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
關於我在金門碉堡和流氓住同一寢室那件事
阿寶要住進我們碉堡寢室,同寢室的伙伴都很緊張,因為所謂軍中是龍蛇混雜,但是我們還沒有真正接觸到過這類的人--流氓,角頭大哥。 況且現在室長是我,二級廠老大也是我。我是1662梯次,阿寶是1658梯次,阿寶雖然比較資深而我是大專兵,只需服役一年10個月。阿寶整整兩年。結果他仍然比我菜。(以退伍日來論梯次) 阿寶入伍前是旗山地區的流氓角頭老大,眾所皆知。同寢室的室友們早就打聽消息:國中畢業,滿臉橫肉,身材短小,理小平頭,非常像個陳松勇一樣的翻版。 因此我們寢室還是演練演習了幾次,戒慎恐懼的很。 結果阿寶住進了寢室,和新兵一樣。 我們的擔心就是白擔心了。 我們發現流氓也是人啊。阿寶除了很陳松勇之外,其實他也是活在金門,活在台灣,活在地球上的一枚人類。 唯一我不太適合的就是他天天都裸身睡覺(因為他床位隔壁是我),不管怎樣天氣冷都一致,露出他胸前的大金剛及背後的蛟。 我和阿寶屆退時期常常聊天,胡說八道地談天說地: 「寶仔,你是怎麼『尻脊骿』,為什麼不刺一尾龍?欲刺一尾蛟?」 「老師,我刺龍?不對成龍背(狼狽)?接呢毋使啦?」 原來如此,長知識了,受教了。 阿寶除了裸睡外,睡覺前喜歡喝二杯高粱,然後入睡。 同寢室大都是白面書生斯文人,看到阿寶這樣講話「氣口」像極了陳松勇,嚇都嚇死了,誰敢和他同飲啊? 我當時身為室長兼二級廠老大,也是跳海了。 其實和阿寶老大喝酒聊天真的不錯啊,我們二人對飲後,阿寶會講些過去的社會經驗,說他以前如何「圍事」,如何管理手下,如何分配手中「公司」款項金錢,如何談判,說得令我目瞪口呆的。大開眼界。 真是長知識了,受教了,電影版情節。 我在當下活靈活現,出現在阿寶的嘴巴上。 我常常這樣想:行行出狀元。像阿寶這樣,不毒、不賭、不色、不下流的角頭老大,還真的幸運啊! 尤其我們重要人生,擴大了生命經歷。 我在金門當兵,隔壁床住了個角頭老大,也是真真切切上了社會大學的黑社會課程,真真實實不錯啊!
-
【小說連載】跛跤鱸鰻
正當他起身準備脫下自己的褲子時,香蓮趁機雙腳使力地一蹬,竟然把他踢倒在地,霎時讓他四腳朝天。而她卻快速地翻身站起,光著屁股奮不顧身地俯下身,拿起旁邊的扁擔就胡亂地朝他的大腿打下,而且連續打了好幾次,棒棒打中他的膝蓋,讓他的大腿痠軟而動彈不得。只見鱸鰻癱軟地坐在蕃薯藤上,雙手扶著大腿,痛得不斷地哀嚎,想站起來似乎不可能,遑論想走路。 香蓮趕緊穿上衣服,氣急敗壞地拿起扁擔又朝他的小腿打下,憤怒地警告他說:「你這個夭壽死囡仔,簡直欺人太甚,老娘今天不打斷你這條狗腿、就跟你同姓!」而且邊打邊罵:「你這個死袂出世的夭壽死囡仔,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不打死你,也要打斷你的狗腿,讓你終身殘廢、爬著走路!」 坐在蕃薯藤上痛苦哀嚎的鱸鰻,想不到這個■查某會那麼凶狠,不僅想打斷他的腿,甚而還想置他於死地。幸好她還有一點良心,沒有朝他的頭部打下,要不,勢必是頂上開花、鮮血直流,若是沒人來搶救送醫,一旦血液流乾,距離西天就不再遠了。 而現在卻是腿部疼痛難忍,搞不好真是骨折,才會痛得那麼厲害,讓他有生不如死之感。這個■查某怎麼會那麼凶狠啊,實在是他料想不到的。一塊上等的肥肉還沒有吃到,反而被打得癱瘓在蕃薯藤上,他這個男人簡直沒有三潲路用?萬一被人知道他強暴香蓮不成,反而被她打斷腿,他那張臉不知該往哪裡罷?難道要成為一個不要臉的男人,讓人恥笑一輩子!(六一)
-
【科幻沙龍】 於是,她闔上了雙眼
