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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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我所敬仰的人
我算是一個很樂觀的人了,天掉下來反正有高個子頂著,但是總逃不脫是個人因素吧,偶爾還是有煩惱、不愉快事情發生,這時我就想盡辦法抽空去探望一位忘年之交。我從不曾失望,每次從他那兒歸來,就好像經過心靈沐浴一樣,心明氣清,在這世界上充滿了奮發向前的勇氣,也充滿了對人類的愛心。 數起我們交往的日子來,那實在是很久很久了,剛出社會上工作,由於討厭喧囂的金城鬧區,於是我就像典型的書呆子一樣,有空就鑽進唯一的金門縣立圖書館,常常碰見一位鬢髮花白的王老先生,碰到的次數多了,自然而然就微笑打招呼,後來我們彼此介紹自己,再後來我們就越談話越多了。起初也許是因為對父親的那份懷念,只要看見清瘦慈祥神采奕奕的老人家,總忍不住多望兩眼,現在這位王老先生正是我忍不住想多跟他談幾句話的人,要不是年輕怕難為情,我在第一次碰見他就開口了,不過他還有一種極為超群出眾的風采,剛見面時讓我有點不敢隨便驚擾他,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仰慕和遲疑,所以才給我那極慈祥的一個微笑,極溫暖的一聲招呼,我那顆心才像春風裡的一塊冰融化了。 年輕人一掉進感情的坑裡,就苦呀,悲呀,樂呀,笑呀的,反正我有那麼一陣子神魂顛倒,好久不去圖書館,去了又根本心神不定,當然這瞞不過他,但他什麼也不說,只是更關注的看著我,有天我剛和「那個戀人」鬧了彆扭,大約神色沮喪到了極點,坐在那兒瞪著一本書發楞,他拍拍我的肩膀慈祥的說:有那麼嚴重嗎?想想看你們是不是都太患得患失了?假如是的這也是愛的一種形式,有什麼好難過呢?放心,她明天一早就會來找你,你們要相愛,就不能不互相體諒啊。 我真驚訝他那麼觀察入微,卻又那麼通情達理,他當然已過了談情說愛的年齡,可是他那麼了解一個年輕人的心情,果然他一點也沒說錯,那個戀人是來了,乖乖的,於是我懂得了愛情的真諦。 唉!我似乎什麼也瞞不過他,真的,有一次因為看不慣頂頭上司的作風和頂頭上司猛抬了一場槓,多少因為我自己有點自命不凡,深受委屈的感覺,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辭職不幹了,他說:年輕人是該有點傲氣,才不會同流合污,不過假如你的上司不對,你要能想辦法讓他接受對的才是你的本事,假如你不對,我覺得你還應該向他道歉才好呢!等頭腦冷靜以後再決定怎麼辦吧! 於是我學會了不可在盛怒之下決定一件事情,同時不能只看見別人的錯誤卻不檢討自己,這對我以後解決問題,和處事待人的態度,有著深遠的影響,聽他講苦難的童年,艱辛創業的青年,和奮鬥有成的壯年時期,就像是讀一本成功者的傳記,我才恍然大悟他的達練、睿智、深厚不是沒有理由的,比起他的一切,我所經歷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但他說:不要小看你自己身受的一切挫折,只要你用心學習,這些全是幫助你成熟的課程,一個人受挫折走到逆境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怎麼樣通過這些挫折和逆境,有些人通過以後成了一個消極無為因循妥協的人,有些人卻學會了更充實自己更奮發向上,於是我領悟了人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盡力做就對得起自己。 我們的友誼就是建立在這樣穩固的基礎上,他樂意教我怎樣生活,我也樂意跟他學習,不過慚愧的是我總在心裡有解不開的結的時候才去找他,所以這是單項付出的友誼,但他永遠都是高高興興的接受我,讓我的心靈滿載而歸。 他當然鬢髮全白了,向來往在榜林鄉下,神采依舊,好幾次他目送我搭公車回家,我總愛回頭地看看立在銀光裡的他,恍惚間會覺得他像神,像仙,不過我知道他是我敬仰的一個人,一位仁慈的長者,我希望他長壽,好讓我永遠在心靈上有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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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地上
「我才沒有去採花,我今天一整天都被關在家裡。」 阿月拿出作業,兩人在燭光底下一起寫功課,她們不但是鄰居,還是最好的朋友,在學校都形影不離,連上廁所也要作伴同行;寫完功課,阿美又拿出布娃娃來玩,她們的布娃娃是一對雙胞胎,穿的衣服一模一樣,那是女工手藝絕佳的祖母縫製的,阿美和阿月一人一個,祖母說以後還要再幫她們縫製一雙娃娃,讓她們每人都有一對雙胞胎。 ※ 暑假作業其中一項是要交十個火柴盒的蒼蠅、十條老鼠尾巴,阿美持著蒼蠅拍,東拍西拍,從廳堂打到廚房,又從廚房打到院子,再從院子打到門外,祖母奇怪阿美今天怎麼這麼衛生,四處打蒼蠅。 「阿美哪,你打死的蒼蠅不丟掉,裝在火柴盒裡做什麼?」祖母想把火柴盒給丟掉,阿美著急的一把搶過。 「不能丟掉,這是作業,要帶去學校交給老師。」 「你有沒說錯?你們老師頭殼壞去,出這些餿功課!這麼沒衛生!怎麼教好小孩子!」 阿美解釋說這是在推行衛生整潔運動,除了打蒼蠅,還要交老鼠尾巴。 祖母幫她打了幾隻蒼蠅,說起隔村的大呆最喜歡吃烤蜥蜴、蚱蜢、大黑蟬等等,所以身子十分強壯。「真噁心啊!」阿美心裡想。 蒼蠅一共要交十盒,阿美才打了一盒,家裡蒼蠅不夠多,飛來飛去的幾隻大蒼蠅又很難打到,打得太用力,睡午覺的祖母又要罵,阿美念頭一轉,想到一個好辦法。 阿美跑到豬舍旁邊,果然看見一堆綠頭大蒼蠅,阿美霹靂啪啦一陣打,很快就收集到足夠份量的蒼蠅。 晚上阿美耐著性子躲在廚房裡等老鼠出現,她在捕鼠籠裡吊著一塊油條當誘餌。 阿美忙了半天都沒有收穫,卻吵得祖母睡不著覺,所以被祖母趕去睡覺了。 隔天阿美一看到阿泉就說:「我們家的老鼠一定都跑去你們家了,所以都捉不到。」因為阿泉平日都偷藏一些吃食,所以才能輕鬆抓到一堆老鼠。 「你不要黑白講,讓我阿母聽見,我會挨打的,我阿母都罵我『餵老鼠來咬布袋』。」 