浯江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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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鄉情懷總是詩
同鄉,是什麼樣的情懷在牽引?是怎樣的時空在交錯重疊記憶?隔著遙遠的距離,同鄉可以從素不相識到知心相交,任地球兀自公轉與自轉,同鄉有自己專行的軌道,同鄉,在我心裡是一首詩的旋律,十分對味,耐人咀嚼,它可以回溯到極遠,也可以瞻望向無限的未來。 黃昏,走過古寧頭的滋味、人人都是自衛隊員的經歷、八二三砲戰的認知、站在靶場的沉思、品金門高粱的滋味……都是同鄉會在機場到水頭的候機、通車、等船途中一起追記的金門印象:不管是地理或是歷史上的記憶,一個大時代的故事、或是一個人卑微渺小的往事,因為有同鄉可以互動談說,那些熟悉的地名、人名、風聲、氣味、心情,全都自遙遠的記憶寶匣一點一滴的找回來了,有時還會勾動排山倒海的心事,讓人自動倒帶播放自己,從嬰兒的第一聲初啼,一直播放到垂垂老矣、顫危危的柺杖足尖。 那些依稀熟稔的故事,以及故事中原來模糊的部份,因為有同鄉交流,遂產生還原現場的魅力,而五味雜陳的感覺,會讓人口中哼唱起「思想起」,唱完了,再把時間往前急速推移,還老返童哼唱起「白鷺鷥」的童謠,而那漂泊的不知身在何處的人,也會驀然驚覺自己有超能力可以和歷史相會。 同鄉,是一股親切的感覺盪漾在胸懷,因為說著一種相同的語調鄉音、臉上帶著相同的蕃薯輪廓,而彼此的對味就像是一株原種植物,芳香遠遠的就聞得見,即使你已經遠離家鄉數十載,它對你的召喚仍如母親,而你就像臍帶被剪斷的嬰兒,殷切的渴望吸吮母親的乳香。 因為流著原鄉的血液,因為彼此相似雷同的經驗,同鄉之間溫暖的共鳴撞擊心靈的海,產生另類的波動沖激著沙灘海岸,也延伸向海的那一邊、岸的這一頭,關心金門的決勝關鍵、關切邁進海西發展的灘頭堡。 同鄉,急切的在尋找並且追問:詩與子彈,誰飛得快?想跟風獅爺一起祈禱,想回到浯江溪口尋找童年放養的一對鱟;而我想回到童年的歐厝村,想再翻一遍族譜,看一看我仰望的番仔樓、洋樓的屋脊,除了三十三行已經寫好的詩之外,還有什麼精采的故事可以讓我寫長篇? 同鄉,像一朵雲連結一朵雲,從岸的這一頭,飄向海的那一邊,相依作伴飄飄落下滿天的雪花,而每一朵睜眼或閉眼的雪花都相信:一夜鄉心五處同,同鄉情懷總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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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的家庭教育
冬盡春萌,新年元旦,曹植那種「驚風飄白日,光景馳西流。盛時不可再,百年忽我遒。」的感覺也更有同感,著實!白頭搔更短,時間,就是這麼不饒人。 在這歲末年初,天氣有些冷,躺在被窩裡讀書,從古書中盜取智慧,著實是一享受,且讓我分享曾國藩的一些智慧哲理。 曾國藩,24歲中舉,28歲登科及第,一生最大的功績,是在四十三歲時,籌練湘軍,打敗了太平軍,他的募兵在當時是一個異數,他認為「大抵山僻之民多獷悍,水鄉之民多浮滑;城市多游惰之習,鄉村多樸拙之夫。故善用兵者,嘗好用山鄉之卒,而不好用城市近水之人」。是故,他募集純樸黝黑的鄉下人,配合有儒家思想的讀書人當將領,以脫離貧窮,升官發財為動力,讓這支湘軍叫綠營望塵莫及,最後破天京、平天下,封一等侯爵,可謂是清朝二百年來最有權勢的漢人。 這些功業,非我談論主題,我要引介的是他一些教育後生晚輩的居家道理。 咸豐10年10月初四夜致沅弟季弟的家書,有:「吾家子侄半耕半讀,以守先人之舊,慎無存半點官氣。不許坐轎,不許喚人取水添茶等事。其拾柴收糞等事,須一一為之;插田萍禾等事,亦時時學之。庶漸漸務本而不習于淫蕩矣。」,這是曾國藩戒子弟勿驕勿惰的處世之道,曾氏原本貧家,故其發達以後,力勸子弟不可染官氣,並認為「子侄除讀書外,教之掃屋、抹桌凳、收糞、鋤草,是極好之事,切不可以為有損架子而不為也。」(咸豐4年4月14日致澄溫沅季諸弟。),這對於我們今天在推動生活教育上來看,其實不謀而合,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就從灑掃應對進退之細節開始教起,進而培養學生關心他人,無非亦是充實生命的方式。 