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經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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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創園區金門人取經台藝大
文創起飛,金門文化園區看見了翅膀 〈國際級大師為金門打造公共藝術作品/朱魯青力作 金門飛揚、金門有魚、金門飛越出現在金門文化園區〉。 二○一○年二月二十二日,歲次庚寅年年初九,天公生,金門人爬太武山的日子,出現在《金門日報》二版頭條的報導,吸引了多位旅台藝術家的目光、討論。 「朱魯青的公共藝術作品在金門文化園區,企圖融入『歷史金門』、『戰火金門』、『和平金門』、『文化金門』、『創意金門』五部曲,以及『傳統金門』與『創意金門發展城』、『文化立縣』與『創意觀光』等元素,創造出具有傳統與融合的文化觀光表徵,創意大島的視覺傳達;這給了我們『金門文化園區』何妨定名為『金門文化創意產業園區』的靈感!」 金門文史工作協會創會理事長、實踐大學副教授張火木大膽提出讓「金門文化園區」轉化為「金門文化創意產業園區」的構想。 他山之石,旅台藝文人踏查文創園區 同一天午後,一群旅台藝文人與台灣文友,在金門籍國立台灣藝術大學視覺傳達設計學系所副教授兼文創處處長張國治以及台藝大畫廊經理洪千雅的引領下,在占地近四公頃的台藝大文化創意產學園區「走春」,他們是:音樂家李子恆、小說家黃克全、中央大學資訊工程學系副教授陳慶瀚、廣告創意人王學敏、旅美詩人潘郁琦。 他們驚艷於原係台北紙廠的閒置場地,可以發展出類似北京「798」的藝術空間,讓藝術家也讓文創產業進駐;在這裡,有各種生產線廠房,可以看到漆器工坊,玻璃工坊、陶瓷工藝精品工作坊、綜合工藝精品工作坊……。也有台藝大畫廊,開幕展正是金門兄弟畫家翁明哲、翁明崖為期兩個月的《微笑‧風景》創作聯展。 「我等待完成的這件作品名為《生命的河流》,」正於園區由工作室埋首創作的女子劉彥均,是繼二○○七年金門人歐陽彥興後,二○○八年第十二屆「裕隆木雕創新獎」金質獎(首獎)八十萬獎金得主,她與歐陽彥興竟日守住木雕工作室,刻出一件件作品,「希望有一天,也能到金門創作」。 台藝大是全國各大專院校最早成立文創處、文化創意產業園區者,處長是金門人,畫廊首場展覽是金門人,入駐木雕,版畫創作室的創作者也有金門人,「是否可以把文創園區的概念,經營經驗,移植到金門?」走了一趟園區後,這個想法,盤旋在李子恆、黃克全、陳慶瀚的腦海中。 建立特色,張國治任台藝大文創處長 兼具詩人、畫家、攝影家,多重混血身分的張國治,追溯台灣的「文化創意產業」概念源頭,始於二○○三年間,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鑑於全球文化的發展趨勢,有著同一化、同質化的傾向,因而開始提出重視地方特色,保有自我面貌的文化政策──文化創意產業;「文化創意產業強調多樣性、小型性及分散性,結合在地文化及全球市場的深層思維,於近幾年來,已經成為國家文化發展的重要政策之一」,張國治解構「文化創意產業」的緣起時也提及,台灣的文化充滿著複數傳統及多元內涵,「這些都是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豐富元素」。 前身為國立藝專的台灣藝術大學(台藝大),是在經濟部與文建會的強力推動之下,成為台灣大專院校之中最早將文創產業納入系所之一的學校。自國立歷史博物館館長轉任台藝大校長的黃光男,二○○七年即指示成立「文化創意產學園區」,積極發展文創產學;黃光男再指示成立文創相關單位,於二○○九年八月一日獲教育部核准通過「文創處」,找來甫卸任該校視覺傳達設計學系主任、所長的張國治首任處長,下設企劃、行銷兩組,統籌文創園區的管理、發展計畫,下設企劃、行銷兩組,統籌文創園區的管理、發展計畫,訂出三大目標:一、引進優秀文創人才及廠商;二、培養文創人才;三、具有文創產值及產能。 台灣大的「文創處」設於第二校區文創園區教學一樓。 文創園區前身為台北紙廠,含簡易公園占地三點九公頃。原本雜草叢生、已廢棄多年的紙廠,經台藝大投入二千多萬元採現狀維修原則整修,被賦予全新的面貌,原為紙廠員工的餐廳,也搖身一變為「台藝大畫廊」。 「培育文創人才環境整頓計畫」下,文創園區在開放創新育成中心進駐廠商進行產學合作外,也規劃為台藝大電影學系、視覺傳達設計學系、工藝設計系、美術學系、書畫藝術學系、版畫藝術研究所等系所的教學空間,另亦積極整頓園區原有生產線廠房、區,作為多媒體動畫藝術學系、美術學系等教學空間專業教室的使用。 