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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繽紛的海
──「潮間帶無脊椎動物─以金門為例」分享 今(94)年一月,和台中科博館的顏重威老師討論,在二月辦理「金門國家公園鳥類種子教師訓練」生態活動時,他建議邀請科博館的李坤瑄老師來講授「潮間帶無脊椎動物」,當時,我想鳥類有許多是以潮間帶的生物為食物,因此如安排此課程,讓學員多了解潮間帶也是非常好的課程,而且金門是個海島,潮間帶生態生物相十分豐富,值得我們深入探索。 李坤瑄老師於94年2月26日主講「潮間帶無脊椎動物│以金門為例」,課堂上他以精彩的圖片及生動的解說,讓我們沈浸在色彩繽紛的海洋世界。 李老師說潮間帶,一般指漲潮時被蓋住,退潮時則露出的土地部分,是與海洋第一線接觸,金門的沙地,多細沙,而且潮間帶有的是泥灘地有的是岩岸地形,所以生物相完全不相同。 李老師特別傳授我們有相潮間帶採集的裝備,如要準備溯溪鞋,這樣才好走,且易脫困,有的生物在石頭底下,為了防手受傷,需要手套保護,其他如要準備小鏟子、鑷子,有的生物很小要有鑷子夾住;要準備帽子,以遮陽防風,有些礫石區可能很短就到了亞潮帶。 潛水的話,要有高壓空氣瓶,可以調節氧氣,腳穿蛙鞋,內仍然要穿鞋,另有浮力調整背心,可充氣可排氣,準備水中相機,以便把精彩的生物拍下來,可研究、可欣賞。 如在海邊碰到水螅,被刺到時,可以用尿液來處理,否則易休克在水中,也很危險,因為牠的外號叫火珊瑚。 石珊瑚│般長在石頭的陰暗面,墾丁的小琉球就長在石頭陰面,長得如花園一般,非常的燦爛、美麗! 金門島嶼產有縱條磯海葵,牠有12條帶子,牡蠣生長的附近也會有,牠一般是跟著貨輪的壓倉水到世界各地去,所以有港口的地方都可能出現。 海葵這種動物,底部有吸盤可以吸到石頭下面,牠與珊瑚類似,觸手是6的倍數,不會產生碳酸鈣,中央是牠的口部,周圍是觸手。 等指海葵是卵胎生,有時擠一下就會吐一群小海葵,刺狀是用來打仗用的 在金門的礁石區密度高。 海葵會有共生的生物住在牠的身上,牠成為別人的房東,十分有趣! 磯沙蠶,也叫紅蟲,可以長到1公尺,一般40公分左右,切成一截一截可以再生,因為會動所以釣魚很適合,仙蟲(又叫火蟲),被刺到有如被火燙。 裂蟲,行無性生殖,靠近尾巴的地方很大,身體像串火車一般。 青蟲,一般釣具行常賣,可以用來釣魚,有四對觸角,頭部如龍,鑽泥沙很快。 雙齒圍沙蠶,每年10月繁殖,生殖形時,身體都是相通的。 石纓蟲,可以養到產卵,再觀察其生態,是很好的教學材料。 星蟲動物│革囊星蟲,身體如瓶子,前面有個長長的尾,肛門在側面,住泥沙地,吻的地方長,有細牙,前面有觸手。 裸體方格星蟲,又叫海金針,金門叫「沙蟲」,我想到去海鮮店用餐時,流行吃「沙蟲」要三快,說是挖掘時動作要快,因為牠鑽得很快,否則抓不到,炒的時候動作要快,鮮美的滋味才不會跑掉,吃的時候動作要快,否則冷了味道就沒有那麼美味了,今天上課才知道牠也叫「海金針」!和「金針」有不同的美味和生態! 軟體動物的複足類,如蝸牛,李老師說一般家中的蝸牛,是扁蝸牛,另一種軟體動物栓海蜷,即金門人所稱的「沙螺」,爬痕有如文字創作,讓我頗為迷戀,從李老師拍的精彩圖片,覺得沙螺是一位獨特的書法家,下次有機會到海邊,自己也要好好的拍一張特別的「爬痕」,那是沙螺的生活軌跡! 棕色玉螺的殼光滑,肉可以把殼整個包起來,可以有如坦克車一般,整隻躲在沙中。這些螺類,口蓋有些是角質有些是石灰質,我想到自己到海邊撿沙螺或金門人稱的「珠螺」,口蓋就不同,聽李老師的解說才明白。 大玉螺,又叫肉螺,小石蜑螺的顏色變化多,很漂亮!高潮線有虛線蜑螺、湯瑪氏昌螺。 黑痣岩螺專門吃海蚵,金門人叫苦螺,台灣人則叫蚵螺,李老師說牠會在蚵殼上鑽洞再吸食,難怪我一直百思不解,心想海蚵的殼那般堅硬,牠是如何辦到的?原來牠會鑽洞啊! 海兔,海兔的卵有如麵條,藻類多就出現產卵,產卵後就浮游很久,一直等到藻類多,就產卵繁殖,有些就吃海葵,再把海葵的刺細胞拿來背上,以便用來打別人,你看生物多聰明! 軟體動物的雙殼類,如大牡蠣,李老師說金門現在牡蠣的品種,可能和大陸有混種之情形,澎湖的蚵苗都是從台灣台西布袋去買,體型大長得快,可以一年2│3次收成。 綠殼菜蛤,又叫「淡菜」,外來種,體型大,顏色美,殼對襯,會長髮絲來固定,我想及去(93)年七月第一次到馬祖,當地的海鮮就有「淡菜」,他們又叫孔雀蛤,有的晒成乾販售,以前我的姐夫在馬祖服務時,就常寄回來讓我們嚐鮮,風味別具。 血蛤,一般是在泥灘地才能挖出,在金門我記得小時候,住湖下的姨婆都會自己去海邊挖,再帶到金城送給我們滋補,現在一般上菜市場也不容易買到,只有盛產的季節時,在餐廳才可以嚐到。 奶油蛋糕簾蛤,從圖片上觀看,牠一層一層的長相果然有如奶油,讓人印象深刻。 文蛤,花蛤,赤嘴仔,我們就比較熟悉,因為餐桌上常可以吃到,尤其是花蛤(金門人又叫沙歲),由於金門縣水試所每年大量的放流蛤苗,金門的尚義、歐厝、泗湖等海岸,成了人潮匯聚的場所,一方面花蛤可以讓人嚐鮮,一方面可以親近海洋生態。 腕足動物,如海豆芽,有柄,頭足動物,如魷魚,軟體動物的多板類,如石敝黽,身上會有8塊板,體型8│10公分,寒帶更大有到40公分,去殼有如鮑魚,礁岩區易發現。 軟體動物的頭足類,如豹斑章魚,有眼睛狀的斑紋,李老師說這種絕對不能碰,會咬死人,大家因為牠很漂亮,很自然的會去碰牠,牠會用嘴咬,非常危險! 有些豹斑章魚腳長易伸出找食物,牠就會被抓,但牠的腳斷了會再生。 上課的學員有位來自古寧頭,靠海的村莊,對於海邊的生活也有經驗的錫正和老師分享:「金門有魚民用小陶甕去抓章魚,有的說中秋節產量多、有的說春天多,可能不同種,但都很好吃。」 節肢動物如鱟,牠的呼吸構造很特別,是像書一樣的「書肺」,有刺狀的尾巴,有人稱牠為鴛鴦魚,李老師說牠小的時候就雌雄一起棲息,雄的會躲在後面,所以有凹痕,牠的眼為複眼,第一次換殼時,尾巴尚未長,這時的模樣有如三葉蟲。 節肢動物還有白脊藤壺,牠的外型有如火山狀,其身體上仍有如蝦子一般的腳,其殼上有四塊板可以打開,腳再伸出來覓食。 龜爪藤壺,在金門叫佛手或海瓜子,我自己去過海邊,好像在復國墩的海邊岩石上可以找到,在餐廳裡也有品嚐過。 李老師說另有一種巨藤壺,可以長得很大,且肉有如龍蝦一般的鮮美,鵝茗荷則有五片板,且側面可以打開,打開好像蝦子一般,牠的柄可以伸縮。 節肢動物的等腳類,如海蟑螂,只有5公分左右,節肢動物的口腳類,有蝦蛄,有些蝦蛄的腳如鐮刀,可以攻擊別人,腳的力量很大,有時可以彈出玻璃缸5│10公分,節肢動物的端腳類,沙蚤麥稈蟲約1公分左右大小。 節肢動物的十腳類,短尾類(蟹類),如短指和尚蟹(牠是屬於直走的哦!和一般橫走的蟹不同)會鑽洞,用螺旋形,兩三圈就鑽入泥沙中,清白招潮蟹,有的大螯褪化成槳會游泳,蟹類很多如北方四指招潮蟹、方形大額蟹。 有一種正直愛潔蟹,李老師說牠是因為迷路,才被拍到。 節肢動物│十腳類│長尾類,有一種櫻花蝦,有時聽到(的!