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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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忘金門母語話
上學期修了一門介紹台灣語文的課程,接觸了有關閩南語的領域,也對閩南語的用法和特色,有了更多的認識。由於老師從口音知道我是金門人,所以上課時,常會問我一些字或詞要怎麼講,或是問我金門有哪些特別的諺語或是童謠。自認為金門話講的還可以的我,卻時常被老師的問題所考倒。實在覺得身為金門人,卻連一些簡單的金門話都不會講而感到汗顏。但也因為如此,使我有機會重新認識自己的母語,並了解其與眾不同之處,在找了許多相關書籍與文章閱讀後,也產生了一些感觸與想法。 金門的閩南語是屬於泉州音系,又因為自古隸屬於同安縣,在巷口音上更近似於同安腔。加上先民落番至南洋發展,所以語言中又賴來許多外來語。金門雖然小,但語言也有區域差異的現象,東西半島間,大小金門間,在口音或是一詞彙的使用上,也有存著些微的不同。近代,由於長期的軍事管制,使金門處於一個封閉的環境,語言也因此形成了一種特別的口音,而這種金門腔也是凝聚各地金門人重要的元素之一。然而,近年來金門話已逐漸產生了一些改變,在傳承上似乎也出現了一些問題,這當中牽扯到許多的因素。一方面,由於長期以來的國語教育政策,使得說母語變成一種罪惡,學生被限制講母語而多以國語為溝通的工具,造成了許多人不大會講閩南語,而只會說國語,或是未能說流利的閩南語。而這種偏差的政策也使學生將閩南語視為一種低俗的語言,而不願意或不屑去講。在暑假回來金門的時候,特別去觀察一些小學生,國高中生談話時的情形,也注意到一些年輕的父母或是一些祖父母與其孩子或孫子在交談的情形。有時是在街上,或是買東西時,或是車站等車等不同的場合。我發現到一個現象,就是目前的學生大多是以國語為交談的工具,而父母與祖父母和一般人交談時是以閩南語,但對自己的孩子或是孫子卻刻意用國語。也許這只是所看到的一部分,也未經過任何正式的調查或統計,並不能以偏概全,但卻也不免令人擔心金門話斷層的問題。其實,我們這一代六、七年級生的年輕人,以不能在像自己的父輩或祖父輩,能以流利的閩南語交談,許多詞彙、俗語要怎麼講都不知道,而必須夾雜著國語才能交談;另一方面,金門話在近幾年的開放中也產生了一些改變,由於台金之間密切的往來,學生因為赴台求學或工作,地區的人因為做觀光客的生意或是看台灣連續劇,而在用詞上或腔調上也難免會受其影響而稍有改變,這些改變也許是刻意的︿如與觀光客交談時﹀或是不經意的︿因長期接觸而產生改變﹀。這些斷層與改變的現象,在十年前中研院對官澳地區所進行一連串的田野調查就有提出了,當時是金門剛開放之初,事隔十年之後,這些改變與斷層的現象可能會更大吧! 其實語言的改變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語言本來就是要促使大家溝通更方便,減少族群間的隔閡,少一種語言,不就可以減少很多麻煩嗎?而這樣刻意區分金門話與台灣話,或要求我們的下一代一定要講閩南話,不應講國語,其實也是十分狹隘的。然而,語言背後所蘊含的情感因素與各種歷史、文化與先人智慧的內涵,卻是語言應該有所保留的理由。語言可說是是民族的身分証,藉由語言我們可以辨別族群的身分。金門話就是金門人的最大特色之一,從旅居於台灣或南洋各地的鄉親中,我們可以由他們的說話的口音很快的判別他們是否是金門人,而這種鄉音也有助於凝聚海內外的金門人的力量,而願意認同這塊土地。當我們身處異地時,若能遇到一位同鄉的人,用鄉音與你交談,應該能稍解思鄉之情緒。或是久別故鄉再回來時,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也會覺得格外的溫馨與親切,這便是語言所蘊含的情感成分。若再從歷史文化的角度來看,語言本身就是一個民族文化的載體,包含許多代表民族特色或精神的因子,是了解該民族重要的依據。而語言也是民族與思想交流的產物,由語言的用法、詞句中,可以探索過去的人之心理狀態與所接觸過的文化。從一些鄉俚俗諺中,我們可以了解到許多關於金門自然或人文方面的知識。例如「紅宮黑祖厝」可以分辨出宮廟宇宗祠間的不同,又從「一朴、二瓊、三相思、四苦楝、奈阿佛無路用」了解到各種樹木的特質 並分辨她們是否是製作陀螺的好材料;從『五腳氣』、「巴剎」等詞彙,可以了解早期金門與南洋間的關係。還有從日常生活中,食、衣、住、娛樂、禮儀、節慶、宗教、農事中所使用的語言,一窺常民生活的風貌。因此,語言可以說是一座歷史文化的寶庫,是最為真實,與人最親近,最為豐富,卻也是最容易消失的。誠如語言學家大衛‧克里斯托在「語言的死亡」一書中所提出的觀點,他將生態學中基因庫的論點用來說明各種語言存在的價值性。世界上的每一種語言都可視為一個特殊的基因,代表著一個特有的文化,是人類適應社會與環境所創造出的結晶。若我們想創造出更好、更進步文化,就必須以不同的文化為參考依據,加以參考與學習,人類的文化才能更精進。基於這個論點,語言具有保存的必要性,因為文化的傳承是依靠語言和文字,語言一但中斷,人類的知識遺產也會滅亡,金門的語言雖然與台閩之間有所相關與相似之處,卻又有其與眾不同之處,這是金門歷史文化的基因庫,需要大家共同努力來維護,這座基因庫,也是金門欲發展島嶼特色,建立閩南文化重鎮之際,所不應忽視的重要資產。 近年來,金門於開放之後在自然與人文方面所產生的改變是十分急速的。但語言改變似乎比較少人去注意,更遑論保存的工作了。目前,介紹有關金門語言的相關書籍並不多,或只能散見於一些期刊或報紙的副刊。對於金門話的使用,發音,腔調、語彙,民間文學等,並未做有系統的保存或整理。也許是語言的改變並不像是自然環境或是一些建築物被破壞那麼顯而易見,其改變有時是暫時的、緩慢的,也比較令人不痛不癢。加上語言的改變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我們無法限制人該講什麼語言或不該講什麼語言,就像制定一些規定來保護自然環境或是古蹟。然而在改變之中,我們也應致力於保存具有地方特色的部分,賦予兼容並蓄的新意義。尤其是目前年老者尚未凋零之際,在他們的談話間能聽到最具特色的金門腔,他們的認知或是記憶中,仍存有許多句鄉土性或地方特色的童謠、俚語或故事,以及與生活相關的各種語彙。無論她們的教育程度,即使是不識字的老嫗或是田野間的莊稼人,當仔細聽一下他們的談話,就會夾雜著幾句你聽不懂得或不會唸的辭彙或俗語,在他們的身上也往往能獲得取之不盡的寶藏,因此他們都是我們學習母語的老師。