「為什麼這麼做?」 「我想知道多大的力氣才能壓扁小蟲。」她抬起頭,「這是不對的嗎?」 「蟲子和人類同屬自然生命體,通常受到如此對待,便會直接死去,成為與塵埃同等級的無生命物。」他朝少女伸出手。她歪著頭,遲疑幾秒,遞出破裂的甲蟲屍體。「這隻甲蟲本來擁有生命,會飛、會爬,也會鳴叫;需要水、需要空氣,也需要進食。現在牠死了,只留下屍體,剩下殘骸。」 「與罐頭裡的食物一樣?」 「追溯源頭並無不同,但本質仍有差異。」他用拇指撥開甲蟲破裂的身軀,使其佈滿黏液的器官裸露在外。「生物的維生系統相當精密,有時,堅強得需要一枚炸彈才能終止;有時,妳的兩根指頭便能使其消逝。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正因如此,才顯得珍貴。」 「我也有生命嗎?」 他的目光移開甲蟲的屍體,注視她的雙眸,「當然有。」 「但我卻是人類仿照自身,創造出來的人工之物。」 「妳錯了。」他搖搖頭,「妳是人工生命,不是人造之物。」 「有什麼不同?」 他低頭望著掌中的甲蟲屍體,僅僅數秒,薄薄的黑灰便已覆蓋手套,沾染在甲蟲流出的黏液與軀殼之上。 「我想,如此艱深的問題,就算遍覽群書也不見得會有答案。」 他罕見地揚起嘴角,輕笑一聲。她當然沒有錯過這稍縱即逝的細微動作,不禁圓睜雙眼,對他初次展露的特殊表情感到驚奇。 他牽起少女的手,越過崩毀坍塌的河堤,踩過一輛橫於中央的廢棄巴士。 「很難想像這裡曾是一條大河。」 「我沒看過河。」他環顧四周,瞇起雙眼。「自然循環的水分從上個世紀就消失了,苟活下來的人類與我們一樣,使用蘊藏地底深處,極其有限的資源。」 「我在相片裡看過裝滿水的淨身容器。冒著泡泡的水,感覺真可怕。」 他並未指定目標,讓她自由自在地行動,探索任何感興趣的事物。這是認識與理解世界最好的方法。 遠處灰濛濛的霧霾被某種動靜擾亂,他警覺地來到蹲伏地面的少女身邊,踮起腳尖,仔細搜索河堤邊可能的威脅。這時,她在廢鐵中找到一個橡膠製的嬰孩娃娃。 「那是用來練習養育子嗣的模擬器具。」他回答時依然不斷環顧四周,「就外型而言,應當是人類的嬰孩,亦或幼體。」 「人類之所以創造仿生人,是因為無法繁衍下一代嗎?」 「不,」他依然盯著遠方不穩定的霧霾。「嘗試創造生命的理由應該是上位概念的自我滿足,無論是堅信神創造人的神學理論,抑或堅持物種起源的演化理論,憑藉實力創造另一種生命,本身就是相當傲慢的行為。」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一時語塞,俯視著正抬起頭,圓睜灰白瞳仁的少女。她將嬰孩娃娃捧在懷裡,環起的臂膀輕緩地搖晃,破舊的小娃娃發出微弱的橡膠摩擦聲。少女那頭失去黑色素的銀白長髮,好似一把細刷拂上娃娃的臉,讓他覺得頗為有趣。 「我在書裡看過人類的幼獸。」 人類的幼年狀態稱作嬰兒,亦或孩童。他如此糾正。 「既然人類能夠造出嬰孩,繁衍子嗣,又為什麼消失了?」 「人類不是因為無法繁衍才滅亡的。」遠方不正常的霧霾流動,變得更不穩定了。他瞥著娃娃,眨了一回眼睛。「人類徹底破壞賴以生存的環境,讓一代又一代的子嗣失去維生的基本條件,只能迎接無法逆轉的滅絕。」 少女低著頭,若有所思地凝望懷中的嬰孩娃娃。 「人類是怎麼繁衍後代的呢?」 「書上有寫。我很確定。」 一聲高昂的犬吠擊碎周遭的無聲寂靜。 他在少女準備發問的瞬間,摀住其口,將之撲倒。與此同時,犬吠聲此起彼落,單以聲音判斷,恐怕出自三隻不同的犬類。 他的指頭豎於唇前,「那是巡邏隊帶來的仿生犬,雖然同為人工生命,卻是專門狩獵仿生人的怪物。」 「為什麼要狩獵仿生人?」 「因為,」他透過廢鐵間的縫隙查看對方動向。「人類的世界被奪走了。」 耳中充滿仿生犬逐漸靠近的足聲和踏上鐵塊時發出的沉重聲響,他不禁加強擁抱少女的力道。不遠處的河堤上,有兩名巡邏隊員,頭戴全罩式防護頭盔,穿著深藍色動力裝甲,右臂繡著刻有波浪圖示的亮銀色圓形徽章。 他摁住想探出頭的少女,以眼神示意,要她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一道不自然的聲響自遠處傳來,吸引了巡邏隊的注意。 仿生犬率先衝往聲響位置,伴隨刺耳的尖叫,一名半身赤裸的女性跌跌撞撞地鑽出只剩半截的客運巴士。她哭著求饒,卻被仿生犬咬住右腿,發出尖銳駭人的慘叫。