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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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舊信 一顆初心 ──賀柏村國小一甲子校慶
個人有幸,得在漫長的45年杏壇歲月裡,兩度與柏村國小結緣,第一次是民國63到66年,第二次則是在民國99到107年,先後總共有11年2個月又13天的日子,與我一向所鍾愛的學生、尊敬的家長、可敬的同仁共度美好的教育歲月。 我首次不捨的離開柏村國小是在民國66年,沒想到經過漫長的30幾年後,能在民國99年,我又重回她溫暖的懷抱,這種奇遇恩典,我常跟同仁與好友戲稱這叫做「風水輪流傳」,如若不信,各位請看,「66」倒轉過來,不就正是「99」嗎?你說巧是不巧? 首次來柏村國小任教那年,是自己已在烈嶼的西口國小學習了一年後,從懵懵懂懂到一知半解、似懂非懂,正是此時的最佳寫照;記得那天我向方登就校長告別後,離行前,校長有點不捨,語帶哽咽的說:「你剛來一年,就要離開,能不能多留一年再走?」此番剴切的話語,至今言猶在耳,只是當年欲辯已忘言! 在柏村國小任教的這三年多,我幾乎什麼都教,除了每天必需上改不完作業的國語課,課餘時還教連步拳、土風舞、桌球、跳箱、運動操,那時年輕未婚又住校,似乎有用不完的時間和精力。 當年的同事,一直到現在還有多人仍有聯絡,但不幸往生的也有多人,屈指算來,從民國60幾年到現在,已過了40多個寒暑,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我重回柏村國小服務是民國99年,那年有幸被遴選來此當校長,一接任後,我就連續舉辦了五年的「柏村師友書畫展」,而就在辦理第二屆時,本縣知名書法家洪啟義先生,攜來一墨寶,要我轉呈給郝柏村院長,我跟院長素昧平生,正愁洪啟義先生的美意不知如何轉送時,忽而一想,院長之哲嗣郝龍斌先生不正是當今的台北市市長嗎? 既然如此,所以請他把墨寶轉呈院長,應該是不錯的想法,主意既定,乃修書一封,附上啟義先生的墨寶,即刻以限時掛號的方式寄給郝市長,那時已快過新曆年了,想必市長戮力從公,正大忙特忙,沒想到大約過了才兩個禮拜光景,我就收到郝市長的親筆回信並附上賀年卡,猶記得信中措辭誠懇,語多獎掖。 當年因郝市長忙於公務,雖心想回來柏村一趟,但總抽不出時間,今年欣逢柏村國小一甲子校慶,經許雪芳校長告知:已確定郝市長將於4月26日,代表院長前來主持盛典,個人雖已於客歲退休,但一顆愛護柏村國小教育,關心柏村國小發展的初心並未稍減,這幾天,我花了很久的時間,奮力找出當年這封舊信,因覺此信頗具時代價值與歷史意義,所以特別將原文附在後面,一方面用以竭誠歡迎郝市長蒞臨浯島,另一層重要意義,是我要為摯愛的柏村國小保留這一份文獻做見證。 以下就是這封舊信函的全貌,敬謹批露如下。 郝市長龍斌先生: 我是金門縣金湖鎮柏村國民小學的校長陳為學,小弟有幸能以第一志願,遴選到我敬愛的院長,也就是令尊郝柏村先生所創辦的學府來服務,引為畢生最高榮耀! 今者,茲有吾邑書法大家洪啟義先生,特送來墨寶一副,命小弟務必轉呈院長玉覽,但小弟與院長素昧平生,情急生智,靈機一動,用敢冒昧請求市長代為轉呈,尚望市長玉成。 小弟於客歲八月一日,遴選到柏村國小服務,猶記得民國六十三至六十六年間,小弟曾在此度過三年兩個月快樂時光,韶光荏苒,一別不覺已三十三年,而今,能重返我心目中的「母校」,真是歡欣快慰、雀躍莫名,但總覺得在心想事成之餘,更應心存感恩、加倍努力,方才不辜負院長當年披荊斬棘、披星戴月創校之艱辛。 柏村國小原來校訓是「誠正」,小弟到任以後,深覺「誠正」兩字,尚不足以涵括院長公忠體國、宵旰勤慎的責任感與榮譽心,乃與同仁商定,增加「忠勤」兩字,使其成為「誠正忠勤」四端,一則用以彰顯院長廓然大公、大無畏的愛國心,再則以此勗勉全校師生;如此謀定與作為,想必為院長及市長所肯定。 