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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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書院與朱熹
10月27日(農曆9月15日)是朱熹885周年誕辰日,中華民國書院聯誼暨觀摩會,特地前來朱熹所立的燕南書院舉行,可說深具意義。 當天,我拍照貼在臉書,有人按讚分享,但是也有人發表一些似是而非之言,例如將朱子治家格言誤為朱熹所撰,其實,此朱子是明朝人朱柏廬先生。友人詢我燕南書院有何故事,在此我想介紹一些不同講法,希望好學之士再深入探討。 金門相傳宋代即設有燕南書院,此說來自清朝林焜熿《金門志‧規制志》所言,該書引《滄浯瑣錄》謂:「燕南書院在浯洲。宋時建,今莫詳其蹟。」郭堯齡《朱熹與金門》書中也有一段:據《滄浯瑣錄》載:「朱子主邑簿,採風島上,以禮導民,浯既被化,因立書院於燕南山(故曰燕南書院),自後家弦戶誦,優游正義,涵泳聖經,則風俗一丕變也。」後文為前文的「莫詳其蹟」作了註解,但郭先生所據,其實是間接引用《金門志‧風俗記‧士習》所言。 這座建於宋代、到清代末年已經莫詳其蹟的燕南書院,根據古籍所載,因為建在燕南山,故取名燕南書院。只是明代之後,燕南書院的名字在書上看不到了,取而代之是太文巖寺位在太文山(又名燕南山)的記載。 《同安縣志》載朱熹以紹興二十一年主簿兼治學事,五年秩滿。則朱子觀風過浯,當在此五年中。燕南即今太文山,俗呼燕龍,或巖龍,方音相合,今乃訛為巖人。 但朱熹究竟有無來過金門?認同有的人引用明解智<孚濟廟誌>碑刻,說有朱熹詩<次牧馬侯廟>可為證據: 「此日觀風海上馳,殷勤父老遠相隨;野饒稻黍輸王賦,地接扶桑擁帝基;雲樹蔥龍神女室,崗巒連地聖侯祠;黃昏更上豐山望,四際天光蘸碧漪。」 但李增德曾撰文表示不同意見,說「此日觀風海上馳,殷勤父更遠相隨」;說此非謙沖自持的朱子語氣,小吏出門也應沒如此派頭,又言「野饒稻黍輸王賦,地接扶桑擁帝基」,與事實不符,因當時金門不富饒。「崗巒連地聖侯祠」中的「聖侯祠」之稱,不可能出現在宋代。(見李增德<金門牧馬侯真名不叫「淵」>,金門日報89年7月28日) 羅元信說此詩「黃昏更上豐山望」句,在民國八十年增修版《金門縣志》,被改為「黃昏更上靈山望」有誤,當依《滄海紀遺》原引作「豐山」才對。他與李增德有相同的看法,他又詳細考索詩中其他詞語,說此詩絕非出於朱子之手,甚至,可能原本也不是描寫金門此地的詩。(詳見羅元信<關於「孚濟廟」賜額緣起時代的新發現-兼談「次牧馬侯廟」、「和善山院」、「石室歌贈享融觀察」等詩的問題>,文刊於http://www.wretch.cc/blog/robertdevil&articl) 民間傳言當年朱子觀風島上,見金門人吃花生易得痲瘋,食蘿蔔可降火解毒。但據史學家何炳棣考證,花生是從美洲傳到中國的舶來品,而年代在朱熹之後數百年了。(請參閱洪騂<朱子與花生>金門日報96年8月9日) 黃振良引述華東師範大學束景南著《朱熹年譜長編》,說《朱文公別集卷七》有<五月五日海上遇風雨作>:「疾風吹雨滿征衫,陸走川行兩不堪。塵事縈人心事遠,濯纓何必在江潭?」說此即朱熹來金的證據,而浯洲之行後,朱熹再「往金榜山尋訪唐名士陳黯遺跡,得其裨正書,校而序之。」(說榜山在今廈門火車站西南側,現有金榜公園) 黃認為以朱熹任同安主簿時才二十多歲,加上他好訪名士的個性(從他往同安赴任前的行止即不難看出),而且還有受命尋訪先賢的任務,其足跡遍佈同安縣內偏遠的山區,對於轄內一水之隔的最大兩座海島:浯洲嶼和嘉禾嶼,前往巡察是當然的事。(轉述自黃振良<金門縣燕南書院與太文巖寺復建計畫評估調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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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圍城
《十月圍城》是部電視劇,講述的是車夫阿四,機緣踏入廣東第一富商之家,從一個承諾做五天的替身轉變、成長,最終成為革命者的故事。或許十月正是屬於革命者的月份,孕育著諸多思變、不安份的靈魂……。 微涼的十月,秋裝慢僈出倉了,生活的節奏不快不慢,似乎也正屬於秋風送爽的日子,翻閱了電腦裡的一些生活短片,似乎記憶要比生活來得更招人愁緒。 畫面是一回帶小犬赴畜試所的短片,孩子那時應還不足十歲,似乎是有意展現他已然年歲足夠大得有一些特別的作為,在一翻表白後,翻身上了豬形的塑像,還不忘宣告自己的成功,我要他擺出勝利的手勢,他還頗不以為然的說,「唉,這三歲小孩都會」。或許三歲小孩也會,但對他而言,剎那已是永恆。 時間對誰而言都是公平的,不會因誰、為誰而停留,過去就過去了,你可以感嘆時光無情,卻忽略不了其因而帶來的變化。