的!)的聲音,但不容易看見牠,櫻花蝦是把小生物彈昏再吃牠。 節肢動物的十腳類│異尾類,如寄居蟹,牠長大還要再換一個家,粗盾真寄居蟹,這種蟹身上會寄居海葵,因為海葵身上有刺,可以協助防章魚來吃牠,海葵和寄居蟹合作也有好處,因為可以跟著寄居蟹到處走,觀賞各地風光,尋找美食,但是,寄居蟹也很現實,李老師說他們有做過實驗,發現如果沒有天敵,寄居蟹就把海葵丟掉,如果寄居蟹要換房子,搬家時會把海葵先弄下來再帶到新家,繼續住在一起。寄居蟹找房子還要很挑剔,一般貝殼有右旋與左旋,住時也要選對。 從李老師的精彩解說中,我們都沈醉在美麗的海洋世界裡,覺得大自然不但奧妙而且讓人迷戀!值得我們向大自然學習,金門四面環海,潮起潮落,蘊藏豐富生態資源,歡迎大家來和水水的海洋分享生命的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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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以身作則的教育
其實,不在教育行列時,就覺得「以身作則」挺重要的,如今,走在這「樹人」的大道上更是深有同感,或者說各行各業都該如此吧! 班上學生人數少,清掃區還是那麼大,於是乎身為導師的我也成了打掃的一員,每天早上,總會有同學幫我拿竹掃把,偶爾有村中長者說:「老師啊!讓他們自己掃,你不用掃。」有家長送小朋友來上學,見到我也說:「你又在運動了喔!」沒錯,我把這段時間當運動,學生也漸漸有這種認知(自己有時的確連運動時間都不太好找),但見另一角落有老師大喊「你去掃那邊,這邊趕快掃,這邊垃圾要拿掉:::」,那也是一種方式│聲教,只是效果如何,各方反應不一。 小朋友好動、好玩,有時不懂「三思而後行」,似在考驗老師的耐性,好言好語之外,有時想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暫時性的疼痛」難免,儘管師長們有自己身為教育工作者的「權」,但那天,他們其中的一員、調皮的他說:「老師,你不是說『打』不能解決問題,那你為什麼還用打的?」我呆住了,仔細想想,他們不也言之成理,我只好再說之以理,我從來不想「以力服人」,我必得他們心服口服的接受處罰,我希望他們真的知道我的用意。 上課,常常得「板書」,有時為求省時,字的確不夠工整,卻見他們偶會說出「老師,你不要寫『草字』,我們會看不懂。」啊!忘了小朋友在「認識字」,他們還沒能力看各種有個人風格的字,學生的提醒是給自己的「明示」,老師該有雅量接受批評指教的,但是我又不是「草聖」。 教學相長,總覺得學習的過程勝過結果,不可否認的,真的有不少人是看「結果」來認定一個人的,當上頭的人看不到老師的盡力、認真時,往往讓老師失去繼續努力的動力;當老師僅以分數的高低來看待學生時,往往讓學生學不到成長,只會一味的「比」,一味的競爭,「合作學習」不是更值得推廣的嗎?身為師長、父母,人生觀、價值觀是會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學生的。 那天,榮獲第八屆周大觀文教基金會熱愛生命得獎人梅襄陽醫師在文化局會議室說:「人在四十歲以前要找貴人,人在四十歲以後要做別人的貴人」;那天,鄭石岩老師在社福館大禮堂說:「人可以選擇目標,但無法選擇遭遇」,人在一生中會遇到不少的老師,然而誰是我們的貴人?我們能成為學生的貴人嗎?戮力而為罷了! 各種學習、各種活動、各個場景、各個機會,只要可以,我都願意陪著學生學習,當他們看到老師也抱著學習的心,他們會多用點心吧!雖然他們還不會,我做給他們看,活動中隨時做筆記,出發前同樣發給他們一人一小本回收再用的記事簿,但他們絲毫不會用,只有我,我沿路記錄,他們看到了,回來後,我整理給他們,希望他們慢慢的學習到我學習的「撇步」,「學習如何學習」才更重要,不是嗎? 小學時,老師說過:「學生是要學習生活」,那時只覺「抽象」,如今卻知學生要學的何其多,即使是大人,也要不時抱著一顆學習的心,家長、師長、在上位者皆同!以身作則,讓我們在學習的路上免走冤枉路,但可別成了「錯誤示範」,那可真成了「以身作賊」。那年在花師進修,已為人母的同學們久久回家一次,某次經驗分享中,有人提到了一種可怕的後果,她回家後看到大女兒在訓弟妹,口氣猶如自己,甚至罵的話都一模一樣,她簡直嚇壞了,為人父母、為人師長者,能不慎乎?身教重於言教,隨時自我檢視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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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沈井「遷界」石
二○○四年十一月,廈門市文物普查隊在翔安區開展文物普查時,在馬巷鎮沈井村陳氏家廟中發現一塊「奉旨遷界」石刻。石刻有明顯的斷痕,殘存上半部高○‧三八米,寬○‧二八米,厚○‧一三米,無款。據村民介紹,一九九一年重修祠堂挖基時發現,應該是清代順治年間遺留的石質文物。 這是廈門地區目前僅被發現的一塊界石,它起碼有兩點值得探討的歷史意義: 其一,反映清初「遷界」重大歷史事件。 「遷界」也就是「遷海令」,︽辭海︾對此的解釋是:清政府為了防止內地人民對鄭成功抗清軍隊的支持和聯繫,於順治十八年(一六六一年)勒令江南、浙江、福建、廣東沿海居民分別內遷三十里到五十里,並盡燒沿海民居和船隻,不準片板入海。清政府以暴刑保證遷海令的執行,墮毀城廓,焚燒房屋什物;越界者無論遠近,均立斬。阮旻錫(一六二七─一七○五,同安嘉禾里人)所著︽海上見聞錄︾也有類似的記錄:「上至遼東,下至廣東,皆遷徙,築短牆,立界碑,撥兵戍守,出界者死。百姓失業、流離、死亡者以億萬計。」這就是清初「遷界」的大略慘景。同安(含現在的翔安)有八十六公里長的海岸線,被遷的沿海居民不計其數。︽同安縣志︾記載,順治十四年三月開始禁止沿海接擠鄭成功糧米,十七年九月遷排頭居民及沿海八十八保居民進入內地,康熙十七年閏三月重申海禁,又遷廈門百姓於內地。一六六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清兵登陸金門,因為這年是「癸卯年」,所以民稱「癸卯之變」。許多姓氏譜牒記載了在遷界中族人離失,家園荒蕪,圖譜無存的史實。烈嶼護頭方氏族譜記載,清廷遷民,「迫遷於同(指同安)之荒界,饑饉荐臻,慘目傷心。」金門盧若騰之子盧饒研於「癸卯之變」翌年在澎湖記敘:「值茲躪島,闔族遭殃,或死於兵刃,或死於饑寒,或死于風濤,或死于疾病,顛沛狼狽,十不存三。」︽樸兜呂氏族譜︾載說遷界時候,民眾逃難,「家中冊籍圖譜,及先世所遺墨跡神像祭器珍玩,概無一存。」東園張氏族譜記載十一世張維岳(一六五三─一七二四)自幼與祖母陳氏相依為命,但「不幸又被播遷,流離極矣」。