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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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林民防館─重現金門民防風華
瓊林民防館,於民國98年4月27日隆重開幕,正式啟用,迄今倏忽四年餘;讓民防出操、民防演習、裝備檢查、坑道歲月、國慶閱兵、民防事蹟……等,重現金門民防自衛隊的過去風華。瓊林民防館的前身,是瓊林戰役展示館,曾展示古寧頭大戰與823砲戰等戰事的事蹟、經過、武器、圖表;瓊林戰役展示館的前身,則是金門縣農會分銷處與倉庫,始建於民國67年。 瓊林民防館自開館以來,台灣觀光客、陸客、外國旅客絡繹不絕,金門老自衛隊員與鄉親也常來重溫舊夢,話起當年勇……。主要是民防館中展示屏一幕一幕,說明了民防的演變、編組、成員、制服、參與造林、民宅防禦射口工事……等情形,陳列了金門縣民防自衛隊時期的訓練照片、文物、器物,呈現了國慶閱兵的過程、照片,強調了金門戰鬥村加強地下建設,陳述了金門戰地政務期間軍方對民眾的管制措施,還有一些雋永的精神標語,此外就是瓊林聚落的象徵圖片。 瓊林民防館的外觀,是五腳氣的西式洋樓,紅白綠灰的古色古香,古樸成趣,別有一番風味,與瓊林戰鬥坑道(瓊林里辦公處)的外貌互相輝映。當你一進入民防館的大門,首先會看到「金門縣民眾自衛總隊部」的黃色長型牌匾,戰地政務終止後,自衛總隊部亦裁撤,前中央社記者倪國炎先生從廢棄物中尋獲倖得珍藏,後來得知民防館即將開館,隨即提供展出,我們應該向倪先生急公好義致敬。右邊櫃檯後是一幅大圖畫,乃是瓊林聚落的鳥瞰圖,那明清兩代燕尾式、馬背式古厝依舊亮麗燦爛,那遠方有著不同時期新舊樓房相間,那遠方有著自家樓房的溫暖閃爍影像,那遠方還有小徑村、社福館、蘭湖、太武山……。啊!看著這美麗的圖畫,有說不完的生動故事。 放眼左邊牆壁上,則是一大串民防時期的檔案照片,栩栩如生。現任文化局秘書的黃雅芬來到館內,笑傲當年領隊通過總統府國慶閱兵的英姿;美女陳美蓮在藍藍的天、白白的雲、綠綠的草之氛圍下,揹著黑黑的槍,綻放巾幗英雄的本色,背後還有一面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在飄盪呢;幹練的領隊黃小姐,指揮若定,威武無比;民國101年8月自台返金的隊員許玉鳳,事隔二十幾年,終於發現自己當年幼齒的美照就在民防館,爽朗地開懷大笑;民防自衛隊行軍壯盛軍容,正好經過瓊林街「金玉發」商店前,歷歷在目;在森林裡訓練對空射擊,好一個對空拉弓姿勢;眾多婦女心戰喊話訓練,是否還記得「共軍弟兄們、大陸同胞們……」。 金門民防自衛隊是從民國64年至民國76年10月10日參加國慶閱兵大典。國慶閱兵的歷程,包含報到編組、展開訓練、槍枝保養、啟程赴台、閱兵前加強訓練、國慶閱兵通過總統府等。你看!民國70年10月10日,民防自衛隊通過總統府前廣場道路的珍貴實照,躍然永恆;你看!民國75年10月10日前夕,在中正紀念堂及附近道路加強訓練的雄姿玉照,依然耀眼;你聽!當年的自衛總隊長張修壽蒞臨視察,「總隊長好!」;你聽!當年隊員張小姐身著迷彩服英姿煥發,不讓鬚眉,「我在這裡!」;曾參加多次國慶閱兵的隊員蔡清注,刻骨銘心,終身難忘,侃侃而談,彷彿昨日,記憶猶新;還有隊員蔡先生等人,肩著槍枝,踢著正步,通過總統府前介壽路(凱達格蘭大道),精神奕奕抖擻,以代表金門為榮。 民防自衛部隊督考成績金湖大隊中隊級第一名、主官裝檢金湖大隊中隊級第一名、戰備測驗金湖大隊中隊級第三名等當年所榮獲的獎牌還在櫃台上閃耀著,民國73年、75年、76年國慶閱兵的制服好亮麗美觀,深綠色、鮮綠色、草綠色迷彩服等民防隊制服一一亮相,三件美製英國毛料的禦寒大衣曾經是寒冬站衛兵的最愛,金湖民防大隊蓮庵中隊隊旗與旗套蒐羅在焉,心戰喊話器、探照燈、軍中無線電、電話配線箱、交換機應有盡有。鋼盔、迷彩鋼盔、迷彩帽、便帽、閱兵(女生)帽子、閱兵(女生)絨帽、電話機、水壺、彈匣袋、腰包、藥包、S腰帶、綁腿、防毒面具,森然羅列,全部到齊。 民防館所展示的文字第一主軸,就是民防自衛隊的演變、編組、成員、制服、參與造林、民宅上的工事等。民國42年,金門設立「金門縣民防指揮所」,由縣長、副縣長兼任正、副指揮官。指揮所下設各鄉、鎮民防大隊,由軍事科長與鄉、鎮長分別擔任大隊長。指揮所內另設四組,均由縣政府人員兼任之。民國46年,「金門縣民防指揮所」更改為「民防總隊部」;民國59年,改為「民防指揮部」;民國60年,再改為「民防總隊」;民國62年,又改成「金門縣民防自衛總隊」,一直至民國81年11月7日,戰地政務宣告終止,民防自衛隊正式功成身退。民防自衛隊以中隊為例,可分為幼獅隊、守備隊、機動隊、後援隊、婦女隊、疏散隊等。民眾自16歲至55歲要參加民防訓練,稱為乙種國民兵;家庭婦女至結婚懷孕五個月,職業婦女須服役至50歲。 民防館所展示的第二主軸,就是金門戰鬥村。戰鬥村在編組上,完全是以軍事為主,同時根據地形及村莊位置,編組成立一個堅強的戰鬥體,全村村民都納入編制。