曾國藩教育子侄要把握一天時光,貴在「早起」,「早起」成為相傳的家風。在咸豐9年10月14日給其子曾紀澤的家書,有載:「我家高曾祖考相傳早起,吾得見竟希公、星岡公皆未明即起,冬寒起坐約一個時辰,始見天亮。吾父竹亭公亦甫黎明即起,有事則不待黎明,每夜必起著一二次不等,此爾所及見者也。余近亦黎明即起,思有以紹先人之家風。」,觀之,早起所蘊含的意義就是一個「勤」字,曾國藩再析釋:「一家能勤能敬,雖亂世亦有興旺氣象,一身能勤能敬,雖愚人亦有賢知風味。」,著實意謂深遠。 曾國藩殷殷教誨的生活教育,更在一些小細節,「諸弟不好收拾潔淨,比我尤甚,此是敗家氣象。嗣后務宜細心收拾,即一紙一縷,竹頭木屑,皆宜撿拾伶俐,以為兒侄之榜樣。一代疏懶,二代淫佚,則必有晝睡夜坐、吸食鴉片之漸矣。(咸豐4年4月14日致澄溫沅季諸弟),此注重生活規律的建立,並注意躬行實踐,即「絕大學問,即在家庭日用之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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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功成繼往開來
去(九十八)年十二月一日金門縣文化局假「朱子祠」,舉辦了「96年續修金門縣志」的新書發表會,此誠可謂為金門近年來最大的文獻盛事。金門向稱「海濱鄒魯」,文獻之盛甲於上都,有關地方史志的纂修,自是富有悠久的歷史與深遠的傳統。四百四十餘年前,西洪洪受傷嘆「滄海遺珠」發憤撰述《滄海紀遺》,金門始有方志;再迨百餘年後,汶水黃鏘續予增補,「紀遺」方完全璧。此後後浦名士林焜熿、林豪父子,發凡起例,撰就《金門志》乙書,使得金門地區方志規模底定。洎民國四年設縣,縣府成立,縣志之撰述愈加肆力:民國十年劉敬纂修《金門縣志》、民國四十七年許如中編纂《新金門志》、民國五十六年印行陳漢光重修之《金門縣志》、民國六十八年印行郭堯齡重修之《金門縣志》、民國八十一年又印行郭堯齡增修之《金門縣志》;乃至民國九十年楊肅獻教授主持續修志稿。幾乎每隔十年即重修(印)一次,其盛況可謂空前;放諸臺閩各縣,無出其右者。 然此次續修縣志非僅繼起斯文之盛,更重要的是陳展地區近十數年來,涵育養材之功。金門地區這十數年來,在「文化立縣」的大纛下,各種鄉土研究蔚為風氣,撰述立言更是汗牛充棟,非僅如此,更因鄉土研究深化密植,吸引了許許多多學養深厚的研究者,投身其間,所以近年來有關金門的研究,無論質、量均有劃時代的進步,因此研究論調「百花齊放」,例如關於撰述金門學的態度,就有「真愛重不自誇」、「愛在溫情與敬意中」……等不同論述的看法,這些研究風氣的凝成,自為這次編纂縣志最佳的土壤。 其次,也因為研究基地與園地的拓建,壯大了金門學研究的陣容,此番修志三十餘位撰述者幾為「浯」產的學者及文史工作者,尤其總編纂李仕德教授,不但學養深厚,更耐得住「性子」,總綰全局,於浩瀚史料中、頭角崢嶸的叢林裡,發凡起例,終於「理」出這一數百萬言、十餘巨冊的大作,可謂功德完滿。還有,因為研究成果的豐沛以及網路資訊的發達,這次修志可謂歷來運用材料最為豐沛者,金門官方這十數年來各類出版品齊全,以及各研究者苦心孤詣的探究心得,皆是為這次修志創造了極美的養份。 史謂:漢光武養士數百年,方有東漢士大夫的風骨氣節。金門歷經這十數年來,政府與民間重視本土文化的影響,使得金門的文化土壤業已培就、文化根苗亦已植栽,若能持續細心呵護,未來再一次的文藝復興,應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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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識
