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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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乃馨的季節》唱一首康乃馨的歌
春天的陽光,和煦、溫柔的照拂著大地,春天的風,輕柔的吹過耳邊,那樣的溫度、那樣的濕度,正好孕育多樣的生命,母親的愛,宛如春風走過原野,母親的愛,有如和煦的春陽,照進子女的心。 我的婆婆,是一個典型的金門的母親,她青春的年華就嫁為人媳,操持一個大家庭的生活,在那種做山做海,為兒為女的勞碌生活中,上有婆婆要奉養,下有兒女要拉拔,是個中國人口中的「油麻菜籽命」。 當我嫁入瓊林蔡家,才知道當年公公遠赴南洋討生活,家中初始全靠僑匯接濟,婆婆曾經帶著孩子到南洋,那時瓊林家中留著大姐陪祖母,後來由於祖母生病,便全家回來金門,但祖母年高體弱,仍敵不過疾病,辦完了祖母的喪事,公公原也打算留下來,可是那時金門討生活實在不容易,只有再回南洋,把一家人留在金門,先生便是在公公回南洋之後才生下來,後來由於兩岸國共戰爭關係,公公一直留在南洋工作,回來金門的交通幾至隔絕,料不到在一次意外事件中,公公失去寶貴的生命,先生也成了從來沒有機會叫一聲「爸爸」的孩子,所以先生的成長完全是靠母親一手養育、教導,更靠著哥哥姐姐的疼惜,顛簸成長。 婆婆堅毅、勇敢的個性,是擎起一個家最大的力量,雖是女流之輩,她仍努力借人牛隻來犁田,種地瓜、種花生、耙草、養豬,要不下海取些螺貝來度三餐,山上的田就這樣一塊塊被開墾種植,海裡的水路,也從顛顛簸簸,到健步如飛的滿載而歸,讓孩子的碗裡有點魚腥味可嚐,生活也隨著孩子的長大,慢慢的有了改善,因為長大的孩子,增加了家庭的勞動力。 婆婆對於孩子的愛,是用生命編織的,像一張綿密的網,每一條細絲都是那般的堅韌,不僅延展性強,而且韌性強,婆婆更像春天的陽光,總是無私的照著這個家,每個孩子都是她的寶貝,因為沒有父親的扶持,婆婆對孩子的要求和期待也更甚幾分,養育和教育的重責都在婆婆一人的肩上,那種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和想像,眼淚更是只能往肚子裡吞。 我是個城裡來的孩子,雖然也出身寒微,但我比先生幸運的是,享受著父母的愛,而且因為家裡只有幾塊薄田,我們家沒有男孩,姐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對於農事是少不更事的,也不懂得下海取海鮮;所以對於婆婆山海來去自如的本事,常是我最為佩服,婆婆就像一朵在陽光裡散發香味的康乃馨,馨香、溫暖總是瀰漫在我們周圍。 我現在和外甥一家住在一起,他們有一對上幼稚園的雙胞胎,最近回來就用那甜蜜的嗓音唱著:「我要做一朵康乃馨花,將它送給媽媽。」就這樣一遍遍的唱著,聲音裡充滿快樂和甜蜜,他們小小的身子,就在屋裡唱著、跳著、跑著;我的身邊總是響著那快樂的音符,讓我跟著輕輕哼唱,分享著孩子的笑容和外甥媳婦做媽媽的喜悅。 記得那年雙胞胎出生,由於早產的關係,孩子仍須更周全的照顧,因此金門的醫生建議送台灣的醫院,那時三妹婿和先生陪著大姐及外甥和醫生及護士一群人,把初生的孩子帶到台北,在醫院的保溫箱住了約一個月,養得健健康康,才帶回金門照顧,我常想雖然我沒有機會生雙胞胎,但是和他們一家生活在一起,常有機會分享孩子的成長,年輕媽媽和孩子的互動,都是很讓人感動的經驗,小瑜(弟)喜歡一手玩著媽媽的耳朵,一邊吸著奶瓶,小亮(哥)喜歡在番番時(耍賴)央媽媽擦著眼淚,要不上街時要媽媽一人牽一手,要不上學回來,就急著和媽媽分享在學校的故事,兩張小嘴說個不停,我常想還好有兩隻耳朵,可以聆聽,有一次,小瑜來我跟前說要唸給我聽,唸了一首歌謠:「寶貝豬,胖肚皮,肚子破了一個洞,好著急,醫生一看笑嘻嘻,破洞原來是肚臍。」我在一旁很用心的聽,最後答案出來,我被逗得哈哈大笑! 婆婆高齡八十多了,她除了耳力較差,膝關節活動力較差外,體力尚稱硬朗,每次大嫂去拿海蚵回來,她都堅持要協助剝蚵,衣服也要自己洗,我的孩子一起住,她都要操心的催促上學、上班,我們也由著她去活動或關心,這樣應該可以增加其活力,讓她的生命力更加旺盛,可以享受生命的光和熱。 年輕的媽媽和雙胞胎彼此在生活中,一起快樂成長,我高興的可以參與、可以分享,自己也在努力的當個可以和孩子溝通的媽媽,讓我的母親在另一個世界,知道我快樂的成長;在這五月康乃馨盛開的季節,想要和大家一起大聲的說:媽媽,我愛您,並且請大家多多享受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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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遊金門
