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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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光燦爛的午後
數年來,我遵照醫生的囑咐,鮮少到公共場所,或參與外界各種活動。至於是基於什麼,我也不便多說,相信諸君必能瞭解我內心的苦楚。而此次決定到金大參加「2018金門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可說是一個例外。因為有兩位越南學者,準備在會中發表兩篇與我相關的論文,以及一篇攸關於文學與電影中的「特約茶室」。而且還邀請中華金門筆會會長、作家黃克全先生擔任主持人,以及三位專家學者參與討論,故而不得不把醫生的話暫時擺一邊,親自出席這場盛會,聆聽諸專家學者們的高見。 於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我夥同專程返鄉與會的友人來到金大陳開蓉廳。除了參加首日論文發表會,卻又蒙受承辦單位「國立金門大學人文社會學院」陳益源院長的安排,要我翌日和福建師範大學前文學院長陳慶元教授,及新加坡詩人寒川,同在閉幕典禮上致詞。當我接下這個任務時,曾不斷地思索要說些什麼,即便最後理出了一點頭緒,也把想說的話記在腦海裡,可是當輪到我致詞時,卻在驟然間把想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這或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人,記得從前、忘卻現在的通病吧! 然而,當我定神望著台下的貴賓和好友,卻突然間想起,我並沒有忘記腳踏的這塊土地給我創作的養分,也沒有忘記鄉親父老給我的鼓勵。因為,沒有土地就沒有文學,沒有鄉親就沒有故事,沒有故事就構成不了動人的小說,沒有作品也就不會有專家學者撰文加以討論。所以我必須以一顆誠摯之心,感謝這塊土地賜予我創作的能量和鄉親的勉勵;更要感謝陳益源院長對金門文學的關注,特別選在今年舉辦的「金門學國際學術研討會」中,規劃一個攸關金門現代文學的單元,發表兩篇與我相關的論文,並邀請專家學者共同來討論,讓我這個自小失學的老年人備感溫馨和榮幸。 即便發表論文的越南「胡志明市國家人文與社會科學大學」文學系黎光長主任,與東方學系阮黃燕博士,以及擔任特約討論人的成功大學博士候選人鄭垂莊老師,係首次謀面,但在尚未晤談時,已從陳益源院長處對渠等略知一二。其他諸如擔任主持人的中華金門筆會黃克全會長,發表論文的臺灣師範大學石曉楓教授,參與討論的燕南書院楊樹清院長、中央大學陳慶翰教授,不僅是同鄉,也是我景仰的作家和學者。因此,我必須向上述各家致上最高的敬意和謝意。 在此次的研討會中,並非只定位在某一個區塊,所涵蓋的範圍可說相當廣泛。包括軍事工事、環境變遷、大眾運輸、傳統匠藝、生態環境、先賢宗師、聚落保存、宗族文化,以及現代文學……等等,可說面面俱到。從受邀的學者專家中,也讓我們見識到陳益源院長崇高的學術地位和人脈關係;甚至從開放報名隨即滿額的情況下,更可體會到各界對此次研討會的高度重視和期待。尤其在有限的經費下,竟能同時在兩岸三地舉辦,不得不佩服主辦單位的魄力和用心。 不可否認地,金門雖是一座小小的島嶼,但卻有獨特的歷史文化。島民在承受古寧頭戰役、九三、八二三和六一七砲戰的驚恐和苦難後,接踵而來的是長達三十六年的戰地政務實驗。在以軍領政下,民眾人身自由被剝奪,房屋土地被強拆強占,即使鄉親心中有怨亦有恨,如同是中華民國的次等公民。但在爾時那個年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只好乖乖地做一個戰地政務體制下的順民。尤其是忠厚老實的鄉親,縱然受到單行法的壓迫,也是百依百順、唯命是從,絲毫沒有抗拒的餘地。因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出言恐嚇更是主政者慣用的伎倆;尤其是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情治人員,鄉親受到欺壓而形成冤獄者更是不計其數,難道這是善良忠厚的島民的宿命? 彼時民防隊出操及出任務更是島民共同的記憶,男性從十六歲到四十五歲,女性從十六歲到出嫁懷孕,可說無一能倖免。每人一套制服、一枝老舊的槍枝,以行政村為集訓單位,由駐軍部隊派教官協助訓練。基本教練、政治教育、兵器訓練和實彈射擊幾乎樣樣來。遲到要處罰,無故不到關禁閉,中午回家吃自己,如此之制度,一直延續幾十年。