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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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旅遊
如果是跟著旅行團到金門旅遊的話,應該所有的旅行團所訂的旅遊路線大同小異,當你去過八二三戰史館、古寧頭戰史館、翟山坑道、馬山觀測站等等,不要以為金門島全被你玩透透了,因為其實金門不只是只有古蹟,其實真正好玩的地方是金門旅遊書可沒有出現的地方。金門也算是境內,所以一個人或者是約幾個好朋友到金門玩,就算第一次去也是沒有問題的,到金城的機車行租輛摩托車,就可以準備完完全全的金門遊了。當然古蹟是必去不可,除了古蹟之外,讓我為大家介紹幾個不錯的地方吧! 一、在北山古洋樓的附近有一個海邊,那個海邊不用望遠鏡,就可以將大陸的國土,看到還有點小清楚。 二、在後豐港的海邊,有一個無人居住的小島,那只能等退潮時才能到達,傳說那個小島以前是麻瘋病患所居住的小島,現在是個無人島,同時在後豐港的海邊可發現「鱟」的出現。 三、在瓊林裡,你可以找到最傳統的雜貨店,裡頭賣的都是小時候出現的糖果。 四、在尚義海邊,可以帶著挖土的工具,找尋住在海邊土中的螃蟹和海螺,如果幸運的話,還可遇到當地人教你如何找尋土中的生物,同時也可以看到飛機在你的頭上準備降落及已起飛的畫面。 五、在金門林務所裡,可以看到另一個小小桃花源,在鯉魚和花、小樹圍成的迷宮、還有歐式風的小風車等。 六、深夜可以看到路邊行軍,幸運的話還可以看到坦克車和軍人一起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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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囝仔懷想曲》瓜瓜叫
「奇怪,妳好像不太煮瓜類的菜喔!」假日,咱家老爺難得陪我上市場,既然難得有個現成的「苦力」可以幫忙提菜籃,我儘情地挑了這個買了那個。現在時序入夏,正是各種瓜類菜蔬盛產的時節,看著滿眼的瓜類菜蔬,我卻都「跳過」連看都不看,他彷彿想起了什麼似地語帶納悶的問。 嗯!這倒是真的,大概是小時候吃太多了、吃怕了,潛意識裡總有種「終於可以不用再吃了」那種「敬而遠之」的心理吧! 小時候家裡種田,不但種五穀雜糧也種瓜果菜蔬。五穀雜糧如玉米、小麥、地瓜是用來飼大豬,我們的學費、新衣鞋帽是要靠牠「賣命」換來。高粱、花生是用來賣錢,這米缸裡的米是這樣來的。菜園子裡的菜作啥來著?自己吃?這倒不是最主要的! 種五穀雜糧通常耕作期較長,豬仔們也不是三兩天就能長大賣錢,靠它們「換現金」過日子可是會「青黃不接」的。阿爸菜園子裡種的瓜果菜蔬就成了「救火員」了。 每個不同的季節阿爸會依時節種下各類菜蔬,這可是件大學問:時節不對,種出來的菜「不對時」長不好也不好吃,當然賣不到好價錢。「對時」了,手腳要比別人快,才能比別人早一步收成上市,價錢才會好,否則大家都種一樣的菜,「比狗屎擱卡俗」這是常有的事。 一到夏天,菜園裡滿是蔓蔓藤藤的大汽瓜、小汽瓜(大、小黃瓜)冬瓜、角瓜(絲瓜)、金瓜(南瓜)、苦瓜:::咱家餐桌上的「糜配」也全是瓜、瓜、瓜。 碩大的、漂亮的、賣相好的瓜挑去賣了。賣了瓜,阿爸會買米油鹽糖,再買兩斤豬肉,秤一斤「黃隻魚」回來;豬肉是過兩天厝內有「世事」,阿袓「做忌」(忌日)拜拜才要煮的;那時沒有冰箱,夏天食物極易腐壞,阿母把豬肉川燙後用粗鹽抓了抓醃起來,放在吊籃裡掛在屋樑下的勾子上,以防貓兒來偷吃。「黃隻魚」嘛!阿母用了點油煎,煎得兩面金黃香噴噴,先盛一些起來,阿公喜歡吃「乾的」。另一半再用點醬油放根蔥段加少許水煮開,阿嬤愛吃「濕的」;這讓我想起那首「天黑黑」的兒歌:「:::阿公ㄚ要煮鹹,阿嬤要煮淡,兩個相打弄破鼎」還好阿母很「英明」這種事在咱家不會發生。「黃隻魚」刺兒多,小孩子不會吃,但這鮮美的「魚湯」我和愛哭弟總搶著澆飯吃,可下飯的很哩! 至於那些被蟲咬、被蜂叮、發育不良或臭頭爛肚的瓜才是留做自家吃的。這些瓜往往一大堆,處理過後能下鍋的大概只賸一半。若碰到瓜的價錢不好,一斤才幾角銀,阿爸大清早推了滿滿一手推車的瓜到城裡去,只能換回一矸(瓶)油,這也是常發生的事。那麼,咱們家就更要天天在餐桌上和瓜子瓜孫們「『瓜』目相看」了。 