一輛要2800元，扣掉這筆錢，我身上就只剩2000元，這表示接下來，必須非常節儉才行！我一度想回頭，腦中立刻浮出同學好友嘲笑的臉，「哈…叫你不要去，你偏要去。」不行！我不能放棄！為了賭一口氣，決定買了。 但，跟好友借的那輛車，我要怎麼跟他交代？我立刻打電話給蕭仁傑，蕭仁傑說沒關係！牽不回來就丟掉吧，反正那輛車也該退休了。有了好友這句話，我似乎又有了前進的力量！ 接下來，口渴了我不敢買飲料喝，都去廟裡裝水，肚子餓了，就吃從家裡帶出來的乾糧。 第一天，從北縣新莊騎到苗栗，冬天的陽光，暖呼呼的陪伴我孤獨的身影。頭戴草帽，單車上掛滿行李，這樣的裝扮，一路上引來許多好奇的詢問。先是三位過年騎機車出遊的少女，放慢速度陪我騎了一段。接著是一位騎著偉士牌載著女友的男士，不斷和我聊著年輕時，他如何和同學單車環島的傲人事蹟，還再三交代要注意的事項，足足陪我騎了快兩個小時。 可憐他後座的女友，只能眼巴巴看我們兩個互不相識的男人，口沫橫飛的交換經驗，最後，他女友居然睡著了！為了省錢，也為了安全，第一天晚上，我在苗栗造橋鄉的妙豐寺前搭帳篷。由於沒經驗，搭了老半天，別說3D，帳篷連2D都沒有！只是一張平面，像沒裝棉被的空被單。寺裡一位比丘尼法師，法號釋永聖，被我怪異的舉動吸引過來，問我在做什麼？經我一一訴說，又出示身分證後，法師表示，可以讓我住他女徒弟的空房。 安頓完之後，法師還帶我去吃飯！他們的蘿蔔糕好好吃哦！素菜也很美味！不知跟免錢和我肚子餓有沒有關係。吃飽飯，洗完澡，由於太累了！早早便躺在床上就寢，雖然很睏卻睡不著，胯下像有一把大火在燒，好不容易才睡著。隔天離開時，釋永聖法師聽我昨晚稱讚蘿蔔糕，便裝了一些給我，另外還送我一些餅乾水果，要我帶到路上吃。 第二天，騎到彰化，吃睡都靠救國團活動認識的朋友許文澤。 第三天就沒那麼幸運了！騎到台南官田時，天幾乎都黑了，附近寺廟都不願收留，只好找一塊空地搭帳篷，這次比較好，帳篷勉強還有2D，準備鑽進去時，突然撇見帳棚四周的草叢，密密麻麻都是墳墓，當下嚇的帳篷隨便捲一捲，﹝幸好沒搭成3D，要不然會很難收！﹞狼狽的逃走。最後睡在一個香菇寮，風好大，被香菇寮的帆布吵了一整夜。 第四天騎到屏東枋寮，途中花了兩百元，買了兩隻大紅蟳，準備進補一下。當晚投宿在一所國小，為了搏取學校警衛歡心，把兩隻大紅蟳送給他。夜晚空無一人的學校，感覺非常恐怖！但是，比起香菇寮又好太多。 雖然騎車很累，可是常常會碰到好心人！有時候跟人家要水喝，陌生人往往把汽水、運動飲料塞給我。有一個歐吉桑很熱情！見我要水，竟然說：「什麼時代了！還喝水。老婆，把神桌上的飲料全部拿來。」真不好意思！搶了神明的飲料，神明倒也笑笑的！沒說什麼。 熱情的歐吉桑一直給，我也厚臉皮的一直拿；歐吉桑還告訴我，他兒子也住台北，可是大過年的，居然沒有回來。看他如此神傷，我也跟著難過起來。 第五天，結束西部之旅，才進入南迴公路沒多久，便看見路邊圍著一群人在議論紛紛。靠近一看，原來是一個男人在叫賣果子狸。男人不斷告訴圍觀的人：果子狸有多補，可以壯陽等云云…。看果子狸那麼可愛，實在不忍心見牠們被送入口中，於是詢問老闆：「這兩隻果子狸要多少錢？」老闆打量我一下說：「看你是小孩子，算你一千五。」「好！我買了，不過我想養牠們，可以連籠子一起賣給我嗎？」 最後，老闆連籠子一起送給我，如今，身上只剩五百元，說什麼都不能再花錢了！ 載著兩隻可愛的小果子貍一起上路，心裡覺得很踏實，肚子卻空空的！好心人送的乾糧都吃光了，下一個好心人又不知在那裏？不敢花錢買食物的我，騎到南迴公路半途的山上，已經餓的全身發抖，無力再移動了。 坐在路邊發呆許久，一輛中型貨車飛馳而過，在不遠處煞車，下來兩男一女小解，女的懷孕，似乎就快生了！我抱著一絲希望走向他們，回頭指著腳踏車，試著解釋自己冒失的行為，希望他們載我和腳踏車，離開這杳無人煙的山區。 司機點點頭，幫忙我將單車搬到車上，離開南迴公路，到了大武，天空下起小雨，司機建議：不如載我到台東。我餓的無力思考，只能任由他去。到了台東市，司機說：他家就在市內，不如晚上去住他家。 當晚，我洗了三天來，唯一的澡，浴缸裡飄著一層厚厚的「仙」。洗完澡，司機帶我去吃鐵板燒，吃完，居然把我和他懷孕的老婆丟在家裡，他和弟弟則不知去向。我和他老婆看了一會兒電視，覺得十分尷尬！便早早去睡覺，司機安排我和他弟弟同床。 由於早睡，清晨六點就醒來，轉頭一看，身邊多了一個人，是他弟弟，睡得很沉。我輕手輕腳的打包行李，準備悄悄離開，卻怎麼都找不到鐵捲門開關，只好厚著臉皮去敲司機的房門。司機睡眼惺忪，穿一件白色三角內褲起床，東摸摸西摸摸，裝了好大一袋水果餅乾給我，離別時，還塞給我一張名片，我才知道司機的大名叫「林芳來」。   離開台東市，我選擇走海線，順道一遊水往上流、三仙台、石雨傘和八仙洞。在這條路上陸續碰到，住高雄阿蓮鄉的陳慶得、住台南六甲的簡國忠，和一位後來失散的同好。一樣在單車環島的他們，知道我的經濟狀況之後，都表示願意伸出援手。有人要幫我買火車票、有人要借錢給我。不過我的臉皮還真厚，我告訴他們，只要能免費供應我吃和住就夠了！ 三位同好異口同聲：「沒問題！」 四個人一起騎車環島，比一個人有趣多了！我是生手，速度比較慢，他們都會等我，有時候等我抵達約定地點，他們已經把泡麵煮好、帳篷也搭好了。和他們結伴同行，途中碰到原住民辦喜宴，原住民看見我們騎單車經過，熱情邀請我們一起吃飯。 原住民的喜宴很特別！