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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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歹命人生
「跟上一次泡的完全不一樣,它沒有凝結成一塊塊,喝起來香香濃濃的。」 婉玉端起碗,連續喝了好幾口,而後對仍在觀望的志宏說:「不信你喝喝看。」 「我不敢喝,」志宏依然心有餘悸地,「上次喝過後,除了肚子痛外還落屎,幸好落出一點屎水後,我就強行忍下,不然的話整條褲子一定全是屎。那天,簡直被這些美國奶粉給害慘了!以後碰到美國番仔,不向他們說OK了!」 「上一次,我們可能是連那些沒有散開的奶粉塊也一起喝下肚,才會發生那種狀況。我敢保證,這一次我們喝下的,絕對是美國奶粉的營養分。」婉玉說後,又端起碗,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完。 「你看看,」美枝指著志宏,嚴肅地說:「你身穿的這件大衣,不就是美國番仔的救濟品嗎?他們為什麼要從老遠的地方運來這些舊衣服,就是怕我們這些窮人受寒挨凍;他們為什麼要送我們牛油奶粉,就是怕我們這些三餐吃番薯的窮人營養不良。起初我們不懂得奶粉的沖泡方法而出了點小意外,甚至把這種營養品用來餵豬。現在我們已知道要如何來沖泡,才不至於讓它凝結成塊、喝壞肚子。我們應該感謝美國番仔才對。」 「阿姨沒有說錯,經過攪散又煮沸的美國奶粉是不會有問題的啦!」婉玉說後,拍拍自己的小腹,「你看,我喝了一大碗,非但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覺得全身暖暖的。如果我們能天天喝碗奶粉,不久之後,一定能長得像美國番仔那麼高大。」 「那有那麼好康的事,能天天喝到奶粉。」美枝笑笑,「美國番仔的救濟品,三不五時才會有一次;這一次剛領,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說後看看志宏,「趁熱喝一碗吧,等一下上山挑水澆菜才有力氣。」 「志宏,你快一點喝,我去準備『漏桶』好上山。今天是單號,早點澆完早點回來,萬一共匪的大砲朝我們這個方向打,想躲都沒處可躲。」婉玉囑咐著說。 那天,美枝留在家裡做家事,並沒有上山。婉玉挑了一擔漏桶,志宏提了一個小水桶,表姐弟倆逕行來到村後臨海的一處菜園,並在田邊的一個淺水井旁停下。他們隨即捲起褲管,個子矮小的志宏負責打水,高他半個頭的婉玉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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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今重建的滕王閣不再是達官貴人的娛樂之地,是平民百姓家都可來觀光遊玩的地方,我們隨著小潘的步伐,走過寬闊的廣場,登上約十一米高的大台座,主體建築上下九層,四重檐、歇山式大屋頂、丹柱碧瓦,畫棟飛檐、斗拱層疊,如同滕王閣序描述:層台聳翠,上出重霄;飛閣翔丹,下臨無地。 小潘要大家看第一樓層外掛的匾額寫什麼,我竟然一個字也沒看懂,是大草書,連海大爺都得瞧了老半天,才看出個端倪,原來是「瑰偉絕特」四個大字,其實亭閣上下四周外層均掛當代書法家的金匾,站在高台上平視,整座景區佔地甚廣,南北各有重檐方亭與第一層高台相連,但我們因時間關係,只參觀滕王閣的主體建築。 這是座有明層暗樓的建築,有電梯和樓梯,沒跟好導遊團隊很容易走散,阿姑腳疼搭電梯,在第一樓參觀時還好,再上層樓後,等大家聽導覽解說後,才發覺阿姑走散了,還好走回第一樓門口,發現了阿姑在門口等大家。 