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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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喔,對了表姊,差點忘了告訴妳,」秀秀突然想起,「農曆三月初七是我們村裡的李王爺生日,和往年一樣要做醮酬神。我爸要妳轉告姨媽,到時一定要到我們家看熱鬧、吃拜拜。」 「三月初七,」美娟屈指一算,「那天剛好是禮拜天,我們找陳先生和王維揚一起去看熱鬧,也順便讓王維揚去拜見拜見未來的岳父大人,妳看,怎樣?」 「這倒是一個好機會,」秀秀說後,卻也有點憂慮,「可是禮拜天我們生意正忙著,走得開嗎?」 「為了陪未來的表妹夫去拜見未來的岳父大人,難道我們不會把門一關、提早打烊?」美娟灑脫地,「少賺一點錢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 「謝謝妳的成全。」秀秀點點頭笑笑,「王維揚就拜託陳先生來聯絡了。」 「放心吧,表妹,相信陳先生會幫妳這個忙的。」美娟信心十足地說。 那天,島上飄著白茫茫的霧氛,王維揚趕著理髮部剛上班,手拿免費理髮票,刻意地請理髮師幫他修剪一番;復又換上一套昨晚方從洗衣部取回、漿燙得筆挺的軍服,足下的大頭皮鞋雖然陳舊,但卻擦拭得雪亮反光。如此的穿著,加上原本的年輕帥氣,的確讓人眼波一亮,一點也看不出充員兵那份戇態。 陳先生特地為他準備了二罐阿華田、二罐克寧奶粉以及二包維生方糖,讓他提著當見面禮。這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禮數和細節,但還是有許多人易於忽略,尤其是年輕人。陳先生的面面俱到,讓王維揚感激萬分。 當他們一夥來到李家,王爺遶境早已結束,各家各戶備著草料水犒軍亦已完畢,大批食客絡繹不絕地進入村莊,美其名看熱鬧,真正的目的是吃拜拜。秀秀早已向父親稟告,除了表姊外,還要帶二位客人同來,但並沒有告訴他來人是誰。 「阿爸,」一進門,秀秀就迫不及待地為他介紹著:「這位是陳先生,在金防部服務;這位是王維揚,在金門當兵,是陳先生他們組裡的文書。」 「阿伯,您好。」陳先生和王維揚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鄉下地方,歡迎你們來玩。」來福伸出粗糙的手,和他們輕握了一下,「請裡面坐。」 來福剛說完,一位梳妝體面、看來精明能幹的老婦人走過來,美娟快速地迎過去,秀秀叫了一聲:「阿姨。」 「阿母,我來給您介紹,」美娟拉著母親的手,「這位陳先生是我們金門人,這位台灣兵叫王維揚,是秀秀的男朋友。」 美娟雖然簡單地介紹著,卻也刻意地強調王維揚是秀秀的男朋友。來福含笑地多看了王維揚一眼,讓場面有些尷尬,但兩人還是禮貌地說了一聲:「阿姨好。」 「裡面坐、裡面坐。」美娟的母親客氣地招呼著。 王維揚把帶來的東西雙手遞給來福,「阿伯,一點小意思,請不要嫌棄。」 「鄉下地方,來玩就好,不要那麼客氣啦!」來福說後,又情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 對於眼前這位長得眉清目秀又彬彬有禮的台灣兵,可說讓來福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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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傷逝
昨夜 還嗅著夏的體熱 今晨 就看到一片落葉 孤零的飄下 秋的嘆息 像在寒山 僅聽到自己一雙足音 與迴響起的闃寂 冬的影子 已悄然 在腳步聲後 冷冷的趕來 明日,有春的消息嗎 明日,會有春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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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音 為何總是找上我
