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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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的秘密基地
我的秘密基地是我家裡面的房間,這裡是屬於我的天地,裡面有床、娃娃、玩具等等,還有許多食物,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東西可以玩。我的家門口的地毯底下其實有藏了一把鑰匙,有時候媽媽想要開門找不到鑰匙,就可以拿這把秘密鑰匙打開了,我的爸爸有時候忘了帶鑰匙也會拿來開門。我的家就是我的秘密基地,藏了許多秘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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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裡有什麼?
摸一摸, 你有沒有摸到, 小兔子身上毛茸茸的? 看一看, 你有沒有看到, 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 聞一聞, 你有沒有聞到, 樹木散發的芬多精? 聽一聽, 你有沒有聽到, 小鳥正唱著輕快的歌? 找一找, 森林裡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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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的下雨天
快下雨的時候,天上的雲層會變得黑黑一片,太陽被雲遮住,天色也漸漸變暗,接著就下雨了。 下雨的時候,我喜歡聽著雨水打在鐵皮屋上的聲音,滴滴答答的像鼓聲,可以讓我手舞足蹈,和雨滴一起跳舞。 下雨的時候,我會打開雨傘並不斷轉動,讓雨水噴濺出去,雨滴好像在雨傘上開party,我感覺好熱鬧,讓我好想和它們一起玩。 下雨天就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我總能想到許多好玩的事情,我最喜歡下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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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徵文比賽獲獎作品】黑雨戰殤
國高中職小說組佳作 1958年8月23日,天氣正晴,但沉悶的氛圍籠罩著四周,「轟!」天空傳來巨響,天空掉下了幾許黑雨,沒想到就是這場「雨」改變了這座洛桑島的一生。 這天原先在家門口打水的人們待著,路上巡視的軍官們也停下了,他們的時間被永遠停滯在這一刻了,其他人驚慌的衝下地底的深坑之中。 那片黑雨纏身的人們,瞬間消融在視野當中,來不及驚呼、悲傷,人們只來得及趕緊避難。所幸黑雨的落下並不那麼密集,人們還能在慌亂中,找到躲避的時刻。 此時,營區內集合了所有的軍人,商討著應變的方法,試著帶領著人們一同找到出路。 那時的我跟著大家一起躲進防空洞。移動的期間,亂序中又出現井然有序,沒有人發出聲音,但大家都很害怕,大家只能蜷縮在一起。 這些天,滴答聲打得人們心中恐慌不已,然而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中,總會有一些時間發現聽不見那煩人的雨聲,出自於對未知的恐懼,沒人敢踏出防空洞一步。 這是第十四個停止聲響的日子,我們猜著這也是黑雨開始後的第十四天。防空洞裡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們只好組成小隊,顫顫巍巍的向外爬去,打開鐵皮的一刻,突然就紅了眼眶,眼前只留下一片斷壁殘垣。 我們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路上看不見任何人影,房屋早已被侵蝕得千瘡百孔,土地上瀰漫著一股厚重的煙硝味。我們找尋著任何可用的資源,屋腳的雜草、泥水,毫不客氣的通通打包收好。在這片廢墟中,能看到任何生物都是一個十分突兀的存在。 突然,大家聽到了一個虛弱的呻吟,小聲的說著:「有人嗎……有人嗎……哎……」走近一看,遠處的一片斷壁下壓著一位受了重傷的軍人,出自於心中的良善,我馬上招呼大家挪動斷壁,就在大家爭論著如何處置的時候,我決定把他扶起並帶回防空洞。 然而食物早已所剩無幾,又要多照顧一個重傷患者,我猜大家一定會十分不滿。果然一回到防空洞裡,短暫說明情況後,得到的只有大家的責怪,更沒想到第一個開口責怪我的竟然是一向跟我不錯的李泰平。 「為什麼要帶他回來?」李泰平立馬質疑。 「因為……」我正想嘗試解釋些什麼,李泰平繼續說著。 「你明知道食物都不夠了,這裡還有很多老人家、小孩在,大家都不知道下一餐在哪,你現在又多帶了一個人,是想讓全部的人陪著你餓死嗎?」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平日保護我們的軍人,在這種時候拋棄不管嗎?我做不到!」 「但是你這樣就會讓大家都餓死呀!」 「是啊!」 「你還有能力管別人嗎?」 「我們都快餓死了!」 大家的聲音不斷在充滿回音的坑洞中迴響,讓我毫無任何抵抗的能力。 就在這時,背上的軍人突然開口:「反正我受了傷也活不久了,你們就不要管我吧……」 聽到這話,一夥人便達成了共識。 「如果你要照顧他,你就想辦法照顧吧。」大夥兒開口說道,聽到這話讓我莫名的心寒。 這天,我怎麼都無法入睡,聽著大家此起彼落的鼾聲,我悄悄的溜出洞口。看著眼前的廢墟腦海不自覺的迴響起上一次戰爭的場景,那時夫祿島正跟我們對打,一幕幕的場景讓我眼眶濕潤。 「一切都會沒事的。」突然有人從後面輕輕地拍了拍我,我扭過頭,竟然是那位軍人,他拖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坐到了我的身邊。在他旁邊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我才帶著一整天的疲憊,依著他睡著了。 慢慢的,我們知道了下雨的頻率,這雨是下一天停一天,好像是讓我們有喘息的時間。我們趁著空檔總能外出尋找資源,而我更是早出晚歸,為了要照顧這位軍人——金阜,而他的傷口似乎也在這段靜養中慢慢癒合了,這些天還能跟著我一起出門。 時間來到了第44天,金阜也已經能夠行動自如,大夥兒對他的態度也不再如同一開始的冷漠,偶爾會有老人家偷偷拿一小撮雜草塞給金阜。然而此刻的他仍掛心著營區中的弟兄,終於在第51天的時候,決定和大家告別。 「一定要活著再見!」我說。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更是覺得不捨。 但意外還是來了,夫祿島此刻居然發起了攻擊,在這該死的時刻,外出的時候偶爾能看見落單的軍人,便知道這一場大仗即將來臨。 而我,站在防空洞口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執著舉手禮,表示著對他們的尊敬。 隨著砲火聲響起,每天聽見大大小小的聲響,此時洞穴內不再聽聞雨聲,只剩下那更猛烈的戰火。而外出的日子也被戰火攪局,更難自由地出入防空洞了,洞穴裡的人們似乎更少了。看著李泰平的身影也逐漸單薄,也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什麼模樣。我們嘗試在洞內種些能夠自生自滅的植物,企圖嘗試找到生活的方法。 然而,希望不曾降臨,待在這個濕悶的洞穴裡三個月了,不見天日的憂鬱逐漸瀰漫。這些日子裡,除了偶爾經過的軍隊,不曾再看到其他的人們,好像我們幾乎是僅存的種子。 「唉……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李泰平向我走來說道。 「一場奇怪的雨,又來戰爭,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我說。 「三個月了,以前的生活現在想起來好像一場夢……」 「是呀!那真的像一場夢,美得太不真實。」 「阿寒欸,你知道嗎?防空洞深處已經有些人餓死了。」 「什麼!」一直住在防空洞外圍的我被這個消息所震驚。 「裡頭的陳嬸婆,早已忍受不了這個日子,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前天怎麼叫都叫不醒,才知道……唉……」 「還有啊!以前開雜貨店的李伯,為了讓他那小孫子可以吃飽,也不知道可以再撐幾天。」 「還有養雞的李姨婆、種田的陳叔都已經病了幾十天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此刻的我,望著李泰平,許久說不出話來。 李泰平看著那扇緊閉的鐵門說道:「阿寒,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這絕望的問話,我遲遲不敢給出回覆,許久後才遲疑地說道:「應……該……可以吧。」 說完,便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此時,我陷入了回憶,過去的美好一直浮現,突然間想到了不久前剛分別的金阜,我還記得我向他大喊:「一定要活著再見!」