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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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碗剛剛好
冬至來歲末也跟著腳步越走越近,這一年來因為疫情關係生活上有了些微變化,10月送走了母親,11月底女兒認真巡視學校附近鳳梨田也摔車,左腳踝拳頭大擦傷無法走路,回家靜養1個月逐漸好轉,我和女兒說道:「知道媽媽的好用了吧!」 女兒會心一笑,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我想女兒應該感受到了。不再碎嘴多唸,多了相處時間就安靜過親子生活。聽過一句話,過多的擔心是一種咀咒,所以我一樣上課,一樣爬山,把自己照顧好才有好心情好體力照顧家人。這就是我的簡單生活哲學,我無法改變既已發生事實,學會承擔比較實際。 昨晚整理行李時,我還是把11月回澎湖時在天后宮買的鑰匙圈給了女兒。澎湖天后宮為全台歷史最悠久的媽祖廟,是我最喜愛的古老廟宇,少了金碧輝煌,像是一本古典書,廟雖不大,處處是木雕、石雕、鑿花與彩繪。她是我的心靈寄託也是我必訪的古博物館,以前我們一家三口每次回澎湖每次必到訪。10多年前樓上的清風閣還能自由進入,因為廟宇結構無法承擔太多人,已經限制參訪時間與人數。 這次回去錯過了參訪時間,只能在我的隨身書「父後七日」上蓋上廟宇印章。重讀這本書伴我渡過母後的難捨與悲傷,透過文字好好梳理自己的心情。 天后宮小小販賣部有些廟宇小文物,我一眼看中了一個厚實銅製的鑰匙圈,一面陰刻,一面陽刻。「澎湖天后宮天上聖母」簡單的朱紅色大字,是祝福更是祈願,我只求收到的人出入平安,也是我最簡單的祝福。(稿費贈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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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騰芳古宅
在桃園大溪兜風時,於導覽手冊指引下,循著路標拐進了一片稻田,而被稻田環繞的不遠處是一棟古樸的建築,當地人說──那是大溪才子李騰芳古宅。 李騰芳世居於大溪,與大溪有一段難以割捨的情雲,也在大溪的歷史中,留下了輝煌的史頁;而蛻變中的大溪,是桃園台地最早開發的古鎮,大漢溪河運興盛時代,曾經是一座繁華的港口,靠近溪岸與碼頭的和平路、中山路和中央路,街道兩旁的商家多達三、四百家。滿佈著陳年記憶的老街,紀錄了大溪文化的興衰,也為這塊土地留下了許多感人故事。老街的範圍涵蓋中山路、和平路、中央路,至今,仍完整保留了建築外觀及牌樓立面,以精緻歐洲風格的樑柱拱門和細膩的浮雕裝飾,呈現巴洛克風情!許多人到大溪旅遊,都會前往老街走走,或到中正公園漫步,甚至走一趟充滿巴洛克風格的大溪橋,之後,買點花生糖或豆乾之類的伴手禮就回家了,把離老街約二公里遠的李騰芳古宅遺忘了,讓難得的大溪之旅好像少了點什麼,心中難免留下一絲遺憾! 李騰芳古宅位於大漢溪東側的河階臺地上,因臺地形狀如新月,所以,當地人稱之為月眉。古宅坐落於月眉地區一片稻田裡,環境優雅,充滿了多樣的人文氣息,漫步於古宅聚落,你會發現,這座古宅曾經在大溪的風華歲月中,見證了大溪的悲歡離合,也見證了大漢溪岸的繁華與沒落;而從古至今,李騰芳古宅一直是大溪的亮點,也是許多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焦點與熱門話題,因為這是大溪人的驕傲,也是大溪歷史上閃亮的一頁歷史。李騰芳的祖籍為福建詔安縣,先祖李善明約於清乾隆年間,由台南登陸後,輾轉遷至大溪定居,之後,李善明的第五子李先抓遷至當時為貨物運輸集散地的月眉開墾,李先抓的兒子李炳生掌握了大漢溪航運之便利,開始經營米穀運輸事業,往返艋舺(萬華)、滬尾(淡水)之間,李金興之商號遠近馳名。 李騰芳為李炳生之子,家中排行老三,43歲時中秀才,46歲時捐銀取得貢生資格,52歲時中舉人,宅內兩座夾杆石(旗杆座)上即刻有「舉人李騰芳立」、「中式二十一名」、「補行甲子正科立」、「同治四年乙丑」說明了李騰芳中舉的名次、年代、科別,由於只有官宦或科舉得第的人家才能在門埕上豎立旗杆以示尊榮,在當時極為罕見與殊榮,值得細心聆賞。 李騰芳古宅於李騰芳取得貢生的第二年(47歲)開始興建,民國74年由內政部公告為台閩地區國定第二級古蹟;民國84年規劃修復古宅原貌,歷時九年的整修,民國93年10月底正式對外開放。李騰芳古宅,曾經是望族的象徵。整體建築是以四合院為基礎,除主建築外,尚有內埕、外埕及院牆,建材主要以紅磚、砂岩、土墼磚牆為主,屋瓦為黑色,展現讀書人溫文儒雅的風範。門廳與正廳的大木結構,是古宅的木作最精緻的部份,木雕精美。參觀古厝,可以留意正廳大門的「大夫第」與正中廳堂高懸「文魁」扁額,渾然有力。翻修後的古厝典雅樸質又具官邸氣派的風格,展現了建築的人文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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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永的人、物、地、景、時