那時物質環境差,除非是特別日子,否則煮的菜哪有像現在加個排骨煮湯或添個肉絲、打個蛋作料;阿嬤總說瓜類性寒,所以每每加了薑絲或蒜頭「袪寒」,於是:冬瓜、汽瓜、角瓜煮薑絲作湯,冬瓜、汽瓜、角瓜炒蒜頭作菜,冬瓜、汽瓜、角瓜加米作鹹糜(鹹稀飯);再加上偶爾的金瓜炒麵、經常的苦瓜炒黑豆豉──這些瓜天天上餐桌,餐桌天天上:光是用看的就夠令人「加輪筍」(打哆嗦)了! 我和愛哭弟天天吃瓜都快變成「傻瓜」了,阿母看我們「可憐」偶爾會把大汽瓜削皮剖對半去籽,拿了細砂糖灑在中間的凹槽給我們吃,「蒼蠅貪甜」我和愛哭弟兩人舔吮著汽瓜,噢!甜絲絲的真是好好吃───呃!我說的當然是砂糖啦! 而今長大後的我雖不至於「逢瓜必反」,但在這「滿園瓜色關不住」的市場裡,我還真想要快快離開這「瓜田李下」哩! 「我寄一些角瓜和汽瓜予汝煮,今年角瓜顧有起,攏無蟲咬蜂叮,真水呢!」回到家接到阿母的電話,電話裡的阿母說得熱烈歡喜、興致勃勃哩!。 「角瓜?汽瓜?免寄來啦!無采郵費錢,台灣四處攏有得買!」我在心裡暗叫苦卻不好明講,怕掃了阿母的「興」! 「這是咱自己種的,無農藥擱卡甜,台灣ㄟ哪比得上!苦瓜嘛ㄟ駛挽ㄚ,我擱挽兩條相摻寄予汝炒豆豉,足好吃呢!」阿母又「追加」了苦瓜。 當年種瓜賣瓜來養孩子的阿爸現在已是「瓜瓞綿綿」,兒女都成家立業且孫兒成群,不需再為生計而種瓜了,但他仍在菜園子裡種些菜蔬,一來當作活動筋骨,二來,市場上充斥的大陸菜蔬讓人不能安心買來吃,自己種的絕對放心───只是,我雖嚮往詩詞裡的「也傍桑蔭學種瓜」的田園生活,可並不太想要讓瓜和我的餐桌有太多「瓜葛」,所以:「母啊喂!不要再給我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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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十嘴九頭貓
「媽咪!妳曾幾何時懂這麼多俗語?怎麼都沒傳授教給我們呀!害我和弟妹們都沒學到半招,這些可都是老祖先的智慧結晶,媽咪!妳知道嗎?妳的內外孫讀小學了,現在可要學習一些鄉土教材本土課程,像剛才妳們諸位阿姨阿姑前輩所說的,都沒能適時地傳給我們這一代,我們自然也無法再傳給下一代,實在很可惜,將來我們的孩子還要從別人編撰的課本上去學,還要具有專精的鄉土教學老師來教,還不一定能學得好。媽咪!妳們太不應該了。」許怡珊因自小到大沒接受到家中現成的媽媽老師的俗語薰陶深感痛失良機,不但惋惜且帶埋怨,不禁大發嬌嗲牢騷起來。 「阿珊!妳也別責怪媽咪!媽咪書讀得不多,自小身為大姊,幫忙外公外婆照顧妳的阿姨阿舅,還要幫妳外公做糕餅兼顧店,我會講這些俗語話,也是從日常生活當中聽老一輩的長輩們的對話中,耳濡目染、慢慢累積,一句一句學得的,還以為這些古早話沒甚路用,認為讓妳們進學校讀書,都要講國語,又要學ㄅㄆㄇㄈ、又要學ABCD,我那裡知道這些老人話有這般重要。不過,倘若妳需要學,還來得及,趁許多長輩還健在,隨時都還可以向他們去請教。阿珊:若妳能像陳校長這樣認真,把別人講過的都一一記下來,將來也好再傳給妳的子子孫孫,就看妳有沒有這份心。」黃明鸞不疾不徐的以四兩撥千斤的回話,不但安撫了女兒怡珊的抱怨情緒,更藉機激勵女兒要有好學多問的精神,真是高桿。 「阿鸞姐!妳骹川幾支毛看現現,妳只有在女兒面前神氣活現,講甲好鑼好鼓,真正是囝仔屎放袂了,我勸妳趕緊去量衣服,呣通擱再五四三講袂煞。」玲惠見明鸞尚未量身,深恐要與楊意金一起搭車同返被耽延,所以粗線條的口不擇言打斷明鸞的話,催她趕快去量身。 「陳校長,妳的孩子都結婚了沒?妳好德行,生了三個女兒,總算讓妳如願生了個寶貝兒子,雖然女兒將來也許更孝順,但是人講:「食魚食肉,也著菜相甲」,擱講龍一尾贏過土蚓一糞箕,橫直「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囝會鑽洞」。妳那個帥哥兒子現在應該大學畢業了,當兵沒?」金沙分隊的黃秀英,她前面也與我一樣連生三個女兒才生一個兒子,但是她為了想續生多一個兒子,中間又多了兩個女兒才如願又生下一個兒子,基於同病相憐,她才特別關心到我兒子。 「喂!大家都量好了沒?不要再練仙拍嘴鼓了,已經日暗了,大家若量好,可以回家煮飯了,我們可沒預算請大家吃晚飯,別再十嘴九頭貓了。」楊大隊長大聲提醒大家。 「好啦!好啦!講長講短,無講食袂煞尾。」明天還需上班,今天大家會練仙拍嘴鼓,話較儕過狗毛蟲,攏是因之(壞娶頭)我拜託而引起,所以我祗好想跟「食」有關的俗語來結尾,「食到老學到老,會食才會大,會哭才會活。