柏村國小位置在金門最靠近料羅灣一隅,稱得上地靈人傑,風景優美,請院長與市長,在公餘之暇,能撥冗前來造訪,如果美夢成真,將是全校師生最感榮耀之時刻。 小弟不才,斗膽在今年歲啟初試筆鋒,為學校之學生活動中心親撰一聯,聯曰: 柏師勤教鑄龍象; 村童奮進陶聖賢。 這是我到柏村國小,努力奮鬥之目標與宗旨,相信亦必是院長與市長關心國民教育之指標。 節令遞嬗更替,歲末寒冬已屆,小弟敬謹在此代表全校所有師生,敬祝院長與市長 闔家平安.新春如意.萬事迪吉.年年有餘 小弟 陳為學敬啟 民國一百年十二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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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天氣瓶
清瑩透亮的粉紅溶液,鋪墊著輕柔的雪絨,在一個彷彿具有魔法的玻璃瓶中,呈現著別有洞天的瑰麗幻境。 突然,那原本澄澈如鏡的水中湧現一顆顆細碎冰粒,先是如一兩顆偶然的流星悄然落下,接著如稀疏微雨,近漸是細雨如織,最後竟是繁密而燦爛的流星雨了。從一個清越的音符,到一首優美的樂曲,乃至一場澎拜激昂的交響樂,這場無聲又壯麗的音樂會,就發生在一方精巧的瓶中乾坤。 像靜謐的深海懸浮無數泡沫,又像微醺的空中飄起細緻初雪。定睛細視,那細雪其實顆顆有稜有角,似雪花、似碎鑽,折射著煥彩銀光。 彌天的風雪逐漸平息,重現晶亮如洗的曙光。這時,竟有許多彎曲的纖毛輕盈飄逸地紛紛落下,像一個個歡樂上揚的嘴角,又像一艘艘承載夢想的小船,景象真如童話般美不勝收,不可思議。 又過了一會兒,縷縷細毛橫生絲絲複葉,成為一片片羽狀結晶,落在積雪的瓶底,砌成了白色聖誕樹林。第二天,水面凍結了密密麻麻垂吊的鐘乳石,與下方叢生的石筍相映成趣,形成一個美輪美奐的岩溶洞穴奇觀。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更何況是一只氣象萬千的天氣瓶,那境界怎不令人神遊忘返!我願化身蟻人,在瓶中泅泳深潛,那將是多麼神妙! 一個週末,任教的國中舉辦校慶園遊會。偕女兒小羽去湊熱鬧,在師生的熱情吆喝中,品嘗小吃、體驗童玩。這時,一個色彩繽紛、以「天氣瓶DIY」為招牌的攤位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攤位上擺放著琳琅滿目、五顏六色的玻璃瓶,每個瓶中都有著華麗的漸層和璀璨的結晶。原來這是本校理化老師帶領學生設置的攤位,經學生們解說,天氣瓶是十八、十九世紀歐洲用於天氣預報的工具。根據外界溫度的改變,瓶內會展現不同型態的結晶,預報天氣的變化。製作方式是將2.5公克的硝酸鉀和2.5公克的氯化銨溶於33毫升的水中,另外將10公克的樟腦溶於40毫升的乙醇中,將兩種溶液混和並加入自己喜愛的染色劑後,密封於玻璃容器,隔水加熱到50度,美麗又有趣的天氣瓶就完成了。小羽用她最喜歡的粉紅色,製作出的天氣瓶,宛如一位清新高雅的凌波仙子,穿著一襲粉紅輕紗,裙擺翻著雪白蕾絲,真是出塵脫俗、楚楚動人! 觀察變幻無窮的天氣瓶,成為我和小羽日常的小確幸之一。隨著氣候的晴雨冷暖,她總帶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大體來說,晴朗炎熱時水質清透,天氣愈寒結晶愈多,而實際上變化極多,無法一言以蔽之,並非0度就一定迷濛如許、50度就一定澄清如彼。因為除了溫度的影響,溶液中各種化學物質比例的些微誤差、溫度變化的速度快慢、過程中是否經過搖晃等,任何一丁點的變數,都將影響結晶的多寡和形狀,因此即使許多科學家做過各種實驗研究,仍然無人能參透和控制瓶中景致。而天氣瓶之所以令人百看不厭、永遠趣味盎然,正因如此! 人生際遇也沒有既定模式,就像變化多端的天氣瓶,有時朗朗蒼穹、靜如止水,有時波瀾起伏、驚心動魄,有時是「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人生的精采,就在於無法預測,讓我們用欣賞瓶中變幻的心情,面對人生路上的各種風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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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愛讓座
