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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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島鄉往事
屆時,雙方勢必拚個你死我活,誰贏誰輸則是未知數。運氣好的人活下來,運氣差的人則成為異鄉的孤魂野鬼,因為戰爭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當劉志林夥同十幾位同僚選擇跟部隊走時,別人有什麼打算他不得而知,而他只有一個簡單的想法,那便是一旦部隊進城,馬上設法開小差。因為他背包裡有兩塊金條,有足夠的盤纏搭乘車船返鄉,也只有回家才是正途。因為他受夠了,也磨練夠了,甚至亦已徹底地領悟到,當兵只能鍛鍊體魄而已,並不能讓他的心智成長。或許將來退伍回家後,仍然是草包一個,別想帶領工人把劉家的產業發揚光大。但是,如果不幸戰死在沙場,勢必要成為異鄉的孤魂,當初懷抱的理想,如今則是徹底的失望,真叫人不勝唏噓啊! 而此時身處在這個窘困的境地,他不得不感謝母親。要不是她堅決地要他帶兩塊金條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想必他此時已毫無退路可言。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想靠雙腿走路返鄉,勢必不可行,說不定家在山那邊,人早已祭了野獸的五臟廟。唯一的途徑就是利用現有的交通工具,無論是車、是船,只要能載運他回家就好。 假若能以兩塊金條為代價把他平安地送回家,他也會毫不吝嗇地雙手奉上。畢竟,家才是人生旅途的避風港,金條則是身外之物。甚而母親房裡那個鐵箱裝的全是黃澄澄的金子,如果沒有一點力氣,絕對搬不動。而這些黃金,或許只能凸顯劉家的財富,倘若遇到戰亂逃命都來不及了,誰還能把它帶走。(一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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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古寧頭戰役青年軍二○一師二三事
是何原因該師受到金門百姓的肯定?據六○一團丁宗裕士官的分析:「那時我們以抖擻的精神,豪邁的陣容,踏上金門島後,島上的居民都用驚奇的眼光,來看我們帶臺灣斗笠的革命隊伍,加上我們嚴肅的紀律和高度的愛民精神,在湖下、沙崗、瓊林、埔邊、林厝、南山、北山一些村莊裡,我們相處不到幾天的時間,軍民間的感情就成了一家人;加上那時我們都是中學以上畢業的知識青年兵,所以金門年長的人,便把我們當著子弟般的關懷愛護。所以那時金門有許多青壯的年輕人,都自動請求加入我戰鬥的行列;同時也獲得老百姓們的讚譽:『你們是真正保國衛民的好部隊』。」二○一師跟一般轉進來金的部隊不同,鄉親視為「子弟般的關懷愛護」,對壯烈犧牲的官兵,鄉賢李福井不捨的說:「此役鏖戰五十六小時,青年軍奮勇殺敵,前仆後繼,寧死不退,二○一師傷亡慘重,村民每一談及,不勝唏噓。」能夠讓當地居民「不勝唏噓」,這表示其官兵的整體表現,深獲「民心」,尤其親民的作為,民眾感念不已,才會對作戰傷亡的人員表達婉惜。 指揮權問題研討 二○一師副師長閔銘厚將軍(黃埔四期),三十八年七月,帶領六○三團前往福州馬尾作戰,一直到九月四日才回到臺灣,所以並未隨師主力行動,而是後來自行搭機前來金門。六○二團二營五連政治指導員王宗■,在《中國報導》(八三四期)的〈多少將領多少淚髀肉復生、多少草鞋上前線反攻大陸〉,提及曾訪問閔銘厚將軍,並記錄向師長報到當日的面談內容:「(閔銘厚將軍)奉命於十月二十三日飛金門,當天二○一師師長鄭果對他交代:『隊伍由你指揮,我已請准假,正等飛機回臺灣,前線士兵生活苦,必須向國防部要糧餉。』」由此觀之,副師長閔將軍是在古寧頭戰前兩天到金門,針對師長對他所說的話,就相關問題加以研討。 第一、所謂「隊伍由你指揮」,二○一師是否由副師長指揮?第十八軍康樂隊組長張楓,在《亞洲世紀週刊》(一四五期)的〈金門島大捷締造的真相〉,認為:「擔任防禦部隊的第二○一師與負責機動及該師預備部隊的第一一八師三五三團,在十月二十三日奉八十軍唐守治軍長之命以副師長身分接二○一師指揮權的閔銘厚將軍,指導協同步戰演習,因當時鄭果師長告假回臺要糧餉。」