會曉偷食,袂曉拭嘴。嘴食乎骹川坐額。活泉食袂乾,死泉食會了。還有:::」正當我絞盡腦汁面臨江郎才盡之際,玲惠忙接口:「食乎飽飽等放假,穿乎 等領薪水。食乎肥肥,裝乎鎚鎚:::」 「玲惠!妳要差不多一點,妳罵人還不帶髒字,妳是面細怨人大骹川,人家上班有正式頭路,妳怎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怎可說人家食乎飽飽等放假,穿乎 等領薪水,要是有這麼好空的話,妳怎麼不也去食乎肥肥,裝乎鎚鎚呢?呣通看人阿公吃餅免涎啦!自己吃鹹瓜著愛札身份,妳勸人好鞋呣踏臭狗尿,好頭不如好尾,好空一空掠幾十尾,好來不如好去,呣通好話呣出門,歹話脹肚腸,本來大家作伙講俗話是好代誌,尾來妳胡亂多言,就是好話三遍,連狗也嫌,呣通好好鱟乎妳 甲屎若漏。」秀月姑的老公好歹也是吃公家頭路的一份子,聽玲惠剛才一番諷刺實在礙耳,同時先前曾被該大娘姑修理過,正好伺機功夫在手,不論早晏燒燒還乎她,秀月姑確實是嘴唇一粒珠,講話嘴尖舌利呣認輸,到此時我才明白行行出狀元,類類有懸低。 想不到一場婦女防火宣導隊員訂做制服的量身集會,竟會因眾姊妹的十嘴九頭貓,加上七嘴八舌的練仙拍嘴鼓,妳一句來我一句去的唇槍舌戰,竟也成就了一篇我自認為精彩的「咱的俗語話」,特予記述分享給敬愛的同好朋友,請不吝賜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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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戀曲》五年級的故事
隨著日曆的消瘦,太陽也熱情的加溫,促著牆上溫度計繼續往上爬,晚餐桌上女兒一邊揮著汗,一邊不住的抱怨:「媽咪啊!我最討厭夏天了,太陽那麼大,好熱喔!都吃不下飯啦!」望著女兒紅撲撲的臉蛋,心疼地幫她擦汗,「不會啊!媽咪最喜歡夏天了,可以去玩水、吃冰呀!很棒的!」心裡暗笑著女兒小小的心機,想不吃飯,NOWAY。 其實,我真愛夏天,小時候住在外婆家的雙落大厝,在古厝的中間有一個舖著紅磚的「深井」(閩),左右兩側靠著櫸頭的牆邊有用花崗石砌成的花台,上面有外婆種的官蘭、紅竹葉,中間還有一個天井,天井上用一個圓形的石磨蓋著再擺上一盆曇花,這些都是外婆的最愛,其實對我們幾個小鬼來說也是一樣。在夏天,外婆和媽常會將已開的蘭花摘下,曬乾後再泡入蜂蜜中,盛夏時加冷開水泡給我們消暑解渴,而紅竹葉則是火氣大的時候喝的,不小心玩得太晚,或在外面玩跳格子玩到忘記太陽的存在後,常常都會嘴巴破,這時外婆都會拿著小刀子,割下一兩葉的紅竹葉,加上到巷子口翹嘴伯仔那兒買的二塊錢冬瓜排︿閩﹀,熬煮成一鍋淡紫紅色的茶,而那討喜的顏色、特殊的香味總是吸引著我們一再的續杯,一群約五六個的小鬼圍著鍋子,誰管他有沒有嘴破、誰才可以喝的,像一群蜜蜂粘著一朵盛開的花,總得要等到鍋底朝天,才一哄而散。 吃完晚飯後,也是我們期待的重頭戲,在天井中總會吊著一顆由剖半籃球所裝著的西瓜,或是由外婆賣完菜在市場購回的,也許是屋前姨婆家種的,碩大的果實有著綠色的外衣和火紅的內心,那是最適合金門種植的水果,媽媽總會把它放入井水中「冰」著,在夏日的夜,坐在涼涼的「雨硬」(閩)上吃著沙沙的西瓜,是我們大口大口的把晚飯往嘴裏送的動力。而在天井上的曇花總喜歡和我玩躲貓貓似的,很難見到它綻顏的時候,只能由它在花台上垂著頭曬太陽的樣子,推算它昨晚是否又偷偷的笑了。有一會,我硬要陪著媽等爸爸下班回來,除了是要炫耀我那張一百分的考卷外,想看看所謂的「曇花一現」是另一個目的,所以,我一面聽著媽問我的猜謎題,一邊不時的往房門外張望,透過房門上隨風擺動的布簾,緊緊盯著院中的花苞,隨著眼皮的加重,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了,就是它,我衝到院子蹲在花前仔細的看著,只見它伸著白白粉粉的手臂,奮力的越張越大、越張越大,像是要和人擁抱似的,還伴隨著陣陣的清香,那味道和煮起來的不太一樣、更濃郁,我貪婪的吸著空氣,微笑的看著它,哈!被我抓到了吧!心裏漾著興奮和得意,而那一幕至今仍令我難以忘懷。 右護龍的防空洞旁,有一片綠色的葡萄棚,年紀最長的我,總因長得較高而有採收的特權,在防空洞頂上的那一帶,我可以輕易的摘取,那是我的轄區,而在另一邊靠著屋頂的那頭,因尚需登高的工具,是舅舅他們大人才可以採的。