但除此之外,民防隊員仍然要出任務,從自備糧食挖戰壕溝、開馬路、築機場,到砲戰時帶飯盒協助軍方到碼頭搶灘搬運軍用物質,夜間還得輪流巡邏,以及臨時出公差……等等。他們內心所承受的苦痛,非三言兩語可道盡。 早年鄉下地方,露天廁所與豬欄和牛欄在村子裡處處可見,狗屎雞糞到處都是,兒童隨處大小便更是見怪不怪。村婦會在自家「後房」擺一只「粗桶仔」,做為大小便之用,而門後則放一只「粗桶」便於男丁小解。每當晚上或清晨,村婦會把粗桶仔裡的糞便端出去倒在「屎礐」,粗桶裡的尿液則必須等九分滿時再抬出去倒,兩者可說都是農家不可或缺的肥料。因此一旦踏入房門,首先聞到的總是一股嗆鼻的尿騷味;夏天更是強烈,甚至還會有一隻隻白色微黃的蛆在尿液上蠕動,或在粗桶上沿爬行,它也是彼時農家普遍的現象。即便現時隨著生活水準的提高已徹底地改善,甚至家家戶戶都有衛浴設備,不能跟以前同日而語。然彼時的種種情景仍然歷歷在目,而且無不深深地烙印在鄉親的記憶裡。 於此,我的作品幾乎都與金門這座島嶼息息相關,無論是烽火歲月、農村情景、民情風俗、俗諺俗語,或是戒嚴軍管時期的不合理現象等等,無不經常在我的作品裡出現。故而,不管寫出來的作品被歸類為邊陲文學、島嶼文學,或鄉土文學,我非僅欣然接受,甚且亦以能書寫這塊生我育我的土地為榮,能喚起老一輩鄉親深藏已久的共同記憶更是我創作的目的。倘若不一一加以記錄,島鄉諸多故事勢必會淹沒在歲月的洪流裡。百年後,年輕一輩又何能知道這塊土地曾經遭受砲火的蹂躪,又何能體會先輩們在戰地政務體制下的生活情景。 發表論文與討論的場次係由中華金門筆會會長黃克全先生主持,克全會長為國內外知名作家,除了著作等身,對金門文學之瞭解亦無人能出其右;其作家夫人王學敏女士也特地陪同他一起返鄉與會,夫唱婦隨、鶼鰈情深,羡煞諸多人。遠從越南來參加研討會的黎光長主任,發表的論文題目是〈陳長慶先生的短篇小說及其越譯問題〉。這本短篇小說集收錄我六篇作品,承蒙陳益源院長的厚愛,委請黎主任及其團隊翻譯成越南文,並將在越南胡志明市出版。 無論越南讀者是否能接受我的作品,至少,它是金門文學邁向國際的第一步,即便是試水溫,卻是我創作生涯中最大的殊榮。可是在我的作品裡,為了凸顯鄉土色彩,我經常會在文中穿插一些金門的民情風俗和俗語話,當陳益源院長看過稿件後,為了慎重起見,曾把不解之處做上記號和我溝通,然後再把我欲表達的原意轉告黎主任。 然而,黎主任在翻譯時還是會遇到一些問題,就譬如「特約茶室」與「侍應生」這兩個軍中獨特的專用名詞,以及閩南語的「罔腰仔」,更讓他們傷透了腦筋。因為翻遍所有的參考資料,就是找不到關於「特約茶室」與「侍應生」的相關用語;而閩南語的「罔腰仔」用國語也不好唸,甚至唸不通,遑論是翻成外國文字。所以我能理解黎主任翻譯時的辛勞,以及遇到的瓶頸。 即便越南和中國是兩個不同的國家,可是越南卻是東南亞國家中,歷史上受漢文化影響最深,而且也是唯一一個接受儒家思想的國家,因此兩國之間的歷史文化有諸多相同之處。但越南卻有九千五百萬人口,有五十幾個民族,一百多種語言。倘若他們以不同的民族語言來書寫,譯者如要把它翻成中文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終究這本短篇小說集在他們費盡心思下已翻譯完成,訂107年十二月份在越南胡志明市出版面世,黎主任並帶來樣書,當場贈送予我。縱使我不懂越南文,但內心的興奮不言可喻,希望透過他們的翻譯,能讓越南讀者充分地瞭解金門的歷史文化和民情風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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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 折
綜藝天王吳宗憲的女兒奪下51屆金鐘獎「最佳綜藝節目主持人」,典禮上吳宗憲對女兒吳珊儒說:「爸爸能給你機會,但給不了妳挫折。」 吳宗憲在藝能界是很資深的主持人,他講了許多詼諧幽默的話,仔細思考都十分有深意。他說他有兩方擔心,擔心沒得獎,但更擔心他的女兒太早得獎了。 我的母親是很傳統思維的女性,天色微亮,就到田裡採收大陸妹和地瓜葉,她總說趁夜露未乾採摘是最划算的,綁了兩大麻袋很勉強的塞到腳踏墊上,很飛速的騎往東門市場寄賣去,再如飛疾馳的趕回家,忙完小孩梳洗、上學後,緊接著朝九晚五的上班去。追著錢跑是很累很疲倦的事,因此媽媽總是捨不得讓我做家事,希望我能讀書讀到好學校,將來才不會那麼辛苦。很理所當然的我玩的時間不多,少了許多的體驗,我連受挫的膽量都沒有。 上了大學,校園裡高手雲集,每位學生的背景幾乎是名校來著,對生活傻呼呼的我,讓人一瞥見就能斷定是從鄉下來的,因為沒有自信,每天被很沉重的心給困擾著,當初推甄面試我的老師後來是我的班導,他對我說你們金門的學長姊都很優秀阿,有一位還重考考上醫學系,勤能補拙就是了。