第一次造訪金門,已是1999年的事了。 我的父親任職於國營企業,當年能夠有幸造訪,也是託父親的福氣,他去工作,我和哥哥和媽媽就在在地友人的帶領下,遊山玩水去了,更買回了當時絕對要購入的造型擺飾,莒光樓和八二三炮戰紀念碑還在老家屹立不搖!另外,我們家是三兄妹的組合,所以買東西,就是要做到雨露均霑,因此,老家還有海、陸、空三軍的阿兵哥造型存錢筒,只是從來沒發揮過實際功能,除此之外,人人口裡念叨的貢糖、高粱酒以及菜刀,當然一樣也不少。 那個年代,最流行的卡通就是神奇寶貝,最經典的角色就是皮卡丘,我們借住父親友人家,在那個看重人與人情感以及講究禮數的時代,哪有空手登門的道理,於是,我和哥哥只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拎著要送人的皮卡丘,來到了金門,一直到現在,我們依然深深記著這個故事,這一切故事都發生在金城。 時隔20多年,我來到了金門,我的父親談起當年因為常赴金門出差,一度獲得調任機會,然而種種的家庭因素,他始終沒做出這個選擇,而他的女兒,卻豪氣干雲得放下一切就這麼出發了!家裡的兩老笑談著,這難不成也是一種父債子償。 第二次造訪金門是2013年,奉派出差。 來到金門進行問卷調查,也算是第一次真正對金門的景與物留下印象,當時的問卷調查鎖定在熱門景點,主要都在金門的西半部,包含慈湖、雙鯉濕地、水頭以及翟山坑道等地,住宿地點仍是擇於金城,且當時正掀起一陣入住古厝的風潮,對於初來乍到的旅人,或是住慣透天厝與高樓大廈的遊客,都是種特別的體驗;因為調查的行程非常地倉促,但為了品嚐知名的店家,一路騎車直奔金湖,只為了一碗牛肉麵與湯圓冰,就又回到了金城,離開前,再到牌坊附近吃了蚵仔麵線與廣東粥,作一個完美的句點。 這短暫的3天2夜行程,吹著海風,看著古樓,騎著機車瀏覽風光,路邊的黃牛,總能吸引我的目光,這剎那又美好的時光,讓回到家的我,意猶未盡,找了以金門為主軸的電視劇「戀夏38℃」,再次沉浸於專業運鏡下的金門. 第三次來到金門是近期的事了,2017年。 帶著家人共同回味當年的金門回憶,拍了多張的對比照片,就像有陣子網路上流行的生活對比照,同一個畫面,唯一的差點是孩子長大了,但這類的照片通常非常居家,但是我們在金門,卻也實現了相同的情境,相隔18年的時光,卻可以近100%的還原現場,除了人物的體態之外,背景完全相同,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在現今更替快速的年代,這些舊時的物件,都還能持續的被選擇保留下來,而非不斷地追求新穎的事物,真的非常難能可貴,讓人更能細細感受雋永的金門。 而這趟行程,還有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拜訪當年父親的友人,找到了當年的聯絡電話,意外的是雙方都沒換過號碼,很迅速的就知道彼此是誰,見到面的當下,更恍如昨日,當年的回憶仍歷歷在目,相談甚歡。 接下來的每一年 因為朋友的關係,每年都會來一趟,但是玩法也越來越創新,越來越多元,第一次體驗小三通到了廈門,才知道原來廈門真的那麼近,而且交通是如此的方便!而在金門的活動則漸漸趨網美點的踩點,如何拍出能夠上網打卡的照片成了首要考量,包含電影拍攝點、漁港、城防以及海防據點等,每每來到都有不同的新點位,就像在探險一般,也逐漸感受除了戰地史蹟外的美感。在這探險的過程中,有的景點需要配合潮汐才能前往,有的美照需要在特定的時節,才能被完美拍攝,這樣的旅遊方式,好像又更貼近在地的自然地理人文一些,透過另一種方式,打造金門的品牌,擺脫人們印象中的金門,但有時印象中的金門,玩起來,也是特別的玩味。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早期大部分記憶都存在於金城居多,且依附著美食而存在,到了金城肯定會走在模範街上,來到邱良功母節孝坊周邊,此時絕對不會放過品嚐蚵嗲、麵線糊、廣東粥、小籠包、閩式燒餅等,好似所有的必吃美食都可以在金城被網羅,或許是一種經典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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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鳶尾花開的那天
最近耽讀南明往事,對橫行在中國廣東、福建、浙江,和臺灣一帶的海盜深感著迷。一個怒雲滿天的午後,我讀到滿手血腥、但總覺得充滿喜感的海賊劉香這人,心頭一根弦「崩」地一聲斷了。我怵然一驚,莫非自己和他有些什麼牽聯?我就是劉香?我總感到自己必須和他道歉、在哪個和時空、時空以外的什麼點上跟他和解。 西元十七世紀,明末崇禎年間,荷蘭和明朝發生了一連串海權爭奪戰爭。這其間大小不一、發生在臺灣海峽及金廈海域的海戰,雙方互有勝負。一六三三年七月十二日,荷蘭艦隊聯合海盜劉香,乘鄭芝龍北上福州,對廈門發動突襲,擊沉港內近三十艘大小型戰艦。這些戰艦主要是已被明朝招撫的鄭芝龍所有,大明朝廷和鄭芝龍聯合起來,公開對荷蘭人宣戰。最後的關鍵對決,發生在稍後的十月二十二日的金門料羅灣外海。明朝和當時世界海上霸主的荷蘭海軍在這裡展開了一場生死決戰。距即將亡國只有十一年、日薄西山的大明帝國,雖說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卻決定傾盡所有福建水師兵力,準備一舉擊敗荷蘭海軍。