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自助餐店的老闆喜歡挾菜給顧客們，在結帳的時候，是免費贈送的；這讓我覺得他除了在做生意之外，也在交朋友，結善緣。 　　今天的天氣相當炎熱，他煮的湯料是苦瓜，很甘口又消暑，也足見其用心，替客戶著想！我連續喝了三碗，真是物超所值！與往常一樣，在我挾了75元新台幣含一碗白米飯的菜之後，他又挾給我一堆豆芽菜，也給我一片檸檬，擠出其汁液，淋在菜的上面，也是甘口又消暑的！而店裡用的是環保衛生紙。 　　每當我，一位機動警衛，去站哨的地點在下班後有經過他的店時，總是會進去吃晚餐、吹吹冷氣、歇歇腳，有被自己在忙碌一天之後犒賞的感覺！

  看著當年四叔大喜之日的舊照片，當時相當調皮的在下，原本擔任請新娘「落轎」的小童，但是就在花車來到大宅門口的一刻，個人正率著一班堂兄弟姊妹們，在四叔的新房當中搗蛋。   當時新房中新裝了檨仔宅的第一盞日光燈，紅白兩端的開關垂落在紅眠床上，自做聰明的小子告訴兄姊們說：「按怎日光燈會光？（台語）」   一群兄姊們相當配合的說：「是按怎？（台語）」   「開關內面有電啦！（台語）」聰明小子相當得意的說著。   「電？電是啥？電？佇佗位？（台語）」兄姊們配合度果真相當好。   「佇蔗呀！（台語）」聰明小子旋開那個梨形的開關，伸出指頭觸動裡頭的銅片，驚叫的說：「電！佇蔗啦！（台語）」   兄姊們一哄而散，大門外媒婆大人正喊著：「誰人啊？誰人來請新娘落轎啊？（台語）」   五十年了，五十年前的調皮小子長怎樣呢？   看著這張老舊照片，多少新舊往事陡然湧上心頭，一時間卻忍不住那奔流的淚水。   父親後方是鄉裡的第一位大學生，也是我的五叔，拍照當時他還是高中生，也是美男子一枚，卻是老爸五個兄弟中最早離開人間的。   當時拍照，每個人的位置是依按長幼次序編排的，當年老媽抱著剛周歲的妹妹在最後一排最左，往右依序是二伯母和大伯母。後排中央是大姑丈往右是小姑丈和大伯，老爸和爺爺之間是二伯。四嬸也就是新娘右手是奶奶，至於那位老奶奶是誰？已經無人知曉了。   老媽面前是大堂姊，再來是大姑媽，奶奶後方是小姑媽，前面一排都是堂哥堂姊們，至於為何如此排法，據說……唉！據說已經不可考，拍照的相館還在鄉裡，但當今的老闆輩分關係早已不可考了。   那年老爸給看這張照片時曾說：「看到照片中每個人的穿著，你能看出什麼嗎？」   沒錯！那一刻正是檨仔宅家道中落的開始。   昨天回鄉下送紅包，二伯父的長子預計母親節當日小女兒要出閣。   只是二哥早已癱床多年，已經是「對面不相識」的情況。他的長子當年出生是個人幫忙取的名字，但是二十多年來卻不曾見過一面，也到了昨日方才知道，二哥生了一子三女，長女在十多年前於浴室中摔倒不幸往生。   鄉下回來又接到堂妹的電話，四叔中風住院檢查結果，腦部血液流量極度不足，已經出現阿茲罕默的現像……，堂妹說四叔不願讓親友見到狼狽相，大家不要前往探視。   十多年來，老爸七位兄弟姊妹相繼離開人間，人間無常無法預料，最後一位長輩也正陷入無常困境……。   當年一起找電在那兒的堂兄堂姊們，也早已離開檨仔宅創造屬於自己前程的人生，照片中大厝山門早已崩塌如同廢墟，尚住其中的大伯母和大阿哥近日也送來喜餅，大阿哥的長女也將在近日出閣……。   但是，大厝前似乎已不可能有如此的拍照場景出現了。

  他的好日子過不著，有時看新聞一生氣起來，就罵說：「狗娘養的。」他輕狗而辱狗，這就他的不對了。我說人而無禮何？人而無禮去狗遠矣！因為我們生氣起來，頂多狂吠幾聲，絕對不會口出惡言罵人的。這是我們狗輩的教養，歷代祖師以此心法傳授，所謂以心印心，所以我們狗是很有教養的。   今天主人公罵說「狗娘養的」，不僅無狀，而且無禮，在我們狗輩有辱不及其先之訓，所以我跟他抗議，說你這樣侮辱了我們狗祖狗宗，是缺德的事。缺德就是沒有教養，一個沒教養的人，我說：「狗不教。」   他一聽很緊張，頓時臉紅耳赤，就急忙跟我道歉。我看他尚有羞愧之心，不是一個枉道中的人，所以就原諒了他。他自此之後，就說要「以狗為師」，要知狗而學狗，有一天學得像狗一樣。   因此，我們相得。我有這樣的主人很高興，他供養了我這一條狗也很喜歡。我受到很好的狗待遇，自己覺得活在天堂之中，是一條天堂狗，西天只在眼前，何需參禪打坐再求往西天，所以自號「逃禪。」   我的主人小心呵護的養著我愛著我寵著我，幫我刷牙洗臉與清理大小便，那有這樣好的僕主，一點怨言都沒有，比兒子還愛，比兒子還親。他每天給我吃兩餐，都是最好的飼料，我胃口很好，因為很開心嘛！所以長得又白又挺又俊，有時臨鏡自照，抖一抖狗毛，有一點要顧盼自雄呢？因為我是公的嘛！   他每個禮拜送我去洗澡、修指甲與洗屁屁，把我洗得香噴噴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天氣冷的時候幫我穿狗衣狗鞋，還開暖氣給我吹，求我讓他抱往床上睡覺；最近夏天到了，天氣悶熱，他把我送去剪毛，怕我長濕疹，回家日夜開著冷氣給我吹，我有這樣的狗日子，到那裡去找呢？