早年在台北上班的時候。有天近午餐時間,一位不速之客造訪,竟是多年未見也從未連絡的同鄉及小學同窗,樣子沒什麼變,只是略顯憔悴。老同學見面,令我一陣驚喜忙問起:「怎麼知道找到這裡?」因為當時我在聯參單位任職,會客程序很繁複,一般人望之卻步,非萬不得已很少跑來找人。他靦腆回說:「我去找過阿福兄,他沒辦法幫忙,但告訴我你在這裡。」既提起幫忙兩字,那顯然是有困難急需解決。我安慰他說:「我們先去午餐,有問題慢慢說。」邊吃邊聊童年往事及離鄉各奔前程的種種,他不忘提及:「軍中退下來,一直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想說台北機會多,試試看能不能有所獲,從家鄉跑來兩個多月,還是到處碰壁。但帶來的錢都用完了,下一步不知怎麼走?」我曾經流浪過,深知人海茫茫的苦痛,老同學有難當然不能袖手不管:「這樣好了,您需要多少錢,我回辦公室請同事先湊一湊給您應急。」他不安地表示:「最好一萬,如果沒有,那幾千塊也可以。」當年我月薪才五千元,他一開口就要一萬,我沒把握能湊足:「因為上班都有交通車接送,很少人會帶很多現金在身上,您在餐廳坐一下,我馬上回來。」全辦公室同仁聽我說完情節,仁心大動除了搜遍全身外加翻箱倒櫃,把百元鈔都掏盡了,算一算才四千六,我一一記下,言明隔日上班如數歸還,趕回餐廳滿含歉意奉上:「只湊這麼一點,您先應急用用,有困難再來想辦法。」老鄉拿了錢眉開眼笑,二話不說起身走人:「可以可以,謝謝!謝謝!」後來他就再也沒出現過,事隔那麼多年了,老同學像在人間蒸發,我不是心疼那幾個錢,真的還再惦記他,不知找到工作了沒有? 沒多久離開台北市調往三峽山上某研究機構任職,每天從家裡騎單車到桃園車站搭車,下班再騎單車回家。有天手推單車出車站,尚未跨上就被一位年輕人攔住:「老長官您好,太好了,這個時刻碰見您!」我想不起曾經認識過這號人物,他機敏地釋疑:「記不起我了,對不對?」不待我回答他接問:「長官有沒有在小金門服役過?」沒錯,軍校畢業分發第一個單位駐地就在小金門。他高興地說:「我就是隔壁連連長的駕駛兵啦!」心想那又怎麼樣,駕駛兵見我反應冷淡急著說:「我從高雄來桃園探望當年同梯的戰友,沒想到他竟然爽約沒來,身上的皮夾被扒了,現在沒錢買車票回去,不知長官可不可以借我幾百塊?」怎麼老是碰到要借錢的人?身上帶的午餐錢及車票錢都用光了,我表歉意說:「上班只帶交通費及餐費,下班全身只剩幾個零錢了。」他不放棄說:「我跟您回家拿。」我不想跟他囉唆:「我住體育館附近,走路要半小時哩!」他想想說:「那算啦,長官能幫多少算多少。」我把所有的零錢都給他,順便大方又貼心地提醒他說:「錢不用還,以後出門小心點。」他看那一點小錢,又得聽我一番教訓,滿臉不以為然,連謝都不謝一聲掉頭就走,前後兩種嘴臉,真比戲中的變臉還快。 巧的事發生好幾次,經常遠遠看見那位自稱連長駕駛兵的年輕人,仍然在車站出沒,他似乎也看到我,老裝著沒看見躲著我,看起來他還在忙著找尋他失落的錢包,只是不知道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這兩件事讓我感慨萬千,咱們榮民老弟兄們,重情重義視同袍如手足,義薄雲天為鄉親兩肋插刀,卻常遭不肖之徒用詐欺手法踐踏,年關迫近歹徒又將猖狂,希望人人能提高警覺,不要像我婦人之仁,一再受騙上當,吃啞巴虧還被當凱子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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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的日子
睡夢中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嗚咽聲吵醒,我揉了揉惺忪沉重的睡眼,只見大哥驚恐的臉龐浮現著悲悽的樣子,哽咽的抽搐著,顫抖的道出「母親棄世了」。那時父親和我睡在陰暗潮濕的防空洞中,父親拖著沉重的身體,用手托在床板上努力撐起,在昏黃微弱的燭光下,見不到父親一丁點悲傷的表情,捉摸不定父親心靈深處真實的感受,是深切痛過之後而淡然,抑是心中傷口恆久的結痂已開始脫落。接著,跟著父親的背影,踩著輕重不一凌亂的步伐登梯、出洞、直走、右轉,進入母親房裡跪在榻前,在我無知幼小的心靈上,根本無法去感受失親的那一份傷痛,隨著大夥一起哭泣,那時我才十歲讀小學四年級。 那是民國四十六年塵封已久的一段往事,也是父親揹負著國共戰爭歷史的原罪,卻是深深烙印在父親心中永遠的傷痕。 當初國軍退守金門,無處棲身避風躲雨,強借民宅,國軍住房舍,屋主擠大廳,這是當時金門各村落普遍的情形。我家自然也無可倖免的所謂出借,一家子七口與十幾個英勇的革命軍人,住在破落傳統建築的古厝瓦屋之中,其擁擠與不便是現代人難以想像的,但金門居民厚實、忠義、安和的民風驅使下,無奈的只好相忍為國了。 母親是一個傳統思想的舊式女性,二十二歲初為人婦,二十八歲已為三個孩子的母親了,母親溫柔婉約,克勤克儉,有著一般全天下母性偉大的慈暉。每日操勞著開門七件繁瑣事務及養育著三口嗷嗷待哺的黃口兒女,農忙時也幫著父親做些農事,平常養豬牛餵雞鴨,母親也從不假手他人。生活雖然清苦,但一家子溫馨的親情牽繫,平安健康的生活在一起,倒也是一種簡單的幸福。