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門後的生活，忙碌至極，幾乎每天都要熬到半夜才能上床，偏偏寒流一波又一波，不得不抽空上網去抓氣象預報，好調整居家與外出的時間，希望盡量多抓住一點陽光，去除身心的寒氣，所幸發現寒氣和靈氣是成正比的，我最珍惜且看重的創作領域，一點也沒被冰凍。這可能與我專心帶領寫作與繪畫的課程有關，也可能與我一直在和島外的友人密切連結有關。   經營上海崇明島「香草花園」的台商好友，元月初就表態要組精英團來金探勘我們之前構思的「金門碉堡＋香草花園」，但我對氣候、土壤、種植、公產承租地所知有限，只能對友人直言，金門的節奏比較慢，我一個人往前衝是沒用的，包括「籌資」也會遭遇不少難題，所幸這一耽擱，台北的友人看見金門大橋破土動工了，來電相詢來金門投資的可行性，我趕緊把過去的企畫案及場地照片傳給對方，幾經商議，這民間的互助合作終於讓島與島連成一條線，重要的資金問題也大致可解決，這儼然「招商引資」的模式，我也樂觀年後我們可以有明朗的「對接」行動。只是我難免為「遙遠的土地」發愁，因為崇明島正在施工中的「兩岸觀光園區」的長遠配套行銷，我尚不知該怎樣分裂出另一個自己去觀摩、了解、吸收更多，才能更快速的在兩座島建立一個美麗的互聯「香草王國」。   最近一個午後，我抓著溫暖的陽光，騎車來到2005年曾策展「雷與蕾的交叉」裝置藝術展的三角堡，那曾經被鐵絲網圍住的「雷區」已變成一大片佈滿灌溉引管的「未來花園」，我走遍了三角堡每一吋我能走的土地，回味著過去佈展時的場景，那些走不下去的沙地是因為剛澆灌灑了水，我的鞋子踩踏時會一直陷進去，當我把腳拔出潮濕的沙地時，我一直張望著找尋花朵，真的看見了少數一些盛開的花朵，他們在寒風中搖擺著，我不知道該說她們花枝亂顫，還是讚美她們的耐力與堅韌特質。   望著遠方的綠色圍籬，我問工作人員那裡栽種著什麼花卉？她們說那是一片防風林，因為這裡的花卉怎麼栽、怎麼種都一直失敗、花都死掉了。「本來希望過年時可以看見一大片花海，但來不及的……」「真是浪費人力、浪費錢啊！這地太鹹了，很難種花的……」、「只有外地人才會想來看這些碉堡，我們住在這裡的人，從小看到大，才不會想來看碉堡呢，沒什麼好看啊！花一直死掉，什麼都沒有……」幾個工作中的婦女七嘴八舌的盡說海邊種不活花的苦處。   我看著壯觀的澆水管線，那遼闊的「未來花園」哪一天全盛開了繽紛的花朵，連著海天一線，再加上十萬隻鸕鶿壯觀的飛過來，那美景勢必會驚呆所有的人。為了這一個美麗的遠景，眼前只能繼續嘗試、再嘗試，努力找到新經驗和方法，讓花朵活下來，年年盛開。   我說：「今年冬天特別冷，也許開春花就活了！」幾個工作的婦女接口說：「我們已經忙很久了！現在只能把種花當一份工作做，花死了，就再種新的……」這時她們沒再繼續怨嘆，轉頭望著天與海說：「金門的海真美啊，全世界找不到這麼好看的海啊，沙灘又這麼乾淨！」   這時來了兩輛灑水車，婦女們全都聚攏過去，竟然有將近三十人，我也湊近去看，她們把小布袋裡裝著的黑色軟膠盆倒進一超大的布袋內，很快就匯集成一座小山，單看那布袋的數量與黑色軟膠盆，也會感受到這裡正在進行一個龐大的「花海計畫」。   剛參加過「金門文創協會」的一次餐敘，也在藝文活動中分享《島嶼抒寫的魅力──我的創作經驗談》的我，總是忍不住要提出一些個人意見，也拋出好幾個提問，島與島之間的連結是什麼，為什麼我們一直在這裡，隨著海潮來回湧動，依舊守著一座島？   當徐董與惠怡寄來新版的「飲食男女──好遠又好近」企畫案與新劇本，我在回覆時對他們說起一些金門的現況，很快接到惠怡來信說：「這部片從資金籌措到現在即將拍攝，命運多舛，您也一直給予我們協助並陪伴在我們身邊，不離不棄，徐董跟我都對您萬分的感謝。」我立即回信說：「也只有到達『不離不棄』的境界才能在金門生活下去，並且繼續懷抱理想戰鬥。」也許，我心深處的感慨與觸動，依然保持在2005年策展「雷與蕾的交叉」裝置藝術展的三角堡內部，至於眼前碉堡外想望中的一片花海，仍得與時間、海風、帶鹽分的土地，以及兩岸微妙的處境，繼續堅持！戰鬥！　

  每個人認識世界的方法不外乎是一個由小到大、由近而遠的過程：從自己的家、社區聚落、城市、國境、區域到世界。因此，家與社區聚落往往是一個孩子的中心，國家版圖則成為一個公民被教育的、顛撲不破的「固有疆域」。地圖的繪製正是再現了這種自我中心意識。   如果大家還有記憶，幾年前國內出現過地圖橫躺之爭議。很可惜這一課題淹沒在政治口水中，而沒有引導大家思考我們該如何認識世界。事實上，多數明清台灣的地圖之所以「橫躺」（而非朝北），主要是呈現和福建港口的對渡關係，甚至早期的地圖後山是不存在的；一部份則是西方人自菲律賓北上沿著花東太平洋岸所繪製的地圖，自然將東海岸置於圖的下緣。日本殖民統治台灣時期也繪製了許多地圖（包括鳥瞰圖），但幾乎都會利用繪圖技巧將日本列島（當時稱為「內地」）臨太平洋岸之重要城市港口畫入其中，特別的是，作為日本地標的富士山往往不會缺席，作為殖民母國與殖民地的臍帶象徵。   