依台藝大校長黃光男的構思,文創人才培育外,也要藉由文創園區,提昇社區居民的生活美學,因之園區與社區居民的互動、緊密結合益形重要;透過學子、居民參與、共同打造,目前園區每日都開放供社區居民、遊客出入休閒或體驗,參觀畫廊、聆賞樂團表演,也可以藉由DIY分享工藝製作的樂趣。談文化創意產學,張國治強調「我們不想淪為高蹈式的論述,文化是沈澱和積累的,人民生活品質的提升、生活美學的建立與產值的目標相較之下至關重要」。 經驗移植,推金門文化創意產業園區 二○○七年啟用,以「藝術產學」型態經營,短短三年時間,台藝大已一步一步將原本的紙廠變作一個具地方特色的文化創意產學區。 台藝大文化創意產學園區獨具的歷史氛圍、建築物結構、廣闊空間,以及台藝大畫廊建立的展售平台,加上與鄰近的林家花園、「四三五藝文特區」串成合作景點,可以吸引假日觀光人潮,蔚成未來可開創商機的另一創意市集集散地。 擔任台藝大文創處處長、經營文化創意產學園區的經驗,張國治不禁要感慨他的金門家鄉,有太多的文化條件、文化空間,卻遲未見「文創產業」的發展氣候。「文化創意產業」概念尚未形成前,二○○○年十月,接受金門文化中心的委託在中央大學中文系副教授李國俊計畫主持下,張國治與呂坤和即已完成《金門縣藝文長期發展計畫》,近十萬字、達一百六十八頁的報告書,提出「文化機構館舍擴充與改善計畫」、「傳統藝術長期發展計畫」、「地方文化資產維護體系建立計畫」、「地方藝文人才培育、團隊扶植及各類藝術長期發展計畫」及「地方文史工作長期發展計畫」五大項計畫。十年前的計畫書,導入的思維,正是當今的「文化創意產業」;只是《金門縣藝文長期發展計畫》,並未看見具體、長遠的執行成果。 不必再另尋閒置空間,實踐大學副教授認為,金門也可以打造類似台藝大的「文化創意產學園區」,那個地點就是「金門文化園區」,可移植台藝大等文創成功經驗,讓「金門文化園區」浴火重生為「金門文化創意產業園區」,值得金門創意思考。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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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淬煉烈嶼聯合國校同學會
青春永駐,畢業紀念冊裡的陳塵記憶 「麗英同學惠存:冰肌玉骨,青春永駐。同學闊嘴贈」,「麗英同學永誌:永懷故友,毋忘在校,祝您學貴有恆,前途光明,同學吳水奢贈」。「麗英學妹:祝妳努力前進再前進,將來前程無限亮」,學友洪人願上,「麗英同學惠存:學貴有恆,學業猛進。同學洪萬福贈」……。 二十九個同學的玉照,畢業贈言,盡在方麗英保存的「畢業紀念簿」裡,時隔四十七載後再打開一瞧,「闊嘴」孫國粹,「吳水奢」是吳劍明,「洪人願」去了美國,洪萬福獸醫退休……。留言簿中,另一個角落,還有為她留下「眉目清秀,粉白黛綠」的吳再添,「前途光明,學業猛進」的林媽喜,以及「萬事順利,學貴有恆,玉體康健」、學號「5023」的林文福。 同屆僅有的兩位女生之一,方麗英的自行設計,貼滿照片,贈言的「畢業紀念冊」,以及吳劍明四處走訪同學說故事,尋找老照片,編印出版《烽火下淬煉的情感:烈嶼第三屆聯合國民國校第三屆同學回憶錄》,促成了近半紀的同學會。 「烈嶼聯合國校」,烽火下淬煉的情感。 陳仔山下,烈嶼聯合國校娃娃兵歲月 金門的公共汽車站牌,金城至山外,有「經國校」與「經機場」兩個路段。 「經國校」,現在指的是伯玉路「陳仔山」圓環旁的「開瑄國小」;但在一九六二年以前,它是「聯合國校」。 一如作家鹿橋《未央歌》裡為避日軍的西南「聯合大學」的戰爭背景;一九五八年的八二三砲戰,則打出了金門的「聯合國校」。 八二三猛烈的砲火,幾乎要把金門炸沉,位處第一線的烈嶼鄉,更是首當其衝,受創慘重,當政府疏遷大批金門中學學生跨一道海峽到大後方的台灣寄讀之際,烈嶼的學子只能按兵不動,隨即再被移一小片水域,往金門本島集結。 一九五九年八月,停學一年的烈嶼五所國校近三百位學童,被集合到已遷離,成空城的後浦南門外「中正堂」金門中學校址,設置「烈嶼聯合國校」作為復學之所,學生所需食,宿經費,概由中華民國救災總會與金門縣政府分擔。 聯合國校在「中正堂」的第一年,即面臨校舍不足,學生必順蹲坐草皮用餐的窘境,且寢室老舊,颱風天必須搬到大禮堂用行軍床睡覺,再因共軍「單打雙不打」砲擊導致學生提心吊膽,很難安心上課,在送走第一屆畢業生後,政府改於金湖陳仔山新建「聯合國校」校舍。 陳仔山的聯合國校,學生寢室設在十個防空洞,就像生活在軍營裡,每一防空洞由一名高年級同學擔任「洞長」(室長)督導同學打掃寢室,也要把棉被折疊出稜角稜線,老師定期評比,賞罰,下雨天時防空洞上頭滲水,同學得捧著臉盆輪流汲水,高年級同學也得輪值擔任伙食委員,每天二位配合老師、工友踏踩三輪車到金城、山外的市場採買,並且負責監廚,採買外,學校還供應有「美援」的奶粉、牛肉罐頭,因此,學生的營養是足夠的。 