也就是說副師長接任指揮權後,指導師與預備隊的戰鬥演練。六○一團舊屬丁宗裕也提到整個兵力部署是由代理師長負責規劃的,他說:「代理師長閔銘厚將軍,依據作戰構想,配置兩團兵力於第一線。」但師政治部的吳昌旼,在《現代國家》(一七九期)的〈金門大捷參與記(中)〉,憶及開戰後師部的狀況:「我們到了指揮所,見到師部的重要單位都在那裡,師長鄭果正在無線電機前忙著指揮,我們也在壕裡倚壁坐了下來。」也就是他看到師長在「忙著指揮」,並沒有脫離「指揮鏈」,如果證實師長未離開防區,研判二○一師在戰前的兵力配備與部隊演習,以及作戰中的戰況處置,身為主官不「指揮」也難。 第二、所謂「我已請准假,正等飛機回臺灣」,師長鄭果將軍有否離開防區?十二兵團作戰參謀楊書麟,在《中外雜誌》(二十六卷六期)的〈也談古寧頭大捷〉,提到:「戰鬥開始之初,二○一師的指揮系統,似乎亦有些紊亂。」他引用一一八師三五三團團長楊書田所說的一段話(按:未註釋出處):「我是配屬給金西守備師(二○一師),受該師師長指揮,可是自從二十五日清晨二時許情況發生,到二十七日戰鬥結束,我壓根兒就未曾奉到該師師長一通電話或片紙隻字的命令,最初我向(二○一)師部電話請示,找不到師長,閔副師長的答覆也不得要領,為了執行任務,我不得不逕向我的原屬師長(一一八師師長李樹蘭)、軍長(十八軍軍長高魁元)報告請示了。」然鄭果將軍說:「十月十一日起,直到二十七日將匪軍殲滅為止,一直都在戰場上。」兩造的說法顯然不同,在相同的戰場,團長說「找不到師長」,但師長講「一直都在戰場上」,不知是何因落差這麼大,或許是戰場「瞬息萬變」,沒有打過仗的人,真的無法理解。 第三、作戰期間,蔣經國先生曾到金門前線慰勞官兵,其所著《風雨中的寧靜》的〈危急存亡之秋〉,記載十月二十六日日記:「我於本日奉命自臺北飛往金門慰勞將士,十一時半到達金門上空,……復至最前線。在砲火中慰問官兵,……看他們在極艱苦的環境中英勇作戰,極受感動。……下午飛離金門,……。」二○一師的守備區當然是「最前線」之一,蔣經國先生視導時,師長有無在現場陪同?六○二團舊屬王宗■記述訪問閔銘厚將軍所言:「十月二十七日(按:二十六日),蔣總統經國先生蒞臨前線督戰,正驗收最後的戰果之際,他看到青年軍二○一師六○一團青年兵的英勇作戰情形,當場欲見二○一師師長鄭果,閔(銘厚)將軍據實以告:『一直四天沒有看見他,不知身在何處,請准事假,但沒有乘機回臺灣。』閔找到了鄭果師長帶他見蔣先生。」但師長鄭果將軍明確的指出:「(十月)二十六日十四至十六時,在一三二高地親自指示師山砲連支援反擊部隊之戰鬥。……少頃,湯(恩伯)總司令陪同蔣經國先生在一三二高地西端視察狀況,作者(指鄭果將軍)簡報了本(二○一)師戰鬥經過,並陳述青年軍冒險犯難勇於犧牲之精神。」副師長說師長「請准事假但沒有乘機回臺灣」,這表示師長未「脫離戰場」,有無陪同及簡報,比較容易了解,而且師長將當天視導的過程,包括時間、地點都交代很清楚。 戰後,十月二十八日,東南軍政長官公署陳誠長官主持金門戰役檢討會,六○二團連政治指導員王宗■,提及副師長閔銘厚將軍在會中的發言內容:「這一仗從二○一師在鳳山整訓,以及防守金門前線的作戰計畫是他修訂的,而且當天經過實彈戰鬥大演習配合戰車部隊出擊,都是他指揮的。再說二○一師師長鄭果是先請了假想回臺灣要糧餉,更是他在第一線親自指揮打的!」至於師長鄭果將軍的看法,他自認是「標準的湖南騾子」,並說:「弱冠從戎,以迄垂老解甲,論作人,木訥不善言辭;論作事,只問耕耘、不問收穫。」又曰:「在軍中數十年,說實話,作實事,絲毫不敢取巧,……金門作戰如此,……無智名,無勇功,平凡到了極點,無足道也。」有關古寧頭作戰當中,該師是由師長或副師長指揮,因雙方都有不同的說詞,而且年代久遠查證不易,將留給後人公評。 結語 三十八年九月初,二○一師移防金門,十一月底返回高雄鳳山整補,駐守金門的時間計三個月。三十九年四月,蔣總統特派當時的國防部總政治部主任蔣經國,前往該師頒發榮譽虎旗,以表彰官兵在古寧頭戰役的卓越表現。四十一年十一月,二○一師奉令與三四○師合編成四十九、五十一師。抗戰期間,青年軍二○一師於三十四年一月在四川成立,八年後因番號被撤銷而走入歷史,但該師對金門保衛戰功不可沒,官兵前仆後繼、英勇奮戰的不畏死精神,將永垂青史。 古寧頭大捷是參戰官兵以血淚、用生命換來的,二○一師師長鄭果將軍特在金門大捷三十週年時,作了一首詩獻給當年的袍澤,以表達感懷之意。全文摘錄如后:「三十年前戰古寧,全殲犯匪奮雷霆。屢伸軍令朝揮臂,初就堅碉若建翎。贏得虎旗君有力,將圖鳳翥我無靈。駒光過隙垂垂老,伏櫪猶思掃賊庭。」並作為本文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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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嶼有烈女 ─靈驗的小金門烈女廟
