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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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灰中的汗水
福建晉江地區,有著豐富又優良的花崗石脈,數百年來就是泉州白石的礦區,閩南建築的石材大多由此地供應。十七世紀中葉唐山過台灣船舶的「壓艙石」,就是載著晉江的花崗石磉,到異地構築夢想。所以說這裡孕育了清代台灣漢人建築(特別是閩南移民),一點也不為過。 幾年前因為研究的關係,我在晉江、石獅與惠安一帶的僑鄉聚落,住過二個多月。當地的朋友,領著我逐村調查傳統民居建築時,也帶我去看了一個規模很大的花崗石採石場礦區。我印象很深,與其描述那是一個採石場,不如說類似隕石坑的地表大洞。直徑約七、八十公尺,深度下挖了十餘公尺,約莫四、五層樓深。坑底正在開挖的數台怪手,顯得相當遙遠而渺小,站在礦坑邊由上向下俯視時,尺度相當驚人,且因二十四小時不停的開挖,揚起的石塵使得這一帶的天空永遠灰濛濛。場方的人向我說明,幾百年來,這裡開挖不過二、三公尺,有了機械設備幫助之後,產量大增,這幾年開挖的深度超過幾百年來的好幾倍。我好奇詢問:「有沒有評估,還可以挖多久?」,他自信滿滿說:「根據日本探地雷達的調查,還可以讓我們挖一百年呢?」。我暗自驚訝,「屆時會不會挖到地涵或地心啊!」 隨後,我跟著他們來到「打石區」。那是怪手挖起原石後,分解石塊的一個工作區域。我看到一塊數噸重的大原石上,上面趴著五、六位工人,頂著大太陽,以簡易的工具、手工的方式,敲打著大石塊,榔頭、鐵器與花崗石的敲擊,發出了混亂的乒乒碰碰聲響。他們必須將石塊儘可能敲成長方體,才能交給技術匠師進一步裁切或雕刻。可能是因為勞動條件極差的緣故,工人都十分枯瘦,加上碩大石塊的襯托,身軀更覺得單薄。而根據我的觀察,這樣工作下來,長期就容易得到塵肺症,壽命大多不長。場方人員對我說,這些工人都是來自江西、湖南、四川等內地貧窮省分,工資很低,一天十塊錢人民幣而已。而我也知道,沒有口罩、沒有休假、營養不足的這些受雇工人,如果沒有這項工作,留在家鄉務農的話,更無法養家活口。 我走進他們,並與其中一位工人聊了起來。他才二十五、六歲,留個小鬍子,黝黑的皮膚皺紋甚多,眼神顯得老氣,我想是長期勞動造成的結果。他告訴我,他住在南昌鄉下,為了掙錢來到閩南,每天工作至少十個小時,已經三年多了。這裡包吃住,不太需要特別的技術,蠻適合他的。他太太也在礦區幫傭,負責煮飯給大伙吃,小孩兩歲多了,跟在母親旁邊。每年過年,他們全家要坐大巴到廈門,然後買硬座火車票到南昌,再轉小巴回到故鄉的村子探望父母,每回回去總得花上十幾個小時。但他說故鄉實在太窮了,不得不出來,而且現在還有了孩子,他更要努力,才能脫貧:::。他汗水淋漓,滴在花崗石塊上,緩緩地以江西口音告訴我,屬於他的人生。瘦弱的身軀一邊說話一邊還得敲打石塊,每擊一下,揚起的塵灰滿佈他的眉與鬍子。我站在旁邊,靜靜地聽著他的故事。我已經忘記那次的訪談是如何結束的,接下來好幾天,我的思緒陷在一種莫名的憂傷中。 之後幾年間,不知道怎麼了,我偶而會掛念起那位一面之緣的石匠,心中會浮現那天艷陽高照的採石場畫面,他的身軀、他的汗水、他的塵灰及他執榔頭奮力敲擊的聲音。特別是當我這幾年來到金門工作,參與了一些地方建設,聽到大家對於引進大陸花崗石,總是說「好便宜喔!一材才多少錢:::」等等的話時,總是更令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工人。隨著金門經濟的發展,從大陸進口更多的石材時,我想,晉江的採石場的生意肯定更好,然而當那些付出健康、青春歲月的工人敲得更賣力時,賺了錢的老闆會真的照顧他們嗎?他們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脫貧致富了嗎? 看到這幾年金門各聚落、祠廟、古厝滿地舖上的花崗石,我是知道這些石頭是怎麼被生產出來的。