菜都擺在地上，大家蹲或坐在地上，用手抓著吃。有清蒸糯米飯、醃魚、醃生肉…可能靠海的關係，還有鮮美的旗魚湯。我不敢吃生肉，只好猛吃糯米飯和旗魚湯，那糯米飯帶著一種清香和甘甜，十分可口！不知和水質有沒有關係。至於旗魚湯，因為新鮮，也好吃得不得了！ 席間備有米酒，我不敢喝。吃飽飯還有檳榔，知道我從沒吃過檳榔，原住民推薦我，一定要嚐一嚐，我只好應景的吃了一顆，完全沒包東西的檳榔，嚐起來像啃椰子皮。晚上，我們在花蓮長濱國小搭帳篷，和一把吉他、一群救國團學員，歡唱到天明。 正當行程漸入佳境之時，花蓮的天氣卻變得不穩定，開始下起雨來。兩隻果子狸，跟著我顛簸多日，若再加上淋雨，恐怕小命不保，最後和住花蓮的救國團老友「楊翔閔」借了一千元，將單車託運，帶著兩隻果子狸，遺下未完成的蘇花公路，搭著莒光號先回台北。 此行，雖然沒有騎著單車回到起點，但是經過連日來的磨練，我知道我的身心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對於入伍，當一個海陸健兒，似乎比較有信心！

  看到報紙上有周家維老師的回顧展的消息，心裡真為他感到高興，他一生為藝術不懈的努力，風格一貫，充分表達他個人美學理想的追求，從不為藝術界風起雲湧的前衛潮流所動搖，堅持畫他熱愛的鄉土，這精神就著實可佩。這篇藝術新聞做了如下的評論：「周家維藝術大師對家鄉風土民情的熱愛，使他用了同米勒一般的寫實精神，用彩筆為這塊土地的尋常風貌賦予了不朽的形象。」雖然跟米勒相比這點，有些過度評價的成分，但是對於其藝術的特點，說的還是中肯的。 周家維是莊雅方的國中老師，雅方對於藝術的興趣，以至於去讀美術系，如今當了專業的藝術評論家，與他在課堂上的啟蒙不無關係，所以雅方私下對他的藝術縱然有些負評，絕非是有怨懟或過結，而是從藝術史的客觀標準去判斷的。雅方多方考慮了之後，總括言之，認為周老師的畫只是後期印象派的沿續，在技巧上由於多年的努力，雖然沒有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然而自我風格上的創意太少，整體上藝術價值不高。 所幸雅方不必為他的回顧展做評論，否則雅方那畫廊朋友顏慧如，現在既然已經打算抬高其畫作的售價，看到這樣的批評，一定要惱怒的。而周老師在地下，或者也不會原諒雅方的。大部分的畫家總是說對自己的作品不滿意，說下一幅畫會更接近自己的理想，然而他們心裡更多的是認為自己的作品優於別人的，這種沾沾自喜在好的情況下是一種自信，使他在不被賞識時能堅持畫下去，但在二流以下畫家的情形，則往往成為毫無希望的執拗。 然而，一般人對藝術家的堅持到底，死而後已的精神，總是感到帶有悲劇英雄的浪漫色彩，好像這般一味的成天不停地畫下去，配合上不被人賞識，最好是加上生活的窮愁潦倒，就有希望是另一個梵谷似的。所以儘管對才華不高的畫家，看得出成就有限的結果，對於持之以恆的精神，還是欽佩的。 回想起來，看到周老師去世的消息出現在電視新聞上，已經是五年多前的事了。那一天，雅方打開電視，不甚留意地看著各樣的新聞報導，突然看到一個老婦人，滿臉的倒楣相，憔悴的臉，似乎已哭到沒有眼淚的浮腫眼皮，無力且嘶啞的說：「他走了，一輩子什麼也不管，就一直畫畫，畫完了還都要一個個去裝框，弄得這樣漂亮，也沒人要買，現在堆了滿屋子。房子是租的，沒錢付房租，現在人家要趕我搬走了，自己都養不活，難道還要帶著這些畫？丟了又覺得可惜，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雅方心裡想這畫家也真是追求藝術到過份了，留下了一堆無用的畫給老妻，算個什麼事？當下還沒想到就是自己的老師。那記者說：「老畫家一生畫畫，用盡所有積蓄，生前清貧、死後家屬生活堪虞，讓人感嘆！」鏡頭幾秒間瀏覽了一下幾張畫作，雅方因為職業的關係，迅速地看了一下，覺得畫得很普通，倒是框做得實在是豪華，都是有雕刻裝飾的，都那麼窮了，還花錢去畫油畫，而且畫了還不惜花大錢裝框，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後來，周老師的學生廖子文，打電話告訴雅方新聞裡的可憐女人就是師母，狀況就像新聞中的那樣，連葬禮的款項都成問題，所以從通訊錄中找到他從前的學生，希望每人多少幫忙湊一點。還建議如果願意，便宜買幾張畫回去，也是可以的。 雅方去了周老師的葬禮，人不多，親屬除了他的妻子(就是新聞裡那一位)，只有一個還在讀書的女兒玉英，其餘都是他的學生和同事，其實他這一生，成就最大的應該是他的藝術教學，讓許多人在其生動的講解中，對藝術有所理解。那時雅方就見到顏慧如，他問雅方：「你看他留下的這些畫怎麼樣？」意思是師母留不下這些畫，倘若現在低價收了，問雅方以一個藝評家的眼光看，有沒有升值的空間。雅方不想理會這財迷心竅的傢伙，說：「我只是鑑賞藝術的，對市場行情可不懂！」慧如知道雅方在酸他市儈，借了個故就離開了。 許多人當時由於師生或是故舊的情誼，所以資助了周老師的家屬一些錢，雅方也是如此，只有少數人帶了幾幅他的畫回去，這是讓家屬在接受幫助時心裡好過些，因此只是象徵性的帶一、兩幅，沒有多拿的。因此，周老師遺留下的這些畫，或許大多數仍留在他的家人那裡，如果因為展覽而成功賣出好價錢，對他的家屬還是好的。雅方心想這些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肯為他開回顧展，表示還有人欣賞，未被人所遺忘，老師九泉之下，該感到欣慰吧。 