為了讓村莊具備獨立作戰能力,總共整建了十二個戰鬥村,包括瓊林、成功、金城、賢厝、頂堡、后湖、安岐、昔果山、沙美、陽宅、斗門、內洋等,而民防坑道也就構築在村莊的地底下,一旦戰爭發生時,這些位於村莊的地下坑道,便轉為自衛保命的堅固地下堡壘。同時,民眾也挖掘3000多座防空洞,雖然現在兩岸漸趨和平,但是防空洞絕不是在餵蚊子,它們正在享受甘甜芳香的金門高粱酒,以大地精華把陳高催化得價值連城呢! 以瓊林戰鬥坑道為例,是民國五十七年所開挖,由瓊林民防自衛隊員徒手挖掘土洞。民國六十五年規劃灌水泥保固,民國六十六年興建,民國六十七年完工,才有今日四通八達的坑道。戰鬥坑道的指揮所配備雖然簡陋,但是卻一應俱全。坑道的總長度為1413公尺,深離地面六公尺,主坑道的寬度1.2公尺,支坑道的寬度0.8公尺,坑道設有十二處出入口,通向村外兩用堡或防空洞、民宅,形成村落的防禦網。目前從瓊林里辦公處到北風獅爺開放觀光的這一段坑道約300公尺,你可以親身體驗一下民防時期坑道裡艱辛的生活情形。 民防館所展示的第三主軸,就是金門戰地政務期間軍方對民眾的一些管制措施。在民防館內,以傳統閩南式金玉滿堂的廳堂,來呈現燈火管制,由於單打雙不打,為了民眾的安全,軍方規定燈管、燈泡應以外黑內紅布圍遮,窗戶應以外黑內紅布圍住。以四位蠟像代表村長、鄰長陪管區檢查民眾戶口,強調五戶連保的嚴密組織。此外,夜間車輛管制、赴台人口管制、下海人口管制、漂浮物及游泳管制、收音機管制、放風箏管制、養羊也要管制。民防館所展示實物有出入境許可證、蚵民證、衛生卡、乒乓球、排球、籃球、水桶、民防警報器、煤油燈等。據說,民國68年端午節前夕,馬山連連長林毅夫(原名林正義)就是抱著籃球叛逃游至大陸的,從此漂浮物嚴加管制。 當時,最出名的金門精神標語就是:「生活不怕苦,工作不怕難,戰鬥不怕死。」其他在館內還有一些雋永的精神標語,內容如下:居安思危,保密防諜;堅持到底,死裏求生;群策群力,團結戰鬥;獨立作戰,自力更生;崇法務實,勤勞儉樸;經營戰場,培養戰力;三軍一命,軍民一體;保衛金門,復興中華;樂觀奮鬥,盡忠職守;莊敬自強,處變不驚。瓊林聚落的大型圖照,主要包括瓊林民防館與沿革、瓊林戰鬥坑道、蔡氏家廟殿堂、馬背式閩南古厝、燕尾式閩南古厝、蔡氏家廟後壁風獅爺、北風獅爺、開瑄國小二十四節令鼓、蔡氏宗祠內部、蔡氏六世宗祠、蔡氏家廟風獅爺小特寫及瓊林聚落古蹟文化指示牌。 的確,瓊林民防館,重現金門民防風華!值得一提的是,瓊林民防館能設置得如此完善,乃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所規劃、設計,我們要向這些參與籌備、蒐集的辛苦承辦協辦人員致謝,使我們能再三回味無窮,勾起青春歲月的民防出操回憶!瓊林原本就擁有地下戰鬥坑道、風獅爺、蔡氏宗祠、怡穀堂、一門三節坊、閩南式建築古厝群等觀光名勝,由於民防館的設置,為瓊林增加一個引人入勝的景點,這幾年來,故能吸引台灣觀光客和大陸遊客,就連金門民眾也時常來重溫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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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學校小而格局就小
多年以前,我還在本校任職時,為送別畢業班同學撰寫的兩句話語─「桃李爭妍競結果,楓林飄香訴離情」,曾豎立在這舞台的兩側,內容既欣喜同學們階段性的成果,又感觸人生的離情悲懷。五年前,我自己也從這楓香大道,另類畢業,告別教職生涯。兩排楓樹,很多故事。楓樹可說是我們述美的歷史座標,共同記憶。每每經過楓樹旁,總有幾分思懷,但看到巍然新穎的校舍,可愛的莘莘學子,不禁驚喜「長江後浪推前浪,校園新秀展新局」! 恭喜畢業班同學們,進入另一個學程。在這裡,我願以一副對聯,來與同學們共勉,這是清代一位姓胡的徽商,在他溺愛的獨子,因罪被問斬後,臨終前告誡鄉親的肺俯之言,嘔心瀝血的領悟;聯對的意思是:一個家族能傳承久遠,歷久不衰,無非是他們做善事積功德;人世間最有意義,最該努力的事就是勤讀書、肯上進。這對聯就是「幾百年人家 無非積善;第一等好事 只是讀書」,簡單的歸納重點,就是「做好事,讀好書」六個字,希望同學們能以此來豐富自己的人生價值。 離開巢穴的燕子,總會眷念著曾經的家園,「試聽新語囀,猶憶舊巢棲」,同樣的;「深邃引人處,總在關懷中」,舊巢,舊的巢窩,有故事,有回憶,但更叫人關心、留意。非常欣喜近年來,據我所知,本校在英文單字測試、羽毛球、科展、歌曲獨唱、壁報競賽、跳鼓陣等都有不俗的表現,很亮麗。「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在此;忝以老鳳自居,謹向活力的雛鳳老師們禮讚致意,老師具有負重前行的駱駝精神,而已盡了力的駱駝,給人的感覺是極其美好的。 孩子是父母的心肝寶貝,希望所寄,而學校卻是孩子學習、成長、成材的強力推進器。