我並不是要高舉人權的大旗,說這些石頭來自剝削勞工的地方,不符合公平正義,所以我們不要用。我只是不希望金門人或台灣人只變成「經濟動物」,眼中只有「成本」的概念,而不知道有一些不同的生命故事,正因為我們而發生:::。將心比心,我們才會惜福,才會珍惜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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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北京好時節
陳媽媽她們不看玉枕,倒是看重玉鐲子,媽媽們好厲害,真是殺價高手,我聽了都傻眼,這樣的折價也能成交,真是佩服,我看小陳一直說你們還沒看玉枕呢!別急著上車,這種東西金門小三通多著呢!就別浪費口舌時間了,可憐小陳可真欲哭無淚。 雨下著咚咚響,心可沈得很,上次來時也是下著雨,穿著雨衣,根本就看不清長城塞外,什麼雄關如鐵、青山似畫,心裡正嘀咕著,聽見了駛在京張鐵路的火車聲,京張鐵路就是早年我們地理念過的平綏鐵路,也是中國人自行設計完成的鐵路,念過這段歷史地理的人都知道,那建造鐵路的偉大工程師詹天佑先生,可是我們的歷史又要改寫了,中國地理也不再是主要科目,奇怪呢,多念一些書會死嗎?一定得拴住思想嗎?想當年你們這些在高位者不也是如此長大,現在已是地球村的國際化時代,為什麼不能教給孩子宏觀的思想、包容與愛的心胸。 雨小了也停了,遠山近樹是如此清晰翠綠,車子停下來了,我們來到居庸關,古燕京八景之一「居庸疊翠」,可見其風光無限,上次是參觀八達嶺長城,經過居庸關正在修建,站在長城腳下往上仰望,竟是如此壯麗雄偉,真想一蹬就衝上山頭的垛口。 我不知小陳到底來過幾趟,我們上了長城樓門,似走入迷宮找不到通道,而許先生和小莊早在對面高台上,一問才知通道在城樓另一端,原來小陳都是直接上到半山腰的停車場,很少從城樓下往上爬,我才納悶偌大長城怎麼只有我們呢?原來停車場早就停滿了車。 萬里長城那麼長,連在外太空都看得到它的蹤跡,秦始皇滅六國,把各國長城重新修復連起來,長城雖雄壯,但也無法抵禦外侮,明重修長城,不也讓吳三桂領清兵入關,也難怪清朝不修長城,改以懷柔招安蒙古,為政以德,才能服眾,長城今猶在,那些帝王將相今在否? 居庸關和天下第一關山海關還有甘肅的嘉峪關,是長城有名的三大關,因而居庸關的城樓上有塊匾寫著「天下第一雄關」,還有在每座有名的長城景區,都會有毛澤東題的「不到長城非好漢」,當然這也都是拍照的景點,只是今早下雨,沒看到當地景霸,要不又得強行收費。 為了逞英雄當好漢,使盡吃奶力氣也得往上爬,小莊最年輕,昂著頭一馬當先上了最高點,我們洪老先生比他小三歲的弟弟還厲害,上了七十歲的人有此腳力,令人佩服,因為我都已上氣接不了下氣,就在有個「好漢卡」的廣告牌來張紀念照吧!好累哦!明明是老女人了,充什麼好漢嘛!怪不得當地人說「不到長城非好漢,到了長城一身汗」。 居庸關的停車場旁是座廟宇建築,稱得上宏偉的建築,原來是以前的城隍廟改建,卻不是燒香拜佛,都是商店,人很多,大家的目標都是想去「聽雨軒」,但是一聽尿流滿地,到處有黃金,我只好卻步,中午到餐廳再解決。 居庸關其實還有值得一看的元代過街塔的基座,稱為雲台,就在停車場下方,周圍已用欄杆圍護著,看樣子不知是不再開放參觀,還是得要再買門票,如果是對歷史文物有興趣或研究者,不妨去看一回走一趟。 老北京人說:「舒服不過躺著,好吃不過餃子。」今中午就是餃子宴了,不同於西安餃子宴,但有其特色,最主要是這家館子是種複合式,好大的一個專賣長城旅客的友誼商場,裡頭還有做景泰籃工藝的一小型工廠及特賣部,小陳在車上也開始努力介紹,買了景泰籃花瓶代表平平安安,筷子快快得子,景泰籃花瓶是很漂亮,得有個大廳擺著才好看。 以為大家吃不慣餃子,還特地先來了炒飯,不只餃子好吃,菜色也不錯,還有紅星二鍋頭,下過雨有點涼,喝點酒還可暖身,看來我們金門人還是喝慣自家的金門高粱酒,同是白酒,還是我們的醇香,小陳問我們好喝嗎?還不錯,但是我們金門高粱酒更好喝,不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可惜沒有人帶來喝,不然喝一口你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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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聞‧奇問