打從我成為銀髮族的一員,多年來,外出時通常會選擇搭乘大眾運輸工具,十之八九都會受到學生及年紀比我小的乘客讓座,感覺非常窩心,真謝謝他們! 不過,有時也會目擊爭吵的場面。某天,我在公車上看見這樣的情況。一對老夫妻上車後,立刻盯住一群小六的小男生,當老先生發現其中有一位坐在博愛座上,便開口責罵:「你給我站起來!」 此時此刻,旁邊幾位婆婆媽媽們,連珠炮的你一言我一語:「父母沒教好喔!像我家的孩子,都不會去坐博愛座……。」 聽完之後,看著那個挨罵的孩子,我感到很心疼。其實,如果車子擁擠,不妨選擇搭下一班。現在的莘莘學子壓力大、睡眠不足,我們應該要多多體恤。況且,學生看見有空位,坐了就睡,並不是裝睡,別苛責吧! 上個月,搭區間車時,有個坐在普通座的帥哥讓位給我。我很真誠地跟他道完謝,坐定之後,剛好看見一名老婦人正在用力拍打「博愛座」牌子,甚至對著座位上的小姐大叫:「妳不識字嗎?書唸到哪裡去了?」劈里啪啦一連串惡語教訓。旁邊的我看得目瞪口呆,因為她胸前明顯佩掛著「好孕勳章」,是個承擔著延續生命重責大任的孕婦啊。 當初政府基於關懷老弱婦孺,在大眾運輸工具內設置了博愛座,立意良善。哪知演變到如今,屢見不鮮的座位爭奪,甚而大吵一架,上演全武行。鬧上新聞版面的,不勝枚舉。 事實上,博愛座不是只為了老人而設置,也提供給孕婦、幼兒、傷殘人士以及其他需要座位的乘客。 步入LKK的兄弟姊妹們,遇到尖峰時刻,請彼此多體諒,把別人的小孩看成自家的兒孫輩吧!不要滿心怨氣、口不擇言,以免製造自己及他人的困擾。老人家要放寬心胸,保重身體,別倚老賣老,跟晚輩生氣,不值得呀!如果你有需要,大部分的乘客都會很樂意讓座給你。 但願我們能用博愛的精神來營造更溫馨而祥和的博愛座,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而我也由衷地,再次感恩那些讓座給我的乘客:「謝謝你們,真的很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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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
潔白如玉潤,芬芳若比鄰; 褰棠望所思,忽覺在他鄉。 君心之千憂,此花不解愁; 晴澄雨昏時,採擷一枝香。 所附茉莉花圖片,為朋友子明─愛好大自然環境及專業攝影者,一年前于丹桂時節之晨,拍照於河北家鄉──石家莊。 子明質樸簡居、每聊百花,性喜晚香玉,尤愛茉莉。茉莉花清新幽雅,淡淡花香,喜其花輕葉翠飄逸之姿,愛其無濃妝豔抹華麗之態。 花開花謝,四季之常;萬般情懷,念當何巳。最後一次看見子明,係五年前初冬相約於廈門車站旁-羅賓森廣場三樓與其妻兒之餐聚。 今吾久不見子明而每遇茉莉花,惟久違之心,並未遠離,猶影之在形,响之在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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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金 姑