有一回,在轄區內巡視了一圈,仍一無所獲後,不死心的望望另一頭,在鎖定目標後,搬了一個「椅頭」就開始採收的工作,哇!好大喔!和我的轄區比較起來真是天壤之別,不禁暗暗的埋怨起舅舅他們,那些大人們竟把較貧瘠的一區,分給我,(稚氣的想法,完全未想到那是同一株樹,而且嘴饞的我,根本就沒有讓葡萄長大的機會就下肚了),啊!那邊還有更大的,使勁的掂著腳,把手伸過去,咦!怎麼這麼軟,天啊!竟是綠色的毛毛蟲,嚇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翌日,手臂上的紅疹,大剌剌的喧嚷著我越界的光榮事蹟,而貪吃的我錯把毛蟲當葡萄的笑話,亦讓我在鄰里間聲名大噪。夏末,最後一次採收的葡萄,外婆會將它徹底洗個澡,然後一層葡萄一層糖的依次擺入甕中,蓋上封口,存放在防空洞內,到天氣開始轉涼的時候,它就改頭換面的出現在你眼前,那是大人唯一核可,小孩子們可以喝的酒類,酸酸甜甜的口感,伴隨而來的是身上暖哄哄的。 金龜子,是我們夏天常玩的一種「玩具」,那是一種有著綠色外殼,且上面似上了一層金漆並有著少許黑色斑紋的甲蟲,和現在較常看到的僅有深綠色的外衣,體型較大的不同。在夏天的傍晚常會飛到院子中,我們就會央著舅幫忙抓,再在牠的後腳上綁一條細繩,就可以開始比賽了;而在比賽飛的過程中,冷不防的,會有一沱黃綠色水水的「便便炸彈」從天而降,這時候,我們就會把始作俑者拉下來,抓著牠的屁股在地上磨個幾下,據說,這樣就不會再受炸彈侵襲,但意外的,還是會有些不乖的蟲蟲,在經過幾次磨屁屁的酷刑後,仍是故態復萌,這時牠就會被判出局,再尋找下一位頂替者。在夏日中,金龜子是隨處可見的,所以即便我們如此嚴厲的淘汰選角,仍是不虞匱乏,而同樣的戲碼總要到夏日結束時才會落幕。 上了國中後,開始有非市區的同學,生活圈也變大了,那年夏天,第一次到水頭海邊玩,學會了挖沙螺。那是一個新奇的經驗,我們一群旱鴨子,看到海水早已興奮莫名了,更何況還可以帶些我們超愛的零嘴回家,大伙兒無不持著小湯匙或蹲或跪的埋頭苦幹,只是努力了半天,除了海灘上增加幾道似犁田般留下的痕跡外,桶子裡仍是少少的收穫,而在同學的指引下,才發現這是需要經驗和訣竅的,我那住海邊的同學,只消在沙灘上慢慢的走著,稍加低頭一望,即可知那小貝殼的藏身之處,接著再用腳輕輕一撥,沙螺便無所遁形,而在發現這一真理後,一群人便像是虔誠的信徒一般,跟在她的身後,隨著她的足跡頻頻低頭撿拾,那日,除了帶著滿滿的一桶最愛回家外,亦學會了用不同的角度看人,這徹底的改變了我一直以來唯有讀書高的評價方式,夏日──讓我成長。 國三那年鳳凰花開,繼之而來的是當初金門最高學府──高中、職的入學考試,已忘了當時是如何熬過的,只記得試場中,埋首疾書的聲音和窗外吱吱的蟬叫聲交織著,那個夏天,我參加了生平第一場重要的考試,步入了另一階段的學習。 隨著遷址,外婆家早已失去了當年的風貌;古厝的木門,換上了現代化的鋼門、那盆曇花早已凋零、冰箱更強大的功能取代了天井的地位、葡萄樹早被砍伐掉、名副其實的「金」龜子亦難尋獲、小小的沙螺消聲匿跡遍尋不著,國中畢業生的蟬鳴聲少了份壓力,但在夏日中,帶給我的回憶,卻如同那晚曇花對我綻開的笑靨般,深深的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中。我,像墜入愛河似的,沉醉其中,而這份愛戀,又豈是高溫的陽光可輕易蒸發掉的,我~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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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烈嶼公車上路日車掌小姐留倩影
金門自晉代五胡亂起,中原義民陸續南遷渡海來金避難,大都定居在臨近大陸的沿海地帶,逐漸形成後浦和沙美市街,成為島上最繁華的城鎮。早年,民眾往來後浦和沙美之間,泰半以雙腳徒步,最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是騎乘騾馬,來回一趟差不多需要一天的工夫。 民國三十八年國軍轉進金門整軍經武,積極備戰之外,也大力修築公路,後浦與沙美之間,開闢了一條可以行車的泥土路,司令官胡璉將軍下令,只要民眾路邊舉手攔車,軍車駕駛都得停車,方便民眾搭便車。後來,出現民間以淘汰的吉普車改裝成「包車」,往來後浦和沙美載客,每人收費五塊錢,隨後,也出現兩部「金東」的營業車,加入載客的行列。 