巡邏隊員吹了聲口哨,仿生犬鬆開滿是鮮血的嘴,另一名巡邏隊員則停下腳步,站在河堤高處,防範任何可能趁隙脫逃的漏網之魚。 女子趴伏在地,披頭散髮,無助地哭喊。 垂首俯視的巡邏隊員置若罔聞,舉起懸於腰間的管型物體,擺擺手,命令仿生犬遠離。下一秒,他扣下長管中央的扳機,熊熊火柱迸發而出,女子瞬間覆於烈焰,發出淒厲的叫喊。 他懷中的少女渾身震顫,眼眶淌出滾滾淚水,緊抿唇瓣不敢出聲。 仿生犬時而狂吠,時而嚎嘯,彷彿失去興趣一般發出嗚嗚低吼,繼續原來的搜索任務。 危機尚未解除。 一隻缺了右眼與右耳的黑犬正朝兩人的方向走。牠一邊低頭嗅聞,一邊穿梭在廢棄車輛間,時不時呼出的鼻息,嚇得少女瑟縮肩頭,不斷打顫。 他指向右手邊的長形收納艙,努了努下巴。少女揩去淚水,匍匐爬往收納艙,他則小心翼翼地掀開艙櫃厚重的鐵蓋。 少女鑽了進去,他也隨之入內。他的右耳貼上鐵蓋,確認外頭的狀況。 無意中,少女觸動了艙內的藍色按鈕,冷冽的氣流飛快籠罩。她被突如其來的凜寒嚇了一跳,縮起肩頭直發抖,緊皺的眉宇難掩心中的不解。他伸手輕按藍色按鈕,止住不斷流出的冷氣。 「那是收納艙的冷凍設備,能夠長時間保存人類的肉體與大腦,以備未來之用。」他面露苦笑,「不過,用在仿生人身上可就完全相反了。人工打造的仿製皮膚、肌肉組織和體內的人工器官,暴露在這種低溫之下,會直接凍結散裂,化作碎塊。」 少女的臉龐轉瞬蒼白,「仿生人也會死嗎?」 「這得看妳如何定義生命。」 〈二〉 少女細小嬌弱的喊聲嚇了他一跳。 她的指頭指著一隻漆黑的小貓,「是仿生犬嗎?」 「那是貓,與人類一樣屬於自然生命。」 他闔起書本,從鄰近廚房的櫃子中取出一個圓扁的罐頭,拋給她。少女思忖半晌,保持與黑貓對視的狀態,一面警戒,一面小心地打開罐頭。 少女皺起眉頭,動作緩慢地放下罐頭。黑貓死盯著她,慢慢接近,直到判斷少女不會有所作為,才放心吃起罐頭。說時遲,那時快,她飛快伸出右手,閃避不及的黑貓被牢牢揪於五指之間,儘管不斷掙扎,卻怎麼也無法脫離少女的細指。 「如果我用力擠壓,這個叫做貓的生物會死嗎?」 「會。妳怎麼有這種念頭?」 「我想知道牠們死去的模樣。」少女望著貓咪充滿敵意的目光,「如果我能了解死亡,是否就能理解生命?」 「有可能,但我必須給妳另一面向的思考方式。」他走上前,伸手輕撫貓咪的頭。「儘管同樣不悅,牠卻沒有對我展現敵意。對待自然生命的方法很多,妳能選擇與其共處,也能選擇將其終結。共處,好比妳我之間的關係,和諧、安全,而且舒適;終結,就像巡邏隊與仿生犬的行為,讓一個會動、會叫,甚至會哭的生命,瞬間化作灰燼。」 聽見他的舉例,少女眼眸閃動,默不作聲地鬆了手。重獲自由的貓咪高高一躍,眨眼間便不見蹤影。 她的靜默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他能明顯感覺到,她所散發的晦暗情緒。 少女對他的態度有了顯著的改變,起初不太變動的五官,漸漸配合隱含的情緒,展現更多樣、更複雜的表情反應。原先像個人偶一樣的她,開始嘗試哼歌,向他撒嬌的次數也更頻繁了。 他將數日來觀察到的變化,說給她聽。 「即使什麼都不做,自然生命也會迎向終結。然而,人工生命會一直活著,就算一切皆已消逝,也將永久存續。」少女低垂長睫,緊握他的手。「我無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 (中)
-
面對自己的勇氣
最近,我讀了《圖解梵谷》,這讓我對梵谷的畫作意義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梵谷如今已成為家喻戶曉的畫家,以其表現主義風格著稱。他的著名畫作如〈星夜〉展現了他對夜空的深刻感受;〈向日葵〉則表達了他對自然的讚美。梵谷還創作了六幅〈自畫像〉,這些作品反映了他畫風的變遷,也顯示了他在不同時期的身心遭遇和掙扎。 梵谷生前窮困潦倒,儘管創作了超過2000幅作品,卻只賣出了一幅畫〈紅色葡萄園〉。