從地圖確認自我中心之價值十分重要。身處南半球的澳洲，從北半球、特別是歐洲中心的觀點來看，簡直是世界的邊緣。因此，澳洲挑戰了這樣一種被建構的視覺秩序，他們顛覆了北上南下的傳統繪圖方式，以澳洲為中心，南方朝上（face south），一方面做為自我肯定的、去邊陲化的宣示，一方面也提供了我們一個全新的觀看世界的方法。   製圖學家泰利‧哈達克（Terry Hardaker）曾經提到昔日歐洲中心為主的地圖投影法如同「透過放大鏡來同等看待歐洲與美洲，然後再以望遠鏡錯誤的一端來看世界其他地區。」因此，東亞在早期殖民時代慣稱「遠東」（Far East）。但現在亞洲各國媒體的氣象報告，幾乎不再採用大西洋為中心的世界地圖，而是將太平洋置於圖中，這樣一來，反而是英倫三島便顯得十分渺小，美東地區才成為地圖上的「遠東」。如同語言和文字一般，地圖也是社會文化的產物，文化不同，製作地圖的概念、方法和技巧也就不同。進一步說，地圖的繪製是空間的社會知識建構，本身就是一種文化政治的再現。   今天，全球衛星定位系統（GPS）的普及正在迅速改變我們的生活。經由三顆以上衛星所發射的訊號，我們只需從PDA或手機上即可接收、獲得即時的位置、時間及速度資訊。此外，衛星影像地圖的精度也愈來愈高，大至山川地貌，小至城市中的建物、街景，皆能清晰標示，理論上地球上的任一角落不再是死角。許多國家的規劃部門，以衛星影像地圖進行環境監控、城鄉規劃、建築管理，可以更有效率。當然，若以軍事的角度來看，衛星影像的發達，也說明敵人與自身的透明性，以及戰爭型態的改變。   在科技的另一面，環境心理學及規劃設計領域愈來愈重視人們的心智地圖（mental maps），亦即人們所感知到各種環境意象、實質或心靈感受、空間或文化經驗所再現的地圖，製作地圖不再是專業者的權力而已，而是不同族群、性別、年齡的人均可繪製，如氣味地圖、聲音地圖、危險地圖；或者為了特定目的所繪製的地圖，如生態地圖、歷史地圖、公共活動地圖等。這些特殊的地圖，為城市規劃、歷史保存、生態保育、社區營造塑立了新的里程碑。   充分了解這些，我們才能真正知道一張圖背後的意圖，理解繪圖者希望述說或隱瞞我們什麼，而我們又能相信什麼。

　語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朋友相處有如窖藏老酒，愈久愈現其味，愈陳愈得其香。這一年來我有幸結識了一群擁有共同嗜好，彼此交誼超過半個世紀的「老」先生、「老」太太，進而時常參與了他們的「飯團」與「旅行團」，讓我更進一步體味了──人真的是「老」的比較好。 　　我們出遊時，老先生們總是比較心急，例如：搭三點的船，一點多就開始努力的催，深怕趕不上船班；臨到了時間點，彼此又是賣力的Call，交代一遍又一遍的等待地點；好不容易會齊了，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檢查對方的行李，是否準備妥當，結果發現彼此行李中，為對方準備的東西，遠比自己攜帶的多。最後，則相視大笑，不一會卻又是一番唇槍舌劍，笑責對方不夠用心，準備的東西不夠適用，反正就是要證明自己比對方瞭解對方。 　　及屆上路，行程中絕無冷場，很難想像一堆「老」人，可以聒噪到那般如此的程度，路上所見山川景物，人文風土，甚至驢羊牛馬，全部可以成為調侃對方的話題，可是聽他們互侃的話，卻常教人一頭霧水，幾經打聽之後，方知這些侃語都是近一甲子的陳年老題，可是他們卻能夠寓目新景，成為翻新鬥嘴的話題，其功力之高深，實在教人望塵莫及。 　　而在吃飯的時候，更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些人彼此之間，幾十年下來，不知共酌同飯了幾千次，各自能耐，彼此悉知，會點菜自動點菜，會招呼的獨任其職，能夠飲酒的大肆吆喝，能逗樂的就帶動氣氛，彼此分開來各司其職，百工自備，餐聚就成為一場眾仙匯集的「蟠桃盛會」；然而真正恐怖的卻是這些老先生合伙糾結起來勸菜灌酒，彼此眼神交會，就知道「爐主」是誰，這時八仙匯聚，可是張開天羅地網，令人無所遁逃，是以一場宴會下來，總能夠賓主盡歡，愈增彼此的「革命」情感。 　　當然在近乎戲謔的言語、飲饌交鋒外，更多的是彼此的疼惜與照顧。返航之後，兩老獨處時，老兄弟的言語突然變得嚴肅與感性，他們深知老友從不藏私，所到之處，努力的將自己的朋友，也變成是老友的朋友，所以沿途所行幾與在家無異；更知道老友所好，為其尋訪所有，這些在此刻口中說得是既溫馨又感人，而且又不吝惜讚語，最後雙方眼神相視，彼此覺得既得意又滿意。此刻我突然想到，三國時期程普盛讚周瑜的那句話：「與周公謹交，若飲醇醪，不覺自醉。」這世界上親情、愛情外，友情不也是一種偉大的情感，而且這種感情深入其中者，就是「若飲醇醪，不覺自醉」，而且愈久愈「對味」。