孩子會長大、大人會變老,時序會更迭,就算是路邊的小黃都會懶得理你,但生活依然要繼續;孩子大了要放手、人老了得靠哄,天涼加衣、天熱開冷氣,看到小黃依然繞道走,日復一日,平淡而沈重。 慢慢地孩子關注3C產品的時間,比和你對話的時間多得多,偶有交談,亦是三言兩語;慢慢地孩子不喜歡你主導的戶外活動,更多時候喜歡自己作主;慢慢地你會發現你成了孩子生命中可有可無的人,存在或離開都興不起太多漣漪。好聽一點是孩子長大了,事實上是你已經少了被倚靠的價值;除了有限的新台幣。感受起來令人心驚且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甚至會讓你驚覺的發現,自己又是怎麼對待自己的雙親? 老婆大人說,假日也該早起為孩子買早餐。但當初又是該為我買的早餐?是一碗泡麵,還是口袋裡的十塊錢?時光荏苒,我們把寵孩子視為必然,卻沒料到孩子的疏遠也是必然,於是乎拉扯的是已無太大意義的人生觀與生活習慣;徒呼負負,更是必然。所有的局面都是自己造成的,正應了胡適的那句話,「想怎麼收穫,先那麼栽」。想守株待兔或指盼孩子成為一個超越自己的個體,真的只能靠奇蹟。 十月似乎也是個婚嫁喜慶的季節,接到了許多喜帖,見證了許多幸福的時刻,想不起當初是如何挽著老婆大人的手走紅毯的,只記得手心沁出的汗,搞不清楚那來的焦慮與不安,興許是那時還摸不到也看不著的責任與負擔吧。說到這就會想到錢鍾書《圍城》一書中所言的婚姻鐵則──婚姻就像被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衝入去,城內的人想逃出來。這樣的論調應該十之八九猜中了許多已婚人士的心聲吧?所以此書能一炮而紅,而且紅得莫名其妙、歷久不衰,紅得別無其他價值。 於是,在這微涼的十月一杯好茶竟是最好的慰藉。雲嬝的煙霧、厚實的香氣既洗滌疲累,更釋放愁緒;或許你也會感覺到自己猶如是《圍城》裡的方鴻漸,「不討人厭,卻全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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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獨居
人口逐漸老化,地區老人逐年增加,已有高齡化社會的趨勢,地處偏遠的外島,子女往外飛,赴台就業或就學,使得獨居長者越來越多。 金門福利多,同時吸引了諸多外來的人口,美其名為幸福城市,實則許多角落需要用心去探索,尤以獨居老人問題多,光靠政府伸援手,終究會有力所難及,亦或資源分配不均等問題,不如讓子孫回流,注入一批生力軍,在島嶼守候白髮蒼蒼,牙齒搖墜的老人家,讓他們在親人的陪伴下,安享晚年,比一些無法直接受惠於人的政策,更能深入人心。 社會福利機構,噓寒問暖於人心的慰藉,但終究人力與財力有限,能幫助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無法滿足每個人的需求。福利做得再好,它能帶給長者的幫助,仍只有物質上的支持,無法為人身最基礎的心靈需求帶來更多的益處。此時,志工適時的出現,穿梭於都市與鄉野間,在那狹窄的巷弄、低矮的屋宇,他們的身影在其間交錯,來回奔走,這是值得讚許的。然而,素質參差不齊的志工群,尚有進步的空間,既然是服務,就該無怨無悔的付出,身為一個先行者,除了愛心外,更應秉持燭照他人的熱忱。 無論政府機關或社福機構,較需照顧的多為單身獨居老人,分配人手按時訪視與關懷,常伴身旁,讓他們溫暖在心懷,慰藉的不是只有一顆孤單寂寥的心,而當遇著緊急事故,救急亦救窮,除悉心照護,亦慷慨解囊。而呼籲有眷屬的獨居老人,既然有家眷,眷屬就該負起照顧的責任,以減少社會資源的浪費。只要眾人齊心協力,必能改善不少現況,終究,有限的資源該花在刀口上。 而獨居長者諸多領有榮民就養,這乃是政府體恤榮民生活困境所擬的一項福利政策,期望百姓過得好,生活無虞沒煩惱。依據輔導會規定,榮民全戶年平均所得需低於二十一萬四千七百零四元,而夫妻房屋土地之合計公告現值低於六百五十萬元方能申請。該方案,吸引不少有錢、沒錢的榮民去填單,而真正生活困頓有需求者是否能過關?當是一個未知數。不可諱言,當今擁有就養身分的榮民,不是每個都窮,然而他們的不愁吃穿,隨著年歲越來越大,步履闌珊、出入困難時,此刻「有錢亦袂當搵醬油」。 政府另一項德政,老人年金的發放讓老人家晚年過得舒暢,無後顧之憂,他們大部分不會再去拿晚輩的錢,而年輕時為家拚命,賺得了屋簷遮風避雨,倘若年老還得獨自過日子,每天倚門而望,白天等晚上、晚上等白天,這種觀太陽、看月亮的日子,是如此的煎熬,無非蹉跎光陰,教他們情何以堪? 不少年長者因個性的使然,或許常有孤癖的現象,與後輩難以溝通,若想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難免需要磨合的時間,尤其嘴邊的碎碎念,抑或觀念的不一樣,短時光好過、長時間卻難熬;而長者若要安享晚年,必須退一步想,別忘了有人侍候、總比無人理睬好;而身為晚輩,關懷長者乃責無旁貸的使命,可別讓長輩淪落成「濟囝餓死爸、濟新婦餓死大家」之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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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的空間美學
