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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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人玫瑰手留餘香
2013年9月28-29日,在吉隆坡的Hotel Majestic的大宴會廳裡,舉行了兩場隆重且溫馨的晚宴。那是結髮一甲子的馬來西亞丹斯里拿督斯里楊忠禮博士與潘斯里拿汀斯里陳開蓉女士的鑽石婚慶。他們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及孫輩們邀請了至親好友、各國政要商賈、大馬華社等,共同為這個歷史時刻做見證。 晚宴以音樂會的形式進行。其長子丹斯里楊肅斌精心安排義大利波隆那樂團(42人)的演奏,配合中國三大男高音戴玉強、魏松、莫華倫以及三位女高音奧地利Durkin、丹麥Pellegrini、中國王冰冰的精湛演唱,歌詠著「風雨同路六十載,心心相印長廝守」的堅定愛情。楊肅斌兩個晚上還分別以英語、華語及閩南語回憶起童年時期父母的三個教誨:「團結力量大」、「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刻苦耐勞」是如何影響他們兄弟姊妹,並成為待人處世的價值觀。這是我所聽過最真誠的welcome speech,也讓我們瞭解到一個海外華人家庭的優良傳統文化如何幫助資本主義跨國企業的永續發展,正如韋伯所提的西方人的新教倫理之重要性。 丹斯里楊忠禮博士所創造的偉大成就,自然不在話下。他的夫人---潘斯里陳開蓉女士的相輔相成,更是這個傳奇的重要幕後推手。1932年出生的她,自小家境貧困,童年挨過不少艱辛的歲月,中學時期還得半工半讀才得完成高級師範專業課程。然而,陳開蓉的個性樂善好施,對於教育的捐輸尤其不遺餘力。潘斯里對家庭的付出亦值得大家學習。提早退休的她,每日以英語為孫子補習數學,直到他們修完中學一年級的課程。我還看過她親手編寫的教材,生動活潑、深入淺出。他們的孫子輩已經陸續自牛津大學、倫敦大學等名校畢業,我想一定是自幼受到良好家庭教育的影響。同時,她還親手為孫子們修剪頭髮,儘管未受過理髮的專業訓練,但孫子們都樂於享受這樣的天倫之愛。 有一個小故事,我一定要向大家分享。 2011年,丹斯里領著我和金門大學的學生們到他出生的小鎮、位於吉隆坡西北64公里處的瓜拉雪蘭莪(瓜雪)小鎮,參訪他童年時期的生活環境。中午時分,我們一行到河邊的餐廳吃飯。坐定之後,餐廳老闆認出了丹斯里,心情非常高興,並一再向丹斯里、潘斯里致上崇高的謝意。丹斯里愣了一下,謙遜地說不敢當。老闆這才說出一段1950年代的故事。原來丹斯里、潘斯里在1953年結婚之後,住在瓜雪。起初,潘斯里在益智學校(Aik Tee Primary School)任教,而這位老闆曾經是潘斯里的學生。那個時候,丹斯里的事業剛剛起步,經濟不算富裕,小學教師的薪金更談不上豐厚。不過,在擔任導師的期間,潘斯里發現這位學生天天遲到,深入了解原因,才知道他家位在河的對岸,他無力負擔舢舨費用,以至於每天一早必須繞遠路走到過橋,才能抵達學校。於是,潘斯里私下提供每天2角的擺渡錢,讓他可以早一點到學校學習,直到他小學畢業。 經過多年,這個善舉潘斯里早就拋諸腦後,也從未向別人訴說。不過這個記憶,卻深刻地留在這位日後成為餐廳老闆的學生的心中。我相信,這就是一種品德教育,一個對於真善美的生命薰陶。我也相信,這個學生有能力的話,他也會主動幫助別人,一如當年的潘斯里。 潘斯里常說:「給人玫瑰手留香」。善,所帶來的餘香,往往會歷久彌新。這句看似簡單的話語,其實蘊含著令人感動的人生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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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校慶 風華再現