現代社會講求速度和「快」感，身處於資訊數位化時代，「慢」似乎成為原罪，現代的E世代最不耐的事恐怕就是電腦的傳輸速度太慢，其實真的「快」和「急迫感」，並不是緊張、焦慮和無頭蒼蠅式的瞎忙，而是很有方向的急迫感，管理學家科特是《領導人的變革法則》暢銷書作者，也是公認全球最傑出的領導和變革權威。他提醒所有組織，真正的急迫感並不來自於焦慮、急躁或挫敗，也不是會議一個接著一個、電子郵件收不完、工時一直延長。真正的急迫感是來自專注追求成功的決心，並且毫不懈怠、堅定不移的追求一個有意義的目的。對金門目前身處公部門的公職人員而言，有智慧的領導者必須能提出願景和策略，並且樂意向內部和外部溝通組織願景目標，讓所有員工都願兢兢業業有方向感地努力打拚，才能造就一個組織的「急迫感」。這是引爆改革力量的開端，讓組織勇敢顛覆過去認知，開創下一世代的組織運作模式。   今年是很特別的一年，國家進入了建國百年，轟轟烈烈的跨年煙火到元旦升旗，從九十九進入一百，金門也發生了幾件大事，九十九年八月金門大學升格了，今年元月九日金門大橋開工了，免稅商店開張了、屈臣式來金設分店、地價漲了….奠基百年大業這是金門的機會點，是值得慶幸和珍惜的。但金大升格、金門大橋開工這都只是一個起點，一所大學和一所著名而有特色的大學；一座跨海大橋和一個名聞中外的著名景點是有距離的，換言之中間的經營和建設都需要花時間、心力、智慧，投入無數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金酒、金大和金橋既號稱金門的「三金」，關係到金門未來的發展，但其實這些都涵蓋在一個更大的目標和願景－建設並讓金門的未來有發展。   但個人以為若金門的地方歲入若只大部分依靠金酒的盈餘，對金門的未來發展將是一大危機，因為金酒和金門的公民營產業的經營若再不求新求變，並且多元化經營，則在瞬息萬變的市場需求機制中將不再擁有絕對的優勢。而金門也是少數擁有縣級產業研發部門的縣市，包括林務所、農試所、畜試所、水試所，其實這些單位應該統整起來另成立一經濟發展研究委員會來領導，對金門未來的發展進行前瞻性的研究，再與金大進行所謂「產學合作」，如林務所可研發適合金門植栽的植物和美化金門環境，充實觀光休閒資源；農試所可推動有機農業和生機飲食；畜試所推動酒糟養牛，水試所推動近海休閒漁業和養殖，金門不只要觀光業一枝獨秀，應該百業俱興，才能帶動地區的整體發展。   而金門大學的升格，不應只是學校硬體建設的充實和提昇，更重要的是軟體，師資陣容和水準的提昇、研究風氣和水準的提高、圖書設備的充實等，讓金大辦成一所有特色、有口碑的地方大學，對台生和陸生才有吸引力。   另外金門大橋的興建，除了有照顧小金門鄉親生活和醫療更加便捷的政治意義外，其實蘊含一個更最重要的意義，金門必須更要向前看，融合更多的創意和前瞻性，去打造一個與眾不同、獨具特色的金門旅遊島。   「萬事莫如建設急；一切建設為發展。」在這瞬息萬變的時代，唯應變創新方能生存，金門朝野應破除安於現狀的惰性，放下無頭蒼蠅式的瞎忙，鎖定建設目標，從中提升金門發展的急迫感，在逆境中找尋機會，充實自身實力，打造一個更優質更具競爭力的島嶼。

  去（2010）年三月，南韓「天安艦」遭北韓擊沉，造成46名官兵死亡，雖然平壤當局否認犯行，但十一月底，北韓砲轟南韓延坪島，再一次導致南韓軍民死傷。   南韓為強化前線島嶼的軍事防護，總統李明博在內閣會議中指示軍方組成考察團，前來金門觀摩取經，希望了解金門昔日工事地下化情況，以做為軍方戰場經營之參考。雖然南韓軍方代表團後來並未成行，但此事也讓金門與朝鮮半島的戰火烽煙，有一次對話與聯結的機會。   中華民國與韓國都是分裂的國家，冷戰時期，雙方面對共產赤化威脅，曾是堅定的反共伙伴。1950年6月，韓戰爆發，中共投入數十萬兵力「抗美援朝」，讓剛轉進來台，風雨飄搖的國民政府，獲得「圍魏救趙」的喘息生機。在1992年南韓與中共建交之前，我國與南韓在軍事領域的合作密切，我方利用在南韓的心戰基地或廣播電台，對大陸空飄傳單或播送廣播節目，在當年大陸仍處於封閉情況下，發揮巨大政治號召效果。   幾年前，我曾經參訪板門店。板門店位於北緯38度線的兩韓交界，離首爾60公里，離平壤215公里，是南北韓之間唯一的接鄰據點，其中設有中立國停戰軍事委員會。當年簽署停火協議的會議室，中間劃著一道白線，會議桌有如棋盤，楚河漢界，涇渭分明，雙方衛兵站立兩旁，神情木然，如同臘像，室內空氣肅殺，彷彿快要凝結，陪訪的翻譯人員請我們噤聲，保持肅靜，以免引來麻煩。我們都嚴肅以對，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百姓可不做如是想，他們看到北韓士兵的麻木臉，或是南韓衛兵戴太陽眼鏡的「酷樣」，難免暗自竊笑，因為這一切都是像在演戲。可不是，當年柏林圍牆兩旁兩軍對陣，電網舖陳，高不可攀，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來紛爭，但東西德統一，冷戰結束，橫亙其間的那堵高牆倒塌，如今已變成骨董與過時的圖騰。