但是老天就是不從人願,就連這最簡單的幸福祂也要剝奪,讓這一家子從此陷入愁雲慘霧之中。有時候人一生的命運不一定是決定於重大事故,不經意的平常小事也能決定你一生禍福。母親就是因為要收晾曬在外面的衣服而受傷,造成不可磨滅的遺憾,遭受了十年病魔纏身的折難,結束了她短短三十八歲悲慘的一生。 事情是發生在民國四十六年十月份的某一天,母親一大早就將一家子的髒衣服洗好,拿到住「家」外面的廣場晾曬,快到中午時刻,母親正在廚房做飯,好讓在田裡工作回來的父親用食。正在忙碌間,忽然天黑地暗的下起雨來,母親聽到屋內軍人喊叫「下雨了」,母親想起曬在廣場上的衣服,匆忙丟下鍋瓢,一個箭步往我「家」大門外衝去,而此時另一頭的阿兵哥正為躲雨,也全速的往他「家」衝刺,雨的關係,兩個人都低著頭往前跑,誰也沒有看見誰,誰也沒有讓誰,誰也沒有慢下來,就在「家」的大門門檻上撞個正著,母親的左眼撞在那名阿兵哥的下額上,由於撞擊力道過巨,母親整個人往後仰倒,後腦直接撞擊地面那堅硬的石板,母親的頭顱在前後受外力重擊之下,整個人頓時昏死過去,前額腫得像鵝卵,後腦腫得像雞蛋,整個臉型都變了樣。年邁高齡的祖母驚慌失措,呼天搶地一番,才想起商請鄰居協助,通知還在田裏為生活工作的父親返家,在軍人的協助之下才送往金門尚義陸軍野戰「醫院」。這時母親還懷我在身,有二個多月身孕,算我命大並沒有因此而流產。 所謂的醫院,就是只有醫生及病床而已,醫療器材、設備簡陋。在戰亂的時代裡生命真不值錢,只要能存乎一命苟延殘喘,那敢在乎奢望甚麼。於是乎在醫生細心的檢視之下,「沒有流血」,所以就擦擦藥,消消炎,包紮後就逕自回家了。以現在看來最平常、最基本的腦部斷層掃描也沒有,在那個時代,那種醫院我們能苛求甚麼呢? 母親的病情並沒有因醫療而漸好轉,反而因腦部的病變而更趨嚴重。就在出院二、三個月後的某一天,母親在大廳中無預警的突然筆直倒下,啪的一聲,身體接觸地面產生的聲響,驚動了房中的老祖母,只見母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手臂弓曲抱胸十指緊扣,兩腿僵硬筆直,全身不斷顫抖抽搐著,並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這種情況持續四、五分鐘後才會慢慢舒緩甦醒。此時的老祖母能做甚麼呢?又是呼天搶地一番,引來街坊鄰居,大家面面相覷,七嘴八舌,毫無章法。最後還是在父親農耕半途奔返,才再度送往「尚義醫院」就診。「醫官」初步斷定為「羊癲瘋」,就是腦部受創血管病變的一種,要徹底醫治就要動腦部手術,在當時的醫療水準及設備之下談何容易。就這樣母親又回到了家,在家自行休養,只好聽天由命了,能去怨恨誰呢?時代悲劇使然。 母親自從第一次羊癲瘋病發以來,病情由緩趨劇,發作次數由簡趨繁。家中成員老的年邁,小的幼稚,父親又整日忙於農功無暇顧及。母親又耐不得清閒,整日要她悠閒的、無聊的在床上躺著板凳上坐著,任誰,想必都難以排遣時間緩慢的轉動,更何況是過慣了勞動的母親呢。在病情狀況正常體能許可之下,母親總喜歡搶著幫老祖母做些家事,東摸摸西擦擦的,總想讓時間像流星般飛快的過去,怎麼勸說她要休養,都無法抹滅她心中對寂寞的恐懼,因為時間對她來說是一種多餘的痛。母親的病發作起來是隨時的、突然間的、毫無徵兆的,讓家人措手不及眼睜睜的看她倒下,口吐白沫,顫抖抽搐,而毫無辦法,雖於事無補,但總讓人無奈的滴下幾滴同情的眼淚。母親這樣跌跌撞撞後總是頭破血流,也可能是後腦撞擊次數多了,小腦失去了平衡,走起路來一腳輕一腳重的,整個身體就顯得搖搖晃晃的,真叫人捏冷汗的直為她擔心,可是她就是不聽人勸的喜歡走動,就好像如果他休息不動,時間就會跟著停止不動似的。 有一次,我尚在襁褓之中,母親抱著我站在大廳門口的廊上,身體依靠著牆壁正給我餵奶,突然之間病情發作,頓時把我拋向空中,父親當時正在旁邊,可是搶救不及,剎那間我已跌落在天井的石板上了,聽說當時我曾持續嚎啕大哭了好幾天,怎麼哄騙都無法止住我的哭鬧。當時父親曾檢視我的身體各處,並無發現任何的淤青腫脹或擦傷流血等外傷,手腳四肢也無骨折的模樣,一切完好如初,怎就一直哭鬧不停呢?她們怎麼會知道我的左胸肋骨第四根斷裂。直到我二、三歲時,父親有一次幫我洗澡的時候,無意間才摸到我肋骨斷裂突出的狀況,猛然間才驚覺當時我窮哭不止的原因何在了。直到現在只要我一摸到這根斷裂突出的肋骨,我就會想起我那可憐無助的母親,沒有絲毫的怨恨,只有無限的思念與不捨,我的母親除了給我身體之外,還特別給了我這不一樣的永恆印記,讓我可以不時的想念她。 小時候對母親的印象是模糊的、片段的,只有對她病情發作的模樣特別深刻,那時候不懂得心疼母親的病痛,卻有著對母親滿心的恐懼與排斥,很少交談,也未曾去享受母親跟前撒嬌的滋味,更未能體會與母親傾訴聆聽的幸福,無知不懂事的我,卻自以為那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及長,方體會出噓寒問暖是骨肉親情至誠的關心,嘮嘮叨叨才是至性的體貼。