有甚麼不滿足的？   我不需勞動，也不要工作，不怕日曬，也不怕雨淋，颳風下雨都跟我無關，有這樣的狗命，也是前世修來的。我知道自己好狗命，比一般人間狗或地獄狗好，而且好得多。有時我也覺得比某些人要好，常暗地裡思忖：「一隻幸運狗，勝過可憐人。」所以我要知足、惜福、感恩，求來世仍可以修得狗身，成為一隻幸運狗。   我的主人很可憐，天天唸經參禪打坐，希望修得正果，有一天可往生西天。   我勸他說不須修人身，既然「以狗為師」，就跟我一起修狗身，我們就狗爸狗兒、狗兄狗弟，做兩條快樂的狗，茍狗過一生。但是他不同意，還要去參禪打坐，還要浮沉人世間受苦受罪。有一天我跟他說：「你覺得過得比我快樂幸福嗎？」   「這當然，那還用說？你是狗，我是人也。」   「你有分別心，」我瞪著一雙狗眼瞧他：「你們人類的智者釋尊說眾生平等，狗跟人那有甚麼區別？何況祂又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人身與狗身一樣塵歸塵，土歸土，那有甚麼差別呢？」   這些顛覆了他的認知與看法，他堅不同意：「那有人不作，寧願去作狗的？」   我就跟他說你不知作人之苦與作狗之樂，所以寧願作人而不作狗，其中的關鍵，就是你學得還不像狗。我問說：「作人有甚麼好處？你如果知道作人之苦與作狗之樂，你也許就想作一條狗，當然是一條天堂狗了。」   「有說乎？」   「有。」   我就開演狗經大法，以狗眼看人生，我說人生百年爾：   第一個二十年，你青春正茂，玉樹臨風，然而為了將來能夠自立自強，必須努力讀書，所謂十年寒窗，希望有一天能夠立足於社會。   第二個二十年，就算你讀書有成，你開始要在職場中衝刺廝殺，一步步要往上攀爬，好不容易站穩一個位置，馬上要結婚生子，準備存錢買房子，背起家庭的重擔。   第三個二十年，你從壯年到初老，經過職場的洗禮以及人生的大風大浪，就算你事業有所成好了，你上有父母要養，下有妻兒要照顧，你蠟燭兩頭燒，每日累得像龜孫。   第四個二十年，你已退休了步入老年，這才是真正屬於你自己的日子，才可以喘一口大氣，但是疾病慢慢找上門來了，你必須要有一點積蓄，否則你只能「茍活」，還不如我的「狗活」。我生病有人送醫看診，吃飯有人端到我面前。倘如你是一個可憐人，試問你有甚麼？   如有第五個二十年，你可能動得了，也可能動彈不了，你妄想有孝子賢孫、福壽全歸，你又沒有燒高香學狗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不要被狗笑死。   因此，你的好日子不多，不會比我多。   我這一條狗命頂多不過十幾二十年，我不用勞心勞力，天天有吃有喝，既無憂也無慮，也沒有家庭負擔，我就過著你人生的第四個二十年，你要辛辛苦苦打拚六十年，而且要有一點成就才可以過我現在這樣的狗日子，我為什麼要跟你這樣辛苦作人，而不作一條狗，一條天堂狗呢？老實說你們人類想求的日子也不過是我們這樣的狗日子而已。   若你說人類有知，那更是痛苦的根源了。你們人類就是被一個貪字害死了，貪權、貪財、貪功、貪名、貪色，天天在那兒搶地盤爭老大，有比我們狗族高尚到那裡去嗎？不要罵我們是看門狗，你們自己幫人家看門難道就沒有嗎？何況我們幫人家看門，看門得食，那是天經地義應得的報償，但我們不需付保護費啊！這不像你們。   我的主人沒有話講，惱羞成怒：「講甚麼狗話，我把你閹了。」我聽到之後險些嚇出一身狗汗（如果有的話），伸一伸舌頭，不敢再講下去。（五）

  小時候覺得秘密，就是隱藏在心底的真相，經常用來和好朋友交換別人的心事，互相成為共同祕密的守護者，可是當我長大後才發現，原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交換分享，因為彼此的關係，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雙向友誼，而是一個密密麻麻的網狀聯繫，我的朋友圈，可能也是別人的生活圈。   因此當我在生活中發生不如意或是心裡五味雜陳時，都無法向身邊的朋友開口！因為這些說出去的小秘密，很有可能會一傳十，十傳百地放送出去，間接傳送到當事人的耳朵裡，結果當初不經意說出口的話語，也可能會活生生結束一段珍貴的友情。   往後為了避免謠言誤傷身邊的朋友，經常會將那些難過的心裡話藏在心底深處，絕口不提，隨著累積的心事越來越重，心理逐漸影響身體狀態，失眠也悄悄走進我的生活當中，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煩惱的事情就會一一找上門，那些不被說出口的話，都會用回憶的方式再次回放在腦海中，心底依舊會隱隱作痛。   