城中的校園歷史積累的不多,民國53年建校至今的歷史遺跡只剩當年訓導處門前的一片菱花磨石子地板,時至今天,校園規劃與建設融入許多綠建築的概念,城中校園缺少傳統也乏新的創意,因此,我尋思在有限的幅地,如何讓學生下課能走出教室,活動筋骨,來賓到校可以有美感的感受。 基於此概念,我刻意要對城中文化藝術環境的塑造著力,要能回憶過去傳統,也能迎合新時代的觀念,新創風格。校園的規劃當然要結合師生的智慧力量共同來完成,因為它是一個公共的場域,它不唯是一個學習的載體場域,也希望是一個具有藝術美感的空間,基於校舍建築已經固定了,唯有在景觀尋求變化,因此才有申辦教育部104年度「推動營造空間美學與發展特色學校」的計畫,這個計畫主要操刀者是總務主任王振漢老師,主題鎖定在本小利多的「蝴蝶生態教育園區」,企圖從人文美學、創意美學、生態美學、藝術美學四個範疇切入,歷經近一學年的時間,請藝文綜合自然語文等領域的老師,設計了一些校本課程與學習單,也完成實驗性的教學,如今不敢說卓絡有成,但畢竟這是我們跳脫教科書的另類教學活動,也是從講述式的教學方式,滲進一點學生自己尋找答案回答問題,自己剪裁塗色裝飾校園的學習活動,基本上我覺得初步算是成功了。 九月二十一日,教育部的訪視委員蒞校檢查時,真的給我們許多肯定,他們說到在大家一片追逐成績的聲浪中,國中端還有學校願意給學生一些美感教育的規劃是難得的,尤其教授專家對我校利用傳統水缸,蓄水種植在地的水生植物並養殖孔雀魚、鬥魚,造成小幅域的濕地生態環境,他們都說是從來沒看過的創意。 這點也是我們得意之處,城中校園狹小,生態池浪費水資源也要費精神管理,我們一開始就避開,我們想到廢物利用,把傳統的生活器物美感生態化,確實是一個創新。 蝴蝶的繁殖衍生是可以透過蜜源植物的種植,而來招蜂引蝶的,我校總務處也計畫申請林務所經費支援,而現階段蝴蝶尚未聚集,我們在視覺上請美術老師吳宗陵指導學生以影印塑膠片裁剪蝴蝶並彩繪,然後裝飾在地面造景石及樹上的鐵絲網,果然在風吹過來時,翩翩飛動,活了起來。 我也一再強調工程與課程要能結合,因此教務處在宋文法主任、黃文華組長推動之下,有多位老師願意投注心力撰述了教材並實際教學,如今把學生們的學習單彙整成集,大家可以看到那些老師曾經貢獻過心力。 湯志民教授認為學校的「境教」,是具有「教育性」、「象徵性」、「文化性」、「時代性」、「藝術性」等,我認為校園的設計與建築,是不能完全限囿在建築師的觀點,其中一定要蘊含文化傳統與美感,才能落實於生活與知識學習的結合,尤其在當今學校空間革新的趨勢中,文化藝術環境的塑造更受到相當重視,而我校的蝴蝶園能夠營造校本特色的公共空間,是值得大家來批評指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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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賓今昔
「萬里翠竹掃去滾滾紅塵,一溪清流唱出淳淳音」,蜀南竹海,臥虎藏龍拍片場景之一,正是翠甲天下的楠竹長廊,去時,適逢煙雨濛濛,山上一片迷離,竹林煙霧如詩如畫,如薄紗輕繞,雲黛拂面,細雨如絲如縷,走在其中,有如走在飄渺仙境一般,時空交錯,恍如回到遠古,一杯酒一壺茶把酒言歡,寫盡天下愴傷,畫出萬江滄浪,所幸微光漸露,細雨暫歇,只見竹翠搖風,白練吟唱,在一重又一重,一竿又一竿的竹林掩映中,疊疊宕宕的溪流潺湲而下,走在水墨畫裡,走在幻夢之中,走在海中海的映影清波,輕搖櫓,尋幽境,疑無路,又一村,就在雲深不知處,輕語細言,沉醉微醺中,走著走著,走不出這一山迷離畫卷……。 其實來到宜賓已是第五天了,初來乍到那天,也是下著細雨的凌晨,我們坐了兩小時飛機四小時車,友人來回坐了八小時的車程去接機,再陪同我們來到宜賓的飯店入住,在凌晨四點,比我們還要辛苦加倍,雖然只是以藝會友,這一場書畫藝術交流活動,卻也感受到文化千里一線牽的緣份,確實感動於宜賓人真真誠誠的熱情,以客為尊,熱情迎賓,果然不愧為宜賓。