本文是為還願烈嶼烈女廟而作,純係本人遭遇經驗,並非空穴來風,亦無加油添醋,感恩又感謝冥冥之中的保佑(註:烈嶼俗稱即為小金門)。 我退伍後曾赴大小金門自助旅行,那時剛剛退伍,工作無著,雖以準備考試為目標,但也趁難得的退伍「長假」走訪小三通,並一遊金門。在我規劃行程時,已聽過烈女廟的大名,烈女廟的信仰類型其實是民間的「水流屍」建廟,或說是「姑娘廟」,有幾件事在此必須先聲明,我雖非鐵齒一族,但也信奉「子不語」,特別是過去重男輕女的時代,未婚女性身後無香火供祀,冥婚或姑娘廟有其社會風俗背景,不足為奇,但為何姑娘廟多為各地靈驗的廟宇,就令人費解。 烈女廟同樣據說是小金門香火最盛的廟宇,供奉一位貞潔烈女,根據廟誌,於民國43年(西元1954年),青岐貴山海濱漂來女屍,由青岐人入殮安葬,魂魄當晚顯靈泣訴其原籍福建安溪,姓王名玉蘭,年方十七,家貧至廈門謀生,遇歹徒不軌,抗拒下投海殞難,漂至烈嶼。而墓地落成常現靈蹟,四方善男信女絡繹不絕地前往朝拜,民國45年在民間集資下,由駐守烈嶼的陸軍81師建廟而成,由於靈驗異常,有求必應,歷經民國65年、81年汶萊華僑、台北信士慷慨解囊,地方仕紳募資獻地,並將墓地遷葬廟側,終於成就現在頗具規模,小金門的一大景點「烈女廟」!還有件事需提,烈女廟初為國軍興建,在那個反共抗日,殺朱拔毛的年代,「烈女」除了貞潔外,更被賦予「投奔自由」的時代意義,這在當初由國軍部隊興建的「貞烈祠」碑文中明白載示,也算是小金門另類的戰地風情。 既然該廟宇身為小金門的景點之一,難得來一趟大小金門的我也特地排入行程,一陣拈香膜拜後,雖然屬於「拿香的人」,但很少抽籤的我卻難得地執意要抽籤,抽籤的流程是需先向烈女報姓名、生辰、住址,問事,態度謙卑客氣,相信心誠則靈。再自籤筒搖出一支籤,擲筊向烈女確認是否為此籤,說來奇怪,我連搖8支籤,完全沒拿到「聖筊」,當天顧廟的廟婆問我是不是沒說清楚,我便再跑一次流程,再細說從頭,我所問之事是來年的考試,我抽籤並許願:「若能金榜題名,必捐獻還願並再次飛回金門參拜,並撰文宣揚」,之後再筊,果然中籤,而且是上上籤!結果果然在隔年錄取率甚低的考試中過關斬將。放榜時還有件特別之事,我個人是很少做那種醒來會記憶深刻的夢,但放榜前夕,我竟然夢見被蛇咬,清清楚楚的畫面讓人難以忘記,醒來我心生不安,上網搜尋周公解夢之類資料,卻說是吉兆,運氣已至,必能幸運登科,後來果然成功,現在雖非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虞,感恩感謝之心難以言表,特撰此文以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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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在甲板的青春──日本橫濱溫暖的故事
當年 13歲的青春少年 來不及 送去二戰戰場 當砲灰 卻趕上今日 時興的童工 13歲的毛頭小子 被迫搭了船 到日本橫濱 在半個多世紀前 成了 二戰的童工 13歲的童工 擠在甲板上 忙著 為二戰 製造 戰場的各項後勤 補級品 二戰 結束 同盟國戰勝了 童工 笑逐顏開 搭著船 回到了 美麗的母親島 台灣 半個多世紀 過去了 童工 斑白的髮際 追不回青春 記憶中 有一份 思念 重回 日本橫濱 那艘船 依然 停泊著 彷彿滿載 13歲的青春少年 童工帶著兒女 遠觀 船 好像 找回了自己 掉落在甲板的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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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島鄉往事