的承諾,似乎變得更加困難了。 時間的增長,防空洞內的生氣逐漸消彌,也開始不記得時間,只有三不五時的砲火聲,聽著不同大小的聲音,大概可以知道落彈的距離。偶爾聽到「滴答」雨聲,我們吃著爛泥,偶爾看見一隻小蟲跳過都是這樣的情景,都是這些日子裡難得的幸運。然而對於許多人來說,與其這樣活著,似乎選擇「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呢! 這天,突然聽到鐵門外傳來「轟隆!」的聲響,鐵門倏然的被打開,意外的訪客絲毫沒有影響我們一分一毫。 「陳靖寒!你還在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才好好的看著門口的身影,是他!金阜!沒想到是他。 「快!快!你們趕快出來,我帶你們撤離!守不住洛桑島了!」金阜著急地說著。 「你有食物嗎……」一旁李伯的孫子看見外面來人,試著發出一點求救訊號。 「先出來,不然就沒法活了!」金阜說著。 「怎麼只有你一個!你軍中的弟兄呢!」李泰平問著。 「沒時間解釋了!我好不容易要到一台車,趕快,我帶你們離開!」金阜語氣更加著急了。 眼看這摸不著頭緒的命令,我們趕緊帶著還活著的人們,上了軍車,對於許多好不容易離開地下的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模樣。 然而,這樣的畫面,卻跟駕駛著車子的金阜截然不同。金阜粗暴的駕著車,好像有什麼危機正在快速接近,然而面對這樣的情況,我也不好問些什麼。 隨著不斷向前的路途,我們也慢慢駛進了人煙罕至的東南海域,就在這時有一顆砲彈波及到了車子,正當我們嚇得驚慌失色時,金阜則不慌不忙的下車查看,確定車子可以繼續前行,大伙都鬆了口氣,加快了逃離的速度。 就在快到東南海域時候,突然「碰」的一聲槍響,然而車子依舊行駛,來到山洞前,大夥使勁的向前方的洞穴跑去,往前跑了一陣子卻沒發現金阜,這時遠方傳來「碰——」的一聲,我們趕緊往回跑,這才看見金阜從胸膛上血流不止,原來剛剛他中彈後,一直強忍著痛楚只為了讓我們能平安,我們還來不及悲傷,遠處又傳來了一聲槍響,金阜倒在地上用他僅剩的一口氣喊著:「你們快跑,記得要活下來啊!」 我開始忍不住情緒了,嘴裡不停的說到:「你不是跟我約定好了嗎?不是說會活著嗎?為什麼現在你卻先走了呢?」眼淚不斷流下。 沒有給我太多悲傷的時間,泰平趕緊拉著我起身,我們一群人踉踉蹌蹌的往前跑,只想跑到金阜所希望的所在。 突然,李泰平停下不再移動,「你還不快跑?」我大聲喊著,然而他卻笑著說:「阿寒,我想我們要下輩子再見了……」 「你什麼意思?別做傻事呀!」 「快走吧!我好像踩到地雷了,趕快離開吧!」 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只見李泰平鬆開了踩到地雷的腳,身體被炸飛了幾公尺,頓時我呆站在原地,遲遲沒能回過神,但沒有時間猶豫,我只能淚流滿面地繼續跑著,直到看見一絲絲的亮光,跑到出口後,才終於看見己方的軍隊,這才逃過了這次的災難。 在安頓好我們後,軍方將我們送出了這座島嶼,到盟友國大羊國避難。而這場戰爭也在一個月過後,因為大羊國的出手而進入了尾聲。 時隔了五十餘年,在一次的機會下跟著軍方來到了那座曾經充滿記憶的小島,所發生的種種苦難都已過去。然而走在島上卻感到十分的哀傷,突然看到遠方隆起的小土堆上,刻著「金阜之墓」,此時的我,又被帶回到了那個從前,那個悲傷的過往。 (稿件由金門縣政府教育處提供) 本屆金門文學獎國高中小說組雖然件數不多,水準卻出乎意料地整齊。跟許多以中學生為徵稿對象的文學獎相比,本次獎項的參賽者對「現實性」的掌握能力更佳,許多篇章都以小說去思考族群、遷徙、戰爭、城鄉差距等等問題。這是非常令人驚豔的,因為一般中學生受限於生活經驗,往往都以奇幻的、脫離現實的虛構題材入手;或者將視野限縮在校園與家庭。由此來看,本次徵文的參賽者們,大多展現了超出同齡寫作者的視野,有挑戰更困難之現實議題的野心。 獲獎的各篇章均有亮點。佳作的〈黑雨戰殤〉挑戰了戰爭題材,描寫了緊迫氛圍下的人性衝突。縱使部分情節的轉折略嫌生硬,仍能看出作者很有想法,並且呈現了金門獨特的「前線」氛圍。第三名的〈猝不及防地走入〉架構相對較小,但頗為細膩地處理了同志議題,小說前半成功地讓讀者感到進退不得的糾結情感;唯結尾的處理稍嫌倉促,或許還有繼續發展的空間。 第二名的〈不再流浪〉如其標題,處理的是「遷徙」及遷徙過程中,各個族群遇合相處的主題。從中國到金門到台灣,最終又回到金門,讀者跟隨敘事者的眼睛反思了「城鄉」的議題,也經歷了一趟認同之旅。不過,結尾依然稍嫌軟弱,有過於直白的問題。但考量到作者的年紀,挑戰如此現實的題材已屬不易。第一名的〈海岸變形記〉則更上層樓,除了思索離島與外島、城市與鄉土的問題,在場景建構、敘事步調和文字質感上,都有非常優秀的表現。小說的前三分之二幾乎無可挑惕,結尾即便相對軟弱,也仍保持一定水準,因此獲得了評審高度的評價,奪下首獎。 當然,以上的評價,無論優點或是缺點,都只是一時的。只要這些作者繼續寫下去,缺點是不難改正的,優點也大可期待更上層樓。而最珍貴的,是以文學之眼,將生活周遭的事物轉化成文字結晶的心靈——這是他們已經擁有的了。光憑這一點,我們對這些作者的未來就值得期待。 總評 朱宥勳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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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生的一天
國中生的一天,有著天高地遠的差別,每一天非常的忙,但偶爾有節慶可以多放一天,不用上課,也不用趕進度,就是每一年的十一月十一日「金城國中的生日」,每個人就像注射了「開心疫苗」一樣瘋狂的,大聲高喊,校內像極了迪士尼樂園。 我還記得校慶的前一天,有很多同學留下來佈置,但佈置了兩個多小時,我們只懸掛了一條彩帶,我們做了一件很好笑的事,就是提前把窗戶拆了下來,老師看到後哭笑不得的說:「你們在這個方面頭腦很好,在其他方面卻不好。」但是最後我們還是硬著頭皮裝了上去。到了隔天,我們很早的時候就又把窗戶給拆了。終於到了校慶,我們做了萬全的準備,就開始販賣商品,在過程中,我們還有一位超有勇氣的同學在四處叫賣食物。 到了十點多,九年級的學長姐從一樓爬上了四樓,這時老師說:「九年級的學長姊要上來了,」我們就幾近瘋狂的一直準備要賣的食物,之後,我們原本生意冷清,一瞬間很多的顧客一湧而上,不到一小時,我們準備的東西就已經銷售一空,東西收拾完畢後,我們有一段自由時間可以看影片,途中還有三位同學到台上跳舞,場面被他們炒得很熱。 經過這次的活動讓我們非常開心,希望下一次校慶也可以像這樣好玩、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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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
看 漂浮在海上的骨頭 地面上充滿孩子的歡笑聲 行道樹環繞著整個島嶼 嗅 戰地美食的香味撲鼻而來 高粱酒的淡香在人潮間環繞 聽 在獅山砲陣地做砲操軍人的踏步聲 微微的風聲在民俗文化村穿梭 好山好水好空氣 這裡 就是我美麗的家鄉—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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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珍藏的回憶
人生中總要經歷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事,無論悲傷、無論喜樂,這些都將成為我們日後美好的回憶,成為我們成長的重要養分。 我到現在都還非常清楚的記得,那一年去東京迪士尼,這已經是第二次去了,我們一邊玩,一邊說起第一次來玩時,我在哪裡做了什麼,現在的迪士尼和以前又有哪裡不一樣……,那一次的旅行,是我最難忘的一次,因為和家人聚在一起,大家都很開開心心的,畫面非常的溫馨,我很喜歡這種感覺,也很珍惜這樣的時光。所以說,就算去的是同一個地方,我們也可以用回憶再創造新的美好記憶。 升上國中,與同學相識已經四百多天了,在這一年多的日子裡,回憶起我們的哭、我們的笑、我們的跌倒傷痛以及我們勇敢爬起來的奮鬥,如今想起來都是美好的。即使有些不好的過去,我們也要勇敢的向前看,國中只有三年,很快我們就會分道揚鑣了,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能製造出更多快樂的回憶! 我認為最值得珍藏、緊握的事物,就是曾經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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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學習與生活