據金門學者陳炳容先生介紹,金門湖前還有十二世陳丑因為越界而被殺害的資料。 這些零星資料可以看出,清廷自一六六一至一六八○這二十年間的「禁海」活動,同安沿海人民遭受三次「遷界」災禍,金門兩次墟島遷民,那種「天寒日又西,男婦相扶攜。去去將安適,掩面道傍啼」(盧若騰詩)「若驅犬羊」(府志)的流浪生活是多麼悲慘,也說明社會穩定對於安撫百姓,發展經濟是多麼重要。 其二,密切同安與台灣的親緣關係。 沈井是漳(州)泉(州)驛道必經之地,乾隆四十年設沈井舖。這裡距海三十里,官方於此豎立界石,可見當時被遷範圍之廣。那麼這些沿海居民遷往何處?據雍正十一年金門湖前重修的陳氏族譜記載,潮陽、台灣、澎湖、古田、河南、漳州、晉江等地都有他們被遷的宗親。有的則是投靠早已遷往內地的親朋戚友,因為明初為防倭寇禁海,嘉靖間倭寇大肆虜掠,已有許多金門及沿海民眾遷居同安內地,如大同桐嶼許氏,蓮花雲埔田洋陳氏,大嶝北門蔡氏,新店大宅和東浦陳氏等。所以「遷界」時,這些沿海的百姓都可以往內地尋親棲身,如官至廣東副都統的陳昂,世居高浦,也是因遷界而徙居灌口。 清廷頒發「遷海令」,是為了斷絕沿海百姓對鄭氏政權的維護,但「物極必反」,許多沿海的士兵將領、流民百姓被逼加入了鄭成功開發台灣的行列。遷界令明禁「寸板不許下水,粒貨不許越疆」,鄭成功則「馳令各處,收沿海之殘民移我東土,開闢草萊,相助耕種。」如順治十四年,就有同安人陳德卿、陳士政等人開墾台灣竹仔腳莊,康熙五年同安人陳元、陳水池等人開發林內莊、潭仔腳莊;丙洲陳大永進住「頭前莊」,東園張勇省偷渡澎湖創業「雙頭看」等。同安籍的鄭成功部將陳永華、林圯、洪旭等都是傑出的開台先賢。據不完全統計,明清時期同安有六十八個姓氏的居民移居台灣,其中有不少的「開台祖」正是清初遷界的移民。如台南學甲陳克恭、新竹林三光、新竹市王世傑、高雄大湖劉二正、高雄六甲柯春行、台南市盧新民等都是明鄭時期入台的先民。他們從同安被「遷」到台灣,帶去家鄉的民間信仰、生產技術、文化藝術、習俗禮儀、方言俚語,因而形成了同安與台灣密切的血緣、神緣、文緣、俗緣、語緣、物緣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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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西村呂氏淵源
此外,泉洲呂氏一族於北宋時科考連登,狀元、榜眼、探花皆有,父子叔侄同朝為官者眾,翰林文獻者亦大有人在。自後唐至南宋,代有名宦鴻儒出,除夷簡公、公著公因道德文章父子先後拜相外,其孫希哲師承程頤,與司馬光編纂資治通鑑。玄孫本中字居仁,號東萊先生,主張「德無常師,主善為師」,作有春秋解、童蒙訓及師友淵源錄等卷著。至十世孫祖謙字伯恭,人稱東萊先生,是南宋名儒,因悟論語一句「躬自厚而薄責於人」,於是一生不暴怒,與朱熹、張栻並稱江南三賢,歷任史職,對史學很有研究,講學時著重切實力行,以史鑑戒,不立異說與天道命理。也由於呂氏為中原儒學一脈相承,使兩宋時學術不斷,中原文獻得以保存。 根據西村呂氏族譜記載,第十一世祖之才公號法溪,別號舜臣,是第九世祖惠卿公次子清洛公的次子,世居南安樸兜鄉,因其爵食邑一千二百戶,故又號稱「千二使」,年二十一登崇寧五年進士,殿試探花及第,封資德大夫,宰相宗伯學士真西山說他「公所傳中原之文獻也,其所闡繹河洛之叔言也,扶持絕學有千載之功,教育英才有數世之澤。」因此「中原文獻」四個字成為金門呂氏一族嗣傳之燈號。後因得罪於權臣,以青苗罪遭陷,與弟三才公號壁溪(據考為今東村始祖)潛居浯洲西倉(即今西村),娶何氏繁衍,為浯島西村呂氏開基始祖,今成金門呂氏大宗。 法溪公派下四房,長房宏浯公字祖元,支分土樓、下湖、溪邊;次房潘浯公字祖亨,支分林兜、下湖;三房承浯公字祖利,支分西埔、庵邊、料羅、小徑、中蘭,裔孫克奢攜子移居榜林;四房述浯公字祖貞,仍居西村。歷數百年,嗣裔遍及閩台與東南亞。依縣誌記載,明、清兩朝,金門呂姓族人在科考上僅四人登舉人,最負盛名的屬清道光年舉人呂世宜,生於西村,隨父移居廈門,自稱西村先生,通許氏說文及金石之學,工於篆隸,為書法名家,曾師講台灣板橋林家,為台人奉為宗師,有文稿墨寶遺世。 金門呂氏一族自五代競茂公起,為傳昭穆,續譜碟,有世序文字四十八字傳承,文為: 茂啟餘圖 蒙簡天心 卿清溪浯 光前有奕 興宗樸派 以承道澤 超爾君子 克明俊德 世立其昌 公侯仲伯 孝義榮崇 古訓是式 從四十八字中,上起始祖呂競茂及其長子啟、六世叔祖呂夷簡、八世祖呂蒙貞(為宋太宗太平興國二年狀元呂蒙正胞兄)、九世祖呂惠卿,至徙浯之十一世祖呂法溪及其四子浯字輩,一窺究竟,得知金門呂氏源遠,出處清晰,代有名宦鴻儒,乃我呂氏祖德宗功,值得後人深思效法。然金門呂氏族譜於第十三世後,譜序載錄多有佚失,無法銜接,甚是可惜。冀望我金門呂氏族中,能多一些人願為宗族譜序盡一份心力,以凝聚族群,鞏固宗誼,宏揚祖德,彰顯宗功,使宗親關係得以發揚光大,使族群更融洽,社會更祥和,畢竟我們都是炎黃子孫,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筆者:庵邊呂、第卅二世德字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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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事一樁
那天一回到家就一直聽到鳥叫聲,而且那聲音非常近,不像是屋外傳進來的。我走近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小麻雀,叫的很大聲,而且還不怕我,也沒飛走。那就奇怪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不怕人的麻雀,而且好像我是不存在似的,只管叫也沒放慢或者小聲點,我用力的端詳了它,蹲下去用手把它抓了起來,是一支羽翼已豐,可是飛不太起來的小麻雀,我猜它是剛學飛或是不小心從母親的懷抱掉到我家來。 我想它是肚子餓了,因為它的樣子是張大了嘴,像在等鳥媽媽送蟲子給它吃,可是一下子我又找不到東西可以給它吃,想說把它抓到屋外放它走好了,這樣想又覺得不太對,除非它回到鳥媽媽的懷抱裏去,要不然可能我一放它走,立刻成了貓咪的點心。剛好有一個空的紙箱,就把它放到裏面去,留點通氣孔並壓上重物,應該不會被隔壁的貓給叼走吧,而且蓋好之後叫聲也停止了。 我想還是不要餵它東西吃,餵的不好害死一條鳥命也不太好,反正它也不再叫了,想說隔天送它去國家公園,請他們養到它可以自在飛行,獨立生活吧,於是我安心的出去跑步。