喜在太武山上逗留的我,陪了漫步其中,享受另一種生活外,也常遇到有趣的人們說著令人莞爾的話語。最常碰到的是觀光客問我:「請問到山上還有多遠?」走一半了還好,我回答「剩一半了」,有時是「再走幾公尺就到了」,可是有人才走過「玉章路」就問,令我不知從何答起,即使只是三百多公尺高的山,與剛起步總還是相距甚遠吧!第一次有人問:「『頑石點頭』在哪裡?」有人問:「安心石在哪裡?」好玩的是兩個人在海印寺前的對話,甲問「太武山上的這些狗吃什麼,也吃素嗎?」乙說:「大概是跟著主人吃素吧!可是牠們也要天天吃素。」誰想過這類問題呢? 走到太武山另一頭,在一大綠色池水旁,外甥突問:「阿姨,怎樣下去下面啊?」我說:「應該沒人會下去吧!」他說:「下面很美啊!應該可以下去,要不然怎麼會有小舟,要是在這裡露營多好!」我從未想過「太武山上露營」這等事,真是獨特的想法!過著一成不變生活的我,卻被他的一語驚醒,他問:「看日出!這些是看日出的時間嗎?那我明天幾點可以來看日出?」我算算「大概是六點半吧!」在天寒地凍的氣候,誰有此雅興來此看日出,我雖知他真的來看的機率少之又少,可是這何嘗不是一種體驗呢?不是有人一大早上阿里山看日出的嗎?「毋忘在莒」一直是來金門一遊必照之景點,丙幫丁照,丁說:「我站在這裡可以嗎?」丙說:「你要站在第七個階梯上,這樣照起來剛剛好。」真的嗎?見仁見智囉!戊問己說「『毋忘在莒』四個字怎麼會朝向這邊呢?」己不知如何回答。「偷得浮生半日閒」,上山來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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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粟集》從一則報導談起
一大早,隨手翻閱心愛的金門日報,其中有一則報導,馬上引起我的注意,報導的大意如下:金門縣社區心理衛生中心,在不久之前,舉辦了一項命名為「快樂極短篇小品徵文」的活動,參與此項徵文活動的作者極為踴躍,總計收到了一千七百八十三件的徵文明信片,就中,無論是作品的數量或是創作的水準,均屬上乘。 社區心理衛生中心表示,在來稿當中,由徵文的內容來觀察,他們發現,每個人快樂的方法都不盡相同;有的人認為:「每天打開電腦工作時,只要寄出一封能激勵人心的小品文,給通訊錄中的好朋友,讓好朋友在一天當中,都擁有好心情,自己也會一樣的快樂。」有的人卻認為:「每天從早到晚,躲在廚房裡忙東忙西的,為心愛的老婆,準備三餐及宵夜,讓她感覺到天天都是情人節,是很快樂的一件事情。」 還有的人指出:「快樂的秘訣就是,辛苦上完班,回到家後,看到心愛的寶貝正丫丫學語,勉強擠出『爸爸』兩個字,就感到十二萬分的快樂。」有的人則說:「當兵最快樂的事,就是可以有假期返台休假,看看家人及心愛的她。」甚至有人說:「一個人跑到遼闊的海邊,對著大海大聲喊叫,就是最最快樂的事了。」也有人指出:「『睡覺』,是人生最快樂的一件事了。」 總而言之,快樂因人而異,方法也各有巧妙不同。 我是一個生性多愁善感、比較不容易快樂的人,所以,才會為自己取一個比較活潑的筆名:「樂山」,取名樂山的原始意涵,理由當然還不僅僅如此,它還有其他的涵義在,且聽我娓娓道來。 我們家族的祖先,到金門的發祥地,就是一座取名叫做「樂山」的小山丘,所以,個人取筆名為樂山,實在寓有「無念爾祖,聿修厥德」的深意在焉;另外,論語上說得好:「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雖非智非仁,也不敢以仁者與智者自居,但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懷抱著一種希仁希智的景仰之心,相信,這是每一個讀書人或知識份子最起碼的襟抱,如此說來,我當然要當仁不讓了。 