這些年來,本校在校長、家長暨教育伙伴的共同努力經營下,各種建設,成效顯著。個人尤其欣賞辦公室前面的綠地景觀,而勒石上的題字─泛觀博覽,使我想起多年前,與我們金門頗有淵源的卓播英教授,有一次來校參觀指導,看到圖書室有世界地圖、大型地球儀時,非常讚賞,說孩子從小就要讓他有世界觀。能泛觀博覽,才能立志高遠。畢業於英國愛丁堡大學的楊肅獻博士,畢業於美國加州大學的楊家驤博士,任職國科會的張少貢博士,任教於金門大學的鄭志中博士‥…等等,都曾是述美的學生,這些學長的成就,樹立了登高望遠,觀覽寬廣的格局,都可作為同學們勵志的榜樣,進取的標兵。千萬不要因學校小,而格局就小,要印證小學校也能出人才。蜂鳥雖小,卻是世上飛得最高的鳥類。同學們,加油! 黃校長即將榮退,三年來校長對述美的付出,建樹很多,成果豐實,值得欽讚。個人也非常仰慕校長對於「民俗風情、典章禮制,熟稔,對於族譜鑽研、宗族事宜,內行」。有道是「昭穆續輪轉,香火恆久遠」! 祝願 校長 日後「朝陽、竹雨、松風相隨:好茶、雅菜、醇酒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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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
春別冬臨, 四季更迭, 又見山間楓樹紅。 偶然飄落辭枝的楓葉, 紅豔如天邊夕霞, 恰似她頰間唇上的那抹紅, 輕扯著我的心, 撩動起我的情。 俯首回憶, 她那盈盈的笑, 暖暖情意上心頭, 相思無邊無際。 怎奈? 花開花落盡化春泥, 潮來潮去了無蹤跡, 且讓曾經, 留予曾經。 我的眼, 再也容不下一滴淚, 我的心, 已然載不動一絲愁, 縱有萬般甜蜜幸福, 且隨它煙消雲散, 縱有萬般無奈不捨, 且任它風輕雲淡, 他日隨遇再相逢, 情路終究成陌路。 曾經的曾經, 如隨風飄散的楓葉任東西。 情深終究敵不過緣淺, 無奈的遺憾愛怨盡付無言。 仰首無垠蒼穹, 繁星明滅閃耀, 曾經的曾經, 且隨它永遠留予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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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錯愛汨羅江
竹葉裹著糯米香 棗紅皮綠送君嚐 一顆粽子一滴淚 願你忘情忘夢殤 雲海茫茫曲悠長 紅塵漫漫醉霓裳 已近黃昏千古悵 屈原錯愛汨羅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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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辣椒
副營長唱: 你生來好風采呀 像仙女下凡來 人嬌美 歌清脆 彷彿鶯聲轉花外 我聽了你唱歌呀 心花兒躲躲開 只希望和你長相偎 永遠不分開 你唱歌 我跟隨 一天聽個千百回 只希望和你長相偎 永遠不分開 小辣椒唱: 我是個農家女呀 缺少那好風采 你讚美 我慚愧 烏鴉難與鳳凰配 我只好鄉村待呀 永遠不分開 自己種花兒自己愛 等著那花兒開 等花開 把花採 自己採花自己戴 只能夠常在鄉村待 永遠不分開 當唱完各自部分後,兩人竟手拉手,齊聲高唱:永遠不分開,然後再向台下深深一鞠躬。兩人優美的歌聲和表情,以及超乎想像的效果,比起專職的康樂隊員毫不遜色,讓台下官兵聽得如癡如醉,掌聲持續好幾分鐘始停止。於是,時值八月秋風陣陣涼的此時,他們又對唱了《送情郎》── 小辣椒唱: 八月秋風陣陣涼 妹在山坡送情郎 千言萬語說不盡心頭話 但願郎此去 人馬平安 事事如意早還鄉 早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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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島嶼住住】2013後浦迎城隍
跟著走才有那種感覺。你感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這就是民俗活動之所以吸引人的原因。你將看沿途奉茶的熱心人,民眾年復一年遶過那些窄到不能再窄的小巷、虔誠禮敬後浦境內大大小小的老廟。 每年農曆四月十二日是金城(後浦)迎城隍的日子。昨天即是慶祝333年前,明朝的行政中心從舊金城搬遷到金城,城隍爺遷治333周年紀念。 不同於往年,今年的雨竟然下到這天;往年有時會下到前一天,出巡當天多是艷陽高照,這種情況,居民俗稱「洗路」;就是前一天下雨,幫神明在出巡前將道路清洗乾淨。 對於天候,虔誠的島民總有不同的解讀,今年亦然。