驀然回首,母親病懨懨的身影猶在腦中盤旋,魂卻已歸兮,嗚呼哀哉!生未能承歡膝下,死後再來追思悔恨,誠不孝之子也。母親在病中的這十年還生下了我及弟妹四人,母性偉大的慈暉,只能借用李白「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來形容了。他年黃泉路上有幸如能與母親相見,我定會學著鄭莊公入而賦:「大遂之中,其樂也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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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飄零
浪子搔頭揌耳,說道:「我想說的妳都知道?怎麼我自己不知道?呵,你倒是說說!」顰兒嗔道:「你這人……你看看人家李大哥……」話未畢,身旁已攏上來了五名扛著斧頭的大漢子,個個袒胸露臂,肌腱油油然,帶頭的一個,面目黧黑,學著顰兒嬌聲嗲氣的口吻說道:「你這人……」引來同伴一著大笑,然後對著浪子說道:「小伙子,把妞還這麼斯文的!當心山上的寨主,搶走你標緻小姑娘呵!」原來這些人都是山上伐木的工人,來這兒休午沖涼,浪子見他們沒什麼惡意,心下也覺有趣,就摸著鼻走了。 熱風滾滾,眾人被困在酒店裡。一會兒烏雲密佈,眼看就要下雨,卻覺這時候來場傾盆大雨是最好。百無聊賴之際,浪子首先說道:「前些日子,我們在杭城,覺岸大師說帶我看岳王墓去,結果現在也沒下文。這吳縣也應有不少名勝才是?」顰兒道:「這還須說?吳越爭霸,夫差、句踐、伍子胥、范蠡、西施,光聽這些名字,就讓人想得發癡呢。小時我最喜聽這段故事。」阮素心道:「雄君霸主,英雄美人,誰人不愛?只是我們女孩兒家,自小便讀那『舉案齊眉』之書,梁鴻的墓也應該是在這附近呢!」顰兒笑道:「孟光肥醜,哪似姐姐這般秀麗。那梁鴻本是清高之士,皋伯通卻將他葬在要離塚旁,不也唐突。」浪子道:「要離可是吳國烈士。」顰兒道:「烈士?殺其妻而揚其灰,拿我們女子當犧牲,只是不仁!」浪子道:「那妳看陳圓圓呢?『一代紅粧照汗青』。」顰兒道:「哼,什麼『英雄無耐是多情』,都是你們男人自個兒在說。大漢奸吳三桂現下還不是將陳圓圓丟在一旁。」浪子道:「妳怎知道?」顰兒道:「我爹說的!」顰兒見李獨憂不說話,轉向他問道:「李大哥,改天你若捉到了吳三桂、陳圓圓,要如何發落?」 李獨憂反應不及,支吾說道:「……這倒沒想過……吳三桂人人皆曰可殺,當然是……碎屍萬段。」山雷轟響,一陣暴雨,果然傾盆而下,濛濛之中,又見一隊人馬疾疾投茶棚避雨而來。 七、八隻劍匡鐺卸在兩隻茶桌上,大雨滂沱,那些人七嘴八舌,叼絮不休,說的正是武林英雄大會的事。一個眉目清朗的少年說道:「關中郭振衣這回廣發英雄帖,諸位叔伯,有何意見?」一個中年男子說道:「少幫主,郭振衣不過是權倚著盛名,發下這英雄帖,屆時江南江北,關內關外,天下群豪,臨場一較高下,這武林盟主之位,自非咱們雁蕩山莫屬!」又一人道:「可不是,少幫主武藝絕倫,我看誰敢來搶!」少年難掩喜悅,說道:「各位叔伯過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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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繼而地就是想摸妳、摟妳、抱妳、吻妳,甚至還會有進一步的要求,倘若遇上這種男人,相信妳的感受絕對是受辱,而不是浪漫!」 「說來也是,」美娟同意她的觀點,「可能是我們的感情只停留在一般朋友之間,尚未達到愛的最高層次,才不會有那種浪漫的情事發生。說真的,能受到人家充分的尊重,也是不錯的,別讓男人當成玩物,最後又沒有結果,那才糟呢!」 「表姐,妳說對了,」秀秀認真地說:「大凡一個正常的人,無論是男是女,都有凡人所謂的七情六慾,只要男女雙方感情成熟,屆時什麼戲碼都演得出來的,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想不浪漫也難啊!」 「想不到妳對這一方面的知識,瞭解的程度還蠻深入的。秀秀,表姊自嘆弗如啊!」美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不,表姊,妳成天忙於生意,根本就沒空想這些事,而我每天沒事時就是胡思亂想,有時卻也能從其中悟到一絲真理。如果我的觀察沒錯,陳先生絕對是一個可靠的青年,但必須對他多一點關懷和寬容,別忘了他是一個有個性又注重原則的年輕人。」秀秀提醒她說。 