因此,政府在以文化立縣,發展觀光的同時,也應正視地方母語的保存,包括日常生活語彙的整理,俗語或民間文學的採集,金門話發音、拼音、變調、聲韻母的整理,或能編纂屬於金門因系的語典,以提供有意學習者或是來金門工作、嫁來金門等需要學習的人,有一個參考的方向,以減少語言差異所造成的誤解,並有助於他們能融入當地生活。另外,文化局或各地方社區,也可請地方上的耆老,進行講古或是以閩南語讀經等活動,讓大人和小孩一起來參與,使母語的傳承能拓展人生活中。而這些保存工作,不僅是文字上的紀錄,更應配合現代科技,錄製成影音,才能便於傳承和學習。然而,這些做法所能保存的地方仍然有限,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年輕的一代願意去講,願意去學習我們的母語。父母或祖父母能用閩南語和孩子或孫子溝通,學校的老師也可以多用閩南語和孩子交談或鼓勵他們講,讓學生願意用閩南語作為日常生活中的溝通用語,這樣才能真正使母語傳承有所功效。否則,年輕的一代不願意講,再過數十年後老者也都凋零了,金門話的傳承終將斷層,而消失於歷史的洪流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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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你是真的不明白呢,還是要多此一問?」她指著我,笑著說:「我相信,有一個人會讓我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如果那個人是我,不知有多麼地幸福!」我笑著說。 「有一個人看來不傻,卻偏偏在我面前裝傻,」她無奈地說:「如果要裝嘛,大家就一起裝吧,看誰裝得像。」 「當然是我,」我搶著說:「我不必裝也像傻瓜。」 「你啊,」她皺皺鼻子,指著我,「傻得可愛喲!」 我們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老闆端來二碗熱騰騰的餛飩,上面灑著翠綠的蔥花,湯裡浮現出少許的香油,香味隨著碗中的蒸氣四處飄溢,荷包蛋的蛋黃朝上,活像一朵睡蓮躺在碗裡,的確讓我們見了就垂涎。 「趁熱吃吧!」我把擦拭過的湯匙放在她的碗裡,同時遞給她一雙筷子。 她夾起一個餛飩,仔細地觀察了好一會,而後放在嘴裡,輕輕地咀嚼著。 「味道不錯吧?」我問。 「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她微微地點點頭,笑著說:「你的皮真的很Q。」 「如果沒有妳的鮮肉,再Q的皮也沒有味道。」我附和著說。 「往後勢必是皮離不了肉,肉離不了皮。」 「為什麼不說是皮肉相連呢?」 「光皮肉相連有什麼用:::未說完。 「還要手牽手,心連心,」我搶著說:「對不對?」 「剛才有人裝傻,現在有人變聰明了。」她微嘆了一口氣,「這世界的變化真快啊!」 「或許是順應潮流吧,」我雙眼凝視著她,「但我敢於向妳保證,有一顆心是永遠不會變的。」 「是你心,還是我心?」她指著我,而後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是我們的心連心。」我放下手中的湯匙,伸出二個大拇指,鄭重地說。 「還算有良心。」她抿著嘴笑著。 「倘若蒼天有眼,祂勢必會考驗我們的言行;誰敢違背,必須受到懲罰。」我有些兒激動地說。 「它彷彿就是我們共同的誓言。」她點點頭默認著。 然而,它是否真是我們共同的誓言呢?上天對我們的考驗才開始,尤其是立足在這個多變的社會,凡事雖然有信心,但卻樣樣沒把握。男女間的感情更如大海裡的浮萍,漂流不定,幾句美麗的誓言,又怎能代表永恆的不變?任誰也沒有受到傷害的本錢。 她低著頭,輕輕地撥弄著碗中的麵線,然後夾起一小叢,吹涼後再送進嘴裡,一切動作竟是那麼地細心,那麼地巧妙,令人又憐又愛,頗有大家閨秀的姿態,與她孤兒院出身的背景,簡直有天壤之別。 「這樣能吃飽嗎?」我關心地問。 「今天的胃口特別好,」她停下筷子,輕輕地擦拭一下唇角,「你看,我快吃完了呢。」 「如果想在這個島上生活,必須多吃點,好凝聚一些本錢,將來下田耕作才能得心應手。」 「你放心啦,」她輕鬆地說:「除了沒有犁過田外,其他都難不倒我。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官澳村那些阿嫂們,我曾經幫過她們種花生、種高粱、拔小麥、挖地瓜。」 「真的,」我訝異地,「那什麼時候我帶妳回家,順便上山考考妳。」 「要是我通過了呢?」 「馬上把妳娶回家!」 她白了我一眼,一朵嬌艷的紅玫瑰飛過她白皙的粉頰上,更增添了幾分柔和的美。 「是不是喝了熱湯,」我消遣她說:「怎麼妳的臉紅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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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的新玩意兒─隨身碟
「Mp3隨身碟」是個造型比手機小一半的隨身儲存碟,它有廠牌、容量、功能之分,可以存取資料以及存取播放音樂,由於輕巧可愛、複合功能多,加上造型多元化,頗受青少年喜愛,不但暢銷且已經漸漸取代笨重的CD隨身聽了。 因為前一陣子的我常常以單車代步,返家路程大約十幾分鐘,加上又有討厭的「好漢坡」,往往是上氣不接下氣,然後乾脆用牽的::呵::後來加上自己得需要存取重要資料,索性就去3C賣場找貨。創見、微星、BenQ,各種造型琳瑯滿目,令我這個門外漢看得目不暇給,個個都有型,真不知該如何選擇。聽了聽店員的解說介紹,考量到產品的穩定性、價格與造型,相中了純白色外表、有螢幕顯示的隨身碟。 用了好一陣子後,因為騎單車機率降低,所以只在睡前或是看書時候才會拿來阻隔外來的噪音,其餘時間就放在一旁。老媽看我老是把它亂丟,詢問一番知道是隨身聽的進化縮小板,所以便要我幫她存歌曲進去。可別小看這小於手機的體積喔!最少可以存15首歌曲以上,只要有電腦隨時可以增刪歌曲,也可以存取資料。只見她老人家呀,像個拿到新奇玩意兒般樂的要我幫她抓誰的老歌誰的新歌。而現在,閒暇之餘,她總會邊聽MP3邊學歌,細細唸和閒不下來的老習慣還真改善了不少呢!沒想到這玩意兒幫她消磨了不少時間,不再苦守著「龍捲風」,鍛鍊自己刁人的技術(因為覺得會越看越愛大聲吼人),也算不錯的收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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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媽咪,親一個!