走進一樓的前廳,是一幅漢白玉雕「時來風送滕王閣」,雕著王勃昂首立于船頭,周圍狂浪掀天,表現王勃藉神力日趨七百里趕赴洪都,重九盛會、揮筆作序等情節畫面,據說王勃寫滕王閣序年僅十四歲,本經南昌要赴交阯海南會見其父,聽說滕王李元嬰重九宴請賓客,其婿善為文章,有意在眾人面前誇其婿才華,但來了「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的王勃,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佳句,讓眾人讚嘆天才,是為神童之作,但天妒英才,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卻在二十六歲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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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選訓導鄭紀南與薛烈婦
鄭紀南,字蘭汀,名江水,諱紀南,內洋人。敕授脩職郎候選訓導(職官名。明、清於府設教授,州設學正,縣設教諭,職司教育學生。其副職皆稱為「訓導」)同安縣學廩膳生,生於道光壬辰十二年(1832)七月十二日丑時,卒於同治癸酉十二年(1873)六月十五日未時,享壽四十二歲。妣薛氏敕授孺人晉贈安人諱金閨,乃廈門參府陞署金門協鎮薛師儀胞妹,生於清道光辛卯十一年(1831)十一月九日,卒於同治癸酉十二年(1873)六月十五日戌時,享年四十三歲。 蘭汀公與薛烈婦初合葬金門李洋(今內洋)鄉,後遷葬金門南太武山。《金門縣志》科舉表五襲蔭(附軍功)有載:「鄭紀南內洋人,以平戴逆案內由廩生准用訓導,能詩工楷。」 考浯江鄭氏係由漳州漳浦縣遷浯江,再分支台灣竹塹(今新竹),鄭紀南為浯江鄭氏第七世,父德朋、祖鄭文玉贈登仕郎(銜九品)。鄭紀南為同安縣學廩膳生在縣東設帳授徒,後以平戴潮春逆案有功,由廩生准用訓導。 鄭紀南能詩工楷,但現存文獻並不多見,亦未見其楷書真跡,詩作筆者在浯江鄭氏家乘覓得兩首。 其一,〈白牡丹〉:生稱富貴負心期,本是瑤臺絕世姿,麗質休誇妃子臉,淡妝合襯藐姑親;含來冰雪天香異,洗盡沿華國色奇,總領群芳偏耐冷,風流輸與月明知。 其二,〈紅牡丹〉:色如桃杏氣如蘭,紅錦萬堆瑪瑙盤,一捻口脂含帝澤,十分酒態辟春寒;別饒仙豔香如許,買得燕脂畫亦難,燭影花光爭燦爛,鏡中妒然美人看。 金門有志始於前清道光十六年,續修於同治十三年,由舉人林豪主其事,分校為洪作舟(壬午舉人)、鄭成均、鄭紀南(同安縣廩生候選訓導)、林章楩(長泰縣增貢生)、林資熙(長泰拔貢生、光緒乙亥恩科舉人)、許春時(后湖人,邑庠生)、許耀焜(後浦人,字公儒,號譪生、光緒癸巳十九年貢生)、許邦翰(邑庠生)、林雲章(後浦人,字 泉,五品頂戴邑庠生)等人,俱為一時之選。金門舊志採摭宏富翔實,內便有鄭紀南司訓的心血。 按浯江鄭氏家乘鄭毓臣載:「蘭汀公品優學粹,有聲藝苑,內助薛氏,將門之女,知書明義;夫疾終,氏飲藥以殉,軼事編入金門志乘。」 查考《金門志》薛烈婦傳載:「薛氏金閨浯州珠山鄉薛允中女,前署金門鎮薛師儀胞妹,幼習詩書,適李洋鄉訓導鄭紀南,同治十一年紀南病,日夜奉湯藥,衣帶不解於身,粒米不入於口,紀南歿,遂服洋藥自殞以殉,夫妻一時並逝,鄉紳為之感泣,縣丞郭炳章錄報在案。」生員許春時(后湖人)述。 郭炳章,四川銅梁縣人,字午橋,查考縣丞郭炳章錄報在案全文如下:「烈婦薛氏,同安金門司訓導鄭紀南妻也,兄師儀官金門協戎,氏幼時好讀書,通達大義,及歸司訓,備盡婦道,居處肅嚴,動有禮法。司訓早歲遊庠,隨食廩餼後,以訓導候銓家務,一切得氏佐理,俾專精於儒業,儼然詩禮人家。歲庚午,司訓病,服事維勤,多竟夜不就寢,洎病日沈,即憂若廢食,早有殉亡之志。某月日紀南竟死,氏歡日夫者,天也,即失所天,有死而已;一慟,幾絕強起,從容以喪葬諸事,分囑家人任之,旋飲藥以殉,吁烈矣,吾於薛氏無閒然矣,余宦汴廿稔,去歲旋閩,重晤浯鄉故老談及薛節烈梗概,以為吾族之光,必不可沒後之載筆者當闡揚特表,以流芳百世,余因先述其略如此。」 后浦東門林豪孝廉與東溪鄭紀南訓導二人交遊頗深,彼此詩文往來,又同修金門縣志,對於鄭紀南英年早逝十分不捨,在其所著誦清堂詩集中就有一首詩:「輓鄭蘭汀廣文暨德配薛氏殉節詩」,全文如下: 嗟哉!吾友竟至是,造化小兒胡敢爾;快哉!吾友死亦佳,佳偶相從成兩美。才命能兼世所難,福慧如君差可喜;博得佳人慷慨從,佳話千秋稱連理。聞說彌留握手時,呼天致語淚如水。願天憐妾鑒妾心,拚將身代甘如旨。不忍漸別忍長辭,倉皇下計且自矢。