但畢竟是十歲左右,離家在外的 「娃娃兵」,吳劍明回憶在聯合國校的日子。「中年級的同學晚上睡覺不敢起來小便還會尿床而偷偷地哭,經過老師巡視發現安撫才慢慢適應下來,後來同學也懂得相互照顧,高年級的同學會幫低年級同學縫補衣服」。 同學們最興奮的期待莫過於假日的到來,可以「在營休假」,也可以到金城、山外的街上買文具、遊玩,或到小徑看場電影,到瓊林照相館拍張照留念,但就是不能回烈嶼的家。 每學期僅有「返鄉假」一次三天,吳劍明說,「放假當天要大掃除,同學們也會興高采烈地把廢棄的衣物、作業簿往空中拋,等著軍方支援的大卡車開進校園,老師隨車護送學生到水頭碼頭,再由海軍小艇專程送同學回烈嶼」。 走過三屆,八十多位畢業生星散各地 一九五九而一九六二、中正堂而陳仔山,「烈嶼聯合國校」,產生了三屆畢業生後停辦、搬遷回烈嶼,由當年烈嶼師師長韓卓環任內協助興建的「卓環國校」接續原聯合國校五年級生入讀。 近半世紀歲月,再來追蹤聯合國校畢業的三屆學生,十來歲的孩子,如今都已是年逾六旬,也多自各個職場退休的阿公、阿媽了。 第一屆二十三位畢業生:林媽贊、林水在、林長用、林長春、林馬騰、林文籐、陳延壽、林水能、洪炳燦、莊家平、洪發、洪德發、蔡水旺、林福星、林水湧、林水印、林春、洪天來、洪福氣、吳天振、吳國華,劉長江,洪萬屬。這些人中,有「落番」到汶萊經商的吳國華、林水在,有投入公教的林馬贊、林馬騰、林水能、莊家平等人,陸軍政戰少校、烈嶼國中行政組長退休的林媽騰,今已是名滿金門的文史作家,著有《走過滄桑歲月》、《烈嶼的烽火歲月、《細說烽火話烈嶼》、《大擔島的風雲歲月》、《金門的烽火煙塵》、《秘島:大二膽島的秘境秘史》。 第二屆二十九位畢業生:洪清水、洪進有、洪國明、洪生產、洪建福、李安心、洪瑞興、洪振惠、洪良、洪天贈、許金針、林道崔、方水萬、方文通、洪春生、方耳、林允相、林水德、林廷選、林清乞、許丕回、劉水照、林明練、林媽章、林福文、洪淵泉、林廷財、陳建財、洪胡秋。其中多人留在家鄉表現傑出,方水萬任烈嶼鄉民代表會主席,洪清水任台電金門服務處經理,洪國明服務高雄海關金門辦事處,洪天正高中教官退休;出洋闖出一片天者,劉水照現擔任汶萊國電視台主播。 第三屆二十九位畢業生:洪美苞、洪朝生、洪淵國、洪水標、洪萬福、洪火星、洪徐(洪雲翔)、洪人願、洪金水、洪媽喜、洪珍治(洪貴珍)、方麗英、洪媽肴、林金水、林丁濺、孫闊嘴(孫國粹)、洪水發、蔡丁獻、林甲寅、陳海春、羅天戚、吳媽諒(吳建宏)、吳水奢(吳劍明)、吳再添、陳慶華、林水清、陳聯軍、林水土、林文福。這一屆在軍、警、司法領域表現亮眼、吳建宏、洪美苞、洪水標曾服務總統官邸,林丁濺、吳劍明長期任職警界,孫國粹任金門地檢署書記官長,洪水發在台北市榮民工程處。 自聯合國校轉入烈嶼卓環國小的第一屆畢業生,有曾任烈嶼鄉長、金門縣政府民政局長的洪國正,現任金門地政局長林德恭、港務處長楊廷標、烈嶼鄉公所秘書呂合成、西口國小校長吳水澤、上岐國小代校長余平禧、金門文化局課長許乃蠡等。 烽火淬煉,老同學出版回憶錄話當年 漫長時空的演變,星散各地的老同學們再相見,會交集、撞擊出何等火花? 早在一九八○年代初,林明練就發起「聯二屆同學會」,選在元宵節這一天為同學會活動日。 一九九九年六月,在中和市林金水家,「聯三屆」有了第一次同學會,此後從台灣到金門,年年舉辦,到過大聖遊樂世界、陽明山、淡水漁人碼頭、九族文化村,也曾回到陳仔山母校舊址「聯合國校懷舊之旅」。 歷次同學會中,住桃園的方麗英,清一色「和尚班」聯合國校成立三屆後才報到的珍貴「校花」,帶來小心翼翼保存幾十年的畢業紀念冊」,打開盡是影像與文字記憶,幾位老師贈言中,有林繩武的「為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王秉壽的「學貴有恆,勤能捕拙」、蔡清龍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有林玉盆老師感性地寫下「麗英小妹:您和珍治是我心目中最喜愛的小妹妹,您離開母校以後,我們即丟開了師生的關係,建立姐妹情感,好嗎?」 旅美的洪人願帶回珍貴影像,與孫國粹「全副武裝」扮起「娃娃兵」在瓊林照相館的老照片,訴說了一個反攻復國、草木皆兵的年代。 孫國粹亮出了畢業證書、吳劍明帶來了學生手冊及成績表、洪萬福秀出了童軍制服照…。 最近一次同學會,二○○九年十月三十一日,在台北市,所有的記憶化作一本書,吳劍明為老同學寫歷史,《烽火下淬練的情感:烈嶼聯合國民學校第三屆同學回憶錄》,終於編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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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劍明提筆話浯江烽火