在二○一九年底,中國大陸爆發新型冠狀肺炎,原本只有在中國大陸,到現在全世界都被疫情攻陷。 去年五、六月時與今年的五、六月,我們使用了線上上課,現在還是有一些同學因為隔離、確診,所以使用線上上課,現在生活出入人多的場所都一定要戴口罩,還有消毒,原本我們家每一個月都會有一到兩天晚上出去外食,從疫情爆發後,我們家深居簡出,這個疫情害不少的人失業,也讓不少的商店倒閉了,而且原本要去的旅行,也因為這場疫情全部泡湯了;現在一天的確診數量都是上萬人,但是確診者的症狀大多都是無症狀和輕症的,中症和重症的也有,但比較少,現在每天的死亡數都兩位數,去年五、六月時死亡數都是上百人,但確診數只有幾千人,甚至幾百人,但基本都是中症、重症的比較多,而且死亡數也比今年多。去年每天確診數幾百人就線上上課;今年每天確診幾萬人都沒線上上課,因為今年的中症、重症人比較少,去年比較多。 疫情的盛行已經三年多了,到現在還是有人確診、死亡、隔離,去哪裡都要戴口罩、消毒,希望這個疫情可以早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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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愛的動物-小貓
貓咪是我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家人,牠們可以安慰我們,也可以帶給我們快樂。在我難過時牠會逗我開心,也會給我溫暖。貓咪很可愛,有很多人都很喜歡,所以讓我們一起來認識這一隻可愛又會撒嬌的牠吧! 貓咪的毛摸起來軟軟的,就像是棉花糖一樣,讓人們感到非常的開心。貓咪身上的顏色又分成橘色、白色、黑色、黃色為主。貓咪的作息是早上都一直在睡覺,到了晚上才會有精神,好到活蹦亂跳,還會一直喵喵的叫。雖然貓咪不是夜行性動物,但為早上貓咪的活動量不夠,所以才會晚上一直叫。 貓咪是哺乳類動物,牠繁殖方式是胎生,因為要通過雌雄貓咪的交配,就會定期的出現發情的症狀。一般來說,貓咪都是多胎繁殖,每胎貓咪數量會在八隻到十隻不等。貓咪妊娠期大約會在六十三天左右。而且貓咪大約十二個月大的時候就算成貓了,但體型較大的品種則要十五個月大才算成年。 在台灣的街上,我們常會看到很多野貓,而這些野貓一生出來就沒有主人照顧牠們,而多數的流浪貓常常吃不飽,只能在垃圾堆裡尋找人類的剩飯菜,還飽受蝨子的困擾,看到牠們這樣的生活,讓我感到很難過。同時貓咪在路上時有可能會被車壓到,讓牠們受傷,再加上有一些人類不喜歡貓咪,所以牠們就會想辦法去傷害貓咪,最常見的就是在路邊放有毒的飼料。 當我們看到這一些貓咪被欺負時,讓我非常的難過,因為貓咪就跟我們一樣有生命,也有牠要做的事。所以我們不可以欺負一些可愛的小貓,如果不喜歡貓咪的人們可以離牠們遠一點,不要破壞牠們的生活,讓牠們覺得人類是友善的,而不是壞人。而像我喜歡貓咪的人,如果在外面有看到流浪貓,那我就可以拿一些飼料給牠們跟牠們玩。期待大家都可以善待貓咪們,讓可愛的貓咪可以好好的溫暖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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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真心的道歉
「先道歉的,都是勇敢的。」你是否有跟別人道歉過?你是否是真心誠意的道歉呢? 我記得,姐姐補習回來都會順便買東西來給我吃,但是有一次我不小心惹她生氣,她就不想跟我一起玩了。姐姐賭氣的說要跟我收錢,這讓我也很不開心。我平常零用錢就不多了,而且是她自己要買的,所以我就不給她,姐姐氣呼呼的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不跟我講話了。 結果,隔天我回家前,姐姐居然還買吃的給我,這令我又驚又喜又愧疚,我以為姐姐還在生我的氣,姐姐那麼疼我,我居然還那樣對姐姐,我哭著跟姐姐說對不起,跟姐姐說我不應該生她的氣,姐姐平常那麼照顧我,我不應該動不動就生氣。姐姐也笑笑說,是我自己要買給你吃的,我也不應該跟你收錢。看到姐姐笑了,我也跟著笑了,原來姐姐早就不生我的氣了。 「對不起」這三個字在現在很重要,每個人都有可能犯錯,當犯錯的事是一件小事,通常只要說「對不起」,就可以得到原諒。有人曾說:「先道歉的,都是最勇敢的;先原諒的,都是最堅強的;先忘記的,都是最快樂的。」我是先說對不起的人,姐姐卻是先原諒的人,很高興能和我的姐姐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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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印象深刻的逆境
今天上國樂課時,老師讓我們自己先練二胡,然後再讓我們複習基本功。複習完之後,老師就告訴我們樂器有分高胡、中胡、二胡,學校只有兩把高胡、兩把中胡。 這時,老師拿了一把高胡給我,把另外那三把給其他人。接著老師開始指導,我覺得很難又不好拉,還要出很多力。因為老師說從今天開始只能用C調拉,然後老師說高胡較難,需要出力。 後來上課的時候,老師教我怎麼拉高胡,他說,拉高胡的時候要注意不要拉錯音,因為如果沒有按到該按的點,聲音就會和其他人明顯的不一樣。於是我就繼續拉,剛開始我一直按錯點,所以發出奇怪的聲音,讓我覺得很煩惱又很難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後來,我跑去問老師該怎麼辦,老師告訴我:「想要拉好,就必須認真,還要仔細按好點位,並且不斷的練習。」聽完之後我就很努力的每天練習。 雖然學習高胡的過程是令我印象深刻的逆境,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學習到每個樂器都需要認真拉,還要努力練習才能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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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的一堂課
國語上到「美味的一堂課」時,大家都口水直流,老師說要讓我們一起感受美味的一堂課,聽到這個消息時,大家都興高采烈的討論著,都十分期待不已。 美味的一堂課終於開始了,我們有的人洗菜,有的人切菜,還有的人裝盤,大家分工合作都很努力。材料終於準備好了,大家的桌上都有一個盤子,老師在我們的盤子放上一片白色的吐司,我們先抹上紅紅的番茄醬,再放上自己喜愛的食材,撒上金黃色的起司,最後再拿進烤箱烘烤就大功告成了。 披薩烤好了,打開烤箱時香味四溢,大家也跟著口水直流,看著披薩上面有紅、綠、黃色的甜椒,粉紅色的培根,還有黃色的玉米,讓人食指大動。我咬下一口,有起司的香濃,甜椒的清脆,番茄的酸甜,沒想到連我平時不愛吃的海鮮,竟然也很美味,讓我忍不住一口接著一口。 我覺得美味的一堂課好有趣,也讓我很有成就感,原來動手做披薩是一件簡單的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堂課也讓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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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魔法寶物
相信各位都會有個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例如玩具、文具、家具等等,我也不例外,我的魔法寶物就是一隻長頸鹿娃娃。 我的魔法寶物是在安親班舉辦的以物易物的活動得到的,這個魔法寶物是一隻可愛的粉色長頸鹿娃娃。活動剛開始,我覺得不會有人要跟我交換鉛筆盒,突然間,奇蹟從天而降,我的好朋友跟我說:「你可以用鉛筆盒跟我換娃娃嗎?」我爽快的答應,於是我與牠的奇妙互動就從此展開了。 有一陣子,我經常做惡夢,於是我就抱著這隻長頸鹿娃娃一起睡,沒想到,神奇的是,我竟然不會做可怕的惡夢了,當下的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從此之後,牠每天陪我進入甜美的夢鄉。現在我自己也可以安心的睡覺,牠就像守護神一樣默默地守護著我。 當我心情不好時,不是向朋友訴說心聲,而是向這隻長頸鹿訴說心情,因為牠總是微笑的傾聽我的心情,但牠是隻娃娃,也不會安慰我,不過我的心情不管多不好,感覺壞心情都被牠趕走了,牠也把我碎裂的心修復,讓我整個人開朗起來。 由於家裡只有我和妹妹兩人,玩遊戲其實很無聊,所以我們常常把長頸鹿娃娃當做第三者,這樣感覺有趣多了,長頸鹿娃娃像我和妹妹的好朋友,牠一直陪伴著我們,不管是玩扮家家酒還是組積木、拼拼圖或拼豆,牠都和我們一起玩。 我很珍惜這隻長頸鹿娃娃,也很謝謝這隻長頸鹿娃娃當我的守護神,是我們姐妹兩人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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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的一刻