母校金沙國小建校一百週年校慶,校方辦理了系列活動,包括老照片徵集、校友認桌聯誼餐會、資深傑出員工表揚、師生藝文展覽及慶祝大會等,筆者忝列傑出校友,躬逢其盛,謹就所見所聞略抒感懷! 九月二十八日晚,校友認桌聯誼餐會,我與本屆同獲推薦傑出校友的張金成、張水團、黃奕炳、鄭瑞堅共同認養兩桌,邀請臺、金兩地同學參加。先前擔心來人太少,我這個聯絡人頗有壓力,經再三聯繫,表示參加者共二十位,臨會時,實到十五人,其中有幾位同學是國中畢業後迄今四十四年未曾見面者,如:在我力邀下,從基隆專程回來的黃媽乾〈已改名奕偉〉、高雄回來的張雲生;大夥幾杯家鄉佳釀下肚,話題拉回到四十七年前同窗共硯的點點滴滴,用一場別開生面的同學會,祝賀母校生日快樂! 九月二十九日上午九時,舉辦建校一百週年校慶慶祝大會,由校長王添泉主持,各界貴賓雲集,母校歷任校長、老師、校友及學子等齊聚一堂參與盛會。校慶系列活動辦得有聲有色,是學校整個團隊協調合作及校友會、家長會、志工隊和熱心校友的綿密配合所致,更要歸功於王校長的精心擘劃和領導。再由這段期間與母校聯繫中所見,在何應松主任既有基礎上,八月份甫接教導主任的蔡玉羨老師挑起校慶活動重擔,以及分管總務的李麒麟主任,他們盡心盡力的做事態度,任勞任怨的工作精神,令人敬佩與感動;而慶祝大會上,那位口齒清晰、字正腔圓的司儀薛培均小朋友,在蔡主任指導下,表現得有板有眼,讓我留下深刻印象。 慶祝大會中表揚陳永東等三位特殊貢獻獎及傑出校友六十六位。根據傑出校友芳名錄略加統計,其中不乏父子檔、父女檔、兄弟檔以及姊弟檔。尤其第二屆畢業的張海傳不但是最資深的傑出校友,其三子冠群、滿子瑛桂均榮獲醫學類傑出校友,可謂「一門三傑」,最為耀眼;而金門歷任立法委員共六位,金沙國小校友就佔了三位,其中陳清寶及現任的楊應雄都是第二十二屆;而政府遷臺以來,金門籍先後有七位中將,金沙國小校友就佔了兩位,是第二十屆的黃奕炳和鄭瑞堅,說他們傑出,當之無愧!最年輕的傑出校友,是七十二年次、目前任職美國賓州大學工業工程學系助理教授的張佳蓉博士;人才輩出的碩彥俊秀,不但光耀門楣、榮顯母校,也是金門之光! 母校走過百年,校慶圓滿成功,得感謝所有參與校慶工作者的辛苦付出。惟畢業校友在各領域表現優異者眾,傑出校友必然還有遺珠,期盼母校及校友會賡續訪查推舉,以求分享榮耀,再現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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鱟長──沿著潮間帶行走《守鱟的人》
「台灣走了一圈終於又回到生命的原點─金門。為了追尋生態與建設的平衡點,是妥協還是堅持,要漁港還是商港?孤臣無力可回天,個人為一介平民,希望後豐港是工程最後一個犧牲者,更希望鱟搬到古寧頭能安居下來。」 ──洪德舜《尋找後豐港》(金門文化局,2006) 名為《古區烽火50祭》活動結束的中秋夜,我哥與我沿著古區村10號宅,收拾、打包一塊塊的漂流木畫作,一張張被風吹散的族譜,文件、舊照、手稿,還有董導懸掛在樹幹,張貼在農舍處的《絕招影展》旗幟海報,以及那面垂吊在陳氏宗祠門額前的電影放映布幕。 來自隔壁村古崗,到台灣幾多年的董導剛到這裡放映了一部紀錄片:《斷曲》。五、六十名圍在宗祠廣場的大人和小孩,只顧擲骰子,博狀元餅或者升火烤肉,很少有人願意挨近看電影。片名是甚麼,內容演些啥,沒有人感興趣。觀眾實在太少,從後豐港趕來,保護鱟類的悍將「鱟長」想到那位被鎖在低矮水泥屋的長頭仔,是他服務單位向日葵之家列管的病友。 「中秋團圓日,讓長頭仔出來放風看戲!」,「長頭─長頭─長頭仔─快出來吃月餅看戲囉!」 發生在二○○五年中秋的一幕記憶情節了,畫面中的幾個人,我哥、董導、長頭仔,以及鱟長,都悄悄走進了我的家族史小說書寫的一個段落。 總會想起「鱟長」。 許多年以前,修譜蕭組了個金澎修譜、尋根隊伍。鱟長與我是成員之一,澎湖文化中心停留的一個小空檔,問起有誰想跟我去看名為「藝奴居」的二呆藝館?只鱟長和他的牽手芳祺跟來,澎湖是我軍旅驛站,卻是畫家趙二呆最後棲身之處,他將生命中的最後一本書《隱在狂風中的熱情》交付我出版,此後,二呆化作我的澎湖情感重量。華美下的蒼茫,感謝鱟長相隨,走入一座也沒了主人的藝奴居,分擔了我一些失落的情緒。 夜宿湖西鄉龍門某家旅店時,我講了一個故事。也就是我在澎湖當兵的同一年代,湖西鄉長收到一位金門少女的來信,她要尋找一名曾在金門軍旅的戰士情人,只有姓名,未留下地址的戰士退伍在即,承諾回到台灣後很快會來信。少女遲遲未等到台灣的信,也記不得戰士是台灣哪裡人,只好憑記憶畫下戰士的臉,寫下戰士的姓名,簡單敘述背景,然後找來標準信封背後的郵遞區號,一封一封地寄向台灣各地的鄉鎮公所,請求鄉長協尋。遞了七十幾封信後,終於在澎湖湖西鄉找到了在金門夏墅崗延平郡王祠前給浯鄉少女深情一吻的戰士。 後來?眾人等著故事的續集或結局。我望了望「鱟長」,期待著他保護下,象徵永不分離的「鴛鴦鱟」別再現世給滅絕了。 澎湖尋根之旅歸來的二○○五年,鱟長現身在「古區烽火50祭」的月夜,「長頭─長頭仔─快出來吃月餅看戲囉」,荒村月色下,他發出的那一記聲音,呼叫著側躺在木板床上的長頭仔,他動也不動,瀉入屋內的銀色月光,照在他的半張臉,慘白,枯皺的深處,我相信幾近與世隔絕半世紀的長頭仔的人生終站前還是能感受到人類一絲暖意的,來自一個竟日與病友,也與鱟友相處的「鱟長」。 