「老爸,為何你編的書中,有位同學的姓名叫『林浮水印』?」 「喔,錯了錯了,多印了個『浮』,是『林水印』!」 只為了《鄉訊》查證一個姓名,大年初五的凌晨,吳劍明於睡夢中被女兒慧菱叫醒,怎麼會冒出「林浮水印」這個奇怪的名姓? 生了一場病,促成一個同學會,也跑出二本書:《烽火下淬煉的情感》及《浯江烽火》。 一九九八年,吳劍明因病自金門住入台北長庚醫院,某個假日,青岐人洪美苞邀集了八位同學到醫院探望,同學們相見,管不了一臉病容的他,逗他開心,笑聲連連、噓寒問暖,一值班的護士進來送藥,聽到很獨特的腔調、看到很草根的一群,知道是金門同鄉、同學闖入,護士小姐忍不住丟了一句「你們就像是在醫院開同學會嘛!」 同學,好久不見!果然「一語驚醒夢中人」,第二年,一九九九年六月,在中和市林金水家,「烈嶼聯合國校第三屆」,有了第一次同學會,二十九位畢業生,來了十四人。同學會結束後,又趕往探望養病中不克赴會的吳劍明。 他的人生,一如「聯合國校」的流離、曲折。 吳劍明,一九四七年元月四日出生於金門烈嶼鄉上庫村,父吳文炳,母林經女。身為吳家獨子,出生彌月,二十歲的父親為避「抽壯丁」而下南洋、到新加坡謀生。出洋僅兩年的父親,思鄉情怯,人已到達廈門港就要回金門了,哪知國共烽火阻絕了金、廈水路,從此滯留廈門,父親活到了六十四歲,但終其一生,父子未曾謀面。 父親一生受困兩岸戰火,回不來出生的島。吳劍明七歲入上岐國民學校,讀到三年級時,一九五八年八二三砲戰爆發,休學一年,第二年被迫離鄉,轉往金湖陳仔山的「烈嶼聯合國校」繼續未了的學程。此一轉折,他未再歸返出生地烈嶼,在大金門生根,架起人生新舞台。 父親隔海未歸,母親離島而去。吳劍明宛如「苦兒流浪記」的情節,一九六二年聯合國校畢業,考取金門中學初中部,第一學期後竟為繳不起伙食費而休學,提早步入社會求職、謀生。 第一份工作是拜師學藝、修理鐘表並開業兩年。鐘表業營業不佳而歇業,再經宗親介紹,受雇於金湖新市里源成書店當店員,也得騎單車送報至各軍營,只待了三個多月,一九六五年又受雇「國防部福利總處金門防衛部福利分處」任職軍中雇員,派往太武山下,獨自駐守輕裝連部隊旁的「武揚庫」,負責菸品進出管理。 一九六七年夏天,《金門日報》、《正氣中華報》登載金門縣政府一則招考「專任警員」的公告,拉住了吳劍明的目光,也改變了「苦兒」的命運。警員試場設在金城示範中心,上午考學科,下午考術科;他通過了史地、作文考試,也通過了「基本教練」指揮口令,與葉維誠等人同登金榜。在第三士校受訓四個月後,投入月薪八百元的村里警員行列。專任警員一年後,一九六八年為因應戰備需要、組織戰鬥村,配合招考一○四位戰鬥村警員,被重新納入整編;一九六九年戰鬥村裁撤,吳劍明獲入列、調升十二位正式編制內警員名單,進入台灣省警察學校接受四個月警察養成教育。 從警員而巡佐、警官,也曾擔任外勤警察所巡官(副主管)及警察局幕僚業務的督察室、安檢課課員。一九九八年,五十歲的吳劍明,因病辦理退休,告別三十的警職生涯。 退休後的吳劍明,為檢視生平得失,展開書寫紀事,因緣踏向寫作之路,已陸續在《金門日報‧浯江副刊》等園地發表了五十餘篇作品,二○一○年行將結集《浯江烽火》一書。與妻李志郁(秀梅)所育三位兒女伯揚、慧菱、惟芬,其中兩位女兒都任職中華航空國際線空服員,吳慧菱(melissa)被譽為「飛行美女作家」,著有《愛戀city:melissa)與城市的對話》、《謝謝你‧赫蓮娜》等書,也當過廣告明星拍過國際牌家電、中華電信、三菱汽車、白蘭氏雞精、康寶沙拉醬等多支著名廣告片。 二○○九年秋天,吳劍明編印《烽火下淬煉的情感:烈嶼聯合國民學校第三屆回憶錄》,重新串連、找回一段珍貴的戰地教育流離史,同時,也寫下個人生命與島嶼史結合的《浯江烽火》,並賦詩〈烽火悲歌〉,有著令人動容的詩句,「世居浯洲島外嶼,歷代躬耕作農地」,「父母離散因國難,少年失學為貧寒」,「先祖扶養恩如山,先叔愛護情似海」,「姑丈疼惜如己出,惠我良多銘心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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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家虎虎生豐年──洪啟義雅耽翰墨蒼勁雄渾揮虎聯