這小城說小不小,人口可超過了台灣的一半多,長年濕潤的氣候,也與台灣頗為相似,此行除了文藝交流,也適逢對日抗戰七十周年,在宜賓李庄古鎮,正是八年抗戰當時同濟大學、中央研究院、中央博物院等教育和文化科研機構避遷暫安之地,小小古鎮,寄居了學者名人,如編輯中國營造學社學刊與考古研究的梁思永、編撰中國建築史的梁思成、著作殷曆譜的董作賓、人文學術蔡元培、文學才女林徽因、中央科學院李濟、傅斯年等等知識份子因戰亂而聚集匯流,一如三江之匯流於宜賓李庄,更因為宜賓李庄也是輾轉撤運千件珍貴古文物,安全抵台的重要所在,如今看來,當時只有人口不到三千人的小小李庄,自有其獨特便利的地理位置,更重要的是宜賓李庄願意張開雙手歡迎且協助這些後撤單位的到來,難怪此次抗戰七十周年紀念書畫交流展選在李庄古鎮,自有其歷史意義與特殊地位之考量,讓人重新認識這文化小鎮數十年前風華,昔今對照,古今交錯中,盡見煙硝,只是撫昔追遠,無盡思古之幽情。 當然,宜賓除了李庄、竹海之外.長江,閩江,金沙江交匯之處遊江之旅,也是必遊之地,想我炎黃子孫來到三江交匯之處,思古幽情必然油然而生,眼見滔滔江水,想起蘇東坡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如今江水依舊,多少豪傑英雄,遙想當年,盡如長江後浪推前浪,消失於滾滾洪流之中,昔日抗戰英雄,才子佳人,只留遺蹟往事,任人憑弔,不勝唏噓,遙想當年,經過歲月,流漾建設軌跡之後的宜賓,亦是風起雲湧,只是一代新人換舊人,棟棟新屋換舊厝.在新舊交替之中,擦出另一番不同火花的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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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週
光輝十月,普天同慶,到處國旗飄揚,主要是與「十月十日雙十節」有關吧!然而,至少是今年,我看到的,不只是這樣,彷彿還與大陸的「黃金週」脫不了關係呢! 一天在文具店裡,二位金大的學生在聊著要買什麼東西,我順著講話的腔調看了過去,然後是老闆娘和她們的交談,加上電視節目的話題「黃金週」,開啟了我心中對這三個字的第一印象,那學生說自己來自「江南」,一旁的同學笑著說她「虧大了」,因為大陸十月可以連放「十天」,而來到這裡只有「連續假」三天。 接著,我開始感受到了「人潮」,騎車經過平常會來的路,哇!對面走來人群,好大的陣仗啊!然後是「金門好行」─觀光公車的大排長龍,這下不同時出動兩輛車是不行了,而且我有種直覺,當我騎車要回家時,對面駛來的觀光公車讓我驚訝,我想是又去載下一波人馬了吧!在一些大賣場、藥妝人來人往,架上的貨是補了又補,想來營業額不知成長了多少倍吧!好特別的經驗,曾幾何時,自己的家鄉也成了如此多人造訪的地方,竟然有人在十字路口問我「請問有個大大的牌坊往哪個方向走?」我跟他們指了方向,他們向我道謝之後,我聽到男生對女生說「還好我們有問路」。 十月初的地區語文比賽,我在前往湊熱鬧的途中,驚見不少年輕學子從「救國團」那頭排著隊伍沿著拉繩走向「文化局」,我停了下來想一探究竟,原來是「兩岸成年禮」,學生們來到文化局大門前,在長桌上擺放的三個大白酒瓶上用毛筆簽上大名或寫上心聲,一旁的家人手中的相機則連忙捕捉鏡頭;然後是從金門日報上看到的,在體育館有「親子拼圖大賽」,想像那場面肯定是相當可觀,我在想,現在的金門湧進了多少外來人口呢? 我們,踏著例行的生活步驟,卻對周遭的變化感到好奇,好像我們也做過類似的事吧!兩岸開始「通」的初期,不少人是坐船去大陸的次數大過到台灣的次數吧!如今,眼看來金門的外來人口大幅成長,想來我們的觀光水平也要跟得上才行。好幾個週末,我們在用完晚餐後,會來到「後浦藝文十六特區」晃晃,當這裡有表演節目時,我們就停下腳步加入人群裡,不管是哪一項表演,在或多或少的人群中都可看到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們,有些是長住,有些是過客,但都在金門這個小島上留下足跡,本國人、外國人,相信這當中有人是深愛這塊土地的。 金門縣生存遊戲運動協會日前辦理「兩岸三地生存遊戲地區賽」,六、七十位戰士順利完成遊戲中的任務;晚上到金城用晚餐,飯後來到「總兵署」,嚇了一大跳,大門前廣場停了滿滿的機車,仔細一看,多的是「租」來的,不明實情的我只能猜想是「夜遊」或是「車隊遊」,因為不少人是在署裡署外,或是參加「夜遊後浦小鎮」的,但這數量也真是前所未見,隔天早上再往廣場方向看,已然恢復原有樣子,但不時在路上可見連續的車隊,這景況不同於之前看到的「自行車隊」,或一部部的遊覽車,顯然眼前的樣子已不是「黃金週」所能形容了,那是……「黃金月」嗎?也許是前來島上的人們各取其所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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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