再回到「快樂」這個主題,以前寫信給平輩或同學,總喜歡在信尾的祝詞寫道:「祝你 健康!快樂!」可見,健康和快樂,儘管都是人人唾手可得的,但是,卻不是任何人想擁有即可擁有的,所以,我才敢說:「真正的快樂,並不是容易取得的」,就像提倡白話文的健將-胡適之先生所說的:「理未易明」一樣,我們知道,適之先生是最服膺真理的人,但是,當他發現許多人並不能打從心底的去服膺真理時,他才會有感而發的,說出這一句發人深省的話語,這無非是在提醒我們、勉勵我們:「普天之下,真理只有一個;而,真理要越辯,才能越明。」 其實,快樂是具有很強大的傳染力和滲透性的。可以說,在一個機關裡面,只要領導人開誠佈公,成天笑口常開,這個單位少有不快樂的;同樣的道理,在一個學校裡面,只要校長能察納雅言,整天笑臉迎人,這個學校也少有不快樂的;怕就怕一個人鎮日只會扳著一張臭臉,不肯放鬆自己,自己快樂不起來,連帶的,別人也跟著受罪,那就糟了! 在一個家庭裡,也是如此,做父母的,如果一整天,只會教訓這個、教訓那個,從不給子女以好臉色,那麼,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要叫子女有快樂或溫暖的感覺,只怕是要緣木求魚了;相反的,如果為人父母的,天天笑臉盈盈,把子女當作朋友看待,夫妻之間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那麼,這個家庭,一定是一個快樂似神仙,令人稱羨的模範家庭了。 雖然,快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只要我們想擁有快樂,就一定能立即擁有它;我們真心快樂,週遭的人受此影響,也會跟著快樂的;不記得是誰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當你微笑的時候,大家都會跟著你微笑;但是,當你哭泣的時候,可能,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在哭泣!」我想,這一句值得深思的話語,正是在勉勵我們:趕快以無比快樂的心情,去迎接每一個人物、每一個亮麗的明天吧! 我平常很喜歡參加徵文活動,此次,我雖然沒有參與,但是,我並不難過,因為,當我看了這些激發「快樂源」的好文章,無形之中,自己也跟著快樂了起來,而這種快樂,比起自己參加徵文活動而得獎,還要來得更有意義,這是真心話,真的,我已經找到了「身心悅樂之泉源」,那是一顆與人為善的赤子之心! 謝謝金門日報這則有關「快樂」的報導,此刻我的感受是: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心靈寄託與最豐美的深層饗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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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故事》有情書
今晚,關掉電視及收音機,靜下心來寫些話語。對於一個人生活的我而言並不容易,因為總覺得身邊要有些聲音才不會感到孤單,那是在這偌大空間中可以驅走我寂寞的良好工具。從警大研究所畢業至今,算一算也已經五個多月了!這五個多月以來,常常被關心的朋友問及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麼啊?總是很少聽到我的消息,而我總是佯稱說機場的工作非常忙碌,以致邀約聚餐之事一再延宕終至沒有下文!其實自己真的很忙嗎?畢業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職務及工作內容一如往昔,絲毫感受不到有更高一層發展的機會。