當在第一次期初考試從120人中考到16名後,心理開始舒坦,我才知道困住自己的是分數,後來就盡我所能進步到前6名。 而理解分數不是唯一的,已是進入職場的事了。 公司曾安排一堂溝通課,老師在課堂裡將我們學員的年代做了切割,40-50年代是榴槤,60年代是芭樂,70年代是草莓。透過媒體的渲染,形容70年代的年輕人,喜歡跟主管抗辯,抗壓性低,像草莓一樣脆弱,一壓到就壞掉,現在80年代開始出來工作了,質地更加軟弱,成了水蜜桃年代。 職涯轉換時,我遇到工作上的挫折,人際方面的障礙,當身為菜鳥又被主管打壓,上班壓力大,下班也心事重重,感覺就是可以打退堂鼓遞上辭職了,沒想到考慮再三硬是堅持了三個月,中階主管來了,局勢一下子物換星移,待久了也成了老鳥了。 以前我最喜歡的靜思語就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雖然真正體會和實踐是長大之後的事了,但是每當遇到困難,希望自己總能想起這句話,也就夠在事件中成長,獲得寶貴的經驗了,雖然每個人能夠掌握挫折的能力有很大的差異,但能勇於面對挫折帶來的沮喪感,並想盡辦法與之共存,最終才能克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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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午後清風搖響門鈴
雲霞,你踏著輕風而來 不忘思空 或多或少,不記得多少辛勞 與花與草間的蜻蜓點水 巷角一方陽光點醒石階上的青苔 青青澀澀鬱鬱,跫音滯留處呼喊每寸土地 與我一樣,是追風的浪人 累了,瞇眼片刻;餓了,以水草果腹 凝視倒影而能陶醉 萬絲纏繞又能找出唯一的線頭 不用斬麻功力,雖有千緒也能抽出完美的一句 美好的 孤單的 你說一張船票的航程最為浪漫 被撕了角後,誰也不知它終究去了哪裡 就隨著我思想捕捉它的旅程吧! 瓶中信會不會擱淺於小島 雁鴿是不是迷失了方向 脫帽向海致敬,脈脈地 默默地 見,弦月如刀劈風斬雲 或多或少,也不記得多少傷愁 雲霞,你又踏著輕風而走 不忘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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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蘭洋樓
金門南方 地平線的那頭 尚卿洋樓矗立 取紙筆 摹寫 它的 生命故事 悲歡離合紋路 世事光澤 借 陳景蘭洋樓之眼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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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通暢遊武夷山
緣起 我們在民國106年5月,經由小三通進入福建,暢遊武夷山後,從金門搭機返回台北;小三通自民國90年元旦開通後,對福建地區的商旅大有助益,目前已經從早期的「兩門對開,兩馬先行」,擴增了臺北港、臺中港到平潭的定期渡輪,使得旅遊更加有彈性。由領隊協會主導的麗娜輪武夷山廈門五天團,交通工具包含渡輪、遊覽車、高鐵、小三通渡船、遠航班機,行程兼及兩岸福州、廈門、金門三城市,還有武夷山、鼓浪嶼兩個風景區,在第三天晚上安排欣賞印象大紅袍;是一趟相當別致的行程,個人感覺此行收穫頗多,願與大家分享。 行程介紹 第一天早上由臺北港,搭乘麗娜號渡輪,穿越臺灣海峽,中午到達福建省平潭縣海壇島,在福建的第一大島上用過午餐後,改乘遊覽車前往福州,因為路上有幾段路堵塞,我們于黃昏時分扺達福州,走過三坊七巷,趕往林則徐紀念館,又因一路上小雨不斷,以致錯過進入紀念館的時間,只能在館外攝影留念。 福建平潭與臺灣間,目前有臺灣經營的麗娜輪,臺北港與平潭間每日往返;以及大陸經營的海峽號,平潭與台中港間每日往返,可充分解決臺灣本島與福建的交通問題。 省會「福州」之名始於唐開元十三年(西元725年),福州的西湖公園、鼓山,西禪寺和三坊七巷等,都是有名的風景區。同樣因時間不夠,只能走馬看花的參觀三坊七巷;三坊為衣錦坊、文儒坊、光祿坊,七巷為楊橋巷、郎官卷、塔巷、黃巷、安民巷、宮巷、吉庇巷;現存有明清建築約三百幢,其建築特色:風火牆建築,俗稱馬鞍牆,前有門罩,進門後有石鋪天井,正廳旁有花廳,花廳與後院間有花園假山,許多老宅前還留有門當與戶對(門當:就是門擋;戶對:就是門楣上的磚雕或木雕凸出物,用來表示其社會地位);目前三坊七巷均已劃定為步行街區,部分建築物內同時販賣茶葉、田黃石、印章石等當地特產,買東西時走進古建築的內部參觀。