其實我心中一直有一個芥蒂放不下，兩年前的我，剛從大學畢業，正式進入職場開始工作，我的職業是一名活動指導員，負責帶領學生參加活動的教練，這一個行業是我夢寐以求的工作，從進入大學開始，我就不停地往這個方向在努力，經常利用課餘時間去參加社團，努力爭取上台的機會，期許自己能夠早日擁有帶領活動的能力。   所幸皇天不負苦心人，努力終將會得到成果！從一開始最簡單的早晨會報，都會讓我緊張到手腳發抖，如今已經是可以自在地走上舞台，對台下觀眾侃侃而談，隨著講解能力快速提升，負責的活動範圍也隨之增加，直到我正式從大學畢業時，已經有三年帶領活動的經驗。   因此當我成功進入指導員的工作領域時，猶如鯊魚回歸海洋一般，順利地展現自我實力，很快我就被活動經理看重，參加許多重要的活動安排會議，原本以為未來將揚帆啟航，能夠在活動的藍海中綻放自己，不料卻遇見駭人的暴風雨，將剛升起帆布的我，惡狠狠地沖回岸上。   暴風雨來自部門主管的揮手操作，因為同一期進入公司的其他新人們，相較於我被看重的待遇，明顯被冷落在一旁，因此向主管抗議此事，要求公平對待所有新人，因此好不容易找到藍天的我，卻只能在沙灘上，等待著捲土重來的機會，其他同期新人也紛紛向前出發，唯獨我，只能無奈地在岸邊等候。   當時，我的內心很不是滋味，不過既然還有重來的機會，我想多一些時間等待也是值得，等待眾人都已經消失在地平線為止，我終於迎來第二次起帆，只是身邊卻沒有其中同伴的身影，只能依照太陽的方向，努力追尋著成功的機緣。   不過人生的打擊，從來都不是第一次迎面而來的重擊，而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暴風雨的襲擊，已經讓我受到一次當頭棒喝，但是真正壓垮我的稻草，卻是同事無心說出的一句話！   在一次返家路程與同事並肩而行，無意間跟我提起公司的種種不公平待遇，剛好提到入職公司的那段時間，向我訴說著：「憑什麼共同進入職場，你一個新人可以獨得關注呢？當時一直被冷落下去，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幸好有人出聲抗議，現在才有逆轉的局面！」   突如其來的這段話時，讓我再次受到晴天霹靂的打擊！雖然表面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但是當我回到自己房間時，卻死死地抱著枕頭，嚎啕大哭了一場，我不是沒有體諒他人的感受，以其他人的角度來說，的確是回歸到共同出發的起點；但是對於我而言，卻是重用和冷落的雙重打擊，我也很想用實力和努力去證明自己，但是卻因為一個鏗鏘有力的抗議聲，被迫捲土重來，為什麼？明明我已經累積三年活動經驗，就是為了可以在職場上，擁有大展鴻圖的機會，如今卻只能眼睜睜看他人出發呢？其實我心裡也很難受！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只是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而已！」腦中突然出現這段經典台詞，對於公司的冷落和重視，其實根本沒有對錯可言，只是當時所有人站的角度不同，因此產生天差地遠的感觸，當時聽見同事的訴說時，我也很想反駁、很想抗議，但是如果當下我貿然插入我的觀點，只會讓場面更加難堪，除了發洩情緒之外，還可能會傷害同事情誼，完全是一場得不償失的解釋，倒不如將這一段煎熬難受的過程，偷偷藏入心底，成為一段不能說的秘密。

攀附冬日陽光縮水成一個叩首 扼殺的祭詞如老年叨絮 兒時築夢迴旋空間一直老化 發覺腳步踉蹌起來 恰恰像是兒童學步的執著 就著穿越皺紋眉心那個凝視 祝禱頌讚都是春風細語 翻覆的機緣是一幅初揭如意 開闊心境邊緣逐漸陳化 來與去都是純粹蓮花盛開 錯綜思緒亂書成卷 這篇狂草無盡空虛 矯飾日子臆測宇宙的脆弱 看見遊盪沉溺分線算計 冥冥注意眾神經過的細緻呼吸 我只是煙塵裡的那些焚香 默默禱祝穿越靈魂的笑容 香焚著寂寞 很長很慢很日子

  剪剪貼貼是許多人都有的興趣，不僅能充實知識、增廣見聞，還能怡情養性、增添樂趣，一舉數得，何樂不為？自幼深受父親影響，打從國小高年級開始，見到一些喜愛之物、美好圖文，為能妥善保存，在分門別類之後，遂成一本一本的剪貼簿。   處在貧乏的年代，物資短缺，沒有正規合格的剪貼簿，克難一點就用廢棄紙張充當剪貼簿，比較講究的才用剩餘空白作業簿或白報紙裝訂成冊，隨著年齡的成長、需求的增加，剪貼範圍日益廣泛、數量也日益增多。   本文主題「兒時的剪貼簿」乃指「半世紀前的剪貼簿」，雖然只是佔我剪貼的一小部分，但卻極為稀有，難以割捨！它們跟隨我從浦邊搬到後浦，後又從金門搬來臺灣，不僅歷經「搬家波折」，又經幾度「慎重篩選」，終能「僥倖存活」，只因它們重在紀念，不在實用。   兒時剪貼，尚不懂得為其註記「身分」（即出版年月日版次），所幸剪貼簿封面都有標示製作日期，尚可約略推估。這些剪貼簿期限從民國53年到57年，即我讀小六到高一寒假製作，心想：跟我五十多年的「交情」，至少在丟棄之前，為它們「著書立說」，以誌紀念！   