在我的小腦袋瓜裡,有許多開心的事情,有的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忘,但有些卻是記憶深刻。 記得去年我生日時,收到爸爸、媽媽送給我的禮物,拆開禮物的那一刻我有一點小失望,竟然是禮物兌換券。原以為是我滿心期待的平板,但是因為缺貨爸媽只好先給我兌換券。兩個月後,一天晚上爸媽突然要我閉上眼,當我睜開雙眼,進入我眼簾的竟是我期待已久的平板,對這突然的驚喜,我感到非常開心,連忙跟爸爸、媽媽道謝,立馬打開我的平板,它的顏色是銀色,上面還刻有我的英文名字,我想未來它會是我學習上的小幫手,我會好好的珍惜它。 金沙鎮公所舉辦的「高粱老街風獅爺文化季」,裡面有一個尋找風獅爺的活動,只要在規定期限內,完成基本數尋找,就可以兌換風獅爺積木,這已是我們第六年參加,今年兌換到沙美五柱風獅爺,過去五年積木都不是我組裝成的,今年我跟媽媽說我想要挑戰積木組裝,第一次組裝風獅爺積木,小小的零件,找得我眼花撩亂,剛開始遇到挫折感,一直裝錯,有點想要放棄,在家人、老師的鼓勵下,以及我對積木組裝的熱衷和不服輸的個性,我繼續研究,最後真的將風獅爺積木組裝完成,那一刻我開心地跳起來,我終於完成任務。 每天都會有開心的一刻,但真正能深植在我心中的卻不多,一份我期待收到的禮物或是一件我期待完成的事情,我會露出笑容,我想這就是我永懷難忘開心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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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課
我們在音樂課唱呀唱! 唱出勤勞的小蜜蜂, 唱出孝順的老烏鴉, 唱出美妙的布穀鳥。 悅耳的歌聲一陣陣, 揚起優雅的旋律。 優雅旋律一串串, 化成悅耳的歌聲。 我們在音樂課哼呀哼! 哼出知足惜福的感謝, 哼出綠意盎然的春天, 哼出可愛歡樂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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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徵文比賽獲獎作品】猝不及防地走入
國高中職小說組第三名 鬧鐘聲響,H就算知曉今日是不能錯過的日子,仍是在床褥上貪戀了幾刻。待至手機設定的最後一個鬧鐘響起,他才心滿意足的褪去惺忪。他沒怎麼變,一如既往知道自己肯定會犯賴床的錯,卻也總是為自己設下後路。 數不清是第幾次開學了,但就算習慣,仍然會有種飄飄然。這點也是他一直沒有改變的。倒也不是沒有試圖做出變動,但H就是這麼矛盾的人,明明對加入到新的群體感到害怕、難堪,仍然期待自己能夠在新環境變得不同。就像人在成長中一直覺察到的,我們總是過份的對沒辦法達成的事情寄與厚望,親手讓自己充滿傷痕,最後不變的,拍拍灰塵繼續奔往下一次受傷。 開學當天的太陽很大,整座島嶼宛如都在為此期待的樣子,H只覺得肯定又有一堆事物躲在陰影處腐爛。夏天太美好了,美好到沒有人會注意那些在晦暗角落啃噬自己的醜陋。曬人的日光、煩躁的蟬鳴,又是個糟糕的開始,H心裡想著。 時間抓得剛剛好,他在鐘聲敲響前兩分鐘進入教室,但令他詫異的是班上同學都到了,而且似乎是默契地把那個在角落見不得光的位置冠上他的名字。 「看來這個夏天換成我要腐爛了吧。」:H嘟喃著走向那個座位。 班上莫名其妙就出現的核心團已經開始組織素未謀面的大家,在他們討論要如何選出班級幹部時,H兀自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向那個大家遺棄的位置。那事不關己的態度在一些人的心裡留下疙瘩。但他是不怕別人的眼光的,縱使他敏感的要命。H知道自己附近的人在為了不想成為沒有組別的人想辦法組織他們的交際圈;知道核心團有幾個人因為集體榮譽感對他這樣無所謂的表現已經有些閒話。 他已經習慣這樣的誤解了,所以解釋與否不那麼重要,先入為主是我們認識一個人最一開始的方式,既然一開始不打算裝扮成好相處的樣子,被討厭也是理所應當的,這樣的生活方式支撐著H。我想他不是不想改變,他不喜歡摸不著底的變動,若是沒辦法知道後來的好壞,那還不如就這樣苟且活著。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後來的H才知道,正是那個猝不及防地走入,讓他不再那麼懼怕改變,也讓他明白,成長是一場場推翻。 坐在位置上發呆了許久,H在聽到一聲聲呼喊後回神了。雖然表面上裝作雲淡風輕,但其實他是有些訝異的。四、五個座位遠的那個在叫他名字的人是Y,那是他少數在進入班級前就知道且並不討厭,甚至是想主動認識的人。 Y,這一屆的風雲人物,在他身上好像就沒有什麼缺點,這個年紀的少年想擁有的特質他都有。當然最讓人為之瘋狂的是他出挑的身材還有臉蛋,但他並沒有因此自滿,少年如竹般堅挺剛毅,卻也像水一樣能屈能伸。有老師說過,他是相由心生最好的證明。 「嘿,怎麼了」回過神來,H應了一聲。 「沒有啊,想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當學藝股長?」Y三步作兩步的快速走到他身邊。 H腦中想過不好的想法:「這麼突然來問我,不會是想趁機搞我吧?」 「如果你不想的話沒關係啦!我是看你好像沒有認識的人,想說當上班級幹部可以快點融入班級。」Y像是讀懂他的心一般,馬上給出解釋。 周旋許久,事件的最後,H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為這個他完全陌生的班級的副學藝股長了。沒錯!他跟Y要一起合作。 「如果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跟我說喔,接下來一學期一起好好努力!」Y丟下這句話之後就急匆匆跑回核心團跟他們分享這件事。 H能感受到身邊投來的幾道熾熱的目光,他們眼中的疑惑也正在他的腦中迅速翻騰。那種困惑不是不自信的展現,只是對H來說,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一個人找到了。 很多時候我們習慣甚至是愛上孤獨,但有人願意走進自己的囹圄陪你說說話時,仍是會前所未有的感動。如同往往惹哭我們的不是誰的安慰,而是對方的理解。 生活漸漸步上正軌,H沒有想過在學期初自己能夠這麼的「受人待見」,當然他清楚知道這絕大多數都是Y的功勞。他也從不避諱地去表達自己的感謝,他會因為Y提醒他今天要收齊教務處的回條諸如此類的小事道謝,也會因為Y在全班面前要大家聽取自己的意見道謝,而道謝的頻率更是高到Y覺得煩躁了。 「你開學那天的態度是裝出來的吧?明明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意見,根本不是事不關己的那類人,還聒噪的整天說謝謝,你真的好吵喔H。」Y開玩笑的說。 「你才是裝出來的吧?那天就這樣莫名其妙假好心問我要不要和你一起當學藝股長,根本是就算累死也要拖一個人下水吧!」H打趣地回說。只是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什麼時候,他已經能這麼輕鬆地和他開玩笑了? 夏末秋初,夾帶些許涼爽的微風拂過他們。在分別前夕,H望向Y眼中的餘波蕩漾,盛滿的春水讓他沈淪,他不喜歡這種爛俗的心跳加速,但卻避無可避的在臉頰上染起一抹淡紅。這是年少時的喜歡,簡單明瞭,剛開始是一見鍾情,用餘生的日子活出日久生情。 在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之後,一切就都變得彆扭得要死。H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資格用以前的方式和他相處。況且他眼前這個溫柔至極的男人彷彿完全沒有底線,沒辦法掌控的感覺又讓H慌張了起來。 他既不敢再繼續往前走,也不想和他重回陌生。此刻的H正貪心的想能不能永遠留住此刻,他不想最後是只有他一個人受傷的局面。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快速和Y道完別之後,H近乎用盡全力地跑回家,他想跑得更快更快,快到那些還沒發生的辱罵永遠追不上,此時的他脆弱的不堪任何帶有指向性或純粹只是他多想的詆毀。曾經的雲淡風輕蕩然無存,只剩他內心的波濤洶湧,還有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連他都分不清究竟是心肺不堪所以加速,還是因為腦中不斷跳動的少年的身影。 一夜難眠。H沒辦法從自己的愛慕中逃離,儘管這一切對他來說是一場天大的錯誤,他仍舊貪戀這種還沒被戳泡的幻象。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在沒有絕對結果的境況下,我們總是貪戀自己會成為那極少數的特例。「他會不會也喜歡我?」H忍不住問自己,卻又馬上被這種想法氣笑了,然後再無限重複。「我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的。」他說。 逃不過時間的追趕,雖然非常想逃避上學,但H不想被任何人發現端倪。時間好像重回到開學那天,無端生出的緊張感再次出現,但這種陌生的情緒讓他無所適從,就算想裝作一切都完好如初也沒辦法。畢竟打破美好現狀的人是他。他依舊是最後一個走進教室的,只不過現在的他坐在Y的前面,完全忘記這件事的H愣了幾秒,才拖著和當初一樣的腳步走到位置上。 「你怎麼了啊,又想和開學一樣做樣子喔?」Y開玩笑的說。 H沒有回答,他只是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當作回應。 似乎是察覺到H心情不是很好,Y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了。