我們由南後街的文儒坊進入參觀,步行到林則徐紀念館後,始進用晚餐。 第二天一早,由福州搭乘高鐵北上,一個多小時就到達武夷山站,隨即換遊覽車進入武夷山風景區,參訪天遊峰、雲窩、水簾洞、一線天等景點,以天遊峰與一線天最為壯觀。 武夷山自古以來,便以特殊的「丹霞地貌」吸引人,所謂「奇秀甲東南」;由雲窩向上走進奇峰峻拔、巨石參差,標高410 公尺的天遊峰,號稱「武夷山第一勝地」,有人說「不登天遊,等於白遊」,因此我們用了一個多小時,攀登上風吹雲蕩天遊峰的最高點;在天遊閣停留時,向下俯看九曲溪,溪盤山繞,山轉水婉的美妙景象,是其他風景區難得見到的山水景觀。途經「武夷精舍」,是朱熹在武夷山,講學、著述和生活50餘年的所在。一線天景點部份,在武夷山群峰中,二曲溪南面有一座巨岩,宛若城廓,岩傾斜而出,覆蓋三個毗鄰的山洞,其頂有裂隙,岩洞非常狹窄,寬度不到30公分,我們必須取下背包側身通過,通過時因為洞穴又黑又窄,需得小心行走,在洞中抬頭從裂隙中仰望,只能見到一線天光。 第三天繼續遊覽武夷山風景區的九曲溪、仿宋古街、虎嘯岩等景點,晚上安排去看,張藝謀編導的印象大紅袍大型山水劇場。 遊覽九曲溪最佳方式,就是坐傳統的竹筏,這種由雙竹筏並接的古早遊船上,放置六張座椅,坐在古意盎然的竹筏上,其上無遮頂阻擋視野,我們從上游九曲的星村碼頭,一路漂流而下,飽覽「九曲十八彎」的轉折濚洄,共有八灘五潭,長約9.5公里,山光水色令人心曠神怡。虎嘯岩是一個獨具泉石天趣的佳境,在武夷山中,一岩而兼有群峰之勝。 《印象大紅袍》以武夷山景為劇場場景,由大陸知名導演張藝謀籌畫的「印象系列」作品之一,在2010年3月底正式開演,演員多達300人,並首創360度旋轉觀眾席,讓觀眾享受前所未有的視覺饗宴。該劇場以「茶」為主題,整場表演圍繞著武夷山岩茶文化、山水傳說與岩茶製作技藝打轉,演出分為五段,整場表演長達70分鐘。觀眾在觀看演出時,可感受武夷山最著名的大王峰、玉女峰突然現身眼前又瞬間消失,讓觀眾驚歎連連,這也是印象系列最引以為傲的手法,把山水實境化為舞臺的一部份。導演真正的意圖是希望觀眾能「放下」,放下煩惱、放下鬱悶、放下抱怨、放下痛苦,然後拾起輕鬆、拾起幸福、拾起感激……。 第四天早上由武夷山站再次搭乘高鐵到廈門市,先坐渡輪遊鼓浪嶼,傍晚回到廈門,參訪海上明珠塔,坐太陽能電瓶船來一趟篔簹雅遊,飽覽廈門夜景。 鼓浪嶼是廈門市思明區的一個小島,面積不到2平方公里,人口約2萬,有「海上花園」、「萬國建築博覽會」、「鋼琴之島」的美稱。除環島電動車外,不允許機動車輛上島,因此氣氛幽靜清新,我們進入菽莊花園的鋼琴博物館參觀,展示有古今中外200多架的鋼琴。回到廈門後,在傍晚時分,去到海上明珠塔,登上195公尺的塔頂,可360度全景鳥瞰海上花園都市夜景;俯攬懸浮式的海滄大橋,美麗的白鷺洲公園。篔簹雅遊係採用純太陽能的遊艇,在大型的海水人工湖內,觀賞湖中心的鷺島,遊湖同時也飽覽環湖四周的廈門夜景。 第五天早上遊覽廈門南普陀寺、五通燈塔公園,午餐後坐渡輪到達金門,參觀莒光樓,採購金門特產後,搭機直飛台北松山機場。 廈門市別稱鷺島,是大陸最早對外開放的四個經濟特區之一;南普陀寺是一座具有千餘年歷史的佛教寺廟,香火興旺,環境清幽,寺內有絢麗的佛像,寺外有蓮花池,都能引人入勝。五通燈塔為一有紅頂高70公尺的燈塔,原設計為翔安隧道上方的通氣孔,園中有別具一格的燈塔文化,塔身四周浮雕有世界著名的10座燈塔。前往燈塔的途中,可看到「一國兩制統一中國」的標語,與大膽島上「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大幅標語,遙遙相望;展現著民國70年代,中共對台灣與蔣經國對大陸的政策遺跡。 由廈門碼頭乘搭小三通渡船,一小時左右便到達金門,金門原名浯州,過去是反共大陸的要塞。莒光樓高三層,建於民國41年,表彰在古寧頭戰役和八二三炮戰的英勇國軍官兵,鎮館之寶為胡璉將軍的青天白日勳章。貢糖、鋼刀、一條根、牛肉乾還有馬家麵線,則是當地代表性的特產。 結語 五天的武夷山行程很快就過去了,但的的確確讓我留下深刻印象,我有三點感想,說明如后: 第一:我能登上天遊峰,雖然只是一個半小時的山路,還是有賴平時多走路的訓練,否則就應了:「不登天遊峰,不算到武夷」那句話了;出外旅遊,總不能不用到兩腳走一走,所以有志旅遊的同好,別忘平時多勞動你的雙足。 