昔日那種風聲鶴唳，如今看來，事如春夢了無痕。   但冷峻的政治現實畢竟是存在，尤其當有一方是屬於非理性的政治集團，這樣的對立情勢，隨時可能會因一點點星火而引發燎原。近期北韓的蠻幹作為，與領導人金正日幼子金正恩為樹立其接班人地位，不惜對外挑釁，展現強硬態度以樹立威望有關。儘管以經濟實力，今天兩韓差距早就高下立判，但這一切並非獨裁政權所要考慮的。只要能藉由衝突或在衝突邊緣追求政治利益，它都會不擇手段、真真假假地玩戰爭遊戲。當年伊拉克海珊政權如此，今天的北韓政府也是一樣。   從兩韓衝突看台海這兩年的和平穩定，不由讓我們深感慶幸。雖然兩岸離永久的和平仍有一些障礙待突破，但畢竟目前兩岸領導人都願以比較務實的態度面對現實，求同存異，攜手並進，使戰爭的陰影離我們越來越遠。但願這樣的和平榮景，能一直持續下去，勿再上演炎黃子孫，骨肉相殘的戰爭悲劇。

  旅居大阪的三表哥陳東海與其子陳文通、旅居長崎的五表哥陳東華，還有旅居香港的大表嫂郭麗娟與小女兒大律師陳韻華，冬至日，返鄉祭祖。我陪他們到新頭村兩間古厝拜了陳家祖龕，又到村郊祭拜長崎泰益號第一代創辦人陳國樑大墳，墳在往料羅的大馬路邊上，古墓維修，新石雕花。   十一月在長崎，東華哥送我上火車，到博多站轉新幹線到大阪，文通侄接我到他公司，拜訪東海哥。1929我二姨全家由金門遷長崎，1933生陳東海，東海今年78歲。讀長崎華僑學校「時中」小學，1945年8月9日11時02分，他十二歲，碰上長崎原爆。原本戰時多空襲，全家大小疏散到鄉間，借住泰益號日籍員工家，被善加款待，艱苦的年代每天還有白米飯可吃，非常難得。原爆當天，東海一人要回市區探望留守在泰益號的父親，走到車站，公車剛開走，那班死亡公車是開往原爆點，在人間蒸發了。他走進火車站等火車時，就先聽到飛機聲，頓時晴天霹靂，只看到強光一陣暈眩，爆炸強震天搖地動，震碎所有玻璃，整個人呆立在那兒嚇傻了。接著一陣喊叫一陣吵雜，跟著人群躲進防空洞，才慢慢回魂過來，身上漸漸感覺灼熱起來，一位阿伯看他身上幾處燙紅了，教他自己用尿水塗一塗。等警報解除，跑到救護站敷燙傷藥膏，這時他父親也找到他，喜極而泣帶他回家，差一點天人永隔。幸好離原爆點四公里遠，還有群山屏障，市中心的傷害減低。他很快回鄉下，並不知道原爆點的慘況，路上只看到一頭牛肚子被燒掉一半，四腳朝天死了。事後才從長崎原爆資料館得知：熱線傷害，燒得體無完膚，肌肉烤成焦炭露出白骨；暴風毀傷建物，鋼材、木材、玻璃飛散殺傷力強；放射線破壞細胞，表面無傷，日後得白內障瞎了，白血病死了，非常慘重。   他父親找了一位台灣來長崎留學的醫學生幫他治療，左臉頰、左臂、左手、左腿、左腳有六處灼傷，塗了幾次白色的藥膏就好了，現在已看不出傷疤。至今他還很感謝這位台灣醫生，忘記他叫什麼名字，知道他現住在台北。東海領有大阪府發的「被爆者健康手帳」，每年免費做二次健檢，並享有終身免費醫療。現在台灣符合「原爆被爆者救援法」補償對象者只有兩人，嘉義人王文其是全台唯一已取得健康手冊者，當時他在長崎大學附設醫院（距原爆點七百公尺）擔任實習醫師，正在醫院看診，險些送命，奇蹟地存活下來。六十四年後，日本政府頒發給他第一本台籍被爆者健康手冊；另一名是住屏東的被爆者，目前正在申請中。   戰後東海隻身讀神戶中華同文學校，寄居在神戶泰益分號幫辦同鄉董運籌家。原想由神戶港到上海讀中學，誤了船期，就讀京都立命館高校，暑假打工，自力更生。後來讀關西外國語短期大學二年。在大阪貿易行兼差已經有很長的職場經驗，進入泉州人開的華美貿易公司（解放時由上海移去大阪），管理財務會計，娶了老闆的女兒，精於與日商來往，銀行關係良好。王永慶去日本買塑膠粒多次是由他接待的，所以兩人是很熟的朋友。幹了35年出來自立門戶，兆豐銀行貸款買二棟大樓、一個停車場，經營物業租賃、房地產、活鰻進口九洲稱大。出口纖維、雜貨、塑膠、電器零件。桂林投資五星級帝苑酒店，現正在哈爾濱營建五星級安養中心，這次回金門，也評估投資金門安養中心或五星酒店的可行性。  陳文通表侄，幼稚園、小學、初中讀大阪華僑學校、大阪商業高校普通科、神戶蘆屋大學產業教育系。後就讀國立大阪大學東洋史研究所，鑽研泰益學，對祖先一百五十年前遠渡日本打拚的精神，有所體認。周遊東南亞，香港學商，旋返日幫忙家中事業，父子合作，展現活力，擴大經營層面，拓展海外市場，業務蒸蒸日上。   文通導遊大阪，市內廣植銀杏樹，一片金黃色的樹海，美極了！大阪市中央區公園內的「大阪城」，別名「金城」或「錦城」。和名古屋城、熊本城並列日本歷史的三名城。城是豐臣秀吉統一日本後所建的，後來德川家康以兩次大之役（冬之陣、夏之陣）滅了豐臣家，就成為德川幕府所居。城內天守閣矗立於上町台地北端，北臨淀川，規模宏偉、金碧輝煌。多次毀於天災兵禍，重修改建。今日大阪城為昭和間以鋼筋水泥復築，1997年日本指定為登錄有形文化財。