而這種尷尬就在兩人都不想先一步解釋清楚的情況下持續了一個月之久。他們還是會一起完成許多份內工作,但他們之間好像就只剩下這樣了。事發突然,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做出怎麼樣的舉動率先打破僵局。只剩下打招呼還有例行公事的生活讓一切歸於原點。 大多都是這樣走散的吧?那天你不問我不說,好像彼此都默認這樣結束才是最體面的樣子,然後懷惴著各自的心意交付給時間解決,可時間從來不會改變什麼,它只是把曾經重要的東西變得不再重要了。 和想像中的不一樣,H沒有因為不再和Y相處回到原本孤零零的一個人,大家就算察覺到他們的關係改變了,卻如以前一樣沒有刻意的不去理誰。「這是Y的功勞」H在心裡默默的感謝這樣的一成不變。曾經那個處變不驚的H開始害怕離開,而也正是因為這種害怕,讓他和誰的關係都再更緊密了。 「這都是Y的功勞」H在心裡嘀咕著。 他很快去熟悉這種轉變,就連他也意外自己居然只花了短短幾天就重新找到自己的重心。但一切好像變了卻好像仍然照舊著,他還是會在上課無聊時看著Y的側顏,看著他因解開數學題目而將深鎖的眉頭變得笑顏逐開,他喜歡Y的那分單純。「所以這麼骯髒的我怎麼能靠近他呢?」H不想玷污他,所以就算會心痛得要死也沒關係。 這種自以為是的彌賽亞情節看在Y的眼裡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H突然這樣是為了什麼,他重複糾結著他們最後一次開的玩笑,到底是哪裡說得太過份了?Y不想在任何人的眼中成為壞人,況且那是他那麼珍惜的朋友。 最近看到H和別人玩得那麼高興,Y心裡有種被搶走功勞的感覺,明明一開始是我先發現他的。他沒有去細想這種類似吃醋的感覺從何而來,對他來說這僅僅是因為他重視朋友罷了。為了搞清楚他們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Y決定冒著被討厭的風險鼓起勇氣問他。他不想不明不白就突然失去一個人。 那是和H逃跑那天差不多天氣的一天,Y打算放學問H要不要一起走回家,雖然知道他不太會拒絕,但心裡還是有點緊張,時隔那麼久再次和H聊天,那種陌生感再次讓Y恍悟原來已經這麼久沒有好好講話了。 「今天,要一起走回家嗎,H?」Y裝作稀鬆平常的問他。 H沈默一晌,他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他又要再一次傷了Y嗎? 「好啊!好久沒有一起走了。」H思索幾番後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那天的微風再次吹過他們,兩個人對於再次並肩走路多了些扭捏,似乎連怎麼自然的擺手都不曉得。就這樣披著餘輝的橘色外衣,身後的影子把他們拉得長長的,好似電視劇裡要到完美的結局時的風景。 「所以……為什麼都不找說話了?」Y終於將幾個月來的疑惑說出口。 「我不知道你怎麼了,面對這種事我們好像都一樣不知所措,好幾次談到分離、疏遠等等的事的時候我都想逃避,我知道有很大的機率會有這麼一天,但我真的不希望會有,至少現在不要。本來以為你只是最近心情不好不太想理我而已就沒去多想,可能過一陣子就好了。但時間拉長之後,我們走過彼此的身邊的時候真的好像陌生人。」Y似乎對於這種袒露心聲的行為很彆扭,他不太自然地望著H。 H的眼神從驚訝到難過最後是一種坦然。好幾次拚了命想要自己先離開,這樣就可以在不傷害到任何人的情況下解決事情。只有自己受傷就好,他沒辦法負責別人的傷心。但現在看著眼前的人,H突然想起過去這幾個月所發生的事情。從自我到學會關心身邊;從悲觀到對生活抱有希望;從沈默到能夠輕鬆地和別人說笑,這一切一切的轉變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因為彼此疏遠而難過的少年。 「我喜歡你。」H淡淡的說出口,像因為冰塊融化所以被稀釋的咖啡,Y嘗不出這段話裡帶有的意思。 「我也喜歡你啊,我們明明是很合得來的朋友,所以不要再不理我了好不好?」Y有些猶豫的說出口,他不知道這是不是H想要的回答。 H輕笑一聲,「我的喜歡,是想和你變成戀人的那種。我很噁心對吧?居然一邊接受你好意的幫助,一邊喜歡上你。」 「但我沒辦法控制,所以我想我乾脆主動離開就好,這樣受傷的就只有我,我們回到以前互不相識的生活。」 Y沒有說話,他眼底的星光在忽明忽暗。兩個人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那裡。 「你不噁心,你是很好的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才不是什麼過錯。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H並不意外,他甚至萬分期許Y說不。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心碎。 「那……繼續當朋友嗎?」H忽略他的拒絕,故作坦然地回答。 「好,一輩子的朋友。」Y又笑了,那個H最喜歡的笑容。 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樣撕心裂肺,兩個人在回家路上聊起這空白的幾個月發生的所有事。 就好像以前一樣。 不知不覺來到當時H逃跑的分叉路口,Y原先不自然的神情碰上H的雙眸時收了起來。 他的眼底仍是盛滿溫柔,但H知道,有關於Y的所有在不久的將來,會慢慢的走出的。(稿件由金門縣政府教育處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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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上學習甘苦談
上課了!老師請大家拿出課本,準備上課。當我們上課到一半時,突然有一種窸窸窣窣聲音,老師請同學關起麥克風。咦?你會不會覺得我們的上課方式十分與眾不同呢?原來這是因為我們現在正在上線上課。 由於新冠肺炎在當時大流行,為了不要讓病毒在學校裡傳播,所以大家要在家裡上課。當時指揮中心宣布要停課,大家都感到非常震驚!有些人開懷大笑,因為可以不用在學校上課;有些人垂頭喪氣,因為無法見到自己的好朋友;當我一聽到要上線上課,心情七上八下,因為疫情太嚴重了,所以我們也只能在家裡上課。 我覺得上線上課既開心又輕鬆,可以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開手機和同學一起玩遊戲,自由自在;也可以邊吃飯邊上課,就不用擔心吃飯吃來不及;最重要的是,因為我們家是住在小金門,每天都要背著沉重的書包,千里迢迢來到大金門上學,只要在家上課,不但可以不用這麼早出門,也可以減少汽車排出來的二氧化碳,只要打開電腦就可以上課了,因此,我覺得上線上課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 雖然上課方式特別有趣,但是上線上課也有許多的缺點,像是我在上課的時候都會吃東西,有時會沒聽到老師說的重點;弟弟妹妹的吵鬧聲,讓我心煩意亂,無法專心上課;還有有時訊號斷斷續續,令我十分困擾;在上線上課最不好的一點是會傷害眼睛,原本就有遠視的我,由於一整天都看著螢幕上課,結果遠視變成了近視,我真希望能快點回到學校和同學一起玩。 經歷過這次的線上上課,我覺得上課方式有好也有壞,但我還是希望能快點回去學校,也希望能快點拿下口罩,看到大家以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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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家哈士奇
狗狗在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品種。有養過狗的人都知道狗狗是很可愛又聽話的。可是狗狗也有人所不知道的祕密,像是哈士奇,明明是在雪地長大的動物,卻變成家犬,網上的人都說哈士奇有拆家的壞習慣,可愛又活潑的哈士奇,讓我們又愛又恨的,來了解牠吧! 哈士奇,牠有個綽號叫二哈,為什麼叫二哈?是因為哈士奇愛搞破壞、表情也很豐富而且還很瘋癲。跟大家說個秘密,哈士奇很會拆家,千萬別小看哈士奇拆家的本領,牠的體力充沛,只要你沒帶牠出去走走,牠就會在家裡跑來跑去蹦蹦跳跳的,會把所有的精力發洩在家裡,因此讓人們又愛又恨,而這都是牠的天性所造就的。 哈士奇的眼睛是淡藍色的,就像是淡藍色的寶石,牠的身體和耳朵就像雪地一樣的白,牠的身長約五十一~六十公分,是一種中型犬。哈士奇幾乎都住在跟雪花一樣漂亮的雪地上,牠的毛是銀色的。所以可以防止紫外線,再加上皮膚上有分泌一種油脂,兩者結合就有隔熱和保暖的作用。哈士奇在那麼冷的環境裡沒感冒,是因為北極的氣溫特別低,所以細菌本身就不多,加上牠們禦寒能力強,所以才不會感冒。最後哈士奇叫聲跟其他狗狗不一樣,但牠跟狼一樣是用嚎叫。 如果你想養哈士奇,你必須要了解牠,就像是哈士奇原本是生活在北極,雖然現在在各國出現,可是那裡天氣太熱,害哈士奇中暑,所以為了防止牠中暑,家裡一定要開冷氣、電風扇,讓狗狗降溫,還要給牠適量的水。哈士奇本身體力充足,再加上牠是工作犬,當牠一旦成為家犬後,就會把體力發洩在家裡,例如:跑來跑去、咬許多的家具,所以為了避免這些事發生,一定要帶牠出去散步。 最後你要是沒有事先了解哈士奇,就選擇養牠的話,很有可能會害哈士奇生病,因為哈士奇原本住在很冷的北極,如果住在很熱的地方很有可能中暑。所以你要先了解哈士奇,才能讓牠們找到一個安全又舒適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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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徵文比賽獲獎作品】不再流浪