阿美問阿泉他的老鼠是怎麼捉的? 「簡單哪,放幾個捕鼠籠、捕鼠器到柴間,隔天就捉到一大堆了。」阿泉說有的老鼠好肥,像小兔子一樣大,他真想殺來烤著吃呢。 「真恐怖!噁心啊!」阿美想起來就怕。 「老鼠肉比兔子肉還好吃呢,細細嫩嫩的。」阿全說。 阿泉後來借她好幾條老鼠尾巴,返校日的一項功課總算安全過關。 ※ 開學了,這學期他們的導師換了人,是他們叫「青叔」的同村莊裡的人,主教數學,他們放學以後還常看見青叔,有時在田地裡,有時在野地上,有時他牽著一頭牛,有時挑著兩桶臭糞;但他們一樣都大聲的喊│青│叔│老│師│好│;然後一溜煙跑掉。 若是在學校表現不好,數學考差了,挨了青叔老師的打,手心紅腫,腿上一條一條斑馬的痕跡,他們都說是別的老師打的,要是老實告訴家人,祖母或阿母去青叔家找嬸婆聊天時,一定會說起這件事,嬸婆就會去罵他兒子,隔天他們在學校就更慘了,而且挨打的事情被當消息散播開來,也是丟人的事,因為這些原因,他們在數學這門功課上只好努力用功,避免被打,所以他們都成了青叔老師口中誇讚的│聰│明│的│小│孩│! 上學的路上有一株高大的野生玉蘭花樹,阿月和阿美每天都會去採一些花,她們用一根綁著鐵勾的長竹竿,輕輕往花梗一鉤,玉蘭花就掉下來了,再用一片玉蘭花葉子折成一個小包包,中間放入一朵朵的玉蘭花,大葉子裝得多,小葉子裝得少,一個「花葉盒子」可以裝上許多花,芳香撲鼻,她們一進教室,同學都會圍攏過來賞花,她們會特別挑幾朵最美麗的放到老師的桌子上,其他的就分送給同學,阿美也會特別留幾朵帶回去給祖母插在髮髻上,她所到之處也都飄著淡淡清香。 那些未及採下,留在樹上過夜的玉蘭花形狀變得張牙舞爪的,像一隻突變後的白蜘蛛,躍躍欲飛,阿月用長竹竿很小心的勾下來,這種「蜘蛛花」是很容易斷裂的,僥倖沒斷的也得小心翼翼的保護,因為稍一用力它也會支離破碎。 阿美不喜歡「蜘蛛花」,但是當阿月起床晚了,盛開的玉蘭花都被別人「勾」走了,他們只好「聊勝於無」的帶幾朵「蜘蛛花」到學校。 要是天快下雨了,她們就會請男生幫忙,因為雨後的玉蘭花也不再是優雅的細長形狀,也會變成像鷹爪一樣耀武揚威的,像是在向天空控訴什麼,她們不喜歡這樣的花,所以都跑得很快去採花,希望在下雨前先一步把美麗的花朵採下來。 收集到許多玉蘭花時,還可以將花朵密封在玻璃瓶中,加入清水製成芳香的香水,她們已經擁有了好幾罐自製的玉蘭花香水,真的很香呢。 除了採玉蘭花,阿美也喜歡餵兔子,剛生下來的小兔子尚未開目,緊閉著眼睛,一張小嘴東轉西轉的尋找兔媽媽的奶頭,阿美故意把小兔子和兔媽媽隔開一段距離,小兔子聞到奶香,依然準確的爬到兔媽媽一排排下垂的奶頭上,真是可愛啊。 ※ 夏天的黑蟬和知了都喜歡唱歌,天氣越熱,牠們唱得越加嘹喨,屬於大家的夏天有許多好玩的事,大家的皮膚都曬得黑黝黝的,但誰也不在意,盡情在野地上玩到天黑,然後相偕去井邊沖涼,他們用水桶打上清涼的井水,從頭淋到腳,真是過癮啊;阿美比較內向害羞,她只敢穿著衣服沖涼,阿月就自在得多,只穿一件花內褲就敢和男生一起打水仗。 嘩啦啦的沖水聲中,阿美想起了媽媽,她記憶中缺乏印象的媽媽聽說水噹噹的十分迷人,每次她在井邊洗衣服,都會有許多年輕男子刻意來井邊挑水,為的是爭睹她的美麗,聽說阿爸就是這樣去接近美麗的媽媽的,阿美彎腰打水,看見井中有一個人影,那是媽媽在向她微笑,不,應該說是阿美在向記憶中的媽媽微笑,她慢慢的汲上一桶水,從頭到腳淋下來,啊,好舒服啊,阿美感到好滿足,阿月也汲上一桶水,拉過阿美,兩個人並肩共享一桶水淋下來的清涼,她們都快樂的笑著,完全忘記暑熱,像野地上的小花,開得特別燦爛!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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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烤地瓜
地瓜在金門是一種常見的經濟作物,尤其在冬天時特別的香甜,因為此時雨水少,日照又豐,甜度就特別高。好吃的料理像炸地瓜、地瓜稀飯,還有乾地瓜籤加新鮮地瓜一起煮,更是好吃到不行。不過最懷念的還是老奶奶的拿手點心,為什麼要叫做拿手點心呢?因為小時候家中用的是灶煮飯,燒好飯菜之後,灶中仍留有殘火,這時老奶奶便會拿上一兩塊巴掌大的地瓜,為什麼要強調巴掌大的地瓜,不是老奶奶捨不得用大塊的給我們吃,而是巴掌大的地瓜放在留有殘火的灶中剛好大小,太大會烤不熟,太小了會容易焦,烤上一個小時左右,就是下午兩點的最棒的點心了。 所以只要乖一點,不要跟隔壁小孩打架,不要把公雞、母雞、小雞追趕到不見雞影,害的老奶奶叫都叫不回來;不要把弟弟弄哭了,偷打一兩下是不會哭的。所以就用力撒嬌賣乖,等老奶奶把烤好的地瓜從灶中拿出來之後,就可以跟兩個弟弟分享美味的下午點心,雖然我們三兄弟搶東西吃是每天一定會發生的事。等到我再長大一些的時侯,老奶奶的行動沒有那麼俐落了,也很少下廚,我媽媽就比較沒這好性子還烤地瓜給我們吃。倒是跟隔壁大哥哥去田裏,去田裏幹嘛呢?當然不是拿著鋤頭幫忙挖地瓜,而是建土窯,烤地瓜,烤雞蛋囉! 在高粱收割和花生採收之後,大家都會把田犛過,除了地瓜田之外,大部是空田,因為是用牛耕的田,所以都會有大小不等的土塊在田埂上,這時就是求著大哥哥帶著我們一群小朋友到田裏去辦園遊會的好時機到了,烤地瓜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從開始蓋土窯到烤好地瓜可是一件好玩又開心的過程。 首先是用鋤頭在田埂上整理出一塊平坦的地方來,每個人分工合作去撿土塊、找乾草,當然地瓜和雞蛋是從每個人家帶來的,那時雞蛋是比較稀有的補品,並不是常常在每次烤地瓜時都有出現,有時候是只有幾顆蛋大家分著吃,而且要用紙先把蛋包著,再用泥巴裹起來。接著把土塊建成窯狀,大約底面積的直徑在一公尺,高度也在一公尺左右,太大容易倒,太小了又烤不了這麼多人要吃的地瓜。特別要注意窯的灶口要在上風處,否則大風一來,在放乾草的人可能連眉毛都會被燒掉。蓋好之後就開始升火燒窯,在觀察灰燼快堆滿窯內,就要停下來把灰燼清出來,然後再繼續燒窯,因為灰燼太多了乾草根本就放不進窯裏燒,而且要用力把乾草塞進窯中,搞不好還把窯給弄倒了,所以在燒的過程要特別小心謹慎不要把窯弄倒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在最上端的小土塊已經有點泛紅,這時大哥哥就會吐一點口水在上面,所以小朋友也會跟著學,紛紛也用力向窯吐口水,然後看口水是不是很快就揮發掉,因為這表示可以正式開始烤地瓜囉! 