「媽媽,我今天考試考了一百分哦!要記得給我一百元。」中午放學時間去接孩子,正巧聽見眼前的一個小男孩,得意洋洋的向媽媽要求論功行賞,而他的媽媽也似乎很爽快的答應了:「好,沒問題,回去馬上就給你一百塊:::」望著那對看來彼此都相當滿意對方的母子漸行漸遠,我的心裡不自覺的慶幸起來,雖然我也曾經想用這種「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方法來鼓勵孩子用功讀書,但我發現,金錢對我那三個年紀還小、不懂自己去購物的孩子來說,好像還沒有什麼重大的意義,考一百分給他們一百元做為獎賞,其實遠不如給他們一個「愛的擁抱」和「愛的親親」來得更受歡迎,而且是「送者大方,受者實惠」呢! 記得以前在學校代課時,曾參加過一次讓我至感難忘的研習會,原因是其中一位教授極力向在場的老師們鼓吹:「把掌聲帶回家,把微笑帶回家,把讚美帶回家」的作法,頓時讓我心裡有想哭的感動,因為這些簡單的方法,都是我們在學校時最常用來對付學生的法寶,為了鼓勵學生,我經常對小朋友說:「做得很棒,下次一定可以更好!」「哇!你好厲害唷!」「你這麼聰明,如果可以再更努力一點,一定可以更棒~~~」但奇怪的是,一回到家裡,面對自己的孩子卻有了不同的要求標準,連說話的態度也有天壤之別。當看到自己的孩子表現其實很不錯時,自己最多的反應竟只是一副「你本來就應該這樣」的表情,或者頂多送他一句「還不錯啦,但是下次如果不小心,恐怕運氣就沒這麼好了啦:::」而如果孩子不小心真的犯了什麼錯(有時其實只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我那無法遏止的怒氣就會立刻寫在臉上,甚至毫不留情的給予嚴厲的責備,而我的孩子也只能默默的承受著。現在想起這些,只覺得自己的情緒管理實在不是一個「差」字就足以形容,真不知道在那段期間,我的孩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我刺傷了多少?是不是每個媽媽或多或少都會這樣「恨鐵不成鋼」?還是中國人的天性使然,一旦當了父母親,就如同享有無限權力般的對孩子施以「鐵的紀律」? 不過,自從聽了那位教授精闢的講演之後,自己的觀念和想法頓時起了重大的變化,甚至可以說是如夢初醒般,我意識到「孩子是生來疼而不是生來讓自己生氣的」,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做個「有EQ的媽媽」,在不同的時機給予孩子適當的回應,而不要動不動就生氣,更不要吝於多給孩子正向的鼓勵與讚美。當孩子表現好時,我告訴孩子:「你真的好棒!比媽媽還要厲害呢!」同時,我更大方的給他們充滿愛意的擁抱及親吻,後來,我發現自己和孩子的親子關係愈來愈密切,愈來愈親近,而孩子們平常除了叫我「馬麻(媽媽)」以外,還開始以撒嬌的口吻喊著「馬迷(媽咪)」,聽得我整顆心都快酥了,多甜美的稱呼啊!許多親友聽到孩子這麼黏膩的喊著我,多少都帶著點欣羨的表情,對此,身為媽咪的我,心裡當然更是洋溢著幸福的驕傲囉! 現在,每晚就寢前,除了刷牙的例行工作以外,給媽咪一個愛的親親和擁抱,也成了孩子們輕忽不得的睡前習慣,彷彿沒有來這樣一個慎重的「儀式」,就會讓他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似的。而每天接受他們這樣天真浪漫又熱情的表現,實在讓人感到窩心,有時連老公都不禁要醋勁大發呢!不過,讓人窩心的事並不只這些,自從沒有固定工作和收入以來,孩子們不再任意要求我買些有的沒的東西,他們甚至在我想為他們買件禮品做為表現優異或進步的獎勵時,貼心又振振有詞的拒絕,並說:只要媽媽的親親就夠了,親愈多下愈好。我想,或許在孩子天真稚嫩的心靈裡,媽咪一個愛的親親就足以代表對他的所有疼愛與讚賞了,相信這比任何用金錢買來的實質獎品或直接給獎金還要更棒! 你還在跟孩子立「考一百分獎一百元」的約定嗎?建議你換個方式,試著抱抱他,親親他吧!既不需要花錢,又能增進彼此的感情,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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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過時的俗語話(續)
在「三從四德」的封建時代,由於社會風氣和習俗的約束,許多家庭都有良好的家教氛圍,一般女孩子自幼耳濡目染,長大後都能恪守閨範。但要當好人家的大媳婦,確實要多喝不少「苦湯」,因此婚前女方父母有時會多加斟酌。不過當大媳婦也不全是有苦無甜,大媳婦往往受到一家人的敬重,有的地方就有「長嫂如母」的風俗,而她生育的第一個孩子又是這個家庭的寵兒,如果是男孩,將來還可以多一份家產,因為民間有「大囝踏(留)大孫,細囝踏某本」的慣例,這是父母對長子和媳婦多做付出的回報。現在城鄉家庭子女不多,而且多數是「一人一家代,公媽隨人拜」,現成的食品到處都有,用不著「絞米舂粞」,所以這話也就「過時」了。 十、做工桃花搭渡,吃飯三戰呂布 字面解釋:做事情像演︽桃花搭渡︾小戲那樣慢條斯理,而吃飯卻像「三戰呂布」那樣積極主動。 這是一句對好吃懶做者的諷刺俗語。與這句話意思相同的還有「吃飯吃甲流汗,做工計(勞動)做甲畏寒」、「吃飯大碗公,做工閃西風(躲避)」、「吃飯勿會輸, 崎(爬坡)虫去(按)腳頭污(膝蓋)」等,都是譏笑「貧段人」的意思。這句俗語借用「桃花搭渡」和「三戰呂布」兩則典故,用正反的表現手法對那些懶漢進行善意的告誡。︽桃花搭渡︾是一齣閩南高甲小戲,搬演女間婢桃花「身懷書信趕路程」來到江邊找「搖船載人客」的渡伯搭渡,好到隔江的西爐鄉為阿娘的情郎一官傳遞書信的故事。風趣詼諧的老渡伯在船上故意引逗桃花唱歌解悶,伶牙俐齒的桃花以「正月點燈紅」起興,唱出「兄哥娘囝」的相思情懷。短短的三十分鐘演出,顯得悠然自在,輕鬆無虞。所以凡是「磨洋工」,做事慢騰騰的都可以用「桃花搭渡」來形容。︽三戰呂布︾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三國故事,描寫劉備、關羽、張飛三位英雄加入袁紹「討伐董卓」的盟軍,在虎牢關前大戰董卓義子呂布的場景。