有胸襟,才有器識;有器識,才能成大事!月初三合一選舉,以閩南人入主客家族群為主的苗栗縣長劉政鴻,果如所料,順利且大幅領先再度連任成功,其中最主要原因,就在於他行事魄力且具器識;如他之前大手筆請來全球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卡列拉斯,到苗栗舉辦唯一的一場演唱會,讓山城不僅可以沐浴在美聲中,更可以同時跨入國際化的腳步。但試問!若當初他邀請的是縣內客家樂手,其效果又將會如何?這正是器識之所在!這道理或許可以從文化創意產業(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y)取得答案。 文化創意產業有兩個重要元素:場域經濟(Fild Econony)及活動經濟。前者是指以獨具特色的文化意義,產生群聚效應的經濟圈,其成敗關鍵在於政府的「週延規劃與魄力」,也就是器識,如英國強力推展的哈利波特小說電影場景、比利時安特街普的時尚中心;而後者是指可以匯集人氣的活動經濟,如東京巨蛋一年有340場的運動賽事與展演活動等,同樣的,其成敗仍在於器識;政府的遠見且有魄力的規劃。 不過就我個人之見,政府能否具有器識,其關鍵應該是人民的自我覺醒;之前天下雜誌430期的問卷調查,題目是「縣市長是否關心縣市民生活?」金門的滿意度是70.38%;但弔詭的是,公認「社會福利」總平均第一名的台北市,該題的滿意度卻只有60.65%。可見市民的要求強弱,早已讓數字呈現盲點;因為若照此答案來推論,則醫療後送應是台北往金門後送才是;兩廳院的國際展演也應該在金門才是……這種種不對稱的答案代表什麼呢?正足以代表金門居民尚生活於講求面子、恩給思想的牧民社會,距人權、公僕的現代公民社會尚有一大段距離。也因為有如此牧民的封建環境,才會縱容一些政客、文丑、掮客多年來盤據各部門;淨做一些關門封王,夜郎自噓等情事,如所謂人丁不滿百,京官三十六、朱子倡教,文風鼎盛諸貽笑大方事;但這何嘗不正是人民欠缺器識所造成的嗎? 新加坡為了整頓一蹶不振的萊佛士飯店(Raffles Hotel),其方法不是「星人自大」,而是不惜斥資引進國際一流的Regent飯店集團,不但改造成六星級酒店,更成為人文地標之一。但多年來,可曾聽聞過鄉親們為了重振金門,引進國際專業機構來重整之構想?有的只是一些「陳舊的自家安慰劑」,姑且不談言必及國際化;但為何連引進國內一些頗具聲望的機構來重整也闕如?諸如建築界的遠雄、圖書界的誠品、醫療界的慈濟、餐飲界的鼎泰豐、台塑的養生村、學界的台大等,以彼等之先進理念來檢視金門、引領金門,就如昔日超商鼎新傳統雜貨店之故事,這就是器識有無之所在! 行文至此,看到手上《21世紀經濟報導》的資料指出:河北曹妃甸國際生態城市將與瑞典合作,引入瑞典「最先進」的節能減碳技術。不禁想起多年前,我曾建議邀請時任台北市文化局長,常至金門騎單車度假的龍應台,到金門規劃各項藝文活動,注入新理念,不過在「咱文風鼎盛,人才濟濟」理由下,結果可知。可見器識是何等難求;但這不就是人民自作自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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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深凝亭台間
年終歲末,一天之內,自報上讀到幾則特別有感覺的訊息、文章:王健壯重回鄉土文學論戰現場話當年文壇的一場煙硝戰火,他說那個年代是「台灣最美好的年代」;王鼎鈞發抒〈一九四九三稜鏡〉,寫道「台灣是『小國』,只有文化能使小國變大」;另外,又從聯合報讀到〈120鄉鎮 找不到一家書店〉莫名所以的報導。 我的思緒掉入了一九七○年代的金門。 〈秋色深凝亭台間‧輸誠共話正副時─追憶正副文友小聚談〉,一九七八年十月二日的《金門日報‧正氣副刊》,刊了篇主編李錫隆以「胡迭」筆名撰寫的「浯江筆會」報導。先寫景,「一過拱門,嘯猛的秋老虎,感覺上是遽然變得更耀武揚威了」、「久違了的金湯公園,仍一如往昔的古意盎然,它胸廓所擁有的綠意」;再寫人,邀集了七位在副刊參與金門文藝筆戰的作者,「下午兩點一過,正副主編就笑迎於公園的拱門前了,最先到達的文友,是極富寫作潛力的楊樹清和陳長佳兩位同學,他們是搭公共汽車,由名山(燕南山)輾轉趕來的;榆林君,服務於彩色印刷廠,佔盡了地利與人和,不過卻沒有搶到頭彩;寫詩不俗的魯湄浯(顏生龍),也聞訊趕來赴會;其後,覺民君和建裕君,也都陸續單刀赴會來了」。 《金門日報‧正氣副刊》刊載的一篇小說,王建裕的〈兩顆寒星〉,引來許維權以「魯鈍」之名〈瞎說兩顆寒星〉,再有軍旅作者陳義棟以「覺民」之名〈冷眼看金門文壇〉,榆林、陳長佳、楊樹清等人也相繼加入論戰。風花雪月?戰鬥文藝?鄉土文學?一九七八年整個秋天,一場筆戰在地方報紙副刊開打三個多月後,終促成了在報社金湯亭的「浯江筆會」,也影響了副刊改版革新,「期待新綠昂揚」、「金門文藝復興」,在戒嚴軍管時期喊得漫天價響。 那是三十年前的筆戰、筆會記憶了。 那年我還是十六歲的「文藝少年」。