再來是把所有的灰燼清出來,用土塊把灶口給封起來,要不然在放地瓜時可能會有地瓜跑出來,或者是受力不均衡而倒窯,接著就是重頭戲開始放地瓜進窯,先把最上面的土塊拿下來,開口大約在放的下大塊的地瓜就可以開始放了,然後再逐步推下土塊和放地瓜,依次施作並用鋤頭柄搗實,如果有雞蛋也是輕輕放進去,最後再用土將整個窯掩蓋起來,防止熱氣外洩。 當然大家都會耐心的待在附近,一邊玩一邊等,不過小孩嘛誰不會想去多關注一下那堆高起的土堆,有時還有人跑上去土堆上踩呀踩,這種行為會遭到眾人圍毆,為什麼呢?因為地瓜在開始熟之後有點軟,踩上去會把地瓜壓扁了,當然是引起眾怒。大約一小時之後,大哥哥就會拿著鋤頭來挖地瓜,而且要小心翼翼的才不會傷到地瓜,這時大夥顧不手乾不乾淨或者是熱地瓜會燙到手,先大塊朵頤一番再說。 這樣的情景在多年以後仍會出現在我夢中,除了美味的地瓜之外,最懷念的是老奶奶對孫子的愛,還有童年大夥一起玩樂的趣味。雖然我每次經過賣烤地瓜的攤位前總會用力的看上好幾眼,不過卻幾乎沒有出手去買來吃吃看,並不是擔心烤的不好吃,只是不想破壞烤地瓜這件事在我心中完美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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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家李頭」軼事傳奇
民國四十年間,國軍為戰略所需,正式築起堤岸,並解決南北山兩村交通之便,於是堤岸築成後,港灣出海口處被堵塞,形成一湖泊,取名為「雙鯉湖」,符合雙鯉古地,永作紀念。 三、關帝宮浮升擴地: 位居古寧頭與雙鯉湖堤銜接的關帝宮,在未築堤前是孤立在前江海中,始建於清乾隆十三年,歷經數次重修,為古寧頭三村民的信仰中心,供奉關聖帝君及從屬關平、周倉二將,廟宇建在重疊二公尺左右石板基座上,氣勢雄偉,環境清幽,最使人稱奇者,就是在九月潮水最大時,俗稱:「漲九降」,臨港灣邊房屋將被海水淹入,可見「九降」浪潮的洶湧,水位定必超過二公尺以上,岸上觀潮人們,忐忑心情,百般憂慮廟宇難免被淹,但自古以來潮水再大,石板基座仍然保持約一尺(石磢一緣)高度,四面汪洋大海環抱,有如歐洲威爾斯之景緻,令人嘆為觀止,據耆老言,廟宇是建在一塊蓮花穴礁石上,所以有出污泥而不染,故關帝宮隨其潮水浮升,因得穴之靈,故百年香火鼎盛。 民國五十餘年間,軍民合力日夜趕工築慈湖海堤,用盡巨石投入海中,過夜將被潮水沖走,數月均無進展,無計可施,後來幸蔣公蒞臨金門巡視,有鑑此情,將備「生豬羊」奠祭關聖帝君,祈求堤岸早日完成,從此以後,順利進行,終於不久竣工,由此可見關帝爺威靈顯赫是也。 再者,每年農曆六月廿四日是關聖帝君蒙難時日,吾鄉每年設醮並到大陸聘請「九甲」戲前來演出,叩謝關聖帝君庇佑護民,是日三村居民蒸粿、綁粽、親戚、朋友、祖子孫均來膜拜慶賀,熱鬧非凡,俗稱「推倒菜宅仔牆」之感,晚宴後,賓主相邀前往廟前欣賞「九甲戲」演出,觀賞者除三村陪客大大小小男女主人外,加上外賓,更有鄰近聚落亦慕明而來湊熱鬧,人山人海,而關帝宮基座空間面積並非廣大,勢必無法容納眾多觀眾,但是自古以來,再多觀眾,從不客滿紀錄,曾有一年「鉸雙台」,兩棚競技,觀眾更多,亦然如此,照樣容納,令人難解奧中之妙也。 四、關雲長操兵: 每年蒲月粽子飄香時節,將近五月十三日關聖帝君冥誕,在此期間,我三村十二、三歲男童,就會在南北山港灣堤岸兩邊彼此叫囂挑釁呼叫:「小尾仔來相擲囉」,意思就要對方(南山或北山)彼此利用破瓦片或碎石子互相濫射,在港灣退潮海灘,你追我趕,衝鋒陷陣,英勇善戰,不管對方受傷者血流如注,照樣進行,無怨無悔,宜到日暮罷休,今日勝敗,以受傷者多為準,敗方會招兵買馬,重整旗鼓,引起「大人」下場參戰助陣,甚至婦女用「蠔筐」搬運破瓦片支援,不分男女老幼全鄉皆兵參戰,有似以色列人民的同仇敵愾精神,尤其不幸被對方俘虜者,將受對方以尖銳瓦片在頭部猛擊,叫做「督窟仔」,非常慘酷,血忽淋刺,但只要抓一把海灘黑泥巴塞住傷口,不但止血,又不發炎潰爛,日後不了了之,傷口自然癒合,此言真是奧妙,難以置信,不合時宜,但在半世紀前,醫學常識欠缺,醫藥全無的時代,應是「天地配人事吧!」吾鄉相傳是關雲長愛看操兵,為受傷弟子庇佑,故得平安無事。 吾鄉此種風俗自民國三十八年古寧頭大捷後,又在民國四十左右年間,雙鯉湖堤岸竣工,港灣變成湖泊─雙鯉湖,南北兩村一水之隔,環境變遷,致英雄無用武之地,同時過了四十多年,無例可循,且今之孩童教育水準提高,又是父母們的心肝寶貝,絕不會許可作出愚頑行為,再者今三鄉人口外遷,孩童僅數十人,並鑑於此風不可長,故關雲長操兵習俗也隨時代成為歷史回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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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之路
──新聞工作與新聞教育的探討 第一種說法質疑傳播教育的實用性。好比有人抱怨現在的大學畢業生連影印機的開闢在那裡都找不到。第二種說法則懷疑傳播科系的學生職業發展的潛力。比如說,有些業界的主管覺得,大傳學生在剛開始工作時比非傳播科系的學生進入狀況,但是這種優勢通常只維持幾年,接下來的發展就與所學較無關,而與個人的特質與能力較有關。」這是傳播學者陳文玲、曹劍中的看法。 傳播業界對傳播系的評價如此,為什麼學界不試圖改變,使大傳系的畢業生更符合社會的需要呢?其實上述兩種質疑,只是一體的兩面:傳播教育何以被質疑沒有實用性,關鍵處在課程,有怎樣的課程,就會有怎樣的師資與學習方法,既然實用性有問題,就代表課程與學習方法有問題了。 實用性既然有問題,只學了一些天橋把式,還不具備一種專業的技能。「大傳學生在剛開始工作時比非傳播科系的學生進入狀況,」經過實證,這種說法並不成立,既然不成立,又那來「這種優勢通常只維持幾年」?個人在業界前前後後碰到各校傳播系初出茅廬的學生,還沒有遇見那一個人一開始就進入狀況的。 