雖然知道周家維老師的畫展報導，但是雅方知道那些畫的藝術水準，再加上並沒有收到邀請涵，也就置若罔聞，不去理會了。一天，與收藏家王鑫堯談到周老師的畫，據說他逝世後才五年多，畫價翻了七、八倍有餘，回想以前那些畫作都沒人要，真不可同日而語。雅方笑著說：「那時他的家人還在愁苦畫該怎麼處理，如今可是成寶貝了。」不料鑫堯說：「他的家人沒賺那麼多，聽說一個叫顏慧如的畫廊老闆花了四十萬把他的遺作一股腦全買回去了，這些年他努力為周家維的畫宣傳，畫展、畫冊、拍賣會、藝術新聞…那是一個接著一個，這不一下子炒熱，紅火起來了麼，這人是有本領的。」雅方這才明白，原來周老師身後的功名是這樣來的。儘管如此，對周家維老師的畫來說，相較於因為較為嚴苛的評鑒標準，而淪落到被人遺忘丟棄的下場，寧可有人為了商業利益去介紹，讓更多的人來欣賞。雅方喝了一口苦中回甘的茶，說：「周老師個人是盡了藝術家的本分了，至於作品好不好，由人評說吧，久了自有公論。」聽了這話，鑫堯也喝了一口茶，嘴角微笑，彼此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覺得已經不言而喻，用不著再說什麼了。

　　第五章 　　貓仔馬俊吸煙不僅吸出了興趣，也吸上了癮。「囝仔人食紅薰會黑心肝」只是老歲仔騙小孩的玩笑話，似乎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吞雲吐霧時，那種怡然自得的快意和舒爽的。尤其把煙夾在指間或放在耳上，抑或是吸上一口吐出煙圈，這些舉止貓仔馬俊全都學會了，也可見他已長大成人了。他除了學會吸煙，而且還吸上癮；學會喝酒，卻又經常醉茫茫。相對於煙酒不沾的跛跤膨豬，在實際生活享受上，豈能與他這個後生晚輩相媲美。或許，兩人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貓仔馬俊的性情，可能是遺傳自副村長？   不可否認地，貓仔馬俊的確是有點小聰明，讀書時就喜歡做大哥，也就是俗稱的「雞母頭」。想不到做了幾個月小工，竟結交不少「你兄我弟」，雖然分屬不同工地，但只要一收工，都會聚結在一起。或聊天、或飲酒、或撞球、或抽虎鬚、或推三公、或抾紅點，甚至到娛樂場所泡妞，把自己的休閒時間，安排得妥妥貼貼、舒舒適適，的確是青春不留白啊，讓許多年輕人羨慕不已。然而除了聊天打屁不必花錢外，其他或多或少總要分攤，涉及到賭博的即使是小賭，也不一定是穩贏不輸。因此，每天辛辛苦苦以勞力換取而來的那點工資，怎夠他胡亂地揮霍，於是他不得不求助於跛跤膨豬。 　　「阿爸，你先借我五百塊，我月底領錢著還你。」貓仔馬俊求助於父親說。 　　「趁錢無快活，毋通亂開，著儉儉仔用。」跛跤膨豬開導他說。 　　「阿爸，你安心。」貓仔馬俊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著謊說：「我每個月領的工錢，攏嘛囥佇銀行生利息，準備將來娶某、起新厝通用。」 　　「你若捌想、擱會曉通勤儉，比啥物較好。」跛跤膨豬不疑有他，興奮地笑笑，「講實在的，若是親像你講的按爾，我這世人擱較艱苦，嘛有價值。」 　　「阿爸，你好命的日子真緊著欲來啦，袂擱赫爾艱苦啦！」 　　「我等即日已經等真久啦，」跛跤膨豬以一對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到時陣予逐家來看覓，無母的囝仔照常有出脫！」 　　「阿爸，誠濟人講咱爸仔囝無仝面，你講有影抑無影？」貓仔馬俊好奇地問。 　　「有仝面無仝面袂要緊，同心較重要。」跛跤膨豬搖搖頭笑笑，「你講有影無？」 　「當然嘛是有影，無人比阿爸你擱較了解我的輕重。」貓仔馬俊得意地，「親像我開喙共你借錢，你攏無第二句話，五百著是五百，毋捌打折扣，這點實在予我誠感動。」復又想討好他說：「我定定咧想，阮阿母頭殼一定歹去，無三句話著予兵仔拐走去，放你孤孤單單一個，實在真過份。將來若是有較妥當的對象，我一定欲設法叫人共你做媒人，介紹一個予你作老伴。」 　　「毋成囝，娶貓咧娶虎！」跛跤膨豬瞪了他一眼，「恁爸擱活幾年仔，著欲去蘇州賣鴨卵。你顧好你該己，搰力去拍拚，將來欲娶某的是你，毋是我這隻老猴。你千千萬萬著記的，後擺毋通講講彼五四三的，若是予人聽到，會予人相紲笑、欲笑笑無份。」 　　「阿爸，我講的是真心話，毋是佮你滾笑的。」貓仔馬俊假裝正經地說。 　　「毋成囝，毋通講講赫有的無的啦……。」跛跤膨豬不認同地，不想和他說下去。 　　貓仔馬俊有了五百塊錢可花用，似乎更有大哥的架勢。 　　「臭屁仙也，你共馬屎生仔、牛鞭佮虎膦才仔伊講，歇工了後湊陣來去金花小吃店口林燒酒。」貓仔馬俊交代著說。 　　「抑未領工錢，欲去陀位提錢來賣燒酒？」臭屁仙雙手一攤，無奈地說。 　　「看我、看我、看我啦！」貓仔馬俊拍著胸脯神氣地，並掏出口袋裡的鈔票在他面前一揚，「阮老爸土名叫跛跤膨豬啦，伊無啥物，著是有錢！」 　　「還是你貓仔馬俊較有辦法，」臭屁仙豎起大拇哥，誇讚他說：「有一個有錢老爸，比我擱較臭屁！」 　「無啥物啦，」貓仔馬俊依然神氣地，「請恁這好兄弟來去金花伊店哈一杯，我請會起啦！」