明治維新前寫作「大」，忌於「」為「士反」，有「武士叛亂」之諱，明治三年改為「大阪」。我從大阪國際空港飛返台灣，臨行前文通安排我到他母校「學校法人‧大阪中華學校」去寫書法，他讀五年級的女兒陳宗英就站在我身旁。校長是台中師院畢業留日的陳雪霞，就在禮堂集合五、六年級學生百多人，我邊揮毫邊講解中國的國粹，一連寫了幾幅小品送給他們，邀我下次有機會再去畫國畫。有一位女老師靠過來說，要我向金門大學的林美吟教授（留日工學博士）代為問候，我去兼課尚未相遇，即此叩安！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嚴寒，就連一向鮮少體驗寒冬的高雄人也在陣陣冷氣團的壓境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峻。不過這種溫度對於來自金門的我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略帶冰涼的空氣反而讓人感到腦醒神清。在或許因為強風的吹襲關係，外頭的空氣竟也較往常乾淨許多。   一個人漫步穿越過中央公園時，草皮上兩條波浪起伏的身影吸引了我的視線，一對鶺鴒鳥擺動的尾羽、形色匆匆的草地上遊走著。這種鳥在金門的冬天時，可在四處的空地上發現，但是我在高雄待了二年半以來第一次看到。這短暫的豔遇竟讓我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金門的樹、鳥、山海和建築影像，如同一股暖流般的流入體內，伴隨寒冷的氣息則是「年冬」將至的氛圍。   回想起幼時求學的情景，金門的冬天相較於今日更是寒冷，動不動就是低於十度的低溫，清晨醒來天上更是時而飄著絨狀的細霜。學校的同學們比著誰的口中可以呼出的霧氣較多，而此時絕對沒有人想碰觸水龍頭流出的刺骨冰水，街上的人們總是壓低著頭，頂著刺骨的寒風前進。   年關的前一兩週正是學生埋首於期末考的時候，寒冷也被緊張的情緒給蓋過，而等在期末考之後的則是令人期待已久的「年冬」。就在期末考最後一個科目結束的時候，學生們一方面聚集在教室裡大掃除，一方面則是討論著剛考完的期末考，熱烈的氣氛讓大夥忘了外頭的寒冷。寒假就在學校操場上校長或是主任的宣布下來臨了！   過年前無論是家裡或街上的人潮日漸增加，而年冬的味道慢慢形成。年冬之於中國人而言可以說是最重大的節慶，尤其在金門這樣一個各種是傳統的社會裡，旅外辛苦工作一年的家人得以群聚一起，藉由祭祖、酬神的機會全家團圓。此時，寒冷的天氣反而讓一家子人靠得更近，或許這也是為什麼春節在地方語言裡稱為「年冬」吧！   這幾年客居都市的生活，對於過年氣氛的感受也截然不同。現代都市中所謂的年冬，似乎只是商人醞釀出來獲利的商場。音樂、喜氣洋洋的布置和堆積如山的年貨催逼著人們迎向消費，而近幾年則更盛行於舉辦大型活動，讓人潮駐足流連。或許這是因為原本屬於「家庭」的重要慶典氣息漸漸消失的原故，所以聰明的商賈巧妙的提供了這過年氣氛的需求，於是乎過年前和過年期間，人們忙於逛百貨公司，而非待在家裡進進出出忙過年。還記得金門老人家常說的一句話：「小朋友歡喜過年、大人煩惱過年。」在傳統的社會裡，人們在忙碌之中，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屬於家庭少有的歡樂節慶。

  臺灣是政治之島，造訪重慶、河北、武漢等地，朋友都表示，愛看臺灣政治新聞哪，熱鬧有趣，彷彿電影戲碼。   一個詞，迸出了政治的牙縫：移民。   移民得分新舊，以一九四九年為界，你是前頭來、或者後頭來，常主宰一個人的政治靈魂。看兩頭爭鬧，我常想起故鄉金門。它是二十世紀的名戰場，大陸爭它，為了統一；臺灣爭它，也為了統一。   我在兩邊的激烈爭奪時，出生、成長。十二歲搬到臺灣，同學最喜歡問我前線的事，不知道那是對新鮮刺激的好奇，還是對死亡與恐懼的揭底？我仰賴我的戰地傳奇，引人指指點點。   我最常說的是躲防空洞。半夜，砲彈轟隆隆來，還小的時候，被父母、兄長，拎著，長大後，便跟著大人，尾隨時明時滅的蠟燭，藏進漆黑潮濕的防空洞。快二十人，擠幾平方公尺，背挨著背、腿疊著腿。幾支蠟燭被人捧在手心，大家望著光，不管年長還是年少，大家都以老去的臉，望著。我好奇審看，有時候覺得，這一切跟我毫無干係。   砲彈咻地劃過，它將炸落，還是飛一段，再炸落？ 大家聽仔細了。倏然，大地發抖。   記憶中，隔天早上醒來，常濃霧滿天。我草草喝過稀飯，走小徑、穿廟口，經過有狼狗守護跟衛兵站崗的哨站，前往學校。士兵集合，操練、跑步，高唱愛國歌曲，途經蔣介石塑像，則肅穆以對。常可撿到中共空拋的文宣，露水重，仍可一頁頁掀開，大談內地建設，工商發展突飛猛進，幹部與農民合照，一個一個，都笑口常開，完全不同老師上課所說的飢寒交迫。   金門，曾是一個多元之島，先民勇闖大海，與海賊搏鬥，古寧頭且有「相擲」，民俗，培養居民勇敢冒險、不怕磨難的精神，卻因為一九四九年兩岸砲火，以及金門成為戰地後施行軍管，不僅人民思想單薄，各種冒險犯難的性格都被磨耗了。