這樣的教育結果,使傳播系的學生一進入市場就失去優勢,既無優勢,業界又何必非用不可呢?如此惡性循環,大傳系的職場就被壓縮了,學非所用的情況就非常普遍了。 業界兩種質疑錯綜複雜,試為一一釐清,為了方便論述,先談第一種質疑傳播教育的實用性,可分三層次解析: 課程的實用性 教師的實用性 學習方法的實用性 下面將分別加以論述。 第三章 從課程看問題 大傳系的課程有無實用性,首應觀察兩項指標:知識基礎與專業技術。有知識基礎與專業技術,再配合傳播理論,那就可長可久,如只側重理論,缺乏人文素養與技術,就易流於空泛。 下面試看三所學校的課程,一般人會以為枯燥無味,沒什麼意思,但是如果不透過這些課程,就難以了解問題的癥結。我們先看政大新聞學系的基礎課程,政大歷史悠久,又是全國新聞教育的龍頭,它的課程安排具有指標作用。有關專業課程部份: 一年級:新聞史 中國新聞史、外國新聞史 二年級:基礎採訪寫作 媒介行政實務、新聞編輯、電腦在編採應用、新聞英文(一) 三年級:傳播理論 傳播研究方法、媒介編採實務、編採實務研討、媒介經營管理 四年級:新聞法規 政大除了基礎課程和選修課程以外,大學部學生於三年級起依各學生意願及興趣分為六組,計分編輯採訪組、電子出版組、媒介管理組、圖片新聞組及廣電新聞組等六組(課程下略)。 政大新聞系學生,學校規定至少需修滿一四八學分才能畢業。其中包括部定必修六十一學分,各組共同必修二十九學分,分組必修十二至十三學分,通識科目八學分,系內外選修二十學分及輔系或集中選修至少二十學分。 文化大傳系課程,必修與選修合計: 一年級A班:哲學概論、廣播節目製作、計算機與資料處理、電子媒介概論、大眾傳播史、法學緒論、藝術評論、多媒體設計製作、公共關係簡介、攝影學簡介、傳播企劃學論文寫作導論、傳播理論、傳播法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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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寫就欲付誰
「少年擊劍更吹簫」,年少輕狂時,每慕燕趙男兒的壯舉,常以鼎定神州為志業;但傷春悲秋的情懷,又欲盡收天下情愁於煙雨悠吟中。兩種情愫激盪下,促令振金捨民間大學而毅然邁進了「打條血路,領導被壓迫的民眾,攜手向前行」的黃埔軍校,只因士報國恩捨我其誰;又或因生性之故,終使振金在人生知己中,慕中文而愛佳人。 這是有其因緣的,以中文系的格局而言:所謂探討人生的義理;發抒情懷的詞章;還原真相的史觀三者鼎足而立。舉凡治亂興廢,才子佳人的道理和纏綿,盡在其中。但促使這些文字情馳神縱的是真性情,所以振金淺見:無真性情者即無法觀照文中的風骨和深情;不然,也僅能是尋章摘句的書匠而已。這也是何以振金生平只慕才女的緣由。只因率性而言,振金也算是中文系的知音了。況亦癡亦狂亦溫文的自許:丹心報國的俠氣、才氣縱橫的自得、閱盡天涯的器識,尤其是真性情更是振金敢於唐突的主因! 情之真、意之善、文之美,轉化於人世間者應是玄澹的境界,而表現於感時憂國的志節、中流砥柱的豪氣、溫柔婉約的柔情、居家潔淨的閒適、從容餐飲的雅致、務實耕讀的生計,與執子情深的生活美學及平淡生活。只是,高山流水何處尋! 中華民國93、9、22日倪振金寫於古風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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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地上
這個星期童伴們的重頭戲擺在靶場,阿泉和幾個鄰居提著從垃圾堆撿來的大空罐,叮叮咚咚往靶場走,今年夏天他們都賺了不少錢,前兩天靶場有射擊訓練,他們彈殼撿得比平常都要多,賣掉廢鐵時又可再增加一筆收入。 「我阿姐今天本來也要來的,我阿母不給她來,要她去海邊撿沙螺。」阿泉對同伴說。 「沙螺夏天比較沒人買,要冬天才好賣,最好到城裡戲院去賣,幸運的話,還可以進戲院看一場免費電影。」阿水說。 「我阿姐說她開學前,一定要找機會跟我們來撿一次彈殼。」 「最好不要讓女生來,女生就像媽媽一樣囉唆愛管人。」阿水反對。 靶場到了,他們一群人往前奔去,光腳丫子踩在修剪過的靶場草地上有一點刺痛,但誰也顧不得腳,急著撿樹枝畫出一個大圓圈,同伴們心裡都有一個默契,誰畫的圈就是誰的地盤,撿完了自己畫的圈圈,才能往外圍再去撿彈殼,避免可能發生的爭奪事件。 撿完彈殼,阿水提議:「我們大家分攤出錢,去買冰棒來吃!」 「好啊!好啊!」玩伴們都附議贊成。 依照例規,大家給阿水五枚彈殼,派阿水去鄰近村莊的小雜貨店買冰棒。因為他有一輛腳踏車,是他讀初中的哥哥上學在騎的,今天破例借給他一個下午。 阿水個子小,騎不上坐墊,只能一個屁股左右搖晃,身體兩邊擺盪著前進。 「小孩子騎大車,以後會變成矮冬瓜。」村人看到他都這麼說,阿水才不在乎,有一輛車子騎多神氣啊。 阿水屁股東滑西滑的用力踩動輪子加速前進,十幾枝冰棒就吊在車把上,為了避免暑熱將冰棒融化,阿水拚命趕路,小屁股左右搖晃得更激烈。 「囝仔騎這麼快,屁股會摔裂成兩半噢!」路旁一個耕作的阿伯說。 阿水才不管這些,努力直往前衝,平常他們都沒機會吃冰棒,只有出來撿彈殼的時候,大人看在他們「努力賺錢貼補家用」的份上,每人出門前口袋裡才有一點點「冰水錢」,得之不易的冰棒,可不能讓它輕易融化掉啊。 可是太陽實在太大了,阿水從袋子裡取出冰棒時,冰棒還是軟化掉一大半了,不過誰也沒有怪阿水,要是沒有阿水的腳踏車,他們是吃不到眼前這些清涼的冰棒的。 ※ 濃密的樹葉在風中搖晃著,發出沙沙的摩擦聲,樹林深處的陽光不足,雖然是下午卻讓人感覺已快天黑了,阿月獨自在樹林中耙草,心裡一陣恐懼,感覺有一堆毛茸茸的小蟲從腳底爬上來,她強忍住害怕,用耙子用力耙草,耙呀耙呀,漸漸克服了恐懼。 阿月背著一大籮筐的乾草走出樹林,太陽已經西下,天際畫過一道閃光,雷聲轟轟響,她加快腳步趕回家。 院子裡躺著一隻被壓扁的小雞仔,生氣的阿姆拿著一根棍子,霹靂啪拉在打弟弟阿泉,阿泉像一隻猴子跳來跳去,又哭又叫的,鄰居都出來觀看。 「這個死囝仔,一天到晚給我出狀況,好好的一隻小雞仔,就給這個夭壽囝仔弄死成這樣!」 