平心而論，兒時剪貼有其歷史意義，可以見到「半世紀前後」文化的差異性，無論是字體、印刷、排版、報導方式，都有其時空上的差別，值得述之。 一、國小史地剪貼簿（53年）   這是現存最早的一本剪貼簿，於小畢那年暑假製作，以廢棄空白紙張當剪貼紙，並以鐵絲穿透裝訂成冊。主要是剪貼國小地理課本中的外國地圖、歷史課本中的我國歷代版圖及人物圖像，當年印刷粗糙、套色不美。做此收藏，一方面喜好史地，一方面資源有限、棄之可惜。 二、新聞剪貼簿：（57、2、16）   當年報紙是鉛字活版印刷，字跡顯得模糊，字體也略小一些，自右而左的編排方式，今已看不習慣。兒時剪貼新聞只選取奇聞異事或與己相關者，茲舉一則金門新聞並附上照片：〈金中女籃‧群雌之冠〉（本報記者謝白雲）「萬眾矚目的第三屆縣運會前賽，社女組的籃球經過三天激戰，金中女籃獲得四戰四勝的戰果，躍登女籃后座……並訪問該隊隊員作一簡介，以饗讀者。   領隊：戴華校長。教練：鄭利亞。管理：闕興蘭。隊長：許淑姿。隊員中與我在城中、金中兩度同學的有兩位：一是13號陳麗珠（就讀高一孝班，司職前鋒，反應快，彈性佳，為一不可多得之材）。二是6號許寶珍（就讀城中時即為城女隊的靈魂，現在是高一孝班學生，擅長中鋒，出手快，投籃準，為一上駟之材）。另有兩位較熟的學長是陳碧珍與許能巧，當年與有榮焉，特予剪貼。 三、賀年卡剪貼簿   今日賀年卡燙金多樣，兒時賀年卡古樸質實，二者各有特色。在沒有電話、網路的年代，書信、賀年卡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尤其平日鮮少音問的親友，年關一近，透過一紙薄卡，表達滿心祝福！禮輕人意重，盡在不言中。   記得每年元旦前夕，賀年卡滿天飛，是一個人情味濃的世代，兒時賀年卡的來源，多半是父親任職何浦校長期間，收到他校或學生寄來的卡片，並經張貼公布後給我的。兒時賀年卡，規格較為定型，與直式標準信封相仿，圖案著重古典，令我愛不釋手！約可分成幾類：有國畫（山水、花鳥）、歷史故事（花木蘭、桃園三結義）、故宮文物、春節吉祥圖案，還有三軍武器、戰地景物（毋忘在莒、衛兵站崗）等，在寄件人方面，有些署名被我剪掉，僅留圖像，有些是畢業校友寄回母校向師生拜年，如何文選、何金鐘、何克強、何振耀、蔡翠淑……，另有各機關學校互相拜年的，如金沙中心國校、后盤國校……從校名便知歷史悠久，這本剪貼，特別偏愛，不捨丟棄。 四、糖仔紙貼簿：（小學階段）   同種品牌的糖果包裝紙，圖案相同，顏色不一，有如一套套郵票，令人賞心悅目。其處理方式先在水中浸泡清洗、晾乾壓平後再貼上，足足貼了一大本，數量最為可觀，但卻是最早丟棄的一本。 五、笑集：（55、8、30）   雖以「笑集」為簿名，實則包含小幽默、妙答、小笑話、一笑集、童言兒語在內，只要能博君一粲，都在我收藏之列，當年這些作者，有些或已作古，但其作品，卻能長留人間、遺「笑」萬年。茲舉〈一笑集〉一則：〈抬屍吟〉「有一庸醫，治一肥漢而死，其家屬難之曰：『欲我不告狀，但需為我抬柩至墓地安葬。』醫者不得已，乃率妻兒共抬，行至中途，力竭不能舉，醫乃嘆曰：『自祖相傳歷世醫』，其妻續吟：『丈夫術拙連累妻』！長子吟：『怎奈尸肥抬不動』，幼子吟：『爾後須揀瘦人醫』」。 六、金言集：（57、2、3）   名之為「金言集」，實則包含箴言、諺語、雋言一束、嘉言錄、語花……在內。所謂「真理一張紙，假理萬卷書」，可別小看這些名言佳句，雖僅片言隻語，卻是智慧結晶、語中至寶，雖逾半世紀，價值卻是永恆。 七、文章剪貼：（54、2、5）   兒時文筆，狗屁不通，父親要我拜讀佳作，剪貼來源主要是正氣副刊與中央副刊，而我偏愛方塊短文，言簡意賅，其中作者以誓還、仲父居多。 八、燈謎剪貼：（57、3、10）   兒時喜愛燈謎，一是抄來，一是從報上剪來，在我小學時，猜謎已成風潮，閩南語與國語謎語各領風騷，每到元宵節前夕，謎語方塊紛紛出籠。 九、詩之葉：（57、2、2）   「詩之葉」應是正氣副刊的一個專欄，以新詩為主，當年詩人作家如高歌、安籌、心銘等，非常欣賞他們的創作意境與妙筆。 十、刊頭圖案設計：   自幼偏愛美工，舉凡正氣副刊與中央副刊各類刊頭圖案均予收藏剪貼，非常讚賞美工人才的天分與編輯先生的用心，琳瑯滿目的刊頭，美不勝收！ 十一、之最剪貼：（55、8、12）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早年報紙，經常刊載「○○之最」，我將其集中一冊，如世界之最、亞州之最、臺灣、中國、人體等，這些第一，也是一項常識與趣味。 十二、常識集冊：   常識剪貼兩冊，分別是55年暑假與57年寒假，並且編寫目錄頁次，舉凡科學的、珍奇的、有趣的或是典故、醫學、氣象、動植物……只要有價值有意義的就會剪貼。   一種習慣的養成，常從小時奠基，而後持續一生，剪貼亦然，不僅「戒不掉」，而且成「癮」日深，光是國文與公民的相關資料便多如繁星，何況還有其他喜好，以致最後只有剪沒有貼，直到「堆積如山」。   筆者鄙見，只剪不貼，雖有分類裝袋，最後如同一包包的「垃圾」，除非你會回頭檢視或當備用資料；只貼不看，也是流於形式，圖個心安！總之，今日資料多元，剪貼浮濫，往往不加重視；兒時資料稀有，得之不易，反而彌足珍貴！才會惜之如金、逾半世紀。