有人認為,神明也感受金門最近遭逢一連串生態環境的問題(浯江溪建橋事件、今年數量過多的BOT案、核廢料等),因此連老天爺也看不慣;有人認為,生態、政治亂象,神明不想降駕,因此未顯神蹟。而絕大多數的人認為,今年的驟雨下到神明出巡、隊伍出發時停了,代表神蹟顯赫。 正如好友賴萱所言:「想看看雨中的陣頭,如何發威。」我的想法亦然。對於我這個偶爾才拿出塵封已久相機的人而言,也想用我的眼來觀察與紀錄,即使因雨而相機不宜工作的情況下。 這是我第八年在島上度過的「後浦迎城隍」,我曾經認為:沒度過「後浦迎城隍」,比沒度過農曆新年還要令我失落。這可是後浦一年一度最熱鬧、最盛大、動員人數最多的活動! 大概從一兩年開始,「後浦迎城隍」除了原有的「東門」、「西門」、「北門」、「南門」四境的境廟、角頭廟等參與外,又多了台灣以及大陸的友廟隊伍。他們遠道而來參與,個人雖覺得歡迎,但自從友廟們加入遊行隊伍後,隊伍變成很長;且為示禮貌,他們的順序通常排在整個隊伍的較前段、中段,也就是說,除了明年即將輪值的一個「境」是排在最前端以外(當年輪值的「境」的陣頭要排在最尾端,以示禮貌。例如今年是東門境輪值,隊伍即由他們壓軸),接下來就是各友廟,最後才是其他三境──換言之,本地的隊伍排在最後面。 以今年而言,我在北鎮廟等了75分鐘,才在友廟隊伍走完後,終於等到本地的隊伍。往年遊行大約三小時,今年增加了二個多小時,一直走到大約晚上七點才結束,可見隊伍增加將近一倍。而且自從友廟加入後,昔日的隨香隊伍,滿街善男信女、年紀稍長、穿著傳統衣袍的阿婆阿伯們,這兩年不知因為隊伍太長還是怎麼的,就這樣從遊行中缺席了(2011年我還拍到)。許多人都覺得這點非常可惜,因為那是當地居民信仰的表現。往昔它是那般的自然,一大群,人挨著人,大家持著香,莊嚴肅穆地走在後浦大街小巷,到境內各廟宇去禮敬他們心目中的神。近年隊伍中沒有他們了,而觀眾除了找個好位置「定點觀看」外,今年在北鎮廟架設了一台SNG攝影機以及LED超大螢幕,方便觀眾觀看;或者,你可以待在家中,打開電視,收看33台的地方台,讓電視節目一邊有技巧地「政商廣告」、一邊透過他們的攝影鏡頭,報導迎城隍的實況轉播。 隨香客及其意義消失了不說,遊行當中有一部份的「俗媚化」也是我們必須思考的議題。原本屬於禮敬神明的閩南傳統,卻失去了「禮」,許多人利用這機會猛替自己的企業打廣告,隊伍中竟有穿著清涼的辣妹(斜肩上衣、上身兩側以布料打結,我可以看到露出的內衣),大跳「板凳舞」跟「鋼管舞」!我並非不能接受新潮的人,這些舞蹈可以在街上或文化局表演,但出現在迎城隍的隊伍裡,賣弄著女性的肢體、讓異性觀看的同時,是否合乎「禮」?究竟是人們愛看?還是神明愛看?更何況,觀看遊行的觀眾,從老人到小孩都有,這樣的畫面與場景,是否「老少咸宜」呢?我認為迎城隍是個神聖的儀式,我懷念金門以前傳統的迎城隍活動。 就整體而言,我想跟那些因鋼管舞而失望的朋友說:除了少數的突兀畫面外,今年的迎城隍依然有許多傳統陣頭,值得大家愛惜、鼓勵、嘉許之。我技術不佳,拍出來的照片多有模糊;也因部分攝影對象愛護神像而將之披上塑膠布,因此我將照片改為黑白照片,並選擇金門的傳統元素,例如閩南古厝、宗祠、老街、傳統洋樓,試著呈現傳統金門之美。 另外一個現象是「混搭風」。贊同的人可能覺得是「傳統中的創新」吧。但我是個守舊派的人,當我見到不協調的美感,快門較難按下去。我認為:你可以是萬聖節的搗蛋小鬼;但你可以不要穿白紗禮服腳登黑色功夫鞋吧?你可以撐著油紙傘、坐在傳統蜈蚣座上,但可以不要是穿戴西洋的巫婆裝吧。但這比起「鋼管妹」,我比較能接受,抱著「趣味化」的角度去看就是。 由於天候時有微雨,對攝影來說則是另一番考驗。五個鐘頭下來,雖然被淋得濕濕的,但這是八年來最清涼的一個拍攝迎城隍的日子──不像往年那麼熱,我倒覺得挺舒服的。 我慶幸小兒去年在「蜈蚣座」上,扮演「三藏取經」中的「沙悟淨」一角。拍迎城隍的經驗,對於蜈蚣座的印象,似乎是一年輪穿西洋服裝、一年穿傳統服裝,若真是如此,明年的畫面就會協調多了。天佑金門。 外子建議我:「想拍好照片,別跟著走小巷,找個定點拍就是。」我回說:「跟著走才有那種感覺。」你感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這就是民俗活動之所以吸引人的原因。你將看到沿途奉茶的熱心人,民眾年復一年遶過那些窄到不能再窄的小巷、虔誠禮敬後浦境內大大小小的老廟。 我想像,若能從空中俯瞰,後浦的大街小巷將呈現著長長的人龍,佈滿整個老城。我是其中一隻移動的螞蟻。歡迎來到「後浦遷治333周年的迎城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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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能悠閒情