隔壁嬸婆拿來一個大鋁盆,把小雞罩在其中,在鋁盆上敲敲打打,但是小雞仍舊氣息奄奄,一命嗚呼! 母親嘀嘀咕咕又叨唸罵了一陣,惋惜死了一隻活潑蹦跳的小雞仔,阿泉用萬金油塗著腳上一條一條的棍痕,氣恨恨的瞪著母親。 他心裡想:他只不過想抽一根木棍來做木劍,哪知道柴堆會倒下來,真氣人!母親居然看重那隻笨死雞仔甚過於他這個兒子,如果今天被柴堆壓死的是他而不是小雞,相信母親一定不會這麼在意的。 ※ 晚餐桌上,飢餓的阿泉扒著蕃薯籤稀飯,比平常多扒了兩碗,阿月蹲在地上數彈殼,越數越興奮,燭光映得她的臉紅通通的,今天阿泉的工作表現很好,這樣他們倆個人累積下來的零用錢,很快就可以去買一套故事書。 阿泉心裡盤算的是:晚上有一場棒球賽,得想出法子說服阿爸,讓他去看個上半場,下半場是不可能看的,因為阿爸不准他們太晚睡,不過有阿水答應隔天講給他聽,阿水和他相反,只能看下半場,他都是趁家人熟睡以後,偷溜去有電視的鄰居家,和一堆人擠著看一台小小的黑白電視,現在是夏天,天氣很好,收視十分清晰,等入冬風勢大了,電視畫面就不清楚了,只能聽聲音。 阿泉吃完飯,阿月趕緊燒水給阿泉洗澡,阿月對弟弟的照顧十分周到,他們才差兩歲,阿月卻比弟弟懂事許多,村中人莫不誇讚阿月。 「以後誰家娶到阿月,穩是三代抱香爐積的好功德啊。」鄰居們都這樣說。 ※ 似乎所有的人都下田去了,村中靜悄悄的,只有幾隻雞、鴨四處閒晃,阿美獨自一個人坐在簷前生悶氣。 阿美今天本來要和阿月一起去海邊撿沙螺的,祖母不答應,說:「別人家的小孩上山、下海都沒事,你出去一次,回來就要看醫生,我哪來那麼多時間和金錢陪你看醫生啊,又不是錢太多,送先生娘買粉擦,你還是乖乖留在家裡。」 阿美被祖母盯著,出不得門,真是快氣死了,氣自己先天不良的體質,氣阿母生下她就生了一場大病,拋下她,使她變成沒娘的孩子,天天都要被祖母管,阿美越想越氣,偏偏一隻火雞跑到簷前拉屎,害阿美踩上滑了一跤,氣得她拿棍子追打火雞,火雞一邊跑,一邊「咕嚕嚕!咕嚕嚕」罵她,阿美也回罵│咕│嚕│嚕!咕│嚕│嚕」。 火雞更大聲的「咕嚕嚕!咕嚕嚕!」,他們彼此互不相讓對罵了好久,阿美罵累了,悶氣也消了。 祖母為了補償阿美,特地煎了一盤「蚵仔煎」給阿美吃,阿美平日最愛吃這道佳餚,今日卻一點胃口也沒,還不小心摔破了盤子。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祖母居然沒有罵她,但阿美卻一口也吃不下了。 一直等到天黑了,洗完澡的阿美才能去找阿月。 「你一定是去偷採花││破婉花,所以才會摔破碗。」阿泉取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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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之路
──新聞工作與新聞教育的探討 凡事總應有個想法;凡事總應有個說法。那麼上述的想法有沒有,或是迷迷糊糊,不由自主跟著浪潮走。總該給個說法吧! 沒有主見跟著浪潮走,小心會被浪頭淹沒;有了主見,有了選擇,最好不過,即使選錯了、看錯了,遠比那些人云亦云的強。 如果你已選讀大傳系,然而為何選擇它?對它又了解多少呢?這是我一直關切的問題,尤其現在很多學校都設有大傳系,攤開課程表,真是猗歟盛哉!沒有相當的法眼,還看不出甚麼名堂呢! 但是這個問題長期隱藏著,不是知而不言,就是言而不多,沒有根本的探究。實務界不滿意,反應兩種作法:消極的不滿意,講幾句發洩不滿;積極的不滿意,就是採行杯葛措施,不願錄用大傳人,寧願用其他科系的人,表示他們對新聞教育的失望與不滿。這樣的作法傷到誰呢?不問可知。 對於實務界的態度,學界幾十年來還是一仍舊慣,沒有考慮社會的需要,學生的出路,而試圖有所檢討改進;反而在大學越設越多之際,有些學校把大傳系當成搖錢樹。無形中,你會被驅趕進去,成為網中的一尾游魚。 在你入網之前,我想說一些不入耳之言,談談我對大傳系教育的看法,然後讓你問一問自己:「我為什麼要唸大傳系?」想清楚之後,再作選擇,不必後悔。有選擇,總比沒選擇好,是不?因此對大傳系,可以從兩個面向來看: 一、海明威形容巴黎的生活,是一個「可以永遠帶走的盛宴」,大傳系是不是一個「可以永遠帶走的盛宴」?這是非常重要的課題。青年學子把人生至可寶貴的四年,花在一個學門上,就要考慮是不是「可以永遠帶走的盛宴」?而不是只有短暫的效益。 我們可以從學能兩方面觀察。按理說,大傳系是一種專業,專業不僅是一種學識,也是一種技能;講學識,就要探究所開的課程內容;講技能,牽涉到訓練的方法與師資,通過這兩方面的驗證,自然可以形塑大傳人的風貌。 二、大傳人的學能要經過社會的檢驗,也就是競爭力,那麼大傳人有沒有競爭力呢?就得看社會的認同度,而社會的認同度就看課程內容與訓練方法,這是一體的兩面,相互的影響,我們將一一的檢視。 一般青年學生,剛開始是不易理解的,要想寄以判斷,就更有其困難了,所以就會像非洲的牛羚過河,有些人僥倖到彼岸,很多在過河時已經淹死了。 以前台灣經濟起飛,各行各業需才孔急,大學畢業生不愁找不到事情,然而今天情勢不一樣,台灣經濟不振,媒體經營日益困難,已經產生質變,變成一種艱困的產業,不僅壓低工資,延長工時,而且有些媒體每年要裁掉一定比例的資深員工。報社、廣播電視列為十大人擠人的行業。 「報社及電視、廣告等業多為衰退產業,釋出工作機會原本就不多,可是各校仍普設大眾傳播系,使得傳播系學生一畢業可能面臨失業的壓力。」大傳系畢業生在正常的狀況下,就已經不易找到工作了,何況面臨媒體業的衰退,工作機會日漸萎縮,而業界對傳播系的學生成見很深,又常不願錄用,使得傳播系的學生前門遇狼,後門遇虎,找事情更加困難,在這種狀況下,你如果想投入記者這一行,事先可能得衡量情勢,想想清楚喔! 兩種傳播教育無用論 大傳人求職困難,反映兩種現實,一是市場問題,一是教育問題,兩者互為因果。許多媒體不喜歡錄用大傳人,就是教育問題反映在市場價值上,為什麼媒體不喜歡錄用大傳人呢? 「長久以來,傳播業界盛傳兩種『傳播教育無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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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來去「迎城隍」