這場東西方海上霸權之戰序幕拉開清晨,一方是以報仇心切、鄭芝龍為首的明朝水師,一方是再引海盜劉香為奧援的荷蘭聯軍,金門料羅灣停泊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艦隊的數量各方統計不一,從九、十三,到二十艘都有,但大型三桅帆船蓋倫戰艦至少六艘,其他小型砲艇多艘,軍士兵一千三百多人。福建巡撫鄒維璉任命五虎游擊將軍鄭芝龍為前鋒——實際上是總指揮、南路副總高應岳任左翼、泉南遊擊張永產右翼、澎湖遊擊王尚忠為遊兵、副總兵劉應寵、參將鄧樞為中軍。鄭芝龍自行出資購買英國炮加裝於軍艦。福建水師大型戰艦五十艘——因出於福建,所以這類戰艦也被稱為福船,和一百艘火船,在天色未亮掩護下,從金門西南方直撲料羅港灣的荷蘭艦隊。主力部隊的鄭芝龍戰艦對付荷蘭艦隊,其他福建水師做為側應。在五十艘戰艦發砲掩護下,一百艘水師火船蜂擁包圍,搭鉤點火,火攻荷蘭艦隊。一時海上勁風颯颯,喊殺、嘶嚎聲四起,火光和血水染紅水面、幾個鐘頭後,勝負見了分曉:荷蘭戰艦六艘或遭擊沉、焚毀,或遭俘虜,東印度公司的台灣長官普特斯曼在內的其他戰艦狼狽逃往台灣,許多史冊或佚文的紀載是海盜劉香僅以身免,黨羽李國柱在內的五十多艘風帆全遭殲滅,淪為海波云云……。 事實上,劉香的戰艦戎克船,在這場料羅灣海戰中並沒有全力實投入戰役,他在損失十多艘戰艦後,眼看情勢不妙,乘亂中帶領三十多艘船隊快速脫離戰場。普特斯曼事後質問他為何背義忘約?他以颱風來襲,風向不利作戰為由推委。同時,劉香心知肚明,日後鄭芝龍一旦獲知他行蹤,一定不放過自己的。他在戰役中捨棄同夥不顧逃跑,犯下江湖道義的大忌。 但劉香心想,東南一帶他還保留了一大部分船隊,還可以和鄭芝龍和荷蘭人周旋。稍早前的一六二五年十二月初二日,在台灣北港溪出海口,以鄭芝龍為首的十八位海盜商人義結金蘭,號稱十八芝,劉香就是其中之一。一六二八年,鄭芝龍決定接受明朝官府招安,他也勸劉香一起歸附,被劉香拒絕,兩人從此分道揚鑣。之前鄭芝龍已先後除掉、許心素、李魁奇、楊祿、楊策、鍾斌、褚綵老等這幾個曾經都是同行或同夥的海盜,料羅灣海戰後,荷蘭人勢力衰竭,劉香便成為鄭芝龍心腹大患,鄭芝龍急欲除去,到處追擊劉香。劉香最後命喪何處,眾說紛紜,有說死於金門大嶝角嶼一帶,一說死於廣東田尾洋,平行時空下,劉香死於無數回,金門大嶝角嶼,廣東田尾洋都是劉香死所。我凝視劉香的歷史故事,且再從廣東田尾洋這裡開始: 天剛破曉,遠方地平線隱約出現點點船桅,怕不下五十多艘吧? 「他們追上來了。」阿昌靠在船舷,他在伽利略望眼鏡裡說。 「來吧!」劉香乾嘿兩聲,第三天了,他心裡還在揣想,在自己之後的李國助為什麼要停航下帆?難道他真的這麼有把握鄭芝龍不會殺他?楊六、楊七、李魁奇、鍾斌等人當年不也是和他歃血為盟嗎?還不是一一死於他刀下?他會看在自己曾受李旦收為義子的庇蔭而善待恩人的兒子嗎? 另一心腹大鵬說:「還要加快嗎?」 劉香斜乜他一眼,大鵬打了個手勢,讓人又把船速加快。 劉香心知肚明,就算兩年前自己沒有助陣荷蘭人突擊鄭芝龍廈門老巢,燒毀、擊沉了他在港內的二、三十條船,他還是不會放過自己的。這幾天他沿途丟下船速慢的同夥,想著這群隨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心理也不好受。但這回情勢兇險,他非得這樣做不可。他在刺探船隊後面這名亦友亦敵此刻的想法。被追的第二天,他丟下三艘慢船,發現鄭芝龍捨棄這三艘落後的船,仍然緊咬著自己不放。他壓下回頭和對方一拚的衝動,繼續往前,往馬尼拉?或印尼爪哇荷蘭東印度公司總部的巴達維亞?糧食不夠,而且荷蘭人恐怕不會收留他。整個情勢往鄭芝龍傾斜,荷蘭人又開始準備和鄭芝龍做生意了,自己又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起了三月少見的南風,大霧。只剩七艘船的劉香船隊趁霧大膽右轉到廣東下川島,搶了附近兩個村莊,不知是不是風聲走漏,只搶到一頭病怏怏的老豬、兩隻羊幾袋藏在地窖裡的米和芋頭。當天傍晚,剛吃過飯的劉香船隊被鄭芝龍追上,劉香擺好陣仗,先開炮轟擊。鄭芝龍艦隊有一艘被擊中,斷停帆,其他船仍然逼近。水柱在眾船間不斷冒起。 煙硝中,劉香瞅見第一條船船頭站立的可不是他那十八芝的好兄弟、最勇猛的鄭芝虎?劉香冷笑一聲,命船頭朝對方犁了過去。 在兩船擦身而過的剎那,鄭芝虎一馬當先跳過劉香福船。 「兄弟!你瘦多了。」鄭芝虎丟掉烏統,手握仿倭刀:「何必呢?跟大哥一起投靠朝廷,共享榮華富貴,不是很好?」 劉香也扔下長槍,手持腰刀,雙眼射出一縷精光:「廢話少說,來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兩人在劇烈震晃的甲板上拚殺。不遠處另一條艦上有雙眼睛始終盯住他們,鄭芝龍很仰仗這個長年帶在身邊南征北討的弟弟,他對芝虎過人的膽識和武藝很放心,但是劉香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人手段一向陰狠,自己不管對荷蘭人,對劫掠的對象,向來是留一步的,但劉香不一樣,他會登船砍掉對方頭領雙手,毫不顧對方哀號地一腳把他踢下海。 只見鄭芝虎作了個假動作,反手一刀,劈向劉香右身,剎時,劉香右邊額頭染了紅,他伸手一摸,右耳也不見了,鮮血沿臉頰往下淌。 劉香瞇著眼嘿嘿陰笑,慢慢後退,鄭芝虎一步步進逼。倏地,劉香抄起身邊一張魚網,撒向鄭芝虎。被魚網罩住的鄭芝虎狂吼一聲,直往前撲,和劉香纏在一塊。一枚砲彈迎頭而來,轟掉船舷,一個傾斜,兩人雙雙落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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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or湯圓