夫死妾生忍獨生?夫生妾死猶不死!縱教地下長相思,猶幸夫君病復起。不然黃泉有路請先行,為君泉下驅螻螘。夫存與存,亡與亡,同衾同穴願足矣。嗚呼!從古忠臣孝子祇爭片念間,那知成敗利鈍復何似。身後榮名亦區區,但行所安遑計彼。吁嗟!人生四十稱強年,惜哉平生樹立如是止。縱令百歲一瞬間,強分壽么果何以。多君風調自翩翩,性比醇醪才似綺。豈其上界玉樓成,欲藉君文振衰靡。升天入地任所遭,難得唱隨地下有知己。古愚都閫多情者,示我輓詞淚滿紙;滄江臥病慘無歡,感不絕心難已已。從此海內論詩更寡儔,長歌一哭聊復耳;一杯酹君君有知,幸輿細君同盡此。 生員盧植志載:「按鄭蘭汀先生世居島上李洋東溪鄉,妙年補弟子員,以才學名於時,尤長楷法,島人多取焉,食餼後,因軍功議敘選授台灣訓導,憚於風濤,卒不渡海就職,以家居終其身,後遺一子名厚生。」按盧植志(其父為總兵盧成金)其妻為薛師儀姪女,其生也距孺人之歿已久,不得親炙所聞,僅得其略如是爾。 鄭毓臣少尉錄示族中薛烈婦殉夫事因題七言律詩一首云:「河山劫後感滄烈,烈節堂堂孰表揚;通德名門多淑範,高陽有女獨流芳;死拼尸榻身隨殉,字示皮金骨亦香;倘得懷清臺廣築,貞風百代凜冰霜。」 浯江增貢生王星源,號秋楂,著有〈贈薛烈婦詩〉云:「殺身愧煞幾鬚眉,入地成雙志不移;潛德幽光終必發,好將軼事譜風詩。」 福建候官謝賢霖(號傅為)及古龍城王鍾駪(號鐵珊),分別著有題〈浯江薛烈婦傳〉:「浯江一片滄桑地,忠孝爭傳國姓王;天為名門留勁節,蛾眉亦自植綱常」;「乾坤易位感漂搖,殊禮應教異代邀;黃土終完冰雪操,長依明月壯江潮。」 浯江許贊虞(后湖人,字友候,同安縣廩生)時客於福州榕城瀛僑會館,見鄭毓臣先生修其家譜中列薛烈婦事蹟,不禁肅然起敬,薛氏乃贊虞之外姑祖母也,見諸名人詩題其節烈,亦敬獻一首云:「節烈爭誇出將門,偷生畏死不須論;浯江貞樹留坏土,秋菊寒泉薦一缶尊。」許贊虞每過墓門,均瓣香(形狀像瓜瓣的香,表禱祝敬慕之意)展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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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回想曲
每一次總是乘著歌聲的翅膀來到雲南 小河淌水蕩漾心靈的綠波 彌渡山歌裏的梁山伯和祝英台 早已雙棲雙飛 前往蝴蝶泉找五朵金花對歌 徐霞客出遠門時 我夾雜在歡送的行列中 舉杯添酒唱了一首渭城曲 他的山川壯行遊記 化成追尋老友的韻譜 穿越時空的廊道 大理古城的侵晨涼意 我聽見回族英雄杜文秀輕吟嘆著 大風起兮 此間曾播燎原火 英雄往矣 斯地猶傳動地歌 麗江古樂的演奏 我看到漢唐的精靈躲在梁柱盤旋 當納西族少女唱起夢裡不知身是客的古詩時 我那寂寞的珠淚 灘為一串串的音符 多年的漂泊 沒有歸屬感的靜夜裏 我彈撥的心弦 永遠都是流浪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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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三哥
談起我家三哥,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經常行善,所以他的大名經常上報(因為擔任紅十字會義工,經常護送海峽兩岸病人),最近又再次當選金門縣好人好事代表,接受表揚,可說是實至名歸。更代表金門角逐全國的好人好事代表,在此除了恭賀,更要預祝他成功當選。 現在容我來一一敘述他的事跡: 一、金門地區國小扯鈴隊的成立,就是當年他帶著他的兒子翁至誠(台大食品研究所畢業,曾在中正國小代課一年,目前正式任教於基隆市尚智國小)和姪兒翁百村(台科大土木工程科畢業,目前於新雅工程擔任工程師),搭乘登陸艇,遠渡重洋,來到金門,除了提供專業技術指導金鼎國小的扯鈴隊,還不吝惜的捐贈一百多個扯鈴,可說是出錢出力。因為三哥的用心經營,因為三哥的犧牲奉獻,感動了大家,縣政府、教育局、文化局,將之列為縣的重點發展而鼎力支持;學校的老師和同學,更是無怨無悔的投入,認真學藝。