民國五十二年五月一日,政委會成立「金門縣公共汽車管理處」,由縣府提供公車讓民眾搭乘,司機大都由從軍中退役的駕駛兵擔任,另招考金門姑娘任車掌小姐,負責隨車售票,開啟金門大眾運輸服務新里程。由於是政府機關的「頭路」,待遇豐厚,成為女青年嚮往的工作,因此,「車掌小姐」個個是金門美女,成為時下許多男士追求的對象。 民國五十七年間,小金門成立公車站,開闢環島南、北兩條行車路線,圖為當年派駐烈嶼的兩位李姓「車掌小姐」,站在有車頭式的公車前留下美麗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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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粟集》千里宗誼一線牽
農曆四月廿八日,是本宗九世祖南海公逝世紀念日,往年,我姓族人都會在這一天,聚集於本島中部的一個小村莊,依循古禮,弔祭南海公。 而今年的祭拜典禮,更形隆重,因為,我們有遠從澎湖專程回來的宗親,他們的人數不多,但是慎終追遠、緬懷祖德的虔誠與敬心,和家鄉的宗親,是一致無二的。 分居澎湖的宗親,由榮一宗長所率領,他們不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和宗親互動的機會,不管是閒坐著或站立著,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大夥兒從南海公的墓園,聊到奠安不久的宗祠,從族人的現況,聊到澎湖的宗親,舉目四望,到處都是一幅和樂融融的闔家歡模樣。聽榮一宗長說,早期,從澎湖往高雄和台南發展的宗親,大多數經營中藥材生意,包括他的祖父和父親輩的,也從事這個行業,如此,父以傳子、長以啟幼、兄以教弟,無形中,形成了一股很大的力量,所以,在台南和高雄,只要一提起中藥行,「澎湖二崁幫」,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響亮名號。 榮一宗長說,他們這一支,是在三百多年前,因為先人出海打魚,碰到颱風,就在二崁附近登岸,因為比其他的族姓來得較晚,當時,比較肥沃和優質的地點,早都被其他族姓佔去了,不得已,只好在形勢較為惡劣的二崁一帶落腳,但是,憑藉著一股不認輸的個性,分居始祖廷益公等,終究還是咬牙苦撐、苦盡甘來,廷益公的許多神力傳說和歷史陳跡,至今,仍廣為族人所傳頌,甚至,變成澎湖人茶餘飯後的談助。 往年,澎湖的宗親,不克回來祭祖,祭禮比較簡單,現在,宗親難得回來一趟,為了讓他們留下深刻、難忘的記憶與印象,族人一致通過提議:讓遠道回來的宗親,感受一下家鄉祭祖的盛大場面,最後決定,以小三獻禮總其成。 個人因為對宗族的歷史稍有涉獵,總幹事乃命我爰例撰成祝文,於盛典當天宣讀;祝文的撰寫,是一件苦差事,也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以前在學校讀書,沒有好好的學四言詩和四六駢文,一旦要「咬文嚼字」起來,捉襟見肘、左支右絀的窘境,當可以想見,好在我有一位古文底子深厚的宗長從旁指點,才免去了我的尷尬與焦躁不安。 祭祀當天,主祭裔孫與陪祭長老均身著長袍馬褂,與祭者全體身著潔淨便服,大家井然有序的排成好幾個橫隊,肅穆的迎向列祖列宗行最敬禮,對於這個一年一度的盛事,每一位族人,都是以最虔誠的心意,向歷代祖先表示最大的敬意與謝意。 澎湖的宗長,第一次穿著長袍馬褂,個個覺得既新鮮又有趣,因為他們從小到大(有一位已經年近八十了),也還是大姑娘上花轎│破題兒第一遭穿上傳統禮服,向他們尋找了好久好久的「根源」致上最敬禮,他們心中的百感交集、五味雜陳,自不在話下。 榮一宗長是一位辯才無礙、反應極快的領袖人物,可以說是家學淵源,父親棋頭先生,古文底子深厚,對於族譜及宗史有精湛的研究,榮一宗長從小耳濡目染,盡得其父之真傳,在澎湖,可說是一位響叮噹的人物,他為了保存二崁的古蹟與建築,特別成立了一個定名為「中華民國保存澎湖二崁傳統文化聚落委員會」,接受內政部及文建會的經費補助,除每年定期出版刊物、舉辦活動外,還積極爭取經費,使二崁的傳統聚落,一躍成為觀光客蒞臨澎湖旅遊,不可或缺的一個景點,榮一宗長的功勞,自是不可磨滅的。 榮一宗長說得好:「我們到澎湖打拚了十世,大概是三百年,最真心盼望的是,有一天,能重回我們的故鄉來謁祖,今天,我們終能如願以償,實在是太高興了;以後,我們每一年的四月廿八日,都會組團回來祭祖與會族人的。」