每當他把背包放下,就想起裡面那兩塊金條,雖然是母親的一番好意,可是英雄則無用武之地,只有增加行軍時背負的重量,並沒有實際上的用途。尤其行軍的路線,不是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地,就是蜿蜒的山路或茂密的叢林,其主要任務是支援某部隊剿匪,而且要徹底地把共產黨的黨翼剷除。距離市區起碼也有數百公里,沿途根本就沒有可供軍隊消費的地方。因此,帶錢等於帶廢紙,帶黃金只是增加行軍時的負荷,一點用處也沒有。即便他想過要開小差,但前途茫茫,他該往何處跑,又要跑到哪裡去?在得不到結果時,他低落的心情可想而知。 即使部隊邊走邊打,雙方各有傷亡,可是上級擬定的作戰計劃,有時候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甚而有好幾次共軍早已獲得情報躲在暗處,準備乘國軍疏於防範時來個大包抄。如此一來,國民黨想剿匪,反而被共產黨所剿。在某次戰役裡,劉志林他們連上加上其他單位總共有數百位官兵參戰。即使是利用夜間突襲,但其行蹤早已被共軍掌握,於是經過一番激戰,國軍部隊傷的傷、死的死,可說慘不忍睹。幸存的官兵則成鳥獸散,甚至當連長的表哥也不知去向,是死、是活沒人知道,更別想靠他來照顧。 於是存活下來的士官兵成了烏合之眾,不想在軍中繼續混下去的人趁機開小差。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步履蹣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即便有回到家鄉的一天,但必須翻山越嶺歷經千辛萬苦始能抵達。而想留在軍中的只好投靠友軍,繼續跟著部隊走,走向一個瀰漫著砲火煙塵的戰場上,和敵人做殊死戰。(一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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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古寧頭戰役青年軍二○一師二三事
第二梯隊是師部及直屬部隊,師長鄭果將軍說:「九月三日-抗戰勝利紀念日,乘京盛輪及登陸艇等出發航向金門,……師(欠六○三團)於九月六日,在金門料羅灣登陸。」另外,六○一團舊屬丁宗裕,在《古寧頭大捷三十週年紀念特刊》的〈古寧頭大捷三十週年憶往〉,詳細描寫船運及登陸的過程:「九三軍人節那天,在萬民歡騰的氣氛中,各部隊整裝出發到高雄港三號碼頭,然後登上停泊在海港龐大的『京盛輪』,晚上八點鐘,船哨大聲響起,……接著,船起碇了,便乘風破浪的直往金門方向駛去。夜航十多個小時,船駛到了廈門港,……約在下午兩點鐘,我們又換船轉乘中字第一一二號登陸艇,乘午夜十二時漲潮的時間,船起航向金門行駛,翌晨早上五時許,在料羅灣登陸。」九月三日從高雄港啟航,為何九月六日才到達金門?除了配合潮水外,因為不是直航金門,而是先到廈門並停留一段時間後,再前往金門,所以經過了三、四天的時間,才到目的地。 第三梯隊是六○二團,六○一團丁宗裕士官說:「六○二團於九月七日抵達(金門)」,但六○二團舊屬的回憶錄有不同的說法。六○二團二營重兵器連上尉連長范耀庭,在《古寧頭大捷四十週年紀念文集》的〈讓古寧頭的光輝永耀歷史〉,談到:「是(三十八)年九月三日由高雄搭載發航,於翌日下午四時駛達金門新頭下船登陸。」另外,六○二團二營五連李溶上兵,在《古寧頭戰役參戰官兵口述歷史》的〈堅守灘頭心無畏〉,敘及:「民國三十八年九月三日乘登陸艇從高雄港出發,先到廈門港停留一夜,部隊不下船。那時的戰區司令官就是湯恩伯將軍,他目睹廈門情勢危急,因此下達命令,要我部隊官兵立即轉往金門。九月四日早上約九點鐘,我們就乘原船直達金門,下船後部隊駐在新頭。」 六○二團兩位前輩都屬第二營,其出發、登陸時間說法一致,皆言九月三日與師部同時間發航,九月四日到達金門。筆者早期去臺灣、返金門大部分都是搭乘海軍登陸艇(俗稱開口笑),依經驗判斷,潮水是關鍵,因退潮時不能搶灘,所以要在一天的時間,從高雄港出發,經廈門港停留一個晚上,然後再登陸金門,確有其困難度,除非從高雄直航金門,才有可能一日完成。因此,研判六○二團與師部同時(九月六日)抵達,或是先讓師部登陸完畢後,隔日(九月七日)才上岸。 