從高度的自我期許到自我說服,工作桎梏的無奈,讓自己將重心轉移到投稿寫作,因為在寫作中可以完全擺脫來自工作環境的限制,想像可以無限馳騁。當然,在等待錄用刊出的過程,有錄用的喜悅,也有不錄用的落寞;就像與妳的相愛一般,有得到妳懂得我心意的歡喜,也有妳不懂我用心良苦的刺痛。 不過,對我而言,寫作投稿有關工作內容的文章可能是一時的,自己從這些寫作中到底得到了什麼?是金錢?是名氣?還是在找尋自己內在的理想?前睌在與一些文學作家座談後,妳說出妳的願望。希望能在金門這故鄉的泥土上創作出屬於自己的作品。突然間,我有些嫉妒妳的夢想,因為妳知道妳要的是什麼。而我呢? 我常反問自己到底工作及生活的目的是什麼?自己的夢想到底是什麼?一個似乎非常簡單的問題卻總是把自己給問倒了!而這幾天發生了兩件事後,發覺──我變了!一件事是工作上為了讓勤務更順遂,請旅客配合某件事情,卻遭一位旅客怒罵,當下覺得無辜及暗氣旅客沒有修養。不過事後想想,卻為那位旅客覺得可憐,因為如果連一些小事都要發脾氣,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他的人生,是不是也很悲哀呢?他周圍的親戚朋友,是不是常要無辜受氣呢?另一件事是大學同學來電告知同系同學會的消息,並寒暄一下自己的近況!他一直是我崇拜的對象,同一所高中同一班、補習班重考也在一起,更不用說大學同學四年::但畢業後人生境遇卻是天壤地別、南轅北轍。他是一路平步青雲,三年後如願考上研究所,畢業後更因天時、地利及人和脫離警界,往高處任職,近來又傳出升官喜訊,這樣的仕途發展真是羡煞許多同學。然而,這次我卻表現的一派輕鬆,因為我突然覺得我根本不可能成為他,是很難像他一樣,有那麼多的天時、地利及人和來相助。若是昔日的我一定會覺得不甘心,為什麼同樣的學歷,在仕途上卻樣樣不如他?但現在,反而覺得釋然許多。那樣高處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事實上,我覺得自己的一些想法真的變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妳,是妳讓我能真的去認清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努力工作的目的無非是要讓未來有較好的生活,而所謂較好的生活難道就是一定要爬到職場的最高處嗎?你離開繁華的台北,回到樸實無華的故鄉任教,這一件事情,讓我冷靜思考了一些問題。 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似乎不是那耀眼炫人的外在繁華,不是燈紅酒綠的轉眼虛無。平凡、幸福、美滿的婚姻及家庭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吧!過度追求職場的高位往往會失去一些婚姻及家庭生活(畢竟人的精力有限),而這絕對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熱鬧匆忙、汲汲營營的生活長久以來似乎迷惑了我。直到,與你相遇;直到,來到金門,更深一層認識了你!人終究會回歸平淡,若現在為工作、為名利,而犧牲健康,犧牲家庭,犧牲可以與所愛的人共享生活的點滴::再好的職務也是沒用的,至少,對於我而言。 是的,工作再怎樣順遂若沒有妳的相伴,那麼所為何事?感情之事亦若是。或許明知兩地相戀相思之苦、或許明知至少還要經歷兩年的考驗、或許明知還有許多的變數::然而再多的或許,改變不了我的許諾,因為直到今天我才深深領悟到妳是我生命中要去感恩的人(除了父母),感謝妳在我失意時給我安慰,感謝妳在我徬徨時給我指引,感謝妳在我想拋開一切回歸平淡時,還有金門這塊淨土可以讓我編織另外的夢想,一起築夢踏實的感覺是外表的功成名就所無法取代的。親愛的,謝謝妳!認識妳讓我對人生有更深的一層省思! 想說的話還有很多,只是尚未理出清楚的頭緒,然而,唯一不變的,仍是「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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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結金門五十春──留金歲月瑣憶
