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
從金門學看金門
十一月十三至十四日,有幸參加了二天的「金門學研討會」,金門學這一名稱近幾年因著國內各大學研究所在職專班的蓬勃發展,地區進修風氣日盛,和在地化研究的提倡,已然蔚為國內學術研究的顯學。個人雖是首次參加金門學研討會,但個人以為金門學此一研究領域:係以金門在地文化為經,以金門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為緯,對金門的歷史文化進行考證探討、現況研究、未來趨勢分析、發展策略規畫和提出實際的行動方案。 二天的研討會聆聽了台金兩地的學者專家,尤其是來自台灣各大專院校、公部門和非營利組織的許多學者專家鄉親碩彥和關心金門議題的台籍同胞們的研究分享、評論和對話,讓我覺得金門真是文風鼎盛、人才濟濟,人才輩出,深覺與有榮焉;只是政府部門如何針對這些旅外金門碩彥,多加整合連繫建立連絡網絡和人才庫,並定期舉辦類似的論壇和研討會,以為金門未來發展尋求共識和策略是值得努力的方向。 二天的研討會讓個人深深感到:金門在地文化的保存-共同記憶、懷舊記憶、舊生活方式的保存與發揚和金門文化的復育與復興-還原、修復、歷史感的建立等,其實金門官方和民間均已作了相當的努力,且有一定的成果。但是現代文化的價值在於創新、包裝和行銷:知識經濟時代知識是可以賣錢的;同樣的我們也可以賣文化,各種出版品、博物館、影像紀錄、文學著作、公共藝術、音樂展演和經過文化包裝後的特產等,只要是能凸顯金門獨特的生活面向的所有精神和物質的資產和附屬作(產)品,都是屬於文化經濟。金門未來的發展,不應只靠金酒、金烈大橋、金廈建大橋這些硬實力,金門必須善用自己的軟實力-由官方加上民間自發開創的文化創新、社區營造的產業和產值,以豐富我們的觀光資源。 個人相當認同現任高師大副校長的吳連賞鄉親的看法,金門的未來發展定位相當清楚,不再是經濟化生態島的思維,而是生態化的經濟觀光旅遊島。尤其在後現代全球化和在地化的矛盾中,當所有城市和區域都在努力耕耘自己的身分時,我們也要問問自己:我們金門是什麼?有什麼?和別人有何不同?這就地方意識,鄉土認同,金門必須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與會學者專家也提出許多具體的建議和策略,如:全力規畫世界級的金門主題遊樂館,創造唯一的獨特性,以吸引更多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成立博物館收集、保留民俗文物;以在地的特有產業來扶植觀光;金門景觀(雕塑)的未來發展應用新舊併存的古蹟景觀維護手法,朝軍事文化設施、生態藝術、海島景觀的藝術來努力。此外,善用曾在金服役的二百萬退伍軍人對原駐地的人、事、地、物產生地方依附和懷舊情感,強化前往原駐地的觀光動機和推薦意願。 個人以為文化和生態是金門最重要的資產,自然生態、低碳節能、豐富文化、樂活慢活、養生有機,其實就是金門可能創造的全球在地化魅力,但是文化和觀光資產是需要用心費力去累積和保存,而觀光卻可能帶來破壞和干擾,因此向外來的貴客酌收門票費用,是對文化、生態和在地人一種尊重,發揮金門的軟實力不能走免費的文化。金門的文化財、生態財和蓄勢待發的文創產業,其實比金酒等產業更有經營的潛力和發展。
-
假花
一向生活規律又單調的他,退休後,幾乎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養花蒔草上。他覺得這些花花草草,狀似無情無意,卻有情多意;你付出一分,就有一分的收穫。尤其它們沒有腳,不像辛苦拉拔大的幾個骨肉,翅膀硬了,說飛就飛了。 他熟悉庭園中的每株花、每根草,在細心照料下,一年四季都可在花草身上,得到欣欣又美麗豐沛的回報。只是,對放在門前的那盆玫瑰盆栽有些奇怪,早該凋謝的花,總是艷麗如昔的開著。起初還有幾分竊喜,漸漸地就被懷疑取代了。他心裡嘀咕著地球暖化後,連植物的生長都變的怪異了,不按節氣開花,是慣見的;只是花開了,不凋謝,倒是沒見過。 他想確定一下,屋裡屋外,跑了幾趟,沒找到應該隨身攜帶的老花眼鏡;急出了一身汗,不自覺的伸手往腦門子上一抹;竟發現眼鏡掛在額頭上。唉!他嘆了長長一口氣,這已不是第一次了。他告訴自己:人老了,不能不服輸,也不能不認命。 他拉下了眼鏡,彎身、低頭,細瞧著那朵玫瑰,突然一迭聲的高八音冒起:「是那個缺德的!