在金城國中聯課活動的「城中文藝社」聆聽了文藝導師王金鍊三年的「星期三的文藝課」,從中世紀文學講到現代文學,從胡蘭成講到張愛玲,也從台灣鄉土文學講到白先勇的《台北人》、陳若曦的《尹縣長》、余光中的《蓮的聯想》。隔一道海峽的我,台灣鄉土文學論戰烽火燒起的時候,縱使一知半解、隔海觀戰,但已從文藝課、文學閱讀中吸收到不少資訊、思潮。當時《金門日報》每逢周日開闢《讀書》專刊,史美慶、顏伯忠都主編過,我也幾乎每周就繳一篇讀書報告,從一九七八年二月十九日的〈『這樣的詩人余光中』讀後〉寫到十二月十二日的〈小小談鄉土〉,把台灣鄉土文學論戰場景移植到金門來,以「燕南山」筆名發表的〈小小談鄉土〉中,我引論戰要角尉天驄的話「有些人藉批評鄉土文學而擴大苟安逃避的心態」,引論「鄉土文學,不是守舊,不是固步自封,而是對時代巨輪輾過軌痕的關心,愛鄉土,發皇鄉土,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天哪!少年的我究竟呢喃些甚麼? 王健壯從一九五○年代政府撤退來台,提出台灣成為「孤懸與歷史之外的島嶼」,既斬斷三○年代的中國文學,也不能承接日據時代的台灣本土文學,又經歷一九六○年代「沉默的一代」、進入一九七○年代國際上的孤立與挫折,這才讓台灣人覺悟,開始回頭面對島內真實的生活、學習追尋自我,因此成為「回歸現實的世代」。 金門?台灣之外的更孤懸。那真是一個戰鬥緊繃、海霧迷茫的土地與文學年代。從台灣鄉土文學論戰波動到金門的文藝思潮,我們似乎刻意忘記了有個以「戰鬥文藝」帽子套住島民的軍管政府,可以一筆風花雪月,但不容許衝撞民主禁忌,可以高談民族主義,但不能闊論地域情結。這一切在一九七○年代有了小小的改變。 〈秋色深凝亭台間‧輸誠共話正副時〉,三十年前從筆戰烽火走出、齊聚金湯亭的一群,副刊、主編、作者與讀者,在台灣鄉土文學論戰外,又有誰料見得到,那也是金門文藝種子的小小播撒、文覺思潮的小小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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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的民主進化
金門縣長選舉是民國81年解嚴以後的事,比台灣晚了將近40年,解除軍管、回歸憲政,縣長民選已進入第5屆。這次選舉,李沃士先生在7人角逐、三足鼎立的形勢中脫穎而出,誠屬不易,縣長選舉結果對金門的民主進化具有正面且令人欣喜的特殊意義。 金門自有選舉以來,經歷無數次大大小小選舉,宗親因素往往成為左右選局的重大影響力,尤其是地區性單一席次的選戰,幾乎都是一、二個大姓的對決。曾經在一次縣長選舉期間,某大宗族「關祖厝」密會,據聞與該宗族同宗、時任金防部領導高層亦與會「指導」(金門雖已解除軍管,軍方仍具有相當影響力,支持、暗助特定人選),做了幾項具體決議,決定動員宗親及所有力量全力支持該宗族候選人,這些傳言,當年甚囂塵上,是宗親動員的經典之作。 民國85年冬,奉調政治作戰學校,離職前分別向陸軍總部及軍團部幾位長官辭行,某長官鼓勵我,是否回鄉參選縣長,我說,陳水在縣長政聲不惡,人氣正旺,難以撼動;他說,不是要你挑戰陳,而是推薦你回金任公職,經營一段時間,待機參選。我分析金門選舉宗親因素影響選局之特性,短時間不會改變,要參選,只要「姓得好」就已經穩住了一大半,並列舉數個大姓候選人在學識、品德、才能、儀表等基本條件比對手遜色者卻能勝出的事例為證,所以,我身為外來第二代,又是小姓,想在金門角逐大位,可能成事乎?因此敬謝不敏。長官拿我名字調侃說,志勝、志勝,有志氣就會勝,回曰:這不是有無志氣的問題,因為我姓「施」,在這件大事上就「失」了志氣啦! 從金門縣長選舉觀察,第1屆縣長選舉,陳水在挾官派現任及宗親團結之優勢勝出,再連任第2屆,從官派到民選,是金門民主的第一次進化。之後,李炷烽於第3屆縣長選舉獲勝,且又連任一屆,顯示金門選舉除了政黨、宗親、地域、金錢、人情等條件之外,候選人個人形象亦成了勝選因素,這是金門民主的第二次進化。 這次縣長選舉,七雄角逐,賽局最後形成三強爭霸之勢。在投票日前夕,選情混沌,到底宗親因素發酵為「李陳對決」或有「棄保效應」等小道消息,沸沸揚揚,待選舉結果出爐,許多選情專家滿地找眼鏡碎片,從得票數來看,李沃士領先吳、陳兩位落選者近2800票,吳成典與陳水在則相差數十票。這個結果傳達的訊息是,金門的縣長選舉,宗親因素是否日漸式微?可否視為金門民主的第三次進化?有待進一步深入研析。 由此次縣長選舉初步觀察,可以肯定是金門民主政治發展的進一步深化。於此歲末年終,藉2009年代表字「盼」,為家鄉祝禱,祝福李沃士縣長新人新政展新猷,帶領金門邁向可大可久的未來,更期盼金門民主政治不斷進化,讓優秀人才都可以透過民主選舉入主縣府,那才是「選賢與能」的具體實現,也是金門民主政治發展邁入成熟階段的表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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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熱憂鬱的靈魂──也談梵谷