洪啟義揮「虎聯」,鄭盈銘畫「虎圖」,呂坤和寫「春聯」……,歲次庚寅虎年報到,旅台書畫家紛紛提筆破墨迎春,洪啟義蒼勁雄渾、古樸凝重的一個「虎」字,更是人人喜愛珍藏。 旅台藝術家中,出生於後浦的「銘浯齋主人」洪啟義,出生於金湖溪邊的永和市「厚廣福畫廊」主人鄭盈銘,出生於金湖蓮庵的師大美術所博士生呂坤和,近二十年來,每年都持續寫春聯贈同鄉;李錫奇、黃世團、李金弘等三大版畫家,則偶爾會製作年畫作為新春賀禮。 雅耽翰墨,浸淫於秦、漢、晉、魏之間的洪啟義,其著作《銘浯齋續筆》已出版到第六輯;「虎虎生豐」的一年,他也不忘揮「虎聯」贈各地鄉親,祖籍古寧頭、旅居馬來西亞的金門姐妹花李佩雲、李愛玲也收到他的墨寶,高興地表示要帶回僑居地當「傳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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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虎迎春門迎萬福─鄉訊人物金禧餐廳小團圓喜迎春
〈眷村 金門人竹籬笆外的春天〉、〈烽火淬煉 烈嶼聯合國校同學會〉,從除夕到今天大年初七,《鄉訊》新春不打烊,留守台北,持續開版營業,並為鄉親呈現出一段島嶼流離史,也分別聚焦台、金人物〈陳燕治 戀戀戰地眷村歲月〉、〈吳劍明提筆錄浯江烽火〉,希冀能透過「民眾史」的書寫,喚起一個已然消逝的年代記憶。 新春期間,藉著「中華金門鄉訊人物公共事務協會」的發起籌設,《鄉訊》在金門人開設的台北市議會金禧餐廳辦「團圓宴」,十二生肖全到齊,包括從金、廈趕來的楊再平、許冰瑩,「金禧」大廚、沙美人葉石東特別貼心地為鄉訊人物料理了一桌家鄉菜,端上桌的甜點,還有令遊子懷念的金門「禮餅」。 跳出版面,《鄉訊》在金禧餐廳小團圓、賀歲,解嚴後即返鄉投入觀光事業推動、刻在廈門大學傳播學院攻讀博士的楊再平,以金門五鄉鎮地名發揮,即興賦詞賀年,「金虎迎春,門迎萬福!樂擁金城、福積烈嶼、財聚金湖、家安金寧、滿載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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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燕治祖孫拜年囉──下周末年初七鄉訊不打烊移至第二版
除夕出刊的這一周《鄉訊》,不談政治,不談文化;專題與人物,〈眷村 金門人竹籬笆外的春天〉,〈陳燕治戀戀戰地眷村歲月〉,希望能帶給鄉親,特別是返鄉過年的遊子,多出鄉情的閱讀效果。 從新加坡回金門,從金門嫁來台灣,住板橋市忠誠新村的「季媽媽」、「金門阿嬤」,已七十七歲的陳燕治,她身上,彷彿讓我們讀到一部半世紀來的金門遷徙史,可貴的是,她還訂了一份《金門日報》,「新聞版找好消息,副刊版看好文章」,而最愛的還是每周末出刊的《鄉訊》,她能跟我們如數家珍道出《鄉訊》故事與人物。我們找到她時,「做夢都夢不到有一天會成為鄉訊人物!」 老家在官路邊村3號的陳燕治,兩年前摔傷腿後,返鄉過年,探視族親的路變艱難了,結束採訪前,我們特別請她與差了五十歲、服務於台新銀行客服部的外孫女陳奕臻在居家客廳星雲大師書的「諸事圓滿」春聯下合影,向鄉親拜年。 鄉訊賀歲!也要在此預告下周末,二月二十日、年初七出刊的《鄉訊》繼續維持不打烊,全年無休移至第二版,整版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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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正港李仕德──鄉訊為照片錯置向李仕德黃獻平致歉
●本報鄉訊採訪小組 《金門日報‧鄉訊》開版進入第八年,首次出現《星期人物》照片誤刊的「烏龍」事件,謹向李仕德、黃獻平兩位先生致歉。 上周末,二○一○年二月六日出刊的《鄉訊‧星期人物{2}》報導〈李仕德 拓展金門史觀〉,圖片說明「李仕德籍地金寧鄉南山村,出生於金湖陳坑,獲得史學博士,擔任文化大學歷史系教授,亦投入金門文史研究、書寫,著作《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開拓新視野,並擔綱續修《金門縣志》總編纂,功在方志傳承。」配合圖說的照片,因台北傳圖過程疏失,誤把也具博士學位的台北縣金門同鄉會理事長黃獻平個人照片錯置為李仕德。 《鄉訊》出刊日,適逢「2010年金門地區藝文座談會」召開,李仕德亦返鄉赴會,文化局長李錫隆、美術學會總幹事盛崧俊、中央社駐金特派員倪國炎等人一早讀報即發現指出錯誤,《鄉訊》主編楊樹清也當面向李仕德教授致歉,表示將刊出正確照片更正,李仕德以幽默的語氣回應:「好爽!能見兩次報,還可以利用補正的機會向鄉親們拜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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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燕治戀戀戰地眷村歲月