六○三團未移防金門之因 當時一個師的編制有三個團,為何六○三團未隨師主力駐守金門,這是研究古寧頭戰史者常質疑的問題,其實並無多大的複雜因素,只是在師部依令前往金門之前,該團奉命參加福州馬尾作戰,返臺後,因戰力受損,留在高雄鳳山整訓,所以未隨師部移防金門。 三十八年七月,共軍犯閩,福州情勢危險。許逖所寫《百戰軍魂孫立人將軍(下)》,提到:「民國三十八年福州軍情告急,福州綏靖公署(代)主任湯恩伯將軍,向(孫立人)將軍(按:三十六年七月任陸軍訓練司令部司令)求援。當時將軍即在有限的兵力中,抽調二○一師一個加強團(按:六○三團),與一個砲兵連開赴馬尾。」 三十八年秋,大陸局勢逆轉,共軍由浙、贛入閩,我為控制閩海港口,七月上旬,六○三團奉令配屬砲三團一營,駐守馬尾。七月十五日,由副師長閔銘厚將軍率領,船運至福州,受福州綏靖公署及第六軍團指揮。八月七日,該團奉命接替馬尾地區防務,十一日到達後,完成陣地編組,並加強防禦工事。十四日起與共軍激戰,鏖戰兩晝夜,十六日下午四時許,因傷亡慘重奉令轉進,乘海軍一一三號登陸艇撤離,十七日到廈門,九月四日返臺整訓。六○三團到達高雄鳳山時,師主力已分於八月三十一日、九月三日啟航到金門,再加上團需整補戰力。因此,無法隨師部移駐金門。 駐地變動概況 二○一師進駐金門後,配屬二十二兵團。九月九日上午,福州綏靖公署代主任湯恩伯上將與二十二兵團司令官李良榮中將到師部(湖前)視導,並指示該師擔任兵團所轄二十五軍的機動打擊部隊,師長鄭果將軍記得其所屬「分駐太武山附近之山外、湖前、瓊林地區。」 部隊登陸之後,六○一團李志鵬班長憶述駐地的變動情形:「上岸以後,部隊整理完畢。又直開瓊林。……在瓊林住了幾天,我們又移防官澳。……在官澳駐防不久,我連又奉到命令移防至下蘭。……十月十日之前,我們奉令守太武山。……(十月十日)當晚吃過晚飯以後,就連夜移防到安岐海濱,防區又改變了。」為何十月十日「防區又改變了」?因為當日晚上九時,二○一師奉二十五軍的命令移防西半島,擔任瓊林亙古寧頭到埔邊地區之防務(按:師長鄭果將軍在《明恥教戰》註明「後奉上級電話改為湖下」),師部則位於下堡、頂堡間。 胡璉將軍的《泛述古寧頭之戰》第六章第一節「金門友軍狀況」,記載:「兩團之二○一師,乃係青年軍,此時實力約為五千人,防守瓊林至古寧頭之線。」詳細的位置,古寧頭戰史專家李福井,在金門村史《古寧頭、李花開》,寫道:「青年軍二○一師部署后沙、湖尾、嚨口、安岐、古寧頭與湖下一帶。」 師因只有兩個團的兵力,再加上守備的海岸線長達十六公里,非常遼闊,致兵力顯露不足。原本師的工兵營及六○二團一營任師預備隊,俟十二兵團之十八軍增援到金門後,上級特命該軍所屬一一八師三五三團,擔任二○一師預備隊。 綜上所述可知,二○一師到達金門之後,並不是直接駐紮古寧頭地區,十月十日前,曾在太武山週邊地區擔任機動打擊部隊,一個月後才奉令駐守金門西北地區。 經營軍民關係 二○一師政治部政工隊隊員吳昌旼,在《現代國家》(一七八期)的〈金門大捷參與記(上)〉中,提及:「金門老百姓只要看到帶斗笠的,就知道是青年軍,走到那裡都受到歡迎。」青年軍二○一師為何受到百姓的歡迎?主因該師駐防金門期間,軍紀好沒有擾民事件,所以受到百姓的愛戴。除了不擾民之外,還做出許多的愛民義舉。師長鄭果將軍寫道:「師駐防就緒後,即在駐地附近,開始組訓民眾,普設識字補習班、兒童班等,教導民眾國語國歌,並利用軍醫開設民眾診療所,救助貧困老弱。因師之士兵係青年學生從軍,人人皆可任教,於是『娃娃先生』之稱譽滿民間。」此外,二○一師舊屬陳卜熙,在《古寧頭大捷三十週年紀念特刊》的〈與勝利同在〉,也敘說師的愛民助民作法:「初到金門,部隊借住民宅,與民眾相處極近,由於士兵皆是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青年,對婦女和年長者皆彬彬有禮,對兒童亦愛護備至。師部又在各駐地開設民眾補習班、兒童班、民眾診療所,一律免費,並濟助貧困老弱。因此,我們極獲民眾的歡迎,也獲得民眾的協助。」 經歷過古寧頭之戰的長輩鄉親,只要提到青年軍二○一師,都會豎起大拇指說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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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上的貓
