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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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童年叮噹響─親子來哼唱兒歌
退休後有更多的時間來參與喜愛的藝文活動,偶而也逗逗小孫子玩。由於他正處於牙牙學語期,在嬉戲相處中,表現出好奇、好動、自我中心,有時候既黏又煩令人覺得無計可施,不知如何引導;但有時候卻呈現純真、爛漫赤誠而可愛;偶而并出幾句童言童語,令人打從心裡的喜悅與警覺。從實際感受中,陪幼兒適性快樂成長委實不易,唱兒歌做遊戲,可稱的上是很好的親子活動之一。 兒歌對某些人來說,將是一輩子難忘的童年美好回憶。特別是遊子更會不時緬懷,在慈母的懷裡、在溫馨的關注下,聽母親輕輕哼著:「嬰仔嚶嚶睏,一瞑大一吋:::」,在安全滿足歡愉中進入夢鄉;經常經常的親子在:「大拇哥,二拇弟,寶寶真有趣:::」嬉戲、興奮中成長;以及日後慢慢長大,在玩伴哼唱著:「城門幾丈高,八十八丈高:::有錢儘管過,無錢砍大刀:::」等等兒歌中邊遊戲,邊學習同儕互動,揮灑著無憂無慮的歡樂童年。這些情景可能都是很多人幼兒生活重要的部分。 兒歌的價值與吸引人,在於它的說趣逗唱,透過淺顯簡鍊文字、用押韻來表達事物。具有知識性、啟發性、趣味性。是學習語言,增進親子互動、提升智能與想像力發展的良好素材。看著純真、稚拙的小孩兒,哼唱著逗趣與節奏的兒歌,流露出可愛的神情與動作,個個都像小天使,真是父母的心肝寶貝。愛的童年叮噹響,兒歌真像是(愛的風鈴)清脆而悅耳,消解了父母的煩憂與勞累,讓親子共享一段美好的時光。 親子一起哼唱的兒歌,最好要選擇切合生活的需要,若能配上圖片、透過遊戲來進行,較容易產生預期的效果。倘若能再俟機,親子一起來探討內容加以聯想,更可提升孩子認知能力與增加不少詞彙,有助於彼此的瞭解與溝通;從哼唱活動中,也可慢慢導正孩子的發音,加速語言的學習與發展;從兒歌素材,進一層引導孩子想像與創作閱讀的興趣。因而,親子一起來唱兒歌,是值得家有幼兒的父母,及重視教育的人們試一試。 (親子來哼唱兒歌)這本小書,是筆者參考不少坊間出版的兒歌,配合兒童生活、人格的薰陶、潛能開發等需要加以改寫與編選。讀來或許有前人創作的影子。然其目的在於自我試探與自得其樂。另一方面與希望好朋友分享,期盼有更多的人們進行兒歌的蒐集與創作,陪幼童哼唱兒歌。讓孩子在兒歌相伴下,有文學、有音樂、有閱讀的無形涵養陶冶,度過美好歡樂難忘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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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晨語》險被騙記
九十三年元旦的傍晚時分,舉家燈火通明,廚房正在怦然作響、熱鬧滾滾之時。手腳一向乾淨俐落的我,剛做好羹湯,稍事喘息之際,電話來了。我的心裡正在嘀咕,打電話的人真會挑時間,他一定是個標準的遠庖廚「君子」。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嗓門洪亮的男聲,自稱是台北某警察局的警員,開口就問我是否願意幫他們一個忙。平時最樂於助人的我,這時感覺一股俠義之氣沖上腦門,馬上二話不說的答應了。對方稱他們抓到一個偽造金融卡集團,逮到一個叫林清水的嫌犯,從他的車上找到贓款兩百多萬,偽造提款卡三百多張。因為在他的車上發現了我的資料,所以好心的「警員」,要我儘速與台中某專門處理此類案件的金融處理中心聯絡。「警員」還好心好意的要我準備紙筆把那電話抄錄下來,最後他更明說,因為他急著要通知其他的受害人,所以請我趕快打另外一支電話,以便加速處理這件案子。 早在老久之前,就常耳聞歹徒利用金融轉帳手法來詐財,所以我的心裡也大概猜出八、九。但不打那電話問個清楚,心上的石頭又如鯁在喉,所以我真的又撥了那「警員」給我的電話。電話接通了,那聲音:::::,一向對自己第六感深具信心的我,直覺那聲音就跟剛才好心好意的「警員」一個模樣,但我不敢明說。將經過情形說明後,接下來他當然是問我提款卡的帳號,「帳號」:::::,這敏感的話題終於露了餡,我怎可能將帳號告訴他?我告訴他,這種提款卡被偽造的事,應該是銀行和我的事,所以理應是銀行和我來處理,怎會「落到」由警局或什麼處理中心來處理?所以我就掛了電話。當然掛了電話後的我,說心情不受威脅,那是唬人的。我馬上把那張提款卡找了出來,即刻撥了服務電話去詢問。我尚未說清楚來由,那服務的人員馬上雲淡風輕的,像無事般的輕描淡寫告訴我:「那是騙人的,不要理他就好!」我的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放下了三、四個水桶,但仍是「三上四下」的讓人難以舒適。我又打了一通電話給在銀行上班的老姊同學,經她一番解釋,我終於喘了一口氣。當然整個事件的落幕,是直到我到銀行提款機刷卡後,發現款數並無短少後才畫下了句點。 事隔三天後,在金門日報上看到斗大的新聞:「歹徒用警員身份詐騙」。再一看兩位受害人,竟然有一位是跟我同姓,從新聞內容所報導的電話和歹徒行騙手法,也與我當天差點被騙是同出一轍。可見歹徒行騙對象的電話來源應是從電話簿中取得,他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預設很多的圈套,讓受害者把自己存款的銀行資料告訴歹徒,然後一步一步的踏入他預設好的圈套而受害。 這年頭好心還不一定真有好報。記得唸大學時,假日時最大的消遣,莫過於逛那熱鬧滾滾的夜市,有吃、有喝、有用、:::::萬物齊全,不但俗擱大碗。但最煞風景的事,莫過於在夜市的某個轉角或燈光幽暗處,常會不期然的看到那全身汙髒,躺在地上向人乞討的可憐人。