國立歷史博物館近日展出約百幅的梵谷畫作,這是難得的畫展相信盛況可期。 年少時,曾讀畫家賴傳鑑先生於雄獅美術雜誌連載的一系列介紹藝術家的專題「巨匠之足跡」及「天才之悲劇」。讀到梵谷時,讓我如醉如癡,著迷不已;深為梵谷對藝術的熱情堅持及悲天憫人的胸懷所感動。 梵谷不像一些藝術工作者,老早就立志成為畫家。他專注於畫畫之前,曾在畫廊賣畫、教過書、在書店工作,以及像他父親一樣當牧師。一開始,他畫畫內容以農民及礦工為主,作品色彩暗沉而悲傷。在「吃馬鈴薯的人」 (Potato Eaters, 1885) ,畫中數位農民圍坐一張桌子,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共食一盤馬鈴薯當晚餐,每個人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稍早的另一幅「泥煤田中的兩婦人」(Two Women in the Peat, 1883),也是一片黑褐色,翡翠綠的天空加上一抹白色,有黑色飛鳥飛過,兩婦人正彎著腰埋頭工作,讓人有悲涼之感。梵谷關心窮人,除了想藉著畫讓世人了解窮人的痛苦,他更身體力行幫助窮人。當他前往一處礦區當牧師時,他拿錢給窮困的礦工,甚至將自己衣物也送給窮人。當教會人士來訪,看他窩在礦工小屋,穿著邋遢就不再聘用他。 梵谷的畫後來變得明亮而多彩,一方面梵谷透過從事畫作買賣的弟弟西奧認識了一些印象派畫家以及他們色彩豐富的作品。另一方面受了當時日本浮世繪畫的影響。梵谷是喜愛浮世繪畫的,他曾以浮世繪為背景畫過幾張圖,如1887年畫的美術材料供應商人P'ere Tanguy,整張畫的背景都是日本浮世繪的作品。另一幅取名「篷車隊」(The Caravans, 1888),也可看到梵谷用明亮的色彩來畫馬車,以浮世繪常用的黑色輪廓線手法來勾勒馬匹及人物。 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阿爾陽光燦爛景色宜人,當梵谷離開巴黎來到這裡,讓他充滿活力。他租了一棟外牆漆著黃色的屋子。他畫金黃色的玉米田和乾草堆,同一時期他畫了更多的向日葵。對於梵谷來說,這些黃色是南方的象徵,他寫信給弟弟西奧甚至說:「黃色是愛的化身。」整個夏日梵谷盡情瘋狂的畫畫,這時他總共完成約兩百幅畫作,其中有不少傑作。 「星夜」(The Starry Night, 1889)是他生前最後的作品之一。藍紫色的天空,遍佈著星星,星星與月亮皆帶著迴旋的黃色光暈,前景一棵大柏樹像燃燒的火焰般直達天際,中景是房子及教堂,遠處則有數座山丘。畫這畫時,梵谷已經住進了療養院。 梵谷一生潦倒,生前只賣出一幅畫。因沒錢雇用模特兒,他便畫自己,因此,畫了不少自畫像,每幅自畫像露出一對憂鬱的眼神,但他對畫畫的熱誠堅持從沒改變。1987年,他的一幅向日葵以三千九百五十萬美金的天價賣出,詩人余光中曾說梵谷的畫「生前沒人看得起,死後沒人買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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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說出我是金門人