「我的個性和我媽有點類似,確實是有點固執己見,有時要我去遷就人家,也是不容易做到的。像陳先生年輕輕的去管軍樂園那種事,又經常在那個骯髒的地方進進出出,老實說,我是十分不認同的。」美娟頓了一下,反問她說:「秀秀,要是妳有這樣一位朋友,妳會不介意他的工作嗎?妳會不擔心嗎?」 「其實陳先生只是業務承辦人,並非是和那些女人朝夕相處在一起的軍樂園員工,妳應該放心才是。」秀秀開導她說:「我剛才已經說過,陳先生絕對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會和那些女人有所牽扯和糾葛的。倘若妳不能從這一方面有所領悟而固執己見的話,永遠也得不到人家的愛、永遠也不會有結果,更別想談這場戀愛,這是妳必須慎重思考的地方。」 「別忘了男人都是賤骨頭的!」美娟依然不屑地,「多數男人都禁不起女色的誘惑,尤其是那些經常出入聲色場所的男人,更是不能不提防,一旦事情發生了,後悔就來不及了!」 秀秀無奈地搖搖頭,心想,如果表姊不能逃脫這種不健康的迷思,不能把姿態放低一點,註定談不成這場戀愛。倘若和陳先生有所交集,而不自我檢討和調適的話,也會是這場戀愛的失敗者。但她並不想以任何尖銳的言詞來激她。 彼此沉默了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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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薄膜
其實,這發生在一個禮拜之前,去年的十二月底的某一天。我要去學校圖書館借一堆書,回家用來寫論文的,向來我不喜歡在圖書館寫論文,雖然書櫃就在幾步路的距離,但是可恨的一位難求,我得扛著筆電七點五十分就等著排到一個有插頭的位子,而書庫的霉味又簡直讓人很想窒息,所以我覺得還是把書借回家敲鍵盤好了。 而那天,我在捷運上看到了一對情侶,也許是夫妻,他們的恩愛甜蜜羨煞了我。而且他們完全管不著別人骨碌碌的眼睛對著他們看,男生就緊緊把手貼在女生掌心,有時還撫摸著女生的大腿,看得出來,男生很依賴這個女生。 他們講話非常小聲,而且男生幾乎是要親到女生的臉龐,耳外輪,邊說邊笑著,有時候男生還會碰觸女生的肩膀,將她攬入懷抱,女生還有點怕癢的躲著男生的手,但實際上,他們的身體還是黏得很緊,那躲的動作,只是一種假象。 我的視線一直都沒有離開過他們。這是很沒有禮貌的動作,不認識對方,可是卻這樣大落落的直視著他們,好像他們變成了動物園的動物一般。但是他們完全都不以為意,我甚至「觀察」到他們竊竊私語的脣形,是在告訴對方說: 「我好愛你喔!」女生的臉紅了,笑得很靦腆,可是好開心。他們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隔離塵世的薄膜,在那裡頭,他們可以愛的很自由。 而我的眼珠子看到快要掉下來,他們無動於衷,因為……… 男的是視障,女的是弱視。他們彼此扶持著,彼此相愛著,彼此疼惜著,根本無暇理會那些明眼人可悲的側目。 悲涼的永遠活在別人的眼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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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簡史
金門島的誕生可以追溯至2億年前,中國南嶺褶皺帶經歷了燕山運動、喜馬拉雅運動等一系列的大地構造運動,在此褶皺帶東緣,便形成許多斷裂隆起的島嶼,金門之雛型也應運而生。在當時,福建東南一帶,斷裂活動十分劇烈,同時地底也有廣泛的岩漿活動;岩漿接近地表,由於未噴發出,逐漸冷卻,形成潛伏的花崗岩岩體。後經變質作用成為花崗片麻岩,構成了今日金門的地塊基磐。 金門位於東經118度、北緯24度,屬於亞熱帶大陸性及海洋性轉換型氣侯,年均溫約攝氏21度。每年11月起,東北季風漸強,到翌年的3月風力轉弱,到5月漸為西南風,3月至4月是霧季,4月至6月是雨季,氣候四季分明,地震傷害影響不大,但偶而仍會有颱風侵襲。 金門島地質以花崗片麻岩為主,著名的「花崗石醫院」和「擎天廳」曠世建築就是在花崗岩山壁裡,島上的太武山區主要為花崗片麻岩所構成之丘陵地形,最高點之太武山高度為252公尺,全島除了部份丘陵地形外,多為地勢平緩、紅土廣泛覆蓋的台地。島上四面環海,海岸有沙岸和岩岸交錯構成了豐富多變的海岸景觀,沙岸多呈白色沙灘,岩岸則有花崗片麻岩被海水侵蝕而形成之崖面或平台,景色迷人。 考古學者曾在復國墩、浦邊、金龜山等處有貝塚遺址的發現,其時期距今約四千到六千年間,顯示金門在史前時代即有人居住。 金門雄峙閩海、汪洋四環,舊名浯洲,又有仙洲、浯島諸稱。