此時我的心情總是矛盾至極。施捨些零錢給他,於我有如九牛一毛。但常耳聞有歹徒利用這些肢體殘缺的殘障人來乞討詐財的新聞,逼得我只好硬著頭皮,狠著心腸,頭也不回的走過。更常從報章雜誌上,看到好心人將車禍受害者送醫救治後,卻被受害者反咬一口變成了加害者。這年頭是怎麼啦?是是非非,非非是是,簡直讓人搞不清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大凡人心如果不貪,應該是不會受騙的。像行之有年的「金光黨」就是利用人心貪婪的弱點來行騙。但這年頭不但貪者會被騙,連不貪者也有可能會受騙,甚至連好心者也可能被騙。整個社會的價值觀因之混淆不清,人們不知道何者該為?何者不該做?更可怕的是他日若真的發生一件提款卡被偽造事件,又有幾人會相信呢?放羊的孩子因為說謊而失去了羊,但善良的人們,卻因為好心而受騙,這又要怎麼解釋呢? 「一顆老鼠屎攪壞一鍋湯」,像如此利用人心善良可欺的社會敗類,豈只是攪亂社會金融秩序而已,簡直是把社會的道德、價值、秩序也破壞了,真是罪大惡極,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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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古早的三八新娘
年底到了又是結婚的旺季,許多婚紗業、餐飲業都大發利市、日前到餐廳參加一位朋友兒子結婚喜宴,我這位朋友人真是非常精明,前不久他親自帶領兒子到大陸去相親,也沒有多久就娶一位大陸新娘回來,這位大陸新娘年紀很輕模樣還嬌小可愛,據說是來自農村姑娘,個性非常溫順,做事也非常勤快,讓他夫家十分滿意。娶大陸新娘在金門這幾年來是非常盛行的事,主要原因是大陸和我們這邊同文同種,不但語言相同,而且風俗習慣也差別不大,特別容易相處,自從兩岸開放小三通後,往來交通更加便捷,年輕人和大陸通婚也算不錯的選擇。 金門地方小,又因為發生幾次震驚世界的戰爭,竟使得金門封閉了五十幾年,青年人的婚姻問題,曾一直困擾著金門人,到了民國八十年後才漸漸開放,最先有到印尼,娶回了印尼新娘,雖然娶回來的大多是華僑子女,但由於她們都是在僑居地出生,成長過程和受當地教育的緣故都和我們有諸多不盡相同之處,不過生活水平雖然比我們較低,但是大部分的印尼新娘在這裡和我們相處的還算不錯,最大的缺點是路途遙遠,來往不方便,一段時間後又慢慢的被越南新娘取代,越南和印尼的女子都有許多共同點,不知何故娶越南新娘的人數竟後來居上,如今金門各個村里都有為數不少的外籍新娘,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傳宗接代、繁衍子孫,這能說不是金門人的福氣嗎? 喜宴結束後,糟老頭大概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又胡思亂想了起來,思緒回到了四十年代的事情,那時所盛行的「三八新娘」,大大的困擾著金門的農村青年,一段很長的時間,民國三十八年,大陸淪陷國軍退守到金門來,十幾萬大軍把金門每個角落都住的滿滿的,不但祠堂寺廟都被佔用,一般民房因為是閩南式的建築,供奉祖先的大廳特別寬闊,所以每戶民宅廳堂都被築成兩排通舖,住進了一二十名士官兵,軍民同住一個屋簷下,其雜亂可想而知,軍民間的糾紛層出不窮時有所聞。古寧頭戰役後,局勢更為緊張,軍隊每天忙著構築工事,操練戰技,所有的人心裡所思考的都是希望能早日反攻大陸光復河山,回家和親人團聚,到了民國四十幾年以後,時局漸漸安定下來,眼看回家之路也遙遙無期,一些年輕官兵就起了成家的念頭。 由於軍民朝夕相處,村中年輕貌美的小姐就首當其衝成為她們獵取追求的目標,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是金門人是保守出了名的,為此糾紛不斷;但怎樣也擋不住這群年輕小伙子甜言蜜語和現實環境惡劣,所以不到幾年工夫,金門小姐成為阿兵嫂的數目相當可觀,他們一夫一妻單純的生活的確吸引人,小小的金門島四面環海,在地的人口又少,哪堪如此被娶走那麼多小姐,陽盛陰衰的情形下,農村青年娶不到老婆比比皆是,戒嚴時期地區又是戰地,實施戰地政務,青年人都要參加民防隊,除了學生以外,一般人戶口是不能隨便外移的。 鄰村一位遠房親戚,是傳統的五代同堂,老太爺生了三個兒子,老大和老二務農,兄弟二人耕種著一大片農田,起冬落冬全家總動員下田工作,老三旅居新加坡,也非常有成就,而妻兒留在金門和大家同住,家族中所傳下的男女孫子就有十多個,每天三餐由三位媳婦輪流掌理,開飯時都要分三個梯次,首先是老太爺和下田的男丁先吃,其次是小孩,最後才輪到婦女們上桌,早年這樣的家庭是人人所稱羨,要挑選一房媳婦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媒婆踏破廳堂不說,任憑挑、隨意選,可是這時時代不同了,他有一個長孫已經二十多歲了,長的一表人才又精明幹練,小學還沒畢業就被叫去幫忙種菜和耕田,老太爺早就想抱曾孫了,找來找去總是沒有一位小姐敢去捧他家的飯碗,這時可氣壞老人家,他財大氣粗、不認輸的個性依然存在,派人去找媒婆來,告訴媒婆說:「找比較窮苦老實的人家,多給點聘金」。 純樸的金門本來嫁女兒一向是不收聘金的,媒婆是一位精靈的老太婆,要能吃這行飯的人,各村各里的動靜都在他眼裡,他知道鄰村有一位好賭的人,最近輸了不少錢,他家裡有一位漂亮的女兒,年紀很輕,他父親聽到媒婆來提親,又知道對方是大戶人家,而且還願意付聘金,就可以解決他的賭債,當然一口答應。老太爺大手筆的付了新台幣八千元、黃金八台兩、豬肉八百斤,順利風光的娶進了孫媳婦,從此一傳十、十傳百,大家有樣學樣,把嫁女兒收聘金變成是理所當然,善良的風俗也被破壞殆盡,同時也害慘了適婚的農村青年人,後來大家將之廣為流傳,謂之「三八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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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獅爺與我