戰場上天昏地暗,連喘息的空隙都沒有,一旦閃失便是人頭落地,容不得半點怠慢。 這句俗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在閩南一帶時常可以聽到。那時候大陸農村勞動生產方式是「學大寨」吃大鍋飯,「出工一陣哄,收工一窩蜂」,生產力受到束縛,糧食又緊缺,農民在勞動時常常是「講長講短,講吃煞尾」。他們抱怨「做(出工)是牛聲馬哮,分(分配糧食)是捧升捧斗」,「吃有限,做無限,那做那(越)哏 (懊惱),所以有些人祗好「做工嘿囉嗦,吃飯拚大步」。那時參加集體勞動能夠吃上一頓乾飯,許多人的幹勁就來了,圖的是「飽吃一餐」。在那「越窮越革命」的歲月裡,熟人見面打招呼頭句話便是「吃末?」表示對「肚子」的關心,現在再這樣打招呼便是背時了,應該問「近來身體好嗎?」中青年則多用「發了嗎?」溫飽問題既然解決,人們關心更多的是健康和財富問題。所以,大陸如果沒有實行改革開放,那「窮過渡」的生活不知道還要使中國落後幾十年。 十一、生乾埔那做乞吃,心頭也嬌櫸;生查某那做奶奶,心頭也結繭。 字面解釋:祗要生男孩子,即使將來當乞丐,心中也很舒適;如果生的是女孩子,長大就是嫁入名門當了貴夫人,當父母的心中也很鬱悶。 這是傳統農業社會典型的「重男輕女」俗語,與這話相同或相似的民間俗語還很多。在民間婚俗禮儀中,自始至終就貫穿著「早生男孩」的思想。如新娘轎要在黃昏時到達新郎家門口,叫做「入門黑,生乾埔」。新娘「上頭」時,「好命人」要唸「麻油滑,麻油黑;年頭來,年尾生乾埔」。參加婚宴的親朋戚友第一道菜要吃完,表示 「頭碗吃乾乾,明年生 葩(即男孩)」。 (四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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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用文化資產走出戰地悲情
對金門人而言,牧馬侯祠的存在,具有慎終追遠的意義。連新加坡的金門會館也供奉著家鄉守護神│開浯恩主,足見牧馬侯德澤的淵遠流長。 文獻上金門的開墾雖然早在唐代以前,不過今年從族譜來看,島上的居民大多是宋末、元初時期因逃避蒙古人的鐵騎而來金的。因此,準確來說,金門島上大多數的聚落有七、八百年的歷史,不過這也已經遠超過台灣漢人聚落或鄉鎮的開墾歷史。 出洋史話 金門雖四處環海,但漁業資源欠佳,加上幅員狹窄,土地貧瘠,又受雨量稀少的限制,農產不豐,只產少量的雜糧與蔬菜。幾百年來,居民由於生活艱困,多半會選擇遠渡重洋,謀生異域,如三百多年前移居台澎,或一百多年前遠渡南洋。前者使金門成為台澎的閩南原鄉之一,後者讓金門有「僑鄉」之譽。 金門有非常豐富的傳統聚落及歷史建築,數量密集且歷史悠久,在台澎金馬首屈一指,即使在整個閩南地區也佔有重要的地位。除了分布在各個聚落的傳統民居,還有從二十世紀初開始興起的洋樓建築。 洋樓是一種結合傳統閩南建築及南洋殖民樣式的中西合璧建築,多數由當時在南洋地區經商致富的華僑返鄉所興建,一部分則是本地富商所建。自從十九世紀中期廈門開放為通商口岸,許多出洋謀生的金門人,便輾轉透過廈門前往南洋發展。 一部分窮苦的人,當時為了出洋打工而與洋行簽約,稱做「契約勞工」,或俗稱「苦力」、「豬仔」,他們若航海途中染上疾病,往往是被扔下海。在異鄉做苦力的生涯,若是染上鴉片與賭博,幾乎沒有前途。僑民能夠出人頭地者需要極大的努力與運氣,少數能夠熬出頭、事業有成的人,回到家鄉便蓋起充滿南洋風味的洋樓建築,以光宗耀祖。 這些風格獨特、雕工細緻的洋樓,就在八十、九十年前的金門陸續興建起來。在金門,至少有超過一百三十棟的洋樓,分布在金門各個聚落,這是金門極重要的文化資產。 陳景蘭洋樓:僑鄉與戰地歷史的融合 金門最大的一幢洋樓,是位在成功村的陳景蘭洋樓,這棟房子也曾跟戰地有關。1921年新加坡僑商陳景蘭致富後返鄉興建了大洋樓,並供陳坑小學使用。1937年日軍侵華後,讓避禍於南洋的陳景蘭再也沒有回過家鄉。之後這棟三開間的大洋樓充任過國軍醫院、金門中學,在八二三砲戰後成為國軍官兵休假中心。當年的蔣介石、宋美齡到後來的鄧麗君造訪金門時,都曾來過這裡慰勞官兵。 隨著1992年以後陸續的撤軍,加上1999年丹恩颱風的襲擊,陳景蘭洋樓一半的外廊傾倒了。我們正積極研擬這幢洋樓及其前方金湯公園的再生計畫,期望爭取內政部營建署的經費而能加以活化利用,為金門的歷史保存跨出積極的一步。 不可諱言的,解除戰地政務後,整個金門地景有很大變化。不當的地方建設讓傳統聚落失去了風貌,對現代化的盲目追求更讓許多人認為傳統建築毫無價值而棄之不顧,未經評估即將軍事設施剷除也不一定恰當。我要提醒,在當前的年代,愈是地方化的(localization),便愈是全球的(globalization),反之沒有特色的地方,注定會出局。惡質的現代化,不該是我們選擇的方向。 文建會與金門縣文化局,正預計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請,要將金門豐富的歷史建築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希望讓世人了解,金門絕非僅是走過戰火歲月後,被人們逐漸遺忘的邊陲小島,或只是駐守著台灣的戰地前線,而是有著人文歷史及經典建築的文化殿堂。 另一方面,為了有計畫保存金門的史蹟、文化和自然資源,1995年十月十八日成立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這是台灣六座國家公園中唯一一座以保育史蹟及文化景觀資產為主旨的國家公園,可見金門的價值。隨著解嚴與戰地政務的解除,金門在歷史舞台上的角色,除了具備海疆重鎮的軍事功能外,應可扮演文化體驗與生態觀光的角色。 口述歷史的重要性 一方面我們需加強保存金門的戰役史蹟,一方面更需要注意口述歷史的建立,為後代留下趨近完整的史料。如古寧頭戰役、九三砲戰、八二三砲戰距今已漸遠,許多經歷過當年砲火的士兵、百姓逐漸凋零,文建會應該可以提供充分的資源,協助進行口述歷史,為當年保衛台灣繁榮的重大戰役提供見證。在金門的高等學府││金門技術學院,責無旁貸地也應該積極投入這方面的研究。