「嫂仔,妳寄來的『七餅』(薄餅)收到了,想請問一下,妳可知道阮仔阿母怎那麼黑,到底是哪一國人?」 農曆年除夕前,陳燕治在板橋忠誠新村收到大她一歲的嫂嫂李嬌自金門家鄉快遞來的「七餅」,去電致謝之餘,也忍不住問了「黑人」身世之謎。 嫂嫂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倒了,「我再去打聽看看」。 「應該是印度人或馬來人吧」,陳燕治的長媳瑩瑩在客廳幫忙包「七餅」,聽到婆婆與金門的對話,也加入「猜謎」。 「但聽媽媽說是荷蘭人」,陳燕治的外孫女、任職台新銀行客服部的陳奕臻,出門上小夜班前,也拋了一句。 陳燕治再一通電話打到給在嘉義朴子開電訊材料行的女兒美圻,「小時大家都叫三舅陳水吉的綽號『荷蘭仔』,這不就是答案?」電話那頭,傳來女兒的回應。 印度人?馬來人?荷蘭人?只因陳燕治七歲以前,新加坡回來的父母都相繼過世,留下了母親「李氏」的「黑人」之謎。如果「番婆」母親真是「黑人」,那麼,自一九三○年代推起,陳秀治身上印下兩個第一:第一位具混血血統的金門人,第一位嫁給外省軍官的金門人。 陳燕治,原名陳蔭治,籍地金門金城鎮官路邊社,一九三三年四月三十日出生於新加坡,身分證欄上載父親陳百(佰)真、母李氏(李玉慶)。下南洋的父親為避侵犯大東亞的日軍,一九三七年間帶著「番婆」及二個兒子、一個女兒,回到故鄉定居,不意甫回來,又遇到日軍強占金門。陳燕治猶記得有一在後浦南門的「賺吃查某」為躲日軍查緝私娼,竟慌張地遁入她家的床舖底下。 陳燕治在新加坡時,十來歲的大哥害病死去,回到金門時,五歲喪父、七歲喪母,二哥也走了,陳家就只留下乳名「荷蘭仔」的年幼三哥陳水吉及她。無人可照料陳家子女下,她是被送到後浦南門當養女,養父陳天平去了南洋就沒再回來,她是被走船的蔡柴給帶大的。 讀過三、四年小學,沒唸完,陳燕治再轉入私塾,受教於兩位內地來的女教員,鄭錦華與「卿仔」,扎下尺牘根基。光復後求學時令她印象深刻的一件事,「卿仔」來自大嶝的許姓丈夫被以「漢奸」罪名處決,學堂瀰漫了不安,先是除「漢奸」,再是抓「匪諜」,這樣的恐怖氣氛延續到國、共內戰的一九四九年以後。 一九四九,改變的是國族,也是個人命運的關鍵年代。十萬大軍進駐金門島,一安徽貝于貽籍的中尉軍官、任職金防部料羅港口檢查站參謀、多金也帥氣的季來安,看上豆蔻年華的金門混血姑娘陳燕治,展開苦苦追求,但姑娘嫌他年紀足足大她一倍,且又操著難懂的外省腔,不為所動;過了一年多,中尉窮得只剩月領糧餉一百多元,卻在這個時候擄獲芳心,一九五一年,陳燕治在金門下嫁給季來安,但因受限於軍官結婚必須報准,倆人遲至一九五四年二月二十六日才在台北辦理結婚登記,還跑到成都路一號的「世界照相館」補拍婚紗照,當時的季來安已晉升為陸軍步兵上尉(附員),隸屬金門防衛司令部,「軍人婚姻報告表」的配偶欄裡,陳燕治被填上去的「平素行狀:刻苦耐勞溫嫻簡樸」、「體質:強壯」、「家計:貧」、「介紹人:張明華、楊炳坤」、「主婚人:蔡柴」。 戰地時期,軍人娶金門人為妻,得一層又一層的身家調查、上報,連「體質」也不放過;而民間謂「軍人娶金門小姐必須留十年」的說法,季來安果然因職務關係留在金門將近十年,陳燕治則因被安排居住台灣的眷村照料三男一女:兒子台生、金生、夫正及女兒美圻,日日盼望夫君自前線歸來團聚安居,這一等也等了近十年。 初來乍到,靠著軍人丈夫一個月一百五十元的上尉附員薪津,先是短暫歇腳桃園大溪的「蕉寮園」,一房一廳的房舍是向一呂營長的太太借住的,之後北上寄宿大龍峒的蘭州街一家廠房隔出的空間,當時長子「台生」已降世,每到升爐時,面臨無米可炊的窘境,向鄰居要個饅頭也難,有回孩子生病,不得已賣掉丈夫自前線帶回來的一把黑色洋傘,才勉強籌湊到一筆醫藥費。 丈夫季來安,「既來之,則安之」;陳燕治,一九四九年以後,金門最早嫁給外省軍官、也堪稱是最早遷居台灣者,在新加坡、金門,苦日子過慣了,在台灣,再苦都可承受。一九五四年底,陳燕治與家人搬進甫建成的板橋市篤行新村,大雨一來就淹水,在擋不住風雨的軍人眷舍窩了十年,一九六五年再遷入板橋市陽明街的忠誠新村一百六十五戶低矮房舍,一九七九年改建成今日三百八十戶的公寓住宅。 從篤行新村到忠誠新村,生性樂觀開朗的陳燕治不離不棄,一住五十六載、近半世紀歲月,在這裡拉拔大四名子女,也在這裡送別一九九○年過世的軍人丈夫季來安。也沒想到,兒女中,長子「台生」、次子「金生」再走上了父親從軍的路,「台生」台灣出生,陸軍上校退伍,在金門大膽島當中尉時,又譜出了戰地姻緣;「金生」金門出生,陸軍中校退伍。 