花摘走了也就罷了,竟插了朵塑膠花!」。 他一生最痛恨虛偽造假的人與事,就像他提早離開職場的理由一樣;他厭倦了人前一套、人後又一套的虛假做作與奉承迎合。他像又被人欺騙戲弄了一般,憤怒的拔起了那朵人造花,恨恨的正要丟掉時,突然改變了心意,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儘管他看不慣所有虛假不真實的事物,也永遠學不會八面玲瓏、見風轉舵的身手。只是,此刻他退休了、孤單了,才覺得隨機應變有時也不是不好;能討好上司,讓辦公室裡的氣氛融洽溫和,也不是什麼壞事。 尤其,他想到一些屈意恭逢的下屬,在長官離去後,馬上一陣的國罵。 更想到他自己嘴裡的假牙、耳朵裡的助聽器、鼻梁上掛的眼鏡、肚子上的護腰、腿裡的鋼釘,那一樣又是自己的、真實的、自然的!可是卻是必然的、須要的,也是健康的。想到這些,他突然笑了。覺得剛才罵的那個缺德的並不缺德;甚至有些他所不瞭解,也正缺乏的善意與幽默。 他緩緩的彎下腰,把手中的那朵塑膠花栽進了土裡,又用力的壓了壓土,如同對待新種的苗一樣。最後,又澆了一些水。離開前,他回頭看著那朵塑膠玫瑰豔紅如昔,花瓣上的水珠,在晨曦的陽光裡,閃著晶瑩亮光;他就笑了,他真的打自心裡笑了。
-
城鄉今昔的聯想
秋分以來,每下一場雨,天氣就再涼一些,清晨起來,感覺凜冽的空氣帶來陣陣寒意,只有太陽出來了,氣溫才會漸漸回暖,下午過後,就得要再度披上外套來禦寒了。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氣候的異常,讓許多專家感到憂心忡忡,糧食棉花欠收又引起原物料的輪流漲價,我們這一群升斗小民,在慨嘆之餘,唯一能盡力而為的,恐怕也只是珍惜地球資源,減少垃圾,以及在環保減碳方面盡一己之力罷了,其餘的,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 在國家利益考量,以經濟和商業利益為優先的新世代,人類的眼睛往往只看見近利而忽視了遠憂,像嗜肉的禿鷹一樣,財團,政府都往經濟價值高的地方去,哪會去考慮到土地是否過度開發,能源是否過度利用呢?環保議題歸議題,能夠真正去面對解決環保問題的終究只是少數,終究敵不過龐大的商機和既得利益,人類到哪,建設就到哪,資源的開發,更是隨著人們的足跡走到地球的海角天涯。 以前居住的地方,曾經是一個小鄉間,綠油油的稻田一望無垠,週圍群山環繞,雲霧飄緲,小溪流水潺潺,雖不是大山大水的名勝之地,卻也是風光明媚的小鄉村,曾幾何時,山一座一座被剷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一座越蓋越高的大樓,農田溪流成了馬路人行道,而蓊鬱的樹林呢,也變成高聳入雲的建築,一棵一棵的樹,變成一棟一棟的水泥厝和鐵皮屋了。 經過三十年的時間,人們改變了一切,讓繁榮代替荒漠,讓鄉村變成都市,人們好偉大,愚公移山,把許許多多的不可能化為可能,從此,籠罩在煙霧中的不再是山巒疊翠,而是一座座像山峰一樣的灰色建築,樹影婆娑的地方越來越少了,我不是慨嘆,也不是埋怨,我只是忍不住聯想,哪一天,當地球種滿了灰色樓房,山林成為幻影,只看見高聳的水泥建築,取代了山,取代了樹,這樣單調的水泥叢林,像一場美麗的噩夢,暫時蒙蔽了我們的理智,等哪一天夢醒,才知道生活在這樣的美夢中,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吶。 到那時候,人類不知是否能繼續生存呢? 人類的宿命,也是否只能走到那裡呢? 當然,我希望這只是自己毫無意義的聯想,事實並沒有那麼糟,我們還來得及好好愛護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只要大家再節制一些,再環保一些,再返璞歸真一些,一切都還來得及,可是,真的來得及嗎? 但是不去做又怎麼知道呢? 數十年急速開發,讓我們見識到城鄉今昔的繁榮和落後,也讓我們警覺到天災地變與過度開發的關聯,我們既然無法改變已經形成的趨勢,那只有設法減緩這個趨勢或者是扭轉這個趨勢,讓環保簡樸與珍惜資源真正落實推廣到個人企業國家甚至整個地球,讓地球得到喘息修護的機會,這機會不也正是人類給自己的機會嗎? 城鄉今昔讓我想到地球今昔,感傷之餘,也希望盡一己之力,先自愛才能愛護我們的環境生態,珍惜上天賜給我們的天然資源,讓人類與地球共生共存,生生不息!