許多畫家創作喜歡畫陽臺,法國印象派畫家馬奈1868年的畫作〈在陽臺上〉,嘗試外光描繪,借陽臺上三位人物身上穿著不同對比色的服裝色彩,表達光色交融的繪畫意趣。美國畫家布里奇曼的代表作,也是一幅題為〈陽臺上〉的油畫,描繪一位江湖賣藝的阿拉伯少女,俯身斜倚在陽臺上回眸的動人神情。西班牙新中心主義的卡薩馬達1947年作品〈陽臺〉,則表現室內桌椅靜物與陽臺望出去的房屋山景,一種巧妙的物象疊加,表現井然有致的視覺層次,這畫讓人感覺寧靜怡然而帶有某種哲學性思考。凝視著卡薩馬達這一件作品,讓原本就喜愛陽臺的我,對陽臺有了更飛躍、更多彩的想像。 陽臺,是建築物與外在環境互動的跳板,是眼睛的延伸,是視野的擴展,是屋子主人與天空對話、與雀鳥蜂蝶邂逅的場域,是生命與生活之間一座奇妙的空橋,不獨連接真實與虛幻,更是性靈對抗現實的緩衝。 總覺得陽臺有某種神祕的能量,它涵藏著無限可能,電影裡不是常有這樣的場景嘛?豪宅裡舞會正熱鬧進行著,不喜歡應酬的女主角覺得無趣,便獨自溜到陽臺透透氣,巧遇男主角瀟灑地斜靠在陽臺上,他側著臉、仰著頭欣賞月色,男主角聽到腳步聲,回頭,兩人目光交會的霎那,漾出一朵綺麗而致命的火花,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於焉點燃。 或者,再換個劇情,男女主角是公司裡交情一般的同事,某日為各自的工作業務加班,收工下樓時,在電梯口巧遇,於是一起去喝杯咖啡解解乏,這其實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卻因為咖啡店剛巧室內客滿,他二人就端著咖啡杯到陽臺上,邊喝邊聊,然後,天空中美麗的上弦月成了話題。 女子說:哇喔!上弦月真美。 男子:上弦月不完美啦!我喜歡大又圓的滿月。 女子:滿月沒有想像空間,我不喜歡。 男子:圓圓滿滿多好? 女子:圓滿的月亮真的很呆耶!人家紀曉嵐的「弦月彈流星」多麼詩意? 男子轉過臉看她,突然流露仰慕的眼神……。又是陽臺的神秘能量?若只是在屋裡喝咖啡,恐怕就沒這齣戲唱了喲! 前頭說的都是真實建築物的陽臺,現在要談的是虛擬的心靈陽臺。話說許多年前聽過一場精采的演講,講題是:換個角度看事情。主講人開場打出一張幻燈片,是中國大陸和臺灣地圖,臺下馬上有人提醒:幻燈片放反了。主講人問:覺得幻燈片沒放反的請舉手,臺下只有一個人勇敢地舉起手來。現場開始有唏唏嗦嗦的低頻交談聲音瀰漫,主講人說:這張地圖是美國太空人從北極往南半球飛航時拍下的紅外線攝影,請大家再仔細看看,這張地圖上臺灣和中國大陸的相關位置,與我們平常看到的正向地圖並沒有兩樣。大家之所以會那麼篤定地認為地圖擺反了,正因為我們往往只用一種角度看事情,無形中就把自己侷限在一個封閉的小空間裡了。當時,我興奮地想起陽臺,心靈陽臺。 人的心,如若也只是個封閉的小空間,許多思考就一定會受限,眼界無法寬廣,行事為人也就難於豁達了吧?如果能夠為心靈開設一方小陽臺,就像建築物的陽臺那樣,有一個與外界人事物雙向溝通的跳板,視野可以延伸擴展,凡事看法寬一點,想法鬆一點,生活就不會再那麼緊繃了。感覺苦悶的時候,只要打開心門,到心靈陽臺來,輕鬆自在與天光雲影說說心事,與花花草草、蜂兒、蝶兒,隨時來一場浪漫邂逅,這樣的生命該是多麼抒情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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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本旅遊書看金門
只要是故鄉金門的點滴資訊,都會引我關注,也許是則新聞,也許是個說法,也許是其他形式的呈現。最近大學裡的同仁鄭教授,送我一冊關於金門與馬祖旅遊的大作,就是最好的見證。那書足足溫暖我心好一陣子,只因書中有許多金門美好的事物。 鄭教授的書,讓我重新認識故鄉金門。鄭教授的書,金門馬祖各占一半篇幅,介紹兩離島好玩與好吃的。書中有客觀的歷史摘錄,也有主觀的旅遊分享。鄭教授攝影技術精湛,書中的相片,皆出自其手,文圖並茂介紹金門,從一位遊客的視角捕捉金門的美好。此書證明:金門的美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可受世人公評與檢驗。 鄭教授的書,囊括了金門景點的精華,如:得月樓、山后民俗文化村、慈湖、陳景蘭洋樓、翟山坑道、太武山、莒光樓等二十三處。他將這些景點歸成「古蹟行旅」與「戰地洗禮」兩大類。啊!要對金門的觀光景點做分類,談何容易。鄭教授的分法,卻相當信服人,反映了他獨到的見解。其實,他是下過功夫的。幾年內三顧金門,且深層探訪,才獲得書中的真知灼見。 我甚喜歡他將各景點加上標題,有畫龍點睛的傳神效果,景點的精髓一詞道破。例如:「東西方建築激盪:金水國小展示館」、「全民精神堡壘:莒光樓」、「一戰定偏安:古寧頭戰史館」、「悠揚音樂響:翟山坑道」、「靜靜守候料羅灣:成功坑道」、「閩南味與戰鬥氣息:瓊林聚落」等。藉他人的眼光,讓我們金門鄉親,重新深切回味故鄉。 書中舉了十一種金門的美食與名產,如:炒泡麵、廣東粥、金門菜刀、高粱蛋捲、酒釀蛋、燒餅等。書中漏掉熟悉的貢糖、麵線、海蚵、高粱酒等,我只能說金門的特產太多,鄭教授做了個人獨到的抉擇,未來造訪金門,可以再做不同的體驗。