金門縣志中記載,浯洲命名的由來,可能是因為福建泉州府晉江有條浯江而命名。至於仙洲之名,則是因金門太武山別名為仙山的緣故。晉元帝建武年間(西元317年),五胡亂華,戰亂頻仍,有中原之蘇、陳、吳、蔡、呂、顏等六姓,遷徙來此,從此浯洲小島開始有較多的百姓居住。 唐德宗貞元十九年(西元803年),柳冕為閩觀察使,奏設萬安監,滋養馬匹,泉中置五,浯其一也。因此金門豐蓮山一帶設有浯洲牧馬區,陳淵被任為牧馬監,當時隨牧馬監陳淵來金門的有將佐李俊、衛傑及舍人王忠翊、錢都統,以及十二姓(王、呂、李、林、黃、洪、張、許、蔡、翁、劉、蕭)來此牧馬。陳淵平日用心監督牧馬職務外,仍與同僚共同謀劃,如何教民開拓荒島,在長年刻苦經營下,使荒瘠之地變成沃土,隨來之各姓,分配其土地開墾,如翁姓之在前盤,蔡姓之於平林(今稱瓊林),黃姓之於英坑,陳姓之於新頭,呂姓之於西村等處,一直到現在仍維持聚同姓於一自然村的特性。後世子孫為感念陳淵開發金門,稱之「開浯恩主」建廟奉祀至今。 宋神宗熙寧、元豐年間,設立都圖加以管理,金門歸於同安縣綏德鄉翔風里。而靖康之亂時,金門又再度成為中原義民的亂世桃源,當時梁、傅、曾姓等豪門大族都率眾來到浯洲島開發山海之利,做長居久住的打算,從此金門的開發更具規模。 金門歷經唐宋始納入版圖,宋高宗紹興廿二年(西元1153年)秋間,儒學宗師朱熹任泉州同安縣主簿,兼治學事,曾渡海到浯洲講學,並設立書院於燕南山,教育金門子民,從此文風大興,人文蔚起,明代至清代,金門科甲冠冕十方,留下「海濱鄒魯」、「一榜五進」、「八鯉渡江」、「父子進士」、「無地不開花、無金不成同」及「人丁不滿百、京官三十六」的美譽。 元成宗大德元年(西元1308年),建立了浯州鹽場,場轄十埕,散於大小金門各處,今現存「西園鹽場」一址。 明初,金門仍屬同安縣。因其突出海中,為漳泉門戶,而成為海盜、倭寇覬覦之地,朝廷為保此東南要塞,明太祖洪武廿年(西元1387年)任命江夏侯周德興在海域築城設寨以抵禦倭寇,於浯州置「守禦千戶所」,因其地位內捍漳廈,外制台澎,實有「固若金湯、雄鎮海門」之勢,故名曰「金門城」。金門一詞,由此而起。 明末清初,奉魯王監國,據有金廈為反清復明的根據地,金廈遂成為軍事重鎮,十八年整軍經武,於明永曆十三年舟師入長江克鎮江,圍南京,不幸敗於城外,退回廈門,後移台灣為基地。 明末隆武元年,鄭成功自烈嶼湖井頭登陸,奉明太祖靈位,大會明朝文武群臣於巡檢司城(城址舊名吳山,今稱城仔頂),自此以金門為後勤基地,展開北伐南京,東征台灣的事業。明鄭永曆十五年,鄭軍由金門料羅灣碼頭出發,從台南鹿耳門登陸,僅十一個月就將據台的荷蘭人驅逐回國了。 明末鄭成功和魯王先後以金門為據點,從事反清復明之工作。金門時為鄭氏所有,時為清兵所據。清康熙年間曾下達遷徙令,令島民全數遷家入內地,金門遂無復人煙,直到台灣入清版圖,島民才獲准重返家園並重建之。 當時東南沿海的海寇常常作季節性的劫掠移動,尤其福建沿海為甚。因此在金門設有獨立的水師鎮營,兵力曾高達二千七百人。時金門人側身戍守,官從守備都司至兵部尚書均代有人才,可謂武績宣赫,有「九里三提督,百步一總兵」之稱。 民國肇建,旅居新加坡的金門僑胞向政府陳情,於民國四年(西元1915年)金門改為獨立縣。 民國二十六年(西元1937年)日本侵華,抗戰初起,同年十月二十六日砲擊金門城並登陸,大小金門曾一度淪陷,居民紛紛逃向內地或南洋。直到民國三十四年(西元1945年)抗戰勝利,金門才重回袓國懷抱,始得光復。日軍戰敗,和平後不久,國民政府退居台澎金馬,金門與馬祖成為「反攻復國的跳板,世界和平的前衛」。 在世界兩大陣營冷戰的年代,國共內戰期間,金門經歷了「民國三十八年(西元1949年)的古寧頭大捷」、「民國三十九年(西元1950年)的大二膽大捷」、「民國四十三年(西元1954年)的九三砲戰」、「民國四十七年(西元1958年)八二三砲戰」及「民國四十九年(西元1960年)六一七及六一九砲戰」等,與德國的柏林圍牆,韓國的板門店,同為全世界三大軍事衝突區,均為世人皆知,眾所矚目的地方。直到民國六十七年(西元1978年)中美斷交,才結束中共的「單打雙不打」。 而於民國四十五年(西元1956年)七月十六日實驗的戰地政務,隨著兩岸關係的解凍,民國八十一年(西元1992年)十一月六日國防部宣佈終止戰地政務之後,金門才解除一切宵禁規定,實施地方自治,民選縣長。 民國八十二年(西元1993年)二月七日開放觀光,為能妥善保存維護本地區之人文史蹟及自然地景,於民國八十四年(西元1995年)十月十八日,正式成立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成為我國第六座國家公園,亦是第一座以維護戰役史蹟、閩南文化資產為主且兼具保育自然資源的國家公園。 民國九十年一月一日正式開放金門、馬祖與對岸廈門、馬尾實施小三通,開啟了海峽兩岸停航達五十年之久後的序幕。 