第二:在廈門五通燈塔,看到30年前留下的標語:「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以及「一國兩制統一中國」,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究竟是誰統一了中國?我們不要再作井底蛙,要打開心胸面對事實,才能找出解決擾攘兩岸近七十年的老問題。 第三:《印象大紅袍》山水劇的啟發,希望觀眾能「放下」,放下煩惱、放下鬱悶、放下抱怨、放下痛苦,真是一帖醒世良藥,放下之後我們才能重拾起輕鬆幸福,倘佯在無憂無慮的心安世界裡。這個意境與《紅樓夢》第一回,跛腳道人唱的《好了歌》,有異曲同工的妙處,轉錄於後,希望有助益「放下」,並為本文作一結束: 世人都曉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只有兒孫忘不了,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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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境之西.大膽日月系列】大膽老兵之淚
所有當過兵的男人,談起軍旅生活無不口沬橫飛、意氣風發,彷彿神龍再現,然而若有機會回到當年軍中駐地,當下的心境又會是如何呢? 107年5月因報名大膽島志工,有機會回到闊別30年之後的金門前線禁地,雖然當年弟兄早已失聯,我仍然隻身前往。當船隻靠近大膽碼頭時,聽到熟悉的一長二短警示鐘聲,不禁心情激動。上島後在一片芒草荊棘中,找到初下部隊的中央連03據點平台,一股電流衝擊全身、心跳加速,環顧四周,景物依舊人事全非,眼眶的淚水在打轉,想我當兵時再苦、再累、再想家,也沒掉過淚,此時不知為何,就是想哭。 中03據點門口,是軍犬來福的籠舍,當年排副戴著護具,在這裡訓練牠咬合;前方寬闊的視野是監視水鬼上岸的絕佳景點,大膽指揮官曾在夜間來此訊問我海岸敵情;晚上水鬼丟石頭試探是常有的事;下面的小崗哨,是我當菜鳥時為大家餐後洗碗的地方。大石椅還在,到現在也不知它有何典故;下方坑口戰防砲是我跳砲操的地方;打蒼蠅、構工、灌水泥、爆破、扛石頭、吃戰備口糧,眼前一幕幕像放電影般的回放我的記憶。排副!各位弟兄!你們還好嗎?如今安在?我們有生之年還有機會見面嗎? 感動、想哭,是所有大膽老兵初上島的共同心境,這種情感會發生在其它駐地的老兵身上嗎?也許因人而異吧?我在台中成功嶺45天的大專訓、在高雄仁武一個月的新兵訓,即便在大金門四個月的報務訓,都沒有讓我有重返駐地的感動,唯獨大膽島上一年的軍旅生活,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靈深處,不管你樂不樂意,穿上這身草綠服,拿上槍桿子,就要有隨時和敵人拚命的戰鬥思想。同島一命是大家的信念,有人因此付出了生命,有人因此落下殘疾,最大的期望卻僅僅是平安退伍,這輩子這樣的經歷,那裏能遇得到呢? 幸運退伍後,每個弟兄各奔前程、為了生活而打拚,慢慢的也就淡忘了這一段刻苦銘心的記憶,直到兒女成群、事業有成、歲月催老,再回到這塊英雄島上,無法控制的打開了情緒的潘朵拉,觸景而泣!泣的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回到大膽島,泣的是荒草漫漫,弟兄都到那裏去了?泣的是這裏曾經有我青春歲月的奉獻!我們還會再回來,回來的時候,希望大膽島已經是兩岸的重要觀光景點,不再有戰爭、不再有你死我活。帶著兒孫前來,訴說自己當年的英勇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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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砲戰的砲管變花瓶
在靠近建國北路的瑠公圳公園裡,看到一個藝術裝置作品,據說是一位日本藝術家設計的,我覺得頗有創意。 原來,他申請使用金門823砲戰時,我國軍艦使用過的砲台和砲管為基座,那砲管直立後,他在上面蓋一小屋,裡面是台灣傳統客廳擺飾,有電視、電扇、茶几、沙發……等等,典雅而舒適。 神奇的是,那砲管最前面細長部份,延伸、穿過小屋的地板和茶几桌面,在茶几化身成兩個花瓶,分別插上台灣常見的薔薇和百合花。 藝術家的構想,在於用大砲代表戰爭時期,對比舒適客廳的承平時期。但以砲管尖端化身成花瓶,也是少見的創意了。 我們遊客,則是可以在散步時,走累了,就爬上小屋裡,俯視綠意盎然的公園,小坐片刻,看看書,聞聞花香了。 社區公園,有國際藝術家的裝置藝術擺飾,也可增長我們市民的視野和創意素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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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狂淚