把一個個動人的生命故事採擷起來,不論是悲劇或喜劇,才能讓金門成為一座受人尊敬的島嶼。 走出戰地政務 事實上,一直到1978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中國大陸與美國建交,金門居民度過烽火連天的歲月才正式告一段落。 在「後戰地政務時期」金門如何發展,其實是一個很關鍵的課題。「後」字,在英文的使用是「post」,如我們說「後現代主義」,英文叫「post-modernism」。「post」有多重的意義,一為時間上序列,即在某某之後,一為去除、解除、改變的意義,即是在結構上改變了前一階段。若從後者的角度來看,金門今天是否已走出、改變「戰地政務」的文化結構,就是件值得深思的事了。不客氣說,包括軍方、地方政府、民意代表,乃至於民間社會的風氣,「由上而下」、阿諛奉承、官大學問大、不尊重專業及缺乏反省能力的弊端,時常可見;加上普遍公民意識薄弱,只知向政府要求權利,不知公民也需要盡社區自治的義務、遵守共同的規範。簡單講,我們現在還在承受戰地政務長期缺乏民主機制的歷史負債。 我們一方面感謝長期以來由於駐軍為金門地方所帶來的生計保障,但一方面也懇切希望軍方在新的時代調整思維,於盡可能的範圍內協助金門發展。讓這個世界冷戰、兩岸對峙年代具有高知名度島嶼─金門(Quemoy),能重新讓她的歷史遺產成為文化上、甚至經濟上的重要資產。 (本文為九十三年十月由行政院文建會舉辦之「產業文化資產巡迴宣導系列講座活動」的演講稿整理,地點於金防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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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她感傷地說:「台灣雖然是孕育我成長的地方,但不知怎麼的,我對這塊曾經被戰火蹂躪過的島嶼,始終留下一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受訓結業後,我自願上前線來金門,更幸運的是能夠被分發到距離對岸的角嶼僅二千三百餘公尺的馬山,雖然不能回到自己的故鄉,卻能暫時撫慰思鄉的情愁。」 「對不起,是不是我的一番話,而引起妳的感傷?」 「對你,我不該有所隱瞞,但並非要博取你的同情。」 「妳的坦言讓我心生敬佩,」我由衷地說:「相信我們的情誼會因此而更牢固、更彌堅。」 「但願如此。」她滿意地笑笑。 我毫無顧忌地牽著她的手,穿梭在沙美的大街小巷中。對於一個自幼寄人籬下,得不到家庭溫暖的孤兒來說,友情是她急欲尋求的。而我能給她什麼,是現時的友情,還是冀望爾後能併發出一絲愛情的火花,讓她重溫家的溫暖。 然而,愛情並沒有一定的公式,也並非強求可得的,它是那麼地微妙,那麼地難於捉摸,我們現在置身的,不知是在它的邊緣,還是在它的核心。不管環境有多大的變化,我只提醒著自己,對她多點關愛。 走過一條窄巷,旁邊的洋樓駐紮的是「金東憲兵隊」,石階下是一個水泥砌成的廣場,東邊有一個老舊的司令台,「張氏家廟」就在不遠處,我們已來到沙美的老街口,而這風華褪盡的老街,卻以一陣冷颼的寒風相迎,讓我們感受到它淒涼落寞的情景。 我們走進一家簡陋的小吃店,它雖然沒有豪華的裝潢和設備,但它的「餛飩」則是遠近馳名,經常有高官顯赫前來光顧。或許是尚未到達用餐時間,店裡的客人並不多,我們在一個較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屋內的熱氣已取代室外的寒意。 老闆走了過來,禮貌地說:「餛飩,要不要加麵線?」 「加麵線,每碗再加一個荷包蛋。」我回答他說。 「吃得完嗎?」黃鶯看看我,低聲地說。 「就當午餐吃吧。」我順手抽取二張衛生紙,擦擦桌面,「妳吃過這裡的餛飩沒有?」 「沒吃過。」 「我陪國防部、陸總部政五處的視察官來過好幾次,」我笑著說:「他們竟然不吃山外的廣東粥,想吃沙美的餛飩。」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 「因為總統和院長都在這裡吃過。」 「真的?」她訝異地。 「坦白說,這裡的餛飩皮薄又Q,餡鮮又飽滿,配上豬大骨熬成的湯,吃來的確有不一樣的口感。」我為她解釋著說。 「這就難怪啦,」她故意地擦擦唇角,「聽你這麼一說,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來幫妳擦。」我快速地取出手帕,在她面前虛晃了一下。 她用手摀著嘴,卻掩不住笑聲。 「等一下餛飩來了,我們邊吃、邊看、邊學,」我比畫著說:「將來學會了這套本事,不怕餓肚子。」 「好,」她伸出大拇指,「你注意它的皮,我留神它的餡。」 「妳的意思是說,我主外,妳主內囉?」我開玩笑地說。 「誰主外,誰主內,倒無關緊要,」她意有所指地說:「二人同心協力才是構成美麗人生的最大元素。」 「倘若我們真能同心協力,共創未來,那不知該有多好。」我低聲地說。 「別忘了,路是人走出來的,只要有信心,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她輕聲地回應我說。 「如果有一天,妳在這個小島上找到愛,妳會心甘情願地留下來嗎?」我低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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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說抱歉