-
家庭替代役柳營新孝心
因兵役政策變動之故,許多役男改服「替代役」,役期較短並離家近,更可經常休假回家享受父子「疼愛」,是昔日意想不到的事。人不能選擇誰作父母,但可選擇做一個好兒子。對於每位投入軍旅的男孩子而言,面對父母的,大都是愧疚多於滿足,主要是隨著部隊分駐各地,能夠在家中好好盡點孝道的日子,實在是屈指可數。 人不能選擇父母,也無法選擇兄弟,但拜乾爺,做義子的訊息卻經常可聞,「義子女」、「義父母」宛若人生中「替代役」型的角色,偶爾也能展現溫馨的互動。長輩收義子的事情,有時比義結金蘭還隆重,通常都當做重要喜事來辦理。部隊的主體是人,難免有盛情難卻時刻,偶而也有拜長輩為義父母的戲碼上演。 有些同學由於交情甚篤,除了學校生活外,休假外出經常是膩在一起。一年級時,張學長住在大寮,休假時他家便成為同學們聚會場所之一,久而久之,便與他家人熟悉,兩個有緣份的同學便拜張伯伯為義父,到現在還常常打電話向老人家問候。 學生年代,同學們相約參加聚會活動頗多,王學長有次陪著周學長參加他叔叔壽宴,同桌有位長輩劉伯伯與他交談後感到很投緣,當場便認王學長為義子,意外的為那場壽宴增添不少喜氣,之後,更因為劉伯伯介紹,王學長結識其姪女,並成為現代的王大嫂,親上加親,更是喜氣洋洋。 畢業後,同學們各奔前程,接觸面更為廣泛,在五湖四海常可遇三教九流的人物,偶而也有拜乾爺認義子的感人故事,然而,社會大染缸裡並非人人都是那麼單純,就如同小時候與下部隊後,三五好友相結拜,其動機與發展各不相同,經過時間考驗後,其結果也相異。有些學長認識的乾爺,有的始終以父子禮數相待,有的對其個人前程產生絕對性幫助,有的卻也是頻頻受到連累,苦惱不已。 同學下部隊後,如同社會新鮮人一般,總會成家立業,再來是小孩子一個個生出來,讓自己子女拜交情好的同學夫婦為乾爺乾媽的事時有所聞,也增添兩家情誼。而小孩子襁褓期間找人照顧,許多也委由未工作的學長夫人代勞,這時候,叫保母「媽媽」叫習慣了,長大後也就習以為常的認保母為乾媽,有些學長事業心重,難得與小孩見面,回到家時怕生的兒子反而叫他「叔叔」,真是哭笑不得。 翁學長拜老同學父親為義父,義父母與親父母住得近,兩家往來互動熱絡,都能享受到翁學長的關懷與孝順,傳為鄰里美談。董學長自幼年到告別軍旅,結緣的義父母多達十位數,都有感人的互動,然而,不知何故,董伯父卻拒絕這兒子踏上家門一步,而成為董學長一生最大的遺憾。 何學長與周學長兩人結拜後,對於彼此父母都一般孝順,「簡直比出親兒子還親」,雙方老人家常是笑容滿面。結金蘭,拜義父,大都源自一個「緣」字,人往往顧此失彼,對於義父母,把兄弟常會重情感,講義氣,對親父母更當重情感,講義氣才是。自古忠孝難兩全,柳營中,軍旅外,義結金蘭,有時候也可散發著溫暖人情味,同時彌補心房裡的點滴遺憾。
-
異鄉的貓‧狗‧人
我數著日子,記掛著是否可按原定計畫返鄉,在一日拖過一日的歸期中,我感覺自己深受磨損,漸漸形成了一種困境,唯一的調整之道是盡量找時間看藝術影片,把帶來的光碟看完了,便從一個功能很強的電影網站努力去搜尋我想要的影片,藉助藝術的聲光魅影漸漸撫平我人在異鄉,歸期難定的惆悵與無奈。 在崇名島的遛貓計畫失敗後,發現貓這種具獨立個性的靈敏動物,完全無法像狗一樣牽著牠去散步,那些特別去寵物店購買的各種套圈及繩線只能塞到抽屜底了。但我的磨損感及惆悵感不是因為這件小事,因為遛貓雖然失敗,我卻常常抱著小貓妙妙去買菜、散步。天氣冷了,也捨得把最喜歡的黑色長裙給妙妙當裹巾,依舊抱著牠去散步。 在崇明島遼闊的清新大自然環境中,台商辛苦的在異鄉打拚,他們帶著理想、努力移植台、澎、金、馬的經驗,把高水準的農業技術在這座島上充分發揮,一座一千多平方公里的遼闊島嶼,打著生態島的目標積極發展,台商的貢獻良多,他們辛苦的面對大陸各種強力競爭,包括惡性的缺乏素質的競爭,當時有所聞的欺詐事件發生,台商仍得吞忍異鄉人的苦處,奮鬥度過難關,憑藉心中一把不滅的理想之火,堅持朝目標前進。 