西北雨直直落,鯽仔魚欲娶某,鮕鮐兄拍鑼鼓,媒人婆仔土虱嫂,日頭暗尋無路,趕緊來,火金姑,做好心來照路,西北雨直直落。 耳熟能詳的台灣民謠,唱出暗暝的熱鬧場景,新郎倌鯽仔魚欲娶某,找來火金姑幫忙照路,殊不知火金姑之所以會發光,也是為了求偶追愛呢。 火金姑,火金姑,頭殼紅紅翅黑黑,上愛匿在草仔蒲;火金姑,火金姑,電火藏腹肚,暗時通好去找某。 從這首兒歌裡,就可以清楚知道火金姑的長相、棲息出沒地和生態樣貌。火金姑,就是螢火蟲,一種神祕又有趣的小昆蟲,每一種螢火蟲的發光顏色和頻率都不同,牠們閃著特定節奏,就像在互通訊息,雄蟲更是利用亮光找尋雌蟲,達成求偶交配目的。 全球螢火蟲約有兩千多種,台灣已發現約計六十多種,最常見的是黑翅螢、山窗螢、黃緣螢等,出現數量最多的季節是在三月下旬至六月間。這天,我與孩子一同前往東勢林場賞螢,看見滿山滿谷螢光點點,真是太美麗了。 螢火蟲喜歡有乾淨流水的自然環境和具腐草的環境,所以有螢火蟲出沒的地點,可以窺知當地環境保育作得不錯。螢火蟲尾部發光器,是讓牠聲名大噪的原因,在夜裡,像提著小燈籠到處亂逛的頑皮小孩,一閃一閃亮晶晶,又像天上小星星下凡嬉遊人間……牠是農村社會常見生活玩伴,卻是現代都市稀貴嬌客。 每年到了四、五月間,我就特別關注螢火蟲的訊息,離家較近的東勢林場,成了最佳追螢秘境。台中東勢林場採棲息地保護法復育螢火蟲,種類豐富且光害少,漆黑森林被成千上萬的螢火蟲點得通亮,不臨其境,難以體會那數大之美。 還記得印象中看過壯觀如河螢火蟲群,已是二十餘年前,那時孩子還小,外子與我輪流揹他,走在苗栗三義林間小徑,螢火蟲伸手可及,不停在身邊打轉兜旋,孩子驚呼連連,而我雀躍之情不亞於稚子。博學多聞的另一半告訴我,成蟲壽命不長,短短幾周只為傳宗接代而努力發光發熱,令我不禁感佩。 生命璀璨,不在長久,而在精采,就如同螢,活得光彩,此生足矣。 靜靜站在林場溪邊,默默看著這些四處飛行的雄性螢火蟲,牠們不停閃著亮光,希望博得雌螢青睞,攜手共創來生,為愛願意付出一切的熱情,令我感動。 記得有首情歌這麼唱著: 「明白有愛有家在/承受冷暖也心開/無論塌下半邊天都不變改/從未有變過一日/無悔愛你一生/無悔奉上一生精彩」。因為有愛,結成家庭,孕育了下一代,繼續締造更多的愛……螢,提醒我,好好珍惜身邊親人,那是情定緣份,也是真愛傳遞。 叮咚!叮咚!Line傳來好幾張怡璇那日在東勢林場苦守捕捉的賞螢照片,美得令人窒息。劃過天際的流星,雖美麗但短暫且虛無飄渺;留戀人間的綠色精靈,火金姑,謹守承諾一年一會,點亮了我的愛,燃燒起我的情,也深深印藏我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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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麗莎的夢想
在遊覽車上,導遊講述著法國的歷史,說著王室的榮光,在待會的羅浮宮就可以一一見證。而我與妻子,並不在意裏頭有多金碧輝煌,或是住過幾個皇帝。我們在意的是,一位偉大藝術家達文西的鉅作──《蒙娜麗莎的微笑》,那是我們的夢。 這趟旅程,接近尾聲,而最終的路線,是最精彩的地方。當初,看到旅行社的行程就眼睛一亮,可以走訪英、法兩個大國已是迷人,還能進入大英博物館、羅浮宮、凡爾賽宮等地方看展覽,是畢生的嚮往。所以二話不說,馬上就決定下訂。 就這樣一路走過了許多石板路,顛簸搖晃的車程,抵達了最重要的入口。由於恐攻頻傳,下車後的安檢反覆,還有周圍的服務人員及傭兵巡邏,深怕有所閃失。而我們戴上耳機,由一位台灣至法國學畫後定居的導遊進行導覽。其實,一路上都心不在焉,與其說那樣,還不如說再期待最想看到的藝術品,我們一步步逼近。 穿過了一間又一間的展覽廳,終於到了人最多的地方,映入眼簾,就像我們所做的功課一樣,《蒙娜麗莎的微笑》並沒有想像中的大幅,但院方很貼心的讓眾人可以靠近拍照與攝影,只見眾人都再找最好的角度留影,珍惜與它的共處時光。 而我與妻子,僅是請團友拍了一張照片,就靜靜地站在原地觀賞畫作,把旁人都視若無睹,好像眼前只有這幅畫一樣。而我們都流下感動的淚水,覺得很值得。 導遊僅給我們幾分鐘的時間,而時間到了,我們也只能被迫離開。離開時,突然想起作家丹布朗所寫的《達文西密碼》,幾百年來,究竟這幅畫的密碼是什麼?那背後的微笑又是什麼寓意?這些年來,有許許多多的看法,都各自有道理。 走出羅浮宮大門,妻子對我說,終於完成一個小時候的心願,這趟旅程她很開心。望著她的笑顏,我突然想起在每個角度都能微笑的蒙娜麗莎,內心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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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子心情
