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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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戰地金門教書 ──訪金城國中外省老師郭海燕
「選擇到戰地金門教書,而且一教32年,直到55歲退休,我對這份工作無愧無悔!」 民國57年,剛從實踐會計系畢業、23歲的郭海燕老師即來金門,應聘為金城國中的數學老師。民國53年,金城國中創立為全國第一所國中,需要大量的師資,許多剛出校門、懷著浪漫情懷的年輕大學生來到戰地金門,但大多數人一、二年後即因種種因素而離開。除了戒嚴封閉的離島對外交通不便外,金門島上「單打雙不打」的宣傳砲也是戰地生活的一大威脅。郭海燕老師卻一留金門32年。 「還記得初次碰到宣傳砲的情景嗎?」 「記得!晚餐後,幾位臺灣老師一起結伴逛街,路途,不預警的宣傳砲「咻--咻」震耳而至,嚇得男老師急速跳入路旁的土溝。起身後,他們的第一句話是:『眼鏡沒有破!』『手錶沒有破!』竟然忽略了膝蓋破了皮、流血了。」 「為什麼選擇到金門教書?」 「我出身軍人家庭,家無恆產,大專畢業後,勢必要自謀出路,而教書是當時最單純的工作選擇。至於到金門,因為它離中國大陸最近吧,一旦反攻大陸,我可以馬上和父母一起回湖北家鄉。」 「戰地的宣傳砲沒構成郭老師去留金門的考慮因素嗎?」 「沒有耶!對我而言,砲彈的威脅還遠不如治安的憂懼。我喜歡金門夜不閉戶的良好治安,不論幾點出門,走在大街或小巷,甚至進入陌生的村莊,都不必擔心人身的安危,金門這樣的超級良好治安是臺灣比不上的。」 三年後,郭老師與同事翁步清老師結婚,嫁為金門媳婦。 「我喜歡大家庭的熱鬧!翁老師家有5兄弟4姊妹,父母開明,手足和樂。」 民國57年開始教學工作,至民國91年退休,郭海燕老師以校為家,32年的職場「一以貫之」地在金城國中度過。我們試以十年為一期,回顧之: 1.前期,民國57年-70年,單純、歡樂的教學生活。 此時期,校園一切草創,簡樸的校園環境,學生單純認真,對老師的要求幾乎是全盤接收,故師生間互動深、關係良好,教書工作如魚得水,校園裡充滿師生的歡樂聲。社會上,金門的家長普遍尊師重道。總之,人人心中有老師。 2.中期,民國71年-80年,臺灣師資落地生根。 此時期,師資穩定,教育上軌,除了來金的臺灣師資外,金門本土師資亦大量增多。較特別的是,不少臺灣女老師嫁為金門媳婦,在金門落地生根。這些異地來的臺灣老師彼此互相關懷,發展出一份特殊的「革命情感」,有職場工作經驗的分享,也有當金門媳婦的甘苦傾談。 3.後期,民國81-91年,教育環境大變遷。 此時期,資深老師的變化不大,他們是一仍初衷地認真教學;但客觀的教育大環境是改變了,而且變遷快速。首先,戰地金門轉型為觀光地金門,兩岸交戰的金廈翻轉為兩岸交流的金廈。福利島金門,社會小康,家庭少子化,孩子個個是寶,……,這些改變都影響了校園文化。 以家庭訪問為例,前期的家長會一早等候老師來訪,拜託老師:「該打就打,沒關係!」後期的家長則只希望老師多勸勸孩子,捨不得打了。 當然,九年一貫的教改,沒有留級,也讓部分學生有恃無恐,影響其學習態度。 在教育的崗位上,郭海燕老師32年如一日,始終懷抱著「有教無類」的熱忱,不放棄任何一位來到她身邊的孩子。「我喜歡師生的互動,學生的回饋是我長保教育熱忱的最大動力吧!」 「以外省女兒嫁為金門媳婦,在婆媳關係上、在民間習俗上,有遇到困難嗎?」 「沒有耶!基本上,我用順從、尊重的心態來和公婆相處,畢竟他們年長、我年輕,與其改變他們,不如改變我自己。 比如婆婆的生活習性,原本不和兒孫同桌吃飯的,我嫁入翁家後,力邀婆婆上桌共食。此外,三不五時,我會送婆婆一點小禮物,討她開心……」。 郭老師原為天主教徒,故一入翁家門,婆婆並不要求她插手金門的民俗拜拜,倒是郭老師自己「入門隨俗」,漸漸淡出天主教堂。後來,先生病重,在同事友人的陪伴下,郭老師更走入了金門的民間信仰。 教職退休十多年,先生大行而去,兒、孫都在臺北工作、生活。如今的郭老師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臺北,但金門的老房子一直還保留著,偶而她會回金門,看看老家、老友……。 「我很喜歡金門的風土人情,捨不得老屋中的金門記憶。回顧來時路,選擇到戰地金門教書,我無愧無悔。」瀟灑且念舊的郭海燕老師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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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懷 蔣經國先生 瞻仰經國先生紀念館