每次相聚時,台商們談起經歷的苦境難題總是感慨萬千,但橫逆不會阻礙戰鬥的決心,因為已經「移植」過來的一棵樹,只能抓住異鄉的泥土,一寸一寸往上滋長。記得在世博園開放前,我曾接觸過的台商努力打造出世博動態路線上的一條商街,但直至世博結束,因為封路的關係,這一條街等不到想望中的人潮,大家也只能苦撐著捱到世博結束,再來進行重振旗鼓的「後世博」計畫,這些理想、夢想背後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包括我在上海遷徙多次,一路的體驗和觀察,也有許多悲傷的部分。每次與台商相聚,大家都會談起金門高粱的品質口碑,也談起它在大陸面對各種白酒競爭與假酒充斥的難處,那些我從台商口中聽到的金酒與假酒「對打」的過程,精彩度就像迷人的高粱酒香一樣廣被流傳,涵蓋著讚嘆與喟嘆、批判與建言,各種滋味同時襲上心頭。 買到我想帶回家鄉試種的「金絲瓜」種子這天,幾個台商再度聚首於香草花園,友人說他想望著能在園區開辦道地的「香草大餐」,我說我想望的是家鄉特產可以結合金酒,在不同的定點伴著風味餐呈現在世人面前。 幾隻來得了大陸,卻歸鄉不得的「異鄉狗」,幸運的深得大家的寵愛,我的貓咪妙妙也是大家關心的話題,因為我一樣帶不走牠,當我返鄉時,牠便得暫離最寵愛牠、天天抱著牠去散步的主人。在數著歸期的日子,我的小貓妙妙一天天在長大,前衛村「農家樂」許多隻愛翻圾圾桶的貓越來越肥。親暱跟著我回家的小米,牠的爸媽我都見過,爸爸是一隻不同品種且眼睛上方有白點、「戴眼鏡」的黑狗,媽媽「妮妮」最近剛生產完留在家裡帶孩子,我有一陣子沒看見牠了。小米平常都和一隻叫「開心」的牧羊犬住在香草花園內,牠的黑狗爸爸聽說每天都會和一名員工回家,因為附近農家樂餐廳有吃不完的剩菜骨頭,牠熱愛肉食勝過香草花園的有機蔬果。 如果金門家鄉的特產可以結合金酒在崇明島推廣,我的「島語˙花香蝴蝶」美麗企劃就可以實現,它一直是我心中不滅的夢想火花,開在每一吋適合的夢土,流動在有台商匯集的場域。在夢想還沒有實現之前,我的詩、文一直綻放著,印證我走過的路。我的小貓妙妙、還有陪我走路回家的小米也都是印證者之一。
-
三條路﹐救活金門﹖
「月色照在三線路,風吹微微,等待的人哪沒來?心內真可疑,想沒出彼個人,啊!怨嘆月暝。……」 民國61年負笈台北求學,初次聆聽曲調優美、詞意動人,1926年日據時代,鄧雨賢作曲,周添旺作詞的台語名曲〈月夜愁〉時,不知詞中「三線路」是何意?心中疑惑不已。日後由台灣同學及文獻上得知,原來是1911年日本統治者為促進台灣經濟,開發交通要道,遂在台北及高雄兩大都市拓寬既有狹窄道路成「三線道」以利暢通,改善景觀,實行都市計畫的政績。三線路即今日台北市總統府旁的愛國西路及高雄市火車站前的中山路。中間是快車道,兩側是慢車道,快車道兩側透過分隔島的椰子樹,遙望星空的明月,詩情畫意令情侶著迷。 日本人統治台灣時,就已全心要改造台灣,要永世佔有台灣,所以大力投資要創造台灣的生機,這是日本人令人敬畏的「東洋武士道精神」。從歷史觀感,我並不喜歡日本政府畏強欺弱的作風,但也無法討厭他們深謀遠慮的計畫。反觀國民政府於民國34年(1945年)光復台灣,民國38年老蔣退守台灣,他一心只有反攻大陸,台灣百廢不急舉;落到小蔣出任行政院長時,環顧國際形勢,在民國62年12月16日,才頓悟出要急起直追地推動「十大建設」,才真正把台灣當「寶島」疼惜,也才有「台灣經濟奇蹟」的年代出現。他雖然留下名言:「今天不做,明天就會後悔。」但是對國力的提昇已是蹉跎了近30年,否則台灣應該會更好。 鑑古知今,我們金門何嘗不是也因戰火漫延,軍事管制而蹉跎了近半世紀。 套句老共的常用話語「發展經濟是硬道理」。我們全國不論是中央或地方,尤其是金門這十幾年來是否有展現出十足的「硬道理」呢?近日從金門日報及其他電視新聞上看到,鄉親為著爭取金酒公司的52個職缺,有2,129人報到應考,錄取率只有2.4%,其中竟有13位碩士、大專910人及大都是高中職、國中畢業者,其中並有35人是以大陸學歷報考,都來搶起薪約25,180元的工作,而年紀最大55歲,最小19歲。