「雙手抱孩兒,才知爸母時。」但是,等到自己要承擔家庭的責任時,自己要兼顧工作與家庭,能夠孝敬父母的時間實在有限。過去孝養父母,與長輩一起生活是常態,一家人生活再一起總是難免有爭執,如何和樂融融實在是需要大智慧。親子爭執從惡言相向到弒親血案屢成社會新聞,令人不忍卒睹,至親何以成天大仇人,簡直不可思議到極點。當社會不再重視傳統價值,一切只重公平正義,不談倫理感情,以為世事只有是非,人性求真求善求美,應該要面面俱到,一味求真,那人性的價值何在? 家庭不是講理的地方,是講愛的地方。唯有愛,才能讓家庭和樂。論語為政篇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曾是以為孝乎?」奉養父母三餐是應該的,可是保持好臉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孔子特別指出,要恭敬父母,保持和顏悅色。 有人批評「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的說法是不對的,其實,「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父母皆凡人,哪有沒有過失的道理?為人子女如何面對父母的過失?禮記〈內則〉早已說明「父母有過,下氣怡色,柔聲以諫。諫若不入,起敬起孝,說則復諫;不說,與其得罪於鄉黨州閭,寧孰諫。父母怒、不說,而撻之流血,不敢疾怨,起敬起孝。」為人子女的角色是要體察親恩,孝順長上,因此,以謙卑的態度,溫柔寬厚的心去對待父母。 從史實的角度去讀詩經〈凱風〉篇,「凱風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勞。凱風自南,吹彼棘薪。母氏聖善,我無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勞苦。睍睆黃鳥,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孩子們體察母親的劬勞,就算跟著母親受過也不忍抱怨,這是多麼不容易的教養。 儒家講究禮義仁愛,推崇孝順,經過幾千年,仍是優良的傳統價值,如果今日父不父,母不母,家庭解構破碎,如何讓孩子身心健全,懂得做人的道理?有些傳統觀念沒有與時俱進當然顯得陳舊不符時代需求,但是親子之愛是動物本性,更是人類追求幸福的基礎。推己及人是人類的本性,小家庭守護好,繼而推至大宗族、社會、國家,實在是治國的基本理念。 在學校端,看到許多家庭功能不彰的孩子們,需要學校社會付出更多關懷,也更體認到家庭教育的重要性,我們的社會所重視家庭的倫理價值嗎?一個社會美好的價值守護不易,推倒重建更艱難。孝道的推廣,讓人心更包容、更柔軟,尊重是全世界的價值觀,從尊重父母,包容父母做起,是妥貼明確的源頭。一個人如果對父母都不感恩圖報,柔聲悅色,你還能相信他對其他人能多友善、多誠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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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插天山印象