他的一席話,感動了自己,也感動了所有與會者,我想,血濃於水、血脈相承,此時此地、此情此景,是很容易教人感動的。當晚「吃頭」的時候,所有與會的族人,大家無分年長年幼、輩分高低,自由入座,出了幾道菜後,大家在交談中,開始熱絡了起來,酒過三巡以後,很多人開始「沒大沒小」了,我陪宗長敬酒,因為自己的字行較低,所以每一次比輩分,總是吃虧,但是這又何妨,到底是自己人,算起來,多則五、六百年,少則三、四百年,甚至一、兩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人,在祖宗面前,又有甚麼好掩飾跟虛矯的,豁出去了!豁出去了!這是族人共同的語言和心聲,同宗共姓的熱情和驕傲,就讓它盡情的展現吧! 這一次祭祖聯誼活動,毋寧是成功的,因為,它凝聚了族人的向心力,為大多數的族人所高度肯定與認同。 我們期待下一次相聚的日子早早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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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車子開到家門口;停下來;屋子裡一片漆黑,沒亮燈的屋子代表老婆又出去了,她最近忙著當志工,早上及傍晚要到國小門口去當愛心媽媽指揮交通讓學生安全過馬路;中午到區公所值勤民眾服務台,協助民眾洽公;晚上是社區志工,策畫這個社區居民的活動,自己常笑她怎有那麼多體力可以從早到晚一直忙個不停。 拖著疲憊的身體拿出鑰匙打開門,鞋子也沒脫,燈也懶得打開,把自己重重地丟進沙發,想到下午被經理臭罵一頓的事,心頭一把火又差點燃了起來。那個靠裙帶關係升遷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總經理的妹婿,這個業務經理早是我坐的了,哪還輪得到他今天在那裡耀武揚威? 隨手按了一下電視機的遙控器,瞬間的螢幕亮光顯得格外刺眼,也不知道是什麼節目,好像認得出來是吳宗憲在唱歌,隨手連轉了幾個頻道,怎都是一些談話性的節目?今天在公司已聽經理對自己說了夠多的談話了,回到家可不想再聽別人談話。隨手又把電視機給關掉,家裡頓時又回復黑暗與冷清。看看時鐘;快十點了,老婆到現在還沒回來,終於覺得到外頭去走走。 到便利商店買了一杯奶茶和二個茶葉蛋,提在手裡走到中山路的天橋,看著來來去去的車潮,來的是車頭的黃色燈,去的是車尾的紅色燈,都晚上十點多了怎還那麼多車?每個人都真的有那麼多的事情可以忙嗎? 背靠著天橋的欄杆蹲坐下來;拿出茶葉蛋,小心翼翼地剝著殼,好燙;因為燙,所以更慢慢地仔細地剝著,利用剝久一點的時間讓蛋可以稍微不燙一些。花了有些長的時間剝了二個茶葉蛋,完整無缺,一點也沒傷到蛋白的部份,真讓自己有些佩服自己剝蛋殼的成就。 打開奶茶的蓋子,把上面封起來的那層鋁箔撕開後再蓋回蓋子,吸管輕輕地插入奶茶裡。一切準備就緒;先吸了一口奶茶,一陣沁涼緩緩注到心裡;虔誠地拿起茶葉蛋,高舉向天空,心裡喊著:祝我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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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十嘴九頭貓
我乘大家在輪流量身的空檔,忙向博學多能的秀月姑挖寶,請她說一些俗語讓我學習,秀月姑見我如此好學,況且姑疼侄仝氏姓,不忍推辭地說:「好啦!阿姑著說幾句乎妳聞香,聽好喔!查某呣認醜,查甫呣認憨。是形容不知認份的人。枵饑失頓、無通生食,那有通曝干?形容窮苦人家三餐不繼,那有剩餘的意思。仝君睏破三領蓆,掠君心腹袂得著。勸善世人看人食肉,呣通看人破柴,免遭池魚之殃。」 「拜託,稍停一下,待我記下來。」秀月姑一經打開話匣子即口若懸荷、滔滔不絕,一時讓我聽寫來不及趕緊央求她。秀月姑接著說:「有一款人是在職怨職,無職思職,完全是坐的呣知企的艱苦,也有一款人是將某飼甲肥律律,不過飼父母飼到剩一枝骨。唉!真是飼雞無論糠,飼囝無論飯,飼父母算頓,失德僥倖哦!也有一款人是賣某做大舅,生子叫阿舅。還有一句細膩貓踏破瓦,細膩查某腹肚大,夭壽骨:::::。」不等秀月姑講完,一旁的許玲惠不甘寂寞地插嘴加入:「妳有完沒完,人講一個影,妳生一個囝,要講俗語話嗎?