應邀到各大院校演講寫作相關題目,交流文學跟人生經驗等,常有機會介紹地方文學在臺灣的發展經過。最近一次是在輔大。以為是文學演講,到現場,才發現人數眾多。按我經驗,若是文學講座,便不可能會有這麼多人,果然,這大約是通識課程的一部分。我的講題跟金門有關,免不了在現場詢問,有沒有金門人?會場百餘人,卻異常靜默,彷彿我問了一個不存在的問題。沒有同學來自金門,那麼離島呢?也不見有人舉手。 我不知道沉默,是真的沒有人來自金門跟其他離島,或是不願意舉手,或是不想承認自己的離島身分? 也許是我多想了。但是,我卻禁不住聯想到許多次,在高雄、台北、台中、新竹等地,對不同的學生提出的同樣問題。但不管哪一場,會場俱皆靜默,沒有一個學生來自金門跟其他離島。這真是太詭異了。 我想起很多人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金門人,再又想起黃珍珍的文章。她時任軍人之友社,該社轄有金城、山外兩家賓館供外島來金洽公的人員住宿(當時民間尚無飯店、旅館),一位記者臨櫃處理住宿資料,不意,被黃珍珍發現他是金門人,且希望黃不要告訴她的同事。該文篇名就叫〈金門人〉,該文還提到一位蔡姓金門人衣錦還鄉祭拜祖墳,怕隨行者嘲笑家貧身世,卻選擇了一個有氣派的墳祭拜。 金門在多次福利跟適合居住地的票選上,都名列前茅,我的同事、朋友,每看到這樣的消息,都不忘賀喜。我覺得,臺灣外界未必看不起金門,卻是金門人先看不起金門人了,儘管金門的建設跟福利蒸蒸日上,金門人卻還是缺乏信心。而金門傳統習慣中,對大戶、對官宦人家、對權勢人物,總心存自卑,這些情感投射到臺灣,也使得金門看待臺灣的時候,總認為自己矮了一截,也才出現亂拜祖墳情節。 分析金門近年「富」起來的原因,多來自酒廠的回饋,各種優待、福利,讓人瞠目結舌,讓金門成為一個福利縣,然則,我們在享受這些福利的時候,也不免心虛:因為,我們分享,卻未必著有貢獻。 熱鬧的競選終於結束了,期許李沃士縣長逐步實現選前的政見,尤其是產業發展跟青年就業等政策,唯有這些政見一一實現,金門人才能對故鄉做出實質貢獻,才能抬頭挺胸,以身為金門人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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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隔著一灣藍海的家,正是寒流一波接一波來臨的季節,刺骨的冷冽,想必在島上,感受必定更加的深刻。 明明是四季分明的島國,卻總是有人說它們四季如春,這樣的不解,直到身處北國的冬季,習以為常的零下氣溫與颯颯寒雪,這種與夏季高溫相差數倍的高低溫差,才讓我見識到何謂真正的四季分明,並且也更加慶幸自己的生長環境,已是這樣難能可貴的美好幸福了。 每回出外旅行回家,總有一種回家真好的感覺,生長在這樣四季如春的島國,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給予我們該擁有的一切,是一個國家,擁有實際的公民身分和居留權,擁有公民的地位和權利義務。回到的家,是一棟屬於自己的房子,實實在在的擁有,可以遮風蔽雨,可以自由買賣的一個窩。 不知道是自己認生,還是念舊,出國第三天就開始想家了,想著圍繞著家運行著的人、事、物,想著那個熟悉溫暖的窩,以及窩裡的每一個家人。 所以,懷著探索新奇事物的心情出國的我,是不能在外流浪太久的一隻歸鳥,儘管也有對外界的嚮往和憧憬,儘管也有偶而想飛的念頭,卻總是敵不過迫切想家的心情,在出國的第三天開始發酵,所以,頂多十天,我就已經想家想到失去旅遊的興致了。 很羨慕有人可以長年在外旅遊數月之久,這種四海為家的胸襟與放得下的氣度,不是一般人可以為之,至少我就不能。且住、且臥、且行、且走,這種放空一切到處為家的襟懷,恐怕還得假以時日才能有所頓悟吧! 隔著另外的一個國度來看自己所處的島國,就像隔座山看另一座山的感覺,旁觀者清的心情,永遠是身歷其境時難以體會的,當局者的迷惘和蒙蔽,總要退一步來看才能明白,家,在這樣的國度裡,圍繞著家裡運行的一切,是不是也能如此清晰的呈現,並且表達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呢?我們愛自己的家、家園、國家,並且真心的希望它越來越美好,是這樣嗎?難道不是?還是只為了一己之私、一人之便而任意的糟蹋它? 成為一個家,一個部落、一個島國,是多麼的不容易,更何況是一個國家。 在政客們的眼裡可有看到這些個由「家」所組成的希望和期待?以及圍繞著「家」來運行著的人、事、物,政客們是否正珍惜它們、愛護它們,並且真心的疼惜自己的家呢? 如果疼惜自己的家,以及圍繞著家來運轉的一切人、事、物,便會發現家園與國家與地球的關係是這麼的緊密,與息息相關了。 為了家的長久永續幸福,我們除了愛我們自己的家,更要愛護家園,愛護這個孕育萬事萬物逆來順受的地球,讓我們的子子孫孫都能感受到,我們曾經感受到的幸福,在這塊美麗的土地上,繼續它的美麗,永遠它的永遠。 