我是一位登山愛好者,在我所登過的山裡,令我記憶最為深刻之一的莫過於北插天山了。從滿月圓森林遊樂區出發,接上通往東眼山森林遊樂區的東滿步道,然後在半途離開東滿步道,爬升到宇內溪上游水源地,再上到木屋遺址,最後登上北插天山之頂,全程海拔高度落差超過1300公尺,且來回路程長達20餘公里,一趟登頂往往需要耗時10小時以上,在我看來,這是一段不折不扣的試煉之路。 我還記得,當時是正值初冬的12月初,我和朋友們在天色還是一片黑暗時就驅車從我們所投宿的民宿出發,在能夠有效驅散睡意的冰冷清晨空氣中整裝,然後背包上肩、進入滿月圓森林遊樂區的大門,正式開始迎接北插天山的挑戰。 其實,在從滿月圓森林遊樂區大門到木屋遺址的路段,並沒有特別危險或難以通過的地方,只是路程長又爬升了不少高度,還是嚴重的消耗了我的體力。但是木屋遺址之後的路原本就陡峭又泥濘難行,再加上天公不作美,使得我們花了足足2小時才完成這段僅僅1.5公里長,卻彷彿沒有盡頭的路,成功的登上北插天山之頂,回到木屋遺址又花了差不多長的時間,那時我們已經因為一路的泥濘和四肢並用的攀登,個個都快變成泥人了。 最後,當我們一路急行,終於回到滿月圓森林遊樂區時,天色已經全黑,滿月圓森林遊樂區已經不見遊客的身影,黑暗中只有我們的頭燈閃爍著。回到停車處時,我已經處於被極度的疲憊與飢餓兩面夾攻的狀態,也感到腿似乎已經不屬於自己、連走路都相當困難了,自己竟有如此強大的意志力,能夠把自己的肉體驅使到這樣極限的狀態,著實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雖然當時因為我們去得太遲,北插天山最著名的金黃色山毛櫸葉都已經不在枝頭上了,我卻不會覺得遺憾,因為克服越大的挑戰之後,所結出來的果就越是甘美,完成如此試煉的成就感已經使我極度滿足了。未來若還有機會,我還會再次造訪那片山林的,畢竟,能夠登上北插天山的路可不只一條,我現在也只見識過冬季的北插天山而已,我還想從不同的角度和時節見識北插天山,看到更多北插天山的不同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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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義相挺
楔子: 蚵間,是民國五、六十年代的桃園縣新屋鄉濱海的一個偏僻卻不失純樸美麗的小村落,村東有條「福興溪」由東蜿蜒而來,再向南轉西流注入台灣海峽,由於常年流淌、涓涓不斷、青翠兩岸草萋萋、使得綠意盎然風光明媚,地標明顯,乃天然成為桃園與新竹之地境分界線,這一帶地形開闊,適合戰甲車馳騁,是當年湖口裝甲基地的野外演訓場。猶然記得一個春寒料峭的早晨,我連綿長的車隊在這幽靜的鄉間「104號」道邊Parking待命集結,一位穿著「蚵間國小」學生制服的小朋友騎著單車匆匆過,不知是太緊張還是怎地,也就脫鍊在路邊拋錨了,下車自行搶救不得要領急得滿頭大汗,我們的戰車駕駛義不容辭適時伸出援手,從工具箱取來工具「三下五除二」也就從容將其搞定,小蘿蔔頭感激驚喜之餘,不免好奇問道: 「叔叔你好厲害,一下子就幫我修好了,真是神奇啊?!」 「小朋友,其實說穿了一文不值,不過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靈活運用罷了,你這只是個小鍊條,在我們戰車兵來講算是『牛刀小試』!你看看這與我們朝夕為伍生死與共的『大鍊條』……」說著指向近旁的戰車履帶,續道: 「你看這一整條的履帶可是由好幾個『履帶塊』組成的大鍊子,一但損壞斷裂,或是被敵人擊毀,都是要動員全車乘員分工合作無間才能緊急復原的,尤其是戰時可是在危險狀態下搶修的,更需要靠平常的反覆訓練,屆時才能展現熟能生巧的技能啊!小朋友你說是不是?」 「謝謝叔叔,今天我總算見識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及熟能生巧的道理了。」 因緣際會: 民國六十四年暮秋時節,我班超部隊直屬裝甲騎兵連由台北林口營區移駐新竹湖口實施三個月的基地訓練,我連與北軍團所屬202裝騎團某營駐湖南營區,裝甲獨立第1旅進駐第1及2營區,也就是後來常做為大規模閱兵的場地,由於我們甫由金門前線返台未及半年,首次進基地,雖然落實精訓嚴練是達成建軍最高期望之目標途徑,但是練兵集訓專業經驗上,終比不上前述較常進基地的裝甲(騎兵)旅(團),惟處於那樣的年代,全營區朝氣蓬勃、士氣高昂之表現,尚無二致。 