117座島嶼,118條水路,無數小橋成為不可或缺的道路,日常貨物及民生食材的運送方式皆依靠人力推拉,垃圾車、救護車、TAXI計程車,一律是船不是「車」,連送葬隊伍都只仰賴雙腳,風光走完人生最後一程,墨鏡、海風、小油頭,氣概萬千的海上男兒,一邊吟唱那迷人的古老義曲,但不知怎麼著,就是少了那份浪漫,多的是迎接世界各國的觀光財浪潮。 那日,從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連續搭乘九小時巴士,馬不停蹄直奔威尼斯。坐骨神經從小成長至今,從未接受如此大的考驗,臀部從對稱雙邊搖晃變成了三瓣,我正後座兩位外國老奶奶體力驚人,她們可連續七小時完全沒有離座如廁、無起身站立、還各自吃了個漢堡堡,也許是多數歐洲人早已習慣在地幅遼闊的歐洲,使用巴士工具做跨國移動。抵達中途站斯洛維尼亞時,有名短金髮大眼的女孩,下車上洗手間誤認車次而上錯班車,她的包包丟在另一輛巴士已駛離,在得知消息後又差點被我們此車的司機趕下車,她眼眶立刻潰堤,崩潰大哭高聲請求協助,她驚天的哭聲也使全車乘客不知所措,我只好抽張面紙,從走道伸出我曬黑的小黃手,安慰安慰拍一拍那啜泣顫動無助的背。 威尼斯因地理位置之便,故有得天獨厚的海洋捕撈環境,漁港裏各式各樣的海鮮魚貨,便是最好的證明。按種類擺放的魚類、甲殼蝦蟹、貝類、軟體與棘皮動物,來來回回看完這架上的新鮮蛋白質,口水像待收涎的孩子直直流。中午用餐時刻嚐了墨魚麵,麵體飽含湯汁,墨魚鮮甜彈牙,氣味多層次而豐富,我顧不得滿嘴像中毒發黑,前後換不同店家嚐了兩次。飽餐一頓後,往知名聖馬可大教堂的路上時,突然有「恐怖份子」從空中襲擊,那是一大坨高空鳥屎噴炸,真的是一大坨溫熱純白沾點芥黃的稠狀物,從頭髮、圍巾、大衣全沾上海味兒,人在義國國土上連續遭受兩次迎賓大禮,這下全身果真是名副其實的Made in Italy,古有云走鳥屎「黃金運」,就代表有好運降臨,靈機一動清理完畢趕緊跑去買張刮刮卡,刮開圖案的那刻,淚往肚裡吞了……。 小巷小弄史上極度複雜,連google地圖也時常疑惑,迷路也成為日常一部份,在威尼斯島上闖蕩四日,見識水都稱號,經歷晴陽、雨霧、甚至巧遇滿月漲潮,水淹整座島嶼,最深已超過膝蓋深度,難道海神也傷心淚流滿溢了嗎?就像中文歌詞裡唱的:「你潺潺的淚水,匯成威尼斯流域」,海水漫延整個聖馬可廣場、教堂、商家,當地人早已習以為常,紛紛架起臨時空橋供人行走,其實也就是木板高架起來,兩人寬度大小的木板路,多數人臉上無一不掛著真掃興的表情,小孩子在一旁可樂著,踏起水花大聲嬉戲……。各國旅客仍願意雙腳浸泡海水,端坐在戶外飽受強風吹拂的坐位,為的就是要品嚐上一杯咖啡,那是在聖馬可廣場中,1720年12月29日營業至今的花神咖啡(Florian)。步行時與一對問路的烏克蘭祖孫女相遇,因為已在當地住宿三日,所幸帶路大夥四人一起遊玩,教她們搭火車、搭船、鑽探小路,我一副導遊樣的樣子,自己不禁莞爾一笑,奶奶知道我們真實年齡都嚇壞,頻頻詢問年輕的秘密為何?向她表示這是亞洲人先天優勢,奶奶仍一臉驚嚇不敢相信,直說想來台探尋原因。 布拉諾島(Burano)又名彩色島、蕾絲島,人稱一輩子一定要拜訪一次的小島。那時,買好船票在風浪極大時從威尼斯島出海,約40分鐘航程,簡直乘坐海盜船,連貢多拉船夫都集體休船的日子,果真不適合出海,幸虧暈船藥起了作用。彩色島之名,據說是漁夫太太當初為了讓丈夫,在漆黑夜晚或在濃霧中,返家時能輕易分辨自己的家,所以在房屋外牆塗上鮮艷色彩,相鄰房子還不可以選擇相同顏色避免混淆,現在想變更塗色還需經政府同意呢。事實上,是中古世紀黑死病盛行,已被傳染的居民用白色石灰抹在外牆消毒,然而無受到傳染的居民,為表區隔就將自家外牆塗成彩色。島上手工製蕾絲源自15世紀,現今紀念品大多是批發而來的同款式廉價成品,傳統縷空針繡蕾絲相對稀少,作品也要價不菲。陽光配上整座如同調色盤的建築物,戶戶獨具巧思的佈置,來到此地人人都是攝影大師,可惜當日飄著小雨海風冷冽,但無損好奇探索之心,期許來日將再次拜訪,面具節再與之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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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漂流系列】 吳文藩 人生如幻財富如煙!