民國77年(西元1988年)元月十三日是我們敬愛的蔣故總統經國先生逝世紀念日。每年是日瞻仰「經國先生紀念館」,都興起了無限哀思與無限感念。 金門地區為表達戰地軍民對經國先生永恆的追思與感恩。特別在中山林國家公園,興建這座經國先生紀念館」。誠如荒漠甘泉所記載的: 死神不能永久的把我們隔開。 不過像牆頭的花, 爬到牆的那一邊開出來; 看不見,可是依舊存在, 它豈能把我們隔開? 死亡並不是幻滅。人的心靈活動是永恆不朽的。 瞻仰「經國先生紀念館」,使我深深地認同經國先所覺察到的「心靈的交往並未休止」。他確實仍舊和我們在一起。 當我們搭車經由伯玉公路,到中山紀念林石碑下車,走進中山育樂中心大門,循大道前進,經國先生雄偉坐姿的雕塑銅像,首先映入入眼簾。經國先生頭戴鋼盔,身穿夾克、手撐登山杖,神態自若,笑臉迎人,瞻仰塑像令人充滿信心與希望。這座銅像的造型,就經國先生在金門砲戰期間,隻身穿梭在炮火中,鼓舞官兵士氣所拍攝的照片而恭塑的。 銅像建在大圓環中,由一堆金門花崗岩所壘起的假山基座,更顯得莊嚴肅穆與樸實。其右的岩石上刻有經國先生所書:「親切、自然、奉獻、犧牲」的真跡。吸引了許多遊客在此留影紀念。 由圓環的銅像背後約一百八十公尺處,就是國人永恆追思和表達崇仰的「經國先生紀念館」。館前廣場兩旁種植高大龍柏以及各色各樣的美麗花卉。真是一處戰地軍民休閒散步的好地方。 紀念館的正廳內,特別陳置了其公子蔣孝勇所捐贈的經國先生生前所穿著樸素的衣物,以及日常簡易的用品二十八件,彌足珍貴,充份顯示經國先生不愧是位平凡、平實、平淡的偉大領袖。同時,經國先生蒞金訪問時,所曾用過的茶具、用具等紀念物,也陳列出來睹物思人,留給金門民眾無限的懷念,興起永恆的追思與崇仰。 兩側規劃為展示室。展示經國先生對國家民族之豐功偉蹟,以及歷次巡視金門之有關照片與文物資料,彌足珍貴,坊間看不見的第一手史料。參觀展示室,就像是在閱讀經國先生一本圖文並茂的一生奮鬥傳記。心中感受有如春風吹拂盪漾不已。其偉大政治家的風範,儒雅之舉止,謙和之態度,及冷靜沉穩的處事方法,躍然於每張照片上,予人不可抹滅之深刻印象,令人油然而生敬愛與崇仰之情。 希望外賓、學生、民眾無論如何繁忙,也得抽空參觀「經國先生紀念館」,讀讀這本圖文並茂經國先生的奮鬥傳記。相信必能使我們獲得許多做人處事的寶貴啟示。而油然興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的感懷。其展示的重要內容: 在右側的展示室:展示經國先生對金門造福關愛的德澤行誼。從民國三十八年到七十四年六月止,經國先生蒞金巡視一百二十三次,駐蹕三百五十二天。圖文並陳、珍貴罕見,非常值得再三觀賞,計分十個單元展示: (一)、反共的巨人: 民國三十八年金門古寧頭戰役,經國先生炮火漫天飛越時,深入戰地前線,鼓舞官兵戰鬥意志,終於盡殲來犯共軍,創造國民革命軍轉敗為勝的歷史。 民國三十九年,經國先生擔任國防部總政戰部主任時,蒞金巡察指示加強反共思想教育,建設金門為反共堡壘。 民國四十年三月一日,親臨主持金門中正堂落成典禮,勉勵戰地軍民,爭取反共聖戰的最後勝利。 (二)、風雨生信心: 民國四十三,經國先生以國防會議副秘書長的身分,於九月二十七日抵金訪察「九三」砲戰後的實況。前往大小金門慰問英勇的守軍,與飽受驚慌的民眾。其後一、二年間,每次蒞金都極度關懷戰地軍民生活之疾苦,期勉大家發揮「克難精神」,懷抱著堅定的信心與毅力,承受任何風雨的考驗,必能夠成長茁壯。 (三)、勇者的畫像: 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前夕,經國先生隨侍蔣公蒞金巡視。三天後砲戰爆發,曾九度冒死乘艦登陸金門,走訪戰地軍民,在夜黑浪高,激烈炮火下,搭乘小艇,穿梭各離島,勉勵大家要在炮火中壯大起來。由於經國先生大無畏的精神與戰地軍民同生死、共患難、激勵士氣,故而愈戰愈勇創造了「八二三」戰役輝煌的勝利。 (四)、重建復國城堡: 民國五十年至五十二年,經國先生極為關切「八二三」金門災後重建,多次蒞金巡察,一再指示縣政府加強地方建設,幫助百姓重整家園,使得金門從戰後的斷垣殘壁中又堅強地站起來。經國先生期勉軍民團結一致,凝聚心力,共同建設金門成為堅強的反共城堡。 (五)、為勝利而生: 民國五十三年,經國先生擔任國防部副部長,曾多次隨侍蔣公巡視金門,對防區訓練作戰,詳加指示。 民國五十四年,經國先生任國防部長後,更是經常蒞金巡視軍事演習,到各離島視察防務,訓勉防區幹部貫徹革命精神,充實戰備,隨時準備打第一仗,立第一功,爭取反共復國戰爭的最後勝利。 (六)、主導進步的舵手: 民國五十六年至五十八年間,經國先生蒞金達十餘次,參加太湖水庫落成典禮,瞭解蔣公指示試辦九年國教執行情形,指示修建延平郡王祠,大量栽植花木果樹,加緊戰地建設,並豎立中山紀念碑。期望全體軍民團結合作,要求戰備與建設齊頭並進,促進金門繁榮與進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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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跟的疤痕