每年農曆四月十二日,金門的大事就是后浦「迎城隍」,每回都動員大大小小不少的人力、物力、財力,讓人看了不免感動在心。 金門縣政府出版的四年級「閩南語」課本中一課是「迎城隍」,我們一念再念,越念越有感受,因為它貼近生活;學校辦閩南語朗讀比賽,我有意挑了「風獅爺」、「迎城隍」二文,比賽後一天正好是四月十二,多巧啊! 這一次,不是刻意安排,但我仍不肯錯過這一機會,調了下課,還是在下午三點半前到達熱鬧的金城,趕上看熱鬧,有意讓小朋友去印證書中所言。出發前我故意準備了點空白紙,動了點手腳,要他們順勢做點筆記,在校車上,他們竟問起來了,「小朋友裝扮坐在車上那叫什麼?」七爺、八爺一定有:::。 來到中正國小前,除了那長長的、各有特色的隊伍群,就是一旁圍觀的人潮,我們看得目不暇給,當然我們也在找尋熟悉面孔,啊,教他們歌仔戲的陳師父來了,啊,好長的一條龍,鑼鼓陣、跳鼓陣、南管、西樂,當然坐在車子上裝得美美的小朋友是學生們最為羨慕的,有的打著瞌睡,有的吃著零食,有的則是一臉有個人特色的表情。 各種熱鬧聲音不停的響起,當然鞭炮聲更是可能隨時在身旁響開,小朋友應該見識到了吧,這是個群策群力的大活動,迎接城隍爺的出巡,各路王爺、神明同時出來繞境,東、西、南、北門走得透徹。 來到城隍廟前,酬神戲上演著,觀眾排排坐靜觀,我帶他們入內走一走,他們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到處瞧,范將軍、謝將軍是七爺、八爺,沒問題,但其祂的神明,他們問我,我也不見得答得上來,但,可愛的他們,要跟神明「合照」,我只好請他們不得擋住神像。 巷子口,隊伍又近,我們還是不厭其煩的看了老半天,雖然腳痠,我們仍往下看,眼前李縣長、吳立委在人潮中向觀眾揮手致意,那謝院長恐怕早已回台了吧,「隨香」的善男信女真是多;有人負責留意神像前的香燒得如何,做補充;童乩走來了,小朋友有股敬畏,也有活潑、跳動的竟跟小朋友握起手來,神轎經過時、動輦時,大家都自動退避,這時不免要說一下演歌仔戲的他,一臉濃粧;戲服出來看熱鬧,小朋友是嚇了好大一跳,我當然也看在眼裡,會心一笑,戲裡人物走在大街上是特別的。 回到城隍廟,各種隊伍齊聚,熱鬧非凡、媽媽鑼鼓隊正打得起勁,一尊尊神明歸位,回學校前,再領著他們入廟一探,用手拜拜,突然間我問「你們知道今年是城隍爺遷治幾週年嗎?」他們問了三位阿伯,得來三種不同答案,最後換得了笑聲不斷,一阿伯說「聽不懂在問什麼」,一阿伯說「三百五十幾吧」,一阿伯說「十二,今天」,他應該是聽不清楚小朋友的問話,以為「什麼時候熱鬧吧」,結果小朋友以為他說「十二週年」,笑彎了腰,其實,有調皮搗蛋的某小朋友早就告訴我說「三二五」,只是我想要他們親口問。走出城隍廟,紅布條上的字清楚的道明是「三二五」。 坐上校車前,有人送了我們三箱飲料,還不斷的向我們道謝,這也是小朋友難得的主動跟別人說謝謝,因為他們愛喝飲料,也是拜今天的天氣之賜,今年的四月十二較以往涼爽,昨晚不是才下過一陣大雨嗎?飲料的生意自然比較清淡。 有學生是背著書包出去的,因為想要順道去金城親戚家,有的想要順道回家,有的則跟我討價還價的說「作文可不可以明天再寫?」我的原則是「今日事今日畢」,所以熱鬧歸熱鬧,功課不能少啊!雖然大家晚上都要去大快朵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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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家李頭」軼事傳奇
一、鄉名諧音更替: 古詩云:「人情懷舊鄉,客鳥思故林」,當一個背井離鄉的人,對於「胡籃血跡」的家鄉,益加日夕眷眷於懷的思念,又正如古詩言:「渭水東流去,何時到雍州,憑添兩行淚,寄回故鄉流」的情緒。追溯吾鄉開發關鍵人,是宋朝的─曾從龍,而鄉名的起源也相傳與其有關。 曾從龍,泉州晉江縣人,世居「龍頭山」,在宋寧宗時代,高中狀元,後為樞密使及參知政事,在封建時代,有「山海歸士夫」之例,於是申請開發其家鄉附近湖蕩之特權,且成家傳產業,所以發動親族過海前來金門拓墾,而落腳在古寧頭南山東界,便在古寧羅星港邊築堤圍田,將其新開闢產業自稱為「龍頭別業」,後來因所築之堤防日久受海浪衝擊而崩塌,埭田荒廢,致曾氏家族因而遷居,後世的人將古時「龍頭別業」簡稱「古龍頭」。 曾族遷居後,到元朝中葉,同安縣一張氏,看到此地有漁鹽之利,因此又前來卜居曾氏故址─南山東界,後又取名叫「佳里寨」,續後有蘇、蕭、錢三姓略略續續前來開發,於是南山人口增加,漸有村落雛型,就將「佳里寨」的「寨」字取「龍頭」的「頭」字,改稱更為「佳里頭」。 到明朝惠帝時,明太祖第四子燕王朱棣親叔搶奪侄兒皇位事件,歷稱「靖難之變」,燕王為杜悠攸之口,要大儒─方孝孺起詔書告天下,以遮其醜,方氏深明大義而不從,觸怒燕王誅十族罪名,正好吾祖為河南監察御史容公(御史祖)與方孝孺大儒為門生輩,正被誅之第十族,斯時家難當頭,親族四方逃竄,永樂元年,吾敬齋公子李應祥公,年僅十三歲,形單影隻,舉目無親,乘著大霧夜僱小舟來到古寧頭烏沙頭海灘登陸,幸得南山富豪張翁收容,充作「長工」後幫忙經紀,為人勤樸忠實,很得信賴賞識,後張翁將長女許配成婚,日後子孫興旺,至今繁衍古寧六房祧,在戰前(三十八年)世居古寧頭三村人口為吾金鄉村聚落之冠,由於人傑地靈,不知何時將「古龍」的「龍」字諧音更為「寧」字,而「佳里」諧音更為「家李」,認為是李氏興旺之兆,至今金門民間老一輩居民仍然以閩南語稱古寧頭為「家李頭」。 二、港灣雙鯉穴地: 古寧頭南北山兩村落中間隔著一條港灣(今雙鯉湖),兩村相對峙,此港灣据吾鄉歷代耋老相傳,為雙鯉穴,漲潮時,港內水深數公尺,有航行之利,但是對兩村交通受阻礙,除搭乘小舟者外,否則要步行繞港尾陸地(西田尾),甚感不便,於是在清乾隆年間建造三板石橋,作為南北山村落交通孔道─大橋,初建時,橋墩下小舟可穿梭行駛,日久橋墩下污泥年年堆積,直至筆者懂事時,約三十六年左右,大橋橋面已大部被污泥覆蓋了,何故造石大橋後,污泥沙為何不再如以前隨潮夕流動呢?據耆老歷代相傳,是因為港灣造橋後破鯉魚穴,壓死一條鯉魚,所以港灣沒有鯉魚在水中躍動,污泥自然堆積,日益淺塞,此是指港灣後段。 