再回家後,它又叫起來了,我只好像在安慰小孩子的安撫它一下,看起來也奏效了,老爸說我幹嘛這麼麻煩,直接丟到屋外就好了,有沒有搞錯還要拿去國家公園,不過我心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平常也沒做什麼好事,算是盡一點心力,我知道麻雀不好養,反正隔天順路送去國家公園,生死有命,它能活是它的命,活不了也願它上天堂,這樣我比較沒遺憾。 它還蠻配合的,半夜也沒吵醒我,不過天一亮倒是把我叫了起來,送到國家公園之後我就去上班了。到現在過了幾天了,我也不想去問它活的怎麼樣,可能自由自在的回到大自然去,也可能水土不服早早往生了,想到生命是可貴的,也曾想過自己可以像一隻小鳥,不用過著朝九晚五上班族生活,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只好乖乖的做個平凡的人吧,至少我還能在夢中過著像小鳥的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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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君可知金門城
「固若金湯,雄鎮海門」│拜大環境的推移,昔日魂斷燕雲的烽火金門,今日雖說煙塵猶存,卻早已成為溯說漢家舊事的觀光勝地。對一些有心者來說,一定會看到金門城的文台寶塔,細聽解說員一知半解的輝煌與滄桑,但恐怕很少人會知道「金門」地名的由來,更不知金門有一座六百餘年的古城遺跡:金門城(舊金城),而金門之稱呼,即緣於金門城之稱。 午後的初夏,我們一行,穿過林蔭鄉道,拜訪座落在群木會蔚的古城國小,「採訪寫作」授業教授指定採訪的倪振瑞老師。由於未事先預約,倪老師對我們這群不速之客,在訝異中得知我們到訪事由後,不僅熱烈歡迎,並立即放下手上工作,延請我們進入輔導室,接受我們不成熟的訪問;我們也在驚喜中,得知原來他是授業教授的胞弟。親切、粗獷、爽朗、博學的簡影,十足振金教授的樣子。如果說倪振金教授是乘願紅塵的天子;那倪振瑞老師應是初到人間的將軍,前者有書劍長嘯的悲憫蒼生;後者有犁鋤揮汗的耕稼荒野。倪振瑞老師目前任教古城國小,也是現任社區發展協會的總幹事,在長達一個下午的訪談中,帶領我們把時光拉回到六百年前: 明太祖洪武年間,因為倭寇侵擾海疆,派江夏侯周德興在時稱浯洲(又名「仙洲」、「浯江」)的島上築城,設有千戶,取「固若金湯、雄振海門」之義,城稱「金門城」,此即金門地名之由來。金門城有四座城門:「東門」、「西門」、「南門」、「北門」,較有名的就是東門的護城河、西門的五條石、南門的甕城,以強化城門的防守。另北門外的一條老街就叫「金門第一街」。城早已毀,目前所看到之城,是國軍駐守後所築的土城,聊備憑弔,總是美意,但可惜的是,由居民所自建的四個城門,不但大失古意,四個城門也不一樣,一看即可知非出於專業考古之手,對照金門縣府文宣所稱:科甲滿天下之文化水準,實不相稱,更有一絲唐突可笑之感。 金門城東門外有個「鬼仔潭」,傳說是因為金門城風水好,屬「五馬拖車穴」,有天子氣,所以皇帝就命周德興去破壞這個風水,周德興就命令士兵在東門外挖深潭,讓馬車在行走的時候,跌入潭中,但怪事發生,不管白天挖了多深,一夜之後,隔天早上潭就恢復原狀,徒勞無功,就在一天的夜裡,有位士兵在睡夢中起來上茅房,聽到神鬼的談話:「不怕千軍和萬馬,只怕銅釘和黑狗血」,隔天士兵將所聽到的跟周德興稟報,周德興即將銅釘與黑狗血拿出來鎮壓,果然不出幾天,潭就順利被挖好,就被稱為「鬼仔潭」。 城南有座文台寶塔,也是周德興所建的,當時有三座石塔,一叫「倒影塔」另一個就叫「茅山塔」,前二座塔被炮火給毀壞掉了,所以就剩「文台寶塔」這一座,這座塔是用花崗石所建成的,據說,這塔在明朝時,它的作用就是航海的標誌,在當時對船隻來講它可是指引的方向呀!現在的文台寶塔也是金門的二級古蹟。 說到這兒,對於金門城或是文台寶塔來講,大家知道了多少?又了解了多少了?不管對你對我來說,或許它不是很重要,但我相信它對於金門城的人來說,卻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意義啊! 又由於金門城是千戶所,駐軍來自大陸各地,也因此在這古老的社區,有著三個特點,第一、姓氏特別多而且很稀少,例如:倪、藍、邵、成等。第二、廟宇多,因為烽火遍天,廟宇有助安民心、振軍心。第三、摩崖石刻特別多,就是在石壁上刻字,像文台寶塔等有名的古蹟。 據倪老師所言,由於清初遷界原因,金門城早已沒落,但其實這地方還是可以再次甦醒的,只要能將文台寶塔、閩南傳統古厝、城牆維護、北門老街等古蹟,規劃維修,串聯起來形成觀光景點,但如何以專業、遠見之視野來規劃,必須社區居民的正確,這樣才能將社區活絡起來,改變社區的生活模式,這樣金門城的未來發展才能指日可待! 倪老師表示,為了讓金門城能夠再度的繁華起來,金門城的社區發展協會擔任了重要角色,該如何的改造社區是一項重大的工程,共識的凝聚,單靠幾個人是不夠的,金門城裡老一輩的人家,說話都是很有份量的,該如何說服這些長老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該如何思想改革及創新,也是很重要的,不能一直原地踏步,要如何結合時事(勢)的潮流卻又保有古老的風味:::等,每項都是重大的工程,想要有結果,就是要有人付出、犧牲,畢竟這個職位好壞各半。時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滄桑,卻也顯現出他的堅持跟執著,社區的營造就像他第二個家一樣,用心的在經營,跌倒了再爬起來,堅持他的理想,如今任期將滿,而他卻希望有年輕一輩能夠站出來,用一種新的風格繼續領導整個社區,走向新的未來。 「風塵荏逝白雲過,妙語行雲如談玄。」結束了半天知性訪問,在夕陽秀風中,我們一行踏上歸程,腦中盡是倪老師執著、無奈,及熱忱的身影,或許這就是文史工作者的無奈,就如同今日金門在兩岸中的處境一樣! 「問君可知金門城,滄海一笑征人淚!」兩岸間的中國人啊!其實都在這有血淚的地方間徘徊,等待選擇,對岸的事我們管不著,但對於金門這地方你我都必須要去了解,畢竟這地方曾經為了我們留下了多少的血淚與汗水,你我可都不能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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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西村呂氏淵源