在過去那些年，只要抬頭看，似乎正見蔣介石、毛澤東，架金門為擂台，各自繫綁拳擊手套，相互叫戰。   而今，兩岸的偉人都已作古，福建的大小嶝、金門與馬祖，殘留戰爭遺跡，成為觀光重點。○五年，我循小三通到廈門，大陸遊客驅船金廈海域，「一國兩制」與「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海上共陳，遊客獵奇拍照，不時議論嘻笑。   一九四九，變金門作戰地，戰場遺跡，卻也成為老一代金門人的鄉愁。幾次回鄉，明知道防空洞已被填平，卻站在舊址張望。   一個詞，迸出了記憶的細縫：政治哪。   這是我年長之後，才知道的殘酷。

  渾噩裡，近些年竟也爬了上百萬字的格子，對於寫作這碼事，從來都是無心插柳的因緣際遇。   當年，丟了工作回到家鄉，自以為是的技能，卻完全派不上用場。自我的懷疑與否定，占滿了思緒與空間，在突然空白的時空裡，寫作成了渲洩的破口。對於該寫些什麼，或用什麼態度來寫，向來沒有預設立場；只為了想寫而寫、想說而說，那種純粹性，深深的打動了我。多年後，再反芻那些片段，常是驚訝後的啞笑，不為文采動人，只因情緒抽離了時空。   留下的文字多了，便有收藏和保存的困擾，紙本遺迭就不用說了，就算是電子檔也可能因為一次硬碟損壞而全部破功。其間想出了分散儲存的方法，卻也總是遺東忘西、沒個周全。慢慢地，部落格的流行，原來只要幾個簡單的設定，作品便能隨你橫貫時空、隨時享用，神的是還有留言、分享等功能，的確是新世代中的重大發明。   自認是個很懶的作者，所以不指望能有什麼震古鑠今的作品留世，總體而言，走過便是永恆，發表只是一個自我滿足的歷程，能留下為文當下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吧？那是誰也學不來、搶不走的光榮。   經常將許多自認爭議的文章留在部落格上，卻又很孬的上了密碼、加了鎖。網路上，不時流傳著從某某部落格破解而來的私密文、照，有時竟想，這究竟是有心或無意下的傑作？因為總有人因此一夕成名，或聲名狼藉。對所有閱聽者而言，沒有比私密更令人振奮的了。縱然振奮的過程，可能要以犧牲他人為基礎，還是樂於做個盲從的大眾。有道是「罪不及眾」，東西都發到信箱了，焉有不看的理？看了之後，彈指之間，又是另一次傳播。網路時代，宣傳、出版都變得極端簡易，許多人看到了商機、從中獲利，更多人卻是網路資訊流下的犧牲品，因為有太多人自曝隱私而不自知，於是乎，有了舖天蓋地、層出不窮的詐騙手法，就連網購一塊麵包，都可以造成一位高知識分子上千萬元的損失，在網路時代之前，這是不可思議的天方夜譚，今日卻成了慘痛無比的事實與教訓。因此，在這樣的時空裡，做些什麼有時遠比什麼都不做，更來得令人憂心。   對於文字交流者而言，這樣的轉變與衝擊更是無比的沈重。曾經只為了推敲一段文字的由來及真實性，便得在圖書館泡上好幾天；曾經只為了理解一起事件的過往，就得風塵僕僕的走街串巷，忙乎個把月，而轉眼間，這些機能全被一條網路線、一台電腦替代了，更多的人不願去深究事件的根本，而樂於當個「彈指神通」；有間大學還因此研發出讓「山寨版」文章現形的軟體，而這樣的需求，卻又以要求研究態度嚴謹的學術論文為最，如此的改變與結果，怎不令人啞然神傷？   曾幾何時，「真實與純粹」竟成了我們夢想的奢求？！

  話說大約在一千七百五十年前，中國西晉時代(西元265至450年)，義興(今江蘇宜興)有一惡少周處，常霸凌鄉人；再加上該鄉南山之猛虎、長橋之惡蛟常傷人畜，鄉人深惡痛絕，暗地合稱「義興三害」。周處得知其惡名，深感羞愧，誓必除三害以清罪名；逐上山打死猛虎，涉水力斃惡蛟，再拜名儒陸機、陸雲兄弟為師，修身勤學；官至御史中丞，克盡職守剛正不阿。後出征討伐齊萬年之反，力戰而故，諡孝侯。《世說新語》譽其「終為忠臣孝子」，是歷史上自新有成的楷模。證嚴法師靜思語：「改變自己是自救，影響別人是救人。」   話說民國百年已到來，金門何在？有害？無害？還是「親親菜菜」？或是「呣栽」？   金門何其有幸能與國同壽一百年，雖然日本侵華時，金門也被凌辱了八年(1937年秋至1945年秋)，但始終都是中華民國的領土，並無絲毫損失。縱觀金門百年來的苦難，戰爭為其首惡，貧疾次之，交通第三。   猶記先大人言，清末民初至日軍佔領金門時，約三十年間的民國年代俗稱「民國手」，金門只有民間自組的自衛隊類似「鄉勇」，是為扺抗大陸沿海來侵擾搶劫的「大陸賊」，並保衛鄉民；當年水頭村驟聞海上不明船隻，便敲鑼急警，老弱婦孺齊逃郊外，躲在田埂芒草叢中；待賊退，暗夜才敢返家，但已嚇得四肢無力，口唸阿彌陀佛，慶幸佛祖宮又保住大家一命。   及至日軍佔領時期的「日本手」，據說全島日本駐軍只有區區一、兩百人，用高壓手段把金門管得死死的。