翌年初春,訓練進入尾聲,壓軸大戲「晝夜顛倒訓練」一週的野營拉練於焉登場,對於「白天睡眠不能進食,夜間演習反吃三餐」違反生活常態規律的初體驗者,委實非常不習慣,苦不堪言(但卻為三個月後的「中原演習」師對抗紮下了根基,乃不受白晝黑夜之正規羈絆妨礙戰術進程,使得俺們「立即反應」機械化部隊不致淪為虛名,終以「使命必達」完成各項戰鬥任務)。 猶記得那年春季特別寒冷,我們又是在海濱一線演訓,加上連日霪雨霏霏,頓時溪水暴漲,在那春寒料峭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部隊拔營擬由「蚵間」(處桃園新屋之濱海小村落)轉進迂迴出擊,彼時沒有路燈,搜索車在前,履帶在後,教範規定戰術挺進只能開啟微弱昏黃之「防空駕駛燈」,一不留神,搜一組的先頭敞篷吉普機槍車──也就打滑翻落沒有醒目護欄的鄉間跨溪水泥橋下,直墜滾滾湍流裡!我們不是裝甲獨立旅,沒有野戰工兵營可來支援,寂靜的寒夜裏,急促的狗吠聲,驚醒了附近鐵皮屋內重機械工程行的老闆,一探得情況,二話不說發動引擎,「吊升荷重3公噸以上」之吊車馳援而至,忙到天明,兩天前巧遇的小朋友正騎車過橋準備上學,一見情況二話不說,掉轉車頭回村叫來其叔開來怪手助援,也就在眾志成城同心協力下,乃得以迅速打撈車體上岸,上蒼保佑,幸人員無傷、車輛裝備無大礙,不致影響任務之遂行,我們不得不感念當年適時助我脫離險境的民眾援助義舉,據當時我連粵籍老排附稱,該熱心義行之老闆,原係我連退伍經年之充員戰士,在這樣巧合的時空裡,老天適時的安排他來救援,以及小朋友適時的搬來救兵鼎助,在在的誠如我們當時的連輔導長張新安常說的一句話:「我們必須心存善念,當處危急時,上帝往往就會站到我們身邊來」,誠哉斯言。 多年以後,雖然我們忘了該義民姓名,所幸保留了當年所照相片可以長留紀念(如圖),穿野戰大夾克的是作者,中立著便服者係救援而至的我連退伍前輩)。這是事發翌日上午,部隊遂行任務歸來,復於蚵間村郊紮營,我們請來了義行袍澤合照了這張相片,內心充滿感恩之情,惟小朋友與其叔俱因上學上工中而獨漏合照機會,是為美中不足。 回想我班超部隊向以「忠義」著稱,此優良傳統實淵源於師之前身──國民革命軍第63軍。該軍於民國三十七年 徐蚌會戰開打前,國軍為縮短防線,在最高統帥的大戰略規劃結構下,自請率部過窯灣抵運河端對敵阻擊,並掩護工兵架橋,俾利第七兵團由隴海鐵路西撤,以萬餘之眾抵十數萬南下包抄之匪,激戰四晝夜,終以彈盡援絕,獨臂將軍中將軍長陳章壯烈殉國,敵前陣亡可歌可泣!風雨飄搖的時局裏「板蕩識忠臣」!翌年,國府追贈其為上將,該軍同時由政府頒賜予「忠義之師」榮譽稱號,由於該部犧牲慘重幾乎全殲,國府軫念該部忠烈義行,足為全軍典範,特准其召集殘餘骨幹招募粵籍兵士重整組建,並保存該63軍番號為傳承, 嗣以一路轉進且戰且走到了海南島的該軍,雖號稱轄屬三師,卻不逾萬眾,三十九年奉命撤退抵台時,更屬戰損後的殘餘兵力,翌年,復以該殘部併入62軍之一部,縮編為63師。 史載,民國四十一年7月復於台灣苗栗,以原63師為主,併入147師之一部編成27師,代號「班超部隊」(也就是當年整編諸部隊唯一以先聖先賢之名為代號者)。淵源於粵軍系統的我師,在台歷經數次整編番號得以保存,應係最高統帥感念當年陳軍長的忠肝義膽壯烈犧牲以及我軍的忠義剽悍傳承,不但特例保留了我們忠義傳承的血脈,還一度改為直隸於國防部的獨立戰略部隊。經查史料,可以看出本師是少數曾遍駐金、馬、台、澎四地之野戰勁旅,足見層峰倚恃之深。由於在金馬台澎復興基地駐防期間投入軍經建設貢獻良多,處處留下兵工構建遺跡,常被網上軍友戲稱為「工兵部隊」。除了參加「823砲戰」駐防金東期間戰績卓著外,復於民國49年由金返台後即行投入87水災重建諸工程,完成中部地區主要河川的堅固堤壩,發揮了防洪護土的最大功效,並曾多次助民收割,迭獲好評。在民國六十年代,由於師長邱中岳及葉昌火肓將軍的正確訓練及領導之下,參與六十四年秋與陸戰隊的對抗(林上演習)以及翌年初夏與忠誠部隊的師對抗(中原演習)均有佳績,我以曾身為「忠義剽悍」之師的一份子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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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事一啟示】 超越自己的顛峰