家,這溫暖的窩能不能繼續溫暖幸福,就看我們自己的真心頓悟了。 看到北極冰山的溶解,氣候的異常,以及大氣臭氧層的大破洞,樣樣都讓我們擔心著地球的浩劫,會危及我們美好的家園。 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這遮風蔽雨的窩能否永遠在那邊等著你的歸來,而且幸福的感覺到回家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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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談金門國教願景
金門縣教師會在縣長選舉前曾經邀請各候選人暢談教育政見,現在選舉結果已經底定,由國民黨提名的李沃士當選,李縣長並已於12月20日宣誓就職,所有當選人自宣誓就職那一刻開始,就必須努力在任期內實踐、兌現所提政見,這些政見不僅包括書面、紙本的文宣,甚至連候選人在公開場合的演講、對媒體的談話,都應該是政見的一環。 當天金門縣教師會提出的三項主要訴求分別是:一、金門國民小學行政組織再造、班級教師員額編制,請比照台北市作法,期教師回歸教學本位,提升金門教育品質與競爭力;二、如何調整學校規模,因應學生流動性需求,降低學生班級人數每班為30人;三、金門教育願景藍圖形塑與創意作法簡述。 另,依據金門日報在98年11月22日針對各候選人所提教育政見的報導,關於李沃士縣長的部份是: 國民黨提名的李沃士也提出要加強推動雙語教學、打造英語村;設立各校基金、推動各校的特色教育;興建教師會館和教師研習中心;加強特殊教育,增加特教教師的名額、以政府資源來設立日託中心,讓家長有喘息的時間;加強學齡前教育,主張採用發放教育券的方式,鼓勵民間托兒所在合法的經營下,接受教育券,協助行政資源的不足,幫助學校多做些學齡前的教育等構想。 期待李縣長上任後,即應要求金門縣教育局與各相關局處將所提政見列為政務推動重點,並進行追蹤、管考;作為專業團體與壓力團體的金門縣教師會,亦應持續監督新任縣長之教育施政。 在此,筆者也以教師的角度,談談幾個值得各界共同努力、攸關金門國民教育發展的幾項政策議題: 首先,在落實精緻國教方面:基本上,除了可以將台北市目前的國民小學教師編制(每班配置1.8個老師)訂為長期努力目標外;亦可朝推動學校組織再造,增加專職行政人員編制,讓專任、科任教師回歸教學本位的方向努力;此外,若能實際降低教師每週授課時數,當能有效減輕教師工作壓力、增加教師備課時間,並提升地區國教品質。 其次,在落實國民中小學校長遴選方面:自國民教育法於民國88年修法賦予國中小校長遴選法源以來,國中小校長遴選制度實施已屆滿十年,然而,應該指出,台金兩地之中小學校長遴選均尚有不少改善空間,舉其大者,諸如:「候用校長不足」、「教師參與空間不足」、「遴選委員會淪為背書單位」、「喪失為校舉才之基本精神」等,未來應可朝「擴大校長來源,重視校長教學能力」、「強化校長遴選委員會獨立運作」、「建立校長回任教師制度」等方向努力,以落實校長遴選精神。 最後,是關於教師組織的定位問題:教師會就是教師專業組織,必須賦予其合理的發展空間,未來無論地區教師組織係以教師會的方式繼續運作,或者在工會法修正通過後,轉型為教師工會的方向發展,金門縣政府都應正面看待教師專業組織的價值,並邀請教育專業團體參與教育決策之討論,共創金門教育發展的新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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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罐共同的記憶