他的名聲在他去世後才逐漸上升,主要得益於他的弟弟西奧的妻子喬安娜,她搜羅梵谷寫過的書信和畫作,並舉辦展覽,最終引起了公眾的關注。 梵谷的故事令我感動,因為他能誠實地面對自己,無懼地向他人展現自己的內心。根據他的書信,我們知道他一生飽受精神疾病的困擾。他的畫作如〈臥室〉中的「黃屋」,表達了他對成立藝術家聚集地的期待;〈麥田與烏鴉〉中混亂的筆觸則反映了他的內心騷動和不安。 我自己則很難面對真實的自我。雖然社交媒體非常發達,我卻沒有習慣在網上分享日常生活或照片。一方面是因為注重隱私,另一方面則擔心言論會影響自我形象。因此,我習慣寫日記來進行自我對話,但對於書寫,我總是小心翼翼。真實的書寫應該是將思緒具象化在紙上,但赤裸的紀錄卻讓我擔心,若日記被家人或朋友看到,他們會如何解讀我?人們往往在社交場合展示自己的最佳形象,而對負面情緒則有所隱瞞。即使日記是私密的,我也無法保證它們不會被他人瞧見。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曾選擇用英文寫日記。由於外語表達能力的限制,這種方式幫助我在表達情感時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英語的形容詞有不同的程度,比如「unhappy」到「sad」或「heartbroken」,「annoyed」到「angry」再到「furious」。今年初,我學了日文,並嘗試用日文紀錄生活。由於對日文的不熟悉,使得描述變得更為簡單和中性。例如:「今天參加了某個慶典,很熱鬧,大家都很開心!」這種簡單的描述幫助我在回顧時保持更大的情感距離。 面對真實的自己需要勇氣。欣賞梵谷的作品後,我感受到他在畫布上展現內心波瀾與掙扎的勇氣。梵谷常因貧困而營養不良,或因全身心投入繪畫而數日只吃一頓熱食,導致身體虛弱。他深受幻聽、幻覺困擾,他的矛盾與痛苦在畫作中展露無遺。他不在意他人眼光,不迎合市場流行,專注於自己喜愛的畫風和主題,使他的畫作成為他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 梵谷的故事似乎告訴我,可以誠實面對自己,勇敢表達情感。我的日記,如同梵谷的畫作,都是與自己對話、探索自我的重要途徑。希望未來的日子裡,我能夠勇敢面對自己的情感,進而以更寬容和開放的心態對待自己和他人,並在寫作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平靜與力量。
-
自己種的花最美
同事送我小木頭一小段,說:「種在小花盆就會成為美麗的花!」 我不知是什麼花,也不知會不會長大,回家就栽植在花盆裡。 沒多久,長出葉子,樹桿也長大了,又長出很多的支幹,雖尚未開花,我己經很高興了,她終於長大了! 像女兒長大後的喜悅,花突然開了!您看多美啊!而且不久就自己開花,我只澆水沒施肥,她就給我多年的驚喜。真的,自己種的花最美!
-
【小說連載】 跛跤鱸鰻
「老實告訴妳,我在這裡觀察很久了,大家都回去吃午飯了,現在四下已無人,妳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到。妳難道不知道,我想妳已經想很久了,我要幹什麼妳心裡一定很清楚,何不乖乖配合把褲子脫下來。尤其在這個隱蔽的蕃薯溝,沒人會看見,到時我爽妳也爽,有這麼好的事妳何樂不為啊!而且我保證,親密過後我一定會把妳娶回家做老婆,以後我們兩人就是夫妻了,總比妳當一輩子寡婦強上百倍!而且我還是一個沒有開過查某的在室男,配妳這個死翁的寡婦可說綽綽有餘,妳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你這個死袂出世的夭壽死囡仔,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你休想、你休想,你敢再胡言亂語,我就跟你拚命!」說後不斷地掙扎,試圖翻身站起來,但卻不能如願,不得不高聲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在這四下無人的曠野,她是白喊了,甚至就如鱸鰻所說,喊破喉嚨也沒人會聽見。 鱸鰻再也忍受不了香蓮肉體的誘惑,即使她不斷地掙扎、抗拒,但褲子還是被他快速地扯下,並隨手丟在蕃薯藤上。於是一個渾圓白皙的屁股隨即顯露在他的眼前,想不摸它一把也難啊!但不只是想摸她的屁股而已,他生理上已有了極大的反應,……把他的褲子撐得高高的,求取性的紓解是他現在最需要的,怎麼能錯過這個大好機會。(六○)