十一樓的咖啡是一把薪火 諸羅城用四季的 風景，劃亮它   十一樓的窗戶是咖啡的眼睛 天空用北回歸線的 緯度，點綴它   十一樓的那一個咖啡杯 盛裝的是一座城市的心事 還是一座公園的繽紛 妳問   這裡的咖啡，多了一份附註 它的顏色多了一種浪漫 它的煙霧多了一份傳說 它杯上的浮水印多了一個夢 我說 杯緣是弓；味蕾是箭 攪拌之後 直接命中我的心   我的心，變成一顆秋天的太陽   附註：射日塔的11樓是景觀咖啡廳，可以一邊品嘗咖啡，一邊用360度的悠閒，眺望嘉義市美景。

  一、在南京啟建兩岸水陸法會 南京是六朝古都，十朝都會，擁有一千七百八十多年的佛教文化發展史，唐朝杜牧詩云：『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就是杜牧寫當年南京古都佛教興盛的境界，也是南京佛教文化興隆於中國的佐證。 2011年10月18日到25日(農曆9月22到29日) 中華海峽兩岸文化交流促進會名譽理事長王水衷居士，為了紀念辛亥革命100週年發起『啟建海峽兩岸紀念辛亥革命百年祈福超薦水陸法會』，超薦辛亥革命上溯從1840年為中華民族奮鬥犧牲的軍民同胞、先烈先民及百年來中國地區因戰爭受難一切眾生靈、並祈求兩岸和諧、和平繁榮。活動由南京市佛教協會、台北市佛教會、金門縣佛教會等共同主辦，千年古寺南京靈谷寺負責承辦。這次是南京市近百年來最隆重、意義最深遠的水陸大法會。金門小島，赴大陸南京參加辦理如此大法會，何等難能可貴！而且法會是由金門人發起的，小兵立大功，意義更不同凡響，更令人讚不絕口，真是金門之光啊！ 靈谷寺是南京歷史上最早的寺院之一，建於梁武帝天監13年（514年），至今已有一千四百九十七年之久。如今靈谷寺大門匾額「靈谷寺」三字，是于右任所題。門前紅圓柱有弘一大師撰書對聯：「一切諸苦皆消滅，百福妙相具莊嚴。」北京師範大學大書家啟功撰書：「海中大佛八寶蓋，雲端仙人雙翠翹」，門面壯觀莊嚴神聖。 靈谷寺是開山祖師寶志禪師的應化道場，也是中國水陸法會的發祥地，因此『啟建海峽兩岸紀念辛亥革命百年祈福超薦水陸法會』在靈谷寺舉辦，最為適宜，最為殊勝，也最具意義。靈谷寺為紀念開山祖師，闢建有「志公殿」供奉寶志禪師，殿內有一塊鎮殿古寶三絕石碑-乾隆皇帝賜題：「淨土指南」，詩仙李白作詩讚，大書家顏真卿書寫，大畫家吳道子畫像，世稱唐賢三絕。寶志禪師是梁武帝的「國師」，是他建議梁武帝，如要拔濟皇后或眾生脫苦得樂，唯有啟建水陸無遮法會，才能奏效。 啟建一場水陸法會須七天七夜，才能圓滿，南京市現有約58寺院，法師有兩百多位，此次法會共動員了一百多位法師及海峽兩岸諸山長老，盛況空前，投入了非常多的財力、物力。王水衷、李台山等居士金門人出錢出力不落人後。台、澎、金法師參加者計有二十多位參加，諸如中國佛教會理事長圓宗長老、台北市佛教會理事長明光法師、金門縣佛教會理事長性海法師、中國佛教會副理事長心茂法師、海濤法師、明空法師、達千法師、惟悟法師、大正法師、如佑法師、法泉法師、妙禹法師、明持法師等。另一令人感動的是海峽兩岸近兩百名日以繼夜、真誠付出的義工，水陸法會分內壇與外壇，共七個壇口，其中內壇佛事、放焰口及送聖是整個法會的三大重點。這次法會活動時間為：10月18日15時，在靈谷公園無梁殿外壇，舉辦「海峽兩岸紀念辛亥百年祈福超薦水陸法會」啟建大典、17時，內壇、外壇灑淨；10月18~25日15時，在南京靈谷寺，舉辦內壇「水陸法會佛事」活動；10月25日13：00-15：50，在南京靈谷寺，舉辦「送聖」，水陸法會功德才告圓滿。啟建前一天晚上（10月17日18時），南京市政府特舉辦歡迎晚宴。南京副市長陳剛博士、南京市宗教局長朱淮寧、靈谷寺住持傳靜法師，特來接待致歡迎詞；台北市佛教會理事長明光法師代表台金法師致感謝詞，雙方互贈禮品，氣氛甚為熱絡；新黨郁慕明主席也代表台灣護法團致感想詞。這次『啟建海峽兩岸紀念辛亥革命百年祈福超薦水陸法會』，承蒙陳剛副市長、宗教局長朱淮寧及各級領導支持，在百忙中都曾多次蒞臨會場指導，讓法會工作人員十分感佩。  二、大壇在辛亥革命烈士祭堂辦 大壇設在靈谷勝境公園的「無樑殿」，也就是國民革命烈士的祭堂，因此因緣俱合殊勝，意義非凡重大。「無樑殿」是靈谷勝境公園僅存的一座明代建築，殿內原供奉無量壽佛，因而曾名「無量殿」，又因建築是磚石拱券結構，不施寸木，沒有脊樑，為圓拱型的建築所以稱為「無樑殿」。1931年國民政府在靈谷寺，修建陣亡將士名位，把無量壽佛遷出，建成現在的陣亡將士公祭堂，中碑為「國民革命烈士之靈位」，左碑為「國歌」，右碑為「國父遺囑」。祭堂裡四壁刻有國民革命陣亡將士33224名單，四周有革命先烈的蠟像展示，殿後還建三座公墓，安葬1029陣亡官兵。大門口懸掛有一塊由陳立夫所寫的「辛亥革命蠟像館」。這次法會外壇就把原供奉無量壽佛、「國民革命烈士之靈位」的所在，佈置成九尊西方三聖大型布畫像，非常壯觀莊嚴，令人肅然起敬。 三、舉辦超薦水陸法會啟建大典 2011年10月18日下午三點，在靈谷勝境公園無梁殿外壇前，舉辦「海峽兩岸紀念辛亥百年祈福超薦水陸法會」啟建大典，首先由南京市名主持人說明法會內涵及用意，再由各單位表演美妙莊嚴的佛歌佛舞，揭開啟建大典的序幕。三點半啟建大典正式開始，為緬懷百年辛亥革命先烈，為萬民消災，為兩岸和平而祈福祝願。參加的信眾約數千人，每人手持一枝黃菊花，虔誠在佛前靈前為革命先烈及西方三聖佛獻花致敬。兩岸三地參加的高僧大德，在主席台上就位者：有台灣、中國佛教會理事長圓宗長老，台北市佛教會理事長明光法師，金門縣佛教會理事長性海法師，以及台灣護法團長新黨主席郁慕明、副團長廖正豪、夏瀛洲上將等四十位高僧領導與會。