經過多年的紮根、培育、耕耘,這項民俗才藝,終於開了花、結了果,且薪火相傳,以至於今,而成為代表金門的特殊才藝,在每年的才藝競賽中,都能大放異彩,贏得佳績。 二、金鼎國小扯鈴隊的服裝、合唱團的服裝,都是他所捐贈的。另外,自七十四年起,每三年提供100套體育服裝給金鼎國小的小朋友。自七十九年起,每年捐2萬元作為金鼎國小至德民俗體育獎學金,以至於今。 三、盤山村老人休閒活動中心的興建以及搭建擋雨棚,各捐贈了5000元及2萬元。三哥並非富有之人,他省吃儉用,不求自己的享受,家裡的冰箱老舊了都捨不得換新,卻把辛苦賺來的微薄薪水設置獎學金,熱心教育,嘉惠學子,並提攜後進,造福群眾,這種高尚的情操,令人佩服不已! 近些年來,三哥退休返回故里(原任職於中國造船公司基隆廠),因受到先父的精神感召,把先父開墾的砥園加以整修維護,再加上大哥、大嫂的投入,使砥園由一片荒蕪到欣欣向榮,尤其在春天,更是生意盎然,各種有機蔬菜、水果及花草樹木,蓬勃發展,而鳥語啁啾、花香濃郁,真是滿園生輝,蔚為奇觀。我想:先父在天之靈一定備感欣慰!難得的是,由於種植火龍果成效頗佳,獲選為參與種植火龍果的相互觀摩者之一,並於九十二年當選模範農民呢!更於九十四年當選金門縣模範父親。更早,他曾當選過金鼎國小的傑出校友,還是清溪的資深優良作家。 九十三年,三哥加入紅十字會金門縣支會為基本會員,出任總務,積極參與人道服務之會務工作,協助見證遣返大陸人士,長期慰問、關懷地區受刑人及向日葵之家的患者。同時,協助啟動兩岸緊急醫療服務,對於兩岸救援工作,是隨傳隨到,絕不缺席。他是全心的投入,熱情的奉獻,這種無怨無悔的精神,著實叫人欽佩!鄰里村民無不豎起大拇指,佩服他的義行。 他可說是多才多藝,涉獵廣泛,記得在我小學時,就曾教我唱過「迎春花」這首歌。如今,他受到我的鼓勵,也加入金門縣合唱團,雖然不是唱得很好,但總是用心的學習,努力的練唱,來配合合唱團的水準。他這種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還真足以為年輕學子的表率呢!去年,合唱團「英雄組曲」的演出,他擔任打鐵工人的角色,演前不斷的揣摩修正,所以表演得十分傳神。平日練唱時,他經常默默的自動擔任值日生,替大家服務,我們的總幹事李素治小姐還特別誇獎他呢! 在我們所居住的下堡聚落社會,還是相當的傳統,大家守望相助,尤其是婚喪喜慶,都是互相幫忙,彼此關心。而三哥,總是義不容辭,主動幫忙,且毫無怨言,大家和樂融融,像自家的兄弟姊妹一般,也因這樣,大家感受到極為溫馨的鄉情。也許旅居在外久了,如今回到家鄉,更興起了一份歸屬感,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無法抹殺的,也是這份親情使然吧,讓人更渴望全力的付出與奉獻! 三哥還有許許多多不勝枚舉的善行義舉,不再一一贅述。藉由此文,除了向我家三哥表達祝賀之心意,更期盼他的善行能公諸於報章,以對社會人心有更深更廣的影響!人人有善念,個個有義舉,則必能營建更溫馨和樂、平安健康的人間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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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歹命人生
婉玉和志宏聽完美枝的解釋後,毫不猶豫地端起碗,咕嚕咕嚕地全喝下肚。喝完後,志宏伸出舌頭舔舔嘴唇,婉玉把二只碗疊在一起。 「怎樣,味道不錯吧?」美枝問。 婉玉微微地笑笑。 志宏搖搖頭。 「有營養的東西可能較難喝吧!」美枝從他們的表情中,已洞察出他們的心理。 不一會,只見志宏手按腹部,快速地跑出門外,順手在地上撿了幾塊小瓦片,直往豬欄旁的露天「屎礐」奔去。當他還未脫下褲子,難以忍受的「屎水」已從褲管流了出來。於是他縮緊肛門強忍,復脫下褲子蹲下,只聽他的「尻川口」響起一聲聲噗嚕噗嚕的「落屎聲」,而後一股微黃而混濁的排泄物,毫不留情地狂瀉而出。他排泄出來的何止是那些美國奶粉,還有一顆顆尚未消化的「蕃脯糊粒」和沒有嚼碎的「豆豉粒」。 蹲了好一會,那些在肚子裡作怪的東西終於「落光光」了,他拿起擺在地上的小瓦片,朝自己的「尻川」一拭,順手丟進屎礐裡。