飛機是客滿的,每個人搭機的理由不相同,返鄉、觀光、中轉、找尋舊坑道:::,目的地都是一樣。多年來的記憶,就如同飛機上旋轉的螺旋槳,快速轉動著,一個人獨行在飛往金門的小飛機上,我的心跳也逐漸加快,尤其就在飛機降落金門陸地的那一刻。 現在台灣到金門好近,不到五十分鐘時間就可以抵達,當年到金門好遠,遠的何日能出發,何時能到達,誰也都不敢保證。 抵達金門機場,在民宿業者吳先生接機後,直奔當年做過的某工程地點,與門口守衛人員說明來意,非常感謝守衛人員特別破例,讓我進入參觀,看著當年構工完成的工程,到現在還能為繁榮金門帶來些許貢獻,當時弟兄們胼手胝足辛苦的付出,值得。 到山外租部機車,繞行幾乎看不見阿兵哥的山外市區,山外的蕭條許多,睜大眼開始找尋二十年前熟悉的印象,當時人山人海擠不進大門的僑聲戲院,現改在二樓小規模營業,中正堂原址成了公車停車場,收假等公車時會看著公車站斜對面那家水果行內那吃不起的水果,會到長春書局免費翻閱雜誌,水果行已經成了冷飲店,書局倒是沒有什麼改變,與老闆娘閒聊幾句,買了風景明信片與幾份金門日報(當年報紙是管制,不能帶離境),帶回台灣當紀念。 賣軍用品的大成商店改成了賣食品零食的商店,只剩下在門口的玻璃櫃台內,還有幾種零星的徽章與肩章:::,在大成翻了許久,就是找尋不到有似曾相識的那種感覺,只買兩個國徽當紀念。 到國際商店拜託老闆娘幫我繡件有部隊標誌與金東守備隊字樣的運動服,我還特地帶來一件,當年退伍後捨不得穿,現在穿不下的的運動服給老闆娘看,老闆娘說:「這是我們繡的沒錯,只是版子已經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眼力也不行了,隔了二十年太久了:::」,當年全連統一製作的服裝,手工電繡,之前在台灣要請人仿製還真難,想不到回到金門找到了原製作人,要再做,還是難。 就像國際商店內那位年輕小姐所說的,「你們那個時代,我沒有參與過:::」,是的,當時金門五個師,每個師例假日又都是不同,阿兵哥還能擠滿山外街道的盛況,沒有親自歷經過的人,的確讓人很難想像。 隨即到山外找了許多家老店,在那時代有一種送老兵退伍留念禮品,是用彈頭與彈殼焊接成飛機大砲的藝術品,或在五零彈頭上刻上金門留念字樣。不是沒人看過,就是早已經絕跡了,小彈頭遍尋不著,大型砲彈卻是看見好幾個。 到金龍攝影拍了兩組照片,當年拍攝身穿軍裝禮服,背景是金門名勝的留念照片,是每個來金人員夢寐所求的,尤其是過年,等著拍照人員從樓上排到樓下排到門外,隔幾家店面的龍鳳攝影也是如此。 這次拍照確是讓老闆大費周章,老闆說:「好幾年沒人來照過這種照片留念了」,老闆拉下來布景全都破舊不堪,還要吃力的再拉上去,連軍裝禮服與大盤帽都在裡面找了好久才找到,找出來的也是破舊的可以。 選了唯一還可以看的布景(古寧頭),穿著已經掉線、隊徽退色的服裝,手握生銹軍刀,手扶著歪斜的砲彈,共拍了兩組照片,與老闆談起,現在的阿兵哥,都不拍這種的留念照片嗎?沒有了:::。 既然留念照片沒有人拍了,何不把那枚的照相裝飾用(匪砲)開個價,讓我收藏,我會好好照顧它:::,老闆笑而不答。 兩天後在談天樓用餐,在冷氣機旁又發現兩枚(匪砲),又與老闆談起此事,「怎麼可以,鎮店之寶:::」,說得也是,每顆至少數十年的歷史,當然是個寶。 連續三天我走在幾個第一線廢棄海防據點,總會看見那任它鏽蝕的戰車砲與防衛火砲,是保管人員不足,還是根本就不管它了,任它風吹雨打,不識它是寶。 想當時這些武器是如何在勤儉建軍時代中,多少阿兵哥付出心力歲月一擦再擦,一梯交接過一梯,裝備檢查,是一檢再檢,化腐朽為神奇,就是要把那武器妥善率提高,要能打實彈,而不是擺好看。 每當防衛武器訓練後,看著那火砲實彈射擊,心臟都會移位,砲班人員更是把火砲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砲在人在,砲亡人亡,沒人敢有絲毫大意。 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任它腐朽而去,連擺好看都說不上,實在非常痛心,如果真的不要,又沒有地方放置,何不讓我們連同據點一起認養,至少我們會把它擦拭油亮,油漆粉刷,穿上砲衣,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能讓我們再度重回金門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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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教室裡的春天