成長於物質貧乏的四十年代,那時我們每天上學都是赤足走路到學校。記憶猶新的是炎炎酷暑烈日當空的夏天,走在那被太陽晒得發燙的「石頭仔路」,真是苦不堪言,偶爾我們會不顧農夫的吆喝,繞道走過那長著綿綿青草的田埂路。但是如果遇到天寒地凍寒流來襲的冬天,一雙被凍得「紅吱吱」的小腳丫,再怎麼小心還是無法避免踩到馬路上面的碎石子,那痛徹心肺的感覺,相信許多人都曾經體驗過。 那時候,我們並不會抱怨沒有鞋子穿,反正同學大部分也都是赤腳仙,大家走慣了石頭仔路,偶爾在操場上賽起跑來,個個都是健步如飛的飛毛腿哩!四年級的下學期,班上轉來一位新同學,聽說她家原來住在市區,家裡是作生意的「好額人」。難怪!難怪她每天都穿戴得整整齊齊,尤其是那雙黑色皮鞋,更讓同學們讚嘆不已。 有一次我們一起玩踢毽子,她穿皮鞋踢起毽子的叭~叭~聲,直讓我打從心底裡羨慕起來。那天回家我跟媽媽說:我們班有一個同學穿皮鞋來上課呢!好好看,好漂亮喔!媽媽笑著說:我送給妳那雙「肉色」的也不錯呀!是純皮的,穿再久也不會壞。我瞪大眼睛問:阿母,您什麼時候送我一雙肉色的皮鞋?媽媽神秘地指指我的小腳丫。哦!原來是拿我的赤腳開玩笑,我不依的纏著母親,問她什麼時候給我買皮鞋。媽媽煩不過我只好說:等我們賣大豬,就給妳買一雙布鞋! 媽媽的話讓我開心極了!布鞋雖不能像皮鞋那樣擦得閃亮亮,但是想起這雙從來沒穿過鞋子的腳板兒,能夠套上一雙美麗的新鞋,該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啊!何況我壓根兒沒想到,媽媽會這麼爽快就答應給我買鞋子。 我天天盼著小豬仔快長大,每天放學回家挑著菜籃子,到處去割野菜回來煮給小豬仔吃。終於賣豬肉的商人,捆走了我們家的大豬,我也如願得到一雙,嶄新的粉紅色半統「踢球鞋」。有趣的是32號鞋,我穿起來就足足有餘了,媽媽卻請店家包那雙34號的(她說,囡仔腳粘邊就大),直到現在我還是穿34號鞋哩! 新鞋擺在衣櫃捨不得穿,等到那年的秋季遠足,才第一次拿出來,媽媽在鞋子的前後塞滿了碎布,我把鞋帶子綁緊、照照鏡子。嗯,雖然顯得人小腳大,但仍然掩不住滿心的歡喜,高高興興出門遠足去了。也許平常赤腳打慣了吧!那雙半統的大球鞋,綁在我的小腳上,走起路來彷彿上了「腳鐐」般沉重,且後腳跟很快就磨起了一個水泡,渾身彆扭又疼痛難當,當然無法盡情的遊玩了。 回家時新鞋掛在手臂上,媽媽問我怎麼不穿?我哭喪著臉讓她看看後腳跟的水泡,母親心疼地為我擦藥敷傷。沒想到小水泡破皮後竟發炎潰爛,傷口拖了一個多月才痊癒,至今疤痕還明顯地長在我的後腳跟。 算算這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往事,數十年來,台灣的經濟不斷成長,社會不停的進步,人人過得豐衣足食。望著「鞋滿為患」的鞋櫃,我懷著感恩的心,緬懷那段「腳踏實地」的歲月─打赤腳上學,走過悲歡、踩著希望,辛酸中摻柔著歡笑的童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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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茶契禪─「道器得兼;茶禪一味」
在我國文化中,茶禪並非如一般人所謂,恢復其來有自之文化而已,它更是一種文化的創建。一襲布衣,仙風道骨的禪者林谷芳,在其《茶禪》書中,以一貫簡潔、古雅而又峻厲之語法,首次就「茶禪」概念,做了清晰辨正,為茶禪立基。 他認為茶禪的初始,在於茶人之有心,能「以禪入茶,以茶契禪」。基此,作者從茶道與禪宗的流變切入,以「茶」、「禪」、「茶禪之立」、「茶禪之成」四個流段深入辨析,使有志於此之茶人,能「立正知見,作深行履,驀直而去」,成就中國茶禪。 誰家無明月清風,相對於日本茶道,雖說近年來,中國茶有復興之勢,於道亦有觀照,但卻往往「以禪為學、以禪為趣、以禪為美」。禪只作為生命裝點,囿於表象。究其由,一則因禪在宋代以後已衰,再則因後世文字禪之大興,尤其是受到晚明文人美學的影響,每趨於幽細唯美。在茶,上固人文揮灑,怡情悅性;下則溺於所執,作意雕琢。故而,書中特以「茶之事」、「茶之行」、「茶之思」三方面以為導引。 誠然,茶禪之立,固可自茶事、茶行、茶思做一一之相契,但不能以為如此,即可竟其功。茶事!須於「物」之上,尤須談「境」,在此,當求「立境簡約」;茶行!茶之一事,終究以「本乎天然」之行茶為核心,在此,當求「舒展自在」;茶思!以茶映思,以思行茶,在於能否物外山川,道契不二,在此,當求「生命何置」。至此,無有對待,道器得兼,茶事、茶行、茶思渾然於一。 雖說我國飲茶文化已逾二千年,然至六朝時,方發展出文人的生活美學,並參悟了道家的自在。然而茶禪文化之立,卻是始於唐代,從文獻中可看到唐開元時,僧人坐禪、飲茶助修。不只飲茶參禪,寺廟中更設有「茶堂」,作為招待賓客品茗參禪、論佛之所。除了以詩文會友外,更因此衍生了「茶宴」,產生了以悟「道」為旨之茶道。 真茶禪,須得其整體之道人風光,尤忌以外相之莊嚴,而壞此自性之天真。終究,茶之道,原非一定在禪,但以禪入茶,以茶契禪,方能應緣說道。因而茶人與禪家,若能相互契入,始能一味。正所謂茶雖小道,而猶有可觀焉:品茶,既在品茶味,也在回溯山川人文,品茶之清;悟禪之心。要者,以禪入茶,在破,須無法為法;以茶契禪,在立,須安在當下,至此,自能茶禪一味,以一期一會之心,善珍當下,生命之修行如是。 「茶禪一味」,是機鋒、是禪意、是真諦,是余悅所言的三重境界。