  開學初，學校為提升學生的英語能力，特別甄選進來一位美國老師。那位老師身形瘦高，臉上總掛著笑容，一看就是個相當隨和的年輕人。   既然同為老師，總會在辦公室進進出出，而我又擔任行政工作，座位離他不算遠，碰面的機會相當多。可笑的是，見了他我也只會打打招呼，簡單用英語問候幾句，並非我不想對他熱絡，實在是因為自己的英語會話能力相當差，怕拙劣的回應用語鬧出笑話，只能盡量減少開口的機會。   唉！真的很汗顏。只因以前在我們那個學習英文的年代，教科書教的盡是一些：This is a book之類的呆板文句。即使相當講究文法，也著重閱讀和書寫能力，然而對於聽說方面的練習，卻付之闕如。在升學主義作祟下，只要考試能考高分，在聽說能力方面，老師並未多做要求。就在如此偏差的學習態度下，我高中聯考英語雖得了高分，研究所英文科考試成績也都在平均水準之上，但說實在話，只要路上遇到個美國人向我詢問任何事，或許是緊張的緣故，我常無法聽懂他正確的訴求，更遑論能開口做出回應了。久了，只要再遇到類似的情形，必會在對方還未問完話時，就趕緊搖手拒絕一番，接著選擇快速逃離現場，免得讓自己更顯尷尬。   怪的是，我那兒子倒沒遺傳到我的短處。記得在他小時候，曾送他到美語補習班上過一年的課，也不知是他的學習能力強，還是對語言學習有天賦，才到了高中的年紀，居然就能和外國人侃侃而談，完全沒有溝通上的障礙。另外他高中學的是日語，平日看他也不曾專注過課業，竟然也能和日本人流暢的交談。不像我從小到大學了十幾年的英語，卻連一句簡單的會話都說不好。   私底下我向兒子討教過，問有什麼方法才能把英語說的流暢。他的回答卻是簡單的一句：勇敢開口不要怕錯。聽來雖有些道理，但對我這個好面子的人來說，總感覺困難得很。   沒想到在英語老師到任不久後，校長突然給我們出了道難題，要求兼任行政工作的老師，組成一個英語學習社群，並請英語老師來指導我們這個社群。剛聽到這要求，頓時讓我頭皮發麻，慌亂到不知所措，但既然是校長的命令，也只能往「活到老，學到老」的好處方面想。   第一個禮拜，我們的練習主題是「自我介紹詞」。輪到我時，我緊張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當下盡可能絞盡腦汁的先將相關詞彙串成完整的一句話，再用彆腳的發音勉強說出。那短短的幾分鐘，猶如身居煉獄般的痛苦難耐。本以為自己的表現已夠糟糕了，沒想到和我相同情況的老師，也大有人在，才稍紓解了我難堪的心情。   經由校長的翻譯，那天英語老師也說出了他的心聲。他說自己現在也在學中文，和我們學英語一樣，自認說得不夠好，但他勇於向學生學習，也從不在意小朋友會不會笑他的怪腔怪調。他也認為：學語言沒有什麼速成的方法，唯有敢開口和不怕錯，多練習就會學得好。   往後幾次，我慢慢的調適心態，不再害怕出錯，也把每一次預先提示的主題，在家擬好發言稿後持續地反覆練習。如此經過了兩個多月的努力，雖然進步有限，但我的膽子變大了，漸漸不怕在眾人面前出糗，因為出糗後才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才能知道如何彌補不足的地方。

  我是一隻貴賓犬，五短身材，毛色金黃而微蜷帶有一點乳白色，這在人類之中是高人一等的。因為聽說皮膚帶白而頭髮金黃，是優良的品種，要受人頂禮膜拜的。我天生就是如此，可能遺傳不錯，黃狗看到了我，對我行恭謹之禮，連吠都不敢吠一聲；黑狗看到了我，伸出了舌頭，想要舔我，屁，想都別想了。   我是狗中的貴族，顧名思義是高貴的品種，所以稱為貴賓犬；而且我的智商很高，高於我的儕輩。聽說只輸給邊境牧羊犬，但是我是不相信的。這叫做狗可以自負之處。   我本來大隱隱於台北市的基隆路的市廛中，只想茍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人間，所以就字「狗全」。有一天我的主人「三顧狗廬」，禮賢下狗，這是他的福氣，居然請回我這麼一隻有智慧的狗。   他是皮相之人，不知是否先看上我的毛色，有一點移情作用還是怎的？我不得而知。不過他喜歡我，勝過我喜歡他。   他有一點老了，又有一點呆，只會讀書，其他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讀了一輩子書也沒有成功過，仍然天天手不釋卷，躲在北海的邊上，天天在北窗之下，清風徐來，手捧著經書吟哦，自吹自擂，說要做甚麼羲皇上人，跟一個姓陶的古人學。啊！他不知陶者，逃也！