-
【科幻沙龍】於是,她闔上了雙眼
〈零〉 他與往常一樣,在四下無人的廢棄物集中地,晃蕩逡巡。 放眼望去,無不是生鏽的廢鐵與發臭的穢物,難以想像此地曾是名為大漢溪的寬敞河床。他戴著濾霾面罩,拉緊兜帽,步向人跡罕至的深處,一面注意不要踏上殘留的肉塊或排泄物,一面覷起雙眼,尋找尚未涉足的地點。 所謂的廢棄物集中地,僅是破窗效應經年累月的結果。對人類來說,迎接末日的最終歲月,最不重要,也最先拋棄的便是秩序與道德。 懸於天際的太陽被厚重的霧霾遮掩大半,彷彿隔了一層不透光帷幕,日夜之別已成歷史,正午的烈日被晦暗的烏雲永久取代。水循環也不再正常,一年之中,雨季僅有數日,河川幾近乾涸,樹木皆成枯槁,形塑生態系的一切已蕩然無存,廣大的區域像座墳場,絕望的氛圍籠罩無人之境。 數日來,他連一項尚且堪用的器物都沒找到。今天也不例外。 轉身決定折返,他偶然絆到一條黑色長索,倒頭栽進疊滿家具的小山。 空氣中懸浮細沙般的粒子,映在微弱的日光下,好似一個個靜止不動的細絮。無風的空間讓周遭事物慢了下來,耳裡不聞一絲聲響,細微的嗡嗡之音,源於己身的耳道。 一座宛如複合式冷凍櫃的收納艙夾藏於廢棄冰箱之間。那是人類還能自詡萬物之靈的年代,使用電力等奢侈資源維繫的特殊器具。 他取下隨身攜帶、掛於腰間的鐵棍,用尖銳的勾角撬開鐵艙,一股異樣的凜寒氣息逸散而出。靜待十秒,白色的薄霧與周遭霧霾混為一體,冷冽的氣流融入炎熱的環境,披上彷若死亡的頭紗。 他扳動鐵桿,掀開沉重的鐵板。收納艙裡沒有他預期的應急用品,只有蒼白得宛如長年浸於純水,卻如陶瓷藝術品般潔淨無瑕、一絲不掛的少女。 女孩腳踝的細小孔洞,好似傷口,又似印記,身體周圍散落著黃沙般的髒汙,姣好面孔上淺淺的笑靨,彷彿置身於美好夢境,徜徉於幸福的無憂清谷。 他的手按在少女額前,傳入指尖的觸感彷彿冰晶,令他不禁收回臂膀。 收納艙的箱蓋內側,夾著一份異常乾淨的文件,工整的印刷字樣讓他聯想到說明書之類的書冊。 紙張的空白處,有一行手寫的紅色字跡。 猶豫半晌,他不費吹灰之力,抱起少女小巧玲瓏的身軀。 踏上歸途時,他透過現有的零碎資訊,明白了少女的真實身分。 〈一〉 少女發出氣若游絲的呻吟聲。 她緊皺眉頭,彷彿正與沉重的眼皮拉扯,費了幾番功夫,才半瞇雙眼,順著光源的方向緩緩轉頭。他坐在一旁,捧著陳舊的精裝本《時輪圭旨》,靜靜凝望少女睡眼惺忪的迷茫神情。 少女以極緩的速度張開唇瓣,隨即闔上。她不確定如何開口。 他不打算干涉少女,就這麼盯著靜止不動的女孩。她嚥下一口唾沫,輕抿唇瓣,眨了眨滿溢困惑的眼眸。 「請問,」少女的聲音很輕,「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的住處。」 她轉動頸項,坐起身子。 「你是什麼人?」 「我是發現妳的人。」 少女眨了眨眼,偏著頭,不解其意。 「請問,」她嚥下一口唾沫「我是什麼東西?」 「妳是仿生人,是人類創造出來的人工生命體。」 少女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他點點頭,面不改色地闔上書本,起身走向比人還高的老舊書架。 塞滿書冊的高聳櫃子圍繞整個房間,褪色發霉、斑駁不堪的書籍是他閒暇時唯一的樂趣。身在萬物皆已死去的荒蕪世界,汲取知識仍是消磨時間的最佳選擇。 「這裡的書,妳都能讀。」他從架上抽出一本殘破的二十五開本平裝書,「妳對這個世界很陌生,利用書籍理解未知的領域,是最安全的起步。」 