宗族繁衍和之間的關係,在人類社會中與中外的歷史上,始終是牽動著政治、社會、文化和經濟進步發展的那條神經,雖不經意,但總是長相左右,影響國家社會發展至為深遠。針對我國而言,宗族以男系姓氏血緣關係為譜系,這是宗族組成的要素和不可動搖的原則。但是在世代傳嗣當中難免失落,或政治社會因素改變其姓氏血緣,例如皇家賜姓、受難改姓、收養和認養改姓、結拜招婿和主僕關係而從姓,雖然最後也有認祖歸宗者,但仍留有後代以其現有姓氏為血緣譜系,也因此延伸出宗親關係。 以蕞爾小島的金門而言,其宗姓來源,上推至五胡亂華時期,蘇、陳、吳、蔡、呂、顏六大姓避亂徙浯,接著唐代陳淵帶來的蔡、許、翁、李、張、黃、王、呂、劉、洪、林、蕭十二姓,以及元初及南明的兩次大遷移,至今一千七百多年來,部份宗族仍保有完整的出處紀錄和譜牒,且宗族在金門的歷史政經發展中,扮演其主導的角色。各個宗族派系延續其堂號,並組成宗親會,例如潁川、太原、高陽、豢龍、河東…等各家堂號衍派,以及六桂、四岳、龍岡…等宗親會。 今天,如果不是專研族譜或對自己出處有興趣的人,對於自己的姓氏和祖先淵源是不會有太多的了解,現在的年輕人甚至連自己爺爺奶奶叫什麼名字,都不盡全知,更遑論姓氏出處和祖先淵源了。筆者對自己的呂氏來源和宗族關係,在求學階段即發生濃厚的興趣,而呂姓島民正是從大陸最早避徙金門的一支,可惜的是呂氏族譜在金門現存並不完整,有待透過資料蒐集,追蹤究考,以及各個家族的建立整合,也因此引發我對金門呂氏一族尋根究底的動力。 「我們都是炎黃子孫」、「五百年前是一家」,這些話不但耳熟能詳,而且極有其立論基礎和歷史意義。就呂姓淵源來說,其源溯自炎黃世冑共主少典君,出於神農氏,神農生於烈山又稱烈山氏(台灣有烈山五姓即呂、盧、高、許、紀),以火德王於天下稱炎帝,帝育於姜水,故以姜為姓。炎帝之後有共工氏,佐堯掌四岳(為四岳宗親之源),繼有伯夷,仍為堯舜太岳之官,厥功封疆呂國。其裔姜尚字子牙,從其封地稱呂尚,師佐周文王,稱太公望,武王尊為師尚父,佐武王克殷紂封為齊侯,為齊國始祖,此為呂姓之由來,其後又有齊、甫申、紀、許、向等姓均為其同脈連枝。戰國末年其裔冑呂青為避暴秦,率族人輾徙河東郡,助劉邦滅秦,封河東郡侯,伊始望為堂號「河東衍派」。 考究金門呂氏一族之來源,據西村呂氏族譜記載,係源於河南光洲固始縣呂諲(或有誤,依宋史史料,其先祖有來自山東東萊郡),據唐書記載,為唐肅宗時兩度官同中書門下參知平章事。傳至五代時期呂競茂諱占公,始遷福建泉州會埭,為呂氏南遷後之始祖,其長子琦諱啟,後唐時官至禮部侍郎。裔後再移居南安樸兜鄉西倉甲,在遷徙金門之前,其裔人文昌盛,賢德輩出,唐宋兩朝,有封侯拜相者多人。據宋史記載,我六世叔祖呂夷簡於宋仁宗時拜相,謚封許國公,與名宦范仲淹同朝,起朋黨之禍,其子公著續拜相,曾孫好問為資政殿學士,封東萊郡侯,玄孫本中,官中書舍人,因忤於秦檜遭罷;占公後我第九世祖惠卿公,宋仁宗嘉祐二年進士,得歐陽修賞識,薦與王安石,初為執筆,佐王安石變法新政。宋神宗熙寧七年,王安石離京薦入朝為相,一年後去職,歷任郡守邊帥,封太原郡開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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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孩子的最怕
「不要啦!老師:::!」「老師!可不可以少一點:::」此起彼落的哀號聲,再加上小朋友搖頭的搖頭,擺手的擺手,把整個教室鬧得不遜於菜市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老師正在大施魔法?或是施展暴政?:::其實都不是。此時正是放學的前一刻,我站在黑板前板書著今天回家的家課內容,這麼簡單的場景,就足夠讓小朋友如臨大敵,哀叫聲不絕於耳。問他們哀號其來何自?得到的答案都是:「老師規定的家課太多啦!」「能不能少一點?」看著他們那副好似被荼毒凌虐的慘狀,真讓這個為師的不覺也要為自己叫屈起來了。 孩子怕寫家課,近年來似乎有愈演愈熾的趨勢,過去的孩子尚是「敢怒不敢言」的默默承受,如今的孩子已不似過去的那樣好「唬騙」,他們敢於「嗆聲」,更敢於跟老師「討價還價」,就為了那一項、兩項的家課,搞得師生關係緊繃起來。當然像我這種「有原則」的老師,在抵擋不住孩子討價還價的凌厲攻勢之下,終免不了又要搬出一大堆的理由:「你們每人寫一本,老師要改廿幾本!」「你們不寫,老師更樂得輕鬆,可以喝茶看報不用改!」:::一大串的理由,就足以讓他們由嘟嚷著嘴巴,變成垂首不語的啞巴。雖然明知這種太有「原則式」的教學,未必能引起他們發自內心的「心服」,但想到他們那種為家課多少討價還價的模樣,真由不得要讓這個「有原則」的老師舉起正義之旗,大義滅「生」,口誅筆伐一番了! 曾私下和孩子們討論過最喜歡被學校裡的哪位老師教?大部分的孩子都指明是甲老師,當我正在為甲老師教學有方,深得孩子之心感到欣羨之時,孩子們又蹦出一句:「甲老師規定的家課最少,所以我們喜歡他教。」這什麼跟什麼啊?原來老師的好壞,是以「家課」的量多寡來衡量的。這年頭,孩子的是非不明,真要讓那些每天埋首在「簿山簿海」裡頭不能自拔的老師口吐鮮血,直呼冤枉哦! 孩子除了怕寫家課外,還怕吃飯。怕吃飯?有沒有搞錯?當然嗜吃的孩子也有,但大部分的孩子是怕吃飯的。每到學校中午吃飯時刻,孩子臉上的表情各異,欣喜的有之,但大多數是愁悶「苦瓜」的。輪到分菜時,看到盤子裡的菜多了,就一副愁眉苦臉相;看到盤子裡的菜分少了,馬上喜形於色。我悄悄的觀察添飯時,孩子向負責添飯同學打躬作揖的畫面,無非是為了飯能添少一點而已。學校午餐的菜色,三道菜中一向都有一道是青菜,我要求孩子一定要把青菜吃完,至於肉、魚:::等的葷菜,則不在勉強之列。吃完飯後,盤子要端來給老師檢查,方可將剩餘的殘渣倒進餿水桶中。剛開始,能夠一次就檢查合格的畢竟少數,大多數是:回去「再吃兩塊豆腐」、「再吃三口青菜」、「再吃一塊肉」:::的被打回票。漸漸的,合格的孩子愈來愈多,剩下那幾個把「營養不良」寫在臉上的孩子,總是為了那兩片青菜,那幾口飯來來回回的跟老師作拉鋸戰,所幸向來中午不回家的我,有的是時間,在這場拉鋸戰中,孩子漸漸的俯首稱臣,乖乖的把應吃的菜吃完。 太有原則的作法,有時難免會招來抱怨。常見聯絡簿中家長寫著:「孩子今天身體不好,請老師准許他午餐吃少些。」看罷家長的留言,我真是百感交集,好像咱這個老師是個不通人情的冷血動物似的。所以有時真讓人感到心灰意冷,自古以來有怪罪老師沒有把孩子的課業教好的,但從來沒聽過抱怨老師餓著了孩子肚子的,所以孩子吃不吃飯關老師什麼事?這個「機車」的老師管的也未免太多了吧!想歸想,心冷歸心冷,臨到吃飯時,這個「有原則」的老師,還是堅守崗位,不到最後一位孩子吃完絕不離開。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有了家長的「提醒」,所以現在吃飯時,看到孩子盤子剩菜很多時,我總是要問一句:「你的身體不舒服嗎?」,得到的答案是點頭時,我就會讓他一次過關。飯吃到一半時,如果有孩子嚷著肚子痛時(大部分都是其他孩子代轉達),我也一定「恩准」他不用再繼續吃飯,這什麼跟什麼?孩子把吃飯當成了苦差事,人生的樂趣還剩多少? 