「三步一小廟,五步一大廟」,這是坊間對於廟宇文化的讚謂名詞,而在台灣鐵林直冒的現今,綠地公園成了忙碌完後最悠哉的享受場景,無論是社區小型公園、綠地公園、表演公園、遊樂公園、都會公園皆好,攜著歡樂前來的雀躍,近幾相同。在汲營的工作、家事兩相煎熬迭起不斷的日日復日,「閑暇」成了生活中最奢侈的心靈宴饗,當懂得如何善用休閒,施予柔軟情意之時,才更能盡心去賞盡世間之陽光雨露,層巒疊翠,青山雲卷,風華澹美。也方能稱得上真正懂得用品味、用樂哉活在當下的快意人生!適當的休閒,不但能使心靈澄靜、活絡思緒,更能在生活餘暇,縈迴轉旋不休的緊繃步調裡,激盪出更新穎、丰美且曼麗的思維情感,凝神諦聽那滔如江海,綿延流暢的綠色語言,其中的脈絡蘊味似正大聲疾呼:放縱心靈吧!於是敬邀彼此之間的心靈大軍,齊聚於此讓情感盡情徜徉其間,就恣意擁抱靈魂釋放個慵懶且快活的盎然生機吧,人生是該偶爾閑情看待。 藍天摻進白雲,瀟瀟颯颯灑落了遍地的落花繽紛,一年四季如此綠意盎然的守候著閑情流瀉,盈滿了用歡樂和愉快交織而成鈴噹般的笑聲漾漾,縈繞旋迴在每座公園的懷抱裡,咿唔高唱著,如一股暖洋擁簇起太陽底下認真活著的人們,胸口一顆跳動的心,譜就了祥和且溫馨的氣息。無論大人、小孩、男孩、女孩、老者、抑是年輕人,臉上皆飄漾著恬淡自在,璨然笑意。在園內可見花繁處處,千姿百媚的花影,調合成一幅最具有活力與心靈丰美的綠色天堂,在綠意中繡著最豐饒,鮮麗,亮采,曼美的大地繪影,而心中所熾燃起的焰火,正點燃也烙印心靈深處那無窮的漣漪與旖旎之美。盎然生機內的綠意色彩,不時穿梭著悅耳的鳥語啁啾、蟲鳴蟬唧,那清晨的微曦,落日的餘暉,還是暗夜的孤寂,綠顏總毫不保留且柔順的撫慰喜、怒、哀、樂!甘心負載著這片土壤上,萬千渴望飛舞的心等待高風遠颺,去穿梭古往今來。和煦的微風正緩緩的撥動髮梢,心在此時款款而落,舞飛在這片綠意仙蹤進而不斷迴旋。 綠地遍佈、公園泛泛綴點著眼所見之處,為大地彩繪了美麗的景觀與顏色,天地間總瀰漫著一股躍然生機,打從心底歡笑起,在這片大地土壤下遊戲的人們啊!更當理所盡享這等福利,這是上天賦予的最佳福祉,抬頭仰望天空是如此湛藍璨美,而低頭俯瞰踩踏在遍地草青則是如此的碧綠,悠閑情懷的抒發園地,無形也為地球織就一塊又一塊的綠色地毯,佇足其間!盪漾了馨香和燦容的快樂氛圍。就讓咱們相約而來吧,讓綠深植心中,讓喜永駐心扉,用實實在在的綠意盎然,為生活品味著充份的閑靜,就把終年累月的塵勞,付給清風,交給流水,且拂去滌出靈台的澄澈與清明,遠離那塵囂、推開那栖惶,讓世間溫馨且柔和的綠色擁抱,貫穿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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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隨想
向來總是認為,人生總該有些特殊放蕩的經歷,伴隨失望、沮喪、挫折的傷疤,細膩地描繪出一本生動的人生教材。尤其是男人,一個像我這樣曾經擁有職場高峰的男人。男人的生命應該要厚重!要經得風雨飄搖的歲月滄桑,也要能隨時拋棄過去的榮光。 這樣的念頭,往往會在庸庸碌碌一天後,身心全然放鬆、心境平和,邊等待著妻子下班歸來之際,從心頭油然浮現。 生活像是過濾了喧嘩紛擾後的安寧、心如止水般的平靜。卻又感覺被什麼坳直地推動,偶而覺得想擺脫經年累月平淡的無趣,總該有些刺激的歷險,至少像是探險般的情節,不能只憑藉柔軟的沙發上的酣夢。 夜深人靜,全家人熟睡之際,常常倏地從夢中醒來,然後便無法入睡。偶而出現皎潔明亮的圓月,獨自輕倚在陽台靜靜坐賞,內心卻猶如大潮即將湧現,興起一股莫名激動。腦海或浮現挑戰巔峰人物叱吒風雲的故事或奮力追求成功者所遭受的坎坷遭遇。卻禁不住為自己的平庸而黯然神傷起來。 也許再過個五年十年,甚或更久,自己變成髮蒼齒搖ㄉ糟老頭,要是還能夠坐在這裡,又會想些什麼?又還能做些什麼呢?還會有仰天長嘯的豪情?男人陽剛激情? 就這樣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有些困頓,輕輕摸索回房,凝睇著妻子略顯疲累又帶著一絲憔悴的睡容。心頭一驚!婚姻對一個男人到底意味著什麼?心頭興起一個全新的念頭,該為同樣年華老去的老妻編織一場旖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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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種逢雷美亦然