家裡藏書越來越多,書架就顯得擁擠不堪。最近,終於下決心,趁著大清掃,捨棄了一大批久未閱讀或過時陳舊的書籍,捐給里民活動中心的圖書室或臨近的「漂書站」等,書架空間頓時就舒緩許多,還多出幾格預留使用。 想不到書架一有空格,家中的寵物貓kiki,雖然已十七歲(換算成人齡,應該有八十幾歲)了,卻還不服老,馬上跳上去,把它當休憩基地之一了。我不禁好笑,走了書,來了貓,若和旁邊幾個相框比照起來,是不是也像街頭的「格子趣」裡在賣著貓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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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襪花橘貓與麒麟尾橘貓
初見長白襪花橘貓時,牠的鼻頭有一大團日積月累黑烏烏的鼻子分泌物,四足的白毛髮異常稀疏,看得到淡粉紅膚色,比其貓隻稍大的身形顯得十分清瘦,站在陽光下,花花的橘背,白白的腹部,在均勻橘色斑紋的橘貓群中,格外的顯眼。 在一波波寒流的衝擊下,花橘貓不斷地重複感冒,引發了氣喘,進食飼料時吞嚥困難,容易岔到氣管,停食了好幾天,看起來病懨懨的沒有元氣,放眼望去,蜷臥其他機車坐墊上的貓隻也一樣,口鼻分泌物多,無精打采,貓糧在前,完全沒有食慾,花橘貓更是奄奄一息!思慮了兩天,情況不但沒有好轉還每況愈下,令人擔憂,不得已打電話去防疫所,希望牠們有更好的生存機會!立意雖然良善,沒想到橘貓們警戒心很高,一隻也沒進籠,受到驚嚇的緣故,病貓們竟像泡沫一樣在原地消失了。 貓是一種隱藏性的動物,傍晚時分四隻窩藏原地的橘貓出現了,繼續接受我的餵食。花橘貓並未側身其中,牠與另一隻橘貓躲進破屋間的窄巷裡,僥倖逃過一劫,約一周之後,無意間我在窄巷裡發現了,雖然因眼睛分泌物過多視力不佳;鼻液濃稠嗅覺不敏,看牠面對食物勉強摸索進食的情況,靠牠自己覓食的確有困難,好在牠並不怕人,我可以把食物放在牠面前,方便牠進食。 漸漸地牠的四足毛髮長出來了,毛色亮潔光滑,竟然不比寵物店的名貓遜色,開始會對我撒嬌討愛。上一波寒流來襲,牠又感冒了,我餵食時牠出現,只喝了幾口水卻沒有進食,我見牠兩眼下端和鼻下有厚厚乾乾的眼鼻屎,趕緊拿出衛生紙幫牠擦拭,牠好像輕鬆多了,當天傍晚又來了,仍然沒有進食,好像要我再度幫牠擦去黑烏烏影響視力的眼屎,不停的繞著我轉,那是我最後一次和牠做最近距離的接觸。隔天,在廢棄機車場旁養了一隻母黑狗的主人打電話給防疫所,聽說那天早上捕走了兩隻貓,其中之一就是花橘貓。 花橘貓失去自由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此後生存無須掛慮、生病有專屬醫生治療,結紮之後可以免去許多易患的疾病。希望牠有機會碰到愛牠的有緣人,擁有一個溫馨而自在的家! 下午餵貓時一位住在附近八十三歲的長者常常會來和我聊天,看我餵貓。一次聽完我的敘述,長者說那隻貓尾巴像麒麟一樣捲成一圈稱為麒麟尾,於是我稱牠麒麟尾橘貓。牠總在我呼喚「喵喵、喵喵」時從破屋屋頂沿著木柱俐落地滑下,比長毛橘貓速度快得多,餓得慌的時候,牠可以把鮮魚美食嚼得津津有味,不停的發出「嗯嗯,嗯嗯嗯嗯」的欣悅聲響,非常享受!有一回牠跑遠了,來得晚,其他貓隻剛用完餐,牠只好低頭勉力尋找剩食碎肉,連堅硬的尾鰭都不願放過、仔細啃食,再塞幾口飼料填飽肚子,牠還年幼,不懂得要像大橘貓一樣大聲發聲要食,好吸引餵食人的注意。 麒麟尾橘貓與長毛貓接觸多,警戒心強,兩次防疫所誘捕都沒有成功,牠才不管我是不是餵食人,只要一吃飽馬上離開我的視線,躲進機車盤底座,相當不容易近身。心想,也許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是牠最喜歡的生活方式,我又何必介入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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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島鄉往事