時間再推入二○○六年,某日接到鱟長來電,想出一本書,《尋找後豐港》,已申請到文化局一點出版補助費用,盼我能在編印上提供一些協助,我立即找上視覺設計家翁翁協力整編,「後豐港面臨的處境,如同我多年前初返家鄉時,訝然於消失的木麻黃,遍尋不著的返家之路,以及被層層砂石掩埋的浯江溪床,不復席地塗鴉的番仔樓前紅赤土廣場……。所有美好的、不堪回首的、永遠消失的記憶。」書出來了,讀著翁翁的序〈尋找自己的港灣〉,永遠消失?我掩卷一嘆。 〈守鱟的人 台北巡演首映〉,〈男護鱟12年 催生紀錄片〉,〈金門守鱟12年 他,拱怪手無情〉……,菲特海警發佈日,二○一三年十月五日,從金門日報到蘋果日報、聯合報的版面上,我才又掌握到了「鱟長」的最新動態,「《守鱟的人》一拍就是五年,影片也正好見證了後豐港的開發,棲地消失的過程,一幕幕的縮時圖,怪手在潮間帶無情挖掘,劇組忍著心痛拍攝。」…… 澎湖一段未覓的「鴛鴦鱟」故事,古區烽火50祭裡的向日葵之音,《尋找後豐港》書中一個未知的處境,《守鱟的人》紀錄片鏡頭下沿著潮間帶徘徊尋找答案的人。 我看到了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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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進地底再自由行
喜歡用相機紀錄走過的地方,順著感覺捕捉特別的觸動。坑道,在我心裡佔著極特殊而重要的位置,它一直在我的相冊扉頁裡閃光,吸引我頻頻回顧,從金門的三角堡、翟山坑道、長寮碉堡的佈展,再延伸向東引的安東坑道,形成難忘的系列創作。 這日千羽載著從山軍營借來的梯子、一堆畫作和佈展工具,一輛機車顫巍巍的行進在蜿蜒曲折的山路。坐在後座的我看見一大群白鷺鷥飛來,我急切的大喊「停車」可惜白鷺鷥沒等我架好相機,已翩然降落。白鷺鷥怎麼看怎麼拍都美,在一片自然的土地上,牠們盤旋飛舞、或者單腳佇立山坡上,一樣優美。 走進安東坑道,因為有過去累積的坑道佈展經驗,可以毫不畏縮的投入熱情,它催生了我的兩首詩、九幅畫。安排在坑道裡的開幕酒會,現成的舞台是面對大海的坑道口觀景台,因為逆光,觀眾看不清楚演奏者和演唱者的表情,反而能凝神欣賞更多細膩的觸動,我端著酒杯,一邊啜飲東湧陳高一邊任思緒翻飛。 因為對坑道存在極深的特殊感情,我忍不住對詩友說,我們是不是也上場朗誦幾首詩?詩友說,還是保持一點神秘吧。因為這天夜裡,我們在「東海雄風」有一場「詩酒同歡在北疆」的詩歌演唱。Kimbo(胡德夫)已答應為我的兩首詩伴奏。稍早,我在旅館裡朗讀自己的詩給他聽,Kimbo閉著眼睛,手指微微舞動,他正在為我的詩找尋適合的音樂。過去幾次「詩與歌」的同台表演經驗,我們都不需要彩排,這次也是一樣,Kimbo只需我讀一遍詩給他聽,我們便完成一切上台前的演練,這樣的相知默契,美麗又動人。我坐在坑道裡聽交響樂與歌者演唱,心裡想,佈展的辛苦在這一刻都獲得了回饋。 記得要扛五十餘幅畫作上台馬輪時,千羽問我,詩酒節活動只有一天,坑道畫展也僅只一天,值得如此陣仗奔波嗎?我說,創作的熱情不需要壓抑,一天,就把它當蜉蝣的一生來過吧。那日風浪奇大,我們的五大件、三小件行李隨著風浪在船艙裡滑來滑去,我們躺著不敢隨意走動,天一亮船靠岸了,八件行李得分好幾次搬,落得最後下船的我們還被問,是不是睡過頭了。 佈展時,我看見花崗岩壁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圓形洞口,我想找來棍狀的填塞物鑽入,再拉出一條長長的帶狀佈展線,千羽說,這實際施行會有困難,包括懸絲是否能承載得住畫作重量也得評估。這時我又看見岩壁上有一些突出物,我說,如果把佈展線從入口處的階梯一直往下拉,貫串整座坑道,觀眾行進時就可一邊讀詩一邊賞畫。千羽說那些突出物日久鏽蝕,很不可靠,我不想放棄美麗夢想,便伸手施力作測試,一片碎石瞬間崩落,砸傷了我的膝蓋。我只好放棄、並且信服,安東坑道的岩層結構層次變化多,存在我所不理解的神秘。包括一些路段我走過時,水滴會突然從天而降,滴進我的脖頸,那冰涼的感覺一樣存在岩層的奧秘。 我們把整座坑道作了完整的探查,與它已建立更多的瞭解與默契,最後決定集中在一個路段,拉出六條佈展的鐵絲線,不費一根釘將它綁在測試過的牢靠突出物上。掛好畫作,一陣又一陣的風,把我們懸掛好的畫作吹得團團轉,千羽和我嘗試很多方法去固定它,卻一次又一次敗給風,所幸後來風漸漸和緩下來,讓我順利拍下佈展的照片,那一刻,我決定再加寫一篇專輯,定題為「畫說,安東坑道藝術」。這一天,完成了最辛苦的佈展工作,我心裡想,鑽進地底之後,隔天可以騎機車自由行暢遊東引,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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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駐﹐管那山高水也深