少女定睛凝睇手中的書冊,遲疑半晌,默默翻起書頁。 他抬頭望向窗外微弱的光線,稍加評估早已失去判準的相對時間,翹起二郎腿,接續閱讀適才闔上的精裝書。 在他苟活的世界,除了人類之外,還有一種擁有智能的特殊生命體。他們沒有體溫,亦無血色;有著人形外觀,卻沒有任何生理反應。這種介於神造物和人造物之間,夾在灰色地帶的禁忌之物,擁有一個誰都不願提起的名稱──仿生人(Android)。 仿生人,顧名思義是仿照人類而創造的人形生命,擁有高度智能與縝密思維,卻與機械器物一樣缺乏細膩的自然情感。人類並不完美,所造之物必也不會完美。人工之物,反於自然,也悖於演進。 他與少女在有限的空間生活。他與過去無異,在固定的時間前往廢棄物集中地,尋找可用物資;她則肩負家務,在他歸來以前,備妥用以擦洗的過濾清水和密封罐頭裡的簡便食物。 透過書本,她明白這個世界已然毀滅,便利的自來水皆已斷絕,珍貴的清水必須以碳網過濾,重複燒滾三次,方得飲用。在她甦醒之前,他總是以未處理的廢水淨身。她的到來,隱隱為他營造更舒適的生活環境。 遵循他的要求,少女會定時坐上餐桌,一同食用不甚美味的罐頭食品。即使是仿生人,生理功能依舊完整,她好幾次必須經他提醒,才想起自己必須飲水、進食和排泄。 某日,少女放下手中的正體中文版《死靈之書》,望向不苟言笑的他。 「主人。」 「為什麼這樣叫我?」 「書裡,人類總是尊稱地位崇高的存在為『主人』。若有冒犯,我會改。」 他默默地翻動書頁,不予回應。 「主人,」少女注視著他的指尖,「請給我一個名字。」 他面不改色地翻了一頁,慢慢地抬起頭,注視那雙澄澈純真的眸子。他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但取名既莊嚴,又困難,不能隨意應諾。 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猶豫幾分鐘,才下定決心似地凝視她的雙眼。 「娜和。」 少女眨了眨眼,回過頭掃視身後的書櫃,隨即輕笑出聲。 「取自列夫‧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與《戰爭與和平》,對吧?」 他抿了抿嘴,低頭閱讀手中的書,無視她悅耳的笑聲。 那天夜晚,少女在髒汙的廢紙不斷練習自己的新名字。入夜,他在心底記上一筆,期許自己能夠正確且頻繁地稱她的名。 隔日,他用完早飯,準備出門時被她喊住了。 她抱著一本新北市的攝影集,裡頭記載了百年前的繁華霓虹與蒼穹豔陽。白雲、青草與溪流,美麗的景致令她憧憬不已。那是最美好的時代,也是人類逐步邁向毀滅,無法逆轉的末日前夕。 「照片中的景象,還看得到嗎?」 他瞥了攝影集一眼,搖搖頭。「美好的事物,在人類長期的忽視下,永久且不可逆地消逝了。」 她垂下長睫,若有所思地凝視手中厚重的相片集,指頭輕輕拂過封面那張同時攝入新月橋、大漢溪和堤外廣場的夜景相片。 他猶豫片刻,邀請她一同前往廢棄物集中地。 少女展露笑靨,首次踏出這個不屬於她,卻已成為心靈歸宿的居所。 ※ ※ ※ 他的住處距離昔日的大漢溪畔,約莫三十分鐘路程。 路途中,她東張西望、四下環顧,時而踮起腳尖,時而輕跳起身,彷彿亟欲探尋不同風景。然而,圍繞二人的環境毫無變化,僅有倒塌的混凝土房、殘破的磚瓦高牆和皸裂的柏油地面,以及偶爾聽聞的細微蟲鳴。 「你以外的其他人呢?」 他沒有應答,只不斷地向前走。 少女問了關於城市的事,他也不太清楚。他誕生於末日之際,關於人類美好的時光並不了解,對於河川與水中生態的認知僅靠閱讀而來,一涓細流、一片綠葉都沒見過。 一隻黑色小蟲飛到他手中的鐵棍上。 「這是什麼?」 「甲蟲。」他與她一同凝視動著口器,拇指大小的蟲子。「甲蟲和蟑螂是現在還能找到的品種──話雖如此,一天能看見一隻也算幸運了。」 「牠們吃什麼維生呢?」 他想了想,「反正不是罐頭。」 少女左搖頭、右擺首,一會兒覷起雙眼,一會兒瞪大眼珠,彷彿想將小甲蟲的身軀印入腦海。 幾分鐘後,她揪住烏亮的甲蟲,使勁擰碎。(上)