在此次行軍中,他只不過走了短短的二、三天,毋寧說只接受幾天的磨練而已。除了氣喘吁吁,腳又起水泡,全身更是疲憊不堪,午晚兩餐糙米飯也難以下嚥。仔細想想,現在已是度日如年,要什麼時候才能挨過那漫長的三、五年。因此,他感到有些後悔,也同時怪罪表哥不該欺騙他。 母親曾說:「國民黨現在為了打共產黨,正在四處徵兵,你表哥可能是一時找不到那麼多人,才會鼓勵你到他們連上當兵……。我們是單純的農家,你爹生前也沒有在軍中磨練過,他還不是把這些田地管理得好好的。」每當想起母親的話,再面對今天的情境,簡直讓他欲哭無淚、後悔莫及。 走了將近十天,部隊終於在一處茂密的森林裡紮營,即便可以暫時地歇腳,但仍然得利用地形地物加強戰技訓練,絲毫不得鬆懈。而且表哥並沒有向連上的幹部打聲招呼,或告訴他倆之間的關係,因此他跟其他士兵一樣,被連上幹部操個半死。 於是他心想,如果想靠當兵來磨練管理自家產業的本事,以目前的實際狀況而言,似乎是不可能的。或許只要三、五個月,就足可讓一個懷抱著理想的青年失去鬥志,又何須經過三年或五年呢?表哥為了募得足夠的兵源,只告訴他軍中美好的一面,當他盲目地投身軍旅,才知道不是那回事。當兵非僅不自由、生活既寂寞又清苦,而他亦非懷抱著一顆愛國心,心甘情願地從軍報國去,只是想從軍中獲取人生的另一種歷練。但事與願違,後悔已來不及了,只得含淚吞下這顆苦果。因為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怪不得別人。(一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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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古寧頭戰役青年軍二○一師二三事
前言 民國三十八年十月,古寧頭戰役時,青年軍二○一師擔任守備部隊,作戰期間官兵傷亡慘重(傷六百四十人,亡五百七十人)。胡璉將軍所著《泛述古寧頭之戰》的第七章第四節「師克在和」,提及:「論功行賞時,十二兵團司令部以一一八師列為第二,而以友軍二○一師(按:當時隸屬二十二兵團)為第一首功。」戰後,二○一師獲頒象徵榮耀的「虎旗」一面,以表揚「將士用命」的虎威精神。有關該師英勇的作戰過程,這方面的專著甚多,不再贅述。本篇將重點置於該師奉命戍守金門後,臺灣啟航、登陸金門的時間點,以及作戰全程是由師長或副師長指揮。為何探討這些問題?主要是參戰官兵的回憶錄或口述歷史中,有不同的說法,讓人莫衷一是。這些不一樣的看法,何者較為正確?特條列不同的說詞,並予以研討,期望能夠找出真相。同時,戍守期間的駐地與親民作為,也一併討論,俾讓鄉親知悉。 師史簡介 抗戰末期,三十三年十月,蔣委員長號召知識青年從軍,全國青年志士熱烈響應「十萬青年十萬軍」,三十四年元月(一說是三十三年十二月),青年遠征軍第二○一師在四川璧山正式成立,隸屬青年遠征軍編練總監部。抗戰勝利之後,三十四年十月改隸第六軍,十一月又更隸第九軍。三十五年五月,第一期的青年兵奉令復員,先徵詢個人意見後,決定留退,師計有五千四百餘人,志願回籍、就業或升學。是年七月,陸軍實施整編,八月初,二○一師縮編為陸軍整編第二○三師第二旅,移駐四川綦江、江津一帶訓練,並招訓第二期青年兵。三十六年八月,到安徽安慶參加綏靖工作。三十七年三月間,旅移防至蚌淮地區,並脫離二○三師編制,改番號為陸軍獨立第一旅。 三十七年七月,旅奉命從安徽蕪湖船運至高雄鳳山(五塊厝營區),參加新軍訓練。同年八月,旅恢復二○一師番號,隸屬陸軍訓練司令部。師恢復建制之後,派員至川、鄂、豫南等地區招收失學、失業的知識青年,並接收徵集兵,兵員充實後,全師官兵總計萬餘人。當時的副師長鄭果將軍(黃埔六期)(如照片/劉國青助理教授提供)在其所著《明恥教戰》,提到在臺時的兵員狀況:「奉命招收十六歲至二十歲左右之流亡學生暨社會知識青年,一般素質仍甚優良,全師集中駐紮高雄鳳山營區,從事訓練。」三十八年二月,師改隸屬第八十軍,副師長鄭果將軍升任師長。 移防時間點探討 三十八年八月,金廈情勢危殆,二○一師(欠六○三團)奉令調戍金門,總兵力五千餘人。有關部隊移防的運輸方式、出發時間,以及到達金門的全般狀況,就蒐整的資料加以概述。 六○一團一營一連的丁宗裕下士,在《古寧頭大捷四十週年紀念文集》的〈讓古寧頭的光輝永耀歷史〉中,憶述:「六○一團於九月二日抵金,師部及直屬部隊於九月六日到達,六○二團於九月七日抵達。」由此看來,二○一師採三個梯次運輸,符合準則作法,至於到達的日期是否正確,需加以求證。 