海峽兩岸各界人士不分彼此，兩岸高僧共聚一堂，共同發心，此次活動的意義必將載入史冊。 大典開始由南京市佛教協會會長隆相法師致歡迎詞表示，歡迎台灣暨各地高僧大德信眾蒞臨南京靈谷寺，參與「海峽兩岸紀念辛亥百年祈福超薦水陸法會」，意義重大，特表致謝。緊接著是本次法會發起人總功德主，台北市金門同鄉會理事長王水衷致詞：感謝各界的大力支持，發起本次法會，是為中華民族奮鬥而犧牲的軍民同胞，及先烈先賢先民，致上最虔誠、最崇高的敬意，告慰他們在天之靈，祈願法會莊嚴隆重，功德殊勝圓滿，普利十方，冥陽兩利。另外尚有大陸中國佛教協會副會長心澄法師、台灣中國佛教會理事長圓宗長老、台灣新黨主席郁慕明、南京市副市長陳剛等分別致詞，期許之語都發人深省，勢必影響大眾深遠。大典在各信眾一一向各陣亡將士軍民靈位與西方三聖佛前，獻花致敬後結束。18日17時灑淨，由各個執法高僧從大壇開始再到靈谷寺內壇各道場灑淨，於下午六點半結束，此時天色已暗了。南京市佛教協會會長隆相法師，請台灣參與灑淨的諸位法師到「雞鳴寺」蓮華法師處用藥石，餐畢後，隆相法師特別邀請圓宗長老留墨寶，圓宗長老很高興，二話不說捲起衣袖，大筆一揮寫下了這個「佛」字，大家鼓掌讚美。 四、總功德主金門人王水衷、李台山 18日至25至這些日子，靈古寺裡許多法師與信眾都知道，有從台灣來的一位金門人，經常在寺院走動，面貌莊嚴，長得高高帥帥的，即是本次水陸法會的發起人，名叫王水衷總功德主，他為了超薦辛亥革命陣亡將士、抗戰及南京大屠殺無辜遇難同胞、及為中華民族奮鬥而犧牲的軍民同胞、一切生靈，及國民革命先烈先賢先民，離苦得樂，籌備時間長達一年多，個人前後捐了人民幣60萬以上，本次大會特準備了11萬斤的法會供米及數百箱麵條，於送聖圓滿結束時，贈送給有緣者每人一包平安米（每包10斤）。王水衷先生還特別從台灣空運各類罐頭50箱，茶葉48盒（茶葉是台灣台中市魏品芳居士所贈送），因為筆者參與搬運這批焰口祭品的工作，覺得這些祭品都很沉重，心中暗想為何不像米一樣，在大陸買就好了呢？王水衷先生表示，這是他的一份心意，他非常感謝大陸、台灣各界對此次活動大力的支持，共發大慈悲願心。 10月20日中午，我們一起用午齋時，一位寺內的廚師大德，向王水衷先生要求加送15張結緣米卡，以便分送寺內的香積菩薩，王水衷先生二話不說，馬上交辦，然後他又說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王先生說，當他在「無樑殿」做完迴向要回來，突然感覺褲帶一鬆，回去一看竟是皮帶環的螺絲掉落了，奇怪！新皮帶環的螺絲怎會掉？心中意識到一定有事情未做完美，那會是什麼呢？經過一陣反省苦思，啊！對了，這次法會借用「無樑殿」做大壇，為了佈置，一直在這進進出出，敲敲打打，干擾多日，居然漏掉此次法會超薦主要對象之一：「無樑殿」內所有國民革命先烈士之靈位，所以趕緊補立一座。 這些日子我在「佛藝堂」陪王水衷及諸法師寫超薦牌位，王水衷對於每個牌位均一一校對並拍照存證，可見他對此事之慎重態度，他除了為台灣、金門、澎湖、馬祖各界受苦受難及因戰爭殉難同胞一切生靈立超薦牌位，並功德迴向剛圓寂的大佛基金會前董事長明乘長老，真是設想周到，「揪感心ㄟ」。明乘長老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王居士也感應到明乘長老一直在法會現場護持。因此我發現這幾年來王水衷、李台山、王振利，在兩岸和平水陸法會都是出錢出力的大功德主，而他們的事業也都越做越好，真應驗了有施也才有得，能捨才能得。 啟建大典完畢，人人向革命先烈暨西方三聖佛獻花致敬後，就可得到一張結緣米卡，最後總共發出兩千張，還有剩卡，因此王水衷居士於寺院走動時，看到信眾較多的團體，就主動上前詢問，有誰尚未拿到結緣米卡？結果善男子、善女子皆非常可愛說「拿到了」，需要補發舉手的僅僅幾位而已，可見佛教徒均能守戒律，不貪不應得之物，這就是佛教教化之功，如果人人皆有「因果報應」的觀念，就會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正向表現。王水衷總功德主表示：法會圓滿後一部份的供米與信眾結緣，一部分的米將轉送當地老人院與孤兒院，以回報社會。 這次靈古寺的水陸大法會，小小金門島，就有兩位總功德主（捐人民幣20萬以上），一位是發起人王水衷，另一位是李台山大德，李師兄因事業繁忙，特別前來參加啟建大典後，立即馬不停蹄飛往日本辦事；王水衷大德雖忙於法會的各項事務，還是堅持全程參加法會各堂佛事恭敬禮拜，每天只睡一、二小時，虔誠精神令人感佩。其叔叔王振利大德和另一位台北的福慧功德主（捐人民幣5萬）曹師姐，也一齊參與誦經拜懺。王居士年雖已七十，但跪拜工夫讓人望塵莫及，不但身體矯健，手腳靈活，拜一整天不休息，也不見疲憊之態，真令人佩服。王居士說這種功力是練出來的，因為在台灣永和家，他每天都要參加中台精舍共修法會，都不斷地誦經拜佛。此外王師兄的靜坐功夫硬是了得，可一坐四小時，不吃不喝，難怪他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五、貴賓室展出台灣貴賓題詞墨寶 我們在「佛藝堂」寫牌位時，王水衷先生也常向其叔叔王振利請教，記得有一次要寫「四聖六凡」或「六道四生」，兩人有不同解讀，因我佛學造詣粗淺，不敢置評，特請高僧性海法師開示，性海法師笑著說：「兩者皆對，只是功用不同」，「四聖六凡用於迎請，六道四生用於超薦」，王振利居士補充說：「梁武帝夜夢神僧告訴他：「六道四生」受苦無量，唯啟建無遮水陸大法會，才能拔濟之，始能脫苦。」 