父親體弱多病,文藩十三歲的時候,父親溘然長逝,母親早已不在,大哥落番溜溜去了,家中只剩下四口人:大姊、弟弟、童養媳及他。父親有四個兄弟,父親排行老三,四嬸看他一家零落,就要求文藩過繼,童養媳送歸本家,大姊嫁上林,弟弟送給伯伯收養。 文藩雖然年紀小,仍覺得茲事體大,按照四嬸的盤算,父親的三房就沒了,他堅持不同意。老來回想這個決定,認為仍是正確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當初何以有這樣的識見,敢於反抗長輩的安排,至今依舊想不透。 為了撐起這個家,他上山撿麥穗撿地瓜,勉強維持一家四口的生計。抗戰勝利之後,南洋恢復通信與通匯,大哥從新加坡寄錢回家,生活才漸次改善。家中的童養媳本來要跟大哥成親,大哥落番一去不復返,這個要做他嫂子的童養媳,就在長輩的安排下,肥水不落外人田,於一九五○年跟他成親了。 文藩今年八十七歲,妻子「某大姊」長他三歲,他說也沒有甚麼結婚儀式,就買了一個豬頭,在祖厝的預定地上,上香祭拜祖先,就算綁在夫妻樹上了。婚後他育有四男一女,女兒到汶萊之後出閣,兩老午夜夢迴思女情切,想見一面而不可得,人生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唯一的掌珠遠適異國,成為心中難以割捨的心頭肉。 女兒不易見到,只有一次帶了兒女回到烈嶼,盤桓了十幾日,算是最長的。現在兩老年邁了,兒女都不在身邊,文藩成為「三等」老人:等吃、等睡、等兒女回來。文藩四個兒子在台灣個個有成就:老大是房仲,老二是大律師,老三是台北捷運公司的管理階層,老四是一家銀行分行的經理。 但是兩老長夜漫漫,心中頗為空虛寂寞,當年拚死拚活養小孩,怕養不大沒出息,一旦有了出息了,個個都飛出去了,他又希望有一個兒子留在身邊看前顧後承歡膝下。 文藩說妻子九十歲了,不久前摔倒,醫生不敢開刀,至今臥病在床;他的身體一向很好,在汶來學會開車,回烈嶼照開不誤,前天突然昏倒在地,外勞看到之後嚇了一跳,緊急送醫。他說假如他再倒了,一個外勞怎麼可以照顧兩個老人?他巴不得有一個兒女在身邊。 兒女在台一家一業,文藩何嘗不知?誰要他把孩子培養得個個都有成就呢?兒女其實也都盡心盡力,儘量抽空回家陪伴兩老,只差沒有像古時候晨昏定省而已。 奎新說他每個禮拜都回去看爸爸媽媽,他在金門有相關業務,一年來往台金兩地一百多次,一個禮拜最多來往六趟,一年花在機票錢三十幾萬元。他在烈嶼與大金門各留有一部車,把父母親的事牢牢記在心中,有空就回去探望。 文藩以前怕養不活孩子,在艱難的年代經過艱難的生活,對國家社會盡到了責任,也盡到了丈夫與父親的責任,一路打拚,甚至於下南洋謀生,這些都是他人生的履歷、辛勤努力的結果。 老來他申請榮民救養金,每月一萬多元,屢次申請都被打回票,政府認為他兒女的收入足以奉養他。然而他說當年他在拚死拚活,擔心養不活兒女的時候,還要冒著砲火構工,漏夜上山耕田,及或出操、搶灘、出勞役,只要一個命令下來,怎敢說一個不字了呢?當初服軍勤有分貧富嗎?現在政府有能力,應該回頭來照顧這些老人,怎能有排富條款呢?這是政府理應給他的獎賞與酬報,跟兒女孝養他是兩回事。 走過了一生的風雨歲月,經過了一生的起起伏伏,從日據時代、國府轉進、國軍進駐與八二三砲戰,到落番三十載又回歸原點,千金散盡不勝愁。他一花開五葉,見證了時代的變遷,社會的演化,倫理的遞嬗,體味了老年孤單落寞的生活,回頭來叩問人生:幸福到底是甚麼滋味?(吳文藩訪談時間:2018.01.29 訪談地點:烈嶼上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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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有夢
暗夜醒來。驟雨如豆炒著 屋角躲隻秋虫唧唧吱吱 搬著陳三五娘愛情劇碼 思緒纏繞七八柁線 肆意生長霉味隨機出現 朽了的情節攤開通風 折舊夢境蛻變成一顆陀螺 旋轉脫掉的枷鎖 針一樣的細緻刺痛 幽婉而綿長等待 更迭鐘聲點數偶而掉落雨滴 我側臥如一頁待翻的短扎 澄澈覺悟是只黑色包袱 封印太多陳味詩意 三更書枕和夢的混淆 才知道那壺白痴開水的禪境 醒著。聽雨和夢的私話不斷 (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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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少讓外人借住了