不只有低年級的孩子怕吃飯,有一次在學校的留言板上,就看到一則某同學把他的菜分得太多的怨言,會上學校留言板的,應屬年齡較大的孩子,所以怕吃飯應屬「是非不明」這個階段孩子的通病,而非低年級孩子的專利。 孩子怕寫家課,充分表露了「好逸惡勞」的天性,但「現在不讓孩子吃點苦,將來他會吃更多的苦」,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孩子怕吃飯,則是因為還有比飯更好吃的零食讓他選擇;這個不吃,可以吃那個。豐衣足食的生活,造就了孩子淨揀「甘甜」的滋味嘗,而閃過了吃「苦」的經驗,真不知這樣的抉擇,對他們的未來,是福?抑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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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大魚食小魚
家鄉後湖同堂「孝祖」的「親同」老細的丕奢賢弟在電話中告知,上週的一天下晡四點左右,閒來無事,信步往海濱走走,不知不覺從後湖「中路」向北,過了「大溝口」靠近昔果山在海湧拂岸處有黑影一坨,起先以為是上岸產卵的海龜階段性任務完成要返回大海,但黑影卻像在激烈震動,且濺起水花,不是海龜的習性,快步近前一看,原來是一尾大「伍魚」緊咬住一尾較小的「伍魚」,小魚在強烈掙扎的場景,大魚約十來斤,小的約三四斤(在後湖平時的牽網、絲綾所牽撈的都是一兩斤的中小魚居多,像三四斤的,已可算為大魚了),一場活生生「大魚食小魚」呈現在眼前,當時在海灘「戶外教學」的學生與「撥沙碎」的遊客引起一陣好奇的騷動,有人還拍照留念。畢竟這是海底「摃」來的禮物,不接受就是「不敬」。丕奢賢弟在言語中還誠意邀請近日「返來」分享,心中一面為他有福氣「卻著」禮物而高興,一面內心充盈著濃濃郁郁的鄉情、親情與溫情,欣愉喜悅與感動感激交互迴盪不已。 「大魚食小魚,小魚食魚仔,魚仔食蝦仔,蝦仔食塗垢」,這是魚類生態循環的「自然法則」,與動物界的「弱肉強食」是同樣殘酷,卻必然發生的景象是一樣的,也永遠無法避免,彷彿是動物界通往「生生不息」既悲慘又血腥的「不歸路」,如何化厄解難,留待動物與生態科學家去建立「諾貝爾」級的大功德!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腦袋瓜不發達的「賢、善」人士,縱有慈悲發心,諒也成不了什麼「閒散」的大事,還是早早「知天命」欣賞別人傲人的成就比較實在。 在人類,號稱萬物之靈的高等社會中,使盡渾身解數,時時刻刻,費盡心機地謀取「管人」的機會,只要有人可管,必有可以施展為己利的「權謀」與「權術」,達到創造「權勢」的目的。最不起眼又直接了當的就是「頂司管下司,鋤頭管畚箕」,在理論上頂頭上司或直屬長官管束下司部屬是完全合法合理合情的,依法令規制職掌,上司自有管下司的權責,該管而不管,雖該管而濫權者,就是違法失職,下司接受上司的管制、管理、管束本是順理成章的,上司職務高,職階大,年歲長,下司受管亦是合情的事。當年軍管時期,你敢抗令抗命,馬上軍法侍候,要想申辯都難。不過讓人心難平、氣難消的是一些官職雖然高,卻不是直屬頂司的長官們,亦耀武揚威,時時擺一付長官的「樣相」那才叫人不敢恭維,可不是「大魚」在「食小魚」嗎? 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是當年的村「指導員」(百姓尊稱為死無完)與「副村長」那種囂張跋扈、狼假虎威、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行徑,嬰仔哭鬧,只要一喊「死無完的來了」,十九馬上止哭,他們口口聲聲是「替司令官辦事的」,是「照著司令官的命令做的」,不聽話、不服從,就是抗命,馬上抓起來,善良省事的鄉親們被唬得噤若寒蟬,這不是「魚仔」在「食蝦仔」,苦憐「蝦仔」連「塗垢」都不知要到那裡去食。至此,想要一嘆,卻嘆不出來。 近幾年,好像有一些人對日本竊據統治的日子非常懷念,似乎在日本「大人」(不管日本人是魚仔、蝦仔、阿貓、阿狗都是「大人,嗨」)的淫威高壓嚴管下,心甘情願,伏伏貼貼(伏身貼地),好一群順民,奴才本質的自賤劣根性顯露無遺,有幾個領中華民國薪水,可能也是在領中華民國鉅額年薪的退休老者(此人卻公然否定中華民國的存在)的影響下,集體興沖沖跑到日本去拜連人家首相想拜都不敢貿然去拜的地方,拜了人家的祖先神主牌後,滿臉笑容,沾沾自喜地以為成了日本人的後裔無上光榮,這種認錯祖宗拜錯堂之輩,竟然竊位廟堂,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形容了。據媒體報導他們厚顏到金門騙票,受到有正義感的鄉親當面撕毀傳單,竟然還說受到歡迎,在台北的鄉親得知,不覺啞然一笑,可能是鄉親厚道,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一級管一級,大官管小官,頭家管伙計是順乎自然與生態發展的正常現象,當然,運行的過程沒有「食魚」行動的慘烈,也沒有同類相殘的恐怖,由人管人到人管事,正是累積權威的途徑之一,成就感與優越感因而形成,如果沒有夾雜不正當的人為因素,假以時日,卓越的領袖人才必然應時而生,這是社會之福,國家之福。如不幸發生以大欺小,以小襲大,以黑食黑,以空偷實,甚至食虎吞象,借屍還魂、借殼重生、五鬼搬運等惡劣現象,社會必定受到衝擊,人心必定受到腐蝕,價值觀必定受到扭曲,道德觀必定受到傷害,這是國家社會的不幸,任何人都不願意見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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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住院手記