這三境界或與日常生活的相融;或與開悟頓悟的相通;或與平常心的相和,進而會通為當下的自在。這自在,指的正是分明看見青山頂,船在青山頂上行的境界;悟的正是立境簡約,此心安頓的自在! 此心安頓,自然不會以萬古長空,不明一朝風月,亦不致以一朝風月,昧卻萬古長空。因為前者是道體,後者是事物,兩者化一,方能應緣。否則,萬古長空就是執虛,一朝風月便是物縛,兩者會通,禪方能入於諸事,諸事亦可契於禪,「茶禪」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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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抉擇
玉珍很喜歡小孩兒,看見臉蛋紅潤的寶寶,就像被磁鐵吸住了般黏了過去,完全招架不住。她今天去探望國中同學彩霞。送了麗嬰房買的嬰兒衣服還有實用的紙尿褲。彩霞結婚一年多,幾乎是入門喜,有了娃兒,歡喜得不得了。彩霞生的是男嬰,公婆說鼻子眼睛像極了兒子元廷,玉珍也說:「像極了當父親是真的,尤其眼睛,靈活靈現好似會說話。以後不知多少女生要被迷住呢。」 離開彩霞家,玉珍肚子也餓了,想起晚餐還沒著落,得先打點一下再回家。沒走幾步路居然遇見剛下班的曉鈴,兩個人本來就很有話聊,於是順理成章結伴去用餐。行事作風俐落的曉鈴劈頭就跟玉珍說:「既然那麼喜歡小孩,就趕緊找對象結婚吧,趁年輕,女人最禁不起年歲拖延啊。」這道理,玉珍何嘗不知?只是如今的她醫生告知無法生育,而提著燈籠打那兒去找一個男人可以不介意太太無法生育的呢?這簡直比登天還難。玉珍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狀況,至少那是她努力守住的秘密。 半工半讀完成大學學業,本來就很辛苦。但憑著吃苦耐勞的精神,她從打工當中,不斷淬煉自我,年輕,涉世未深,可人兒一枚,一回月事來潮,痛得臉色蒼白,老闆看在眼裡,特別允許她請假一天,還十分體恤地用車子載她回住處,人在生病時,對於主管釋出的善意也沒設防,就這樣玉珍第一次接受主管的好意。年輕就是本錢,主管年輕又未婚,公司同仁都看得出來玉珍被主管捧在手掌心,時間一天天過去,再怎麼理性還是情不自禁墜入情網,兩人常膩在一起吃晚餐,有說有笑,玉珍也曾想過自己會不會高攀了,以她出身寒門,啟坤還送過她好幾次新衣裳,叨唸她上班不應該穿得太寒酸。可是薪水微薄,扣掉租屋吃飯,根本所剩無幾,何況學費還得自己想辦法,哪來多餘的治裝費啊。一回藉著生日啟坤叫了好多菜大肆慶祝,還開了一瓶紅酒,要她好歹喝幾口。平日滴酒不沾的玉珍熬不過啟坤好意,喝了小半杯紅葡萄酒,這下可好,不勝酒力的玉珍最後在大家散場後還勞駕啟坤送回住處。是預謀還是自己活該?總說那一夜的失身讓啟坤食髓知味,以後更是予乞予求,說反正你是我的人了,早晚要結婚的。 陷入甜言蜜語熱戀中的玉珍也就這麼打鴨子上架,一邊享受愛情的滋潤,一邊忙著課業。直到突然發現懷孕,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內心掙扎了半天,玉珍還是選擇面對,她打著如意算盤希望能給肚子裡孩子一個名份,開口要求是否先結婚,不一定要多鋪張,先辦個手續就可以。人心隔肚皮,怎麼都算不到啟坤翻臉比翻書還快,「結婚,門兒都沒有。孩子,我怎知道是不是我的?」更可怕的是啟坤的父母壓根兒就沒把玉珍放在眼裡,一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的言詞都出籠。女人的傻,愛情的痴,不堪考驗啊。如果不處理,是要面對肚皮一天天大起來,面對四面楚歌,也只能說是咎由自取,墮胎是不得不的結果。躺在手術台上,玉珍的心在滴血,她是親手殺死自己骨肉的劊子手,嬰靈說詞不斷折騰著她,玉珍幾乎惡夢連連。離開公司,休息了一個多月,換了工作,但身體怎還滴滴答答沒完沒了,婦科醫師告知拿掉孩子沒處理好,傷了子宮,以後要在懷孕可能會有困難。但醫師說也不要完全絕望,他會開藥診療,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新公司的工程師年紀比玉珍大四歲,人還算穩重,對玉珍有好感,也不知她的過去,人家的好她是辜負了,告訴對方她是不婚主義者,不要再費心思了。這愣小子不死心,說:「你嫌我窮嗎? 還是不夠帥?帥不能當飯吃啊。錢努力賺就有了。一個人多孤單啊?讓我陪你到老吧。」死心塌地讓人動容,缺乏的是勇氣,過往那一段是死穴,尤其不能生育。她也想組一個美滿家庭,養一兩個小孩,共享天倫之樂啊。誰都不想下班以後面對的是滿屋子的冷清和寂寞啊。 軟弱是玉珍的缺點,自己作孽自己承擔,但花言巧語不負責任的啟坤,後來她也想開了,幸好沒有結婚,否則可能要一輩子吃盡苦頭。新認識的承華雖然只是工程師,但人品顯然可靠多了。愛情是一場賭局,賭輸了前半局,有可能翻盤嗎?一份呵護,兩分尊重,更多包容和體恤。以婚姻為前提的交往需要的是務實的前瞻。捫心自問,這一份遲來的愛需要勇氣。能找到肩膀依靠也是內心的渴盼。玉珍不想欺瞞引來婚後軒然大波,承華說只要能在一起,有無小孩並不重要。