我家在清金門鎮總兵署旁的衙門口，一牆之隔屋後即衙門內，先大人夜半常驚聞日軍在衙門內的黑牢中，刑求人犯的淒厲慘叫聲，聞之心驚肉跳，一夜難眠。   抗戰勝利，本想稍可喘息，又逢國共內戰；民國38年古寧頭戰役，國小導師曾描述他只是初中生，也被派去清除戰場埋死屍。再來是我經歷過的民國43年93砲戰，47年823砲戰，49年美國總統艾森豪訪華(中華民國台灣)的617、619砲戰，大大小小的戰爭直到民國68年元旦，中共宣佈停止「單打雙不打」的對金門砲擊，才了結了金門近七十年的戰爭歲月。   但自民國45年實施的「金門戰地政務」體制，卻一直拖到81年11月7日才解除。這長達36年的「軍管戒嚴時期」更以《金馬安輔條例》來替代「戒嚴令」，到民國87年5月29日，國防部才把此條例廢止，金門、馬祖兩地才「正式解嚴」；所以金馬兩地戒嚴共計41年。但目前金門軍管地區，仍佔有全島約四分之一的土地，這是金門發展之痛。   金門自古多風沙，地瘠人貧，謀生不易；常有鄰里男丁，遠則「落番」到南洋討生活；近則肩挑金門土產，搭燃煤油的「火船」到廈門沿街叫賣，回程在當地採購日用品到金門販售，賺取蠅頭利差。在民國38年(1949年)前，金廈本來就是「共同生活圈」，民生物質、醫藥治療、求學受教，轉赴南洋、北上中國，熙來攘往，絡繹不絕；何時會想到離天邊遠的台灣？時事造弄，國府退守台灣後，金廈路斷，所有外援只好仰首等待台灣船到，才能解燃眉之急。謀生及對外交通不便，這也是金門發展之痛。   痛與不痛？惡與不惡？實難一時論定。但是存在的問題，就要勇於面對，尋求解套。   二十多年前廈門不如金門，十幾年前平潭也不如金門，但是現在他們不但趕上金門，還遠遠地強過金門十幾年的進步。說句良心話，如果金門還是如此牛步化，我們將永無翻身之日。   現今金門急求發展，但是「死結」太多，慢慢地解不知要等待何時才能鬆綁，唯有先挑大結先解，小結自然會鬆。   ●解套1：金門不是不能軍管，只是軍方的思維不必那麼「鞏固力」，現在是什麼年代了，「Google地圖」都把中共的軍事基地照得一清二楚，我們還要躲在山洞內裝孬嗎？為著金門之生計，解套很簡單：大膽開放觀光，並辦理常態性大型活動及改裝成「七星級坑道戰爭旅館」，這將能讓觀光客體驗獨步世界的驚奇之旅，必將帶來無數旅客。   ●解套2：金門有國家公園的存在，外人聽起來很羨慕；但為何小金門鄉親，會做出粗魯不理智，當面潑水嗆聲要廢國家公園？古寧頭鄉親會拉布條抗議要廢國家公園？金門縣政府會三聲無奈？因為金門國家公園也佔據了全島約四分之一的土地；其中民地古厝、名勝古蹟不少，百姓動則犯法，怎不惹出民怨？為著金門之生計，解套很簡單：中央大編預算，加快腳步，做出比金門縣政府更有利百姓的成績；鄉親樂了，笑了，大家巴不得趕快雙手把全金門奉上給你做國家公園。   ●解套3：小三通已通10年了，台金空航也將25年了。但是到今天船票、機票都是世界第一等貴，加上近年台商及大陸客借道金門往返廈門及台灣，擠得鄉親搶不到機票，市面商家大都又賺不到此過路客的銀子，怎不讓人唾棄？為著金門之生計，解套很簡單：降低票價四成，機動保留鄉親機位三成，有剩位時，登機前30分鐘再售給候補者。   這些牢騷常存在鄉親間，且越來越盛；中央政府必定要多體恤民意，否則頭家的人民有氣無法洩，最後只能用選票去表達不滿。殷鑑就在眼前，一週前的民國100年1月8日，南投縣草屯鎮長補選，民進黨以19票險勝國民黨，贏得藍大於綠的鎮長寶座，藍營情何以堪？   周處除三害名垂千古。金門呢？中央呢？孟子有言在先「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孔老夫子也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大人們，謹記默唸吧！

  由金門前往鳳山，在門禁森嚴的官校營區接受革命軍人的預備教育，進而養成教育，嚴格的訓練讓我們這些來自戰地的孩子也深感難忘。而與昔日成長經驗裡似乎有些不同的是，軍校強調「階級服從」觀念，已是日常訓練的重心，伴隨著「軍令如山，軍紀似鐵」的訓示，每逢驪歌輕唱時，一批批以服務為天職的革命軍人自此勇敢邁出雄健步伐。    在軍校期間，同學們最怕的就是滿臉橫肉的教育班長，這些班長並非電視裡那群可愛演員所能比，因此他們正是媳婦熬成婆的大學長，教育班長不論是否長得英挺，總是喜歡擺著一幅酷臉色，令人不寒而慄。睡夢中聽到「是，不是，沒有理由」等字句，總讓人嚇出一身冷汗。   入伍訓結束後，學年教育時，沒有教育班長常相左右，天天卻得面對學長，不論是白天或者黑夜，您都要謹守分寸，若是讓學長逮到機會，真是吃不完兜著走，「合理的是訓練，不合理的是磨練」，不管合理不合理，學長就是權威，大家都要服從，因為您是階級較低的學弟，一切遵守規定就是。   軍校生活讓每位學長由文謅謅的少年人鍛鍊成英姿煥發的準軍官，畢業後，除了少數資質優異者留校擔任幹部外，大夥都相繼下部隊去。七零年代，單位裡仍有許多行伍老前輩，幾乎與父執輩同齡的老士官長看到新報到菜鳥軍官，一聲「排長好！」