想到他們要3000公尺路跑及各種技術、筆試、口試等測驗,實在心有戚戚焉。 金門的未來?在歷次的各種地方選舉中,候選人都大打發展經濟牌,但是做到多少呢?與其喊出很多美麗迷人的口號,不如好好地挑兩、三件來確實執行,一年、兩年、四年總會看到成果吧。不必人云亦云,道聽途說地什麼都要「這個島」、「那個島」的一大堆「什麼島」?因為我們只有一個「金門島」,只要把心意抓穩,先做好兩、三項成績,我們就是「金銀島」。 月色照在三線路,等待的人哪沒來?金門先做三條路,期待領導趕快來。 第一條路,強化教育:青年守則第11條「學問為濟世之本」。教育是富民強國之捷徑,從幼稚園、國中小、高中職到大專院校,大力投資軟硬體設施,爭取人才、留住人才、培植人才,並擬訂每鄉鎮都有一所3、4千人的大學或分校,以增加長住人口,活絡市場經濟。 第二條路,發展觀光:降低航空、船運票價,整治名勝古蹟,改善食宿環境,安排全週每夜一種節目,如國樂、南管、地方戲、演唱、管弦樂、交際舞、其它雜藝等,一來讓觀光客一睹純金門本土的演出,二來培養本地人才。並提供觀光客優惠券,爭取觀光收益。 第三條路,建立醫護:老年人口劇增,中年急需保健、少年疏忽傷病、幼兒照顧成長,在在都要醫護,趕快建立完整醫護體系,重金禮聘名醫,讓老有所養、少有所動,人人樂業、家家安康,擴而吸引大陸客來看診,這是一種福國利民不會打折的良性收入。 這些好像都是近年來老生常談的裹腳布,聽得讓人耳朵長繭,但是此身在金門,心也就要在金門,不然退一步即是大海,難道鄉親都還要再遠赴南洋、再跑台灣或避居廈門嗎? 〈月夜愁〉是台灣70多年前的淒美寫照,但願今後金門鄉親都吟唱〈月夜樂〉,而三線路也要快點拓寬為四線道、六線道、八線道,則家鄉就真正會是「金銀島」了。 連夜趕稿,夢中囈語,夢醒時分,是否為真,唉!天曉得?
-
趕上進步
在金門開車,不管是在地人或外來客,都會讚嘆樹影婆娑、空氣清新、車少路寬,可以盡情享受自然風拂面的快感,可以盡情享受「此條大路為我開」的快感。 但車子開到幾處「資深」的國民住宅區(像金城安和、鳳翔、富康、金城,山外的信義…等),又會忍不助批評沒有綠化美化,巷道狹窄,沒處停車,再一旦碰到巷路中有停車,車子要轉彎就像在考執照,萬一技術不好碰到撞到,尷尬在所難免。 這幾年金門真是發達了,大家有錢,代步的車輛越買越多,根據99年9月份的「金門縣統計月報」,金門縣現有各種車輛:輕重機車有40726輛,小自用車有20689輛,比之85年底,輕重機車是19986輛,小自用車是7915輛,已經成長了2倍左右,住宅的土地沒有變大,車子卻越來越多,當然「停車」的問題,變成傷腦筋的問題。 從兩個角度來看這問題,這是時代在進步,舊的規矩跟不上新的發展;而從另一方面來看,這時代大家都很忙,為爭取時間,為圖方便,就近停車,顯現出大家都顧「私利」而忽視「公利」,這個事實印證在最近金門島上突然有53條(金城鎮33條、金沙鎮5條、金湖鎮8條、金寧鄉4條、烈嶼鄉3條)列管的「消防通道」,這是路政的新規定,是有顧到「公利」,但也妨礙了相當的「私利」,這應該可算進入公領域的議題,值得討論。 「消防通道」在台灣在大陸,都有,台灣有,是在民國92年9月1日凌晨在台北縣蘆洲市民族路「大囍市」社區,發生了一場喪失15條人命、69人輕重傷的火災後,才有的法律規範。而大陸何時有,不甚詳,我從網路的搜尋,有則「蘇州停車新規定,堵塞消防通道最高罰款20萬」(2008年07月15日19:05;人民網),看來大陸應該很早就有所謂的「消防通道」,而且還會祭出重罰。 觀台灣的社會民情,經常是出了狀況,付出了慘痛代價,才趕緊亡羊補牢。蘆洲市的大災難,據追究,部分原因在於火災現場的巷道,受到停車阻塞,導致消防車無法及時進出,延誤了黃金的搶救時間。至今,觀看YouTube的中天新聞影片,災民赤手握住繩索,從樓上急速下滑,因耐不住重力加速度,手掌疼痛,鬆手摔死的畫面,叫人啞口無言。 