我比別人更認真,刻意練習讓自己發光; 成功是可以練習的,沒有無意的成功,只有「刻意練習」! 近幾年,有許多單位邀請我演講或講課,聽眾反應都不錯,有時候報紙會登載我演講的消息,當我中學時代的同學看到消息的時候會說:「陳龍安都會演講,還有誰不會演講?」 學生時代上台會發抖,臉紅脖子粗,印象中非常深刻的一件事是:小學的時候老師讓我參加演講比賽,還沒開始講,因為緊張就把辛苦背的稿子忘的一乾二淨,困窘的站在台上。老師在台下說:「陳龍安,沒關係,下來。」但是我不敢下去,最後是老師把我帶了下來。從此以後,我便對說話、演講存有一份恐懼。 大一到成功嶺的那年,當時我只有四十五公斤重,勉強能扛步槍,排長和連長商量,找輔導長告訴我:「陳龍安,連長要找你去參加演講比賽,不要參加連隊對抗。」輔導長給我一疊的「革命軍」雜誌,要我從社論中整理出演講稿,經他看過後,他還勉勵我:「陳龍安,你是金門人,金門人的精神是不怕死,不怕苦,不怕難,不達目的絕不終止,希望你有好成績表現。」 之後,我每天清晨比別人提早一個小起床,獨自跑到大校閱場後的木麻黃樹林裡,大聲吼叫練習,附近有個老農夫還曾被我嚇到。吼了兩星期,到了比賽當天,看到參賽者都是人高馬大,一表人才,相形之下,自慚形穢。輪到我上場,鼓足中氣用力一喊,每個人的眼睛都亮起來了。我把台下每一個人當作樹林,最後還鼓動全場高呼「中華民國萬歲!」大家都嚇一跳,我又附加一句「蔣總統萬歲!」頓時全體立正站好。評審揭曉,我得了第一名,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能如此榮耀,從此對演講充滿信心。 從成功嶺下來之後,適逢師大舉行國語演講比賽,我偷偷報了名,不敢讓別人知道。比賽當天,悄悄遞了一張寫著「老師,我有急事出去一下」的紙條給老師,比賽完後趕快回來上課。我很想知道比賽結果,中午邀同學出去走走,故意經過公佈比賽結果的告示欄。我的同學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我的名字,對我說: 「陳龍安,竟然有人跟你同名同姓,演講比賽得了名。」當我上臺領獎時,享受到無比的喜悅,也奠定我上台演講的基礎,那種感覺真好。 有一位學生分享她小學上體育課的經驗:「老師教我們單槓的後翻上動作,剛開始總是抓不到要領,正想放棄時,老師從旁幫忙扶了一下,竟然成功了。」老師說:「第一次成功的感覺很重要,只要成功一次,再來練習就更有信心了」,信心是可以培養的,成就與成功是可以塑造的,要有機會,有勇氣接受挑戰。 在商業、科學、繪畫、音樂……等各領域最出色的成功者,至少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頂尖人物必定經過-刻意洗禮。」 成功不是突然出現的,他們都經歷了一段極為艱苦卓絕的沉潛期,他們都下了多年苦功練習,歷經一段相當長的醞釀期才嶄露頭角。 在我演講的過程中,發現「凡事豫則立」,成功經常屬於那些準備好的人,有目標和方向,有企圖心,並且再三努力練習,成功學強調「從生手到專家要有十年功」,每個人都可以成為某一領域的專家,我就是這樣成長的。 在世界各國巡迴講座的過程中,雖然仍有一些瑕疵或缺點,但每當聽眾給予熱烈的反應時,就是我最大的回饋。為自己設定目標,一天比一天更進步,日日成長,我相信你我都能在自己喜歡的領域,達到自我超越顛峰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