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簡單辦理結婚,也是殷實鄉下人的公婆在玉珍第一次到家裡做客便有了十足好感,緣分是如此奇妙,玉珍居然可以蹲下來幫忙挑菜,跟老人家無所不談,那份投緣簡直是緣定前生。準婆婆尤其喜歡她的微笑,說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好美。 喜悅的心是良藥,婚後的生活順遂,心情開朗,第三年當醫師宣布玉珍懷孕時,她激動到淚灑診間,她的運氣還算不差,老天爺還是厚愛她的,曾經的陰霾一掃而空,出了診間,她挽著承華的手臂說:「你要當爸爸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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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如
古云人生七十稀 余今九十亦不奇 透早三更眠床起 沐浴淨身全自己 燃香敬茶弄未遲 念經拜佛正誠意 心繫菩薩真實義 利益眾生的心志 一心感恩佛祖伊 賜我健康又順適 兒孫滿堂正成氣 事事如意真歡喜 老某作陪散步去 公園運動吃空氣 看人跳舞唸歌詩 泡茶配餅喝咖啡 愛買東西遶菜市 蔬果魚肉滿滿是 叫賣老闆真趣味 想引大家的注意 裝腔做調像演戲 縱然沒買也知他 人生如棋局局異 放下煩惱貪嗔痴 世事是非我不知 快樂人生無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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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具店
最近看到一位知名網紅改拍釣魚系列,其中一部影片,就是到釣具店去採買。曾到釣具店的人便會知道,沒有三兩三,不會上梁山,如果沒有一點底子,沒有對於釣魚有一些基本常識的人,是不太會直接去那個地方。因為店內的東西琳瑯滿目,幾乎目不暇給,沒有時間讓你慢慢逛,老闆一定一開頭就會問客人要什麼。 一般人很難像拍影片一樣,全部都安排好,就連老闆或是店員的教學也都安排好。真實的情況大部分是釣客有需要什麼,店家就會準備什麼,或是推薦有什麼新產品。不過,釣客們一般來說都有自己的個性與喜好,通常不見得會接納老闆的意見,畢竟,釣得到魚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大部分都是內行人才會把車停在釣具店,然後買他缺少的東西,或是補貨,或是拿跟店家訂很久才到的新貨。對於新手,你在店家很忙的情況下,啟齒說你要教學,或是你是新手,可以有什麼能推薦的,畢竟每個人的習慣不同,每個人要去釣魚時間地點也不同,還有每個人的預算更是不同,所以,多半還是要先做好功課在去,比較不會浪費時間。 對我而言,深夜的釣具店就好像龍門客棧一樣,往來許多武林高手,每個都聚集在這個地方,時而傳遞情報消息,時而吃碗泡麵或點心止餓,更重要的是補齊當天要去的餌料與釣具。所以,通常在釣魚熱點附近,幾乎都會設立釣具店,當然在城市之中,也有一些老舊的釣具店,他們經營一段很長的時間,可能已經歷經好幾代,或是輾轉換手,然後才能那家店繼續下去。以前父親常常跟著朋友到郊外的海釣場做釣,一釣就好幾個小時,經常第一站,就是到後火車站附近的釣具店去準備,久而久之,幾乎大家都認識了,不用多說,店家就知道父親他們需要什麼。而對於釣魚這件事來說,事前的準備占了一個很大的重要性,倘若可以事前準備好,就可以省去許多時間,爭取更多時間,就可以有更多時間可以釣魚。 釣魚本來就是件跟時間賽跑的事情,很多人在沿岸,彷彿布滿了天羅地網,架設的竿子不計其數,用的都是活餌。例如有次在碧砂漁港,因為當天海象差無法到外海釣魚,所以只能在港口做釣,就曾經看到有職業釣客放上整排的釣桿,為的就是要釣白帶魚,對於他們這些職業級的來說,多半釣起來,不是賣給附近的海產店,就是把魚獲帶回去分享給親朋好友,順便證明自己對於釣魚是多麼厲害。 而通常如果收穫眾多,就會在釣具店傳開,例如某個秘密釣點,或是某個方式可以釣得更多,還是有類似這樣傳奇的釣客可以追隨崇拜,釣具店就會成為一個消息的集散地,同時也是提振釣客精神的地方。因為獲得那樣的消息,無論前晚或是之前是否打龜沒有收穫,都會精神一振,對於釣魚又燃起希望,希望可以跟隨釣者的腳步,然後在釣具店備好所有的器具,吸收所有的情報,然後重新與海對決。所以,釣具店是相當重要的地方,是給予釣客們無限希望的一個特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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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潔工阿姐