好想徹底去了解一個人,好想知道你在想什麼。在生命裡,或許你用強顏歡笑來度過,但是那種是一種面具,脫下那一層面具後,面具下的你又是如何?我很想幫助你,但是又害怕你多想。 在學校裡,同學總是揣測我和你之間的距離,如同一層薄紗。或許你覺得無所謂,但是我卻沒辦法去接受這些字眼的話題,你始終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曾告訴過你原因。 很對不起的說抱歉:::,其實打從那一次的班遊我就已經懂了你對我的關心,但是感情不是籌碼,打從你的賭開始我的心就已經是撕裂狀態,一切不可能回到昔日。或許那段日子是我在學校裡最開心的日子,也是你最心煩的日子。開心的是我已經成功的為你解開了一層鎖,但是同時,也宣告了我沒辦法繼續為你解開其他的鎖。因為我累了,因為我放棄了。 很對不起的說抱歉:::讓你心煩了好些日子,我也知道這些日子你是如何用酒來度過。酒的麻痺只是短暫的,我從不曾告訴過你答案,讓你總是既緊張又害怕,接下來得分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又得重新回到0開始。不要再留戀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永遠隔著一道長滿了荊棘的橋。或許你已經走到了一半,但是我卻沒勇氣向你走過去,所以我選擇了往回走,讓我們重新走回原點吧! 很對不起的說抱歉:::在友情和愛情裡的麵包,我選擇了友情。愛情對我來說是短暫的,但友情是一輩子的,讓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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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走向太陽的方向─記海濱公園清掃的扶輪少年們
每到朝會時間,同學最期待的,莫過於在全校師生面前被表揚啦!當司儀喊到:「轉頒家扶中心全國清掃日最具環保概念的公共服務獎」時,十五位隨即跑步上台的孩子身影,讓我遠遠欣慰而驕傲了起來,那一個陽光耀眼的早晨沙灘,我首度看到這群可愛的小精靈,潛能十足哪!應該是在很小的時候,孩子們的創意便浮現出來了吧?!只是學業成績的優劣,左右了大部份親子之間的衝突,即便鼓勵孩子多元學習的觀念絕對正確,當他的功課壓力太大時,表現再多的創作,也常常被看成是心思浮動不夠平靜的結果,否定了這一方面的文化刺激往往對人、對群體另有大作用的!並且因而暗示了「只要拚得好功課,其他無更佳價值」的「唯有讀書高」傳統單一的思考。 當學校舉辦交通安全才藝競賽的時候,我在被他們穿越時空、精湛詮釋不同角色的戲劇誇張表演逗得大笑、狂笑與會心微笑的同時,聽到孩子們另一種焦慮:「我上星期花費好多時間在製作這些道具上面,書都讀不下:::」成績不好的孩子外表可能不在乎課業,其實上了高中的孩子,基本上都對學習和課業「非常有良心的!」下了戲劇裝扮,搞笑搞怪的這一群孩子,馬上要苦瓜臉的面對師長,面對自己深心的期望或沮喪或失望。 我非常心疼,只能想道「路,要走得遠一點;路,要拓得寬一點!」和家扶中心一聯絡,馬上敲定配合「clear up the world」的樂清掃活動,去雄獅堡旁集合,我的一則想法告訴了家扶的媽媽伙伴們那就是「請把我帶來的孩子們當妳們的子女一樣開導~~易子而教的機會教育,是對功課緊繃的他們一種紓緩和了解。」 我們很早就都來齊了,原想:福建省政府和金門環保局的人都應該最想參加吧?!結果竟是最老的「佛光分會」老菩薩和金門高中「扶少團」的小菩薩參與最熱烈,好個「有心就有愛,有愛就有力!」,晨曦初上的海濱公園,迎面來來往往穿梭的,都是揮汗如雨的微笑臉龐,我們只聽家扶中心的李老師,敘述「全球清掃」的起源於澳洲青年伊恩,「淨化海洋垃圾」的大心願,由清掃澳洲雪梨港做起,變成全球響應,在每年九月的第三個星期六,結合群力進行海灘的清掃活動,一經分配往東邊海灘後,大夥就很自動、迅速的戴起工作手套,兩兩攤開不同顏色的垃圾袋,往太陽的方向走去。 發現一隻拖鞋的小妮子說了個「人因自殺而累世都得自殺」的傳說,那大叮噹已「喀嚓」一聲拍下大夥張口結舌的驚恐模樣,相機來不及收妥,已經又看到塑膠包裝的保險套了(我以為這些小傢伙們 不敢談論的,誰知道他們竟拿來問我這「資深美女」為什麼大陸的保險套看起來質料很不好:::唉!唉!:::什麼跟什麼嘛!)看我的!!我撿到天津的沙士罐、桂林的早餐包、廣東的方便麵!海灘的另一邊有人馬上答腔道:那有什麼?!我這有新疆的農藥,哇!這是毒死魚群的益菌滅哪?!「大陸的魚和菜真的不可以吃唷~?!」小精靈把這寂寞的海灘給兩岸三通得強強滾起來,「張教官臉上豆大的汗珠是鹹的,打賭!:::」 累了嗎?一逕笑,沒人喊也沒人怨,老菩薩們扛不動漂流枯樹,遠遠一招手,扶少團的小大人們一溜煙的就跑到旁邊去扶襯幫著拉!那廂喊的大大聲的,竟是為了搶下錯置玻璃和保力龍垃圾的分類袋。我還回不過神來撿到的這堆垃圾,該放藍色袋還是綠色袋子哪?!孩子們已經一個箭步前來,幫我分開放入資源回收袋了,我感動的不只是這份對環保資源、垃圾分類的敏銳,是感激這群在好多補習的壓力之下,還主動、積極的願意為海灘容顏淨心淨身,常常教導人們要「無私」的我,今天另有深刻體驗;那麼,我要再牢記這一天,這一群大愛淨心的孩子!但願我們多疼惜有心服務的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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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過時的俗語話(續)
八、多雞多生卵,多媳婦無人窗煮飯 字面解釋:多養雞可以多下蛋,媳婦多了沒有合理安排反而沒人煮飯。 與這話意思相同或相近的俗語還有「多牛踏無糞,多人無埭睏(或多囝趁無銀)」、「多囝餓死爸,多媳婦餓死乾家(婆婆)」等,都是「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的衍生話。 本來是人多力量大,「眾人抬柴火燄高」、「眾人扛山山會動」;可是如果沒有合理安排勞力,做事互相推諉或者出工不出力,甚至是「幹不如看,看不如搗蛋」,這樣產生「內耗」,不做事的人,「識牛閃犁後」逍遙自在說閒話,拚命做事的人反而「做甲流汗,乎人嫌甲流爛(涎液)」,人多效率低就由此產生。 從前鄉村許多人受「多子多福」傳統思想的影響,認為「多柴多火夫(灰),多水多豆腐,多後生(兒子)多媳婦」,生育沒有節制(那時政府還沒有計劃生育措施),一般家庭都有三五個子女。有的男青年是「十六訂婚十八娶,三男五女一大拖」,結果很早就「跋落囝兒坑」。