上週二,女兒被醫生確診感染腸病毒,我趕緊通知了她幼稚園的老師,並遵醫囑帶女兒回來居家隔離。 其實,我是很希望醫生能安排女兒住院觀察的,因為家裡還有個讀小一的兒子,我很擔心女兒會把哥哥傳染,可是醫生說腸病毒一般都可自行痊癒,除非高燒不退否則是不安排住院的。 當天我又打給兒子的老師,告知我家已有小朋友感染腸病毒,請老師這幾天多留意兒子在校時的狀況,而他的老師也告訴我,他們班上在幾天前已有一位同學因腸病毒請假了。 我聽了更加恐懼,據說腸病毒的潛伏期為3~10天,兒子班上曾有感染者,家裡現在又有妹妹患腸病毒,我不確定此時兒子是否已經被感染了。心情陷入愁雲慘霧之中,除了恐慌之外,我唯一能做的只剩把兒子女兒盡可能的隔離。我把女兒的吃、玩、睡都限制在三樓我的房間裡,兒子在家的時間則被我規定只能在一、二樓活動。兩個孩子雖然很不習慣這樣的隔離,但是也算聽話乖乖的配合。 隔天,女兒的活力明顯地消退,懶懶的躺在床上,中午開始發燒,我趕緊給她服醫生開的退燒藥水,約莫半個小時後,女兒的體溫恢復了正常,我卻什麼事也做不下去,守在女兒的床前半步都不敢離開。兒子放學回來,想到我房間來看妹妹,被我急忙帶走到二樓,給他全身洗乾淨,並告訴他妹妹在發燒,此時最容易傳染,叫他千萬不可去妹妹身邊,我又檢察兒子的手心和腳底,還好,白白的沒有異狀。 到了晚上,女兒又開始燒,因為退燒藥水的關係,女兒燒了退、退了再燒,食慾也變得不好了,還開始咳嗽,晚飯時吃的一點點食物很快全吐了出來。一整夜,女兒數度咳醒,小臉紅通通的很燙,她一醒來就對我說『媽媽我不舒服』,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叫我心疼到了極點。 隔天早上,才把兒子送到學校,我正準備帶女兒再去醫院時,臨出門前接到兒子老師的電話,說兒子的手心有一點一點紅紅的,懷疑是感染了腸病毒。我一下子就慌了,早上忙著照顧女兒,沒有檢查兒子的手腳有沒有可疑紅點。 禍不單行!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帶兒子一併去醫院,經醫生證實,兒子確實感染了腸病毒。兒子精神狀態很好,醫生說不必住院,只開了一瓶像開給妹妹那種的紅色藥水,以備兒子發燒之需。而無力的躺在我懷中的女兒則被馬上安排到三樓住院。 女兒被打針的同時抽了些血液去化驗,她害怕的一直哭,哭得我的心都碎了。好不容易一切手續都辦好了,女兒吊上了點滴,我們被安排在一間單人病房裡。那天是星期四,外面飄著小雨,我帶著兒子,陪女兒開始了住院的日子。 病房裡的陳設倒是一應俱全,冷氣開放著,冰箱、電視、電話都有,除了病床,還有一張供陪住家屬休息的單人床。我沒法讓兒子一個人在家,所以女兒住院的這幾天,兒子也只能跟我在這陪住了。我拍拍那張靠窗的床,對兒子說:『晚上你就睡這嚕。』兒子無所謂的點點頭,卻搶先打開電視,找到他的最愛││卡通台。我想,兒子在這小小的房間裡悶上幾天,想來也是不會寂寞的啦。 也許是點滴裡藥劑的關係,女兒躺到病床上,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我開始打電話通知老公,還叫他不必緊張,下班再來醫院沒關係,接著我又打給兒子的老師告知,兒子確實感染了腸病毒,順便請了一星期的病假。為了方便,我在辦理住院時順便註明跟醫院搭伙,反正兩個孩子都是腸病毒,喉嚨都在痛,我選擇了每日三餐稀飯的伙食。 下午,女兒退燒了,吃了幾口稀飯,就靠著枕頭看卡通。我看女兒的精神好些了,也稍微有些放心,就去走廊拿了幾本雜誌來消磨時間。一個下午,護士小姐進來好幾次幫我女兒量體溫,還好,女兒都是輕微的低燒。晚上,老公來了,看他最愛的女兒躺在床上吊點滴,眼睛裡就滿是不捨,我們又檢查兒子的手腳,他的手心和腳掌這時多出了很多紅紅的水泡,比女兒的還大顆,但是兒子一直都沒有發燒。大概真如醫生所說,年齡越大的孩子,腸病毒所導致的不適會越輕微吧。 在醫院的第一個晚上,我很不適應。給兒子簡單地洗了洗身體,他就到床上去睡了,我側臥在女兒的床上,卻睡不著。女兒睡的也不安穩,可能她喉嚨裡的水泡在做怪,讓她不得安寧,我不時用手去探觸女兒的額頭,注意她的體溫。半夜,護士小姐又來給女兒續上一瓶新的點滴後,也不知是幾點了,我終於昏昏入睡。 隔天星期五,女兒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喉嚨更痛了,護士小姐問她想不想吃冰淇淋時,兩個孩子一同高呼:想耶!原來,感染腸病毒沒什麼食物上的禁忌,還可以多吃些冰冰涼涼的東西哩。我趁女兒睡著之際,簡單交代兒子幾句,就趕緊跑出醫院,火速在便利商店買了一堆冰淇淋,把病房裡的冰箱塞了個滿滿。兩個小傢伙一看到冰淇淋,霎時忘記了腸病毒的事,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做老媽的看他們吃的高興,彷彿受了傳染,也挑了支冰淇淋甜筒,開始大快朵頤,同時也就順理成章的忘記了卡路里的重要性。 我看兒子的活力一點沒受腸病毒的影響,在病房裡跳上跳下,活潑的很,就沒再可憐他是個『病人』,開始教他學校的功課。好在他這老媽多少有讀過點書,教他小一的國語、數學還不成問題。兒子開始時老大不高興,因為他以為住在醫院就是病人,所有的工作就剩吃喝玩樂看卡通了,沒想到會有這樣苛刻的老媽,居然在醫院裡還要教他寫生字和造詞。我苦口婆心好半天,才讓兒子弄清住院的是妹妹而不是他、他雖然也有腸病毒但是沒發燒就表示不嚴重、沒學功課等下週去上學鐵定跟不上等等,最後又以冰箱裡的冰淇淋為條件這才讓兒子心甘情願聽我『講課』。 快中午時,女兒的老師曾來醫院探望,使我很感激她的熱心關懷。老師偷偷告訴我,班上有名小朋友,在上週就已經感染腸病毒,只是病情輕微就沒請假,其家長還交代小朋友不可跟老師同學講,直到今天那名小朋友不小心說出口老師才知道實情。老師離開後,我心中隱隱生出一股怒氣,怎會有這種家長?如果她怕小孩請假她不方便在家照顧,她就可以不惜別的小朋友有被傳染的可能而隱瞞病情嗎?再說,她就不怕她的小孩在學校病情加重有什麼危險嗎?雖然我不能確定我女兒就是被那名小朋友傳染,但我還是越想越生氣,看著正吊著點滴的可憐的女兒,我在心裡罵著那名沒有公德心的家長,她真的太過分了! 星期六,我問醫生我女兒何時可以出院,因為我們母子三人待在那小小的病房裡真的有如『囚禁』一般,並且女兒食慾好了很多,還在病床上邊看『YOYO TY』邊跟著裡面的水蜜桃姐姐一起唱歌呢。醫生說要看我女兒還有沒有在發燒,如果連續二十四小時都沒再燒,就可以出院了。很不巧的是,女兒每天都多多少少的燒那麼一陣,叫歸心似箭的我想回家卻回不成。 唯一慶幸的是,兒子幾天來一直很有活力,並且很勇敢,他的喉嚨紅紅腫腫,口腔裡還有好幾個破洞,疼痛的程度可想而知,他卻從沒向痛苦屈服,吃飯時,儘管他費力的微張開口,用湯匙一點一點的把稀飯送進嘴裡,然後慢慢地小心地吞下去,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脾氣不吃了。我看著他吃飯時那費力的樣子,很不忍心卻又幫不上忙,只有連連稱讚兒子『好堅強!』 今天已是星期日了,但願女兒別再發燒,但願明天別再下雨,但願明天女兒可以出院,但願這可怕的腸病毒,早日遠離人類,再也別來地球上肆虐! 二○○五年五月於縣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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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我年少