不知道大家是否跟我一樣,小時候不愛湯圓的食品,頗讓媽咪傷腦筋,但是還是要來點應景,之後,這滯銷的東西幾乎沒出現在家裏頭,長大成人後,朋友知道我媽咪是客家人,還說:客家鹹湯圓好吃,聽得我一頭霧水的,求證媽咪才得到答案。之後在日本吃了紅豆抹茶湯圓後,直到多年前開啟我的手做湯圓,倒也喚起我的手作之魂。 台灣一年之中,有兩個節令會吃到「湯圓」,首先是冬至,習俗上,會搓揉湯圓祭拜神明和祖先,吃一顆湯圓就是長一歲。還有元宵節吃湯圓,代表年就結束了。這幾年到了吃湯圓的日子,我的腦袋瓜開始認真上班起來,至於是「元宵」還是「湯圓」呢?不研究了,說穿了,湯圓是「搓揉」出來的,元宵則是「搖」滾出來的!因為不是巧手煮婦,卻有著神來一筆亂做的冒險精神,因為市面上的色素湯圓讓人卻步,於是乎,大嬸我的冒險之魂即起,通常我以搓揉湯圓為主,因為簡單製作,也比較擅長。 早期,先民要吃糕點,通常費時辛苦,現代人只需要買糯米粉、玉米粉兩種混和,手糰出來的湯圓,外型煞是好看又營養,好吃又吸睛,賞心悅目,混和搓揉出來的湯圓,比較不會糊糊的,因此,可以做出很多種樣式,甚至是各國跟地方性的湯圓,在家自製手工小湯圓,藉此讓親愛的家人凝聚在一起手工製作,想要五彩繽紛,蔬菜、水果當中不乏有天然的色素,變化出特別的湯圓吃法,連小朋友都很愛,大妹妹打趣的說:可以開店販賣了,真是鼓勵到我了呀!開啟了欲罷不能的手作湯圓,重點是吃健康又安心。 這幾年,我做出了五行湯圓、花生仁紅莧菜汁湯圓、草莓湯圓、日本紅豆抹茶湯圓、桂花釀甜湯圓、客家鹹湯圓、港式南瓜糖不甩、東南亞芋頭椰奶摩摩喳喳紫湯圓,還有這幾年流行做動物造型的湯圓,很適合大人小孩一起動手做!吃著這些手工做的年節糕點,鐵定會讓家人感情凝聚在一起,更有著一團和氣之意思,心動了嗎?可以馬上行動,讓家人吃出暖心暖胃的特色湯圓or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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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的金門女孩--自序
很高興又要出書了,這些心情紀錄的文字是這兩三年來孜孜不倦的成果。 我一直很清楚知道我不屬於文青,寫不出真正詞句優美的文章,不可能像曹雪芹寫出紅樓夢,也不可能是林語堂寫出京華煙雲等千古名作,但我可以寫出我的美美生活記事,對於寫作我只求文句通順,把想表達的寫在文章裡,有人看得懂,產生一些小小的共鳴,感動一小撮人即可,我從來都不曾夢想要成為大作家,或者要取悅誰而寫作。 在書寫的過程中,我的好朋友曾當面講過我,你寫的那是什麼文章?一點點文化水平也沒有,還一直不停的想要出書。 當他這麼說的時候,我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可是在我內心卻在淌血。心想一定得夠文化水平才能出書嗎?那文化水平高與低是誰定義的?照他這樣的定義一定得最優秀的東西才得以面見世人,是不是太偏激也太狹隘了? 我心想,世界上有千千萬萬人,一定得美女與帥哥才能出生嗎?我不置可否。不過,我也不好當面去反駁他的論點,當聽完話後我曾傷心的落下眼淚,但擦完淚後我告訴自己,就阿Q式的當作他是愛我的,而且很愛我,所以愛之深責之切,不管他說的,還是汲汲營營做我的「出書大夢」,因為,我就是固執的想寫啊!亦如我就是愛唱歌一樣啊! 從小我是醉心於歌唱的,小時候不乖被媽媽罰跪在樓梯口,我會唱歌;坐在馬桶上無聊時,我會唱歌;一個人走在路上時,我會唱歌;晚上睡不覺時,我會面對暗暗的天花板唱歌;洗澡時唱歌;煮飯時唱歌;洗地板時唱歌……,老公曾經問我:「妳怎麼那麼愛唱歌啊?妳又怎麼知道現在這時候為何要哼這首歌,而不是別首歌?」我睜大眼睛,回答:「不知道耶!」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唱歌,因為,當自己獨處時嘴巴就會莫名奇妙哼出歌曲來。 在心情的抒發中,唱歌對我的宣洩是最直接,而文字的書寫卻最為徹底。 我常常會不知不覺陷入某種憂慮的恐懼中,以前會藉著看書讓自己心情得到平復,後來發現把沈悶的情緒寫出來,效果很是棒的,通常隨著字句的產出,鬱抑的心情沉澱了。後來漸漸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久而久之寫成了一本又一本的日記,更在一次偶然裡,將一篇文章投稿於金門日報副刊,結果文章被刊登了,從此以後閒暇之餘,我開始體認生命中的美好,補捉生活裡的吉光片羽,用文字當作簍子,能裝多少是多少。現在,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翻開手機,看「美美」有沒有作品被刊登,若有,則那天心情便莫名興奮,更感受到文字被化成報紙上的鉛字公諸於世的魅力。 想想自己也快走到五十大關了,人生也過了一大半了,這幾年從身邊走的親人朋友甚至同學,細細數下來也有好幾個,漸漸感受到死亡的陰影可能隨時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每當午夜夢迴時,心想著自己總不能白白走這一遭!