國高中職小說組第二名 序章 人聲鼎沸的課堂。 「你們這些學生不懂啊,從小在金門長大,不像我這種在大城市臺北生活的人,沒見過大世面,以後一定要走出這個地方闖一闖,不然會沒出息……」社會老師在講臺上侃侃而談,台下根本沒幾個人在聽,於瀾也聽得快要睡著。我們比你想像中的懂多了,她在心裡嘀咕著。這是一個族群多元的班級,一半的同學小時候都在臺灣、中國或東南亞生活過,於瀾也不例外。 沉重的眼皮抵不過睡意和疲倦,於瀾趴著睡著了。 第一章 於瀾夢到了小時候。 回憶如融化的碎冰,視野由模糊轉為清晰。 「瀾兒啊,起床去上幼稚園了!」外婆推開房間的門,於瀾惺忪著睡眼,床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媽媽又早起去上班了,她嘆了口氣,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地穿著衣服。外婆俐落的幫她編著小辮子,隨後於瀾坐上外公的「寶馬車」,其實那只是一輛再普通不過的雙人自行車,卻承載了祖孫兩人的溫情回憶。 「外公,放學後我要去小店買棒棒糖吃!」於瀾在外公耳邊悄聲說道,外公笑著應著,不一會兒就把她送到了幼兒園門口。 她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過下去。 殊不知,那是她在浙江杭州生活的最後一年。 那一天於瀾睡醒時,媽媽出乎意料的還在家。 「今天我送你去吧!」媽媽匆忙的說著,她提了一個大皮箱,不像要去上班的樣子。但送我上學也沒必要帶那麼多東西吧,於瀾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媽媽帶她上了公車,搭了比平時好幾倍久的路程,來到一個於瀾完全陌生的地方。 後來於瀾才知道那裡叫機場。 於瀾不記得她是怎麼搭上飛機的,但她還記得,搭完飛機媽媽又拉著她去搭船。 於瀾印象很深,她在船上嘔吐不止,窗外的風景都很陌生。「我要回家!」她哭喪著臉,但媽媽搖了搖頭。 晚上媽媽帶於瀾到一間新房子,臉上是止不住的幸福洋溢。「等下有個驚喜給你。」媽媽安撫似地說道。 門打開了,是於瀾印象中好久才能見到一次的臉。 「爸爸!」於瀾興奮地闖進他的懷抱,她是來到他們所說的那個偏鄉——金門了嗎? 「這棟房子挺好,你看看要不要把陽臺的欄杆改為落地窗……」於瀾懵懵懂懂地聽著爸爸媽媽講她聽不懂的話題。 她百無聊賴的在房間裡走著,每一處都和家裡不一樣,她找不到一處熟悉的地方。 「媽媽,」於瀾怯怯的開口,「這是哪裡?」 「孩子,」媽媽慈愛似地摸摸她的頭,「這是我們的新家。」 新家?那外公外婆呢?她的鄰居朋友敏萱和家綺呢?她幼稚園的小夥伴們呢? 第二章 幾週後,於瀾去上那兒的幼稚園。 她還記得她去的第一天,老師要大家畫迎城隍裡的人物。 人生地不熟的她,也聽不懂老師說的是什麼,她也不敢問,抿著唇,快要哭出來了。 最後她畫了個四不像,叫做「七爺八爺」。 幸好,於瀾很快就找到朋友了。 不過一年半後上小學,熟悉的面孔又全部消失。 那也無妨。一、二年級是大家小學裡最天真、最開朗的時候,大家很快混成一塊兒。 於瀾驕傲的說,她是從中國浙江的大城市來的。 也因為這樣,同學習慣了她對金門傳統的一無所知,也不會嘲笑她講不好閩南語。做金門傳統民俗有關的學習單或報告時,也會多幫著她一點。 但久了之後於瀾反而不習慣。 由於爸媽都不信佛,家裡也不講閩南語,搬來金門後,她不曾對金門有深入的瞭解。 她對杭州的地理位置和習俗也幾乎一無所知,只依稀聽得懂一點杭州話。 她不像父親一樣瞭解金門、認識很多金門人,也不像母親一樣踏遍整個杭州。 她覺得自己沒有家鄉。 第三章 於瀾漸漸習慣了住在金門的生活。 她以前聽說金門是個偏鄉,雖然資源少,但是空氣好、人民淳樸。她對偏鄉孩童的印象來自央視詩詞大會上那些從偏鄉走出來,又回到偏鄉教書的鄉村老師,她以為偏鄉小孩都勤學、天真、善良,小學同學也印證了她的印象。 但她上國中後發現並非如此。 不愛寫作業、成天掛網成了常態,讓於瀾看傻了眼。 後來她才知道,她讀的小學幾乎是全金門讀書風氣最好的學校。 上國中後的課業依然簡單,每次段考於瀾都保持校排第一的位置從未掉下來。 也許是因為於瀾三歲剛學認字的時候就開始背詩,她的語文成績總是高人一截,寫作能力也在媽媽的督導和自己平時的積累下迅速提升,靠作文在考試中拉大了她與同學的差距(國文成績是段考中比分佔比最重的),再憑著她理解能力好、閱讀速度快,給了她很大的優勢。 課業簡單到讓她想要跳級了。 但她跳級後不知道還能不能維持成績,而且獎學金也不會比較多,紅包永遠都是薄薄的一份。 學校給的獎金真的少的可憐,一整個學期的獎學金還不如去校外參加一次作文比賽得佳作的錢。 班導師:「學校窮啊,沒辦法」 全班同學:「……」 於瀾覺得金門還不算偏鄉。教育部在發佈「班班有冷氣」和「生生有平板」計畫時,金門學校早就在每間教室裝了冷氣,購置了比預計被教育部分發數量更多的平板。而且與臺灣不同,金門學生有免費的午餐可以吃。雖然說資源少了點,但日子照樣在過。偏鄉經常和貧窮畫上等號,但金門一點也不貧窮,平均收入也不低,於瀾認為,比起補助金門學生,還不如補助臺灣山區那些真的資源匱乏的學校,她記得上次山區學校來交流,交流夥伴說他們學校只有一台電腦。 可惜許多人都忘了這些。於瀾無奈又略帶嘲諷地笑了笑。 此外,於瀾也發現班上也有許多不是金門土生土長的同學,有人是原住民,有人有客家人血統,有人的父母都是東南亞人,也有好幾個同學像她一樣,媽媽是從中國嫁過來的,曾經在福建生活過一段時間……。 但他們看起來都比我瞭解金門,閩南語也說得那麼好。於瀾不解的想著。 第四章 於瀾現在國三了,正當同學正為會考埋頭苦讀時她卻百無聊賴。師長耳提面命這是非常重大的一次考試,於瀾不懂,也只能在金門高中和高職中選擇,為什麼要那麼認真。同學努力提升自己的超額比序加分,她覺得,反正自己不會成為那個「超額」。反正金門高中她不用太認真考就能上,差別只是在她能不能進好班。 她每次模擬考的成績都不差,都是在5A5+以上。 但在家長的催促下,於瀾還是不情願的開始複習。 結果,她會考真的考出了5A++。 這下連學校都沾了光,恭喜道賀聲不斷。 這個分數真的不只能考上金中好班了,也許是為了刺激和挑戰,於瀾把戶籍遷到了住在臺北的姑姑家,果斷填了臺灣最好的女中。 暑假她搭上了前往臺北的飛機。住進新北近郊一間爸爸同事租的空房。 「因為那裡是偏鄉,所以交通和買東西什麼的會比較不方便哦」屋主還提前提醒於瀾。 於瀾應下了,來到了臺北人所謂的「偏鄉」。 原本以為會找到一點在金門的感覺,結果那裡只不過是高樓沒那麼密集,能見到臺北市中心罕見的大片草皮,高樓照樣十幾二十層高,連鎖餐廳和便利超市也開了滿街。 於瀾:「……」 原來這裡叫偏鄉。 第五章 這所學校的學生幾乎都是臺灣北部人,像於瀾這樣離家北上讀書的學生少之又少。 尤其她又進了一個學霸班。 這一班似乎高調的女生挺多。 開學第一週,大家就互相問起同學畢業的國中。 於瀾發現,大家幾乎讀的都是私立中學,或者雙北較好的國中。當她提起她是在金門讀書時,同學的神情立刻轉為嫌惡。 「金門人能有什麼出息?」 「我姐現在念台大,她說班上有個金門來的,結果念了一年就成績太差念不下去,只好轉校了哈哈~」 「回你的金門高中去吧!」 於瀾的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想辯駁又不知該怎麼回嘴。哪有像這樣歧視人的? 她在金門從來沒受過別人的言語羞辱,以往她一直是被眾星捧月的哪一個。 讚美的言語似乎離她而去。「我是在大陸出生成長過的。」她呿嚅說道。 不屑的聲音反而更多了。 「有種回大陸去啊!」 「被兩個地方拋棄才來這裡的是嗎?這裡不是垃圾場!」 於瀾也沒力氣和她們爭了,逕直走回座位。 此後,於瀾不斷受到同班同學的言語攻擊與謾罵。 她們在班群上給於瀾起難聽的暱稱,把於瀾封鎖讓她沒辦法反擊,最後於瀾乾脆自己退出班群。 後果就是,許多班上的討論與老師的通知提醒,於瀾經常沒有聽到,雖然她不是唯一一個沒有在班群裡的人,但許多事同學總是約好不告訴她。 她交了籃球校隊的報名表,然後親眼看見班上的第一大小姐溜去班導的課桌把她的報名表撕掉。 班上少數的不張揚的同學看到了也默不作聲。因為害怕,所以敬而遠之。 沒有人站在她那邊。 於瀾也不敢把她被同學排擠的事情告訴老師,她認為都上高中了,這種事情講出來會很丟臉。 在學校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於瀾望著窗,月光如河水靜靜地流淌,就像為夜幕鋪了床。夜空澄澈得不染一絲纖塵,卻也不見一點星光。 她突然好想念故鄉滿天璀璨的星斗。 她想回家。 但,她的故鄉在哪兒呢? 第六章 一個學期後。 似乎是因為覺得於瀾的忍氣吞聲很無趣,那些女生不再那麼頻繁的給她找碴。她和班上的邊緣人族群成了朋友。 常說許多優等生來這裡後無法維持原有的排名,還因為壓力過大造成幾起跳樓事件。 於瀾也漸漸感受到這種壓力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對讀書不屑一顧,她也不求要拿出個多亮眼的排名或成績,只求每次都全力以赴,比之前更好一點。 時光總是白駒過隙,轉瞬流逝。不知不覺於瀾就升了高三。 大家都在為學測準備著,許多同學打算念台大,也有不少人要去美國留學。 