而且那時就算有些限制級的鏡頭也會被院方主動的剪掉,至於一些暗示性或挑逗的畫面,透過半掩的指縫似乎更夠味,最不習慣的還是動不動就斷片,斷片後一片漆黑,換來一片鼓譟。有時候久了,故障又無法排除,院方會主動宣佈退票,那股掃興勁,至今仍覺得有趣! 這段時間,兵源正計畫性的減少,看著日漸萎縮的生意,父親興起了「做批發」的念頭,這時他置了產,兼整治了一處倉庫,地點仍在村裡,不過這次已經遷到村口了,彷彿這個村落的經濟盛衰跟父親店面的位置有關似的! 批發生意以較大的零售戶為主,主要是做中盤,如有覺得值得投資的商品也會兼做船頭(大盤之意),這陣子,大哥已經成了父親的左右手,我則正符了「生意子,渥生」的俗諺,早早的就被判出局。 家搬到了村口,恰與遠近馳名的「八三一軍中樂園」特約茶室近在咫尺,這點可讓我很不痛快,因為這對我而言,只會是同學的笑柄,無任何的好處! 其實軍中樂園為什麼叫八三一?裡頭的茶店仔查某從何而來?買票的標準在那裡?對那時的我而言,這些都是最高機密,根本連提都不能提,有時候裝天真的提問,還會被大人斥責。「軍中樂園」對我而言,只是一道神秘的紅門,紅門後的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但偶爾家裡還是會出現穿著睡袍出來買東西的侍應生,待應生一般長得都不漂亮,而且看來都歷盡滄桑,濃郁的香味、誇張的粉妝是一大特色,每每因走避不及,惹得噴嚏連連。記得有位較漂亮、削瘦的侍應生,常夥同姐妹們一起出現,她的話絕少,笑容裡有點淡淡的憂傷,據說是為養兒子,當私娼被抓後,半軟硬的被配放到金門來,有一次她主動讚嘆我可愛,還伸手想摸我的頭,我像逃瘟神似的,打掉了她的手快速躲開,那時的觀念裡,她們是不潔、傳染病、壞女人的代名詞,那時她那哀怨的表情,至念尋思,仍舊令人動容! 有一陣子,茶室的木麻黃下常常會停著不一的摩托車,據說是特約茶室開放了「社會部」,一般羅漢腳的民眾也可以進去找樂子,可就有同村的幾位阿嫂,一口咬定他的老公也運用關係,偷渡進去尋花問柳,為此還鬧得沸沸揚揚,最後還出動了憲兵駐點、巡邏,在查無實證後,不了了之! 十二 這時的父親兼任國民黨組織的小組長,小組長的任務就是參加小組會、收繳黨費,和宣揚政令,唯一的收穫就是每月有本︽中央月刊︾,那時的︽中央月刊︾雖然充滿八股、教條,卻有份量不輕的連載小說及散文,雖然談的不外是跟抗戰有關的故事及情節,但在那缺乏課外讀物,廣播管制的年代,讀來饒富趣味,事後我還突發奇想的將每本月刊拆散,只選擇我要的文章重訂成冊,足足攢累了十來冊,那可是年少時期的至寶,更是因緣耍起筆桿、爬稿格的啟蒙。後來搬家時,被母親當垃圾丟了,委實讓我鬧了好一陣彆扭,只不過是我裝訂技術差了點,再怎麼說也不會看成是垃圾啊! 年少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在兵源日益減少的現實裡,父親終於動了離開小村的念頭,這一次的離別或不是永遠的分隔,卻十足是我年少時期的截斷,揮別了那高聳的墳丘、尖刺的絆網、沈重的紅門,我也告別了青春年少。 十三 再回首時,通往太武山的山徑仍然有忙碌的士兵在打掃,記憶中的童年已變了容顏,取而代之的是無言的頹圮,昔日玩耍的廳堂爬滿了株連的藤蔓,記憶裡的彈坑堆疊了傾倒的泥石,牽牛花不認份的從間隙裡,昂揚著當下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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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週記》社會翦影二帖
可以不「會」嗎? 老公過完年後工作上的職務做了調整。依照一般的說法應算是高陞了,可他一點也沒有這方面的欣喜。除了工作責任、上班時間的加重外,最困擾的尤其是得應付他向來討厭的大、小「會」。 「會」如果是因應工作上的需要,要大家齊來討論、研議,這確是有其必要性的。但老公指的這「會」是什麼研習會、報告會:::,還有接著來的「餐會」。 在他看來根本是可以用書面通知或照會的事,卻要大費周章地把北、中、南的人給召來列席;「上面的」照著稿子宣讀,「下面的」照舊呵欠連連,這種「會而不議」的會,讓人不耐卻又避不掉。開完會為了「慰勞」(犒賞)大家的出席順便「交誼」一下,辦個餐會,吃吃、喝喝、乾杯、拜拜!下次開會時再「會」啦! 或許因立場的不同,有些「會」是「上面的」覺得是必要的;人總是要吃飯的,所以「餐會」也是難免的;這是「生態」也是「文化」。但,不到一個月裡就得離開工作崗位去開三、五個這類的「會」,老公現在聽到「會」就會「ㄏㄨㄟ ㄏㄨㄚ」。 「其實一頓飯十分鐘就可以吃飽了,可是一個餐會通常至少要進行一個小時,另外的五十分鐘就坐在那裡『陪坐』,看著那些人敬啊!乾啊!說著些歌功頌德吹捧之類的話;偏這種餐會又不能不到,否則就顯得不夠「融入」。常常聽到『上面的』在『會上』叫窮喊著預算不夠,甚至說什麼要發動募捐、縮減編列,但是『會後』舉辦一個餐會隨便就吃掉八千、一萬的卻是稀鬆平常,這會兒怎麼這種預算就有了?」老公說的一臉無奈! 或許每個人立場不同,但無論你從事哪個行業,如果你的職位是屬於「上面的」,拜託,這種「會」可不可以盡量:不要「會」! 這樣的年輕人 表姐家最近做了小規模的整修,請人來估價,合約內容議定,很快的老闆就派師傅帶了兩個約莫二十多歲的金髮助手來開工了。 表姐為工人們備了礦泉水,發現沒人動;他們都只喝罐裝咖啡、瓶裝茶或其他鋁箔包冷飲。有朋友告訴表姐:雖然出錢的就是爺,但工人也需要偶而「巴結」一下,這樣會讓他們更盡心。表姐根據「觀察」發現他們都抽菸、嚼檳榔,於是便到檳榔攤買檳榔;家裡沒人吃檳榔,對於檳榔還有口味和等級之分實在沒「概念」,最後才在檳榔攤老板推薦之下買回了「一般工人吃的檳榔」。但是他們敬謝不敏:「這種便宜貨我們吃不習慣」年輕的工人很直接的說。那位師傅年紀稍長情況還好,另兩位助手可就不一樣:一會兒下梯來喝一口飲料,一會兒停下來掏顆檳榔嚼嚼,再不就是暫停抽根菸才慢條斯理的又繼續:真不知他們的工作效率在哪裡? 和他們談話中得知他們的日薪大約是一千元;表姐「偷偷」幫他們算了算:每天光是菸、檳榔、飲料錢,他們一天的工資就有三分之一進到嘴巴裡。這還不包含偶爾嫌老闆叫來的便當菜色不好,自己去吃個百來塊的自助餐或下午去買來吃的炸雞排、珍珠奶茶哩! 「我昨天染這個頭髮二仟二,我女朋友說不好看,下禮拜我再換個別的顏色!」工人說。「再花二仟二?」表姐睜大眼,聽到答案是的!簡直不敢置信。 「你們大約做幾年可以『出師』?」聽到他們從事這個行業已經二、三年了,卻還這麼「不進入狀況」,表姐納悶的問。 「『出師』?不用了吧!做這個太累了,我想要『改途』(換行業)開店,等我有錢我要開一間網咖,每天穿得啪哩啪哩的坐在那裡收錢就好了:::」兩人嘻嘻笑笑的說。整個工程比原先預定的工作天還晚了將近十天才完工,表姐覺得不是老闆當初估算的施工時間沒抓好,而是工人的工作效率被「高估」了! 「以他們這樣的工作心態和態度來看,做哪一行都難成!」四年級生的表姐好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