乃是逃世之謂。   一個人書若沒讀通，就叫書蠹，禍害之大，比不讀書還嚴重。他自己蝸居在北海之濱，天天在夢想桃花源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騙自己，還是被人騙了而不自知，或是想自抬身價騙人。   中國人被那個姓陶的騙了一兩千年，到現在都不知覺悟，還在夢想桃花源聊以自慰，真是可悲又可憐。歷史上居然還有人去尋找陶花源，真是荒唐。殊不知「無心只是磯頭水，流出桃花事更多。」   我一來到他家，以我聰慧如狗一看就明白了。我知道他是癡人，是癡人而不知道自己癡，那就無可救藥了。他還以為自己是陶淵明呢？真是可笑復可嘆。他也常時喜歡喝酒，一心一意想要尚友古人，所以自號「夢東籬」，或是「東籬子」。可是我看他平日門前與巷道，也沒有見過甚麼長者的車轍，卻成天夢想著王弘輩能夠送酒來。   他的性情比陶淵明真的遠遠不如，貪瞋癡驕慢那一點毛病沒有呢？他一點也不灑脫，耐不住寂寞，忍不住貧困，卻還想做不世出的高人。真的癡人妄想，笑掉我的狗牙，因為那時我剛好在換牙。   他雖然人不怎麼樣，說德無德，說才無才，卻又天天在舞文弄墨，著書立說，以「慕陶」自許，說要跟陶淵明比一比。他在門口種了三顆柳樹，比陶淵明少兩棵，人家是五柳先生，他以三柳先生自況，想跟著陶淵明的驥尾走。我看他不是附庸風雅，就是自命風流。   我看他可憐，生長在一個亂世，天天在憂國憂民，這叫做「慕陶之癖」，自以為這樣就是高人。他說要學陶淵明，就得學他的感時、憂世、飲酒、賦詩，跟著俯仰慷慨一番。他不知這叫不自量力。   陶淵明在晉宋交替之際，縱情田園詩酒以寄憂，可是時間過了一兩千年，歷史走到現在，你還覺得他在憂嗎？你還為他憂嗎？然而，主人公就是想不開，每天愁眉不展，真是狗見猶憐了。   他智不足，慮又不深。我看不下去，所以就為他開「狗經」講「狗道」，只為了能開一開導他。我說主人公智不足以謀天下，也不足以安天下，你就不要管了嗎？何況狗德有言：「無智之智是為大智。」我勸他說：「你就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快樂得像狗一樣。」   我問他何所有？他想了老半天也想不起來，一個田無半畝的人，寄一身於天下，卻要心憂天下，這不是不自量力是甚麼？他一時無話可說。我就「茍言狗語」：「你不要自以心憂為高，中了陶淵明的道兒。」   我看他閉口無言，不曉得心裡想些甚麼？就不客氣的跟他說：「你跟我一樣，只有一條狗命，又何憂何懼之有呢？」不曉得他聽懂了沒有？因為，他對我不壞，做狗要有一點良心，這是狗之所以勝人之處。   我住在一棟不算別墅的別墅，雖然主人沒有錢，但比陶淵明好一點，米缸還有米；衣服雖然不是名牌，但沒有破，這一點比陶淵明的短褐穿結強多了。我吃好住好睡好，每天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過我的狗日子，逍遙自在。但是主人成天悶悶不樂，因為他要過人的日子，就是夢想過太平盛世，是桃花逐水流的世外世界，這就是他苦惱的根源了。     「那只有天堂狗的日子才有。人而不智，不知其可也。」這是我對他的評論。（四）

  出生成長在台北市，多年前遷移至新北市，在雙北市地區居家生活過日子，掐指一算已超過一甲子歲月，就地緣關係而言堪稱是「老台北」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每逢天晴氣朗一般假期或國定假日，出門到處走走看看是常有的戶外活動兼作一日遊。平常若不想走太遠，在市區內最常造訪的景點包括：南海學園植物園、台北新公園、國父紀念館、中正紀念堂、台大校園、大安森林公園等處。   記憶深處，在壯年時期最常去的景點就是南海學園，南海學園地處台北市南海路上，正面對著台北市立建國高級中學，信步進入大門極目所及盡是宮殿式的屋簷，令人大開眼界印象深刻。筆直走道其左側可看見國立歷史博物館、右邊為高聳仿北京天壇造型的國立科學教育館，再向前行則是國立臺灣藝術教育館、走道盡頭迎面矗立的正是國立中央圖書館，走過左邊荷花池畔另有一小段路可看見獻堂館，在其左側就是「國立教育廣播電臺」，此處是我每每流連忘返低吟沈思之地，有著我雋永的童年回憶，以及對先父的永恆追憶。   民國49年3月29日青年節當天，教育部「國立教育廣播電台」隆重開播，父親計大偉於該台籌備時期已應邀參與規劃，正式開播後並主持每周一次「音樂與生活」節目。教育廣播電台各項教學節目肩負社會教育的推廣使命，「音樂與生活」節目內容亦復如此，父親選用19世紀奧地利名作曲家蘇佩的代表作「詩人與農夫序曲」開頭四小節作為節目台呼，之後就是他以標準北京國語問候全國聽眾，回答聽友來信，再介紹當天節目內容。   「音樂與生活」節目經由豐富多元的西方交響樂曲、世界名曲、中國藝術歌曲、愛國歌曲、各地民謠以及台灣民謠，還有國內外音樂家生平介紹，國內名家的專訪等。