-
驚奇
半飄半浮的妳 半形半影的你 心心相印的亭亭玉立 上下相依的不離不棄 相似度百分之一百的亮麗 一對龍鳳胎生長在這裡 美印象留印記 話說讚誇到底 水舞台上藏著一個秘密 妳滿意的情誼你滿溢的甜蜜 一對好姊弟 賞我一個目瞪口呆的大驚奇
-
那種痛的感覺
嚴格地說沒人喜歡打針。打針就是注射,包含抽血,如果不是健康檢查,就代表生病了。看著銳利的細長針尖,刺進皮膚,鑽進肌肉,然後滲出紅色血液,顯然是種傷害。但好的是過程快,但吊點滴是例外。 可是,這次不同。沒有不快感覺,甚至有些麻木,一切如形式、過場。主因是太痛了,劇烈的疼痛,壓過了小痛,那小痛就消失了。大概就如吊打的感覺,雙手反剪吊起的滋味太痛,以致打在身上的皮條,就只剩下聲音;那是我的親身經歷。人體似乎有一種機制,只會感覺那個最大最痛的感覺,以致那種感覺像是一種麻醉,麻醉其他次要的痛,讓次要的痛消失。 不知道死亡前,肉體會不會劇痛?但可以確定的答案是如果會,其他的感覺也消失了,怪不得有人主張安樂死,認為那是一種人道,一種解脫。解脫,就是離苦得樂。離苦與得樂,貌似不同,確有因果;離苦是因,得樂是果,因果不假也必輪迴;只是佛教不主張安樂死。 急診。汗水不斷滲出,像泉水沁濕了一件件內衣。妻子臉色蒼白的連換了三套,她不知如何處理在床上翻滾的我。只覺得妻子出奇的溫順,大概希望用她的溫順能降低我身體上的疼痛,我聽得出那裏面的意思,可是我的身體仍無法接受。 左腹照樣疼痛,痛的像孫悟空鑽進了牛魔王的肚子裡翻觔斗。我心中暗念的聖號、佛號,完全無用。「去急診吧!」我終於同意妻子地勸告。 縮小身體,好像就能減少疼痛,我臥縮,縮臥在輪椅裡。血尿兩天、右腹部痛;話少,也是痛的反應之一。護理師吧?聽完就下了結論:腎結石,後又補了一句,比產婦生產還痛。 抽血、驗尿、照X光、核磁共振,一一展開,必要的程序;主治醫師看著電腦螢幕,說是結石,不大。西醫的治療就是有痛治痛,強效止痛針,後又加了一瓶掛在床頭的點滴;護士別有深意的說裡面有藥,沒有說明是甚麼藥?但妻子及陪伴的友人,都知道那應是一種麻藥。 麻藥讓人舒適並且愉快,感覺自己像十八歲,睡醒一覺,神情愉悅中還有些莫名的興奮,頭上的白燈都像溫暖的檯燈;有位麻醉師的朋友說那有個專門術語叫欣快感。欣快的完全不痛了。痊癒了,我要求回家;醫生同意了,僅說要回診。 回診,應該。那顆頑皮的小石頭,是掉出體外,還是仍在腎臟?血尿,沒了。疼痛,沒了。等待回診的兩天,我與常人無異;除了毫無食慾與便意外,腦筋卻像斷了根弦一樣,有點空茫。我想那是麻醉的後遺症,什麼都要付出代價,就是剎那得到的欣快也是一樣,好像還有附加的利息!
-
【小說連載】跛跤鱸鰻
「香蓮,明福死那麼久了,妳自己一個人難道不會寂寞?」 「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來管,用不著你來操心!」 「妳還年輕啊,不管是心靈上或是生理上,難道不需要有一個男人來撫慰?」 「你這個無賴,給我閉嘴!」 「妳不要生氣嘛,我是真心喜歡妳啊,如果妳願意嫁給我,我一定不會嫌棄妳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而且我的身體強壯又年輕,又是一個沒有玩過女人的在室男,一旦妳嫁給我,保證能夠滿足妳的性需求,讓妳夜夜春宵、爽歪歪。說不定還會年前生一個、年尾生一個。」 「你這個無賴,下流、不要臉!如果你再不走開,我就用扁擔打死你!」 「來啊,來啊,妳打看看、妳打看看。」鱸鰻說著說著一步步逼近她。當香蓮正準備彎腰拿扁擔時,只見鱸鰻快速地撲向她,並從她背後緊緊地把她抱住,而且在她耳邊死命地吻著、吻著。雖然香蓮奮力地掙扎、抵抗,但不僅無法掙脫,反而被他壓制在地瓜藤上,並不斷地撫摸她那走路會晃動的大奶子。 香蓮在不能動彈的情境下,只好大聲地咆哮著說:「你這個夭壽死囡仔,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大聲喊救命,到時你就知道死活!」(五九)