宏亮得讓人振耳欲聾，趕快回敬「士官長好」，一來一往，老士官讓新官瞭解到「服從」禮數不可忘，也開啟下部隊一系列的新功課。   部隊要穩固堅強，階級服從必須根深柢固，方能建立互信基礎，那年畢業時，劉學長境遇最為特殊，因為連上士官長正是劉老爹，公務上劉伯伯仍是極其敬重這位新官兒子，劉學長卻放不下身段，大嘆角色更替大不易，三個月後自動請調他單位。而劉學長每次返回家裡時，始終不忘記當兒子應有的分寸。   下部隊後，家族裡原是父子、兄弟、叔姪關係，到了部隊階級顛倒是時有所聞，有時候，順利自然，一切遵守法規，卻也平安。然後，漸漸的，另外一種角色互換的場合出現了，那就是「學弟成了長官，學長成為部屬」，層級愈高，這種情形出現機率也愈高。當昔日學長成為部屬，或昔日部屬成為頂頭上司，如何互動也考驗著當事人的智慧。   由於制度因素，現役軍官每逢服務年限總要退伍，經常正值青壯之年，卻也成為有識的企業主爭相延攬的人才。守紀律的革命軍人，告別軍旅，除了轉換工作跑道，開發事業第二春外，有的則在家當個全職煮夫，「婦唱夫隨」，聽話的老公最可愛，大丈夫能屈能伸，軍旅期間幾乎忘卻妻小，是許多軍人的無奈，有些人退伍下來，把「怕老婆視為天職」，謹遵「三從四德」，「唯妻是從」羡煞多少當代婦女。   退伍後，許多老同事再相聚，學長學弟把酒言歡，沒有階級，那份敬重卻根深柢固，顯出校友間的革命情誼是出自真誠的。張學長常說生平無大志，退伍後，未能像蔡學長一樣，給老婆一個官夫人身份，不過，面對著眾多學弟的親初問候，誠摯的互動與溫馨的氛圍已說明一切，張大嫂對於「學長夫人」這角色真是百分的滿意。

  他不但常感到自己遠離人群，身子還像懸在空中；那樣飄蕩的感覺：沒有浪漫，只有虛無；沒有舒暢，只有焦躁。整個掏空了似的身體，旋又受到了地心引力的拉扯迅速下墜。此時，心臟就像一塊被攪爛的肉一樣，從口腔中噴出。   然後，整個人就像掉進了一座深幽枯井。他睜開了雙眼，知道自己沒有受傷，只感到渾身的骯髒。當然，這是他常作的夢境。夢境如此，在實際的生活上也類似。他一直有著陷在枯井內的感覺，無助、幽暗、甚至有些絕望；外表上不修篇幅、穿著隨便，彷彿呼應著意識裡井中骯髒又些霉爛的心態。   只是他仍希望能看到一絲陽光、或是找到一條可以攀爬的繩索。於是，他掙扎了一下，發了一封email，沒有稱呼，就短短的三個字：「有空嗎？」   「啥事呢！」對方幾乎是是等待在機前似的立即回覆。他看著螢幕上閃著的光點，心中有些得意，如他預料中的一般。他抖了抖身體，挺直了腰背，彷彿在陽光裡看到從他身上揮散出的無盡灰塵。   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這樣的低潮，規律的像是一種定期發作的病。以前，病來了，他就像隻無頭蒼蠅一樣，騎著機車在山徑或海邊狂飆，讓交通警察在後猛追，鳴笛與欄阻。他知道這樣的快感與刺激，所帶來的危險；卻又像夜裡的飛蛾一樣撲向火中。他一直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直到許久以後，才曉得那是費落蒙線體的作怪，在肚臍內像是不斷裂解的核子，讓他不止像自殺的飛蛾，簡直就是一座火山似的，在內心深處轟轟的等待爆發。   他不敢去夜店狂歡，除了一些真正想殺時間的人之外，每個去夜店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可是道學的他，總覺得那個樣子，讓人覺得他像登徒子一樣；另外，他怕受傷，光一句「色狼」或是「花癡」就像一記無影的重拳，可以把高漲的欲念打成陽痿。   投宿旅店是好的方法。有時，他藉故無法返家，投宿偏遠的旅社，就等著夜半時分，清晰的敲門聲在預料中響起。他自沒有了彈簧的床上跳起，應門。「要小姐嗎？」此時，小姐是個名辭、是個商品，他從不退貨也不講價。儘管有時也認為這個商品，同時也是個有情有靈的人，並希望當作朋友。只是幾次之後，他發覺這樣的交易中，他永遠都是只是身沒有靈的嫖客；最重要的是他發現吃虧的永遠是他，疲累的滿身大汗，只為了幾秒鐘的快感。他永遠搞不清楚，發洩前是獸、發洩後是人，還是發洩前是人、發洩後的獸。在人與獸間，他恨著自己。   直到多年後，遇見了喜愛寫作的她。只是他們安排一次會面，竟像進行著一次間諜的工作，須要事先的細心的安排與策劃；幾次之後，就失去了作間諜的奇異與緊張後，他更覺得自己像個賊，偷竊著自己的良心。   幸好，他隨著她，愛上了寫作。不論是敲著鍵盤或是拿著筆，那些文字就穿過了皮膚、肌肉，進到了他的靈魂；往往完成了一篇作品，就像做完了愛一般，疲累又滿足，滿足又疲累。   只是，偶爾間他仍會像失足一樣，在夢境中從高空墜落，掉入了一座枯井之後；就會寫封email，只有三個字：「有空嗎？」像個密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