至於港灣外段,關帝宮前一帶,另一鯉魚尚存,活躍其間,水深如故,至戰前(民三十八)年,線頭、漳州、石碼等二枝桅,三枝桅運輸帆船當漲潮時,仍然可航行直抵村邊,金源遠商行門口埕(下店),是清光緒年間北山村秀才李森遠所開設,續後畫家李錫奇令尊承祖父遺業繼續經營,(現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正在重修,作為李錫奇畫展陳列館,供遊客參觀),昔日大小帆船來來往往,港灣繁華有古寧小商港之稱譽,村莊孩童每每在列假日或課餘時,均前往港灣邊看帆船往返,徘徊遊蕩,樂而忘返。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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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女
薛氏聽人說,很久以前,金門遍地樟木,濱海而望,油綠生春,贏得「仙洲」讚譽。清初,鄭成功砍伐樟樹,建造船艦,遠征台灣,驅逐荷蘭外族,卻留下赤土金門,一旦有風,便風塵四起。 薛氏拎著給嬰兒用的細軟,站在育嬰堂大門前,急起一陣狂風,砂石刮臉,塵煙迷漫,不禁覺得鄭成功砍盡樟樹,竟是為了襯托眼前的荒涼。育嬰堂不在郊區,走幾步即達人煙沸騰的後埔大街,薛氏回望來時路,短短路程,卻是天堂、地獄。育嬰堂前後兩進,當中祀註生娘娘,提醒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附祀李公祿位,讓後人謹記生命該有尊嚴。 李公名曰李湘洲,清朝道光縣丞,夥同鄉紳出資、出力,初造育嬰堂,後人薛師弼等,續延善行。薛氏是薛師弼的媳婦,嫁與薛家,漸涉及育嬰堂事務。育嬰堂收留十來名女嬰,多數都不知道姓名跟來處。有一回,夜已深,她跟夫婿被狂作的狗吠聲驚醒,夫婿忙起身,點油燈,兩人都沒說話,分辨黑夜裡,狗吠的,是人是賊還是風?狗吠沉寂,夫婿捻熄油燈,爬上床,忽聞門外嬰兒哭啼,開門查看,是一個不足週的女嬰。 育嬰堂的女嬰都是父母拋棄的,或未婚姦生,有的則是生有殘疾。涉入育嬰堂,薛氏慢慢體會,人生不美滿的真相。育嬰堂外,行人稀少,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婦女卻立在門口,看了一眼,走了過去,又走了過去,再看一眼。薛氏納悶,多看了幾眼。就是那幾眼,看出端倪,微微朝她點頭,婦人卻吃了一驚,急忙走人。 薛氏猜,許是母親惦念女嬰,特來察看,來了,又不便進來。 沒隔幾天,婦人又來了,薛氏直接走出去,婦人驚退幾步,轉身欲去時,薛氏趕緊說,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婦人腳步站定,惶惑的臉轉而淒苦,臉抽搐,淚直流。婦人名叫林嫂,真是來看女兒的。 林嫂在十來個女嬰裡,看啊看地,終於認出來。那是她跟女兒第二次見面。女嬰呀呀地,像認出母親,小手揮舞。林嫂拉開衣襟,捧出乳房,對著嬰兒,餵了起來。林嫂的乳房腫脹得厲害,女嬰一吸吮,下巴流滿乳汁。她邊餵邊說,女兒啊,你千萬不要怪娘啊。薛氏知道拋棄女嬰,多因貧窮,不忍多問,只放任林嫂餵。餵了不久,女嬰沉沉睡去,林嫂道了謝離去。薛氏望著林嫂背影,長長嘆氣。 一名奶母勸薛氏別嘆氣,跟她說,女嬰送來時,只差一口氣了,好不容易救活的。薛氏這才想起個把月前,女嬰被棄置在育嬰堂外時,渾身冰冷,請來醫師開藥調理,才漸漸好轉。薛氏瞪大眼睛盯著奶母,奶母說,女嬰差些被溺死,差點被林嫂淹死。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薛氏不相信,但是,林嫂餵的,確是那個女嬰。 林嫂離去時,說,她絕不再來,薛氏看到女嬰時,不禁喃喃自問,怎麼會呢?怎麼會呢?自從立了育嬰堂,聘乳母,專職養護,獎勵路人撿獲女嬰給賞,溺嬰不再耳聞,林嫂怎忍心下手?薛氏本感嘆女嬰們父母不詳,如今,腦海不斷晃過女嬰溺斃,眼睛未開,死法蒼白,一顆心揪得厲害。 說不來的林嫂,忽然又來了,薛氏望著她,眼茫茫,不知林嫂來了,還喃喃唸著,怎麼會呢?怎麼會呢?等警覺到有人,等認出來的是林嫂,薛氏倏然站立,渾身發顫,幽幽哀哀地問,你怎麼下得了手? 林嫂愣了一下,本以為薛氏是知道那件事的,那一天,薛氏說,我知道啦、我知道啦,那不是原諒她的意思嗎?林嫂臉色慘白,牙齒喀咑喀咑響,說不出話。薛氏瞪著林嫂,林嫂頭壓得低低的,風狂作,風砂刮了進來,吹得門窗嘎嘎響。薛氏覺得這宅院,毫無遮掩的,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空洞洞的,如果有樹,風還知道逗留,留下沙沙沙的、刷刷刷的、稀稀疏疏的搖曳聲,而今,卻是空洞洞的,她的心頭像是抖落了什麼,渾身冰冷。 隔了好一會兒,林嫂的肩頭抖動,薛氏知道她哭了,打定主意不去安慰狠心的母親。林嫂頭也沒抬,悶悶地說,送來育嬰堂,只是苦難人生的開始罷了。林嫂忽然發起狠地說,她也是棄嬰,也住過育嬰堂。薛氏吃了一驚,林嫂說,她在育嬰堂待到六歲,被務農的夫家領作童養媳。六歲,什麼都不懂,也隱約察覺人生有了變化。她不知道,一般人家對童養媳待遇,只介於牲畜與人之間,卻比牲畜多了一雙手、一雙腿。童養媳跟長工沒有兩樣,餵鴨餵雞、煮飯、洗衣服、背上揹著弟弟妹妹還得上山種田,這些,林嫂都熬了過來。 十三歲那年,一天夜裡,海盜來了,機警的村人拿起銅鑼示警,黑摸摸的夜裡,鑼聲、嬰兒哭啼聲、大人畏懼的咒罵夾雜在一起,林嫂急忙進房間,正想把弟弟、妹妹抱起逃命,才知他們已被抱走了,到處亂成一團。林嫂沒弟弟妹妹抱,也學大人,撿幾樣值錢的東西走,等到她抱了一件看似值錢的花瓶,走出漆黑的大廳,卻聽不到一絲聲息。養父、養母,跟未來將是她丈夫的哥哥都走了,她落單了。 鑼響嘎然中止,林嫂不知道,黑竟是這麼可怕。黑裡頭,躲著聲音,威脅的、殘暴的、不安的。林嫂衝到門口望了望,家人跟村人像是被黑暗消化得乾乾淨淨,而且,還剩下一個空空的黑袋子在等她。林嫂放下花瓶,蹬上樓梯,進了堆放雜物的閣樓,藏在破舊衣櫃子裡。不一會兒,她聽見花瓶碎裂,她聽見杯碗掄了滿地,抽屜被撬開,急忙一陣跑步聲之後,養父母的大門被踹開了,再是翻箱倒櫃。然後,是趏趏趏地,有人上了樓梯,碰碰幾聲,上閣樓。 林嫂看見燈光射進衣櫃縫隙,那燈光右掃、左掃,掃上、掃下,然後定在衣櫃子上。