這年頭小學生的程度是越來越差了。學習認真、程度好的學生不是沒有,但畢竟少數,有如鳳毛麟角般的稀奇難尋。大部份的學生是脫線、迷糊,再加上好玩的居多。 上課鐘敲了,我老神在在的「踱步」離開辦公廳,踏進那宛如菜市場般喧騰熱鬧的教室。班長一聲「起立」,個個似都聽到了,也好似都沒有聽到一般,講話的照樣講話,開玩笑的照樣開玩笑。那敬禮的模樣更不消說了,真正把它當「禮」來敬的,實在找不到幾個。若真的要跟這群小蘿蔔頭計較,每天總要找好多的氣來撐著。好不容易把教室的秩序整頓安靜下來,這時總是還會有三、兩個從外面衝進來的冒失鬼,紅咚咚的臉頰和滿頭的汗珠告訴了我,他利用短暫的下課十分鐘,又到操場或學校的某一個角落,幹了哪些激烈的「勾當」。 上課了,把書拿出來,這時有的開櫃子,有的翻書包,有的搜抽屜,:::就像這堂課是新來的老師一般,尚不知這堂課是要上啥「東東」?每堂課都是如此,千篇一律的模式,讓我不得不問,記個課表真的這麼難嗎?而且學期已過了大半,還記不著,小孩子耶!是記性最好的年紀耶!我想那應該是不關記性的問題,而是心不在「課」的問題,沒把上課當一回事,更沒把學習當一回事。 找到課本,開始上課了,兩眼專注的盯著你瞧,偶爾回應一句你的話,只有那學習認真的少數幾個。大多數是玩筆、割橡皮擦的,在書上作起畫來的,甚至低下頭講幾句悄悄話的:::,教室宛如百花盛開的花園,花上群蜂亂飛、蝴蝶翩翩:::。雖然蜜蜂、蝴蝶的聲音小小小,但是那雜亂脫序的舞姿,卻由不得讓人要讚嘆:這真是好一幅「多采多姿」的教室景象。 九年一貫課程的學習模式,是學生主導學習,老師只是學習的輔導者。所以做老師的可以把學生糾集到教室裡,但學生是否肯用心去學習,則是老師無能為力的事,過去強壓式的灌輸教學方式,已不合現在的教學潮流。所以老師手上的教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苦口婆心的勸誘與耐心的等候。面對學習不專的學生時,有時讓人看得氣急了,把他叫起來回答問題,他是一副「任憑宰割」的模樣,要清蒸?要紅燒?或是油炸?悉聽「師」便,還真讓做老師的為之氣結,除了搖頭兼嘆息外,真個無語問蒼天。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學習態度,其學習的成效可想而知。 過去教室裡,學生學習的態度是不敢如此囂張的。猶記得讀國一時,教生物的是一位從台灣來的女老師,她不苟言笑的嚴肅認真模樣,讓我們上起她的課來,人人是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的造次。有一次不知道上到什麼單元,她把班上向來成績就不錯的一位陳同學叫起來問問題,問題內容大致是:「你現在看到了什麼?」陳同學起先噤口不言,後來被逼急了,就說看到了黑板,老師再問還看到了什麼?她只好又說看到了老師站在講台前,老師又問還看到了什麼?這時陳同學更急了,瞧他那雙手握緊、全身微顫的樣子,我們都窒息不敢大聲喘氣,大家正在為她捏一把冷汗時,也在老師還沒生氣開罵之前,陳同學蹦出了一句話:「還看到老師穿了衣服。」這一語把老師逗笑了,我們全班也都笑了,大家才如釋重負般的把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九年一貫強調的是多元的教學方法,因為答案是多元的,所以學生尋求解答的途徑也是多元的。我常告訴學生,從教室到辦公廳的路是多條的,在安全無危險的狀況下,甚至從窗戶跳下,都是到辦公廳的途徑之一。老師只是告訴你走哪一條會比較好、比較順暢、比較安全,至於你要選擇哪一條?那是要由你自己去判斷做決定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台灣的教育在傳統權威壓制下已非一朝一夕,它已把學生的頭腦禁錮成為應付考試的機器。如今將這禁錮解放,任由學生去自主學習,學生就如那脫韁的野馬,一時不知何去何從而四處亂竄。就好似花園中亂舞的群蜂,剎那為這絢麗的園景傻了眼,卻不知什麼才是自己要做的工作。 這教室的亂象,我想並非一朝一日可獲改善,唯有靜待時間的歷練,當自主獨立思考的根,在每個學生的身上萌芽茁壯之後,教室裡的亂象才會成為亂中有序的美麗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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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烈嶼風雞傳奇故事