民國九十三年(西元2004年)十一月一至五日在中華民國台灣金門島嶼舉辦的第八屆世界島嶼會議暨學術研討會。 目前金門百姓人口總數五萬餘人,屬地廣人稀少之地,然而因早期因水電設施建設落後,及土壤貧瘠,農產不豐,金門年輕人多數遠渡南洋(現今東南亞)謀生,在東南亞成家立業,至今東南亞華僑人口即有七十餘萬之眾。 金門縣現轄有金門、烈嶼、大膽、二膽、獅嶼、復興嶼、東碇、西碇、檳榔嶼等十二座島嶼,總面積150.45平方公里,近十數年來,島上軍民齊力,新闢湖塘,如太湖、蘭湖、慈湖、雙鯉湖、榮湖、陵湖,近年來更興建電廠,各項政經建設正全面展開。 在歐厝、珠山、水頭、瓊林、山后、南山、北山等具代表性的傳統聚落中,大部份仍維持漳泉式樣的閩南傳統式建築,建材主要是以磚瓦、石材運用較廣,磚石瓦材料的靈活變化,堆砌成美麗的圖案,在建築裝飾技術上,各種材料雕刻多樣圖案,將建築表現出獨特而豐沛的藝術生命力。整體而言,本島的閩南建築具有極高的藝術性,具充分表達出一種古典、寧靜而安祥之美。 金門話屬於閩南語系,還保有漢晉時期的古韻和唐宋時代的古語。金門縣誌中記載,金門現有居民的組成,概分為五種,一是亂世遺民、二是泉州的世家大族、三是鄰近都邑的商賈漁民、四是歷代戍守金門的軍人、五是贅婿謫配而來到金門的。金門現住居民的社會型態,大都是聚落型式,且多是舉族前來墾拓的單一姓氏聚落,家族觀念十分濃厚。 金門自古屬福建同安所轄,民國四年始創縣治,民國十五年改縣公署為縣政府,民國廿六年抗戰軍興,縣府遷往大瞪,民國卅四年抗戰勝利,縣政府遷回金門。民國卅八年古寧頭戰役之後,暫行停止縣制改設金門軍管區行政公署,民國四十二年結束軍管制度,恢復縣治,成立縣政府。民國四十五年金門地區為因應特殊環境需要,開始實施戰地政務,成立金門戰地政務委員會,金門縣政府隸屬政委會指揮監督。民國八十一年,隨著兩岸關係漸趨和緩,動員戡亂時期的宣告終止,戰地政務體制在完成階段性的任務後,圓滿功成身退,金門回歸民主憲政,邁向實施地方自治常軌的新時代。民國八十四年,正式成立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民國九十年正式開放實施小三通,開啟了海峽兩岸交流的序幕。民國九十三年舉辦第八屆世界島嶼會議暨學術研討會,讓國際媒體認是金門,讓金門走向世界。 參考出處: 金門縣政府網站http://www.kinmen.gov.tw/ 國立金門高級中學全球資訊網http://www.kmsh.km.edu.tw/ 金廈旅遊網http://www.kinxia.com.tw/ 金門國家公園網站http://www.kmnp.gov.tw/ 金門旅遊資訊網http://tour.kinmen.gov.tw/index.asp 台中縣立文化中心http://www.tchcc.gov.tw/air_art/program/his_044.htm 國語日報網站台灣的離島—金門篇http://www.mdnkids.org/smallislands/5.asp 2003閩南文化學術研討會http://www.km.kuas.edu.tw/cosm/southmin/03/ 《金門縣誌》林焜煌修編,民國七十四年,金門縣文獻委員會。 金門大學網—江柏煒建築專欄http://kmip.org/kmu/ 《大地上的居所》江柏煒撰文,1999年二版,金門國家公園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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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夢境
紙上。我畫了一幅胖胖的故鄉 獨自撫摸且親吻血水美麗的土地 這張小小圖表有山川。村落。歡笑和酒香 它們拼命的在紙上炫耀。漫開 它們在時代脈搏吟詠豐碩希望 只是遠景太暗的筆觸看不見潑灑皎潔 而近看又是老花的動容沉溺。失態 我急著裝裱這幀嘹喨傳詠的畫 卻在一陣風雨淋壤了主人落款 因而嗚咽。因而面龐被囚迷在荒蕪山林 一個好端端的故鄉就剩下起伏的胸和腹 在放逐寥落的意象裡鼓起輪廓。座標 喊著。要回家。回家要畫一個胖胖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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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李家秀秀