二十四節氣中的「芒種」已屆,正是長有細芒的農作物,開始抽穗結實的時候;剛好梅雨鋒面戀棧臺灣上空,就在「芒種」前一天,在強烈熱對流作用下,白晝瞬間如暗夜,不但颳起強風,如豆的雨絲,也禁不起閃電打雷「轟隆隆」的挑動,瞬間傾瀉而下。 就連極為少見的冰雹,也在雙北市「叮叮咚咚」的擂起戰鼓;罕見的天氣異象,讓當下身處戶外的人們,四處找尋遮風避雨之佳所,也不時聽到驚恐的呼叫聲呢。 猶記得小時候,每逢「芒種」到來,母親總會不經意,滔滔不絕的訴說著:「四月芒種雨,五月無乾土,六月火燒埔,七月斷點露」的農諺;因為母親年年陳述,對於務農的我們,當然耳熟能詳,加上是先人的智慧結晶,多半也會得到實質的驗證。 務農與節氣的關聯性相當綿密,從流傳的俗話:「種田無定例,全靠著節氣。」便可窺其端倪,更足以說明唇齒相依的重要性;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不但是農人的生活寶典,更是老一輩殷切叮囑的金科玉律。常言道:「芒種逢雷美亦然,端陽有雨是豐年」;看來今年「芒種」這場及時雨,如同「應時嘉澍」一般,相信在雨水甘露滋潤下,農作物豐收定然可期。 「芒種」過後,意謂著盛夏接踵而至,在迎接豐收季節來臨前,當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尤其臺灣地處亞熱帶,北部一期稻作,正值抽穗授粉期,良田需要有水可以灌溉,才能讓稻穗盈實累累喔。 一個月後,也是迎接金黃色稻浪的盛事,稻穀成熟之際,千不怕萬不怕,就是最怕颱風來攪局;如果農諺是經驗與實務的累積,看天吃飯的農人們,應該可以高度期待「風調雨順」囉。 有水可以灌溉的稻田,當然可以處之泰然,安心等待這一季的豐饒收成;然而少數耕種旱田的農人,又無水源可以接濟的農作物,碰到了「六月火燒埔」的話,那可就要欲哭無淚了。旱田裡多半種植花生和甘藷,成天在烈陽高照下,如果碰到砂質土壤的話,在乾旱的季節,缺乏生命之泉的滋養,農作物往往禁不起熱浪的煎熬,很快的就會枯萎凋零。 可喜的是,現階段灌溉工程已臻成熟,不但擁有四通八達的灌溉渠道,灌溉用水也不虞匱乏,讓農作物有足夠的「生命之泉」可以享用;不管種植任何農作物,都能得心應手,不必擔心灌溉用水缺乏,這時與炎夏奮戰的農人們,終於可以擠出一絲絲喜悅的笑容。 癸巳年的「芒種」,梅雨鋒面親臨,雷電伴驟雨,該是豐年的好預兆;至於「芒種」前夕,大臺北地區巧遇從天而降的冰雹,也不失為茶餘飯後最值得談論的話題之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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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辣椒
是欣賞她美妙的歌聲?還是感受到她的情意?或者什麼都不是?即使這種如電流般的眼波,並不能矇過現場的官兵,可是卻也不能胡亂地加以臆測,因為這種微妙的東西,只有當事人才能有切身的感受。 小辣椒唱完後,熱烈的掌聲與「再來一個、再來一個」的尖叫聲再次響起。雖然她沒有辜負眾望,但卻拋出一個難題:「謝謝大家的掌聲,下面再為諸位唱兩首歌,一首是《月下對口》,另一首是《送情郎》,可是這兩首歌必須男女對唱。」小辣椒說著竟提高了嗓門:「希望台下會唱這兩首歌的弟兄們,上台和我一起對唱好不好!」小辣椒說後台下的喧嘩聲則在驟然間靜止,即使有人會唱,也不好意思上台獻醜。在沒人敢上台的同時,台下突然冒出「副營長」,於是眾人齊聲鼓噪:「副營長,副營長!副營長,副營長!」然後再以激烈的鼓掌聲催促他上台。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的確讓副營長尷尬萬分,幸好他對這兩首歌並不陌生。當弟兄們再次拍手鼓噪時,副營長猶豫了一會,最後不得不鼓起勇氣起身上台。他先禮貌地向小辣椒點頭致意,小辣椒比畫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要他先唱。於是── 副營長唱著: 天上的明月光呀 照在那窗兒外 為什麼 窗不開 我在窗外獨徘徊 我對了窗兒問呀 莫不是人已睡 要不是為了她已睡 為什麼窗不開 為什麼 窗不開 我在窗外費疑猜 除非是忘了有約會 所以那窗不開 小辣椒接著唱: 天上的明月光呀 照在那窗兒外 你不要費疑猜 窗裡人兒沒有睡 我不是睡不穩呀 只因為你要來 守在那窗外靜等待 所以那窗不開 你不要費疑猜 窗裡人兒沒有睡 守在那窗外靜等待 明白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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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擁有情感的人偶