如果三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又還沒有分家,祗好由三位媳婦輪流做飯,一個月每人十天,而且按農曆月份算。因為如果按陽曆輪作,三十一日那天就沒人燒飯了。一家人多嘴雜,要吃要穿,難免會有矛盾。因此「退居二線」的公婆要善於「舉公道錘」,凡事忍耐,以和為貴。遇到「鏗(厲害)媳婦,更要裝(啞巴)、(瞎子)、「耳聾」。姓張的有個堂號叫「百忍」,據載唐代壽張人張公藝,「九世同居,高宗封泰山,還幸其宅,問本末,公藝書「忍」字百餘以進」。一家九世同堂,煮飯的事應該有奴僕承擔,否則不管是兒媳婦還是孫媳婦,恐怕都難以承受,但這堂號掌故卻說出了「忍」是治家之道。 現代家庭人口少,多數子女也不與父母住在一塊,為了便於互相照料,不少人選擇「一碗湯距離」。如果家庭主婦有工作,祇好僱個保姆,既帶孩子又做飯。有時甚至全家人到外面飯館用餐,連碗筷都甭洗,也省去了許多煮飯的時間和勞力。至于老人,有的可以住「養老院」,那裡有專門人員照料;有的是子女出資請「保母」,在家生活。多數老人認為老來要有「四老」,即老窩、老本、老伴、老友,因為「靠囝靠媳婦,不值身邊自己有」。 九、粞粉不舂頭一臼,查某仔不做人大媳婦 字面解釋:做粿舂粞不要搶當天舂第一臼,有女兒不要做人家的大媳婦。 早時鄉下娶新娘「炸棗」、冬至「搓圓仔」、年兜「炊甜粿」,都要用石碓舂粞。把浸泡的糯米或有米晾乾後倒在碓臼裡,用腳踩碓尾(碓身以龍眼木或苦楝木鑿作),讓碓頭一起一落慢慢把大米搗成粉末,還要用篩斗篩出細粉。鄉村的石碓多數是室外公用(也有少數人私設的「碓間」),沒有人舂米的時候,往往有雞、鴨、豬到碓邊覓食,所以舂頭臼粞粉時,要用井水把碓具洗擦乾淨;如果接在別人後面,就可以省掉這道工夫。家中如果祇有一個兒子,這叫「孤囝孤媳婦」,反正「好歹一人擔」。但如果有三五個兄弟,那大媳婦就不好當了。因為上有公婆,下有小叔小姑,還要照顧丈夫和孩子,大媳婦成了全家的「磨仔心」,難免會有顧此失彼之處。有首反映大媳婦當家苦楚的歌謠:煩惱無米窗煮飯,煩惱飼豬無米糠,煩惱小叔要娶無眠床,煩惱小姑要嫁無嫁妝,煩惱乾官(公公)吃飯無菜湯,煩惱乾家(婆婆)無衫窗出門::::真是煩惱「勿會了勿會盡」。而且還要事事做好,給後來的同姒(妯娌)樹立榜樣。所以流行在金門、同安的一首歌謠唱道:狗嬸婆仔娶新婦,識道理。晏晏睏,早早起,起來梳妝洗面抹粉點胭脂。入大廳,擦桌椅;入繡房,做針指;落灶腳,洗碗碟。公啊婆啊都歡喜,荷老(稱讚)兄,荷老弟,荷老恁厝父母敖力教示,大家官(翁姑)有福氣」。(見民國八十年增修︽金門縣志︾卷三)這就是「做人媳婦」固有的女德。 (四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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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用文化資產走出戰地悲情
文化資產與國防安全 二次大戰後期,美國為首的盟軍決定要去轟炸日本本土之前,進行了轟炸地點的討論。在討論的過程中,馬上被排除的城市是京都,因為這是一座一千二百年的古都,有豐富的文化資產,包括寺院、御所、市街等古蹟。因此,儘管京都常常響起警報,但市中心從來沒有落過炸彈,三島由紀夫︽金閣寺︾的小說便說明了這樣的情境。 東京(江戶)從德川幕府時代即成為日本的都城,城中有大範圍的天皇御所,因此盟軍也決定排除。盟軍最後丟下原子彈的廣島與長崎,廣島是日本的工業城市,可以讓日本軍備武器生產中斷,長崎是日本的貿易港口,也可以癱瘓經濟。 因此,金門的防衛思維除了軍事部署之外,如果能善用文化資產,成為全球矚目的世界遺產,就不容易再發生類似八二三砲戰的轟炸,因為任何一個文明國家都要接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世界遺產公約,因為人類普世價值的遺產,不是個人、家族或一個國家的,是全人類共有的。 金門是在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七日解除戰地任務,比台灣晚,台灣在一九八七年開放報禁、解除黨禁,金門大約晚了五年左右。一般人以為金門是個戰地,卻忽略了這裡擁有深厚的人文內涵與史蹟。 前養樂多董事長陳重光先生,生前曾在他家族的墓碑上,發現寫著:「浯洲」二字,但一直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花了很多時間跑到中國福建沿海去找,一無所獲,後來有人告訴他,浯洲就是金門,他便來到金門,比對了族譜,果然祖先從金門遷台,於是在後浦的陳氏大宗祠捐建了牌坊。這個故事說明了金門讓台灣人的印象停留在戰地,而未能好好推廣其歷史文化。 開台進士 鄭用錫 金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地方,金門在清代以前,出過四十餘位進士,遠超過台灣十餘位,開台進士在新竹北門,名叫鄭用錫,祖籍金門東溪,鄭氏宗祠就是他的家廟。 科舉取才的清朝社會中,通過科舉考試取得功名,是文人士子的最高榮譽。出生在新竹北門的鄭用錫,經過關關的考試,嘉慶二十三年(1818年)中舉,以台灣籍子弟的身份,參加道光皇帝親自主持的殿試。道光三年(1823年)農曆四月二十一日,三十七歲的鄭用錫在考上第三甲第一百○九名,等同於進士。結果他以台籍身份獲得等同於進士的保障,一舉成名,成為「開台進士」,又稱「開台黃甲」。他是清朝首次設有保障台灣籍名額而登科的第一人。 道光十七年(1837年)因念雙親尚在而還鄉,隔年興建進士第。現在政府指定為第二級古蹟,位在新竹縣北門街一七九號。事實上,新竹(竹塹)城的開發,鄭用錫也幫了很大的忙。 開澎進士 蔡廷蘭 澎湖的第一個進士、也是唯一進士,叫做蔡廷蘭,在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考取進士,他是瓊林人,他的進士匾額沒有拿回澎湖,而是放在金門的蔡氏宗祠。在瓊林的保護廟,蔡廷蘭還留有一塊「至誠之道」的進匾。 蔡廷蘭考中進士後,於1846年返澎祭祖時,興建了具有閩南建築格局的「蔡進士第」故居,目前亦被指定為古蹟,也是澎湖旅遊勝地。