第一梯隊是六○一團,曾任司法院大法官的李志鵬,他當時是六○一團機二連一班班長,在《古寧頭大捷三十週年紀念特刊》的〈血戰古寧頭記〉中,回憶:「民國三十八年八月三十一日,我們二○一師六○一團的弟兄在高雄港登輪,橫渡臺灣海峽,直奔廈門而去。……船在臺灣海峽經過二十多小時風平浪靜的航行,終於抵達廈門港。……我們六○一團到了廈門,只留在船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開航離開廈門,改航赴金門島。船到金門近海拋錨,因為沒有碼頭,只有再接漁船上岸。」李志鵬班長雖未明確寫出「船到金門」的日期,但加以推算,其時間與丁宗裕下士所言「六○一團於九月二日抵金」相符。(上)◎鄭瑞堅 談古寧頭戰役青年軍二○一師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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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橫嶺山
木馬古道將木材拉到繁華的遠方 幫忙寫下文明 拖 拉 推 早期先民的記憶 鮮明 林相 在低海拔的闊葉 中海拔的針葉 幻化 以霧面譜寫 一幅幅朦朧美之夏 曾是日治期的柳杉 砍伐 種植 周而復始 繁衍的基因 依舊筆直 匍匐側拿相機 似有幾分攝師況味 總在捕捉那一季的絢爛 不見天日之林 將酷夏酷寒溶解 昇華後的冷卻 像歷史命運 扭轉 崎嶇的身價 因之平坦順遂 古隧道被油煙薰染 黝黑不再沈寂 過客 往返的驛站 稀疏游移 柳暗花明乍現 與鄰山瀕臨 自成一格 陡峭幽境的落差 將登頂者的夢 實現 (註:橫嶺山步道坐落於台中和平區,屬大雪山步道群,係日據時代居民搬運木材主要路徑,又稱為木馬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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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慈懷
前幾天返回故鄉,剛好大姐也在蘭陽故鄉,姐弟倆就這樣聊開了,除了互相關懷近況之外,話題當然也以故鄉做為主軸;六年前,在人間功德已經圓滿而仙逝的父母,當然也是我們閒聊之中,絕對不能錯過的話題囉! 談及母親生前做事認真負責的態度,加上熱心又健談,村子裡的親友,都對母親讚譽有加;至於我們手足,也在母親的調教之下,對於待人處事的道理,完全落實於日常生活之上,說真的,母親教導有方,讓我們終身受益啊! 至於父親,則比較不會在意家務事,對於我們的教育,也不太重視;不過父親最大的特色就是,對待外人格外親切,包括親友在內都對父親的為人頗為讚賞。然而父親對待自己的妻子和子女,有別於對待他人的溫文儒雅;而是以非常嚴厲的方式,強加在我們身上,所以讓我們無法在當下感受到實質的溫馨。 不過,父親到了晚年,幾乎每天賦閒在家,還好隨時都有親友前來聊天喝茶,得以擁有快樂而不落寞的退休生活;每次我回到故鄉,也會加入父親他們的行列,天南地北聊個不完。 有一回,父親手植的柳丁已屆成熟,他前往園裡採摘回來,而且親自拿到聊天的現場,一個一個的切開來,讓在場聊天的伙伴們,能夠大快朵頤的分享美味;由於多達十來個人,都急著想要嘗一嘗父親種植的柳丁,加上柳丁甜美多汁,也多了一分親切感,所以吃在嘴裡,甜在心頭。 父親手腳俐落的邊切柳丁,邊詢問:「好吃嗎?」在場親友紛紛點頭如搗蒜;父親也樂得眉開眼笑,高興的說:「喜歡的話,明天記得要再來喔!」 那至於鄉居的屋簷下,有很多麻雀到處飛竄,不但吱吱喳喳吵鬧不休,也到處留下排泄物;有一次與父親閒聊,談起此事,我冷不防的問:「我們將麻雀趕走,好嗎?」父親答腔:「趕走牠們,那牠們要住在哪裡呢?」順著父親的慈悲心,從此麻雀就跟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和平共處中自在的一起生活呢? 有了麻雀的相伴,可以聽到牠們談情說愛的絮語;有時牠們還自願當起「管家婆」,天剛破曉,就急著把我們全家人吵醒,真的比鬧鐘還要準時呢。 每次我回到故鄉,睡前不必掛鬧鐘,因為有麻雀會來「摸拎扣」;此刻的鬧鐘,也可以落個清閒,不用執行吹奏「起床號」的任務了。 或許這些麻雀們,已然感受到父親悲天憫人的慈懷,心甘情願的當起我們一輩子的「好朋友」,也說不定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