如果我能擁有人類的感情,成為支撐主人的特別存在就好了。 我曾看過這樣的主人。 他剛從被窩中醒來,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直視著身旁窗外的景色,似乎是意識到下雨了,坐起身把窗戶用力拉開。 看起來花了不少力氣,窗框卻只是發出吱吱的磨擦聲響,最後把它拉出一些縫隙的瞬間,細細的雨隨著狂嘯的風打了進來。 主人的臉上沾滿了濕漉漉的雨水,雨打在牆上也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音,木頭製的床鋪沾染了被水浸濕的痕跡。 即使如此,主人卻沒有要把窗戶關上的打算。只是眼神沒有焦點的望向窗外說著: 「啊啊,下雨了。」 我不知道主人在對著誰說話,只能看著他孤單的影子想說些什麼。 明明他輕聲的說出這些話,也不會有人聽得到。 完全沒有人能聽見他的聲音。 屋外雖然飄著雨,天際也因為烏雲而染上了陰霾的灰色,可是他的房間、屋子、就連他的心裡都比外頭還要黑暗,還要孤寂。 就算凝視著窗外的狹小的天空,我也只感覺他內心的自卑逐漸膨脹。 而主人只是任由雨滴拍打在他的房間,床上,還有那看不見笑容的臉上。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了這樣的生活? 從離開家人獨自生活之後,主人就自己住在這間老房子。 整棟房子沒有一絲的光線,屋內暗淡的叫人憂鬱。 作為一個房間的擺設品,一個人的擁有物,我沒有自己的情感,打從開始,我也只能默默的、孤單的注視著他。 我的思緒隨著主人而浮動,並不會自己產生挫折或難過,我所感受的就是主人的心情。 我沒有自己的生活,我僅能做的,就是默默注視著這個黑暗的房間,如果離開了這裡,想必我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我是這樣想的。 有時候望著瑟縮在牆角的主人,緊咬著嘴唇就快滲出血液,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在掙扎,我的心也跟著不安。 『你在煩惱什麼呢?』有多少次曾想這樣對他說道。 可是不只是我的存在,連我的嘴巴都只是裝飾,也沒有被賦予能夠發聲的能力。 連我的心,都變的空盪盪的。 我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所謂的「社會」和「學校」是怎樣的景色。 但是在主人曾經上學過的日子裡,只要我看到他身上的傷痕,就開始對那個被稱作「學校」的場所產生恐懼-即使我不知道恐懼是什麼。 我沒辦法感覺到害怕,只是看著他緊抱著棉被,把臉都埋在裏頭,身體像是抽動般的顫抖。 那種感覺肯定就是害怕,也肯定是很令人難受的吧? 我沒辦法轉移我的視線,也沒辦法離開這樣的他。 如果孤獨把主人擊倒、挫折也讓他受傷的話,他一定會躲在這個黑暗的房間。因為唯一不會傷害他、會溫柔看著他的「人」,除了我們這些玩偶以外就沒有了。 我只能看著主人經歷一次次的挫敗和傷心流淚。 就這樣度過每一個白晝和黑夜。 幾天前見到主人開心的模樣,那也是第一次把家裡的燈都打了開來。 刺眼的光線像是不該存在於這個地方,被它照亮的房間顯得非常不一樣。 不習慣光線的我想要閉起眼睛,卻只能張著眼睛忍受著刺痛。 只是當我逐漸適應了光線,床的顏色、書桌的顏色、隨意丟置一旁的衣物慢慢浮現出它們該有的的顏色,伴隨著光線的增強也變的更加鮮明。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這個房間除了我之外,還有更多、更多的人偶。 他們有些並排著、有些站著或坐著,每一個人偶都和我一樣看著這個房間的一切。 在此同時,主人從房間外頭拉著一個人的手走了進來,那是一雙和主人不同,顯得更加白皙細嫩的手。 那個人一頭黑色的長髮長及腰部,臉頰和主人一樣微微泛紅,探了探頭環視這個十坪不到的房間。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手卻依然緊握主人略顯粗糙的手,小聲發出細微的輕柔的聲音說:「這樣不好吧……」 主人的嘴角輕微的上揚,好久沒看到這樣的表情,令我為之驚訝。 「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主人對那個人這麼說道。 那個人究竟是誰?和主人是什麼關係? 這幾天主人都會帶著那個人來到這裡-專屬於他的房間。 只要那個人陪伴在主人身邊,他就笑的非常燦爛,即使是與他相處數年之久的我們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每次都要等到時間接近夜晚,主人才會帶著那個人離開了這裡。 那是就是主人曾經說過的女朋友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幾天前聽見主人對著窗外的風景呢喃著這樣的詞彙。 我一直想知道所謂的女朋友是怎樣的生物,長的是什麼樣子。 能讓主人那麼開心的生物,應該是很討人喜歡的吧? 當時的我不斷想像「女朋友」的樣子,卻不知道該如何想像起。 而今看見了真正的女朋友,心裡卻衍生出一股失望的情緒。 明明只是一般的人類,為什麼能夠讓主人那麼開心呢? 雖然主人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人獨占那些喜悅的心情,身為人偶的我即使早知道他不可能說出口,心裡卻不自主感到不平衡。 我們想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主人的心情,也想像她一樣緊握主人的雙手和親吻他的臉頰,想因為主人而突顯我們存在的必要。 