清潔工阿姐在我們大廈究竟做多久了,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們搬來這屋這棟大廈那年,她就在了。 一身藍色襯衣長褲,一塊永不離手的抹布,一個藍色膠桶,一把插在膠桶裡的拖把。就是她每天不離身的工具。 大廈大堂,常常看到她,疫情期間,尤是勤奮,消毒大廈門把、密碼設備、信箱、電梯按鍵,一刻也不稍停;家家戶戶在疫情最嚴重的日子,不敢出門;我們從家門的防盜鏡望出去,走廊空寂寂地沒有人影,唯有一團藍色在走廊晃動,那就是阿姐。 每次看到阿姐,心中泛起了複雜的感觸。論年紀,只是比我母親稍小十幾歲,但她顯得那麼蒼老;我那已故的母親只是年輕時辛苦,晚年兒女子孫繞膝承歡,不需要再為三餐煩惱;她卻在這般年紀,尚要每天做足八小時。每次看到阿姐這樣的老人家,內心無法壓抑住那滿滿的敬意和同情心,想用一切可以表示我們善意又不傷她自尊心的舉措,來釋放一點關懷和溫暖。 每逢週三,樓下超市都實行大優惠。我們夫婦倆都分頭或輪流出動大掃貨。有種特大號香腸包和煎餃是我們的最愛,每次都買不少,吃不完就分派給附近的兒女和熟人。 歸途中,我說,今天香腸包就分給……。 分給阿姐,老伴接著說了。 我們都想到一處了。我笑起來。 在樓下大堂,老伴把裝在膠袋裡的香腸包遞給阿姐說,好吃!我們買好多。 多謝,阿姐接過,走到後樓梯處,裝進她布行囊中。 還有一次,我們從行業協會會所回來,我一回家就嚷阿玉真好!又給了兩大盒口罩。 我掏出來,老伴說,給……。 給阿姐!十隻或二十隻吧。我說。 對!我們又想到一處了。老伴大笑。 島城疫情肆虐的幾個月,大廈死靜一片,猶如一座荒廢建築物,沒人敢伸出頭來窺窺外面世界,除了晚上八點多家家戶戶的印尼姐姐出來丟垃圾,聽到門聲之外,整日裡只有阿姐在各層抹電梯、消毒、掃地,清理後樓梯的廢紙廢紙箱。 我們可以從防盜鏡看到那團勤奮的藍色在晃動。 我和老伴的內心都無比感動。疫情中最危險的最容易被感染的上班族就是她! 老伴開門,叫了一聲,阿姐! 老伴將一包口罩迅速遞給她。 阿姐如獲至寶,非常珍惜地塞進了外套裡的大口袋,道,多謝黃太! 老伴問,好吃嗎,上次的香腸麵包? 阿姐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我帶回家了。 阿姐的清潔工作做得非常好,後樓梯從來不見垃圾堆疊,即使有些人家買了新傢俱,拆裝後將大量的紙箱子、紙皮和發泡膠不負責任地丟棄在那裡,很快,就被她收拾或處理乾淨;那個供家家戶戶丟棄垃圾袋的窟窿,有時垃圾袋體積太大,塞在那裡,妨礙他家的丟棄,很快就被她處理得暢通無阻了。按照規矩,那些大傢夥的包裝,都必須親自運到附近的垃圾站丟棄的,如果讓阿姐做,等於增加了她的工作量,主人是應該打賞小費給她的。有次我們買了新的冰箱,包裝的木架、發泡膠、紙箱一大堆,讓阿姐處理,打賞她五十元,她客氣地婉辭了一陣,最後雖然還是收了,但看得出對我們非常客氣。 又有一次早上,超市又遇到星期三大優惠,平時賣二十元的五個裝煎炸餃子只賣十元,我們買了三包,將一包送給正在樓下抹抹擦擦的她,她連聲多謝,我說,剛剛炸好的,熱辣辣,趁熱吃最好!她只是哦了一聲,又將整包餃子如獲至寶地收進掛在大堂後樓梯口墻上的上班背囊裡。 晚上老伴丟垃圾,問,餃子吃了嗎? 沒有,一會下班帶回家。 第二天傍晚六點,有人按鈴,是她。我們開門,見她一手握抹布,一手拎著插了拖把的藍色水桶,大步跨進門,道,今天我下班早,你們夫婦是文化人,工作辛苦,我就隨便給你們屋裡清潔一遍,半小時就行。千萬不要給我工錢! 我們無法阻止她,她已經拎水桶進入浴室裝水。 她開始拖地板。 老伴與她聊天,問,我們中意那香腸包和煎餃,阿姐覺得好嗎? 她答,你們喜歡的肯定好!不過我都沒吃,都帶回家給女兒和孫子吃了。女兒生病半年,暫時無法工作,家裡女婿在餐廳當夥計……。 阿姐走後,我們望著她的背影,慢慢關上門;回頭望,家地板猶如打了蠟那麼油亮。心,久久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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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歲,風華正茂
多令人懷念的名字啊,陳淑樺。八歲參加歌唱比賽出道,小小童星被媽媽一路護送著沒斷過卻也因此無法長成獨立自主的大人,這樣的她要如何禁得起喪母之痛?走不出來的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人群,離開螢光幕。親愛的淑樺姊姊,一切安好。 上述這些位歌手都曾經是滾石的一分子,好有緣分的一群人呢,共同經歷了台灣音樂史上的黃金年代,創造了那麼多的經典供後人傳唱不朽。 1958年出生的還有結合知性與感性的陳文茜(3月25日),我經常收看她的《文茜世界周報》來補充自己與世界的連結。她主持電視主持廣播,她不僅熟稔政經也關懷人文,對於音樂更是從小就接觸並熱愛著。她同時也是一名作家,出版過十多本書,且在六十歲這一年又出版了二本和生命課題相關的書籍《愉悅哲學》《為愛奔波:毛小孩們教我的生死課》。她是李敖眼中最聰明的女人,情史轟烈,膽膱過人。 11月15日出生的幾米今年也六十囉。