總得要留下些什麼在這人世間,古人云三不朽,即「立德,立功,立言」。我不是聖人無法立德,也不是偉人無法立功,那麼我可以為自己立一些言吧! 最近更看了一些名人傳記,像陸小曼傳、林徽因傳、張幼儀傳、于鳳至傳及趙一荻傳……等等。 看著這些名女人的自傳,無論他們在人世間時是如何的風華絕代,生活是如何奢靡,排場是如何的不可一世,他們的生命終究是隕歿了、消失了,而他們的故事卻透過文字化成了永恆,讓我感受到了,於是喚起了我再出書的念頭。 為了出這本書整理了這些文章,本來想把它分類成「吃喝篇」,「玩樂篇」,與「胡思亂想篇」,後來發現好像很難分類,索性不分類了,還是老樣子,依之前美美文章的懶風格,以刊登日期依序而下,管它什麼篇,就以時間為軌跡吧! 想書名時卻讓我費了些精神,雖然不到絞盡腦汁的地步,但也著實想了老半天,本來想以「美美在金門手札記」、「美美心情記事薄」……等等為書名,後來覺得「美美的金門女孩」最合適我了,因為美美是我的筆名,我又是個金門土生土長的女孩子,雖然「女孩」一詞多半指小女生而言,而現今的我,已經是不折不扣的中年婦人,照理講不應該以「女孩」稱之,但少年青春裡的歲月是我想回顧的,縱然青春已逝「女孩」已不再,可是我私心的以為把「女孩」留在書名裡可讓時間定格!於是,就以「美美的金門女孩」為書名,好讓我假裝一下在時間的長河裡,定格在那少不經事恣意舞動飛揚的青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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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寧頭戰役共軍第十兵團所轄軍級單位多寡之判斷
今(一○九)年是古寧頭戰役七十一週年,報載〈追憶古寧頭〉專題,呼籲珍惜兩岸和平。內容當中提到:「一九四九年九月及十月間,第十兵團在福建省沿海當面有七個軍兵力。」當時,國軍的第十二兵團(轄第十八、十九軍)與第二十二兵團(轄第五、二十五軍)兩大主力,總共祇有四個軍的兵力。作者判定共軍第十兵團有七個軍的兵力時,未註記出處或說明資料來源,尤其是否符合史實,筆者認為有討論的空間。另外,共軍第十兵團是將全部或部分兵力,列為「攻金」部隊,也一併納入研討。至於共軍的兵團有無能力直接指揮七個軍的兵力,就軍制而言,這是「指揮幅度」的問題,留待軍事專家評析。 在論述之前,先說明情報判斷的重要性。作戰期間,情報判斷的正確與否,關係到未來指揮官決心的下達和參謀作戰計畫(命令)的草擬。因此,作戰地區特性與當面敵情研究方面,必須盡諸般手段和方法獲得天候、地形等時空因素,以及敵人的兵力與部署、指揮員的人物誌等有關的資料,綜合考量各種徵候之後,研判敵最大可能行動,提供各參作為諸判斷之基準。 情報判斷當中,敵軍兵力的大小,是我軍行動方案列舉必須考慮的因素。參謀如能正確的判定,再對比我軍的兵力,就可得知敵軍是優勢或劣勢,進而建議指揮官採取最佳的行動方案(攻或防)。假使研判兵力發生過多或過少的錯誤時,可能造成優劣(勢)異位,影響全般戰局的發展。可見,情報判斷是作戰勝負的關鍵所在。 一九九四(民八十三)年七月,大陸出版的《回顧金門登陸戰》內,〈金門戰鬥失利〉一文,提及共軍在金門戰鬥「失利」的主要教訓之一,就是:「對渡海登陸作戰的特點和困難認識不足,祇強調掌握戰機,對敵情、海情缺乏周密、細緻的調查研究。」由此可知,在真實的戰場中,情報判斷不是件容易的工作。 由於軍事資料解密後,海峽兩岸不論是官方或民間的機構,陸續出版有關古寧頭戰役(大陸稱為金門戰役)的書籍。再者,參戰官兵的回憶錄或口述歷史,雙方也都編輯成專冊,國內各大圖書館皆有所收藏,並提供研究或閱讀。因此,就現階段來言,搜尋共軍第十兵團的編制,瞭解其下轄幾個軍,每一個軍有幾個師,應該不是件困難之事。 一九四九(民三十八)年二月中旬,葉飛接任共軍第十兵團司令員,下轄第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一軍,在江蘇泰州集結,預作渡長江之準備。四月二十一日晚,共軍渡江之後,四月二十三日,南京失守,上海於五月二十六日也相繼淪陷。期間,共軍第十兵團因作戰的需要,其軍級單位有增有減,惟非本文探討的範疇,故不予以詳述。 二○○七(民九十六)年八月,大陸出版《葉飛傳(下)》,其中〈葉飛生平大事年表〉記載:「(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七日,奉命率第十兵團部及所屬第二十八、第二十九、第三十一軍撤出上海市區,折返(江蘇)蘇州、常熟、嘉定一帶休整,積極進行進軍福建的準備。」也就是說,共軍第十兵團依其上級單位第三野戰軍之命令,遂行入閩準備,此時又恢復三個軍的編制。包括:第二十八軍轄第八十二、八十三、八十四師;第二十九軍轄第八十五、八十六、八十七師;第三十一軍轄第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師。 七月二日,共軍第十兵團入閩,八月十三日,進犯福州,十七日省會陷落。九月中旬,十兵團南下,由於其二十八軍軍長朱紹清因胃病留在福州治療,參謀長吳肅在進福州之前已調職未補,所以由副軍長蕭鋒代理軍長兼參謀長。另外,《回顧金門登陸戰》乙書中,蕭鋒的〈回顧金門之戰〉提及:「八十三師回福州,擔負該市的警備和軍管任務;八十四師兩個團(按:二五○、二五二團)到閩北戰鬥。」