即使主人現在對我露出不同以往的笑容,我仍然感覺不到滿意,因為我深刻了解,讓他露出笑臉的不是我們長達數年的無聲付出,而是女朋友的陪伴。 不過,比起以前黑暗的房間,我更喜歡像現在的光亮房間。我也比以前更喜歡這樣的主人,他的笑顏讓整個房間沾染了喜悅。 而這間房間裡的其它人偶呢? 想必他們作為裝飾品和陪伴者,應該和我一樣因為主人的喜悅而感到開心,也開始相信這樣的他總算開始轉變了吧? 這樣一想,我也不認識其他的人偶,明明共處在同一個房間,卻沒辦法溝通,沒辦法動作。 他們是怎麼看主人的呢?是不是和我一樣為主人的一切擔心,為他的喜悅而喜悅? 如果主人能因為有女朋友而開始嶄露笑容,即使是把主人的時間分一些些給她也無所謂,就當作是給她的獎勵吧。 總有一天,她會成為代替我們這些人偶陪伴主人的獨特存在吧? 就算我們無法對主人傾訴想法,就算我們只能靜靜的看著他對其他人笑著,我們也能因此而感到一絲的幸福。 如果我也能擁有專屬於自己的情感,或許我就能理解為自己開心或為自己難過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我能自由的行走,能擁有自己愛的人,說不定我也會和主人一樣露出專屬於兩人的甜蜜笑容吧? 在此之前,我只能看著開始步入幸福的主人,心裡默默為他祈禱,希望這段讓他快樂的日子能夠永遠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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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人
街上,商品堆陳,應有盡有,樣樣都堆著諂媚笑臉,像招財貓一樣向過客招手,喊著一聲聲「帶我回家」。物阜民豐的社會, 人腦的記憶匣所知有限,永遠追不上社會的遞嬗速度。在消費的國度裡,只有兩種人,一種荷包鼓鼓,卻一個錢打了廿四個結,不知哪裡有好貨可購;一種就是垂涎已久,卻手頭拮据,短手矮腳的,常唱「東風曷不來兮」,肖想著中樂透,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能兩者兼俱,有錢又有智慧者,那畢竟少數啊! 商品可買可賣,那是攤平在陽光下的事,一點都不新鮮。這年頭還有一樣東西,天天都在出賣,只是需要有點智慧與眼光的人,才能覷得其中的奧秘。 老王兒子最近升了官,這年頭錦上添花已成社會風氣。每天賀客盈門,送匾贈花饋瓶的,把他家的門檻都快踩爛了。老王表面得意自不在話下,但看盡世態炎涼,歷經滄海桑田,走過大風大雨的他,心頭總有個想法,錦上添花是礙於人情世面,大多數人只是本著「禮尚往來」的路徑在行事吧! 錦上添花雖好,卻未若及時雨的雪中送炭讓人感動。老王心裡清楚,滿桌的佳餚珍饈,對一個已吃飽撐著的人而言,一點用處都無。倒不如為一個已飢餓三天的人,送上一碗清粥來得有意義。但這年頭錦上添花的事人人都會,懂得雪中送炭的,還需要學習的人尚多。 這晚,已近午夜,兒子仍遲未歸返,老王一個人守著微燈空洞的客廳,一顆心像七上八下的吊桶,坐立難安。兒子打電話來說,為了鋪陳仕途人脈,今晚有應酬,會晚點回家。牆上的鐘已敲了十下,仍聽不到兒子回家的車聲,讓兩鬢花白,已過古稀之齡的老王,更是忐忑不安。老王心裡牽掛著,這年頭應酬沒有幾杯黃湯下肚,那已不算交際應酬了。 首先,座位安排,誰該坐這裡?那裡誰坐?誰坐誰旁邊?一陣拉扯推拱遊戲先上場。坐了不該坐的,不能坐的卻坐了,都是學問,但知者恆知,不知者仍不知。一桌人到齊,觥籌交錯,正式開戰。 「你最近業績不錯,要乾一杯。」 「哪有?聽說你買了新車,那才如意,該乾杯的是你。」 「……」「……」 一杯小酒幾CC,入喉一兩秒的事,就可大玩嘴上功夫,看誰頭腦靈光,口才伶俐。 「你小舅子是我的學生,喝一杯吧!」 「……。」 「你們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學生應該敬老師一杯。」最狠的角色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滿場插科打諢,盡使壞湊合哄著他人一起喝。 滿桌笑語,若用米篩過濾,盡是糟糠豆粕,無一句能當真。心神全使力在「喝酒」這樁事溜轉。這杯誰喝、那杯誰和誰一起乾,喧鬧吵嚷一屋。明的似乎作揖而讓,平分秋色;暗地裡較勁酒量實力,心底雖有不爽,卻得笑臉迎人,陪笑到底,否則失了底子,連面子也掛不住。最後勝負不言而喻,哪個聲最大如洪鐘,話多如蝨子、跳蚤滿場竄的,就是贏家。默不作聲或聲如蚊蚋的,下場後請多加練習,進步的空間仍大。 一場飯席下來,沒有個把鐘頭,絕不罷休。酒足飯飽之後,人人紅光滿面,酒嗝連連,步履蹣跚搖晃,扶肩搭背的,第三回合正式上場。 「今晚有…臨檢酒測,不要……開車。」還有一點清醒的人這樣說。 「我…沒醉,沒…醉。」 「搭…我的車,我抄小…徑,那條路沒…… 警察。」 「不好…,叫計程車吧!明早再來開車。」 「警察抓到了,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