一般人都知道「風獅爺」是金門村落的守護神,亦是大家普遍耳熟能詳的辟邪物。然而,「風雞」卻是烈嶼特別的辟邪物。 雞雖是種極普通的家禽,牠可五德具備;頭戴冠文也,足帶甲武也,相鬥敵在前勇也,飲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時信也。 也正因為公雞有司晨報曉、守夜不失時的本能,其貞德向為古人所歌詠。 ││「雞鳴茅店月,人跡板橋霜。」一聲雞叫,固然報告天之將曉,也大有令人振作之意。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詩經鄭風)牠們一聲高唱,衝破「風雨如晦」的長夜,引出了曙光,不久就旭日高升,日麗中天了。 ︽本草綱目︾記宋奭的話:「巽為風為雞,雞鳴於五更者,日至巽位,感動其氣而然也。」「巽」乃八卦方位之一,指東南方,巽是風,日至此位雞能感動其氣而鳴,想必是風雞鎮煞的思想緣由。 小金門用水泥塑成公雞形,漆以白色或瓷器白公雞放置村落外圍或屋子的正脊或垂脊上或廟後,稱之為「風雞」。風雞在小金門普遍認為具有:鎮風煞、克蟻害、護境保平安的功效。在洪曉聰先生所著的︽烈嶼傳統聚落之研究︾一書第七十七頁:「因風煞所引進的強風,其環境適宜白蟻繁殖生存,故此處極易有白蟻產生。昔日以木造為主的廟宇,易受白蟻侵蝕損壞,因而以混凝土塑成的白雞座落於廟宇附近,隱含著啄食白蟻之意味。另以雞朝向主要強勁季風的風向,則隱含著迎擋風的用意,後遂衍生成白雞具有鎮邪制風煞的作用。」 目前小金門的風雞分佈根據調查為: 東林四尊、東坑四尊、西方二尊、青岐二尊、南塘一尊、后井一尊、黃厝一尊、庵頂一尊、庵下一尊、湖下一尊、九宮一尊。 有關風雞的傳奇故事,在︽拾遺記︾記載一則有關的傳說,大意是: 「帝堯在位七十年,有祇支國進貢一隻明鳥,眼像雞鳴則似鳳凰,這種鳥能夠驅妖除怪,搏擊豺狼虎豹等猛獸,使妖魔鬼怪不能為害人們。把牠獻給帝堯後,牠又飛回去了,以後有時一年來數次,有時幾年均不來,人們非常盼望著明鳥再來,因此無不灑掃門戶以待,牠未來之時,人們便拿木頭或金屬刻鑄成牠的形狀,安置在門戶上,魑魅鬼怪都望而怯步。」此其一。 在小金門有一則相當有趣的傳奇故事: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小金門地區住著一戶善良的農家,他們平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工作非常勤奮,過著簡單、樸素,與世無爭的生活。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無情的旱災、潦災、蟲害、風災接二連三的吞食破壞了他們的農作物,讓他們所要追求美好的田園生活的夢想破碎了。此時此景,農夫望著滿目瘡痍的農田,受損的作物,搖搖欲墜的房舍,心內充滿無限感傷與無奈,正當他們感到無奈、無助的時候,忽然,從遠方飛來了一隻風雞,但見牠雙翼展翅,紅冠白羽,昂然挺立在牠踏過的每一個地方,馬上又恢復了往日的蓬勃生機。農夫頗感奇異,笑了起來,甚感快樂開心,為了感謝上蒼的厚愛與風雞的奇異恩澤,特別將「風雞」的神采塑立在村落旁及屋頂上,為後代子孫供奉追念的對象。 以下順將大膽靈異的神雞故事記錄於后: 「大膽島由南山、北山所組合而成。據說,北山有一隻神雞十分靈異,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時,島上的官兵只要看到或耳聞這隻神雞一路自南山飛啼北山,再由北山飛到南山,甫一停下休息,對岸的匪砲即無情掃射,由於神雞示警,救了無數官兵的性命,島上官兵在感恩之餘,特別在民國五十年三月為其建廟奉祀至今,六十一年二月一日虎軍重建,八十年四月三十日誠實部隊整建,主奉靈異的神雞。」 風雞如今成為烈嶼的厭勝、辟邪之物,是有其緣由的,它亦代表著烈嶼人的堅韌、勇敢、光明與希望,但願: ──風雞佑吾烈嶼,烈嶼永平安。 ──平安隨人喜樂,喜樂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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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歌詞將軍何志浩憑弔稚暉海葬處