如此的動作連續三次,當他看到瓦片所沾的穢物盡是屎水、而且又一次比一次少時,知道自己的尻川已經擦拭乾淨了。於是他起身穿上褲子,感到肚子不痛了,也輕鬆多了。然而他卻始終不明白,這些美國奶粉,到底是營養品?還是「落屎藥」?以後碰到美國番仔的座車經過,絕對不再向他們說「OK」了! 從婉玉的腹痛到志宏的落屎,美枝已知道這些美國奶粉的副作用,再也不敢讓孩子們亂泡亂喝。當欄裡那隻老母豬生下十二隻小豬而奶水不足時,她索性用那些美國奶粉加清水攪拌,來取代母豬的奶水,供小豬食用。或許是畜類的抵抗力較強,小豬吃後,並沒有什麼異狀,每隻都長得肥肥壯壯的。但是說來也奇怪,那些美國奶粉用熱水沖泡會凝結成小塊狀,而用冷水沖泡則不會。於是她試著先用冷水攪散,然後再把它煮沸,復加上少許的沙糖,自己先試喝了好幾口,除了感到有一股濃濃的奶粉香外,喝過後身體並沒有任何的不適,也沒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於是她興奮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孩子。 「我知道美國人是不會欺騙我們的,而是我們沖泡的方法不對,你們喝喝看。」美枝說後,為他們各舀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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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回市中心的鬧區,以為要讓我們下車去逛,原來是坐車遊街,大陸就是人多,八一廣場附近都是百貨大樓商場,比想像中來得熱鬧,晚上在鑫日酒店附設的餐廳用餐,哇!有蛋糕,原來今天是蔡緣的生日,雖然都是LKK,但也都會開洋葷唱生日快樂,而蔡緣還是我們這次最年輕的團員,讓大家感染下生日的快樂,我下次也要挑在生日出遊,有那麼多人跟你同樂慶生,氣氛特別的熱絡歡悅。 華燈初上的南昌街頭更加亮眼,我們想吃飽飯下車逛街,小潘就是一百個不放心,因為市區龍蛇混雜,來到勝利街與中山路口,也是當地最高檔次的商店街,小潘介紹有興趣回住宿酒店可搭計程車或走路過來逛。 晚上的滕王閣金碧輝煌好美,原來我們住的凱萊大酒店就在滕王閣附近,隔條大馬路面對贛江,車水馬龍如流水,很難通過,就往鬧區走,那知坐車是很近,走路過了兩條橫路都沒走到,大家只好到一家大超市逛,我們好奇試吃擺在大門口的東北松子和杏仁,逛了一圈出來,不買不好意思,算兩的不是算斤的,一稱才知一兩人民幣三元,還真不便宜。 雖然住的酒店對面就是滕王閣,但我和雅容住的房間,整個美景卻被窗外另一棟大樓擋住,服務生告訴我要到大樓陽台才能觀賞整座滕王閣景區,自己一個人又不敢亂闖,因為陽台好似有管制,心想算了,明早就要去參觀。 四月三十日天晴,五星級的酒店裝潢真的是一流,同樣消費也貴,所以早餐我們只能用中式的團桌,不是西式自助餐,我覺得早餐這樣菜色也不錯,有稀飯、肉包、饅頭、小菜等。 滕王閣從酒店走過去五分鐘,但我們今天要回廈門,所以直接退房搭車,轉個彎到停車場,還真不要三分鐘,出入廣場範圍不小,還得走段路才到大門口,但我們都被那氣勢如虹的高閣鎮住。 說到滕王閣就會想到王勃的滕王閣序,而我們對滕王閣的認識,不也是來自王勃的滕王閣序,滕王閣是初唐唐太宗之弟滕王李元嬰創建,這一千多年來歷盡滄桑,迭廢迭興,有文字可考達二十九次之多的重建,一九二九年十月毀于兵燹後,終於在近半多個世紀之後,在一九九九年十月(九九重陽)重建落成。 小潘要我們先從閣的整座建築觀看,看它像什麼字來的,我只注意那巍峨壯觀,一派大唐之風,重檐碧瓦,皇宇氣勢,還是玉珍用心說出「山」字,立面似山字,平面宛如一隻展翅欲飛的大鯤鵬,而江南三大名樓的岳陽樓、黃鶴樓都以樓稱,何以三大名樓之首的滕王閣,為何稱閣不稱樓?我們對樓與閣的型制上似乎是樓閣連著一起通用,原來古時閣與樓是有分別,樓是重屋,上下都可以住人,閣則是架空的樓,建於平台上,而樓早年是軍事用如碉樓、城樓,而閣則是休閒、放置物品或觀覽之用,滕王閣當然是滕王遊玩宴集享樂亭榭歌舞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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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浯江」在廈門