七十七歲的混血「金門阿嬤」陳燕治,見證、參與國族、家族變動史,已管不了母親是哪裡人,現在只管金門人、金門事,訂有一份《金門日報》的她,看新聞版也讀副刊,「看新聞版有沒有好消息,看副刊版有沒有好文章,而最愛看的還是《鄉訊》,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鄉訊會來訪問我、成為鄉訊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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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村金門人竹籬笆外的春天
復興新村,牽動出流徙來台一段歲月 〈中和復興新村 未賣先轟動〉。 農曆年前 ,二月九日一則來自眷村改建的新聞事件,吸引了眾人目光。 位於中和市興南路一段85巷的「復興新村」,是戰地政務時期,金門縣政府以「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名義購置的縣有地並興建眷村,安置在戰地政務委員會工作的員工及眷屬居住。老舊的眷村,二○○九年元月起動工改建為可容納三一七戶的大樓,除了安頓原有一三二戶住民外,另一八五戶對外辦理標售。由於「復興新村」鄰近南勢角捷運站,地點佳,金門籍鄉親購買意願高,外傳有人私自受理預售戶買賣登記,引發金門縣政府財政局出面澄清絕末委託預售屋銷售情事,提醒民眾別上當。 與「復興新村」同時存在於中和市的金門眷村,還有太武、太湖、九如、浯江等四處,它們曾引爆了一段財產的「國有」與「縣有」、「中央」與「地方」之爭。 「金門眷村」以及散居在全台各地眷村的金門人故事,因著「復興新村」改建事件,再次被記得。 眷村文化,形成了軍眷群居獨特生態 《再見,忠貞二村》,刻在中天娛樂台,周一至周四晚八時播出的黃金檔的文學大戲,描寫台灣特有的眷村文化,劇情中也穿插了眷村主人出征戰地金門所牽出的台、金兩地烽火情。 關於「眷村」的身世,除了影像演出,也有文字書寫。二○○六年十一月,民進黨族群事務部發行《認識台灣眷村》;二○○七年八月,國防部編印《眷戀:陸軍眷村》。 謝長廷為《認識台灣眷村》作序時寫道,「眷村在台灣發展的情形,有其特殊的歷史文化背景。當一九四九年國民黨政府從中國撤軍來台,為了讓離鄉背井的人們能有個遮風避雨的臨時住所,在台灣各地興建眷村,安置從各地來的軍眷。當時在期盼早日返鄉的情況下,也沒有人在乎過擁擠狹小的居住環境,更因為惺惺相惜,雖然從不同省份遷居在同一個地方,卻也衍伸出互助互信、像個大家庭一樣的濃情味。而這個臨時的窩,在這五十多年來,日久他鄉成故鄉,成為外省新住民的家。」 《眷戀:陸軍眷村》書裡,統計出全台灣共有三百零一處陸軍眷村,其中桃園縣最多,有四十六處;眷村緣起,國防部點出一九四九年因戡亂戰爭,數十萬國軍及部分軍眷隨政府由大陸轉進來台,政府陸續在台灣各地以接收日本遺留之眷舍、營舍或興建克難簡易眷舍,用以安置;一九五○年元月,原「東南軍政長官公署」的「軍眷業務管理處」改隸「聯勤總部聯勤留守業務署」,並依據「國軍在台軍眷業務處理辦法」之規定,以「集中管理與集中居住」為原則,將軍眷納入管理範圍,「至此,開始形成了『軍眷群居』的型態。於是眷村遂成了台灣社會發展史一個新名詞」。 眷村,簡陋的克難居所,另有「竹籬笆」的代名詞。 《認識台灣眷村》一書在進行台灣眷村巡禮時,也走訪金門,這才發現曾經十萬大軍的金門,沒有「眷村」,最後寫出〈金門,另類眷村島〉,曰「戰地政務金門島皆榮民」。 島內島外,從另類眷村島到金門新村 金門島沒有「眷村」之名,但像金湖鎮的安民村等,有不少老榮民聚居,也算是另一形式的「眷村」;再如胡璉任金防部司令時成立「生產儲備大隊」,號召千餘軍官下鄉開墾,這些人多在各村落留駐、生根,化身「金門的外省人」,對他們而言,每一棟寄居的房舍,形同被縮小的「眷村」,只是老兵不死 ,逐漸凋零,據金門榮民服務處的統計,現居金門的外省籍榮民僅存二百九十多人,他們在這個「眷村島」受到妥善的照顧,曾任金門日報社採訪主任的榮服處輔導員陳榮昌表示,「一通電話,服務就到!」例行工作業務外,他還分配到老榮民分佈最多的金湖責任區,二十四小時待命,小自一大早接到請求派車赴市場採買電話,大至老榮民身體有狀況,得趕緊協助就醫,甚至扮看護推輪椅護送到台灣。 《認識台灣眷村》筆下的〈金門,另類眷村島〉,確實有著「另類」的「眷村」生態。 沒有「眷村」的金門,到了台灣,幾乎每一處眷村都居住有金門眷屬;中和市的五處「金門新村」,則是僅見大量戰地政務時期金門員工與眷屬的集中地。 胡璉將軍在《金門憶舊〉中述及興建「金門眷村」的歷史背景,一九五○年六月韓戰爆發,美國派第七艦隊協防台灣海峽,隨後又有美國軍援顧問團來到台灣,但金門不在軍援範圍之內,「所以駐在金門的司令官,一方面防衛本島,一方面準備反攻,準備項目之一便是興建在台灣眷屬的住宅。