1998年出版第一本繪本《森林裡的秘密》到現在正好二十年整,這期間他一共出版了66種圖書,為了紀念這創作的里程碑誠品攜手幾米在台灣、香港以及大陸舉辦了聯展「我的世界都是你-幾米創作20週年原畫展」,而台北場是從11月3日至11月25日於誠品信義店六樓展演廳展出。這場展覽除了近百件的經典繪本原畫還有首次登場的2幅新嘗試油畫以及8座頭碰頭系列的彩色銅雕創作,金色的小人偶與巨大的紅蘿蔔、黃色香蕉、藍色馬兒……頭碰頭俏皮得可愛。 幾米所創作的圖文看似溫暖療癒卻又不時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傷與寂寞,這或許和他的血癌經歷有關吧,有種修復心靈的痕跡存在。幾米風潮十多年了至今仍不退燒,聯名商品含蓋了文具寢具家具衣服包包……一種包山包海無所不賣的氣勢。差點忘了,還有電影呢。 幾米的裝置藝術做到哪,哪就是拍照的熱門景點,「100路月亮公車」「宜蘭火車站-幾米廣場-幸福轉運站」「台東比西里岸」……就連日本也愛他「街角圖書館-幾米火車站」。帶給人們幸福感的男孩女孩小貓小狗們,當然還有無法忽視的暖暖巨兔,真是太感謝了。 國際巨星瑪丹娜(1958年8月16日)絕對是今年最霸氣又性感的花甲女王了,雖然我對她沒特別的喜愛,但不可否認的她那股「姊,無所畏」的態度,紮紮實實是個女王風範,遙不可及。 六十歲到來的那一天,願我能以從容自在隨性又優雅的姿態來迎接她,若有幸等到那一天的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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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江南話寧夏
渡頭落餘日,墟里上孤煙──王維。 寧夏回族自治州首府銀川,又有鳳凰城之稱,古云:有了梧桐樹,不怕沒有鳳凰來,又云,鳳鳥遨翔於千仞之上,非梧不棲,非醴泉不飲。 唐玄宗時安史之亂,其子肅宗李亨即位靈武,任命郭子儀為兵部尚書,靈武就是今日的銀川,黃河百害,唯利一套,這一套就是以銀川為中心的,塞上江南──河套平原。 在黃河的古渡口,坐上輕巧的羊皮竹筏,遠眺塵土飛揚的千里荒漠,才真正領略詩人筆下,渡頭落日,河山一髮者,故土神卅嶼之喟嘆,坐在坦克式的沙漠越野車,遙想古代高僧,標屍骨以識路的蹣跚苦行,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早在舊石器時代,這裡即有古人類的蹤跡,著名的水洞溝遺址,顯示三萬多年前已出現,較高級的石器製作技術,包括以骨針縫製獸皮禦寒,迄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曾親往視察,並將大量六國遺民遷徙至此,墾荒種植並修渠灌溉,相傳秦渠即為始皇所修。 到漢武帝時,大將霍去病大破匈奴,並將四萬降兵落籍於此,武帝同時將內地七十萬災民,移民實邊廣修水利,孕育了綠樹成蔭,稻香魚美的銀川平原。北魏時又將歸降的柔然族,及大量的敕勒族安置寧夏,有詩為證: 敕勒族 陰山下 天似穹廬 籠蓋四野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到成吉斯汗西征時,中亞、西亞、阿拉伯人、歐洲人、波斯人被迫東遷寧夏,驟使寧夏成為民族大熔爐,在這裡,佛祖跟阿拉受到同樣的敬重。 唐末僖宗賜姓黨項族拓跋氏為李姓,至李元昊時創建西夏王國,與宋、金、遼並存二百年,迄今西夏王陵的文字,遠看字字熟悉,近看一字不識,金庸筆下的西夏文化武功,與北魏的孝文帝並無二致,鐵木真當年亦在西夏被販為奴。 銀川西臨賀蘭山,岳武穆踏破山闕遺願未了,南連六盤山,當年明朝大將徐達由此,北征朔方成就霸業,銀川的石窟,有北朝的渾厚,銀川的清真,有阿拉的肅穆,中衛的綠州,有江南的柳蔭,這裡是中國最大的回教區,有二成的回民在此生存。 遙想杜甫當年,欲想奔赴靈武未果,一首春望傳誦千古: 國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生 感時花濺淚 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 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 渾欲不勝簪 子美最終在陝西鳳翔見到肅宗,但只配到一個左拾遺的閒差,最後棄官入蜀,流寓成都浣花溪畔,同時的李白則被流放夜郎,杜甫詩云: 人皆欲其死 我獨憐其才 敏捷詩千首 飄零酒一杯 最後李白終免一死,在白帝城奉詔回來,留下了千古絕唱,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禪畫詩人王維被安祿山扣在長安續任原職,最後被肅宗輕輕放下,安詳在禪境中往生,亦幸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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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重陽節的功課