每次到金門,相信都會有意外的收穫。好書不厭百回讀;好景不厭百回遊;好食不厭百回嚐吧。 鄭教授用他那流暢的文脈,深入淺出引領讀者尋訪金門,這是趟兼具知性與感性的旅遊。連生長在瓊林近二十載的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在書中,對我村莊精采的描繪:「喜好建築的旅人,絕對會在這群閩式聚落中樂不思蜀,走在這些古老建築的巷弄中,紅磚圍牆似乎在訴說一代又一代的歷史與滄桑,高聳的燕尾屋頂和蔚藍的天空刻劃輝煌的過去。我不是一個建築專家,但在這種古老的氛圍中,我的心情沉澱了,思緒停滯了。」 下次到瓊林,請別忘了:與古老閩式建物的歷史輝煌同步呼吸,也讓你我忙碌的現代心靈獲得些許沉澱,思想獲得片刻的停滯與歇息。我深深感到:鄭教授的書,將金門旅遊推上一個更有深度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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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教育價值的最後一道防線
九月敬師謝師的季節已經過去了,從社會上和校園中許多自發性的敬師謝師活動,的確會讓老師們找回一些當初那投身教育的初心。孩子是我們國家未來的希望和資產,試想當二十、三十年後,我們從職場退休,變成銀髮樂齡族的時候,我們的工作和國家的當家者,不就是在我們眼前的青青子衿和莘莘學子嗎? 「教育的價值需要堅持!」近年來深入耕耘教育議題的TVB資深記者李濤,在八月底的全國教局處會議中直言:「台灣城鄉差距的擴大不容忽視,每五個小孩就有一個跟未來競爭絕緣,國中畢業是做『粗工』」;還說:「現在10個老師有6個不想幹!」李濤說:因為地方恐龍家長就是民粹的翻版,許多教育局處長或校長只要多說一句話,就會在議會中被羞辱,相當不堪,他有遇過校長50歲就想退休,因不想被恐龍家長威脅,更不想被議員罰站。這似乎是台灣地方教育的通病,家長關心教育太少,民代干涉教育太多。當然我們也可以體諒在目前景氣低迷的台灣,大部分家長都要為生計而忙,較少有時間心力去關心自己的孩子,但教育我們的下一代更優質而有競爭力,是所有老師和家長的共同責任,因此守護教育的基本價值是親師的共業,今天學生表現好或出問題,都不是親師爭功諉過的時機,而是榮辱與共,休戚相關的夥伴合作關係的展現。 在中、小學任教三十幾年以來,一直都投身於教學、輔導和輔導行政的領域,這學期躬身學務工作,和學生、老師、家長和行政當局有更多的接觸和互動,更覺得責任和榮譽重大。每天朝七晚六,工時近12小時,中午不得休息,工時長且事務繁煩,難怪學務工作是老師的「最怕」,兼職人員難尋。但每天早上七點在校門口迎接學生導護其安全上學,看到大部分的學生都邁開輕快的腳步快步上學,外掃區的學生認真專注地打掃;有些師生習慣性每天去運動場晨跑;各種代表隊:田徑隊、籃球隊、羽球隊、桌球隊等隊員,活力十足地陸續展開訓練,教練用心地指導,校園充滿著朝氣活力,都讓我覺得國家的未來似乎充滿希望,一天下來再多的壓力和疲憊都覺值得。 「再窮不能窮教育;要打擊的不是打擊教師的熱情和士氣。」李濤說:「鼓舞老師是社會最高的投資報酬率」,今天台灣的教師素質不是缺少能力;而是缺乏激勵和鼓勵。因此鼓舞老師就會產生老師教法的改變和翻轉,孩子更多受教和受益。再來是不要讓太多的活動、比賽、研習和訪視等與教學無多大關聯的事情,來干擾老師的備課、進修和師生、親師溝通互動的時間,教育的本質應回歸教學、管教、輔導的常態學校生活。過多的研習和活動,不僅讓老師分身乏術,疲於奔命,影響家庭和個人健康;過多的活動和比賽也會讓學生產生饜足現象,更會影響教學正常化;而過多的訪視評鑑更造成讓有志於行政工作的老師,將兼行政視為「畏途」,因為做的很多都是上級想要想做的事,而不是自己想做和學校、學生需要的事情。 總之,台灣現在的危機不是經濟問題,不是兩岸關係,也不是全球化的威脅,而是傳統價值的崩解,因此現在的台灣和金門最急需的是守護教育價值這道最後的防線,透過熱血教師點燃學生學習熱情和活力,幫助學生找到核心價值和定位,來成就每一位孩子,創造我們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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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特律「湯」