於瀾上網查了一下中國北大和清大的錄取線,不用想,就算沒考過也知道不可能錄取。 浙江大學目前是全中國排名第五的大學。 於瀾打了個哈欠,關掉電腦。等考完學測了再說。 這次於瀾模擬考考了校排第三,她算了一下,如果正式考試時也能發揮同樣水準,考上浙大應該綽綽有餘。 於瀾考試發揮比預計的要差一點,雖然英文以一題之差錯失頂標,幸好剩下的國文、自然、社會和數A數B都是頂標。 幸好這次浙大招的國文和數A頂標。 她毫不猶豫的在第一志願欄填了浙大。 因為她想回家,而她是斷然不可能回金門念大學的。 幾天後,招生結果出爐。於瀾是壓線上榜的。 她的嘴角不經意地漾起微笑。 久違的喜悅。 她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第七章 於瀾迫不及待地坐上廈門北站往杭州東站的動車。 突然想起,她也好久沒坐動車了。小學的時候,於瀾經常和媽媽坐船到廈門然後坐動車回杭州。雖然動車比飛機慢多了,但是票價較便宜,很少延誤。不像在大陸機場,不延誤是難得一見的事情,而且通常都是延誤個一兩小時,再加上安檢、等飛機和等行李時間,其實也和動車差不了多少。也因為坐動車有風景可看,不像在飛機上只能看見藍天白雲。 於瀾望著窗外,看動車經過城市高樓林立的紛繁,經過鄉村田野的一望無際;經過隧道的幽暗,經過山林的蓊蔚……。 廈門站、泉州站、莆田站、福州南站、衢州站……於瀾聽機械的女聲念出一個又一個一已駛離的站名。 她看見動車駛過已廢棄的老舊車站——餘杭站。 餘杭站和杭州東站之間只相隔十站左右的地鐵。 於瀾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動。她,要回家了。 杭州東站很快就到了。於瀾下了動車,準備按照印象中的路線搭地鐵一號線再轉公交車。但她在買票時訝然發現,地鐵四號線有一站叫做華中路,那不是她家社區走出去的那條馬路嗎?她在百度地圖查了一下,確認四號線可以直達家附近,重新買了票。 因為幾年前要舉辦的亞運會,政府多開通了快十條跨市的地鐵路線,原有的路線也開始延伸工程。雖然最後亞運會因疫情而停辦,但造好的地鐵路線造福了杭州人,連去紹興、蕭山也能直接搭地鐵。 地鐵站果真是直接蓋到小區門口,不到幾百公尺的距離,於瀾回到了家。上樓後,她聽到鄰居大喊:「果果,你的語文書忘拿了!」 一個高中生模樣、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匆匆跑回門口,那稍嫌稚氣的眉眼與於瀾印象中的小女孩對上了。 「你是果果?」於瀾驚訝的脫口而出。 「嗯?」高中女孩偏了偏頭,眉間露出疑惑。 「我不認識你,你是這層樓哪一家人的客人嗎?」 「……」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第八章 新生入學報到第一天。 於瀾填的科系是師範,同學來自五湖四海,少數民族和外國來的交換生都有。 她因此認識了同樣來自浙江的同桌凌煙。 「你是本地人嗎?」凌煙問道。 「嗯,但小學就就去臺灣上了。」於瀾心不在焉地答道。 「我在麗水住了十五年了,但我其實是在北京出生的哦~」凌煙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於瀾納悶,通常都是從鄉村往城市跑,住北京的搬去麗水幹什麼? 「我媽媽是北京人,她是在去麗水旅行時遇見我爸。但他們結婚以後一直沒有決定誰要搬去和對方一起住。我媽在北京重點中學當語文老師,薪水待遇很不錯,她不想為此辭職。我爸在麗水當鄉村教師,家裡還有年老的父母要照顧,而且他一輩子都生活在那裡不想離開。」 「後來媽媽受不了夫妻分隔兩地,帶著我搬來了麗水,和爸爸在同一所學校一起當鄉村教師。我也去了那一間學校讀書。」 「雖然是第一次到那裡,我卻莫名地有了回家的感覺。學校很小,師生就像一個大家庭,互相友愛、包容。我感覺在那裡最重要的並不是學習知識,而是體驗生活,認識這個孕育我們的地方。」 「我們的課很少在室內,因為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師,地理課我們邊爬山邊認識山地植物,語文課我們用詩詞來形容各種各樣的生態……」 「我覺得這裡才像家,所以之後別人問我是哪裡人的時候,我都直接說麗水人。」 凌煙後來講了什麼於瀾就沒在聽了,她陷入了沉思……。 凌煙的話讓她意識到,家鄉並不一定代表出生的地方。 家鄉是代表,一個你生活過,且產生了感情的地方。 也許是旅行中不經意發現的世外桃源,卻讓你從此定居;也許是你工作的城市,比伴你度過了比在出生地更多的時光。 她漸漸回憶起金門的好。 她要離開金門的時候,她的親戚、朋友以及同學在機場為她送行。 一望無際的綠野平疇,偶爾才見幾間房舍,還有那湛藍如洗的天。 遠勝過杭州灰白色的天和林立的高樓大廈。 各種大城市見不到的地方風俗:迎城隍、中元普渡燈、風雞與風獅爺……。 居民們都互相認識,小島很小,小到兜兜轉轉,還是會遇見一樣的人。 也許那就是淳樸吧。 她想起凌煙說,大學畢業後,要回到麗水和父母一起當鄉村教師。 她也想好自己的未來了。 終章 大學畢業後,於瀾回到了金門。 剛好她兒時讀的小學缺一名語文老師,她就去應徵了。 錄取之後,她成為了從一屆幼稚園大班升上來的班的班導師。 她從前的老師成了校長和主任,她還意外發現她的國中同學也在這裏當老師。 校園依舊,不太承載得下日漸增多的新生。 一切美好如昔。 一日,於瀾在批改週記時,一位同學在裏面寫到: 標題:我的家鄉 我雖然不是在金門出生的,但我更喜歡金門,所以我說我是金門人,金門就是我的故鄉。我爸爸是來自福建的商人,但他也認為這裏更像自己的家,因為他早就和這裏的朋友混熟了,但家鄉的親人有的不在了,有的早已斷了聯繫……。 於瀾愣住了,剎那間。 原來這是個連小學一年級都懂的道理。 於瀾微笑,她知道她的故鄉為何處了。 試問金門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當星光輕輕散落在山崗 月亮為夜晚鋪了床 像不像兒時長大的村莊 也有著一樣的風光 孩子啊為什麼你會悲傷 想家卻不知該對誰講 打開窗就是故鄉的方向 何時能回到你身旁 那就流浪吧 流浪吧 會不會找到個家 多想不慌張 不躲藏 至少去追一個夢想 長成夠堅強的肩膀 就不會 再怕風浪 心慌慌 漂泊的人心慌慌 多少當初沒實現的願望 水汪汪 落淚的眼水汪汪 歸鄉的路山高水長 那就流浪吧 流浪吧 終究找到一個家 就算遍體鱗傷 依舊不慌張 不躲藏 堅定去追一個夢想 長成夠堅強的肩膀 就不會 再怕風浪 (稿件由金門縣政府教育處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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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徵文比賽獲獎作品】海岸變形記
國高中職小說組第一名 編者按: 本報與金門縣政府教育處合作,即日起特將第三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小說組、散文組、新詩組、童話組得獎作品,陸續刊登於本報第七版,以饗讀者。 許伾瑞依稀記得小時候,家門前還是一片海。 那棟現代水泥屋之前是個平坦的空地,他就在沒鋪磚的黃土地上練他的腳踏車。由於家裡位置處在后浦靠海的邊緣,滿月時,家門前的庭院就是海灘,偶爾還會有不太聰明的小魚在漲潮時游上來,退潮時被曬成小魚乾。 但那是許伾瑞小學時的事了,也是莒光國小還沒併入中正國小的時期。那時,政府正在實驗新的教育方針,說是要提升國民的教育程度,把六年國教改成九年義務教育。為此,有一個英文國中老師到他們國小試教英文。那位英文老師並不是金門人,這點許伾瑞非常清楚,因為那名年輕女老師的行為舉止尚未被浯島風氣影響,有著一種格格不入的氣質。 當莒光國小的五年級教室頭一回有英文老師踏進時,有兩個學生因為去大便而無緣親眼見證。對一個小學生而言,那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時刻:當英文老師還在走廊上時,窗邊的學生們就忍不住將頭伸出窗外,第一眼見著的是有點不對稱的柳葉眉,以及一頭燙得跟統一麵似的捲髮在陽光的照耀下隨著步伐顫抖;他們一時之間沒辦法去評斷這個影像,失了神似的行注目禮。 英文老師默默地走上講台,輕輕地把講義放在講桌上,然後望向最後一排,也是全教室唯二沒有坐人的空位,蹙起她有點畫歪的細眉。 「誰能告訴老師,唯欸什麼那裡的座位空著?」她破音了,那個瞬間,全教室的學生都回了神。 這時,兩位同學走了進來。 「報告老師,我們剛剛去大號。」 「你們難道沒聽到鐘敲了嗎?上課有大號重要?」老師的聲音因為不可置信而顫抖。這次換全班同學蹙起了眉頭,大號很重要,這是連小學生都知道的事,況且這不是一件能夠做到一半停下來的事,遲到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兩個學生顯然沒料到老師會這麼生氣,吱吱唔唔的道了歉,站在門前躊躇不前。然而學生的認錯老師顯然不買單,她把學生在第一堂英文遲到的行為視為一種挑釁,是對於她身為老師的尊嚴的一種威脅,關於這點她絕對不能退讓,這一點倒是和這個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她開始使用艱澀的詞彙,對一群小五施加壓力,要教化這些不懂得尊師重道的小猴子。 「……父母對你們的期待你們是這樣去辜負的?怎麼能在上課的時候跑去吹樂器?」許伾瑞隱約覺得不對勁,怎麼扯到樂器去了?只見老師越罵越起勁,最後用力地拍桌、一甩頭,憤怒地離開教室。身為班長的許伾瑞急忙跟上去慰留。 「老師……老師!他們只是去廁所,不是故意要遲到的!」 