由此觀之,共軍二十八軍實際上祇帶一個完整的八十二師(轄二四四、二四五、二四六團),再加上八十四師的二五一團,總共四個團的兵力南下。 九月十九日,攻打漳廈,漳州(九月二十五日)、廈門(十月十七日)也相繼被赤化。接著進入「攻金」的準備,有關任務的分配,《葉飛傳(上)》記述:「一、二十九軍八十五師二五三團和八十七師二五九團,由八十五師師長朱雲謙率領,歸二十八軍指揮,參加攻金戰鬥(按:加二十八軍的四個團,共計六個團兵力)。二、三十一軍九十二師(轄二七四、二七五、二七六團)作為攻金預備隊。」由此看來,共軍二十八軍負「攻金」的主要任務,因為該軍的建制並不完整,於是編配兵團所屬其他兩個軍的部隊,共同執行是項任務。 廈門陷落隔(十月十八)日,共軍二十八軍前指下達攻擊大小金門的部署命令,〈金門戰鬥失利〉記錄:「以八十二師全部並指揮八十四師二五一團、二十九軍八十五師二五三團及八十七師二五九團共六個團的兵力,分兩個梯隊進攻大金門島;得手後,以八十五師的兩個團(其中包括進攻大金門島的一個團);於十月二十日發起戰鬥。」後來,因為船隻嚴重不足,進攻日期一再向後延,十月二十四日深夜,第一梯隊八十二師二四四團(加強二四六團三營)、八十四師二五一團與八十五師二五三團分別啟航。最後,因輕敵、急躁等諸因素,以「失利」收場。〈葉飛生平大事年表〉記載:「(一九四九年)十月二十四日至二十六日,指揮第二十八軍發起金門戰役,戰鬥失利。」 綜述,六十四年九月,我國防部史政編譯局所編的《金門保衛戰》,也判定共軍第十兵團有三個軍的兵力,記下:「共軍陳毅第三野戰軍所屬第十兵團轄第二十八、第二十九、第三十一軍。」印證兩岸出版的戰史,共軍第十兵團從七月二日入閩到十月下旬「失利」,始終維持三個軍的兵力,並無再增加編配其他兵團(按:共軍第三野戰軍有第七、八、九、十兵團)的軍級部隊,祇因任務的需要,該兵團內部自行實施兵力調整。 有關「攻金」部隊的兵力多寡問題,如前所述含預備隊一共有九個團,顯然是共軍第十兵團的部分兵力,並不是全部。因此,我軍始可集中優勢兵力,殲滅來犯之敵。至於第一梯隊的部署,為何三個團分屬不同的三個師,這是因為共軍當時認為「祇要第一梯隊登陸後即可解決戰鬥」,但事與願違,〈金門戰鬥失利〉總結其後果:「不同建制的三個多團沒有統一指揮,倉促發起戰鬥,這就難以避免造成嚴重的損失。」簡而言之,如共軍自己所檢討的,是因「輕敵」思想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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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滄桑
在荒涼的沙州上 追覓古聖的印跡——敦煌莫高窟 敦者盛也,煌者大也,它是漫漫孤漠的一塊綠州,北經玉門關,南出陽關,是千里絲路的重鎮,唐朝詩人王維的陽關曲: 渭城朝雨浥輕麈 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進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敦煌,又稱沙州,瓜州,大學者陳寅恪說:敦煌是中國學術的傷心地。它是河西走廊,甚至也是絲路的博物館,是中國半部的藝術史,也是包括中原儒家文明,及中西亞回教文明,與南亞佛教文明的交匯地。 敦煌的傷痛,始自匈牙利人斯坦因,賄賂看守莫高窟的中國道士王圓籙,他付出大約三十英磅的銀子,卻載走幾百車的壁畫及經典,隨後俄法德英諸強蜂擁而至,敦煌大批佛教國寶文物,從此淪落世界各地。令人驚悚的是,窟內發現藏經洞的那一天,正是八國聯軍決定出兵的日子,它因無比深厚而長久沉默,也許深厚正是沉默的原因,恰如喧鬧總是淺薄的表情,大詩人余秋雨到了莫高窟,他說:看了一會,聽了一會,我發覺自己也被捲進去,身不由主,踉踉蹌嗆,被人潮所挾,被聲浪所融,被一種千年不滅的信仰所化,自己已經碎為輕塵,甚至連輕塵都沒有了。 公元四世紀末,東晉法顯大師,以六十五歲的白髮高齡,從長安西出取經,在他六十七歲那年的寒冬,翻越了蔥嶺,這是天山,喜馬拉雅山,崑崙山,三大頂級山脈交匯的險隘。 根據大師傳世的佛國記所載,當時的千里荒漠,上無飛鳥,下無走獸,望人骨以標行路,就在法顯西越蔥嶺的同時,西域龜玆國的鳩摩羅什,在前秦苻堅派大將呂光,率大軍摧逼下,由西域東行前往漢地弘法,這東西二大高僧的逆向交疊,在中外的佛教史上,有著極高的意義。 在二大高僧出發的十幾年後,法顯帶著大量經卷,由斯里蘭卡,歷經三個多月的海上飄泊,回到了中土的青島,先在嶗山上創立了佛教道場,後輾轉回到東晉的首都健業,亦即歷史上六朝金粉的南京,畢生譯經數百卷傳世,與此同時,鳩摩羅什卻被呂光扣押在涼州,整整十六年。 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鳩摩羅什奠下了深厚的中文基礎,待苻堅的第二位繼任者姚興,派兵把他搶到長安,開始了中國佛教史上,最偉大最輝煌的佛教翻譯事業,大師一生譯經三百餘部,門下弟子數千人,樹立悲智雙運的典範,並與當時中土的高僧,道安及慧遠皆有書信往來,開啟中土大乘之門,姚興賜贈十大美女,大師無奈收受,雖出污泥而不染,弟子數千質疑師近女色,師吩咐弟子端上數十鐵釘,當面逐一吞食,並正色告誡弟子們,汝但吞下此釘者,皆可近女色,弟子拜服,師被押涼州時,淪落莽夫之手,被逼騎劣馬、喝烈酒,而不改其志,真菩薩也。所譯金剛經及法華經,千古傳誦。 大師涅槃前曾說,此生所譯經典,若不違我佛深諦則火化時,令舌頭完好一如生時,荼毗後全身盡灰,唯舌鮮紅獨存,這即是三寸不爛之舌的由來。 望著大漠上灰濛的天空,遙想高僧們為法忘軀的精神,心頭萬般感慨,滿懷感恩,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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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天主,四海為家 ─訪傳協會長殷宇聲弟兄