每日晨泳時身心一片清明,我的腦海總是旋轉出許多靈思,出了泳池我常火速把最新的想法和計畫告訴搭檔,簡訊發出後踩著輕盈的腳步去逛市場,把自己融進生斗小民的生活場景,雖然物慾不高的我很少採購,但混在人群中觀察體會市場百態,我心總是充盈踏實的喜悅,彷彿陽光不斷召喚我前行,走向遠方去嘗試更多的創作。 忙完馬祖「東引詩酒節」活動,回到台北隔日我便擬出進駐馬祖的計畫。這激進是因為青藏高原有一個令人心動的案子正在向我招手,我擔心若不抓住時間立即展開離島創作,新計畫一旦展開,那山高水長的行旅會把我拉到西藏、青海去,沒有分身的我將難以兼顧島嶼創作。因此,我抓住縫隙時間,把自己壓縮成一片雲,讓創作的意念帶我飛翔,我連續排上三個月、每個月十天的進駐馬祖計畫。 當我的心安定下來時,我對遠在西藏的台北101搭檔說,等他規劃好西藏的行程,我再配合團隊遠行,但在此之前,離島的案子我仍會持續進行,因為它是我堅持多年的創作計畫,早已形成難以割捨的生命情境。搭檔說他明白。因為在出發往東引的前夕,我受邀在台北101的高樓會議室,見證了團隊與西藏仁波切的一個簽約儀式,簽好約後大家聚在一起拍過團體照,接著建築師與仁波切的專案對談展開。這是一場十分精彩的對談,涵蓋西藏民俗、宗教、采風、建築、藏學、文化、藝術範疇,我即席做了許多筆記,深深為兩岸即將合作興建的「藏傳學院」喝采。搭檔友人說:「未來你應該和團隊一起進駐西藏……」我說,西藏可是我的旅行夢想地啊。 地球是圓的,生之旅,是一條不斷向前行的路。進駐,管那山高水也深,必須一步一腳印的往前走。當我和千羽帶著五十餘幅畫和一堆佈展用具搭上台馬輪,航向東引時,台北101團隊夥伴也飛向西藏。在一來一往的互聯中,我的心同時在青藏高原與離島之間游移擺盪。 抵達東引的第一天,千羽和我扛著梯子、帶著畫作、佈展用具、以及五金行新添購的鐵絲等物品,走進那長長的30度陡坡,有464階的安東坑道。這一天,我們來來回回、上上下下走了六次坑道,越走越慢、越走越沉重,走得腿酸腳軟時,千羽和我一前一後停在階梯上相對苦笑。我說,怎麼階梯越走越長、越陡、越多……扛著梯子、拿著更多重物的千羽說,他覺得他已經爬了一座山。我說,你就想像爬上青藏高原好了。 天黑後回到民宿,我們都累癱了,但我夢想寫出一系列專輯,於是向民宿老闆娘借了檯燈、換了適合工作的書桌椅子,繼續挑燈夜戰。累得眼花時,我就看手機裡西藏傳來的簡訊,想像夥伴與仁波切開會討論興建「藏傳學院」的動人景象、以及青藏高原的美麗風光,果然變得精神抖擻起來,七個專輯在詩友和Kimbo(胡德夫)的支持下,如期順利完成,它紀錄了我們在東引歌詩、畫酒、酒香飄飄的陶醉,而安東坑道的畫展,更凝聚了我們對東引詩酒節的盼望,希望它年年持續舉辦。 一波又一波的夢想、一站又一站的行旅,我珍惜每一天的時光,也珍惜每一次的情緣。我心裡想,人的肉身要經得起磨練考驗,精神意志力必須十分強韌,才能身心合一,鑽進安東坑道地底,再攀越上青藏高原。不管是島與島之間的移動,或是遠征向西藏、青海,以及任何一處夢想地,進駐,管那山高水也深,只要憑著毅力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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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金門日報早期幾位社長
金門日報前身正氣中華報,民國三十八年創刊於江西南城,後因時局動盪,報社隨胡璉將軍部隊輾轉遷至金門,社址先後設於水頭、後浦。民國五十一年十月,遷至成功村(陳坑)現址,在早期幾任社長篳路藍縷,擴充設備,積極經營下,金門日報逐漸發展成一份頗具水準的地方性報紙。 前四任社長都是政工幹校(政戰學校,目前改名為國防大學政戰學院)新聞組(系)第一期同班同學。幹校一期學生眾多,人才濟濟,其中有不少人是帶官階受訓。首任社長曾文偉進入幹校就學時已任官多年,是班上同學龍頭,軍校畢業,當同學掛少尉官階時,他已官拜少校。曾文偉是從國防部總政治部(後改為總政戰部)第二處科長任內調正氣中華報首任社長,就任之時,同時延請同學謝海濤擔任總編輯,民國五十三年,調回總政治部,社長由謝海濤接任。曾文偉英俊瀟洒,儀表堂堂,曾擔任總政戰部主任王昇的機要秘書,後來任軍聞社社長,是班上同學最早晉升上校的,民國六十年十月華視成立,他離開軍職,先後擔任該電視台企劃部及新聞部經理。 謝海濤人稱「海公」,當年正氣中華報改名金門日報,是曾文偉奉命創辦,但在謝海濤社長任內完成(民國54年10月31日對外發行)。