我是金門人,所以從小就知道風獅爺,在這個土地上,有著各種造型不同的風獅爺,有仰天長嘯的,瞪著大眼睛的,還有張著嘴,好像在笑的風獅爺,在我住的地方,跑過幾個田陌,就可以看到一個風獅爺,祂是用磚泥塑造成的,用後腳站立,兩隻前臂向前,我喜歡摸摸祂的手,好像友好地握手一般。過去,我和幾個兒時玩伴,經常約在風獅爺附近的草地上玩,總是說:「到獅爺那裡去。」大家就曉得了,那時候的孩子喜歡在空地上追逐,在藍天下歡笑,往往要把全身玩得髒兮兮,回家給媽媽念才甘願,即使如此,還是每天要重複一次,想起來,真是快樂的時光。感覺上,風獅爺就像一個大人,在旁邊笑咪咪地看著我們,保護著我們,我們也都喜歡祂,一次,一個玩伴在路上撿了一個斗笠,我們幾個商量把它戴在風獅爺的頭上,因為金門雖然少雨,但是日頭卻是赤炎炎,於是我揹著一個朋友,由他將斗笠給戴上去,那樣子有些滑稽,我們都笑了。 到台灣讀書,才知道風獅爺是家鄉的特色,其他地方並不常見,那時台灣人來金門觀光的不多,加上對各地的民俗文化報導不夠,與大學同學談到風獅爺,他們都一頭霧水,經過一番形容,他們又往往誤以為是廟前的石獅子,其實石獅子金門也有,也許是因為童年的記憶吧,我還是更喜歡風獅爺。隻身在外,其中難免夾雜了鄉愁。放假時回到金門,我特地來到風獅爺面前,拿了筆與紙,要好好地觀察與描繪,將祂的樣子紀錄下來,也永遠銘刻在我心裏。幸好我是學美術的,所以描繪能力還不壞,至今祂的肖像,還被我完善地收藏著,那時已有歲月損傷的痕跡,前幾天我又去看,似乎更嚴重了,然而祂仍繼續挺立在那裡,就像一個堅守崗位的長者。我坐在祂旁邊,看看這附近,由於新建了住宅,玩耍的空地縮小了,泥土地鋪上了水泥,雖然好走多了,可是小朋友卻不來玩了,或許他們有屬於自己的活動空間吧,一代一代畢竟不同了,只有風一樣呼呼地吹。風獅爺在這裡見到一切,也應該會有感觸吧。 根據許如中先生主編的︽新金門志︾,在人民志第四篇的宗教及民間信仰項下記:「風獅:浯地苦風,村落當風處,每見有石刻巨獸,作狻猊張口人立狀,云可檔風。」可見最初風獅爺的功能,就是用來鎮住強風的,可是除此以外,祂還有驅邪伏魔的功效,是民間的保護神,可分為兩種:一種放在屋頂上,是保護住家的,另一種放在村落附近地面,防護的範圍是整個村落,我常去找的那一座風獅爺,就是設置來保護村子的。最近金門文化中心在舉辦︿陳添財古文物收藏展﹀,所展的多是陶瓷製的盤子、甕等器物,少數是神像,其中有兩座風獅爺,特別引起我的興趣。一座是「四面風獅」,就像四面佛一般,前後左右都有一面,右手高舉,分隔了四張面孔,左手放在膝上蹲坐,粗眉大眼,張口露出尖牙,胸前有一個鈴鐺,看說明牌是清末民初的作品,有鎮風避邪的功能,由於我沒見過四面的風獅爺,覺得很稀奇,當場拿了紙筆畫了一張速寫。另一座是「騎獅風神」,製作於明代,是屋脊上的守護神,由於獅子上面有一個神騎著牠,所以也與一般的風獅爺不大一樣。 這些年來,隨著對鄉土文化的重視,風獅爺作為金門的一個特殊的文化現象,廣被社會大眾所熟知。我看到許多來自外地的觀光客,喜歡買回去當作紀念,商店推出各種尺寸大小,不同材質的風獅爺,有石製、玉製、木頭材質的等等,有的彩繪得非常華麗,模樣也更豐富了。風獅爺的功能也多樣化了,有拿著金元寶與錢幣的,顯然被認為有招來財運的作用,還有抱著吉祥話的,則有帶來福氣的意思。我想,風獅爺或許將以新的面貌,在生活中陪伴著我們,同時也在不同人的經歷中,留下各種美好的記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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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中三年記憶長存
我是金門高中第十六屆畢業生,民國五十六年入學,五十九年畢業,在當年,金門高中是金門最高學府,穿著金中校服、頭戴圓型軍帽,走在路上,似乎有一種「至高無上」的氣勢,尤其到了高三,繡上三條槓,更有一種「大哥大」的心態,這種感覺,大概是池中小魚未曾游過大海的關係吧! 所謂「長幼有序」,還是先來回憶我們的校長│戴華先生,據說校長是少將退役,並且曾在總統府任職,因而配有專屬軍用吉普車,在當年有車階級是尊貴而稀有的,讓我們對校長更加「刮目相看」,每見校長,就有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學生個個肅然起敬,無人敢在他面前開個玩笑。校長籍貫浙江,說話難免帶有鄉音,有一次,我聽到他跟王教官說:王教官(ㄍㄨㄟ),你( ㄋㄧ)看(ㄎㄟ)一看。當時有位齊教官,校長每次叫他,發音近似閩南話的「七隻雞」。有位呂姓學長,模仿校長講話,簡直難辨本尊或分身,聽說呂學長曾以校長口音,一大早去敲王教官的寢室,王教官以為校長來了,隨即起身開門,此時,呂學長早已溜之大吉,令教官滿頭問號,神似如此,難怪教官信以為真,如今思之,仍有趣味。 進入高中,管教更嚴,生活近乎軍事管理,記得新生訓練時,當教官喊「向右看齊」時,我向前看了一下又轉回去,王教官(人稱王仔錘)隨即賞我胸部一拳,讓我倒退兩步,並且說我「東張西望」,當時我真是嚇呆了;另有某位同學,腰帶束得太鬆,教官便緊握其腰帶,使勁前後撞擊;學長說:這是教官對新生下馬威,對舊生就不會這麼兇。 當年由於交通不便,遠地學生大多住校,清晨即起,整理內務,而後集合點名,三個年級站成講話隊形,記得當時的值星官是高三黃振良學長,喊起口令,有模有樣、架勢十足,令我們這群高一菜鳥,無不五體佩服。