歲月悠悠,時光如矢,初來時僅打算住三年五載的公屋,有關機關不能讓軍眷祇借不還,紛紛要求收回自用」,胡璉為了解決此一問題,「特以金門所產白土,利用運糧回航船隻,裝載至台灣求售,得款報准上級備案,專作眷舍營造」。 胡璉提到用「金門錢」建造的眷村,中壢有「居易新村」,內壢有「居廣新村」;另由防衛部撥款,各軍自行建村者也不在少數,有第五軍的「崑崙新村」、十九軍的「天山新村」。爾後胡璉離開金門,「後任的司令官幾乎都不斷的用金門的錢為部屬解決居住問題,遺風餘韻,流傳不輟」。 地處中和市的太武、復興、太湖、九如、浯江等五眷村,係九三、八二三砲戰後,金防部為慰勉長期服務於金門前線之國軍、文職幹部之辛勞貢獻,並維護彼等眷屬的居住安全免其後顧之憂,報經國防部核准,由「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籌款興建。五眷村中,位於中和市圓通路力行社區的「浯江新村」,建於一九七四年,為四層樓、每戶三十幾坪的公寓建築,約七十戶人家,是金門籍人口聚居最多也最具傳統鄉情之地。 〈土地43筆房舍7間3棟歸還遙遙無期/金門政委會在台不動產價值20億元!〉,尚處戒嚴軍管時期,一九九一年二月六日出刊的《金門報導》社區報第六期,以頭版頭條獨家披露包括九如、太湖、復興、太武、浯江等在內「被遺忘的縣產」後,引起了各界注意,金門縣議會前身金門諮詢代表會也展開苦苦追討,直至解嚴後的一九九四年十月三日,金門官民大團結,赴財政部國有財產局及立法院進行「金門縣護產」抗爭、陳情行動,一步一步進逼,終使得國防部與各眷村自治會讓出時公告現值三十億元、市價超過一百五十億元的五眷村縣產,也才有今天以「復興新村」為首的改建計畫。 金生台生,季來安陳燕治戰地譜姻緣 中和市五眷村集中看見金門人的足跡,也照見了戰亂時代金門軍民在台灣安家的身影。 台灣其他眷村,也都不乏金門人寄居,他們多是戰地年代嫁予軍人來台的婦女及所繁衍的子女。 許淑娥,金城鎮後浦「番仔樓」的女兒,嫁給追隨金防部司令尹俊的軍人、後來官拜上校的劉惠民,被安置到中和南勢角的景安新村,有個在金門出生的女兒劉瓊英,現職彰化銀行經理。 王女士,金門人,在金門嫁給吳姓海軍軍法官,現住板橋市壽德新村。 呂素嬋,金湖鎮東村人,在金門嫁給後來官拜陸軍少將的劉連春,現住板橋市忠誠新村,先生於二○○九年以九十高齡過世。 李巧雲,金寧鄉北山村人,在金門嫁給後來官拜陸軍上校的劉學炎,一九五八年八二三砲戰爆發前夕來台,現住板橋市忠誠新村。 陳燕治,金城鎮官路邊人,在金門嫁給後來官拜陸軍少校的季來安,一九五四年來台,現住板橋市忠誠新村。 居住在台灣眷村的金門婦女群像中,陳燕治是特別的一位,因為她是金門嫁給外省軍官中,第一批填寫「軍人婚姻報告表」奉准來台、且拿到「陸軍眷舍居住憑證」者。 陳燕治於國軍自大陸撤退的第三年、一九五一年十八歲時即與在金門服役、大她十八歲的安徽籍中尉季來安結識、結婚,但必須四年後來台才能通過「軍人婚姻報告」、一九五四年二月二十六日在台北市辦理結婚登記、拍婚紗照,也於這年生下長子「台生」,一九五六年回金門探望仍軍旅中的丈夫時再生下次子「金生」。 軍人丈夫季來安長期服役金門,陳燕治左抱「台生」、右扶「金生」,之後又來了長女「美圻」、三子「夫正」,從板橋市遇水則淹的篤行新村搬到忠誠新村,獨力扶養四名子女,二十多年後,畢業於陸軍官校的長子「台生」又重演父親的戰地歲月,在大膽島當中尉軍官時再譜出戰地姻緣。 台灣的眷村,竹籬笆外的春天,也有著,訴說不完、持續上演的金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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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潮出文化曙光──期待藝文會議凝聚熱情與創意力
浯潮再起! 配合「歲末敘暖‧藝文薈萃:2010年金門地區藝文座談會」今天召開,這一周的《鄉訊》,〈浯潮再起 遊子返鄉文化獻策〉、〈李錫隆 躬耕文化田畝〉、〈李仕德 拓展金門史觀〉,專題與人物,洋溢了文化氣息。 近二十位旅台文化遊子赴會,「新金門人」、推動歌劇院的陳亞蘭也應縣長李沃士之邀自台灣趕抵,難得匯集熱情與創意的文化歸鄉隊伍,讓我們又想起了二○○四年七月一日金門文化局掛牌成立時,張國治賦〈浯潮再起〉裡的鄉心詩情,「風雲多變,浯潮再起/揚帆待飛,有一種怦然/心動如漲潮出航的/喜悅,如同一束曙光/從海上仙洲緩緩升起」。 浯潮再起,漲潮出一束曙光。期待今天的會議,也能看見金門文化發展的一束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