靈谷寺貴賓室是我們會晤、商議、接待的地方，牆壁展示出台灣重要人物的題詞墨寶：有國民黨主席馬英九的「敷佑華夏」、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的「澤厚民豐」、立法院長王金平的「法雨普潤、福佑中華」、新黨主席郁慕明的「天佑中華、法度忠魂」、台北市長郝龍斌的「辛亥獻忠烈、百年留馨香」、中國佛教協會理事長圓宗長老的「慈悲濟世」、台北市佛教協會理事長明光法師的「悲智願行」、金門縣佛教會理事長性海法師的「福佑兩岸、永久和平」。我再回到「佛藝堂」，看到原來寫牌位的桌子，已經換回原來寫字、畫畫的擺設，管理師姊問：「校長，要留張墨寶嗎？」我說：「好啊」！師姐就幫我鋪好全開紙、準備筆、墨，我第一張用全開直書以行草寫個「禪」字，給靈谷寺惠存，又用隸書全開橫寫了「隨緣」兩字，送靈谷寺住持傳靜方丈雅正，另一張用行楷寫了「慧命」送栖霞寺隆相法師雅正，隆相法師與我同為星雲大師弟子，真是有緣，倍感親切。因為我身上沒章無法用印，正在為難之際，在場的年輕書家道廣法師，建議我用桌上長條型的「阿彌陀佛」章為引首章，用方形的「靈谷寺」章，印蓋於我名字下，算是很圓滿解決用印問題了。我贈送傳靜方丈一幅字及拙著《樂在分享1、2、3冊》三本書，並請傳靜方丈，把「慧命」一幅字，代轉送給栖霞寺隆相法師。   六、萬人送聖信眾人山人海 10月22日齋天，秋高氣爽的南京市，竟然普降甘霖，十分有感應；25日送聖典禮，來參與的信眾一萬多人，可謂人山人海，像條長龍盤旋著鍾山靈谷寺。讓性海法師、王水衷師兄，無限感佩與讚嘆，大陸雖然人多，但像這樣虔誠送聖的人潮可謂空前，其度化功德無可限量，法會圓滿前，由台北市佛教會理事長明光法師代表主辦單位，感謝所有的法師辛苦執法、信眾的熱烈參與、義工的犧牲奉獻，及出錢出力的所有大德，使得七天七夜的水陸法會，得以順利圓滿結束，祈願海峽兩岸冥陽兩利、社會和諧，世界安寧。明光法師的開示，獲得在場人士熱烈掌聲。這次水陸法會從臺灣來的義工有十幾位，幫忙每天獻花、獻果，按時更換，真是了不起。也是一次最好的兩岸交流，萬人送聖的長龍冉冉攀登婉轉上山，甚是壯觀。感動了無數的人心。 這期間我們抽空觀賞靈谷公園，我與性海法師去參觀明孝陵、與王振利居士去參觀志公殿、靈谷塔、譚閻凱墓，回廈門與妙禹法師、明持法師去參觀佛教文物商展，托明持法師之福，我買到了一盞鹽岩燈，很慎重地把光明、歡喜、平安、幸福帶回家。最後感謝性海師父給我參加這次水陸法會的機會，也感謝王水衷師兄囑我為將出版的「海峽兩岸紀念辛亥百年祈福超薦水陸法會專輯」撰文。 （作者為金門縣佛教會常務理事）

　 然而孩子是否真變乖了、懂事了呢？此時下定論未免太早了，它必須經過歲月的考驗和時光的沈澱。果真不久，孩子竟在父親的面前抽起香煙來了。 　　「你食薰？」跛跤膨豬訝異地問。 　　「厝頭家送的啦，毋免錢的。」貓仔馬俊說。 　　「毋免錢嘛毋通食，古早人講：『囝仔人食紅薰會黑心肝』，對身體無好。」跛跤膨豬開導他說。   「我已經大漢啦，一支半支袂要緊，食趣味的啦。阮師傅攏嘛一支煞一支，伊已經六十外歲，身體抑擱勇佫若鋼的，伊的心肝嘛無黑。」貓仔馬俊辯解著說。   「這種歹習慣，上好共伊改掉。」 　　「做工仔人誠濟攏嘛食薰擱淋燒酒。」 　　「佇外口做工，毋通好的學無著、先學歹的。若是按爾著去了了啦。」 　　「放心啦！阿爸。你毋通袂記的，我是中學生呢，誠濟做工仔人攏嘛毋捌半字，我袂予伊牽歹去啦！」 　　「捌字的予毋捌字的牽歹去，佇這個社會誠濟，你該己著注意。錢銀趁濟趁少另外一項事志，毋通予序大人煩惱才是真的。」 　　「我知影啦。」 　　從貓仔馬俊與跛跤膨豬的對話中，或許，孩子確實已長大了。然而他是否能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脫穎而出，成為一個稱職的土水師？還是會誤交損友，受到那些狐群狗黨的影響而再次地惹事生非？一切端看他自己的定力和造化了……。

  大漢隸法書法展，自10月22日已經在文化局的第二展廳公開亮相，預計展出半個月。二十來位本會的會友，各以其對隸書的不同體悟，寫下了可觀的書作。這批近70件的書法作品，不只反映出自己的學習水平，亦可看出心境點滴，更表現出本會的團隊精神。 這是金門縣書法學會今年所承辦的最後一次分組展出，本會大致以20人為一個小組，今年共推出三個分組形式的展次。先是四月份的「楷書風華」（楷書），再是六月份的「筆走龍蛇現新姿」（行草書），接下來便是本次的「大漢隸法」（隸書）。三次展覽的書體全然不同，被編入某一組的會員，必須針對其即將展出的書體，努力的去臨寫練習。這當中有的人已鑽研多年，故能寫得純熟靈便，有的對新書體尚還陌生，仍處在摸索探尋的階段。但不管如何，三個檔次下來，絕大多數的會友，都能盡心盡力的按照學會的規定，努力的去耕耘，成果不敢說豐碩，卻能呈現出應有的水平，這一點真的讓人頗為欣慰。 學會之所以會採取這種專致某一書體的展覽形式，是有原因的。兩年前我曾走了一趟杭州進修山水畫，在那文化底蘊相對濃厚的江南地區，看了不少的展覽。