用餐時,我們仍要在餐廳廣場整隊集合,而後依序入座,六人一桌,有一次,王教官飯前宣布事情,規定在六(ㄌㄡ)點(ㄉㄧㄢ)一刻(ㄎㄟ)集合時:::,集體因其鄉音,忍不住笑了出來,教官不明原因,極其憤怒,刻意重複一遍,大家又笑一次,由於未能維持無聲狀態,那餐飯差點吃不成。 高二時,來了一位外型更酷更陰的教官,因其眼睛呈三角形,大家都很怕他,午休時,規定住校生回寢室休息,通學生則趴在桌上,全校維持鴉雀無聲,若有人在校園走動,不問理由,一律跪在原地,直到敲鐘。在這年,我當選伙食委員,必須睡在廚房一個月,擔任採買、監督等事宜,當時主任委員是特師科李仁木學長,對我指導甚多。 高三時,面臨有生最艱苦的難關,為了升學,幾乎人人全力以赴,不捨晝夜,有位睡在我旁邊的蔡同學,可說夙興夜寐,我半夜就寢時,他尚未回來;我清晨起床時,他已摺好棉被,我真不知他有沒回來睡覺。另外有位黃同學,可說手不釋卷,走路時是看書不看路,吃飯時則看書不看菜,聽說連作夢也在背書,真是佩服。圖書館是全天候開放,夜間更是燈火通明,住校生規定不准用鬧鐘,以免吵到別人,於是只好採互助的方式,睡前先問好,請讀到凌晨三點的叫醒三點要起來讀書的同學,依此類推,如同睡眠接力。為了提神,泡濃茶已不管用,有人乾脆以口代壺,口中含著茶葉,效果奇佳。同學勤奮如此,真的足以感動天地。 高三這一年,對我來說,真是痛苦不堪,由於先父重病,住院八月有餘,我也因憂心過度而頭暈腹痛,事假病假不知請了多少,每見同學正在全力衝刺,而我卻在憂慮病情,便會焦急如焚,暗自啜泣,本擬休學重讀,幸蒙當時教學組長張洪桓老師的鼓勵與分析,讓我再度燃起勇氣與信心,方不致中輟學業,謹在此深致謝忱。 我的導師,三年換三位,高一採常態編班,導師是李光明老師,聽上歷史,津津有味;高二起分自然組與社會組,並採取能力分班,導師是劉秉老師,教起國文,鏗鏘有力;高三導師是胡松喬老師,教三民主義,負責認真;還有其他任課老師,賣力教學,在此深表感恩與懷念。 高中時,應是取綽號的高峰期,綽號滿天飛,無論老師或同學,幾乎無一「倖免」,有些極為不雅,也得欣然接受,記得老師中就有「橫肉」、「黑暗」:::等;同學中更是無奇不有─「臭腥」、「擦砲也」、「落角」、「阿目」、「臭屁」、「蚵滴」、「豐也」、「補鼎」、「COSIN」、「STUPID」:::等,不一而足,如今回顧,仍覺趣味盎然,甚至沿用迄今,還未中止。 校歌歌詞云:「:::肩起時代使命,不畏艱難任重,:::我愛金中,我愛金中,我要做時代的主人翁。」言猶在耳,不敢或忘,數十年來,未能善盡校歌旨意,唯獨做到「我愛金中」,每次返金,總要探望與我相處三年的校園,尤其是老校門、老圍牆,以及幾棟令我眷戀不已的老校舍,親臨其境,回味無窮,我永遠愛我的母校,永遠以身為「金中人」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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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原則
日前閒暇時候,看了部影片「出軌」,我為片中女主角捏了大把冷汗,猜想這應是現代文明社會的「怪現象」;其實婚姻生活本是杯白開水,端看你如何看待它、處置它!平淡無奇者,卻有人樂此不疲,趨於務實自然;亦有人心思挖空,無所不用其極地尋求自我解放與開心,完全不管他人的感受及付出,因此要在當中取得一平衡點,是需要智慧與學習的。 偏偏有許多女人喜歡挑戰生活的極限,創造一些驚奇刺激,而樂在其中;認為動機和目的不是很重要,只在乎它的過程是否「有趣」,也會抱怨夫家種種,常不滿現狀、自尋煩惱,這都是不可取的。而有些女人把婚姻奉為「聖旨」,經營的恰到好處,這其中存在著一些奧妙的道理,頗值深入探究一番! 曾幾何時我們都忘了,忘記「談戀愛時」的期待和甜蜜了!只記得對方的缺點和諸多的瑣事,婚前婚後,男人女人都不一樣了!不再是兩個人的相處而已,而是「一大家子」的相處;凡工作上的責任、生活上的壓力、經濟上的來源:::,外加公婆不疼、姑嫂不愛、妯娌不和:::,全成了沈重的負擔;先生又抱怨太太家事做不好,老婆也嫌棄老公錢賺不夠多:::,怎麼「婚姻」並不是單純那一回事呀? 「婚姻」本來就是兩情相悅,彼此尊重,互相容忍、信任和珍惜的一件事。如果當中有一方根本沒做好準備,沒有共同信念作基礎,或將它當兒戲來耍的話,則絕對不要害人誤己的走入婚姻。有些人的人格未臻成熟,考慮事情欠周詳,懵懵懂懂的就結婚了,也生了孩子,尚不只生一個二個三個:::,若此時夫妻感情不睦,出現危機,常會為了小孩,而把自己給整得不成人形,甚至禍延子孫多人,這都是婚前眼睛睜不開,讓「胡言亂語」給迷惑了,所造成的遺憾,實在不可不慎啊! 婚後,我常在想:如果一個女人,沒有把握讓先生對妳好,公婆不挑剔妳,叔伯姑嫂和妳和平相處的話,則最好不要輕易嘗試婚姻比較好;反而「單身」可以過得更好更自在,但一旦走入婚姻就要用心經營,能和對方的「一大家子」都處得好,這可是有學問和方法的。我覺的那是「原則」,如能秉持得住,將終身受益無窮,敝人深有體認及領悟,列舉如下,希望與大家分享! (一)不管是處於娘家或婆家,皆須公正不可徇私。對於夫家的人、事、物,要真心的看待處理,不論出錢、出力、做人、做事都要客觀中立,隨時設身處地的為對方多想一點,將使事情更圓融完美,且不易招惹他人話柄。 (二)凡事量力而為。有勇氣拒絕不合理的要求,不勉強委曲求全,對於公婆等人交辦之事,如能做到當全力以赴不拖延,而有所遲疑猶豫之時,就不要扭捏害羞、含糊接受,勇敢地委婉地拒絕它,否則後果是「非常」不堪設想的。 (三)嘴巴甜一點。這是最重要的一環,也是許多人知易而行難的;明明也想要舌燦蓮花,又覺不是自己的真心話,故無法輕易地脫口而出,反認為會太虛偽做作,但仔細一想,凡人都喜歡聽「好話」,應無人喜愛惡言惡語吧!所以,嘴巴甜一點,實際上並無太多損失或吃虧的。 (四)禮多人不怪。