謝海濤學養深厚,文筆犀利,對馬克斯、列寧之共黨理論有深入的研究,曾服務於空軍電台,負責對大陸心戰廣播。民國五十八年九月離開金門日報後,重返政戰學校,擔任敵情系主任,並在總政戰部「心盧」(心戰處前身)服務很長一段時間。上校退伍後,被延攬至中華日報擔任總主筆,著作有「海濤文存」,是他主掌中華日報筆陣時所撰寫的社論文集。 第三任社長王秉權,在主掌金門日報前曾擔任陸軍某軍報社社長。「秉老」為人寬厚,接任金報社長後,對內授權,分層負責,對外廣結善緣,建立良好公共關係,使金門戰地軍民關係水乳交融。離開金門後,一度擔任軍聞社總編輯及國防部新聞處副處長,退伍後曾任台灣日報副社長,如今雖然已八五高齡,但精力旺盛,目前仍擔任台灣陝西同鄉會會長,同時也是軍聞社退休人員聯誼會的會長。 第四位社長李思炎,中英文學養俱佳,曾赴美深造,接任金報社長前是軍聞社總編輯。我就讀金門高中時,在學校禮堂聽過他演講國際情勢,他口才流利,風趣幽默。他在社長任內建立編校作業的標準程序,進一步完善報社的作業流程,服務金門日報時,結識了我小學同學陳向利的姊姊,兩人後來結婚,李思炎成了金門女婿,不久後他調升新中國出版社社長,退伍後又轉赴行政院新聞局服務了一段時間。 這幾位前社長除了曾文偉先生在幾年前逝世外,其他三位健在,但如今都已是耄耋之年。他們行事雖有軍人風格,但均溫文儒雅,學養豐富,具濃烈的文人氣質。或許母校新聞系系訓「秉春秋之筆,明善惡之辨」,對每位系友都有潛移默化的作用,使他們在人生不同的階段,扮演不同角色之時,都具有強烈的使命感,並在每個工作崗位上深自期許,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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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死亡觀
這幾年來親近佛教,探究內典,大概是人活到一定的年齡,一定會叩問生死習題,人生自古誰無死,古大德早就告訴我們:「黃泉路上無老少」,邇來不少同事、友人,或盛年往生,或驟然離世,不免使人有人生如夢似幻之感。尤其子女漸長,回首前塵往事,孩子兒時才如昨日,而自己已近哀樂的輕熟年,《心經》上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這是佛家的般若空慧,《金剛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但這樣空觀並不在消極的放棄一切,而是佛陀教導我們要放下世間的一切分別、執著、貪、瞋、癡、慢、疑,以無量的平等智慧正覺去觀照人生的實相,追求真理。一般人總以為佛教是迷信,其實佛理深奧難明,佛道是難行之道,佛教沒有教主,釋迦牟尼佛只是諸佛之一,在我們這一劫中示現成佛之道,他教誨我們,人人皆具佛性,人人皆可成佛,佛、眾生、我三無分別。 唯眾生執著太深,我們總是執著人世的名聞利養,尤其貪愛自己的身體,因此千古艱難唯一死,面對死亡,人們最常有的反應不是拒絕接受,就是逃避不願面對。越是貪圖感官享樂、貪戀身體,或對人生真相不明的人,才會怕死。殊不知,害怕死亡,就是害怕生命,就不能細細體會生命所帶來的驚奇和喜悅。當我們願意冒險,願意面對自己的恐懼時,才能繼續擁有成長的機會。我們的生命,沒有冒險就沒有浪漫可言。我們一生,即使一生赤貧過活,還是可以從苦難中學到開放心胸、接納自己的人生終點。直面死亡,能讓我們有勇氣冒險去做一些具有挑戰性的事,並體驗新事物。死亡被視為對生命有害的原因之一,是因為死亡造成痛苦。它讓我們覺得,人生是無意義的:如果死亡會帶走一切,人生又有什麼意義?生命的結束讓我們感到驚悚,所以我們避而不見,從有意識的覺知中將之驅離。但是,假裝死亡不存在,並不能消滅死亡,我們仍可以從自己的反應中感覺到死亡的存在。面臨死亡時的恐懼和憤怒,就是一個明證。中國佛教中的淨土宗,教人唸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解脫生死輪迴,就是對生死習題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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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看童年