「妳以為表姊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懂的草包?只會煮蚵仔麵線、煎蚵仔煎、賣剉冰?」美娟神氣地說。 「聽姨媽說,曾經有好幾位媒人來做媒,都被妳給回絕了。」 「那是還沒認識陳先生之前,」美娟笑笑,「之後看到有年輕人經常在我們店裡走動,很自然地就會聯想出許多問題,誤以為我有男朋友了。也因為這樣,那些媒婆再也不敢上門了。說真的,我很討厭那些媒婆。」 「我比妳更討厭,想當年幾乎快被她們害死了。」秀秀搖搖頭,嘴角掠過一絲苦笑,而後轉換話題無奈地說:「金門這個地方實在太小了,禁不起一點風吹草動,每次跟王維揚出去,都是偷偷摸摸的,怕人家看見。」 「因為妳是準備到繁華的台灣過一生,而我們註定要留在這個小島上聽砲聲,所以命運大不相同。」美娟笑著說。 「表姊,妳看我會不會受騙?」秀秀心裡依然有些恐懼。 「依我看,受騙倒不至於。」美娟雖然充滿著信心,但也不忘提出警告,「不過妳自己也要當心,千萬不能受到男人甜言蜜語的誘惑而失身,一旦做出那種事將來又沒有結果,最後吃虧、倒楣、難看的總是女人。」 「這點我知道,王維揚倒是一位謙謙君子,」秀秀說後,臉上有些熾熱,「幾次單獨相處,他並沒有任何非分的要求。」 「陳先生看來也是一個非常正經的男人,」美娟有點興奮,「這或許是他們能成為好朋友的共同點。老實說,女人並非只是男人的玩物,她不僅要愛也要受到尊重,懂得相互尊重的感情才能恆久、才會有完美的結局,這是許多人所疏於分析和思考的問題。」她頓了一下,緊接著又說:「有時候和陳先生在一起閒聊時,可以從他的言談中,吸收到許多知識,因為他看過很多書,肚子裡還真有點東西,這點是我們望塵莫及的。但有件事一直讓我百思不解,不知是他不懂情趣,還是不解風情,抑或是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女朋友,從來沒有碰過我一下,或說些輕浮的話。除了大夥兒在一起時說說笑外,和我單獨談話時,都是中規中矩、正正經經的,一點也沒有未婚男女在一起時的浪漫。」 「或許,每個人的道德標準都不一樣,依我看來,陳先生絕對是充分地尊重妳的人格,而不是不懂情趣。如果今天妳碰到的是一隻色狼,談不上二句話後,馬上伸出讓人噁心的鹹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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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點播站 離群索居的日子
年輕時,他是糕餅師傅! 習得一技之長的他,會做多種口味與造型的糕餅,獲得老闆的賞識,長駐其店,亦因此,迸出了那一道愛情的火花! 他與另一位女店員,近水樓台,當論及婚嫁時,她拚命攢錢,只為娶得美嬌娘! 世事多變,情感亦變遷,女店員移情別戀,投入他人懷抱,新郎不是他,他的五臟六腑幾乎碎,頭暈目眩腿亦軟,天空的顏色頓時變! 全心全意付出的情感,說變就變,付諸流水,他愈思愈想愈心碎,捶心肝、直跺腳,亦挽回不了! 日亦思、夜亦想,憶兩人甜蜜模樣,卿語不斷,豈能如此不堪? 水桶汲水,攬鏡自照,才數日,瘦削的臉龐,如此蒼老,那頹廢樣,讓人看了亦想逃! 一間工寮,沒水沒電,獨自棲身!現代人的配備,他一樣亦沒! 他過著挑水劈柴,以臉盆煮飯的日子,沒了瓦斯沒家電,衣衫襤褸不像樣,他甘之如飴! 離群索居的日子,他不修邊幅,不與人打交道,那刻骨銘心的戀情失敗後,心中的自我意識更強烈,他再亦不相信任何人! 曾是年輕有為的少年仔,今日這般,怎不掬一把同情之淚! 他的後半輩子就這樣停留在舊時代,汲水劈柴點蠟燭! 儘管政府補助,每月五位數的收入,他可以過得更好,但已習慣原始生活的他,甘之如飴守著那間工寮、守著他現有的一切! 不談他的自我封閉,看人們勾心鬥角的歲月,再觀今日的經濟不景氣,他這種自給自足的日子有創意,既能運動,又能省花費! 看人性,他這與世無爭的日子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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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有些沉重
一如午飯後接著上班的眼皮 離開或者回來 把遊子的味道描述出來的 是幾篇讀過作品中的特別記憶 我想有一天 「離開或者回來」 也會成為兒子口中的成語接龍 有些沈重 一堆的事好像都還缺什麼 沒得開張 遙遠的英國 急切的束珠 溫熱的中國年 尚未清醒的思緒 有些沈重 民防時代 躲砲彈 進進出出變了裝的全村出操演習 一下子變成了一條等待 帶隊進入解說的坑道 要傳達什麼 成為最大的問題 有些沈重 等待回應的當下 未知數 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