逢年過節時,做做人情也是應該的,更可藉此聯絡感情;當別人快樂,自己也能感受到那份舒活。「禮」不見得要多昂貴、多氣派,只要發自內心,用點心思去準備,一定能使對方感受妳的濃情蜜意喔! 最後補充一點。咱們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重心,不論是上班族或全職家庭主婦,不要把自己從頭到腳.裡裡外外完全奉獻給別人,要留點空間與時間給自己,能為自己而活,找個興趣或目標來做,才不會太在意公婆等人的叨唸,對老公的言行舉止,也不會太干涉或掛心不平,而變得神經兮兮!因為女人自己要懂得多愛自己一點,別人也才會來愛妳呀! 總之,「婚姻」是經雙方面有共識,好不容易「修了百年的福氣」,才能共枕眠的,不要因為一時的心煩氣燥,或平淡的家居生活,而意氣用事!這緣份是得來不易的,應多珍惜才對!當初兩人追求婚姻之路,也是想締造一個溫馨美滿的家居生活,所以在往後的日子,無論如何也應相互扶持,共同成長,不要讓這「緣份」白白的從指縫中給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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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隨筆
沒開燈的房間,充斥著童年的回憶,一樣的雨天,在搭著棚的前院翻著長腿叔叔的日子, 童話書是童年的表徵,小孩子的世界是期待與無止境的樂趣,高粱酒的瓶蓋可以是一葉扁舟,就這樣隨雨滴匯集成的小流水流阿流的,總是積極的追逐著小船,拖鞋在雨天是多餘的羈絆,讓雨水在五趾間恣意的流動才符合自然律,但當童稚天真的樂趣漸漸失去保鮮度後,這一切也不過是小孩子的遊戲了。 年齡漸漸增長,期待竟成反比的縮減,低反應的面對規律的生活,大多數的日子總是以差不多的心電圖跳動前進,但我知道,它終究是有意義的,雖然平淡了些,人生都終將回歸平淡的,平淡的就像一杯白開水,只要還有那麼一點意義,都值得堅持,堅持是在為自己找希望,找出路,要自己不服輸,有時是會短暫的忘了堅持下去的藝術的,有時是會害怕堅持成了執著的,彭樹君說:「 人生的道理是不執著,執著於某人某事某物,只會令自己的心靈失落於遠方。」是嗎?人生的道理真是如此嗎?那就好像珍惜是在提醒自己該為失去作準備似的,於是珍惜成了令自己失落的主因,管他執不執著是不是人生的道理,在執著了多年的夢想破滅後,在自以為不變的常理脫序後,我不執著了,那卻讓我的生活簡單許多,但終究是簡單不及童年的,越是成長越是徒增顧忌,一次次的挫敗也總能把生活弄得不簡單,就像是無形的籠子,Rebecca那樣順遂與優越的人生,誰人不愛,但她也有她的苦,才二三十就尋死,實在可悲,也許挫折就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能把人挫的堅強,也能把人挫的一蹶不振吧! 早已數不清了,在七千多個日子中,遺失了多少東西,就算找回了,是不會和初始的那個同的,再創造的,也只是差不多罷了,但是, 總不能一直細數著失去了多少吧!丟了就丟了啊!或許,歲月的歷練下,是能帶出個更好的,那即是轉識成智的智慧了,不經一事是不會長一智的,所以,當年的叨叨絮語,在少不經事的年歲,是怎麼也聽不進耳的呀!非要幾經波折,兜阿兜的,才領悟那自以為是的陳腔濫調,是識途老馬的智慧,成長是苦澀的,刻骨銘心的痛,才會記得深點吧! 最原始的自己是怎樣的定義,出娘胎的那刻,亦或是未出娘胎的那刻,其實並沒那麼重要,我也不怎麼的想回到那個自己,即使童年是何等的美好,就像「童年的華爾滋」般,清脆而愉悅。大多的事物,換個角度想,都有截然不同的結論,就像無糖烏龍茶,不冰時的苦澀與冰涼時的甘甜,那成長呢?由此而斷,也就沒那麼苦澀了,那把成長的路途,比喻成壓乾沙丁魚過程的人,似乎把成長的痛看重了些,但那又何妨,對成長的論斷,是本該各唱各的調的。 窗外的雨,對這年歲的我而言,似乎不再的易興起玩念了,斗大的雨滴打在屋簷上,古詩人總能吟出個幾句的,優美的,惆悵的,而我終究不是那古詩人,聽著滴滴答答聲響,感觸良深,是沒那樣的文采的,亦沒那樣易傷情的,不過,是可以依稀嗅出童年的餘味的,當大雨澆息了玩念,卻同時點醒了記憶,曾發生過的事不會忘記,只是記不起來罷了!於是,影子中似乎出現了個長長身影的長腿叔叔,那童書中,他是從未出現於圖的,總是糢糢糊糊的一個影,實在有趣!那雨好似罷休了似的,不再下了,天氣放晴了,終於可以出去透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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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北京好時節
旅遊安排得在老毛眼下拍張天安門的團體照,但是我們團裡買的意願不高,才買四張,比後來在避暑山莊還好,因為在那兒一張也沒人買,為什麼非得強迫拍團體照呢?如果是大家都很熟,一定會自己拍了,用得著如此安排嗎?想必也是為了讓有些人也有個工作吧! 隔著長安大街才是天安門,我們走過地下道通過天安門過了端門,到了午門外買票候等,才真正要走進紫禁城也就是故宮博物院,導遊又要說了故宮裡的寶物全被運到台灣的故宮博物館,這麼大的紫禁城就只能看他的建築物了,如把台灣的故宮物品擺在真正的故宮就完美了,想得美,我們台灣雖是去中國化,中國寶物不能棄,還得靠它到國外展覽炫耀出國外交散心遊玩呢? 十年前來過故宮,有什麼不一樣,比以前整修更多宮廷內院,最主要是參觀的人群更多,以前參觀得很悠哉,今日可真是人擠人,我也沒什麼心思去觀賞,我只有專心的數著看緊我那團裡的阿公阿嬤,因為老人家走得慢又愛上廁所,再加上陳先生這一家每個景每個方位都要拍照留念,我真怕人走丟了就麻煩,老人家普通話講得又不輪轉,如真走丟了,還真不知如何是好,還好大家都很合作,跟得很緊。 