另每季在台灣藝術教育館舉辦一次的聽友會，如此周詳的擘劃對提升普及教化國人同胞的音樂欣賞能力，進而達到淨化社會善良風俗，透過空中傳播到達全國各地兼及離島，多年來已做到潛移默化無遠弗界深遠的影響。   尤憶筆者10歲小學三年級暑假期間，父親首次帶我赴教育廣播電台參觀，幾位錄音工程人員與我對話：弟弟啊，你爸爸是計大偉（大尾），那你一定是計小偉（小尾），我急忙揮手表示不對不對，引來周邊大哥哥、大姊姊哈哈一笑！正式錄音時，我被安排坐到錄音室外透過大玻璃窗戶，看見父親的實況錄音作業，過沒多久秘書室有一位大姊姊，怕我無聊坐不住，帶我下樓到旁邊的植物園去散步，站在歷史博物館高大赭紅宮仞外牆邊道路上欣賞夏日滿池荷花。   當天離開教育廣播電台走出南海學園時已近黃昏，父親帶我至南門市場旁的麵館吃晚飯，走在南海路上我沿途以口哨吹著「音樂與生活」節目的台呼，奧地利名作曲家蘇佩的代表作《詩人與農夫序曲》序曲，此舉，令父親滿臉驚喜，頻頻點頭！   「音樂與生活」節目，在40、50年代，台灣從廣播至電視年代，是教育廣播電台最受全國聽眾歡迎的節目之一。民國58年8月由教育部與國防部聯合籌備創立的「中華電視台」正式定案，教育廣播電台播音工程人員調度至華視籌備處，父親所主持的「音樂與生活」節目奉令停播。「音樂與生活」節目，每周播出一次歷時九年又五個月，總計播出480集，啟迪教化影響深遠，全國聽眾得知停播消息，紛紛寫信至教育廣播電台表示驟然停播殊屬可惜！   民國95年7月20日父親計大偉教授在客居地，美國科州丹佛市辭世享年83歲。筆者身為長子化哀思為行動勉勵以赴，在國內舉辦紀念音樂會、編纂紀念全集、錄製作曲CD，在國、內外學術期刊、報章雜誌撰文紀念緬懷生平。最終，台灣低音提琴之父計大偉教授生前所有著作、手稿、暨相關文物，業經奉准進駐國史館永久典藏，此舉，深獲各界一致好評。   期間，曾赴國立教育廣播電台拜會陳總台長，請教有否當年先父計大偉主持「音樂與生活」節目之錄音帶，可由家屬攜回奉藏國史館計大偉文物專區，陳總台長滿臉歉然表示：當年預算有限，錄音盤都是正面錄、背面再錄，直到不能用為止，當年很多好節目，都沒有留下紀錄誠然遺憾！   走筆至此，父親所主持的「音樂與生活」節目台呼《詩人與農夫序曲》悠揚的旋律再次縈繞耳際，我又輕輕吹起口哨回味兒時的記憶永生難忘！

  幾番折衝，終於敲定來此經驗分享的行程。  　課程安排於八點半至十一點。擔心堵車影響上課，趁早出發，遵照導航行車，在高速公路與快速道路上交替前進，一路順暢，到了目的地，才見太陽爬上東方。  　時間還早，正好活動熱身。就沿著營外的鄉間小路信步而走，路經許多菱角水田，不愧為菱角之都。不覺走到一個滿是桃花心木的樹林，入林赫然發現一個開支如撐傘的榕樹棚架，陰涼的樹蔭下，安置著好幾張石桌石椅，供人休憩之用。如此幽靜之處，的確是休憩的好地方，果然就有幾個人圍坐喝茶，我也在向他們探聽此處風情之際，應邀成了茶客。   品茶間，聽幾位老男人笑談服役期間當年往事，氣氛熱絡，可見那段當兵歲月在他們人生中成了特別的經歷與回憶。  　這片世外桃源般的樹林，曾經是官田軍隊的野外教練場，戰鬥教練場及靶場也在附近，但他們覺得奇怪：怎麼好久都不曾聽見槍聲？  　期間，單位承辦人來電詢問我人在何方，當我走出樹林，恰好也在路口遇見他們。  　與單位科長走路返回途中，聽他閒聊軍事訓練役的概況：射擊是訓練重點，實彈射擊子彈發數激增數倍，體能戰技的進步最顯著，尤其經過三天兩夜的戰術行軍後，更有大躍進-武裝跑步成績突飛猛進就是力證。  　談到射擊訓練，順便反應地方父老靶場是否射擊的疑問。科長說，幾乎天天都有打靶，聽不到響聲，表示隔音處置得好。此說若讓那幾位老男人知道，一定大吃一驚-原來聽不到槍聲的靶場天天在射擊！  　進入營區，時近八點，各連隊都已整裝就位，旁觀隊列中的軍事訓練役井然有序、精神抖擻，儼然有蛻變模樣。邊走邊看周遭訓練場地設施相當齊全，尤其是障礙場寬敞平整、草地如茵，讓人不禁就想入場去跑跑。  　請教科長軍事訓練役的障礙超越訓練狀況。科長說時數少、人數多，只能做單站場地設施介紹與體驗。單槓引體向上則未為訓練項目。  　四個月訓期，課目不少，體能戰技課程如體能訓練、戰鬥體能、手榴彈投彈、障礙超越、綜合格鬥與刺槍術等，各課目分配時數雖然不多，加總起來卻也不少，趁此，我再簡述「體能戰技是一門課」的概念與作法，以此分組輪帶、同時實施，就能克服分割多、時數少、練習不足的限制，而起「增加練習時間與複習機會，多元輪帶活化訓練氣氛，有效提高參與情緒與訓練成效」的效果。   至於單槓引體向上，應屬體能訓練的重要環節之一，更是攸關投彈、超越障礙與戰鬥體能所需肌力，既然場地設施如此充足，何不結合晨昏體能活動及綜合體能戰技課程，納入循環訓練之中呢？  　授課前，單位安排旅長談話。席間，了解軍事訓練役接訓流量緊密，任務相當繁重，但在各級長官指導支援及各營連幹部同心協力任勞任怨之下，皆能圓滿達成任務，聞之欽佩。  　