一生致力革命救國、推展白話文的吳稚暉,民國四十二年十月三十日病逝台北,同年十二月一日,由其學生蔣經國護送骨灰搭機到金門,從水頭僱用漁船出海,將骨灰安葬在金廈海域。 當時,為紀念稚暉先生「功在黨國」,特在水頭海濱建「吳稚暉先生水葬紀念亭」,每年三月廿五日冥誕,金門各界及吳氏宗親代表,皆依古禮致祭,追懷安葬金門海域的一代偉人。 圖為民國五十年二月九日,考試院長莫德惠︹右二︺由何志浩將軍︹圖右︺陪同蒞金參訪,特別到吳稚暉海葬處憑弔。或許,莫德惠大家很陌生,但是,何志浩這個名字大家一定耳熟能詳,他畢業於黃埔軍校第四期,已逾百歲的人瑞,早年從軍報國不忘崇文,所寫的歌詞,如陸軍軍歌:「風雲起,山河動,黃埔建軍聲勢雄,革命志士矢精忠,金戈鐵馬,百戰沙場,安內攘外作先鋒,縱橫掃蕩,復興中華,所向無敵立大功」,氣勢磅礡,聲韻鏗鏘,唱起來昂揚有勁,既使沒有當過兵的人,也能朗朗上口,其它「空軍軍歌」、「海軍軍歌」,亦是何將軍精心力作。其實,他所作的諸多藝術歌曲,大家亦應耳熟能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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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藝術
日昨參加同事的「喜宴」,眾官雲集,場面之盛大我第一次見到,客人之多、等待之久,大概是大家意想得到的吧!然而一道道上桌的菜肴中,我這喜宴的逃兵算是開了眼界,這道菜一上桌,我就一直盯著看,這道菜已在眾人面前來回數次,我猶不敢動筷子,我會在一些自助餐的小碟子上見過這道菜,也就是所謂的「生魚片」,一旁有「哇沙米」,可是這道菜今天放大了,整條魚切成了生魚片,擺放在魚頭、魚尾中間,也就是放回該放的地方,只是被動過手腳。可怕,這麼大的量,吃的人多嗎?我們這桌動筷子的不少,然則剩的也不少,我猶豫再三,算了,不敢保證吃下去會有什麼後果,想想,怪可怕的! 是不是金門正在推廣此一道菜,所以藉此大場面來個大品嚐,然則這大膽的作法不知全場有多少人早已大快朵頤,有多少人躍躍欲試,而又有多少人是觀望再三,多少人是退避三舍的呢?如果,大部份的人可以接受,那想必是增添喜宴之氣氛,但若大部份的人是淺嘗即可,甚或心中怕怕的話,恐怕對整個過程成了減分的動作。事實上,對於一種新的東西,本來就該先作市調,或者謹慎行事,「生魚片」這類對某些人而言是佳肴、對某些人而言是擺飾品的外來品種,恐怕還是不宜大膽妄為吧!若小盤點,大夥兒吃個精光,那多有面子啊!偌大一盤,剩多則稍嫌舖張、浪費吧! 本想夾一小塊放碗中,慢慢小口小口試,不料有人提醒我不沾哇沙米怕殺菌不夠,可是沾了它,那可怕的味道從鼻孔冒出,那豈不自討苦吃嗎?有人邊吃邊說「好吃」,我無法想像,因為不敢嘗試,所以最後一道生魚片煮湯,我倒多喝了,那滋味才是好呢!只是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樣對今晚的生魚片印象特別深刻,也許有人吃得盡興,因為有人不敢吃;也許有人做了初體驗,因為第一次吃;也許有人看得盡興,倒便宜了那些愛吃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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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金門人
爸爸是土生土長的金門人,不過他很年輕便到台灣求學,並在花蓮成家立業,我和弟弟在花蓮出生、成長,只在兩、三歲時曾隨父母回金門一趟,模模糊糊記得坐船、吃海鮮、以及許多長輩寒暄談笑的情景;記得第一天到達金門的晚上,爸爸媽媽與堂叔堂嫂等高興地在客廳聊得通宵達旦,年僅兩歲的弟弟竟從臥室走出來問大人們:「你們怎麼還不睡?」這件事直到現在還很為親友們津津樂道,也使我對金門濃濃的人情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讀小學時,有一回在學校填表格,「籍貫」一欄我照著父母的教導填上「福建金門」,在班上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因為班上除了我和另一位湖北的同學外,其他都是「台灣花蓮」人,一時間我和那位同學便成為大家另眼相看的特殊人物,不過這種「特殊」並沒有什麼優越或敵視的意味,只不過像班上第一個戴上眼鏡的同學,就特別引人注意一陣子罷了,那時尚未解嚴,也沒有什麼省籍情結、族群分裂之類的,更何況是不解事的小朋友們,對於這個在花蓮少見的籍貫,最多就像認識了個特殊血型的人,小小稱奇一下,便又毫無心眼地玩在一塊兒了。 但是,隨著政治的開放、言論的自由,曾經被遺忘或淡忘的省籍衝突的歷史、台獨的思想:::等逐漸浮上檯面,在我讀國中、高中的時候,雖然大多數同學仍抱著「本省人、外省人,還不一樣都是人?」的想法,毫無芥蒂地和樂相處,但也有少數本省同學,把外省同學列入「拒絕往來戶」,曾經有同學聽說我是金門人,就說:「金門人也算是外省人」,從此便和我疏遠了;不過更有不少同學,聽說我是金門人,就說:「台、澎、金、馬,都算是一國的啦!」