我長大以來,有二次鄰家的火災,叫我忘不了,一次是童年時代,我家住在後浦街,隔壁不遠的打鐵店,半夜突然起火燃燒,前後左右的鄰居通通驚醒,起床打井裝水救火,但熊熊烈火像解渴一樣,吞掉一桶又一桶的水,火焰的熱氣逼人,囂張的燒,隔天,只見焦黑漏空的樓板,頂住一片藍天白雲,過往的行人莫不擲聲噓嘆:一間店厝沒了(那時候,後浦街的一間店面是一個大財產。);另一次是在成年後所見,則不忍述說。 最近,我家的社區巷道,不知不覺中畫了紅線,寫下「消防通道」的字樣,我查了98年10月22日金門網路報導:「針對本縣既有道路寬度7.5公尺以下者,距離有人居住或使用之建築物在80公尺以上之道路,或連接有人居住或使用之建築物之道路,救援車輛(消防車、救護車、工程救險車及警備車等)能順利抵達之區域(如巷口)劃設消防通道,消防通道應保持3.5公尺以上淨寬。」(金門縣政府劃設及管理消防通道執行計畫),讓我一下子想到,我們的政府終於趕上時代,有在注意百姓住的安全,也訂有罰則,可想而知,百姓的停車多少會受到限制與不便,批評的聲音多少會有,當然,政府下一步要考慮到的是停車場的問題了,居民的停車場到底夠不夠?金門的土地好像越來越貴?我們的公共設施要如何規劃檢討,好跟上時代潮流,應付百姓所需?而我們百姓要如何兼顧「公利」與「私利」?避免災禍於萬一,也是優質公民必須擁有的素養! 「沒車真甘苦,有車也煩惱!」,我們的生活已經少不了車行代步,停車問題與居家安全是有連帶關係的,「消防通道」正突顯這議題。
-
九龍千佛聖像開光
99年9月13-18日,金門縣佛教會理事長性海法師,率成員26人,從金門經五通到廈門,再搭機赴浙江杭州,與台灣團會合。一齊應碧岩禪寺之邀請,參加該禪寺九龍千佛壁聖像開光法會暨舉行第三屆佛緣書畫交流開幕。 碧岩禪寺在浙江省長興縣,背山面水,風景幽美。17日〈農曆初九〉這一天,碧岩禪寺隆重舉行了三項重大活動:舉行「重陽登山學佛送健康」比賽。素蘭師姊向大家說「九九重陽節,登山朝拜藥師佛,可保健康長壽,我們也登山去」。我們十餘人懷著虔誠、輕鬆不是比賽的心情,在一位七十餘歲,該寺義工帶領下,開始爬石條階梯上山,不一會就汗流浹背,氣喘如牛,好不容易才爬上九百九十九台石階,到達上頂寺院。看到有比賽者昏倒臥地在寺院前休養,我很為他擔心等會兒怎樣下山? 我們進入寺院膜拜,法師對我們非常禮遇,泡香噴噴、五顏六色的花茶,供我們享用,我坐著休息,清風徐來,很清醒、很健康地享受清風的涼爽,很高興地品香茗,吃香脆花果,並與三五師姊談天說地論佛,真快樂無比,心想人生的幸福莫過如此而已矣! 9點28分舉行「九龍千佛壁聖像開光法會大典」,艷陽高照,天氣炎熱,在沒有遮蓋的廣場,誦經拜佛,真是很大的考驗,因此許多信眾受不了日曬,都躲到樹蔭下去,跑不掉的是八位高僧,擔任主法的體禪大和尚以及擔任開光的性海、明空、達千等大和尚,都曬得滿臉通紅,汗流滿面,有的侍者趕忙跑去,為主人擦汗搧扇。 主法體禪大和尚誦開光法語:「佛面猶如淨滿月,亦如千日放光明:圓光普照于十方,喜捨慈悲皆具足」。致詞說:「今有碧岩禪寺九龍千佛壁聖像開光,利樂有情,伏願我佛慈悲,放光照燭,願祈國基鞏固,治道遐昌,佛日增輝,法輪常轉」。 司儀請各高僧執毛巾拭菩薩面,高唱:蕩滌聖垢光燦爛,洗淨人間萬慮悲。請各高僧執鏡子照菩薩面,高唱:圓光普照于十方,咸令眾生增福慧。請各高僧執毛筆點菩薩面,高唱:點眼眼通,真見無所不見:點耳耳通,妙聞遍達十方:點鼻鼻通,善嗅世間諸香:點身身通,分身聖剎度眾:點意意通,能鑑眾生群機。然後齊聲高誦:佛心我心,心心相應,心光佛光,光光相照,我與大眾,同入大光明藏,既令開光一句,應向何處舉揚,開─開─開!典禮就在氣氛最高潮,情緒最昂揚中的唱誦中:「開光功德殊勝行………」圓滿禮成。 下午二時,舉行第三屆佛緣書畫交流展開幕典禮。性海師父要我留下代表參加,其他成員安排參觀。各省縣市來了三十餘位書家、畫家集會交流,說起來實在不容易,一所禪寺,能號召各地這麼多藝術家齊集筆會交流,真難能可貴。啊!