要講大家來講,誰怕誰?烏龜怕鐵鎚。江湖一點訣,講破呣值錢,就讓我來一下無牛駛馬,無魚蝦嘛好。」「親像阿珊如今自己也為人母了,每次回娘家看望父母,攏是像閃電一般,可以說「欲來無躊躇,欲去無相辭」,害阿鸞做老母的想要留她吃頓飯都沒法留,真是「欲哮無目屎,欲哭無路來。」反正女兒已嫁出為人媳、為人婦、為人母,生米煮成飯,即反來來講呣,可以嗎?唉!要了然喔!「女兒嫁出別人的,親囝親兒呣值身邊二百錢。」又說:「無娶某,替替銀;無飼豬,替替潘。未娶某,呣通笑人某嬈;未生子,呣通笑人子不肖,也不用欣羨別人十子十新婦,到後來只剩一個老寡婦。」 「哇 !玲惠!妳說的這些俗語還有押韻的,不簡單哦,可真是黑矸仔裝豆油,沒處看。」我真是佩服她,原來她是跟著她老阿嬤學的。 一旁沈默已久的嬸婆莊招治也擂起戰鼓開言道:「有一款人是『未曉駛船嫌溪狹。』呣認份的人是『無毛雞假大格。』也有人說是『呣成烏龜假使派。』不實在的人是「未學行先學飛。』會奸巧的人是『抹壁雙面光。』較好運氣的人可以說是『青瞑貓拄著死老鼠。』食欲食好,做欲輕可是偷機取巧的人。咱做人無論從事各行各業,『千辛萬苦,攏是為著這個腹肚。』所以凡事能自己做就儘量自己做,否則『請人哭是無目屎。』嬸婆兼老師身份,說起俗語也脫不了夫子教訓人的口吻,確實令人折服。又說:「講人人到,講鬼鬼到是比喻偶然巧合之事。狗跟屁走,人順勢行是比喻看風向使舵。甘草自來甜,黃連依舊苦是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敢做敢擔當,敢食伓驚毒是形容一個人勇於承擔責任,敢做敢為就不怕危險的意思。『甘蔗無雙頭甜』是說凡事要循序漸進,不可以隨意超越。『憨佛思食雞,憨狗咬破紙』,是比喻痴心妄想,盡做傻事。『甘願做牛呣驚無犁拖』是說只要肯勞動做事不怕沒作為。『佛祖面,羅漢腳』是說外表看似菩薩慈悲慈祥,行為舉止卻像羅漢無賴一般。『甘願擔菜賣蔥,呣願與人相共尪』,是說寧願賣菜吃苦,不願與人共一夫婿,換言之,即是不貪圖富貴,只求終一倚靠。好啦!換別人來講啦!阿鸞,快來替手一下,我真的吃不消這位校長孫仔。」招治嬸婆真不是蓋的。屬阿嬤級的黃明鸞沒想到竟被點將到,但她似乎胸有成竹有備而來,馬上接口「風緊來,一錢乎你買鳳梨;風緊去,一錢乎你買茭竹庶(ㄗ)。」我想到講到,你們不要見笑。「分袂平,拍到廿九暝。」做事糊塗常說放屎無拭骹川。憨面瘋狗目是形容一個人傻里傻氣。憨蚊釘神明是無關痛癢。敢死免驚無鬼通做,是比喻敢想敢做總會有結果。「頂厝人教囝,下厝人囝乖」,是比喻鄰居教子近鄰的孩子就學乖。「多食無滋味,多說不值錢」,是說凡事要適可而止,不宜做得過分。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凡事要好,須問三老,是說明事情要辦好,必須向有經驗的老前輩去請教,和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意思相近。」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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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勇者
佩妮,妳可能無法想像,接到妳的電話的同時,我有多麼的高興,農曆四月十二是金門迎城隍的日子,妳專誠回家來還願,順便看看我這個多時不見的老同學。四年了,記得上次和妳連絡是四年前的一個午后,妳以平靜的口吻跟我說;我得了大腸癌,而且已經是末期了」。猶記妳當時的語氣,就宛如是訴說一件傳聞般的不起波瀾,但當時給我的震撼卻久久無法平息。三十歲的生命,絕對不是一個適合撒手人世的年齡,無法想像四年來妳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些年來一直沒妳的消息,應了那句:「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妳應該尚在人世,得空的時候我常這樣想。或許真是生命的奇蹟,四年後妳出現了,我欣慰妳就如我們在連續劇裡看到的好人一般,永遠可以化險為夷! 終於見到妳了,妳依然笑容燦爛,不同的是臉龐更蒼白,而且體力也明顯的大不如前,我忽然覺醒可能把妳的病情想簡單了,困阨終不如好運可以來得快去得無形,妳,依舊和病魔做著艱苦的搏鬥。 