「自從來到金門天主堂,就覺得這裡是一個充滿愛的堂區,很能接納陌生人,我們家一直受到弟兄姐妹們滿滿的關愛和照顧。」 民國102年(2013),來自台灣的殷宇聲弟兄進入了金門天主堂區,他帶著女兒殷德蘭靜靜地參與每週的主日彌撒,默默地、主動地整理「藝文中心」的檔案資料,意外地發現「羅神父、費副主教在金門」的傳奇。 「天主帶引我來金門,對我的召喚是什麼?」 夜深人靜,殷弟兄不免祈問著。 2016年,金門天主堂傳協會會長改選,殷宇聲弟兄竟以金門移民的身分獲選!這是金門封閉民風裡的異數。 他積極投入堂區的服務、奉獻,除了配合堂區神父維持教堂日常的例行運轉外,還整理山外的「羅神父紀念公園」,更讓教友有感的是:殷弟兄以精湛的廚藝,承擔起主日「共融午餐」的主廚大任務。「今天吃什麼?」經常是教友們星期天望彌撒後最開心期待的問答。 時光飛逝,連任的殷宇聲會長落地金門已7年了。除了教會服務外,多才多藝的他在金門的土地上,躬耕田圃、手作工藝,並深入金門弱勢團體的社會工作,活躍於潛水、救生……等社團。 總之,行過天涯,走過繁華,殷會長似乎是返璞歸真地喜愛上、並享受著金門的「慢活」。 2020年,早殷弟兄4年即來金門、服務於移民署的殷太太楊藹黎,在金門天主堂受洗為天主教新教徒! 「殷會長,能簡要地說說你來金門前的浪跡天涯、翻滾紅塵嗎?」 「民國65年(1976),我13歲,即前往澳洲留學。強迫自己去適應人生地不熟的異鄉。生活國外多年,除了就學、就職,仗著年輕膽大,常常單騎走天涯,飆車讓警察追。當然,跑了不少地方。後來,從事國際事務工作,更成洲際飛人。例如有一陣子在新幾內亞,以香蕉為主食,吃到倒盡胃口。因此,基本上,任何環境我都可以適應吧。 後來,在台灣從事經貿,從事社會福利,……。 但當放下一切,帶著女兒來到金門,我也放下了過去的我。」 殷宇聲弟兄自言,雖然他自幼成長於天主教家庭,但年少叛逆、驕傲的他,只把自己定位為「聖誕節教友」,信仰的路上一向跌跌撞撞的。直到年過半百、經歷世事後,才真正進入教堂、認真面對信仰。尢其在台灣從事經貿、社服期間,因緣聚會,和各教會有了許多接觸的機會。還曾在離島蘭嶼生活過一段時期。 「在信仰的長路上,我曾有過抗拒,一大段時間都不去教會。直到50歲的某一天,心裡終於聽到了天主的聲音:『是什麼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是刀劍嗎?是逼迫嗎?』天主的追問讓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從此,我不再間斷進教堂。當然,信仰愈深,天主的考驗也愈重。」 「移居金門,困難?容易?以外地人來承擔金門天主堂傳協會會長的工作,壓力大嗎?」 「其實,在金門,我並不覺得自己是外地人。或許是因為年少即生活在國外,我很習慣於『視他鄉為故鄉』,跟隨天主,四海為家。」 金門教友選舉我擔任會長,讓我覺得承受了許多關愛和期望,但我相信:天主給我們的考驗必是我們能夠承受的。 教會不是公司,不是老闆說了就算數。 金門是天主厚愛的小島,有許多優秀的神父、修女來過這裡。我從資深教友們的身上,看到了他們受到金門天主堂歷任神父、修女影響而留下的烙印,即「良善的美德」。 我也從二位前會長董彬森弟兄、許永面弟兄身上,學習到在教會中的處世之道:「等待」。當一個議題出現,教友們尚有不同意見時,則先不做決定,等待時機成熟,大家有了共識再做。 教會不同於世俗團體,在神的眼裡,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很多事都不必急於一時。」 「金門是個民間信仰濃厚的封閉小島,天主教在島上的傳播有相當大的困難度。殷會長同意這樣的說法嗎?」 「不容易做的事,並不等於不必做的事。我們應該堅定信仰立場,勇敢說出自己是天主教徒,讓更多人認識天主,使天主的名受顯揚!」擔任過兩任金門天主堂傳協會會長的殷宇聲弟兄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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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響 也談漢語俳句