敏達喜愛大自然可以從兩件事看出來,一是他的「塵閣」原位在城廂南門街市的巷弄裡,此地只聞車馬聲響,難得鳥語花香。二十年前搬遷到城郊的庵前村,現在若要找尋塵閣的芳蹤,得先繞過莒光樓,再走過一段兩旁種著木麻黃的林蔭坡路,才能找得到。再是他熱愛盆景藝術,他家的庭園裡擺滿了松、柏、榆、櫸、朴、榕、七里香等不同樹種的盆栽,這些造形特殊,引人入勝的天然小樹是他在山間僻野之際尋尋覓覓的結果,他愛山林勝境,也將她的「美」帶回家中。 大學時代主修中國山水,在臨摩的過程中奠定了深厚的筆墨基礎,這樣的一種訓練對一位學中國水墨的人來說是必要的。但也因為如此,讓很多學習者一直耽於「臨摹之樂」而不思突破,不想創新,不只自己停滯,也讓中國水墨畫失去了活力。有十多年的時間敏達是不畫畫的,何以一個這麼有深厚筆墨素養的人,竟然也會讓自己荒蕪到這個地步?唯一的道理是,那段時間他真是碰到瓶頸了,處在創作的十字路口,有一種不知道要「畫什麼」的困惑。這情況一直要到1995年邂逅張國英、汪聞賓之後才得到解決。我敢說若沒有那年「往事隨風」畫展的激勵、啟發,以及沒有之後我和他的「二人同行寫生」,就沒有至今仍創作不斷的唐敏達,這一切似乎冥冥當中自有定數,也只能套用佛家的那句「因緣具足」來解釋了。 官路邊的苦楝樹是他從新出發的起點,開始的步伐總是艱難、苦澀的。但一段時日後,當熟悉眼前的風吹草動,鳥鳴蟲唧後,原先積澱在體內的筆墨,也隨著眼前的景物而化開了。他畫枯樹也畫荒草,畫山巔也畫海嵎;留意屋舍也關注頹牆,連廢棄的機具和殘存的船體都逃不過他的視線。他用那一貫「黑白分明」的對照,「理性分析」的布局,細膩的筆致配上渾厚的色調,將家鄉的點點滴滴記錄下來,顯露出濃濃的「金門風味」。 這次在廈門他以近30張4尺全開的畫參展,都是他的精心之作。此中「大嶝在望」,是從鶯山廟向西看去的一個退潮景象,潮間帶佔去畫面的大半,上頭的土石、泥漿、枯草遍佈,反光的水路曲折蜿蜒,加上人為的軌條砦、鐵絲網被任意插置牽連,一幅生機勃勃卻帶著幾分肅殺之氣的景物活現眼前,遠方有一抹淡藍的海水,海的對面就是大嶝島了,這是典型的金門北海岸景色,欣賞畫也同時讓人勾起一段戰爭年代「風聲鶴唳」的記憶。另一幅「昔果山紅土地」,紅紅的土坡上,墨綠的木麻黃恣意生長,漲潮的水沿著土坡的裂隙湧上岸邊,兩個貪玩的孩子仍滯留沙地。此圖的經營手法,是以上方的「繁」對照下方的「簡」,用上方的「暗」對照下方的「亮」,再加上「紅土與綠林」的適當切割,處處給人一種對比美,表現出金門普遍的紅土景色。其他的畫作,如「慈湖出水口」、「古崗小景」、「廢園」、「秋野」等,都是他長年守候在家鄉土地上的力作,值得仔細玩味。 我覺得在水墨的技法上,敏達的精采在筆意,國英的妙處則在墨韻了。 年輕的時候,我就從文乾表叔(前金城國中美術教師)處知道國英是一位專注用功的人。長大後他考進師大美術系,接著上研究所,一路下來與中國水墨畫結下不解之緣。他的畫風明朗,畫理更是清晰。經常能對自己或是他人的畫提出看法,因言之成理,讓人有茅塞頓開之感,我就是在這方面特別受益的人。 這次他的30件尺幅不一的作品,畫出對金門的愛戀。他擅長用水與墨先畫出渲染的趣味,再用精簡的筆法勾勒收拾,他的畫像一首首的地方小調,給人雲淡風輕,舒坦自然的感覺。看畫時我試著追問:「那你的畫又該是偏向何種主義流派呢?」他平靜而篤定的回道:「寫實主義。」 他所謂的寫實主義並不是看到什麼就照單全收,而是根據畫面的需要做有意的取捨。回憶起無數次一同下鄉寫生的經驗,當一夥人到達目的地後,便立刻讓自己走進畫境,筆墨齊飛了起來,但他總是一付老神在在的樣子,看似遊手好閒,又像在思索些什麼?他畫的寫生稿常不是那麼完整的,一件農具也行,半間屋舍也好,眼前的士兵,追逐的小狗,都很容易被收進他的畫裡,這種即興式的畫法,讓他可以在短暫的時間裡,一口氣畫個好幾張,當大夥對他抱以疑惑的眼光時,他卻篤定的說:「我的方法不太一樣,寫生對我來說也是一種『采風』,等我資料齊了,可就是『一批畫』要問世了。」在對景直觀的當下,他看的是眼前的景,但想的卻是心裡的事。