人沒丟,証件卻被扒走了,陳先生在太和殿,跟著人潮擠著看金鑾殿裡的皇帝坐的雕龍寶座,一轉眼發現背包被打開,而放台胞証等身份証件的小包包不翼而飛,怎麼辦?要命了,打電話給公司如何處理,再拜託附近管理垃圾筒的服務人員幫忙注意,好加在有驚無險,有個老外在金鑾殿外撿到,陳先生一看就是他的皮包,陳先生要給錢致謝,人家不拿認為是應該做的事,我整個心也安了,也因為這樣,他們要我統一保管,其實現在証件都由自己保管了,因為以前是台胞証可以買三大件五小件,比較會讓小偷扒手覬覦,現在的小偷扒手要的是錢,所以陳先生的包包沒錢,很快就被當場丟棄,也算是福氣了,要不証件丟了,還真麻煩,重新申請補辦得一星期,所以得在北京住上一禮拜。 紫禁城是明清兩代帝王住的地方,這幾年電視劇裡有關滿清王朝的片子特多,不管是清初康熙、雍正、乾隆或是清末慈禧、光緒,也不管是正史或野史還是臣子百姓家,都耳熟能詳如數家珍,所以紫禁城金鑾殿還真可不必贅述,但是當你真正來到這有九百九十九間半的皇宮大殿,才知你只看了皮毛。 恢宏氣派的皇宮,靡爛生活朱門酒肉臭不知人間疾苦,難怪再好的風生水起,也庇佑不了帝王的千秋世業,但它的建築倒真的數百年而不衰,如不是英法聯軍、八國聯軍再加上文革時的摧殘,保持得可能更完好,紫禁城雖是明永樂手上完成大部分的格局建築,但得感謝當年滿清入主中原,未同以往的君王一把火燒毀前朝基業,反而在這風水寶地增建整修,才有如此黃琉璃瓦下的宮殿成海的格局,只是雕闌玉砌猶在,朱顏卻改,不再是皇帝老佛爺的大內,而是萬眾百姓來去的博物院。 走過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過了乾清宮,我們就走西六宮,去看養心殿、永壽宮、儲秀宮等都跟慈禧有關,養心殿是垂簾聽政的地方,而儲秀宮是她住過的寢宮,要看的是很多,但腳有夠酸,好在是涼涼秋意又是陰天,要是大熱天,光是人擠人就熱昏頭了,那有心情去瞧一整塊漢白玉雕砌而成的丹陛御路,還有青銅鑄成的銅獅、銅鼎、銅龜等六百多年藝術精品,連走到一片翠綠、花木扶疏的御花園,到處是人群歇腳休息,想找個坐也沒我們的份,花海似的御花園無不是上百年的老樹,而園裡種的槐、棗都不似平常百姓家,長得特別有龍氣,所以被稱為龍爪槐、龍爪棗,連樹都尊貴,何況是人,但末代的王孫可真悔恨生在帝王家,無法像盛世的帝王,權傾一時,美其名下江南探訪民情,卻到處吃喝玩樂,只是我們覺得那些王妃宮女真不自由,就限制在那小天地,對我們這些愛趴趴走的人,要守在那個規定的小圈圈逛,不是什麼酸葡萄心理,是真的會悶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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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書簡
海若君: 早上到淡水鎮圖書館,辦了借書證之後,才發現無書可借。一個人閒來無事,晃晃悠悠,透著無聊,我現在幾乎快變成一個沒用的人了,但是又不甘心,可是又無能為力,這個社會好像開始離我很遠了。 我又看到王永慶的新聞,他主張「一個中國,兩個政府」。王老真是不識時務,不怕被人罵得臭頭。 不曉得甚麼時候開始,一個中國就成為禁忌,反正一般老百姓也不懂,政治人物說往東就往東,說往西就跟著往西,等到社會風氣形成了,眾口鑠金,就很難改變了。 今天的一個中國,就像明鄭時代的薙髮一樣,看得非常嚴重。當年明鄭與滿清政府談判,什麼問題都好說,就是薙髮沒得商量,所以經過幾次談判都沒有成功。 那時的人認為薙了髮,就屈服了,就成為臣虜,變成夷狄之族;因此,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絕不薙髮,堅拒左衽。 現在看起來,套句阿扁的話說:「有那麼嚴重嘛!」當前的一個中國,就像明鄭的薙髮一樣,無限上綱。我們今日看明鄭堅抗薙髮,覺得小題大作,有些可笑,說不定三百年後看我們今天這一段歷史,也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為什麼呢?康熙大帝的電視劇演得鬧烘烘的,小說也很暢銷,康雍乾一百多年的盛世,開創中國歷史上少有的局面,讓人津津樂道,相形之下,明鄭的格局就顯得小了,要不是海峽兩岸今日的局面,鄭成功的歷史地位還不會那麼突出。 但是歷史到底站在誰的那一邊呢? 以前台灣經濟繁榮,政治穩定,老百姓豐衣足食,大家對台灣的信心多一些;現在政局混亂,經濟下滑,失業率攀升,而大陸經濟的發展又在勢頭上,台灣漸漸失去傲人的優勢,大家對它的信心少了些。 如果台灣的經濟起不來,民眾發現民主不能當飯吃,不得不移民大陸,尋求一線生機,豈不成為弔詭的反諷。 這,難道不可能嗎? 大陸經濟發展,很多人都看好,讓我有一點害怕。2001年十月我搭火車從加拿大西部到東部旅行,中途停車休息,有一個年輕人要買潛艇堡,用生硬的國語問我,我不知他是何許人,只覺得口音有些奇怪,也沒放在心上。 我們都玩了二十幾天,無巧不巧,回程時又在同一班火車遇上,一回生二回熟,就跟他搭訕,原來他是韓國人,姓鄭,隻身到溫哥華讀高中,趁著放假自個兒出來旅行,高中畢業之後準備到大陸讀大學。他看好大陸將來的經濟發展。 海若兄,我們留了一個網址給他,一直等不到聯絡,此事也就漸漸淡了。無巧不成書,我們樓下不久也搬來一戶韓國人,一個爸爸帶一對兒女到加拿大讀高中,他鄉相見,自是有緣,我們就請他喝茶、聊天,他也姓李。我問他有沒有辦移民,他說太太不喜歡,他只帶兒女到加拿大讀高中,然後再送到大陸讀大學,他說中國大陸的經濟發展將來不得了。 韓國人多看好大陸的經濟前景,已經開始佈局了,不僅學英文,也學中文。台灣人先天上佔有優勢,只要把英文學好,不必像韓國人那麼辛苦,可是還是有許多學子沒把英文學好,還沒體察全球化競爭的趨勢。 