總覺得不論是書法或是繪畫，那些比較高古脫俗的作品，大底都能緊密的與傳統相聯繫，也都有高質量的筆墨技法作支撐。彼時我再回顧自己的學習活動，那幾位站在學員面前的老師們，不只能獨具慧眼的指出學員畫作的缺失，亦能精準無誤的現場示範引導，這片刻的臨場本事，總能給學員深切的印象與啟發，若不是因平日基本功夫紮下深厚的根柢，恐怕是無法勝任的。故而「基本工」的淬練，一直是我不肯也不能放棄的追求。基於這樣的體認，回到家鄉亦想如法炮製。心想會友既已加入學會，即是表示對自己的書藝有所期待吧！那麼藉會友之間彼此的「觀摩學習」來相互激盪，來自我轉化，便是一項不可錯失的選擇。如果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這種針對某一書體的深化與經營的分組展出形態，便有其必要性了。 這次的展覽，幾乎是青一色的隸書呈現。展出期間，我只要一有空閒，便往文化局跑，不只一次的瀏覽著牆上的作品，除了讀讀每個人所書寫的詞語，也欣賞著筆墨的趣味與章法的安排，久了之後便有了一點心得，這裡就簡單歸納出下列數個類型來分享大家吧！  先從「厚重型」談起，寫這一類型者，大抵用筆沉重，墨色亦濃。此中創會會長張奇才先生的中堂前賢八德詩，全篇數百字一氣呵成，另一件篆書對聯：「心積和平氣；手成遠大功。」，有著泰山金剛經大字的樸茂氣象，展現老書法家在書藝上的修為。林瑞蓮女士，亦以連屏的形式臨寫大字金剛經，數百個錯落字體聚集一起，形成一個視覺焦點，字裡行間可以見到作者書寫當時平靜的心情。洪松柏的兩幅對聯：「行修百名立；理得則心安。」和「少言不生閒氣；靜修可以永年。」是以清代書法家鄧石如的筆意揮就，筆法溫厚，字體寬博，有坦蕩氣象。洪壽森的對聯「山色如珪雲自起；林陰成幕月初生。」壽森供職金門陶瓷廠彩繪組，每日在瓷瓶上書寫無數，已練就純熟本事，但他的墨跡能平穩澀進，含蓄內斂，亦屬難得。李根樂寫的對聯「一杯一飲當思得來不易；半磚半瓦恆念創業維艱。」算是相當四平八穩的，他的墨跡融入顏真卿楷書的筆意，筆畫厚重有勁，力透紙背。張清忠一改過往的多字寫法，這回的四件對開紙上，都只落上兩個厚重的大字，算是給自己一個新的考驗吧！少字書難在章法布局，清忠兄若想在少字書積累，可以多借鏡日本人的寫法。陳有利的四張條幅，有點鄉賢書法家呂世宜的影子，他的用筆沉滯和緩，在金石的趣味上是有心得的，只是呂世宜書法的率、勁、圓、厚，還得琢磨。 其次說「勁筆型」的書跡，寫這一類型者，用筆速度稍快，表現出流麗的特色，但每個人隨著選臨的碑帖不同，其所呈現的面貌也相異。王阿豪分別以篆、隸寫了一首相同的詩：「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池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筆趣靈活，動態十足，他早年即沉浸於書畫，練就了深厚的筆墨基礎，經常以繪畫的觀念書寫，故能較不拘束。呂光浯這次寫了兩幅對聯：「飲酒奕棋白處士；彈琴詠史賈先生。」另一為「日邁月征永念所生無忝；嘉粟旨酒常思用享維馨。」兩件作品皆以呂世宜筆意揮就，筆力遒勁，跌宕放逸，算是相當成功的作品。第二幅更是直接臨習其家廟內常年懸掛的對子，有意思的是他的下款寫著：族祖呂世宜書掛此聯於西村家廟，每逢清明冬至敘餐吃頭，皆凝視孺慕不已，今臨之參展，不得一二，慚愧矣！光浯虛懷若谷，書藝必當大進。許文科以兩件隸書中堂參展，雍容平整，有溫雅之氣，真是字如其人啊！翁文贊寫的隸書四連屏，各以單行完成，字體寫得大，整體效果尚可，惟筆法使力一寰，還有推進的空間。王振昌將遊浙江後心情寫下篆、隸對子各一，其中隸書寫著：「美德善行皆佛性；青山綠水俱禪心。」對子的詞語意境甚好，能藉旅遊豐富自己的文學涵養，當也是學書法的人要修習的課題。振昌的字寫得大，但筆畫卻偏纖細，若能於漢張遷或西峽等一路渾樸的字體去臨寫，他日必當令人刮目相看。陳篤居這回寫了兩幅對聯：「雲山泛畫境；風雨入書禪。」另一幅是「青山不墨千年畫；綠水無絃萬古琴。」內容有著融入自然，天人合一的真趣。篤居書法的路子走得正，不管是楷、行或是今日的隸書，都很儒雅康莊，有大格局。 接下來要介紹的是「溫潤型」的書法。這種書體完全由臨池而來，把自己暫時的放空，一心跟著古碑帖走，不論是筆意、字形或是趣味，皆忠實原帖，久而久之筆墨自然溫潤。洪明標一直以來都以寫大字為樂，其筆法直來直往，毫不修飾，一段時間之後倒也形成一種放逸無畏的特質。這回他收斂了，特地選了石門頌，紮紮實實的臨寫了半年多，他的這件石門頌書作，筆墨舒緩了，畫面也沉靜了，這與他先前書風大異其趣的寫法，值得大膽嘗試。蔡發色寫了幾首詩詞，能用純粹的隸書筆意寫出這樣的數量，是要在此豎起大拇指的。回想六月初去福州定光寺交流，在書店買書時我還幫他選過帖呢。才半年不到的時間，他就臨得有模有樣，不容易的，希望他能藉此攀高，再向前推。鄭賀文這回交的數量少一些，只寫了一件對開的詩：「山水隨緣好，乾坤日夕寬；偶然成一偈，萬事不相干。」用筆柔中帶硬，少見火氣。她閒暇時亦操弄刀法，刻點石章，故平日也習篆，這回雖然寫的是隸書，但篆意的融入已甚為明顯，書法若想寫得高古，這正是一個方向。陳安全亦是初次習隸，他寫了對聯一幅：「夢中得詠詩無字；醉後揮毫筆有神。」那尚未全然脫去楷意的隸書體，雖不甚靈便，但燕尾寫得平，運筆也能穩健，可見他為這次的展出，是下過一些功夫的，再接再厲吧！