來到司令臺前，參與講習幹部已經就位。旅長略做對我的介紹與期勉，並先做全體合影留念。此次參與講習的人，有不少熟面孔，有人是體幹班，有人是干城刺槍隊，還有幾位主動要求參與的士官長呢。   兩個小時的經驗分享，置重點於基本刺槍術之講解示範與體會，又以「刺擊砍防」、「手眼身法步」之要領、脈絡及輔助訓練為核心，尤其是「徒手練槍法」，既能先為新兵奠定手身步的基礎，又能在減卸負荷情況下專心致意且增加操作頻次，有效增強學習動機與成效，特別加以強調，希望提供幹部對初學者學習啟發與誘導之參考。  　間歇之際，不少人手持《軍民通用刺槍術教材》要我簽名。看來，單位已經將書本分發運用，但願此行真能一遂「書與人有機結合，讀書說書演槍教槍」相互激盪相輔相成的作用。   一早出門，回程之際已近午時。單位盛情為我準備了便當外帶。一路上，餘波盪漾，又想起百年榕林下泡茶的幾個老男人，他們在花甲之齡，談起服役往事，猶然津津樂道，可見當兵的影響性有多麼深遠。因此也想：四個月軍事訓練役，來復去，一年訓量上萬人，此地的教育訓練、領導統御之良窳成敗，恐怕也牽動著後備戰力的厚薄與國防心防的虛實，其之重要性可久可遠，單位幹部若能以此惕厲，必能凜於使命，為榮譽責任而盡心竭力！

  我的主人書沒有讀通，光會死讀書，怪不得到老了還一事無成，空自哀嘆；其實只要懂得狗道，就可以直通人道。倘若他能早日遇到我這位明師，開示一點狗道理，何至於老至居人下呢？因此，只要以狗眼看天下，成敗利鈍就可以思過半矣！   他說我真是狗朋友。我說狗朋友就是夠朋友，能跟狗交上朋友，保證你一輩子愉快，不用夜半突聞敲門聲而擔驚受怕，不用隨時提防不測之禍，因此不會後悔。所以我勸他說：「無友不如狗者。」   主人楞頭楞腦的，食古不化，再這樣子下去，可就無可救藥了。我不禁嘆道：「狗可以教而不教之，狗之過也。我沒有藏私，如果有益於人類，我是願意效法古聖先賢傾囊相授『吠之不倦』的。」   我教他交友之道，首先就要摒除傳統的以人眼看天下，而要改以以狗眼觀天下，如果有一雙狗眼，觀人知世就可以八九不離十了。   他從來沒有聽說這樣的狗道理，直問：「為甚麼？」   我問說：「人性可貴嗎？」   「幹嗎這樣問？你難道懷疑嗎？當然可貴。」   「你只懂得人道，而不懂得狗道，」我搖著狗尾巴望著他，問說：「你懂得人性嗎？」   「我是人，當然懂得人性啊！」   「那麼人性與狗性相比，何者為貴？」   「人性。當然是人性啊！」   「你這樣的認知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我看他不服氣，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我說你只知人性，不識狗性，今天交友之道就要觀人如狗、觀狗知人。這話怎麼說呢？說白了這個人如有狗性：忠、智、情、義。有這樣的狗性，自然就有狗德，有狗德的朋友就會忠貞不貳、不離不棄；當面臨危急存亡之秋，就會狗輩仗著情義相挺，這個朋友就可以交了。   他不懂得這個道理，說：「狐群狗黨本是罵人的話，你偏偏教我要去結交那些狗朋友，是何道理？」   我跟主人說，我們狗輩之所以普遍受到世人的喜歡與疼愛，除了忠誠之外，就是有情有義，豈不聞：「太上忘情，其次不及情，情之所鍾，獨在狗輩。」狗而有情有義，這是我們狗輩的常德，是與生俱來的基因，不須修養而自得的。這樣的狗性，普天之下的人類，自以為聰明才智勝狗的人，許多人終身學習都還學不會的呢！   人類大抵喜歡狗勝過喜歡人，信賴狗勝過信賴人，我問主人說：「你以為原因為何呢！」   他一時無話可說。   我說原因無他，就是我們狗輩可靠，有情有義的美德勝過薄情寡義的人多矣，所以我們狗輩忠義薄雲天，不言而自明，才能深得人心。   我進一步說，你們人類無情無義的人太多了，多得不勝枚舉，像歷史上那個陳世美，飽讀聖賢之書，多有學問啊！文章寫得多好啊！考上了狀元，卻貪圖富貴，另結新歡；不僅忘恩負義，而且拋妻棄子，還買兇回頭要殺害他們。這在我們狗輩是絕對不會有的。   你們用狗頭鍘去鍘那些背德的人，實在是對我們狗輩莫大的侮辱。你可以污辱人，但不配污辱狗。自古負心的人多是你們人類，我們狗輩可曾有過？所以應改用人頭鍘而不是狗頭鍘，去鍘那些忘恩負義的渣人。   我告訴主人說：「立身行世要跟狗學，如狗一樣的有情有義，你就會到處受人歡迎了。」   主人嘆曰：「人而不如狗，不知其可也。」（三）

想在簡陋岐石上 落筆書箋 怒吼的海口就吞噬了心事 秋風翻過桌上厚厚的稿件 淚穿白紙淒然 看到你淡淡的憂傷 碑亭下 中元節的狂風焰火 親吻了你半世紀 山的青眉 星星的眼睛 湖水的透亮 螞蟻的徘徊 古道的曲直 才子佳人的不捨 野火燒不盡的嫩芽 今日 心的熱度 神龕裡列祖列宗看到 不屈的頭顱 不跪的膝蓋 無畏的腳步 鐵布的金剛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