她的一顆心都快要定住了。燈光忽然一熄,盜匪罵了一聲,走下樓。然後雞啼、然後雞鴨聒聒亂叫,不知過了多久,家裡變安靜。林嫂仍不敢動,肚子咕嚕大叫,嚇了自己一大跳。雖餓,卻沒吃食的念頭,她開始覺得悶熱,汗水直流,這才開了一小縫透氣,隔許久,又開一小縫。林嫂熱得受不了,也渴,才輕聲下衣櫃,沒聽見聲音,探出閣樓。中庭當中,碎著她昨晚夜裡抱著的花瓶,從房間裡扯出的衣物四處散落,碗啊、盤的,完整已不多了。 她下樓梯,呆呆望著,動也沒動。黃昏前,似乎有聲音正在靠近,她吃了一驚,想躲起來,腿卻使不出勁。來人已來到眼前,她嚇得就要哭出來。來人問她,你怎麼還活著? 林家夜裡避匪而走,等到找好藏躲的地方,才發現林嫂沒跟上。哥哥自告奮勇,想回村去找,卻被爸爸擋下,他說,連爸媽都不要的女人,你怎能為她送命?金門四面臨海,登岸處多,縣丞多顧內地,罔及離島,駐守官兵稀少,無從禦敵,海盜打家劫舍是常有的事。哥哥沒說話,一個五年後、八年後,將是他的妻的女子此刻正陷在黑夜裡,而,黑夜裡,有殺人不眨眼的賊。他們就那麼等到天明,等到中午,直至黃昏前,才暗暗派人進入村落,確定盜匪已走。 來人是林嫂養父,他問,你怎麼還活著?怎麼還沒死? 不知誰惡毒地說,肯定給人佔了便宜,留下性命。林嫂見著是家人回來了,才覺得肚子餓、嘴巴乾渴,愣愣地,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話,也忘了回應。忽然,有人朝她吐了口口水,她抬頭,看見哥哥怨恨地瞪著她。 林嫂一口氣講到這裡,牙根咬緊,嘴唇出血。 她也沒想去擦,抬頭,看著薛氏。薛氏微微退了一步,因為這一步,她看見了被棄養的女嬰可能的命運。 林家生女,很是失望。林嫂虛弱躺在床上,嬰兒一旁酣睡。她瞧著那嫣紅的臉、瞧著那細小細嫩的手、臉、眉、眼,她知道,只要這女嬰睜開眼,看一眼這世界,她會是失望的,她準是失望的。產了女兒之後,家人都沒理會她了,丈夫不知去了哪裡,三歲大的兒子曾挨著門看了一會兒,不久跑去他處玩。但她知道,女嬰的去處就只有育嬰堂了,說不準,還串通親戚,佯裝路上撿的,提去育嬰堂領賞。 林嫂心一橫,見著地上還放著一臉盆水,急狠狠地,怕一猶豫就下不了手,抓起嬰兒往水裡灌。 沒溺死,畢竟還差那一口氣,一口真正的狠氣。 薛氏直冒冷汗。林嫂走遠,她仍喃喃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到了餵奶時間,女嬰餓了,哭嚎起來。薛氏像突然醒了過來,拭著眼角。 傍晚,風停。不遠前,炊煙升起,筆直地,彷彿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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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之路
──新聞工作與新聞教育的探討 我只想打開一扇窗子。假如我有這個能力。 前言 每年大學聯考,大傳系炙手可熱,在校園裡儼然成為熱門的大系,許多青年學子都喜歡唸大傳系,認為大傳系比較活,比較實用,將來比較好找工作,這種想法看似不錯。因此,大傳系、所變得很熱門,學子競相報考,趨之若鶩,這些都沒有了解事實的底蘊,也就是為假像所蒙蔽了。 大傳系在校園裡很熱,在就業市場很冷,為何出現這種反差現象呢?這就是問題的癥結,也就是我探討的目的。我唸了四年新聞,幹了大半輩子的新聞工作,歷經了新聞界的種種變化,起起落落,對於新聞教育與新聞工作,一直很關心,有話要說,但是這個問題很大,牽涉的層面很廣,而我的學識與經歷有限,怕說的不好、不得當,害了別人;但是我想說的心勝過這些考慮,也就是「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羅曼羅蘭說:「一個人並不因理智而創造,而是因內心的需要而創造。」正足以說明我的心境。現在就來談談問題的本源,那麼新聞教育為何外冷內熱,不被業界肯定呢!這牽涉到市場法則。 好東西到市場一下子就賣光,不好的東西到市場會滯銷,這就是我強調的市場法則了。那麼大傳教育為何市場不接受,或者接受的意願低呢?那就是大傳的教育方式、訓練方法與所開的課程,以及畢業生展現的成效,長期以來不被業界認同,為何不被認同?這就是問題的根本所在了,我會多方探討、儘量的剖析。 其次,因為新聞教育不被認同,新聞工作每一個人都可做,變成沒有門檻限制,頂著大傳系的招牌,到社會上並沒有比較好找工作,有些媒體還寧願用非大傳系的畢業生,如你想從事新聞工作,以為科班出身的比較有利,我說未必。如果你壓根兒不想幹新聞工作,那麼念新聞系幹嘛,頭殼壞去。這是我的想法。 新聞工作雖然吸引人,但是新聞工作競爭強壓力大,也非常辛苦,現在台灣新聞媒體很多,多到氾濫,市場搶奪異常激烈,老闆生存發展不易,員工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以前年終獎金一發四、五個月,有人還嫌少,現今只有零點幾個月,有就偷笑。老闆還發年終獎金,為的是向銀行貸款比較容易,所以生態改變,媒體業的好日子似乎過去了,現在進入戰國時代,進行一場無休無止的廝殺,看看誰的氣比較長。 老實說,這就是大傳人的市場評價與就業生態,你唸不唸在你,但說不說在我,我只是提供一點資訊與心得,供你參考、判斷,畢竟人生是你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的規劃。再好的環境,都有人失敗,再壞的環境,也有人成功。我以野人獻曝的心情,真心的祝福你。 附言:以下各章引文出處註明,在此暫時從略。 為何想讀大傳系 你為何想唸大傳系?大哉問。 你想唸大傳系,是覺得記者光鮮亮麗,見官加一級,可以出入一般人不容易進出的地方? 你想唸大傳系,是想伸張正義、為民喉舌?甚至於以南董之直筆,作社會的導師,很有理想性格? 你想唸大傳系,是認為記者成名容易,像司馬文武說的:「許多電視主播過著明星般的生活,台灣有些年輕人『立志』當記者,其實是嚮往李四端、李艷秋的知名度和高薪,:::」或者嫁入豪門,飛上枝頭變鳳凰,成為人人忻羨的對象? 你想唸大傳系,是覺得自己很有才華,點子很多;長相好,口才溜;文筆好,下筆千言,倚馬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