我以一件節臨「開通褒斜道」的書作和兩件仿「好大王」筆意的禪詩參展，前者的運筆舒緩，寫得開張一些，因為加了一些篆書的意思，筆畫更顯得圓潤。後者是自運的作品，好大王的字應該還要跌宕一點，我是改採直接了當的寫法，再配上乾濕濃淡的筆跡以求其蒼潤，效果如何？就任觀眾自己去評斷了。       在文化局的展覽結束之後，我們因接受烈嶼鄉洪鄉長的邀約，將在11月中旬假烈嶼鄉文化館二樓再度露臉，以饗小金門的鄉親。到時候希望當地的朋友能不吝給我們批評指教。 最後我要對本次展覽的召集人洪松柏先生縝密的規劃，副召集人洪明標和鄭賀文老師熱心的執行，加上部分參展會友的通力合作，才讓整個展覽有了不錯的表現，這種合作無間的團隊精神，最值得一記，特別藉此表達我最深摯的敬意。        

  第四屆世界金門日，也帶來巨大的「書災」。此話如何說起呢？     以香港金門同鄉會組織來金門的七十八人為例，來到的第一晚，剛剛住入長鴻飯店，縣政府就派員送來七十八袋禮物。嘩！沉甸甸的，至少也有六七公斤重吧！一下子就堆滿了飯店的大堂。帆布袋子無疑做得很厚實精緻，頗為實用。好奇心驟起，打開其中一袋來看，裡面什麼都有，包裝精美的酒啊，世界金門日活動的場刊啊，介紹金門島的冊子啊，還有好幾本印刷精美的金門百年文學叢書啊、雜誌啊……耗費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我們幾個人齊心合力，才將東西分配完畢。     回到房間不久，金門作家協會陳會長來訪。他跟我說：你們的團友如覺得書太重，有些書帶不走，不要隨意丟棄在酒店房間裡，就集中在櫃檯吧，最後一天我來取，送給有些需要的人。我們覺得很有道理。來自世界各地的鄉親和朋友，人數驚人，至少有一千八百人，文化局送出的圖書數目，也就十分龐大了。第二天在旅遊巴士上我們幾個就向團友宣布這一消息，也讓另一組的組長在另一部車上通知大家。約定大家最後一晚整理行李時，將多出的或不需要的書，全部集中在大堂一角。     我們提前一晚就跟飯店櫃檯的小姐打招呼了。做出版行業二十年，我們對書有不捨的感情。儘管在香港的居屋多次鬧書災，我們幾乎被書「淹沒」，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書成為棄兒，或讓它們在垃圾桶裡度過餘生。當晚我先將一袋團友不要的放在那個指定的角落，還分門別類，分成書、雜誌、光盤幾類。一會，團友陸陸續續將一袋一袋不要的書拎下來了。我才意識到團友裡十有六七是夫婦，書只需要一套，難怪一下子堆積得那麼多了。我忽然看到一份我裝訂好的我寫金門的文章（共有八篇），還有我們出版社的書訊小報也在其中，我的心一下緊縮起來，心疼得不得了。因為帶來的只是限量版，送給一些想了解我們的人。既然丟棄，我們又何必派贈。一會，一位鄉親下來，東問西找，走到書堆，找的正是這兩樣。他說整理時不小心夾在不要的書中拿下來了。     我們上樓一會，就接到陳會長的電話，說他已在樓下；剛放下電話，金門大學駐校作家、超級書迷、老朋友樹清不知如何知道我們住在此間酒店，也在樓下大堂了。我們正為明日即將離開金門而無法與他取得聯繫、見面而感到遺憾呢。我們匆匆下樓，就看到兩個很熟悉的身影，蹲伏在書堆中緊張而且津津有味地翻看和挑選。那不是陳會長和樹清又是誰？奇怪，怎麼那麼巧，都來取書？是不是陳會長有些書也不需要，通知樹清來搬？抑或樹清這個超級書迷，「見獵心喜」，先下手為強？但見他那個大書包非常管用，他用一種「橫掃千軍」的手法，很快挑選了不少好書，拚命地掃進他的大書包裡。奇怪的是，這時，我們也見到有兩個女子，緊張地蹲在書堆前挑書，後來才知她們是樹清的朋友，也喜歡書，她們挑了好幾本，匆匆離去，上了泊在門口的車。僅是一會兒，原先堆積如山的「棄書」，已一本不剩了。這期間還有幾個小插曲，坐在櫃檯內側的一位小姐，正在翻閱我們送給別人的散文集、本人著的《為何我們再次相遇》，一下子被吸引，以為在角落的書堆裡也會有這一本，非常緊張地跑過去，也想獲得一本，後經我們說明，才知道誤會了。非常失望！陳會長還對樹清開玩笑，好的書都讓您揀去了！我們也不會忘記，當晚女導遊小熊，見到那麼多書，比他們還早地蹲在書堆前，一本本翻看，對一張張光碟封面細讀，慢慢也挑了好幾本書和光碟。我也不會忘記來金門好幾次，每一次，要是有關部門、朋友送的書重複，我問經營民宿的楊小姐要不要，她都照單全收。我們曾經住在她的民宿裡，見到大堂裡兩排書架滿滿的書，不少都是好書，於是，民宿除了籠罩在傳統建築的迷人魅力氣氛下，還散發和洋溢著現代的書香。     回港多天，我一直不曾忘記，在酒店大堂幾位朋友蹲在書堆前選書的背影，不曾忘記櫃檯小姐緊張地跑向書堆的姿態，不曾忘記小熊導遊小姐選書時含情脈脈的目光。接觸的幾個金門人，都那麼愛書，從來不會對書說：「NO!」不會忘記我們團圖書清場的成功，好書都回到了愛書人的手中。金門人為了節省資源，不需要誰大力宣傳。金門人愛書情懷遠遠在香港人之上。如果在香港，一堆書堆在角落，大概不會有人去看一眼；愛書的金門人，也難怪書寫水平平均比香港人高！     一千八百人湧向金門要有多少承受力啊。這，也許算是較為動人的一幕吧。金門人化解「書災」，用的是酷愛讀書的美麗心靈。 金門人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