十幾年前退休時,在居家附近另買一四樓老舊小公寓,整修為書房。當時以工作室為主,故兩房皆只有書桌椅,我和老妻各有一間。客廳一角則設有和室,有升降桌,可供親友聊聚、喝茶,若有親友要留宿,亦可供四人躺臥。另舊陽台,亦打出去做成一休憩臥鋪,可供一人休息。 故當初此工作室亦借住過不少北上的親友。但有次老妻接待幾位大學同學來工作室小坐,有來自香港的同學,看到和室和休憩臥鋪,忽然說:「啊!以後咱們來台灣,都來借住這裡就好了!」 我一聽,心生警惕。他們香港同學,身居狹小島嶼城市,喜歡往台灣旅遊。若借住習慣了,一一來訪,他們省了旅費,我們則不好意思收錢,反而勞累要接待幾天,準備床單、棉被的,也免不了要請吃幾次飯或陪遊的。因此,當時也不敢答應,打哈哈過去。 七、八年前,工作室遭小偷了,我開始憂慮不在那裡睡覺的我們,若借住給親友,如遇到小偷事件(甚至於失火事件),危害到親友安全,不知要負甚麼責任呢?因此,便以換了比較難開的鑰匙為理由,逐漸主動或被動婉拒親友的借住。 的確,這幾年來,工作室的小冰箱壞了,而我們也老了,實在無體力再費心去準備借住客人的居住事宜,或交待他們如何啟動各種電器或淋浴設備等。像這種只是去閱讀、寫作一下的工作室,在我們年紀老了之後,只好盡量不再借住給親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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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照看見曾經年輕帥氣
軍旅二十八年除了三年十個月外調澎防部與十軍團擔任體育官,都在步訓部體幹班、體育組任教,即使退伍逾十年了,還在體幹班做終生志工,可以說人生精華四十年都與體幹班同在。 退伍後,為自己許願:發起體幹班之友社,每年聚會且辦新書發表會,這個願望不但具體實踐,而且已經持續好幾年,聚會則因增加了半年會而有十幾次,我也出了十七本和國防體育、體幹班教育訓練息息相關的「專書」了。 體幹班之友社的聚會,不限於體幹班受過訓的人,只要認同與支持的人都歡迎共襄盛舉,因此彼此呼朋引伴,成員來自各界,總以退役的軍士官─尤其是士官居多─因為體幹班招訓以士官為主要。每一次看見許多人迢迢而至,出錢出力出人,都讓我格外感動。 這幾年,因為各地紛紛成立士官校友會,聚會報名的模式有了微妙的轉變:從個別參加變成校友會統一報名為主,甚至好幾個校友會聯名邀請與承辦,因此,體幹班之友社的聚會也成了士官動員的集結,一兼二顧,更增意義。 體幹班之友社暨我的《發揚槍道南北行》新書發表會改在台中市舉辦,各個校友會都動員,尤其以台南常士班校友會參加人數最多達六十六人、常備領導士官班居次也有三十人,席開十八桌,場面熱鬧且溫馨。其中有個叫呂軍的人,在我逐桌致意時,從手機裡秀出一張照片,赫然是當年我與他們那一期體幹班合影的舊照。照片的背景是七一四高地,他們著草綠服穿護具,實施的課目進度是刺槍術的特種地形對刺訓練。 那張照片的我,身型精瘦,戴副墨鏡,掛著笑容,不但自在而且年輕帥氣。看照片遙想當年,那是民國八十三年,真虧他還特別珍藏在手機裡隨身攜帶─或許也是為了此次聚會,特別要秀給我看的吧? 那些年,每一期體幹班都得上山做各種地形對刺,山坡上對下、下對上、平行搶左避右,壕溝、牆角、樹林、草叢、沙灘、夜間等不同狀況下衝鋒陷陣,一整天都在外頭,中餐送便當,那是體幹班的另類打野外。 特種地形對刺是我編撰,且拍攝教學影片,主角當然也是我。那是更接近實戰的對刺訓練,我們在山頭上衝鋒陷陣,殺聲在滿山遍野裡迴盪,當時雖然辛苦,但山上操練不同於操場操課,環境氣氛不一樣,倒是苦中作樂的好時光,拍照就是「法外開恩」的例外。 呂軍的照片有我帥氣的模樣,這是回想當年最有力的憑藉,它也將成為我新書上的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