「胡說!剛剛他們說去幹什麼來著?不管是吹大號還是小號,這都太誇張了!」老師回過頭來瞪著許伾瑞,鼻孔裡噴出的怒氣把泡麵瀏海吹到了頭頂,嚇得他趕緊停下腳步,說完話後又轉了回去,「這什麼鬼島,沒有一個學生是像樣的……」 吹大號?許伾瑞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難道老師不知道什麼是大號嗎?他應該去解釋大號的意思嗎?要如何去解釋?大號,就是拉屎,但是許伾瑞不覺得這是個解釋拉屎的別稱的好時機。 回到家,老媽正在剝四季豆,許伾瑞把書包放在書桌旁的角落,洗了手坐下來幫忙。 「學校怎麼樣啊?」 「這個嘛,我今天學了英文喔!」其實只上了十分鐘,因為校長在課堂過了一半時決定去巡堂,這才發現五年級的英文老師不見了,留下一班錯愕的學生,安撫情緒失控的老師又花了不少時間。 「這麼厲害啊?」老媽剝豆子的速度絲毫沒被話題影響,反而有越剝越快的趨勢。「今天先不去店裡顧店吧,你幫我把馬賽克磚拼一拼。」 於是,整個下午許伾瑞都在把馬賽克磚組到木板上、在牛皮紙上抹麵粉調出來的漿糊,把馬賽克磚組成可以貼到牆壁上的狀態。 過了七點,老爸準時回到家,大家默默地開始吃飯。 「阿瑞,你們今天是不是有上英文課?」最先開口的是老爸。 「嗯。」 「是不是有發生什麼事?」說著,老爸把前幾天開的高粱拿了出來,老媽遞過了馬克杯,提醒老爸喝少一點。 「有同學遲到,老師就生氣了。」許伾瑞對於老爸莫名靈通的消息早已司空見慣,明明一直待在店裡卻什麼事都知道。 「有機會學就要把握機會去學,不要惹老師生氣,這樣對大家都沒好處。你身為班長應該要提醒同學準時。」 「同學要大便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事!」老媽聽到許伾瑞這麼一說,嘴角不小心失守了。 「我沒說你錯,只是要告訴你,如果老師因為這件小事不想教你們,會是你們的損失。明天帶同學去跟老師道個歉吧!你好好學習,以後才有機會上高中、上大學。」老爸嚥了一口酒,聲音有些沙啞。 「知道了。」雖然不太願意,但許伾瑞還是答應了。 隔天,兩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同學跟著許伾瑞去找英文老師,用最平板的語氣道了歉。老師收到這個其實沒什麼誠意的道歉後,也好好的執行了提升國民英文程度的任務。只是,每當鐘聲響起時,總是會不小心折斷粉筆。學期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去了。 那片海在許伾瑞上國中時就變了,味道變了,距離也變了。為了造陸,政府把海圍一塊封起來,成了一個鹹水湖,然後讓垃圾車把全島的垃圾都倒在湖裡。起初,那種有機物的發酵味直衝居民的腦門;在白天時,蒼蠅成群結隊的在垃圾附近分解垃圾上的食物殘渣,數量多到能夠靠拍動翅膀把臭味扇到媽媽們晾的衣服上;到了晚上,每個人的夢裡都是驅之不去的味道。有次,許伾瑞半夜起來喝水,聽到老媽在床上說夢話:「阿瑞啊,你的豬窩該整理了,味道簡直不要太誇張!」語畢,翻了個身,抓了抓屁股,碎念著說要去五金行買明礬灑在整個湖畔。 嘴上是這麼抱怨著,過沒幾個月大家卻也就習慣了。 在填湖的過程中,是阿兵哥負責指揮的;根據隔壁陳叔的說法,有個班長在指揮垃圾車時站在車子的後方,一個不小心跌了一跤,陷在泥濘裡,就這樣被垃圾車壓死了。許伾瑞覺得很震驚,金門的車這麼少,大多還是軍車以及零星的貨車,數量少到想發生車禍都難,那個被垃圾車壓死的人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這件事甚至不是發生在路上呢!他嚴重懷疑陳叔在胡說八道,但是隔天老師毫無由來的宣導同學不要因為好奇而靠近海邊時,許伾瑞有點動搖了,從來沒人想靠近垃圾傾倒處,也沒人對那裡好奇。 除了臭味,令人最不能忍受的是蒼蠅。如果把蒼蠅的數量套用地理的都市等級系統上,首辦延長義務教育的國中無疑是首要型都市,數量之龐大,多於堤畔之草,更不用說本地為數不多的羅紈。有次實驗課上調了甜甜的香蕉水,隔天實驗室的柱子就黑了,因為上面密密麻麻的停滿了蒼蠅。有個同學用酒精燈去燒蒼蠅,被飛起的蒼蠅糊了一臉,還波及到站在一旁的許伾瑞,若要形容被蒼蠅撞到是什麼感覺,大概就跟被搧巴掌差不多吧。 這樣的經歷讓許伾瑞之後對香蕉水完全失去興趣,在一個炎熱的下午,許伾瑞和弟弟被老媽派去買金紙,弟弟吵著要喝聖利冰店的香蕉水,他忍不住從弟弟的頭上巴下去:「喝什麼喝?你愛喝的蒼蠅也愛喝!」 晚上,老爸在吃完飯後默默地拿出皮夾,給許伾瑞幾個硬幣。 「明天你來店裡幫忙之前,先去幫我買幾杯飲料,叫你弟幫你一起提到店裡。如果想喝什麼就自己買,仙草、檸檬水什麼的都好。」老爸有時會叫許伾瑞買些點心給店裡的伙計,但因為阿爸喜歡有飽足感的食物,所以一般都是叫他買綠豆糕、腳車餅一類的,買飲料還是頭一回。交代完雜事,老爸便跟往常一樣,拿馬克筆在紙上練字,雖然老爸高中只讀了幾天,字還算得上工整。見老爸在練字,許伾瑞便去複習功課了。 當許伾瑞升上高中時,海已經被填好了。成群結隊的蒼蠅彷彿就像昨日的噩夢,漸漸的被淡忘。店裡的工作忙,許伾瑞在國中時還常要去幫忙收銀,但在課業壓力逐漸變大後,這件事便落到小他九歲的弟弟身上。清晨,他會起來讀書,而老媽會把母雞剛下的蛋與奶粉泡的牛奶混在一起給他補充營養。每當溫熱的牛奶生雞蛋滑過喉嚨,雖然反射性的令人聯想到吞下鼻涕的噁心感,但是它中和了胃酸帶來的不適感,是令人有種安心的感覺。唯一的缺點大概是它會讓許伾瑞拉肚子,許伾瑞認為這也許是奶粉太過劣質的關係,在經過多次嘗試之後,他總算找出一個不會讓他跑廁所的品牌;從此之後,老媽的愛心早點總算不會隨著春泥流向下水道。 認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品質優良的良心奶粉,許伾瑞整個高中時期都喝那個品牌的牛奶,畢竟金門沒有鮮奶,因為如果鮮奶坐船飄洋過海來到金門,在那個時期是不可能不變成酸奶的。在許伾瑞不負家裡的期望考上了大學,坐了十來個小時的貨船去本島讀書,第一次喝到鮮奶,他對鮮奶和奶粉泡出的飲料之間巨大的差異感到震驚,然後久違的因為消化問題困在觀瀑庭三個小時--他這才知道這個症狀是亞洲人演化上的缺陷,名叫乳糖不耐症。 轉眼間,離開那塊狗骨狀的島也有幾十年了,在一次返鄉掃墓的時候,他才猛然意識到一切都變了:搭著客機降落,踏上劃過一道道水泥痕的島,當年為了躲避砲擊而建在濃霧瀰漫處的機場幾時不再處於濃霧之中?那個壓死了一個阿兵哥的新生地什麼時候長出了一座體育館?就連老家的前庭也建起了現代的水泥屋、就連他自己,也不再是那個住在島上的居民。許伾瑞頓時為自己的身分感到迷茫,他是誰?很明顯,他不再是那個讀莒光國小的男孩,莒光國小已經合併到中正國小裡了,曾幾何時,他居住在本島的時間超過了他成長的島嶼?在他眼中,金門島不再是過去的金門島,或許在島的眼裡,他也不再是那個過去的許伾瑞。 在老爸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他要不要回來繼承家業時,他猶豫了。 上了大學,他發現本島和金門有好大的區別。原來橘子不全是橘色的,還有綠色的,吃起來沒那麼軟爛;除了罐頭草菇,這世上還有杏鮑菇,味道吃起來很鮮美;車燈上不用貼黑色膠帶,到了晚上還能從窗戶看到燈光;一般人家裡也不用放著民防自衛隊的槍……。除了上大學,他還參加了社團活動到處跑,談了戀愛、結婚、出社會工作。逢年過節,許伾瑞會帶著食物坐客機回金門,有時是速食、有時是甜點,有一次他甚至扛了一隻大賣場買來的烤乳豬上飛機。他的生活重心幾乎轉移到了台灣,但他在台灣快樂時的心情和在金門時別無二致。他並不覺得台灣本島比金門好,而是他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台灣本島,而本島也成了他無法放下的一部分。 折著會掉屑的金紙,他才想通:既然一切都在變,那麼追求去思考自己是否依然是個金門人便不是依據過去的經歷。每年清明,他依舊如候鳥般從台灣海峽飛回金門,也許在他淡忘對於這塊土地的感情之前,他便是屬於這裡的子民。 晚上,他和老爸一起去海邊散步。海邊建了步道和路燈,沒有通往特別的地方,專門讓人能在上面散步。他們肩並肩的走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現況。他告訴老爸他想在本島長住的原因跟想法,老爸沉默了一會兒。 「你知道我們祖先當初是福建來的。」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許伾瑞愣了一下,「我不反對你住在台灣,記得常回來看我們就好。你弟弟在店裡做得也挺好的。」 老爸笑著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又嘆了一口氣。 「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平常多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老爸聲音中有一點鼻音。他們走上一旁的觀景台,默默的站著。 看著浪打在沙灘上,退了下去,又撲了上去。明天、後天,浪也會打上來,許伾瑞想著,也許浪中的水分子不同、形狀也不一樣,但這就是浪,改變著地形、自己身上也在變化,但終究,它們都是地球的一部份,這點是不會變的。 上了飛機,看著飛機離金門越來越遠,許伾瑞知道他終究會再次踏上這片土地,不知為何卻覺得感傷。吞嚥口水,心裡的雜音混在引擎聲中,在空中畫過一道終究會散去的飛機雲。 (稿件由金門縣政府教育處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