有的甚至會以為:「金門人也是本省人啦!」照樣與我要好如初;不過,我並不因為金門人是外省人而感到尷尬、或因為可能被視為本省人而感到僥倖,我以作為金門人為榮,跟什麼外省、本省是無關的,只因為「我是金門人」;硬要說個原因的話,應該是受爸爸的影響吧! 說也奇怪,雖然很少回金門,但是金門在我心目中,卻一直是個很熟悉、很親切的地方;小時候我和弟弟最高興收到金門親友寄來的包裹,裡面總有好吃的貢糖;爸爸經常在茶餘飯後聊到他的童年往事和故土風物:爸爸曾經養了一頭羊,陪他在山裡到處跑;在河邊脫光衣服游泳的時候,曾被同伴惡作劇拿走了岸上的衣服;海水退潮時,常到沙灘撿海菜、海參回家吃:::這許許多多的掌故,在我心中描繪出一幕幕自然淳樸的圖畫;但是,也有一些帶有傷痕的記憶:如砲戰之後,斷肢殘臂掛樹掉地的景象;日據時代,爸爸因不肯好好學日文而被老師責罵;抗戰時期,菜園裡辛苦耕耘的農作物被饑餓的士兵拔走,屋前老樹被砍去當柴燒:::金門這個民俗淳厚、與世無爭的島嶼,只因位置險要,受盡了砲火的洗禮,如果沒有金門,哪來今日的台灣呢?這是我每每想到都深自感慨、低迴不已的。 爸爸心繫故園,從小我就常聽他說:「將來退休後一定要『落葉歸根』」;小時候總覺得那是很久以後的事,從沒想過會真的變成事實;一直到去年春天,爸媽告訴我要搬到金門,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還以為他們只是「說說而已」,因為爸媽在花蓮住了三十幾年,有三棟房子,怎麼走得開呢?後來見他們真的積極地委託仲介賣房子,才感到事態「不妙」:::對於爸媽搬家的事,我和外子原本是投反對票的,雖說金門是老家,過了三十年,物換星移、時移事改,難保爸媽住不住得慣,會不會「水土不服」;而且他們都有上了年紀難免會有的慢性病在吃藥控制中,當時我們不知道金門的醫療資源如何,擔心他們若是生病了還得搭機回台豈不受罪;不過,僅管我們說破了嘴,他們還是在去年九月「破釜沉舟」地把花蓮的房子賣了,這時,我也就只好支持、祝福他們的決定了。 他們搬到金門後,我一直很擔心他們過得好不好、想去看看他們,但他們總說住處還沒整理好,我又帶著個一歲半、正頑皮好動的兒子,恐怕不但沒辦法幫忙,反而給他們添麻煩;後來爸媽安頓好了,我又因婆家有事走不開,一直到今年二月才成行,我一到爸媽的住處,心中的大石就落了一大半,因為這棟位於金城鎮郊的別墅相當舒適寬敞,附近環境清幽、空氣新鮮,是個相當理想的居住環境;在娘家住了一個月後,我發現爸媽在這兒的親友多,時常互相串門子、約著去泡菜聊天、散步等,身體似乎比以前更健康、精神也更開朗了;而且,這兒的社會福利很好,醫療資源不僅不缺,而且看病還是免費的;住了一個月,我都差點「樂不思蜀」,不想回去了,回想當初曾經那麼反對爸媽回鄉,還真是莫名其妙呀! 現在,金門不僅是我的籍貫,更是我親愛的娘家,是我時時繫念、經常要回到的地方;對她的認識越深,就越喜歡這美麗又可愛的地方,我以娘家金門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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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金門賢聚盧氏淵源
金門賢聚與同安古庄盧姓居民,六百年前本自一家。 同安盧氏開基祖盧鄒為唐朝官侍御中丞,唐僖宗乾符元年(八七五年)自河南光州固始縣游宦入閩。先居同安瓮內(今屬汀溪鎮),生齒日繁,外徙盧岭(今屬汀溪鎮褒美村委會,村中有「盧祖厝」遺址),至十四世盧宗發字希顏,號复齊,于明洪武十九年(一三八六年)自盧岭遷入同安縣城后盧(今為后爐),隨后盧宗發舉家遷往浯島(金門),是為盧氏遷浯始祖。 根據廈門大學出版社出版,盧美松先生編著的︽中華盧氏源流︾一書記載:「福建廈門同安縣古庄村盧氏開基始祖盧鄒,本河南光州固始縣人,在唐僖宗朝任侍御中丞,游宦于閩,后合族卜居同安。其裔孫一支由盧宗發帶領,于明代遷往浯洲島(今金門)定居。「清代乾隆版︽泉州府志︾卷三十七也有記載:「盧鄒,同安人,︽閩書︾云光啟中為侍御史」,民國十七年版的︽同安縣志︾和民國八十年增修的︽金門縣志︾也都是引用明代何喬遠︽閩書︾記述的資料。現在同安古庄村北重修的正明殿,依舊奉祀著「盧府監軍」盧鄒的神像(農曆六月二十日為神誕)。這些說明盧鄒是同安與金門盧氏共同的開基始祖,他最早的落籍地就在同安(當時稱大同場)。另據金門耆宿顏西林編著的︽浯江顏氏族志︾記述,盧宗發遷浯入贅顏家,生二子,次子君魯承顏未成,長子君魏生四子,長天錫,次天與,三天通,四天作,即今金門縣盧氏宗親會會徽上所印祖祠圖案標示的元、亨、利、貞四房。