如今殘破的門楣及浮雕,隱約可見當年建築之美,彷彿還可以見到歷史中逐漸消逝的榮耀。 蔡廷蘭還沒考上進士之前,1836年曾到福州參加省鄉試後,在返回澎湖途中遇上颱風,漂流到越南,在越南待了一百三十八天,遊遍六十八處據點後由陸路返鄉,將越南見聞寫成著名的︽海南雜著︾遊記。 現仍保存的文物中,匾額為數不少,最早有蔡廷蘭在道光年間的「功庇斯文」黑底金字匾,是澎湖唯一留存的廷蘭遺物。 孚濟廟 供奉金門恩主公陳淵 金門保存有大量的閩南文化、聚落與建築,在文獻中提到,自東晉就有人移居到金門,時間已有一千六百餘年。 台灣人拜的恩主公是關聖帝君,如台北行天宮,金門的恩主公是唐代的陳淵,金門有七座孚濟廟,都是為了紀念他開墾金門,甚至是金門人到南洋發展時,都把陳淵的神像帶到異鄉去供奉,以慰藉遊子的心靈。 豐蓮山牧馬侯祠位於金門金城鎮庵前村,又稱庵前恩主公、牧馬王廟或孚濟廟,是一座供奉開浯恩主牧馬侯陳淵的廟宇。在金門,牧馬王廟有好幾座,而以庵前村這一座為祖廟。 唐德宗貞元二十年(804年),福建觀察使柳冕奏設萬安監,滋養馬匹,當時在泉州地區一共設有馬區五處,舊稱浯洲的金門便是其中之一。陳淵為牧馬監,率六姓(蔡、蘇、呂、陳、黃、顏)墾民來金門養馬。 由於陳淵熟諳馬性,又長於驅策,因此,人們都視為「天駟降精」,並尊稱他為「馬祖」。據說陳淵牧馬「立竿」,馬會認旗排隊。賣馬時,買十匹送一匹,但顧客欲帶馬回去時,贈送的那一匹馬卻帶不走。 金門庵前這一帶有很多陳淵的遺蹟,因為他帶很多的人來開墾,而且附近很乾旱,所以鑿了很多的井,稱藥井,可以治病,因此,陳淵去世後,成為金門的守護神,在他牧馬之處,築庵塑像祭祀,號護驥將軍,被奉為金門的守護神。 到了元代,朝廷賜額「孚濟」,又敕封他為福佑聖侯,是為孚濟廟的創始,也是他被尊稱為牧馬侯的開始。為了感謝陳淵開拓金門的恩澤,金門人多尊稱牧馬侯為恩主公、恩祖公或聖侯恩主。 牧馬侯祠現被列為二級古蹟,是一座北朝南略偏西的廟宇,有四位配神。左側有石碑兩塊,分別是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的「捐題重興恩王廟碑」以及宣統元年(1909年)的「捐題翻蓋芳名碑」,記載了這兩次修建捐建人的芳名及捐貲的情形。祠內並有地道通往部隊營區,戰時曾作為師部的指揮所。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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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放心,時光會證明一切的。」我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假日的沙美街道,依然不能與新市和金城相媲美。雖然它是鎮公所的所在地,但駐軍指揮部卻在鄰近的陽宅設有文康中心、福利站以及電影院,所有的活動幾乎都集中在該地舉行;因而,新興的陽宅街道,已取代沙美老街的風華。儘管今天是星期假日,街道上的行人依然零零落落,電影院前也沒有擁擠的人潮,無論是在街道上漫步或看一場電影,抑或是到小食店裡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都能隨心所欲。然而,人往往都是不甘寂寞的,尤其是青年人,有誰願意把時間躑躅在這個冷清的小鎮上,又有誰能忍受它風華褪盡時的孤寂。 我們站在戲院的櫥窗前,看看「今日放映」與「下期放映」的海報,假日加演的早場電影尚未放映,三三兩兩的影迷陸續進場,但我們並沒有跟進。 「先看電影?」我低聲地問。 「打打殺殺的武俠片,你喜歡嗎?」她反問我。 「星期天不會有好片子的。」我淡淡地說。 「我一直想到擎天廳看場晚會,其他再好的影片,對我來說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她以一對渴求的眼神望著我說。 「這是我尚未兌現的諾言,」我有些兒歉疚地,「工作一忙,竟把這份承諾也忘了。」 「我只是順便提提,」她深情地看著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千萬別介意。」 「只要妳不計較演出團隊,這點小事對我來說,相信是輕而易舉的。」我坦誠地說:「甚至我已經想過,只要請政二組督導心戰大隊業務的鍾少校,向妳們站長打聲招呼,就可以准妳的假了。」 「你認識鍾少校?」 「他不僅督導心戰大隊,也承辦慶生會業務,彼此間有業務上的關係。」 「其實看看金防部藝工隊的演出也不錯啊,為什麼非要台灣來的勞軍團。」她說著又有些憂慮地問:「你有車嗎?」 「放心,」我信心滿滿地說:「別說是車子,夜間通行證我也會準備好的。」 「且讓我衷心地期待這一天的來臨吧。」她興奮地笑著說。 「其實今天我應該帶妳到山外或者是金城看看才對。」我突然有感而發地說。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 「這二個地方都比沙美熱鬧。」 「不,我喜歡寧靜,也喜歡老街的古樸。」她指著左前方說:「這裡除了街道外,更有許許多多的古厝,雖然有些破落,但也代表著昔日人口的密集和繁華。它與金城和新市,是二個截然不同的城鎮。」 「這是否也是我們選擇在這裡會面的主因?」 「除了方便我們各自回程外,相信你也會明瞭我的心意的。」 「想不到妳熱愛金門,對沙美更是情有獨鍾。」 「不,不僅僅是沙美,」她坦誠地說:「我對這個小島嶼,早已衍生出一份難以割捨的感情。每逢雙號的傍晚,更會走訪鄰近的村落,和一些含飴弄孫的阿公阿婆們聊聊天,看看那群在門口戲耍的孩子們,體會一下家的溫暖;有時,卻也會撩起我無限的回憶。」 「回憶總是甜蜜的。」 「不,我的回憶則是苦澀的。」 「為什麼?」 「不怕你恥笑,陳大哥,」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孤兒,父母和家的影像在我腦裡是一片空白,身分證上清晰地記著:籍貫四川重慶,父不詳,母黃氏,二十餘年來承受的苦難和折磨,非三言兩語可道盡。好不容易熬到高中畢業,考取心戰總隊的播音員,才改變了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