返鄉,總是騎機車。八月底與孩子歸,仍騎機車。不過兩年前,他矮身端坐我座前,背後載著妻。兩長一少,環島尋風獅爺。兩年後,孩子身子忽然拉長,再也移不回機車的前座了。我專程騎到「藍天戲院」前。戲院已拆了招牌,迷彩當年衣,留未盡的落漆,只明白人,明白它的前世今生。 藍天戲院收納我的童年。與爺爺從昔果山老家出發,轉蜿蜒路、過斷崖處,日正當中,影子濃短,不多時與馬路接道,再走不久,見軍人參差,一群草綠,三三兩兩購票,走進迷彩的藍天。稍長,改與玩伴進軍戲院。沒錢買票,只好伺機尾隨士兵身後,輕拉衣角,喬裝同夥,走進兩道欄杆圍起的入口,矇混進場。一個搭一個。最後,玩伴三、四人陸續入關,我們在戲院中,笑得奸巧。 我後來想,驗票人員居高臨下,何嘗不知小友們的手段,卻在我們通過時,選擇眨眼。半秒或一秒,看似短,卻非常長,足以讓我們在戲院中,做兩個小時的夢;足以讓我懂得日常的一天,有日常的美好。他、他跟他,我都不記得了,但我知道一旦坐上了驗票的高椅,姿態可以更低。 一個秋日,七、八年前,我返鄉,路經藍天戲院,見戲院老闆張貼海報,戲院外,並寫著晚上的放映時間。我驚喜莫名,與老闆閒談,得知他租了戲院,不定期播放電影。我走進戲院。三十多年來,第一回踏進場中。廳不大,不過百餘人容量,但記憶中,戲院是大的。彷彿座位並排而接連,達到千人之譜。無論它,是大是小,都不能成為一種衡量。 沒待入夜,我回返戲院,卻見老闆撕著海報。連排的營房隔環島南路,與藍天戲院比鄰。士官兵三五人,神情興奮,站在營舍外,營中餐廳,不時有喧嚷傳出。我愣愣盯看,難以理解兩者的關聯。老闆認出我,歎氣說軍營進行懇親會,許多役男的父母、朋友從台灣來,擇在晚上聚餐。電影因懇親會而取消了,難道不能改天聚餐、難道不能晚一點、難道不能為一個懷念藍天戲院的人播放電影? 我跟孩子說著這些,也解釋了為何得趁金馬影展在金門舉辦,專程到文化局演藝廳,看一場電影。 沒有驗票人,只有贈票者,起初稀疏幾十人,不久,後頭士兵竟坐滿。他們安靜而來,不鬼祟,但如鬼。他們不是我要找的「鬼」。我要找的鬼已經很老了。若,鬼有情,必當常常回返藍天戲院,召喚我,召喚他看得懂、或看不懂的武俠片、愛情片和黃梅調,在招式與歌調之間,想起我的惦念。 爺爺沒有來,也可能他來了,我沒看見。 電影散場。颱風過境,它的作用力還沒有過境。夜半,民宿客人逐一退出中庭,我守著幾杯高粱,漸漸地被高粱包圍。這時,月上屋簷,伴流日的遺光。我回房,要跟孩子說月娘還是出來了。孩子已睡熟。凌晨兩點,他該睡熟的,曲右臂,輕貼頰,一如小時候;他再也回不去的小時候。 回中庭,洗淨杯子前,再斟一杯。月皎潔、酒浮月,一口乾掉天上人間。它們載了滿杯的戲。當戲演出,都是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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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是感動的漣漪﹐一波推一波
參加母校開瑄國小九月七日百年校慶的盛事,許多感動,漣漪一波波泛起,在我心湖盪漾、盪漾。 校慶第一波感動的漣漪,發自李錫南校長,他熱誠的邀約,教人佩服與感動。從親筆信到溫情的手機簡訊,都教人感念到淚眼矇矓。李校長如此傳著:「鈺鑫學長:令尊是我從事教育的典範,我在金寧國中三十一年,當他在賢庵時,邀他對學生幹部演講,令人欽仰!學長不只是傑出校友,更要代表令尊接受致敬與感謝……。」李校長,為人親切謙沖,使我想起先父。李校長,以「園丁」自期,他辛勤耕耘的教育理念,也與家父相近。開瑄有李校長,真是大幸,相信家父在天,也會點頭稱許。 這次百年校慶相當成功,歸功李校長領導有方,以及默默付出的開瑄師生團隊。孫麗琪主任,以及許多素未謀面的開瑄師生與校友,他們認真的心血,是教人感動的第二波漣漪。他們,幕前幕後的付注,處理數不完的瑣事與難題,都教人感念,點滴在心頭。他們,把金門的奮鬥精神,發揮到令人敬佩的最高境界。不是嗎?一個團隊的可愛與可貴,就在像這群默默犧牲奉獻的無名英雄。 開瑄的校友會,在蔡是民與蔡其雍兩位學長,以及許多學長的熱情參與,勞怨並蓄,錢力齊出,校慶辦得生色圓滿,泛出了第三波感動的漣漪。學長們無私的奉獻,對母校辦學的關注支持,將是開瑄踏向另個百年最大的本錢。 第四波感動與感慨,是李子恆、蔡廷生(本縣警察局前任副局長)與我三人在家鄉金門的聚首。我們三人從小一塊在瓊林成長,一起上開瑄國小,一起上金沙國中。後來子恆兄赴台上高中,廷生兄與我繼續上金中。高中畢業後,我們聚少離多,直到三十多年後開瑄百年校慶的今天,才把我們喚回老家齊聚一堂。喜極而泣的我,對人生有太多不解的感慨! 校慶場上,三、四十年未見面的師長、同學與好友,一面緊握著彼此的雙手,一面按住隨時潰堤的淚水,除了驚喜,就是無言以對了。那一刻,漾出第五波感動的漣漪。在感動的層層餘波裡,我思忖著:今後我能為母校與金門做點什麼呢? 套一句李縣長在校慶會上講的話,「過去我對開瑄沒有參與,但是未來我將不會缺席!」我們校友們,未來應多多關懷與參與開瑄國小的教育發展;我們金門人,未來也要多多關懷參與金門的教育和各項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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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的管理智慧