快十年前的某日,一位鄰人,六十歲上下,手上的一罐豬肉罐頭,深深吸引我的目光。那罐頭,開啟了我們的話匣子;那罐頭,勾引了我們對金門一個共同的記憶! 這位鄰人,自金門當兵退伍,幾十年了。他說,好懷念當年的豬肉罐頭啊。他特托友人自金門帶回一罐,每日啃它一口,好似珍惜世上少有的稀寶。相信,嚐過此種軍用豬肉罐頭的人,將終生難忘。啊!這種豬肉罐頭拌麵吃,簡直是人間佳餚極品!那味道、那柔嫩、那爽口、那滋味,真是無法形容那罐頭所散發的美好!如今,那罐頭恐已絕版了。要吃,只有到夢裡,只有在記憶的餐桌上,才品嚐得到了。 當年,不止豬肉罐頭,讓人垂涎。還有特地為國軍製作的乾糧,一包裝有幾塊餅乾、幾片牛肉乾、幾個薑糖、一包橘子粉。不知餅乾用何材料做成的,就是有說不出的可口。牛肉乾補充蛋白質的養分。薑糖供給熱量。橘子粉含維他命C,功效如水果。分析一下,一包乾糧,當作國軍之代餐,營養均衡,真佩服當時國防部能為在前線防衛與作戰的國軍官兵弟兄,設計出如此優質的乾糧。 小時候,軍民一家親,我們常到國軍的福利社,購買上述的國軍乾糧。往往一買就是一箱十二包,搬回家來,成為過年過節拜拜的祭品。平時,是我們最實惠的零嘴和點心。那一包包的乾糧、一片片的餅乾,曾伴我們渡過童年歲月。有時,學校遠足,更是人手一包,算是早年金門前線小學生特有的經驗。時代進步了,飲食也改良了。民國四、五十年代國軍的乾糧,應已停產,但記憶工廠的機器,卻從未停止運轉,時時刻刻,都泛出餅乾的芳香! 我們金門軍事或文化博物館的某個櫥櫃某個角落,應該保存一個豬肉罐頭與一包乾糧的樣本,並記上一筆!因為那罐頭與那乾糧,是當年金門人,以及許許多多曾在金門服過兵役的人,共同的記憶。如果記憶也有味道的話,那肯定少不了豬肉罐頭與餅乾乾糧的味道。當年,在砲戰與兩岸緊張對峙的局面下,那些記憶是深刻痛苦的。但是,說到賴以維生的豬肉罐頭和乾糧,記憶卻變得可口又甜蜜了。 是啊!一罐豬肉罐頭,牽繫的是許多曾在金門生活和奮鬥人們共同的溫馨心聲!一包乾糧,是金門砲火下許多人們共同的甜美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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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飛行夢迷彩伴我遊
人類因有夢想而偉大,六○年代起,金門青年踴躍從軍,紛紛前往各軍士官學校就讀,準備在軍旅生涯中圓夢。那一年,幾位少年人從金門搭船搖晃到高雄,再鑽進大卡車前往陸官報到。軍校與戰地同樣莊嚴肅穆,不同的是夜幕低垂時,處處可見燈火通明。某晚,大夥在廣場聊天,筆者發現空中有紅色燈影移動,頗為驚奇,同學見怪不怪的指著說那是飛機。 那時戰地百姓往來台金地區,大都以乘船為主,藉由水路晃到高雄是大家共有又難忘的經驗,台金飛機班次少,夜間航行更不可能,搭乘飛機是眾人永遠的夢想。由預校到官校,我們一群外島陸官學生在海上累計將近三十趟搭船返鄉記錄後,雖然羡慕空官周學長常有軍機可搭,卻非常珍惜這段共同乘風破浪的日子。 軍校畢業後,菜鳥軍官搭船機會仍低,休假難得排上軍機。民國七○年,筆者首度搭乘一架軍方老母雞返鄉,發現引擎聲響超高,讓人震耳欲聾,但比起搭船得花冗長時間,還是有諸多便利。部隊在金門時,官兵返台休假有專人安排飛機,反之,則凡事必須自己來,每逢三節假期想要返金,欠缺「人脈」者更是難上青天,即便是軍官,也祇能乖乖到高雄候船。 昔日低階軍官搭機不易,金門百姓更加困難,若想請人幫忙排機位需要門路,有些百姓卻常有機可搭機,也羡煞不少民眾。對於金門民眾而言,首度搭乘飛機都是難得的經驗,而劉學長提捧著老媽骨灰搭飛機返金,李學長是在老爸緊急後送時陪同搭機,則是他們心中沈重的記憶。 民國七十三年,國防部增加波音七二七客機開航,民國七十六年,遠東航空公司以波音七四七型飛機首航金門,相繼解決軍民往來台金之間的不便。那時,某家航公司有意拓展台金航班業務,因調查不周,以金門百姓都很節儉云云而作罷,當發現事實不符時卻為時已晚。 台金之間,隨著交通便利,除部隊移防仍需搭船外,官兵休假搭飛機次數越來越多,他們由金門返台休假,準備收假時要到公館外島服務處辦理報到手續,再到松山機場搭乘飛機返金。若因濃霧、颱風等天候因素,飛機可能停飛,休假人員得等第二天再去報到,若天候連續幾天都不理想,則可多賺幾天假了。 鄭學長空軍官校畢業後,立即享受翱翔天空的夢想,而有些陸官學校也考上輕航空隊圓夢。孫學長初調金門,擔任空中觀測官,搭乘小飛機進行空中搜索,任務危險繁重,屢次記功而榮獲莒光楷模。學長們駕馭直昇機圓飛官夢,演訓期間肩負任務危險性高,半空中若不小心牽絆電線而掛點,即成為遺留空中的音符,令心惋惜。 退伍前夕,國防部採包民航機方式,解決台金之間官兵休假問題,節省軍方許多人力物力。這幾年,金門縣政府首度嚐試包機直飛港澳與新加坡,而成為創舉。歲月如梭,台金間年節搭機一票難求導致民怨沸騰仍欠解決之道。告別軍旅十年,得知鄭學長已轉到民間航空公司另外築夢,昔日搭乘遠航軍包機,或是老母機隆隆引擎聲,偶而也會縈迴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