曩日盧氏因「感岳家恩義,囑后世子孫,以祖妣神主居首,用志不忘」足見金門盧、顏二姓親緣關係十分密切。 盧宗發遷浯後,其胞弟盧宗興字希文,則分支縣城之西里許的古庄號前盧,以放鴨為生,後來逐漸繁衍,成為現在古庄六社(即古庄大社、頂官田、下官田、大松腳、前宅、浮蓮)二千多口盧氏開基祖,分堂號為「西庄」(意即縣邑之西的村庄)。宗興之子盧延祚創築「本音堂」(即盧氏家廟),宗興堂弟宗振在后盧逝世,神主也入「本音堂」,后盧宅地嗣后建造奉祀池府王爺的「后爐宮」,同安盧氏自十六世世綿公(即宗興長孫)起開始編排字藝(輩序),即世、孟、仲、季、時、秉、宰、甫、士、元、亨、利、貞;後來又新編十六字,即樹、培、家、學、振、興、人、文、迺、函、以、德、惟、克、永、世。而遷往金門的盧氏,以盧宗發為一世,自二世至三十世字藝為:君、汝、大、一(乾、繼)、思(廷)、宜(純、慶)、以、必、茂、甫、卿、載、知、民、懷、其、德、士、尚、爾、志、禮、敬、賢、文、義、道、昌、明。同安古庄盧氏家廟保留完好,祠為二進磚木結構,硬山布瓦頂,面寬八米、總進深十八米,一九八五年修葺,「本音堂」供奉文化大革命中被族人盧玉守偷藏的始祖神主牌,上有陽文楷書「唐開基祖侍御諱鄒盧公神主」字樣。同安古庄原有的盧氏族譜,清代乾隆年間被洪水淹沒流失,乾隆四十五年(一七八○年),村民盧如珪特到金門抄譜,滄海桑田,今天保存下來的這部手抄譜牒卻已殘缺不全,但從中可以見到這樣的記述,盧氏「自盧岭遷斯地(指古庄),與金島賢聚及本鄉前盧(今前宅)一本之親」;而金門盧氏家廟象賢堂也有這樣的楹聯:由盧岭而渡浯江風高于山澤長于水,從賢聚以追固始基承乎北派永乎南,這些都說明金門賢聚與同安古庄的盧氏同宗共祖,一脈相承,關于金門賢聚,明代金門人洪受︽滄海紀遺︾一書有記:「十九都有顏厝,又曰前顏,即今賢聚,俗稱賢厝。明末有遺臣王忠孝、沈宸荃、辜朝荐、諸葛昺等,來金依附明鄭,與顏厝盧若騰相過從,遂改顏厝為賢聚,寓群賢畢集之意也。「盧若騰是金門盧氏十一世,明崇禎十三年(一六四○)進士,官至兵部尚書,他和盧天佑(賢聚人,嘉靖十六年舉人,永豐知縣),盧經(杜橋人,天啟五年進士,河南巡撫),盧宗貴(古庄人,陳化成部將)、盧戇章(古庄人,中國拼音文字的先驅)等顯宦名儒都是同安與金門盧氏之宗光。 一九九九年元月十日,金門賢聚盧氏鄉親通過金門知名人士許金龍先生,請我協助他們「尋根」。我的祖籍是金門賢聚,而且歷史上與盧氏是表親關係,因而樂成其事,我先後四次往返古庄進行調查,同年三月八日和九日,以︽盧若騰與盧戇章︾為題在︽金門日報︾發表,為金門盧氏鄉親提供「認親」的歷史依據。五年后,也就是二○○年二月十四日,金門賢聚盧志嶢、盧連城、盧永卿等一行七人先行到同安古庄「探親」,通過互對族譜,實地考察,認定古庄就是賢聚盧氏宗親的祖籍地。三月二十五日,金門縣盧氏宗親會組織「尋根謁祖團」八十一人,在理事長盧志權、金門縣教育局長盧志輝的帶領下,來到同安古庄祭祖,受到同安盧氏宗親的熱烈歡迎和盛情接待,由金門賢聚播遷漳州 ,南安東田、惠安崇武、寧德、福州等地的盧氏宗親代表也趕到同安「會親」。中斷了半個多世紀的血緣親情在盛世時期得到了連接和延續,也為「無金不成銀」(同安城古稱銀城)的「五緣文化」譜寫了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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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古鳴今》偉大始於荒謬
似乎是某作家某本散文集裏頭的一句話:『無聊是偉大的開始』。 不是很確定作者是否看過法國著名作家卡繆(Albert Camus)的薛西弗斯神話一文,其中也說到:『一切偉大的行為與思想,都有一個可笑的開端』。 今天許多我們平日視而不見的用品,都曾經有過意外而動人的故事,例如:曾風靡全球的電子雞(寵物)、縫紉機、迴文針、十字螺絲釘、省電燈泡、紅綠燈、斑馬線、夜間反光貓眼:::::等都是。就像發現萬有引力的牛頓被蘋果砸到頭、阿基米德在澡盆裏領會了浮力原理;或是看見鳥飛魚遊而夢想能上天入海,一開始也只屬於瘋人之言。試想,如果你在馬路上掃著樹葉,好不容易剛掃成一堆,正準備回頭拿畚箕,一陣風就把樹葉吹散了,你會怎麼反應?沒錯,要是我會生氣的在心裏咒罵著,因為這是正常的。如果,你站在原地想得出神,想著風為什麼不幫你把滿地的樹葉吹成一堆,甚至,直接刮進畚箕裏,那你的腦袋可就有點秀抖了。但是,正因為這種荒謬又秀抖的想法,讓當年身為美國鐵路的清潔工人,成了『吸塵器』的發明者。 曾看過一個歷史紀錄片,內容提及美國第一任總統喬治‧華盛頓的死因,雖然據說他原本患有急性會厭炎,但由於當時流行放血治療法,加上華盛頓自己也堅信此種療法,一天內竟然由不同的醫生做了數次相同的放血治療,非但病情未有起色,反而加速死亡。