最近從大陸帶回一本書,《論語的管理智慧》,中國九州出版社出版,馬千里著。馬千里是引用《論語》孔子與學生交談的話,來談企業團體或社會或國家的管理方法,是一部注重實踐多於理論的管理指南。古云:「半部論語治天下」,《論語》的確是中國最早一部管理哲學的書籍,他把《論語》其中的管理智慧和良好方法,精要整理出來,希能有助企業組織等團體的有效管理。 想到今日立法院亂象,造成臺灣社會的動盪不安,令國人憂心忡忡。我翻閱《論語的管理智慧》,企圖尋找孔子是否有什麼好的「撇步」,可以讓人身心清靜,社會安定。《論語》孔子說:「君子義以為上」,他要求正人君子的作為必需符合社會的道德規範,能自律、自愛、安分、守法,個人才能心安,社會才能和諧,天下才會太平。 《論語》里仁篇,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子出門,門人問曰:「何謂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釋文,孔子說:「曾參啊!我的學說理論,完全是用來實踐執行的」。曾子回應說:「是」。孔子出去以後,同門師兄弟問曾子:「老師的學說理論,都用來執行的。那要執行什麼呢」?曾子闡釋說:「老師的學說理論,雖千頭萬緒,其實只是要實踐忠和恕而已」。忠和恕是孔子學說理論的核心,力行的重點。他希望大家要全心全意努力實踐忠恕之道啊! 朱子說:「盡己之謂忠,推己及人之謂恕」。劉氏正義云:「己立已達,忠也。立人達人,恕也。」孔子所言:「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就是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是恕」。《大學》云:「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悌,上恤孤,而民不倍」就是忠。又云:「所惡於上,無以使下,所惡於下,無以事上」就是恕。星雲大師推行「三好運動」-身要做好事、口要說好話、意要存好心,先自我要求做好人,做好事,存好心,就是忠;而「四給信條」-給人歡喜、給人方便、給人信心、給人希望,協助他人,愛護團體,就是恕。曾子的「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就如《中庸》所說的:「忠恕離道不遠,施諸己而不願,亦勿施於人」。這是孔子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管理方法與理念。 孔子強調君子人處世應盡忠竭智,為政者應以王道仁德行忠恕之道,孔子管理的最高智慧,值得我們學習。 眼看當今社會、黨派爭鬥,是非不明,誰敢昧良心大聲亂講,誰似乎就能站上風,誰比較會搞關係,呼應他的人必多,不管他的作為是否符合社會的道德規範,一律支持到底,如此情況,是否就是我們社會的倫理道德生病了?還是臺灣已經進入「低智商」社會了?為讓我們明天會更好,社會更和諧平安,國家更富強康樂,《論語》孔子的自我管理,管理眾人的智慧,大家要共同努力來發揚。 以忠恕克己待人;以忠恕建設社會;以忠恕和平兩岸,是我們管理自己、維持社會與兩岸的管理智慧。凡事一定要竭盡全力來做好自己的工作;待人要設身處地,站在整體、大我的立場著想,不能以私利考量問題。如能這樣「克己復禮」修身待人,處世接物,就是一名正人君子。我們要讓社會安定和諧,兩岸要和平互助互信,經濟才能發展,國家富強康樂,人人都要能成為正人君子。 中國崛起,這是全世界華人所樂見,自由開放經濟,擴大彼此競爭,也是全世界的趨勢。中國市場大,台灣開放和大陸做生意有其必要,大家應該建立共識,協助政府推展政務,臺灣人民才有前途。實踐執行論語的管理智慧,人我互敬和諧,社會安定繁榮,兩岸和平互利,是所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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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查之友會臉書新成員