「做了二十幾次的化療,能活到現在算是不錯了!」這話說得輕鬆,但細瞧妳的模樣就可以想像背後的辛酸及痛苦。妳瘦得皮包骨,頭髮掉了大半,腎也弄壞了,在身體器官日益衰竭的同時,妳依然樂觀的訴說著這些年來的抗癌過程,可以感受到妳對生命的的熱情,更令人佩服妳過人的毅力和勇氣! 「我老公是個標準的負心漢。他在知道我罹患癌症的同時,家也不回了,錢也不給了,連兩個兒子的生活都不聞不問,好像就只在等待我死,我死了他就可以得到我辛苦掙來的房子,光明正大的帶著他的新歡接收我的孩子,我的一切,我不甘願!」妳緩緩的說著。 「那天我吊著點滴瓶,連拖帶爬的,到他上班的地方去要個公道。我要他簽字離婚,放棄兩個孩子的監護權。他那時大概想我一定是病瘋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更不想兩個兒子跟那傢伙學壞,我寧願自食其力的養活他們,放棄治療,珍惜在人世與兒子相處的每一天,老天願意給我多少時間,我就願意堅持多久!」妳說得輕鬆,但任誰都能體會,這做來有多麼的困難! 「在頓失家庭經濟來源的日子裡,我想辦法盡量維持孩子們的正常學習跟生活,在沒有體力工作的時候,就幫人家帶孩子、做鐘點工、家庭代工貼補家用,所幸還有固定的低收入津貼及好心人不時的資助,雖然生活談不上快意、順利,但卻因為這意外的病痛,讓家人們更加珍惜共同擁有的日子。孩子們突然間變得懂事,因為他們必需接受媽媽隨時可能離他們而去的事實,老大曉得幫忙做家事、接弟弟放學,甚至幫忙做點零碎活,老二則是儘量的不讓我操心。我要他們知道自己並不可憐,只是在他們的成長過程裡,可能會比其他孩子更加艱困,有著更多受磨練的機會,或許『你們以後會在有所成就後,懷念沒有媽媽在身邊的日子。』我自顧自的說著,他們兀自的掉淚」。 「四年了,老天也真的如此眷戀我,現在老大小學一年級,老二讀幼稚園,幼稚園園長是個金門人,願意讓孩子免費就讀,天底下不獨有負心漢,更有好心人。」妳笑得淒然。 「答應了城隍爺的還是要回來還,過了四年,肚子上多了個人工肛門,偏方、食療、養生法都試過了,癌細胞還是繼續的擴散,只是來得輕緩,幾個月成了幾年,只是不知道老天願意給我多久時間。」妳費力的說著。 「遺囑寫好了,希望在離開人世後,兩個孩子可以到金門的育幼院就養,妳替我常去看看他們。我告訴孩子,媽媽一旦病倒,要打一一九,難為兩個孩子,每當我回醫院復診時,就整晚躲在被窩裡哭泣,深怕媽媽一去不回,好懂事的小孩,或許這就是生命殘酷的代價!」 前程過往 記不住的是纏綿愛語 放不下的是骨肉仳離 你選擇放棄,我至死不渝 雲淡風輕裡,什麼是生命的戳記 長短,美麗,悲苦,還是歡喜 人的一輩子,可能燦爛輝煌,可能庸庸碌碌,但生命的勇氣卻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在社會的角落裡,仍然每天殘酷的上演著我們無法抑制歡喜哀悲,生命到底是由上天掌握抑或間容自我揮灑?可能永遠是難解的迷思! 「面對生命,我們真的不要太嚴肅,因為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去!」佩妮,在人生有限的日子裡,若妳我易地而處,是否我也能出落得如妳一般的堅強,真的不知道還能為妳做些什麼?或許請妳轉告孩子,在金門一隅有一個願盡棉薄之力的阿姨,願意守護妳生命裡的天使,陪伴他們走過生命的哀慟與磨難!或許我根本就該祈求老天再給妳多些時間,讓妳有機會能參與孩子的成長與茁壯! 「生活不是一齣悲劇,而是一場艱苦的搏鬥。」佩妮,妳是生命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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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慶祝國慶
金門地區在軍管時期,人人納入民防組織,個個參加民防訓練。以鄉鎮編成大隊,村里設中隊,凡年齡在十八至四十五歲之役男(金門未徵兵)編成任務隊,十八至卅五歲未婚女子,編成婦女隊,每年施予一至二週專業訓練,戰時任務隊,執行警備及維持地方治安等勤務。 金馬自衛隊,因訓練有素,數次參加國慶閱兵大典,軍容壯盛,表現戰地兒女矯健精神,深獲國內外同胞之佳評。 圖為民國五十七年雙十國慶日,婦女隊員,穿民防服裝執國旗參加遊行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