閱讀12月13日ylohps作者的〈華文二行俳句〉,這沒有字數和句型限制的俳句,寫來隨興,讀著也舒服。 我也隨興聊聊吳昭新教授力推的只有十個音(字)的「漢語俳句」。 「漢語俳句‧短歌」在台灣包括:「華俳=華語俳句」、「台俳=台語(閩南語)俳句」和「客俳=客語俳句」,有三行3.4.3句型,或兩行5.5句型、3.7句型或7.3句型四種;相較於5.7.5句型十七個音的日語俳句,四種句型十個音(中文字是一字一個單音節)的「漢語俳句」,相對不容易,五言七言容易抒情,十個音要包山包海完美表述文意,如果又押韻(不一定要押韻),的確不簡單,字數太少了。 俳句是所有文體中最短的詩,最能感受到瞬間的感動和含蓄美;因此,文意力求簡潔有力,盡量減去多餘的贅詞,莫要錦上添花或畫蛇添足。 當然,我也很有興趣書寫了不少3.4.3句型的「漢語俳句」,雖然也可以不需要季語,我還是沿用季語,會更賦予短句生命力。 秋聲: 葉初黃/寒霜欲降/秋聲長/ 秋波: 秋瀲灩/生命曲線/殷殷舞/ 真情(配圖): 秋露裸/時間雕琢/歲時情/ 挺拔: 凌雲枝/銀杏韻致/華千年/ 點霜: 雁歸去/點霜成華/飛雪郁/ 冬暮: 天穹遠/疏枝薄暮/冬色寒/ 薄霧: 天欲暮/鏡湖無紋/薄霧覆/ 雪歌: 萬雪織/冰心玉質/傲蒼宇/ 黑白了思念: 念江南/點墨成畫/煙水寒/ 禪繞: 密密纏/千迴百轉/生命禪 (稿費轉贈金門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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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坑道的日常
曾在烈嶼當兵的弟兄,在臉書上貼出一根香腸和衛生紙燃燒的照片,敘說他們當年冬天在坑道裡如何用衛生紙烤香腸,我們當初也是如此,但我們用三張紙捲起來讓它慢慢燒,一邊用牙籤戳香腸使之透氣易熟,真是令人垂涎三尺。 當年接近春節的時候,家裡寄來一包香腸,但是我收到包裹時已經剩下不到半包,領包裹的人說香腸被大老鼠咬走了,原來如此,氣憤也沒用,將就把剩下的香腸烤來吃,衛生紙正好派上用途,這一烤不得了,坑道裡附近的其他單位的官兵都聞香而來,我才吃一條而已。 這是坑道生活的一個小插曲,冬天的坑道和室外相較之下,氣溫真有天壤之別,簡直溫暖如春,但若有正事要辦,仍是要走出戶外忍受那冬風,像我每週例行公事要送公文到太武山上,真是舟車勞頓,走出坑道,內心卻如苦中作樂,當兵可以出公差透透氣,誰都願意。 臉友還貼出一章屬於「違禁品」的照片,就是「電湯匙」,基於安全考量,部隊三令五申不得使用電湯匙煮東西,但是現實生活需求,很多獨立坑道沒有熱水,或是弟兄們半夜肚子餓了要泡麵,電湯匙發揮很大的功能,相信很多人用過,也藏得很好。 後來隨著冷熱飲水機的普及,電湯匙就漸漸失去它的功能,進而消失匿跡了。 外叫熱食快炒等小菜,也是日常宵夜。 耶誕節將到的時候,有教徒也隨俗佈置一番,長官只要沒意見,有的辦公室一株塑膠聖誕樹,也帶來一些過節的氣氛。我們當年在龍磐山的坑道受訓,還辦了一場聖誕晚會,邀請東林街上三位小姐一起來同歡,把大學生那一套晚會拿出來,畢竟民風保守,他們待了半小時就離去了,留下一群大男生自己跳舞。 坑道的冬夜,最冷的就是坑道口的衛兵,看狀況還可以聊聊天,我們都是利用站衛兵的機會去熟識同單位的弟兄。聊聊認識的軍官,點評哪一個排長或班長會帶兵、帶人心,或是聊聊自己的家鄉有甚麼樣的特色,兩小時的衛兵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更多的時候是處理公事或看書,放假時我常上街逛書店或文具店,至今手邊的「標準國語辭典」還是在小金門的書局買的,跟著我三十年。在坑道裡的閱讀充實我許多閒散的時光,後來也寫作投稿,看到自己的文章出現在浯江副刊,真是莫名的喜悅和感動。 多年前也重回金門,走進坑道內,卻只是個遊客,早已不是當年的青壯,但在這臺灣中部吹著東北風的冬夜,仍深深懷念當年金門坑道的溫暖時光,雖只是過客,還將她深深印在腦海裡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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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年末旅行
每年的十二月,我都會為自己安排一場獨自旅行。朋友總擔心地問,「一個女孩害怕嗎」「安全嗎」「不無聊嗎」諸如此類問題,我總微笑以對。在安全的考量上,身為魔羯座,我必然事前全盤規劃妥當後才執行,至於無不無聊,在年過三十後,我反而偏好靜謐獨處。 要說獨自旅行真有甚麼魅力,或許是全然的「自由」。雖然對比多數人們,我既無家累,亦無負債,看似是一種孤單的無所歸處,轉念等同是自由的權利。我所謂全然的自由,是一種完全依照自己步調的生活態度,試想你日常生活中,與他人共事、共行、共食,都須顧慮他人累不累?餐點合胃口否?景點安排緊湊鬆弛否?在社會上,我們都很致力做一個體諒合群的人。而獨自旅行,去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你只要關照你自己,便像一場年終的自由放送,慰勞一年的辛勤,從繁忙的生活裡竊取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 年終的旅遊不免碰上歡騰的節日,我在異地的佳節,卻未覺孤單過。回溯過往在沖繩和新加玻的聖誕節、泰國和越南的跨年,與橋墩上絢爛煙火、漫天鑠金的亮片比起來,我更欣賞歡喜迎接新年的人群們的微笑,因為快樂是會傳染的。 今年雖然因疫情打亂許多計畫,出國旅遊跨年變成一種不可能的奢求,所以我構思造訪他鄉,在二○二一年的第一分鐘,除傳訊與親友們道賀外,也感謝自己一年的努力,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