原來該寺住持體禪大和尚,也是一位愛好書畫的藝術家,物以類聚,才有樣魅力號召大家。因為臺灣、金門書畫家,只有我一人參加,主持人體禪大和尚,就請我上臺就座,還請我代表臺灣、金門致詞,照相坐前排,在在處處都讓我受寵如驚。我致詞時除了對碧岩禪寺弘揚中華文化、傳統國粹的作法,大加讚嘆,也簡略報告海峽兩岸書畫交流的情形,最後代表金門縣佛教會理事長性海大和尚,邀請體禪大和尚以及在座各藝術家組團,蒞金交流指教。我原本要以佛教會理事長的名義,書「佛緣情深」贈送碧岩禪寺留念,可惜開幕典禮結束,並沒有安排揮亳活動。 我們這次除了參加佛事外,碧岩禪寺還安排參觀:文學家魯迅故居、書法聖地─蘭亭、先總統蔣公故居、雪竇寺的彌勒大佛、杭州彎世界第一跨海大橋等景點,與師父出遊跟一般旅行團不同,每天要在車上做早、晚課,誦《大悲咒》、《心經》,常聽性海理事長、台北萬福寺住持明空大和尚、金藉旅台妙廣寺住持達千大和尚,輪流開示,有一次明空大和尚開示時問,與師父出遊有何不同與好處?才思敏捷的惠珍師姊立即回答:「可聽師父開示,開智慧」!師父說:「是!還可看各寺院鎮寶古物,像這次參觀壽聖寺,我們欣賞了建寺老和尚手寫的《妙法蓮華經》幾大冊真跡,這是一般人不易看到的寶藏」。我想起我曾跟性海師父、明空大和尚,參觀南普陀寺藏寶殿,觀賞了千百年佛像等古物,也讓我嘆為觀止。
-
城市美學
「偉大的建築使人感動;悠揚的樂聲令人心動;旖旎的風光催人行動!」這是拙文「城市願景」中的詠嘆調。在這篇文章中我認為;當此先進國家皆已嫻熟城市願景時,我們還能依戀昨夜的沈香?因此如何因應時代脈動,檢視自身元素,從公共設施、景觀建築,到文化意象等,皆應呈現一種便捷、優雅、旖旎的現代城市風貌!會重提舊文,主要是因緣於一則時文:日前總統府網站刊登了一篇日本建築大師安藤忠雄與馬總統的對談。想起最高行政自長能拉長視野,關注於宜居議題,怎不令長期以來關注城市美學的我觸發舊思? 長期以來,我們的城市景觀,儘是一些醜陋、雜亂,毫無美感的鋼筋水泥建物,與不及格的公共設設。即使所謂的綠化也僅付之於盆栽枝意,且揚揚自得,怪不得多年前曾被一名歐洲記者譏諷我們的城市像個「豬圈」;但靜下心來,這位記者有說錯嗎?且讓我們登高展望我們的都市景觀:各式毫無章法、醜陋粗糙的建物,突兀的外形及色彩,只有搶眼不適的功能,而毫無對比調和的美感。更可以說,時至城市美學高唱入雲的今日,從政府到人民尚無任何美學的素養,乃至對城市美學這一課程,頂多也只能以花草的種植來搪塞,真是令人情何以堪! 基本上,城市美學是基於建築本身之美,與建築群體的空間之美。前者指的是公共建築的外觀;而後者指的就是市街與廣場的空間之美。如巴黎的香榭里舍大道,兩邊的建築整齊美觀,行人道寬闊平整,美麗的植栽,步行其上,心曠神怡,而廣場空間的裝置藝術與綠茵之美,更是令人流連。因此城市美學是文化,也是政治,更是市民對美學的共識。所以用花草樹木的種植來界定城市美學,未免太淺薄了。 城市美學是什麼呢?意以為首在「和諧」及「悠然」。前者如捷克首都布拉格房子屋頂統一鋪陳亮橘瓦片,與眾多教堂如古玉般銅綠的圓頂相映成趣;杭州也規定今後古城建築以灰色為基調,以襯托出杭州自然景觀之美,這就是和諧之美。而悠然指的是類似國畫中留白的一種心裡狀態,具體而言就是綠茵蒼樹的生活空間:除了建物、林蔭大道外,平坦地皆應種植草坪、崎嶇地則遍栽各種花木,使整個空間成為一個群木碧茵的「綠海」;各項建築則如同島嶼般,浸淫散灑在喬木草坪的綠海中。這種蒼潔曠迴的悠然空間,才是城市美學。 「整體建築採用低建蔽率的設計,打造十米寬的綠意親水步道,讓帶狀公園與建物景觀相互連結。建築外觀運用簡約現代主義,穿透建體與景觀之視野,低美花台與綠地空間創造寬闊的空間,散植黃蓮木、樟樹,取其落葉生根的意象,植培唐竹、桂花等,搭配四季花草,展現優質休憩的生活空間。」這是之前園冶獎得獎者的評語,且藉此語意美學,作為本文「微觀」之寓!行文至此,想起日前閒讀的「吳都賦」,不禁有感而吟道:秋風起兮登維山,菊觀數兮落英黃!城市美學不正如此?