-
摩天動物園
家族節慶聚會,閒聊之際,表弟隨口問道:「還住原先房間嗎?」近來我既沒搬家,也不曾整修,如此不通俗的問候,僅此一人還能說心血來潮,但緊接著五弟四哥、八舅六姨不約而同提了相同問題,顯然有貓膩。 反問之下,原來是急需空房江湖救急!話說,姨舅們不僅是親戚,亦是鄰居,如今小社區都更,拆屋重建,得暫時搬遷,於是各個惦念起我……的家! 咱家老屋,歷經數十年風吹雨打,牆面斑駁,壁磚龜裂,門窗漏風,處處透著歲月風霜,不過,唯一優點也是建得早!相同位置得利於道路開闢、超商設店,如今稱得上郊區,擱在買房當年就是實打實的鄉下。 遙遠的年代,房價平易近人,鄉下尤甚,且清一色透天厝。即便你懷抱簞食瓢飲的節儉美德,執意住公寓大樓,反倒打著燈籠找不著。時過境遷,往事只可追憶,如今大夥搬遷的暫居之所很是侷促,人住進去了,家具卻擠不進方寸之地,鄉下「大宅」便成了香餑餑,上好的借放之地! 眾人如意算盤撥得劈里啪啦響,現實卻是兜頭一盆冷水。 有別都市寸土寸金,大樓一棟緊挨一棟,鄉村地廣人稀,住宅與空地農田為臨。空地會生花草,花草會吸引蜂蝶昆蟲,農田會耕種,耕種結出作物瓜果,食物又引來鳥雀。戶外廣袤,出家門直通田野,居民養寵物也不拘泥貓狗,鸚鵡、松鼠、綠鬣蜥……種類多元,亦不乏直接在閒置空地搭棚舍養雞鴨,重現兒時鄉村農趣。 綠草如茵,阡陌縱橫,假日午後時光蟲鳴鳥叫,雞犬相聞,燕語呢喃,興許是生活在都市嚮往的田園悠閒,遠離塵囂,身心放鬆。 但,現況卻是凌晨雞啼、天明鳥叫、夜間犬吠,二十四小時輪番喧嘩,不捨晝夜,尤其夏季雨天,住宅四周田畝成方塘,千蛙齊聚,通宵鳴叫狂歡,三百六十度環繞音響,聲勢磅礡堪比交響樂團,迫得人徹夜未眠相陪。 不僅如此,牠們有翅有爪,不僅能叫,還能跑、能飛。興許今日鄰居粗心大意,沒鎖牢籠門,你可能在曬衣時,撞見綠鬣蜥先一步佔位,正在陽台舒展長尾,慵懶的曬日光浴;可能在出門牽車時,發現松鼠正揮舞著小鼠爪,在你的愛車留下一道道抓痕;也許還會目睹,左鄰家的狗,闖進右舍的雞棚,一陣雞飛狗跳後,肥雞成了飼料盆中的佳餚……不知不覺想像中閒適愜意的田園已經變調,偏還繼續往光怪陸離方向發展。 寵物們再鬧騰,到底止步庭院,最怕那些大搖大擺、侵門踏戶!青蛙、毛毛蟲、蟋蟀一類小昆蟲爬牆鑽縫,皆是常客,多見少怪,即便是一身肥膘的田鼠,隻隻都是軟骨功高手,厘米寬的門縫,照樣嗖一下俐落通過,前門進、後門出橫行無阻。 許是鄰近水田,地氣潮濕,蜈蚣、雨傘節竟也在擅闖之列!想到睡夢中,毒蛇猛獸可能就盤踞床頭虎視眈眈,哪怕神經粗曠,無懼蛇鼠一窩,事關小命,還是得往上層挪房間。 這廂剛起心動念,計畫立即生變。安知平地有走獸的威脅,高樓有飛鳥的困擾,這回換蝙蝠生事。牆面分明遍尋不著孔洞,風吹雨打也無水滴滲入,可牠們總能精準掌握屋頂鐵皮接縫,入內安居。雖然蝙蝠不長一口毒獠牙,但尋常人又非童話繪本裡的巫婆,任由蝙蝠成群結隊在腦門上盤旋飛舞,若無其事,酣然入夢。 到頭來,好端端一棟三層樓房,上下失守,只能窩居中間,偏安一隅。以致人家提出借房,竟一時訥訥,說沒空間顯然打誑語,但房間也非真「空」,畢竟重門深鎖後,猶如打上封印,再不曾踏足,內裡鳥獸蟲鼠到底如何,自個兒都稀里糊塗……。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或許對於喜愛動物、熱衷自然生態的人,居住鄉野時有意外訪客,逸趣無窮。可惜於我而言,隔三差五,一驚一乍,勞心傷神。最美還小住怡情,綠樹青山只可遠觀,不宜久居,方能將採菊東籬的田園悠然永鐫心中。
-
贈別
淒冷的路燈點燃孤寂的夜 流浪的風傳唱著悲傷的歌 陳屍已久的記憶 紛紛自昨日的墳塚站起 命運戲耍下的愛情 躲不過誤會的編劇 是妳的容顏 抑是我的尊嚴 教彼此 負日子的蒼白 或許啊或許 我們始終是 飄泊的流水浮雲 相映是美麗 相隔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