自亨利˙福特上一世紀初在底特律設立了福特汽車廠,為底特律的汽車工業揭開序幕,隨後其他車廠相繼進入,成群追求夢想或尋找生活溫飽的人群蜂擁而至,一時城市發展迅速,人口快速增長,底特律成了美國「汽車工業之都」。但產業發展瞬息萬變競爭激烈,幾個知名車廠未能充分掌握趨勢調整經營策略,當日本和德國汽車打進美國市場,龐大的產業逐漸潰散。在大量裁員,人口流失,稅收短缺下,底特律的經濟首當其衝,負債累累,最後,不得不宣告破產。 看過安東尼˙波登主持的旅遊與美食節目,破產後的底特律廠房傾頹破敗,牆上胡亂塗鴉,房舍空空蕩蕩一片死寂。屋外蔓草荒煙,社會治安不佳,讓人看了無限感嘆。 近日BBC報導,一群熱心城市重建的人士正透過一碗濃湯試著對這座衰敗的城市盡些力量。所謂「底特律湯」( Detroit Soup )這構想是來自一位三十三歲艾米˙卡赫爾所提出的,當初的設立只是想幫助當地藝術家實現抱負。沒想到經過數年後,「底特律湯」跨越當初的理想,成為全市最具影響力的重建運動。這個構想說起來簡單易行,就是將賣湯所得,支持對城市所提出來的復建創意。主辦單位每次於會場準備熱湯及麵包,參加的人每人付五元的入場費用。每次會場安排三、四個由申請者提出的改善社區構想,並由申請者輪流報告。參加的湯會的人一面聽報告一面喝著濃湯,同時,對報告者提問。最後,投票選出最有創意的點子,給與當次全數籌款所得。有一回爭取資助的創意點子就包括:城市的農耕項目、成人的識字計劃、黑人歷史月的圖書館等。 目前透過「底特律湯」的資助而實現的構想有:一家免費表演莎翁戲劇的露天劇團、將全市一半沒有座椅的公車候車亭設立座椅,座椅下設有一小書櫃可放置書刊提供候車人閱讀、一家非營利專門製作長外套,夜晚並可變成睡袋,提供給無家可歸的遊民使用 …….。雖然每次湯會所籌到的款項僅有區區的數百或上千美元,不過,這個改造城市計劃的效應正逐漸擴大中。 無疑的,這是一個投入改造社會的創意範例,或許,可以提供給年輕世代或是想對社會有所回饋者一些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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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跳一片發光的天空
大自然充滿了創造力,人的靈思可以在風中起飛,在燈塔的光輝下書寫一系列燈塔篇章,帶給我許多成長的喜悅。燈塔故事多,寫也寫不完。走走停停,取景的鏡頭,跟著發光的旋律移動。我發現自己對燈塔越來越迷戀,書寫時遂增添更多抒情白描。寫著寫著,我不禁羨慕那些在燈塔周邊的石頭、老樹、花影,它們不需要為生命找出口,不需要逃離雜音,海天一色、沒有束縛,遼闊的空間不會帶來壓迫、窒息感。看著光影變化,影像投射心靈的聲音,吸引我的下一座燈塔,一直在前方閃耀。 每個人和燈塔的連結點都不一樣,我的連結是跟著燈塔主任、工程、股長、燈塔家族,走進他們的專業領域。我跟著機械工程師蘇先生認識燈塔光源種類、燈質的選定標準,以及交流電源該如何拉長明亮時間。在定位一座燈塔位置時,工程師得審慎評估、研判,包括考量施工狀況、建設成本及周圍環境等。他們深入每一個環節、掌握最新科技,精準面對燈塔的眼神,充滿聰慧魅力。 我跟著鑽研燈塔歷史的阮股長,走進他筆下的歷史現場,去看燈塔文物、瞭解沿海燈塔沿革、去看1857年前十六鋪第一代衙門式海關大樓,又順著他聽到的鐘聲,走到上海外灘,面對他正觀看的「江海關」,那是1927年第四代海關大樓。然後我又回到他的網誌,把江海關、粵海關、閩海關、浙海關、廈門關、淡水關、雞籠關、打狗關、安平關一一看過。深深感慨穿過歷史長廊,人生千迴百轉,莫過於入關、出關。 我跟著燈塔家族李先生手指的方向,去看燈塔在二次世界大戰、被盟軍子彈劃過的傷痕,過去的老塔工把燈塔當自家產業一樣守護,那傷痕一再控訴,戰史是用血寫的。還好家族子弟都熬過艱苦歲月,即使改朝換代,燈器不斷更新,熟悉的燈塔一直保持發光。從小在燈塔長大的另一位燈塔家族計先生,他把生活的記憶,一點一滴置入手中的燈塔模型,那模型不斷釋放回憶,倒轉他經歷過的人生。計先生說製作燈塔,最困難的部份是抓彎度,那漸次向上縮小的圓柱體,掌控好彎度,燈塔自然渾圓筆直,屹立天地。 藉助燈塔之光,帶動地方觀光、產業發展,是現代新趨勢。身為第三代燈塔守的李先生,說完戰地政務時期、軍方管制東莒島燈塔引發的一場「霧砲事件」,話題一轉,把燈塔與在地觀光連結。四月,螢火蟲提著燈籠為遊客照路;五月,百合花笑臉相迎,卡蹓之聲不絕;六、七月,燈塔發光,藍眼淚也發光;八、九月,紅花石蒜花枝亂顫,遊客跟著歡喜搖擺。 年輕的張主任,從蘇澳燈塔轉調東莒島燈塔,工作很快上軌道,但對「莒光」被解讀為「杯子舉了就要光」,四鄉五島被解讀為「東舉、西舉、南乾、北乾、東飲、西飲」杯子舉了就要光的飲酒文化,很長一段時間還是難以適應。身為燈塔主任,得以身作則做示範,但不是行銷乾杯、不醉不歸。他把「大自然的冰箱」推介向外,勸大家在酒醉之前,最好到東莒最大的潮間帶散散步、踩踩星沙,牠們是不會喊疼的,因為星沙和燈塔一樣,熱愛發光,相信光的力量! 我訪問過的燈塔人,把我帶進一種崇高的理想境界,在那美感氛圍裡看燈塔、寫燈塔,越寫詩意越濃,濃得讓人感到疼痛,那無以名狀的疼與痛,似乎只能走向更遠的一座燈塔,繼續探挖還未被寫出的故事,才能消解。