-
花開幾回都不同─新書發表會裡遇見的人生風景
「在鴻海十八年來,我每天都維持清晨四點就起床看書,五點準時吃飯,六點前到達辦公室,晚上八、九點下班。星期六、星期天也是一樣,只差周日把工作地點搬回家裡罷。終於,為了做自己,也為了修補親子關係,我實踐對自己和家人的承諾:四十五歲退休。」─周延鵬‧(鴻海集團法務長,四十五歲退休) 「在企業工作了二十二年,要是能重來一次卻希望從未進過企業,這種遺憾可禁不起再來一次。我並不怨企業,畢竟它帶給我現在所擁有大部份的東西,也提供學習新技能以及結識有趣之人的機會。升級加薪,調新職務,新地區也曾令我熱情澎湃過。但時間一長,心裡那一小塊無名缺憾不自覺的越長越大:人生就這樣了嗎?工作之外還有甚麼?興趣抱負怎麼辦?這世上其他人都怎麼過日子的?」─田臨斌‧(台灣殼牌石油公司董事長,四十五歲退休) 「為甚麼是四十五歲?」星期二,我先問周延鵬,星期六再問田臨斌。一個是全球擁九十萬員工的鴻海集團法務長;一個是全球十大企業的台灣區董事長、大中華區總經理。 「Your money or your life?」「要錢還是要命?」田臨斌脫口而出的答案,與周延鵬不捨晝夜、工作壓力大到「夢中也和郭董對話」而必須在工作與健康作一選擇,兩者相去不遠。「四十五歲」,只是自我衡量下,一種「悟道」時間點的巧合。 二○一○年十月,告別兩階段、前後六年兩個月,為島鄉報紙主編《鄉訊》版面的最後一周,我的「畢業旅行」行事曆是這樣填上的:星期一,新竹,歸還大膽島戰役營長史恆豐剪貼簿,採訪新竹榮民服務處處長董龍泉,清華大學水木書苑主持麻吉《花開幾回都不同》新書發表會;星期二,內湖,《金門庶民列傳‧遷台篇》,赴世博集團訪談首席顧問周延鵬;星期三,彰化,文化局開會,採訪彰女美術教師陳瓦木補充〈兵王入伍記〉專題材料;星期四,台北,國曆生日,發稿;星期五,台北,欣葉台菜與出版人張加君、企業家田臨斌餐敘;星期六,台北,任內最後一期《鄉訊》出刊,新光三越站前店金石堂主持田臨斌《從CEO到樂活家》新書發表會。 新誕生的博客思出版社,社長兼總編輯張加君,三年多前即向我邀約《浯江夜話》專欄結集,「到現在還等不到你的書,一本變三本了,既然要告別鄉訊傳播舞台,那你就轉個彎,寫書之外,也兼個差幫我們主持一場接一場的新書發表會」,她說,「在金門停留太久了,該是重返出版文化界的時候啦!」 加君提醒,作者住哪裡,發表會就在哪裡辦,「我要讓作家與土地充份結合,包括你的書,當然也要回到原鄉金門發表」。 《花開幾回都不同》,博客思出版,加君交付要我主持的第一場新書發表會。 「你們都是翹班來挺經理?」 新竹的風,吹入星期一下午兩點半清華大學水木書苑的發表會現場,我很驚訝,開場問起,上班時間,怎可能湧進三、四十位捧場的「上班族讀者」,且不乏穿同一款公司製服來的;「不不不,我們是請假來的,經理出第一本書,雖然很文學,文學書對我們來說,跟公司的產品一樣重要。」 本名黃駿基的「麻吉」,是新竹科學園區內千人企業體漢磊科技的公共事務部經理,電子工程背景的他,學生時代是文學青年,投身朝九晚五職場後稱自己「一支筆早已鈍化迂腐了」;為了找回失落的人生風景,二○○七年,開啟了文學部落格《麻吉的同話屋》,「筆觸才又去輕輕挑釁散文、詩、小說」。 我帶領一室的企業人,導讀著麻吉《花開幾回都不同》的字字句句,「你的憂鬱,就像那二條沒有交集的鐵軌無限的延伸,而我的執著卻是:一路為你承擔為你舖設的枕木伴擁在你兩旁」;「陪伴,是一項了不起的生命工程」;「摺疊好床褥,順便將心情轉折成如一杯焦糖瑪琪朵般的芳香」;「她撞見一片哭葉,幽幽地卡落於一棵楓樹的枝幹之間,斑駁的葉脈彷彿鏤刻著二行哀訴不盡的心曲,那字句這般寫著:『花開幾回都不同,千夜相思只一種!』」 企業人竟也能織錦出綿綿密密的感性書,「一頁頁讀完麻吉的花開幾回都不同」,在場的女子王美靜作出分享,「啊,我發現我愛上這個人了!」 從星期一《花開幾回都不同》的新竹回到星期六《從CEO到樂活家》的台北。 田臨斌,世界排名五百強、前十大的殼牌石油公司在台首位華人CEO,卻在四十五歲的事業生涯頂峰之際,突然停下腳步,「對人生上半場回顧,中場探索以及下半場期許」,退休後過著「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兼任《老黑的博客》版主,一篇篇文字綴連出他的第一本書《從ECO到樂活家》。 我以企業家改行當作家,必經第一本書洗禮、發表的「成年禮」形式,向在座「觀禮」的親友、讀者介紹田臨斌。 「謝謝樹清兄今天來主持我的出書『成年禮』,希望將來他也能歡喜主持我的生命告別式,見證我刻著『樂活家』的墓誌銘。」 花開幾回都不同,從CEO到樂活家,或者勇於放手的法務長;《鄉訊》告別演出那一周,我看到了多麼自在、勇於做自己的人生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