星期五,接國小三年級的小兒子放學回家的路上,小兒子興高采烈地告訴我說:「今天老師只有派一項家庭作業,而且還要錄影上傳到老師的賴才行喔!」 「是甚麼作業?還需要手機錄影?」我問。 「因為十月二十五日,是台灣光復節,也是九九重陽節,又叫做敬老節。所以老師說:『如果家裡有阿公阿嬤的同學,回家作業就是要幫阿公阿嬤奉茶,還要陪阿公阿嬤聊天、玩益智遊戲。這樣,阿公阿嬤的頭腦才不會退化得太快。』」小兒子興奮的說。 「喔!是因為不用寫功課,只要陪阿公阿嬤玩遊戲,所以你才那麼高興啊?」我沒好氣地說。 只見小兒子狡黠地笑了笑,點點頭默認……, 回家後,小兒子馬上丟下書包,稍微梳洗一下,跑到廚房端著餐盤,拿了兩瓶飲料,還自備兩份下午點心,並拿出最拿手的跳棋,衝進阿公房間,說要陪阿公聊天、玩遊戲解解悶。其實,我知道是小兒子他自己想玩跳棋,阿公只是被逼著陪他玩;所以,我提醒小兒子要注意,不能讓生病剛出院的阿公太累。小兒子把我推出阿公房門外,並胸有成竹的對我說:「放心!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阿公,你不用擔心!你先去煮晚餐……」。 原本我還擔心小兒子不會照顧病人;不過,從阿公房間傳出陣陣爺孫倆人的笑聲,我就知道小兒子娛親,娛得很好!公公被逗弄得哈哈大笑,聽起來精神恢復得不錯,我也就寬心不少。 老實說,一聽到小兒子的國小老師出這個家庭作業,我還真的舉雙手拍手叫好!因為在這個人心不古,逆倫弒親案層出不窮的社會,我們真的需要讓孩子從小就建立起敬老、親老及重視家庭倫理關係的觀念。 傳言九九重陽節由來已久,係出自於《易經》的六陰九陽之說。《易經》把「一、三、五、七、九」定為陽數;而其中「九」是陽數中最大值,所以九月九日,兩個「九」重疊,謂之重陽。由於「九九」和「久久」同音,有長長久久的含意,因此又有長壽之說。 三國時期的曹丕就曾書與鍾繇曰:「九九乃長壽日,可聚會也。」由此可知,當時的古人,認為九月初九是一個值得慶賀的吉祥日子。 在古代,傳統重陽節有祭祀祖先、登高、吃重陽糕、飲菊花酒、賞菊花的習俗;而現今的重陽節,已經被賦予了新的涵義,經由政府巧妙地將傳統文化的精髓與現代生活做融合,推廣成為人人尊老、愛老、助老的「敬老崇孝」活動。 每年重陽節,均能看到全國各機關、民間團體,都在此時為銀髮族長輩們舉辦各式各樣的敬老活動,無非就是希望長輩們能活得健康快樂、長命百歲! 今日無論醫學科技多麼發達,每個人都躲不掉老化,所以滿足今日老人的需求,其實就是為明天的自己預備。因此,重陽節今日帶給我們一個重要的信息,重陽敬老,不應該只是九月初九一個節日、一個活動;更應該是持續性的具體行動、倫理的實踐,好叫我們能真實活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大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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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我們的民歌年代
這兩天的夜晚都在音符裡渡過,只因有民歌相伴。 這次的民歌很不一樣,不在文化局演藝廳而選擇在戶外與民眾親近。 十月天,氣溫涼涼,微風徐徐,天氣不冷不熱,晚上吃完飯後屬於我們這些聽民歌長大的世代,大家都不約而同前往後浦十六藝文特區聚集,選擇坐在紅板凳上或站著,對著舞台圍成一個ㄇ字形,場面彷彿像小時候看野台戲一樣如此熟悉與親切。 台上唱的都是民歌時代的歌曲,這些歌曲對中生代的我們都耳熟能詳,自然台上唱,台下觀眾跟著哼,產生很好的共鳴,讓心情好不快活。 第一天晚上是知己二重唱表演,男性雄壯威武的歌聲響徹雲霄,觀眾聽得如癡如醉,到演出時間結束,因安可聲持續不斷,最後還加碼唱了幾首歌曲,讓我覺得有賺到的喜悅。 第二天晚上登場是南方二重唱,這兩個女生都很有舞台經驗,但當天顯得隨性一些,唱的都是現場觀眾點的歌曲,可能戶外風大的緣故,收音效果不是太好,都有「沙沙」的雜音傳出,還好大南方不停搞笑,幽默風趣的話語化解了尷尬,唱到最後還因小南方當天生日,主辦單位還貼心的買來蛋糕為她慶祝,大家不約而同唱起生日快樂歌為壽星獻上祝福,也為這兩天的民歌饗宴留下美好結局。 我愛聽民歌,而且百聽不厭,因為那些歌曲有我的年少歲月,有我抓不住的青春,其實,我想聽的不只是歌,而是想藉由歌曲回憶某個畫面或某一段的曾經。 時間無情,它分分秒秒走過,小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老師上課那五十分鐘,怎麼都覺得像千年那麼久,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怎麼自己這半百的歲月,卻像彈指之間須臾而過。 我知道,屬於我的青春年少再也不能重頭來過,但藉由聽民歌可以讓我回味,裡面某些歌詞總會喚醒我往日時光,回到那過去少不經事的年少歲月,充滿膠原蛋白青春無敵的臉龐,與同學們笑笑鬧鬧,很有活力背著書包上學去的少女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