這種心靈與景物交會碰撞的經驗,我也有過,但因眼前的事已應接不暇,如何還能心生旁騖呢?以至於心中興起的那些片段想法,也只能任其雲起雲落了。 毫無疑問的,他所謂的寫實主義是唯心的,透過三分外在的求索和七分內在的自省,他畫出一張張傳統意味濃厚的好圖畫。例如那張「春耕曉霧」,先將后豐港的小攔水壩,補上幾棵木麻黃,再有意的加上一位農夫牽著牛隻正要上山的情景,此時的天空是一團團飽含水氣的雲霧,一幅生動的春耕圖就這樣出現了。在「木棉春深」裡,他畫正當花期的木棉,滿樹火紅,粗壯的主幹直挺挺的撐起一樹的「繁華」,略顯陰暗的天色把花兒襯得更加嫵媚,也讓春天的意味濃厚起來。「踏月而歸」是一幅由兩張6尺(180cm×90cm)全開的宣紙組合而成,畫著典型的金門花崗岩山頭,大筆而濃重的墨色佈滿畫面,一彎眉月給景物帶來微弱的光影,此時漁夫伴著家犬,踏著疲憊的步履,走在返家的路上。「涉獵圖」畫著在平淺潮間帶的灘塗地上,漁夫佈網圍魚的景象,曲折的水道正是魚貝蘊藏豐富的地方,此時畫前方的捕魚人正專注的涉水搜尋,一個生動的涉獵場景就這麼誕生了。他愛寫生,更愛將畫友收進圖畫裡,「寫生歸來」一圖有敏達的蹤跡,「麗日儷影」則寫出我和內人同遊烈嶼南山頭的情景。他是這樣的不避材料,以「無物不可入畫」的心境觀照一切,若不是在藝術上的博學多能,技高膽大,何能致之? 古人說:「益者三友,友直,友諒,友多聞。」在與他交往的過程當中,這句話經常浮現在我的眼前。夾在三位水墨專業的畫友之前,我斗膽的參與了他們的行列,先不說別人的想法,我自己就已經「心虛」了。從瑞勇兄擬定計畫開始,敏達和國英一口答應,我則是不置可否,吱吱唔唔的,半路出家,畫藝平庸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身邊沒有大件的畫,雖然距展期還有一段時間,但又擔心萬一「經營」不善,自己繳白卷事小,誤了人家的「大事」可就不妥。最後是理智告訴我,不可輕易應諾,但朋友的「抬舉」又無法拒之千里,只好委婉的先以將全力以赴,但若畫作不夠水平或是數量不足,我都會打退堂鼓,絕不影響各位的計畫,更不損害「水墨浯江」之美譽。 主意拿定之後,便開始思索究竟要如何應付這件「大事」,為避免自己接下來一路的無謂操煩,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畫出幾張大畫,給自己吃下定心丸再說。為此我先找來這些年在野外畫的素描稿,翻尋之後,選了十張做第一波創作的底稿,接著的工作便是「按圖索驥」,根據素描稿仔細的推敲、琢磨。為了能達成目標,不得不把略為懶散的退休生活稍做改變,每天逼著自己按部就班的爬上四樓的畫室「上班」,此中有苦有樂,苦的是技法笨拙,一張畫總要極盡心思,經歷一番掙扎才能搞定,樂的是隨著時光飛逝,總算苦盡甘來,終於有了那麼一點成果。第一批畫作完成正好是丁亥舊曆年前,彼時國英返鄉,幾位畫友來家小敘,我趁機攤開新作接受「公審」,但見畫友對著我的畫,你一言我一語,興高采烈的談論著,心想旁觀者清,畫友的諍言我一定牢記在心,以供下回創作的參考。 接著是春寒料峭的季節,我和明標頂著微冷的東北風,守住家鄉西北角的南山林道,聆聽木麻黃和尤加利的竊竊私語,仰望鸕鶿成群晚歸的迷人隊伍,綠油油的小麥田隨風搖曳翻滾,靜默的農人辛勤的在田裡忙碌,正是這美麗多嬌的田園風光,成就了我的圖畫。而金門多的是這樣的景致啊!多年來的接近,讓我對「大地的寬博和自我的渺小」有了一些領悟,沒有她一次又一次耐心的啟迪,就不可能有我現在的樣子。別人如何看待是一回事,但至少我對自己能快樂的「進出」鄉野,走在心中想望的道路上而略感自得。 退休後少了公務牽絆,時間更不受左右,加上小三通之後,「去大陸」成了時尚,也是鄉親走出小島的一種便捷。浪潮之下,小水花只能跟著漂浮,不論是純粹旅遊也好,藝文交流也罷,我都樂意,畢竟讀萬卷書和走萬里路,都是我所欠缺的。趁著還走得動的時候,就盡量去走吧!在多次的「出走」之後,識見也跟著開闊了。以大陸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可供我們學習、效法的地方,真是多得數不清,但兩岸因長久的分隔,不同的制度也孕育出相異的人文色調,我們可供借鑑的地方,也是不少的。如何在交流的熱潮裡「截長補短」?又如何「穩住腳步」?這「自謙」與「自信」的課題,應該是生為海島子民的我們可以去深思的。 這次,金門小而美的文化內涵,如果能因「水墨浯江」而傳播開來,那也算是我們對母親之島的一種回饋和報答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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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名閣江西行