臉書的美麗之處,是讓人在數位世界驟然與眾多老朋友相遇,特別是能與昔日同窗好友與師長們噓寒問暖,一陣陣的溫暖湧上心頭後,也讓臉書處處有春天。 隨著時序的春去秋來,在師友遙望明月共度秋節後,另一個偉大日子「教師節」也悄悄來臨,臉書中,各地不時傳遞著學生們表達對師長的敬意,這或許是為人學生的帶給老師們最大的回饋之一。 在數千萬個臉書社團中,每個人都有可能在數位世界裡加入同學會,師友會,蔡榮根學長設立臉書社團「老查之友會」,號召著金城國中、金門高中眾多學友一起加入社團逗陣熱鬧。六○年代,金門剛由單打雙不打的驚懼中冷靜下來,查老師是母校金城國中以教學嚴苛有名的英文老師,能夠受到他的指導者如蔡榮根學長與同屆陳水湖、林學金等同一班的同學都是勤學好問的校友。他們這些績優班的校友,在查老師用心指導下,不僅英文課程紮下深厚基礎,各科成績也都突飛猛進。 近期有機會再度踏進金城國中教室,回顧四○年前的美麗時光,對於師長的諄諄教誨銘感五內,而在國三上學期,查老師有機會來我們班上代上英文課,短短兩小時讓人受益匪淺,每每回味這兩堂課,腦海中不時浮起國一英文老師王龍(化名)的身影,若論及一位老師當有的本職學能、職業道德與教學熱誠,兩位老師恰巧是兩極化的對比,且叫我們錯過了打下好基礎的機會,英文程度祇能用可惜兩字來形容。 可惜我們在一年級時沒有遇到像查老師這般認真的老師,同樣的少年郎,同樣有顆好學的心,為什麼同一所學校的學生,竟然有不同的境遇,這便是國中時代令人頗不服氣又塵封已久的記憶。無意中成為「老查之友會」臉書社團的成員,很高興再度與查老師等師友在數位世界見面,卻也無意中勾起那一段難忘的往事。 「老查之友會」成立後,不時有新會員加入,大家相互問候,並天南地北的聊天與交流,氣氛極其熱鬧,同時分享許多課堂中老師所沒教過的事,在數位世界裡能夠這般喜相逢,師友們都滿帶歡喜的相互祝福。加入「老查之友會」雖然再度讓人勾起一抹難忘的記憶,因為如此,讓人對於臉書裡的師友會更見感恩與祝福。 涼涼的秋意中,全國各縣市相繼慶祝教師節的來臨,同時表揚優秀老師們,感謝他們對於教師的熱誠與用心。在處處洋溢感恩氛圍中,欣見老同學林學金等榮獲SUPER教師等殊榮,在這偉大的節日中,藉此祝福全體師長們與老同學「教師節快樂」。 感謝臉書,感謝「老查之友會」社團,為大家再造昔日母校校園厚實的角落,分享師友教學相長的溫馨畫面,從加入社團那一刻起,我們就重回六○年代的從前,日子總是會老,因為有臉書,我們這些昔日的金門學子,卻是越來越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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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能幸福多久﹖
前幾天透過電視節目看到兩張香港的照片,一張由地面往下拍,天空就像一口大井,四周都是建築物,另一張是從飛機上空拍下來,一棟棟高樓大廈就像刺蝟的「刺」一般,插在擁擠不堪的土地上,顯示香港的寸土寸金,讓人看了相當震撼。 無獨有偶的,類似的畫面也陸續可在金門看得到,筆者一位朋友家原本是獨棟的透天住宅、視野廣闊,但建商在附近大肆購地建屋,不用一年的時間,一排排的三樓半新式住宅蓋了起來,他看了二十年的寬廣天空也因此愈變愈小、愈變愈窄,就像香港的那張照片一樣。 上月底,信義房屋揭露金門公寓成交價平均每坪約15萬元的訊息,僅次於首都台北市及人口密集的新北市,高居全國第三,就連台中市也比不上;事實上,不只公寓如此,透天住宅亦然。消息一出,立即被網友在臉書轉載並引起熱烈討論。有人語帶嘲諷地說該為自己的身價跟者水漲船高而高興,但有更多人開始為揹著高額房貸的民眾嘆息,並擔心自己的下一代是否買得起房? 前幾天的一場餐敘,一位宣揚招生成績的校長說:「有家長三年前為來金讀書的子女買了套房,子女畢業後轉手出售,大賺了兩百多萬,扣掉學費與生活開銷還有剩,鼓勵學生多到金門就讀」,無心的一段話,間接反映出這幾年金門房地產漲幅之誇張。 曾幾何時,金門人的建屋、購屋還以整棟透天住宅為唯一思考模式,如今,隨便一棟動輒上千萬元逼得大家不得不重新思考「小而精、小而美」的公寓;大家試想,月薪五萬的人不吃不喝也要快20年才能買得起一棟房屋,我們能不重新思考嗎?更何況,金門月薪五萬的工作機會多嗎?縣府看到這個問題,已陸續在金寧鄉慈湖、后湖、金湖鎮新市、尚義等處規劃國民住宅的計畫,但由於都市計畫變更不易、有待中央審議等原因而始終「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某種程度也助長房地產的持續飆漲,值得相關部門重視並立即改善。 金門因為金酒公司這隻「金雞母」,福利政策冠全國而連續數年獲選為最幸福城市,但試問住在這塊土地上的所有讀者們:「你幸福嗎?」、「面對持續高漲的房價,你還能幸福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