兒子說:「台灣許多學生只把眼光擺在台灣,當台灣沒有發展,他們也就沒有發展。」他出國不到一年就有這種看法,我覺的很不錯,幾乎要把它當成名言。 打開報紙,每天只看到那些鬥來鬥去、爭權奪利的新聞,看不到政治人物宏觀的視野與格局,學生在這種環境之下成長,那裡知道外面的天地已經變成甚麼樣子,將來怎麼跟人家競爭,我看到鄰國那麼有心,不免心懷惴惴焉。 海若兄,國家發展靠經濟,民以食為先,先填飽肚子再說。台灣已經民主化,民主假如不能帶來更進步,品質更提昇,那麼民主到底又有何用?假如民主變成紛擾不安,政治人物只求一己之私,而以百姓為芻狗,那麼民主又有甚麼價值?海若兄,您久隨達人莊周遊,智若淵海,必將有以告我,希望得便來信一知,在此耑佇。 謹此 祈頌海安 終南山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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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北京好時節
北京有多大?一萬八千平方公里,也就是二個北京等於一個台灣,人口約一千三百萬,北京不像上海,高樓大廈不多,大都分部在我們現在經過的朝陽區,也是老外居住較多的地方是賓館旅遊區,為了觀光及歷史保留一些四合院。 北京九月十月不冷不熱,秋高氣爽,如果是碰上他們的十.一國慶或五一勞工和春節三個大節,那可是人潮擁擠,所以我們來得正是時候,一下飛機就感覺北京的氣候比較乾爽不似南方的濕熱,所以套上件薄夾克剛好。 不知不覺進入市區,才發覺天暗了,路燈亮了,肚子也餓了,車子的速度卻慢了,因為碰上下班時刻,來往車輛多,又因為「Sars」的關係,所以很多搭公車地鐵的人都害怕染煞,自己買了車,這一來交通就更壅塞,而北京是全國立交橋(高架橋)最多,占全國的百分之七十,堪稱為立交橋博物館,好在有這麼多高架橋疏通車輛,要不其交通就更行不得也。 我們竟然來到地壇公園,坐著電動環保車,到公園裡一家四合院落似的餐廳用晚餐,而院落主宅寫著「天澤軒」,我們用餐是在入大門的右偏房,看起來很氣派,菜色大家也都吃得很滿意,只是葉先生的素菜出得很慢,實在很抱歉,我看小陳也一直催,一團有個吃不一樣也是麻煩哩! 用完晚餐,時候也不早了,當然是直接到住的地方,我們下榻的天鴻科園大酒店,位於海淀區知春路,是文教科技區比較不熱鬧,但環境還不錯,是四星級的飯店,分房可就是我的事了,因為客人多,我們被分到八樓和十一樓,我得照著客人間的熟識度,盡可能讓他們在同一樓有個照應,還得跟小陳一間間去看客人的房間有沒有問題,小陳得安頓好了才回家,家住石景山區,看地圖似不遠,也得一個小時車程,我呢,第一天的工作總算完工,可以安心睡了。 第二天九月十六日,我們的團員起得真早,還沒七點就在餐廳裡用早餐,這兒的菜色真豐富,中西餐都有,氣氛又好,視野也不錯,因為旁邊是一個社區的小型公園,所以不只秀色可餐,更是心矌神怡,沒吃飽才怪呢! 小陳七點半一來,看大家悠閒的坐在大廳等,很訝異,你們都吃飽了嗎,有沒有睡好覺,也不想都是老人家,那有不早起,只有小莊照規定時間,年輕人嘛!不一樣,老人家動作慢,就怕誤點了。 今天(九月十六日)早上上天安門廣場逛故宮,從酒店一出門,一路上發覺路樹有好多結著果子的樹,原來是紅柿,其怪,我們那兒中秋前後就有紅柿上市,這樹上的果子可還綠著哪,小陳說柿子紅了還得再一個月呢,有沒有人摘,是公家的,你摘了可得罰,路旁的樹還有棗樹、槐樹,像玫瑰的花是月季,因為月季是北京的市花,而槐樹稱國槐是北京的市樹。 北京城有內九外七皇城四的城門,在以前每個城門都有其一定的車走,我們經過的德勝門是打仗出兵,表示得勝回朝,犯人是走宣武門,因為當時的刑場設在宣武門外菜市口,西直門是運水車,因為皇帝喝玉泉山的水,我記不了那麼多,小陳也是看到的才說,其實很多舊城門都拆了,但是北京地名卻留著當年舊城門區。 天安門廣場可能比較深刻的印象是天安門六四事件,雖是十幾年的往事,但是坦克把學生壓過去的血腥場面,記憶猶新,這廣場可真是大,左右兩旁坐落著人民大會堂和中國歷史博物館,適逢大陸國慶在即,到處都看得到好多人在那兒忙著佈置,利用花草來點綴模型的城門還有萬里長城,而參觀的人潮還真是多如過江之鯽,在廣場中央矗立著人民英雄紀念碑,大石碑南面就是老毛的紀念堂,一排排裡圈外圈的人,等著看毛澤東,因為他們大陸同胞來北京旅遊,這個點是非排不可,鞏固尊毛,而台灣團沒有安排,怕有人還要殺朱拔毛,瞧天安門的城門上還高掛毛澤東,老毛當年在天安門高喊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大陸人民的生活未曾好轉,文化大革命更是讓歷史文物慘遭空前的破壞,為什麼台灣在兩位蔣總統苦心經營之下,讓台灣人生活安定經濟起飛,卻被政治抹黑得十惡不赦,看來我們這一代的歷史全得顛覆了,什麼是正義?什麼是誠信?何者為是?何者是非?看來誰的權大位高,誰就可以鬼扯唬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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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