以今日醫學眼光看來,實屬荒謬。但也因此激發了人類對於血液與生命奧秘之間的關聯探索,在往後數十年對血液知識的探索過程,也經歷了把牛血往人身上輸送的荒謬試驗,因而導致法令禁了又開、開了又禁的時期。直到無意間發現了血型的秘密,一切問題才迎刃而解。今天看似稀鬆平常的血液知識及輸血治療,卻有這樣曲折與荒謬的開端。 這些事之所以可笑,是因為明顯悖離普遍的認知。想想今天台澎金馬面臨的情勢,我們每天打開電視,那些令人搖頭不已的新聞,以及隱藏在其中的動機,是不是也有現在看來顯然荒謬至極,而將來或許是偉大變革的開端? 佛光大學前校長龔鵬程年輕時曾訪問過李敖,請他介紹一下自己的思想。李聽了後大驚表示自己沒有思想(按:這話當然有些語病),他說了這麼一段話:『我唯一可以一提的就是,我經常在獨處時自擬一個題目,細細思考。例如咖啡、香煙等等。經過我思考的處理後,我經常會有一些很奇怪的想法,可能很荒謬,但正如拉丁諺語所說:「因為它荒謬,所以我相信它。」』 『有時發現真相的過程充滿荒謬,有時發現荒謬的過程卻很偉大。』 『民主』是極少數人抗爭的思想火花所引燃的意外,『專制』卻是無數人爭相盲目擁護效忠的必然。民主的價值、民族主義、民粹政治的兩面性,這些激蕩著國家向前的力量,在不同的階段都曾以不同的荒謬鼓蕩人心。而這些荒謬,很大成份是由於老百姓的寬容與傳媒的嗜血所造成。老百姓對待政治人物(政客)往往有著超常的寬容與體諒,如果把這種寬容與體諒移情到普通的兩性婚姻關係裏面,恐怕離婚就會變成是極為稀奇的事。在這裏並無意要貶低所謂政治上的荒謬,而是希望所有沈浸在激情與吶喊中的百姓,也能挪出片刻以供思索與沈澱。無知與先知離得既近又遠,天才與白癡僅隔一線。政治家或政黨拋出的議題,在選舉裏簡單的由老百姓決定是否打勾,但是,只有歷史可以證明真正的對與錯,即使那對與錯只是存在於片段或瞬間。 民主的可貴之處,就在於衡量一個國家利益的標準與衡量多數百姓的利益標準是一致的,而不僅僅是成就一己或一黨之私。百姓之利益莫大於安危生死。封建或專制時代,帝王一己或一朝之私即同于天下黎民之生死。儒學或理學裏極盡倡言忠君等於愛國之論,黎民百姓及為人臣子者為君王而捨生忘死,乃大義之舉。所以,即使帝王昏庸無能、蒼生已橫遭蹂躪,也只能苦心孤詣、一往無前。為了成就忠義二字,老百姓的生死就顯得微不足道。也因此,如史可法之輩與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之事,可謂遍存史冊。 今已異昔,處理天下百姓生死之事靠的是大愛與智慧,而不僅是忠義而已,更不會是意氣與口舌之爭,或政治上慣用的非黑即白。今天兩岸是否統一(戰統或和統)或獨立(戰獨或和獨)顯然不是耍耍嘴皮就能了斷的事。一個人可以用自己的利益是否受到侵害作為判別敵人或同志的標準;兩岸關係,何嘗不然?以往可以是敵人,難道今日或往後便不可能是朋友?政治原本就不是零和遊戲,老百姓的生死利益難道還比不上政黨或政客製造的帽子? 今天在我們自以為有了點民主時,卻反而對自己是不是『中國人』這麼一個簡單的、稱不上問題的問題竟難堪猶豫起來,是因為帽子、因為標籤、因為政治的解讀,而讓許多單純的人噤若寒蟬?!而在我們才剛剛知道了一些關於民主到底是怎麼回事,才擺脫了『天縱英明』的毒害,好不容易可以自己天縱英明一回時(全民公投),我們的雙手卻稀里呼嚕的直發抖! 這就是我們荒謬而可貴的民主,誰也不應該而且也無權簡單的歸納為藍或綠或紅,即便,歷史總是有著驚人相似的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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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女軍訓教官班結業之旅
這張珍貴的照片拍攝於七十六年的暑假,教育部軍訓處處長謝將軍,親率一支美麗的隊伍──女軍訓教官班學員結業蒞金參訪。大批招收大學畢業女生擔任軍訓教官,當年是件創舉,為軍訓教育注入新血,更是謝將軍念茲在茲的宏願,學員結業當然滿心喜樂帶著子弟兵來戰地接受洗禮。筆者當年任職金門農工職校主任教官,是同袍也是地主之一,有幸陪她們在家鄉地標宏偉的莒光樓前留下美麗的畫面! 值得回味的還有一件事,記得拍照後自由參觀,有位女同仁跑到我面前說:「報告主任教官,我志願來高職服務,請您向處長推荐我!」正巧我們的女教官要調其他學校,當場留下資料馬上向處長報告,人事案很快發佈,高職軍訓教官增添生力軍是件好事,聽說後來她成為金門媳婦,更傳為戰地佳話!很可惜因職務調動,未能參加喜宴,謹在此祝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