一生和燈塔緊緊相依、和一生和創作緊緊相連的人,相似重疊處極多,我喜歡跟著我欣賞的燈塔人,一起走進光的旋律,旋轉出更豐美的人生。一首傳統聖詩改編的「燈塔」歌曲,開頭這麼唱「海浪不停、整夜吟唱,孤獨陪著我守望,忐忑徘徊、執著等待,我要穿越過這海。燈塔的光、就在彼岸,那屹立不變的愛……」。 書寫燈塔,對我而言是一條充滿挑戰的學習之路。一片可以彈跳的天空,白晝有陽光滋潤,夜裡有燈塔和星月作伴,我只需要手裡捧著、心裡懸著、懷裡抱著、口裡哼唱著「燈塔」,閃光的靈思就會助我彈跳一片發光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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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山海印寺文化資產收集與傳承
104年〈2015年〉10月3-4日兩天假金門大學圖資大樓陳開蓉國際會議廳,舉行「金門太武山海印寺暨東南佛教國際學術研討會」,參與者有東南亞各國的法師、學者廈門佛教會理事長則悟大和尚、上海師大副教授定源法師、馬來亞拉曼大學中文系主任杜忠全、新加坡大學教授勞悅強、前同安文化局長顏立水與台灣學者台灣大學教授周伯戡、中正大學教授顏尚文,文化局長呂坤和、副局長黃雅芬,地區文史工作者有郭哲民、黃振良、陳炳容等和聽眾百餘人,針對「金門太武山海印寺的文史」和「東南佛教的興起傳播」兩專題,發表了20篇論文,進行一場跨區域的國際學術會談,激盪出諸多值得再研討的論題,所以海印寺住持性海法師,在主持綜合座談會表示,這次會議,是太武山海印寺,建寺七百多年來的第一次,成效卓著,該寺將立即出版論文集,廣為保存留傳。非常感謝各界的贊助、各志工的服務,以及楊天厚、林麗寬博士夫婦的籌劃,才能激發出如此智慧的火花,新發現的問題,留待將來再舉辦第二、三次研討,希望大家繼續再研究新專論,把太武山海印寺與東南佛教的文史完整挖掘報導出來。 性海法師在主持開幕式致歡迎詞表示,海印寺原名太武巖寺,始建於宋度宗咸淳年間(西元1265-1274年),明萬曆八年及二十八年兩度重修,有七百多年的歷史,但金門縣志記載很少,因此希望透過這次研討會,來網羅更多學者、專家共同研究海印寺的文史資料,希能拼奏出更完整的太武山海印寺文史資料。 性海法師膽敢舉辦這次頗富創見的國際研討會,贏得各列席貴賓金門縣長陳福海、中國佛教會副理事長心茂法師、台北市佛教會理事長明光大和尚、台南市大能精舍太武山海印寺副住持湛因法師、金門大學校長黃奇、立法委員楊應雄以及東南亞、台灣地區的學者林保堯等一致肯定讚揚。中國佛教會副理事長心茂法師讚揚說,台灣有百年歷史的寺廟,已經是很難得了,金門太武山海印寺為七百多年歷史的古剎,對於東南佛教的歷史傳承,有很大的貢獻。這兩天的研討會,也會為金門太武山海印寺留下很多寶貴的紀錄。 金門縣長陳福海肯定,海印寺是千百年的風水寶地,諺云:『海印寺興、金門就興;海印寺好、金門就好』。海印寺結合相關單位辦理這次學術研討會,透過研究,來豐富海印寺的文史以及金門佛教的發展,是非常具有歷史傳承的意義。海印寺是金門的宗教聖地,金門縣政府也朝以太武山海印寺規劃成佛教文化園區,統合區內的古蹟、歷史建物,賦予該寺文化、歷史、宗教、觀光的多重功能。 金門古稱浯島,位於福建南部九龍江口、廈門灣外,內捍漳廈,外制台澎,海洋戰略地位重要,歷史上有「固若金湯,雄鎮海門」的美譽。金門鄉賢洪受著《滄海紀遺》,有多篇詩文描寫太武山,顯見時人對太武山的熱愛,其中〈詠太武山十二奇景〉,第一奇景即為海印巖,又名北太武山,海拔253公尺,為金門最高峰,與漳州龍海港尾的南太武山,隔海相望。洪 受文人詠海印巖奇景,以七言絕句詠嘆之:「上下波光迥不窮,翬飛太武印其中,龜毛免角三千界,老衲收來跨海東」。 當台灣師範大學教授江柏煒發表〈海山之間:金門海印寺的建築文化價值〉一文,稱古海印寺,沒有山門、只有蘸月池、拜亭、大殿、後殿與古石室。但接下來由楊天厚博士發表〈金門太武山海印寺裝置藝術試析〉時,卻介紹海印寺的山門、大雄寶殿等裝置藝術。讓筆者感覺到兩文的海印寺有斷層的現象,為了讓兩文連貫相呼應,我發言建議江教授可否補充增建山門以及後殿改建為大雄寶殿的改變?感謝江教授當場的允諾補充。 住持性海法師於95年整建海印寺鐘鼓樓,闢建山門,增建「哼、哈」二將與華表一對、建登寺階梯,使海印寺更顯雄偉。99年又將後殿重建成大雄寶殿,殿中增供奉一尊釋迦牟尼大佛,兩旁供奉漢白玉二十四諸天,其後樹立陳福海與歷任縣長等百人所書的「百壽墻」、並增建石雕佛亭、在「安心石」處左右,開闢書畫展示走廊,與文物陳列室。今後書畫展示走廊,建議請書畫家書詠海印寺詩詞與繪畫太武山十二奇景展示;文物陳列室,可採納金門大學曾逸仁教授的建議,向行政院文化部索取先總統 蔣公、 經國先生、嚴前副總統等名人,蒞臨太武山海印寺禮拜的老照片展出,也深具價值與意義。(作者:海印寺佛教弘法基金會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