上班中,突然聽見同事在說某某阿姨過逝,此時心中有一種不知如何說出話來的感覺浮在心上,才發現這世上真得世事難料,因為這位逝世的阿姨我認識但不會很熟,只是碰到面時會相互打招呼,她還會說:「啊!你是某某某的女兒呀!」,我覺得這位阿姨人很好、心地善良、面善和藹可親,所以我對這位阿姨的印象還蠻深刻。說到這,我才感受到:生命真的要靠自己維護照顧,擁有健康的身體才能有更多遙遠的路程要行走創造,除非人生已走到路盡頭,想想人一生中從母親肚子懷胎十月呱呱落地後,生、老、病、死都賦予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只是人們的命運大不同,所以我覺得這世上的空間、時間、:::等都正在循環輪迴著,時間一分一分走決不回頭,看著時間一分一分走,就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心裡想,生命呀生命,珍惜自己的生命,把握現在,趁著現在還年輕時,把想做的事趕緊做好,多多利用空閒時間做些有意義的事,才不會白白的把時間犧牲掉,浪費在不必要的空閒上。 生命 命 命運大不同 有人(含著金湯匙)生來過富裕, 有人(吃著蕃薯)生來過貧苦, 無論富裕或貧苦, 相差一段距離間─── 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不去計較 有人身體健康強壯好, 有人身體不佳、體弱多病, 這就是人們不同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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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古鳴今》門裏的那一條蟲─談鄉情
說起來,自己應該不算是個濫情的人。有一年我跟妻子到東北哈爾濱的亞布力滑雪場練習滑雪,當摔得筋疲力盡後,往風車山莊走的路上,一輛跟雪地一樣純白的車子竟讓我心頭浮現一種類似他鄉遇故的奇怪感覺,只因為不經意的瞥見車牌上帶了個「閩」字。其實我知道,那是「鄉情」作祟。 讀過優秀的金門報導文學作家楊樹清先生在其︽原鄉與異鄉:南洋的金門籍作家︾的文章中曾引用旅美作家王鼎鈞書中的話:「啊!故鄉是什麼,所有的故鄉都是從異鄉演變而來,故鄉是祖先流浪的最後一站。」 是的,故鄉是祖先流浪的最後一站,卻也可能是另一個流浪的「起點」。 對於逐漸式微的閩南文化、尤其閩南語(至少在大陸來講這句話是成立的)、發展步調放緩、招商引資失利的廈門及福建,據大陸二十一世紀經濟報導的調查資料指出,從一九九九年後到二○○二年年中這段期間內,所謂的第三波台商對大陸投資流向與規模而言,以上海為中心的長江三角州經濟體所吸收的金額最高,佔到百分之四十五,以廣州、深圳為主的珠三角居次,佔全部投 資額的百分之四十,而距離臺灣最近的福建卻只有約百分之六。福建(尤其是閩南)的失落是不言可喻的。 閩南人(大陸)對於福建相對於長三角、珠三角所顯現的發展遲滯,有著阿Q式的寬容與體諒。其中最常拿來自我寬慰的竟是曾經紅透大江南北的台語歌「愛拚才會贏」。閩南人以這首歌裏的打拚精神自況也自豪,對於自身眼前發展不利的現實,金、廈兩岸竟然有極其相似的藉口。其一是兩岸關係不穩的制約,其二是閩南人習於在異鄉拚搏,所以往往在外頭揚名立萬,在家自然就不甚了了。也就是說:「閩南人在外一條龍,在家一條蟲」││這句話自然正好應了福建的簡稱「閩」這個字。 這種說法當然只是笑話,但雖不中亦不遠矣。今天我們不講經濟,僅以文化層面看,或單就閩南語這個語言來說:閩南語在台灣(台語)經過這幾年本土化的旗幟鼓動下,逐漸蔚為主流。但大陸的閩南語的人口比例卻只有約百分之三不到,且有逐漸弱化的趨勢。從一些大陸主流論壇偶爾浮現的關於「閩南文化」式的鄉愁,經常會有一些由懷念諸如:「天黑黑,麥落雨」的閩南歌謠所引發的一連串感歎閩南語消失的憂慮。 的確,大陸目前有許多少數民族的語言正快速弱化甚至消失,例如:東北著名的鄂倫春族,在搬遷出大興安嶺後,隨著生活方式的改變與漢化,其語言幾乎成為絕響,連他們的村長也聽不懂鄂倫春語。甚至,連曾經統治中國二百多年的滿族後裔,也都要為滿語的消失感到憂心忡忡。當然,目前尚有數千萬使用人口的閩南語或許不至於消失,但是,可以嫺熟瞭解閩南文化或應用閩南語的人口卻實質在減少。 熟知閩南語的學者,都會倡言閩南語源自中原古漢語的血統。但是,出身高貴的閩南語、濃重凝滯的閩南鄉音,卻曾經讓我們在面對所謂的標準國語時,顯得自卑與低人一等。本來,語言無貴賤,但求溝通而已。樂觀的人認為弱勢語言的消失猶如物競天擇,沒什麼大不了。但是,作為文化載體的語言一旦消逝,便很難窺見文化裏深層的幽微韻致、以及遍佈在骨子裏那種集體價值認同的精神。 談鄉情,總顯得情怯卻又心懸疊宕。有一回我在成都吃火鍋,上洗手間時碰上兩個人正談話,其中說道「甲飽襪去diu2?」(吃飽要去哪裏?)、「襪蜜歹?」(要幹嘛?),我的耳神經頓時敏感起來,心想這兩個人肯定是金門同鄉(因為台語沒有這種腔調,也沒有這種講法),因此,我很自然的跟他們微笑並打招呼,詢問之下,竟是來自廈門同安的同胞。從此,對金門原鄉的看法,也有了較以往略寬的角度。 兩岸對閩南文化的覺醒也是近幾年的事,對於地域文化是否需要特意倡導,當然也有許多人持有各種不同看法。金門,曾經是祖先的異鄉,也是我們今日共同的原鄉。作為兩岸閩南文化的樞紐,我們竟未曾學得如何完全釋放自己對這塊土地的熱愛!就以這幾年勃發的鄉土文學來看,金門當然也躬逢其盛,「金門學」的編纂,無疑又使研究金門的民俗史料之作達到某個高度。但是,遍觀這些令人欣喜的、關於這片土地作品,總會為著欠缺原創質素而略微感到遺憾。 一塊土地的可貴之處,不全然是考古式的史料堆砌,那種發自內心的情感想象有時更具力量。另者,這些環繞金門題材的書寫作品,從散文、小說、現代詩、紀實報導所使用的語言,也欠缺閩南母語的脈絡情狀。當然,我知道這兩年由於政治力的驅使,讓台灣的母語(台語)文學書寫獲得較往日更廣泛的認同,相對的,關於母語中「有音無字」的問題及是否適合拿來書寫的爭論也屢屢見諸報端。我個人也認同,至少現階段我們不該只為了要用母語創作而使用一大堆跨不出閩南地域的「借用字」來扼殺作品的生命力。但是,是否我們也該認真思考現在我們正待建構的閩南文學或是金門文學中也有那麼一塊小小的缺口,那一塊或許該屬於詩歌的、偶爾會逸出鄉情的母語文學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