一想日正當中大太陽下,就要出門去青雲譜參觀,離用餐地方沒多遠,大家都提不起勁,雖然小潘說那兒有林蔭可供休息,卻要我們先嚐一下排名長江第四大火爐的南昌熱氣,其實沒那麼熱是正值午休時間,想在有空調的車內享受冷氣。 青雲譜主要是看八大山人紀念館,對書畫有研究者,都知曉這位明末清初的寫意畫藝術大師,八大山人是明朝皇室後裔,世居南昌寧王九世孫,姓朱名耷,書畫中常屬名笑之或哭之,寓含「哭故國之淪亡,笑己偷生苟活」之意,十九歲時明亡出家為僧,雲遊各地,三十六歲回南昌,重修青雲譜道院,其畫立意精深,構圖奇特,筆墨簡練,氣勢磅 、感人心脾,所塑造的藝術形象,具有獨特的韻味,三百年來著名畫家揚州八怪鄭板橋、吳昌碩、齊白石、李苦禪、張大千等在畫風上都有受其不同程度的影響。 下車了,一看是在郊區,有片大湖泊,湖中央有白牆圍繞蒼鬱青翠的林木,得走過橋去,有點像江南水鄉,高牆紅門上寫著「青雲譜」,大門卻是深鎖著,我們走寫著「八大山人紀念館」的側門進園內,走過桂樹林,是拱門上寫「淨明真境」的地方,原來這像道觀的建築,是淨明道教的發源地,二千五百多年前,周靈王太子晉即於此開基練丹,漢末南昌尉梅福棄官隱釣於此建「梅仙祠」,東晉許遜治水至此始創道教淨明派,並建太極觀,唐代易名太乙觀,宋代建為天寧觀,清初建為青雲譜道院,因而現存有關帝、呂祖、許祖三殿依次遞進,左右的堂廡等六座殿,但都改為書畫的陳列室、展示廳,第一陳列室屋檐懸掛劉海粟題的「八大山人紀念館」匾額,大門楹聯寫「几閣文墨暇;園林春景深」館內現設有書畫展廳十座,陳列八大山人生平史料及其珍品八十餘件,我們不是行家是走馬看花,有研究者隔著玻璃框前,靜坐觀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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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感受
因為要蒐集保存金門人閩南語特殊的口音, 實驗室裡的鐵面老闆狠狠的准了我一個月的假。帶著沉甸甸的錄音器材,返回久違已久的家鄉。 受訪的對象大多為六十歲以上的長者,也許是太久沒使用閩南語,大概花了兩天用力的聆聽,才能漸漸適應這個兒時記憶的語言。騎著摩托車,帶著手套、包著外套,穿梭在各個鄉鎮,冷氣房待久了,肌膚似乎一時無法坦然的面對這熱情的陽光。面對這麼多人,一對年輕的夫妻讓我至今印象深刻,與他們閒聊之際,金門式閩南語滑溜的程度,時常令我感到汗顏。 男生是在當兵時,心不甘情不願的含淚被分配到金門。一年多的日子後,慫恿當時還是女朋友的太太,毅然決然的將戶籍遷到金門。男主人憨厚的笑著說道:「這是一塊毫不保留的土地,自然景觀如此完整,當地居民前後為親、左右為友的特殊情感,令我動容,深深著迷。」「是啊!當時我的任務原為勸他趕緊回台,好好準備衝刺事業。但是當我真的活在這裡時,我突然懂得他的選擇。」女主人靦腆的說。 他們夫妻倆共同經營一家餐廳,從店裡溫馨的擺設與氛圍,可以感覺到他們對目前身活品質的享受。看著女主人微隆的小腹,我輕輕的問:「肚子裡的寶寶,會留在金門接受教育,抑或是返回台灣呢?」女主人微笑的說:「我好多親戚都在問這個問題,但我和先生都毫不考慮決定留在這裡。島不大但是有貼心的福利,學校不大但是有用心的老師,更重要的是,在這裡成長的小孩,能用小手握泥土,肆無忌憚的追逐蝴蝶,親吻小牛。許許多多的成長經驗是令人羨慕嚮往的。」 回台灣後,還是時常想起他們,謝謝他們用心去欣賞這塊土地的美。看來,把手邊的計畫趕緊完成,我又會立刻飛回去吃蚵仔麵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