「緣結金門」,好像是冥冥中有一隻手在牽引似的。民國三十八年暮春,從家鄉跑到省會南昌,已經向台灣某軍事單位的招生處報名了,任職南昌警備司令部的叔公說:「要當兵,何必跑那麼遠?就去警衛營好了,也好照顧。」但到了秋天,警衛營隨保安司令部到了贛州,一天,叔公派人送來一張條子,催我趕快請長假南下瑞金,投考胡璉兵團的「怒潮學校」,這不是注定要跟金門結緣嗎? 「怒潮學校」由江西而廣東,由廣東而台灣,如果胡璉兵團在古寧頭一役全軍覆沒,我就沒有機會踏上金門的土地了。偏偏,共軍陰溝裡翻船,留下了這條「台金航線」:::。 造化弄人,「兩年反攻」落了空。我們這群「新埔出身」的「見習官」(按:「怒潮」落腳「水頭」後,一度將「水頭」改名「新埔」),不被國防部承認,兵團部便以「超級上士」名之,即底缺是「二等兵」,兵團部發給「上士薪」,並賦予「見習官」名義,以示比上士「高」一點,所以叫「超級上士」。這個用心可謂良苦,問題是:我們的希望在那裡?難道就這樣做一群「玻璃瓶裡的蒼蠅」嗎?國防部知道這個狀況後,就來了一次甄試,試題範圍涵蓋基本學識,黨政軍常識及軍事術科,及格的升准尉,其餘以上士補實。 但是,升了准尉沒有缺,問題又來了。十四師好像吵得兇些,師長劉宗邦說了氣話:「旅館的房間都住滿了,你們想要住,除非把現住的房客打死。如果你們要自殺,我就派人在你們的屁股眼裡塞狗毛,上級來調查,就說是狗『日』死的。」真是火上加油。當時,就有位同學在一份上報的公文上,以「二等炊事兵超級上士代理上尉連指導員×××」來簽署,可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不滿」了。 由於我們對兵團已有不滿的情緒,連帶的,金門也成了我們眼中的一塊傷心之地,恨不得早點離開。剛好,軍校、幹校相繼招生,趨之者眾,各單位雖有刁難,還是放走了一些。接著,聯勤的通信、運輸、工兵等三校,以我們為對象,專案招生,錄取了兩百六十餘人,我這「玻璃瓶裡的蒼蠅」,終於飛出去了,而且頭都不回。 告別金門後,彷彿是眨眼工夫,金門的樹長起來了,酒也造起來了,路也修好了,陶瓷也燒出窯了,香港貨源源而來。島不再荒,山不再寒。金門大和港貨,只有夠資格「上」金門的人,才能順便帶點回台,親友們為之羨慕不已。「八二三砲戰」後,金門成了舉世公認的巨人,在「海上樂園」的美名上,再加戴一頂「英雄島」的皇冠,很多人想去還去不了呢。更有因去不了而哭臉的,女作家李藍便是其中之一。(見桑品載︿走在中央公路﹀) 鐵打的金門,流水的兵。換防的部隊原都是重裝師,後來才有輕裝師。到了五十八年夏天,原負有空降敵機執行突擊任務的特戰部隊,也奉令參與金門的守備了。幾十個大隊,偏偏我服務的大隊和另一個大隊中了頭獎。沒想到,離開金門十八年後,重到金門,不是「天公有意巧安排」嗎? 兩年多戍守,匆匆而過。心想,再輪調金門,起碼是十年以後的事了。沒料到,返台兩個多月,特戰司令部第一處,奉令和金防部第一處對調一人,這本是天梯搭不到我肩上的事,巧在處裡沒適當人選,而承辦人正好是一同從金門回來的黃君謨,知道我夠格佔中校缺,便來徵詢我的意願。我想,一來可換換環境,二來通信兵科升了中校,小廟總擺不下了吧。所以,就回答了他一個「去」字,而成了金門的「三度劉郎」。 但是,和金門的情緣,卻不因輪調而中斷。例如:婚後購窩,踏破鐵馬,竟落腳「南山新城」。廚房對廚房的鄰居太太,金門人。大門的左斜對面,是一塊「古寧頭雜貨店」的招牌,左鄰第四家的「阿蘭媽媽」是孩子的媬姆。搬家後,房子租給後面鄰居太太的弟弟,住了十來年。出了巷口,有家「金門廣東粥」。老戰友陳長慶寄來新書︽再見海南島,海南島再見︾,我「有話要說」,就「說」上了︽金門日報︾。文友餐敘,常喝「金門高粱」。某次在文協簽名,剛簽完的竟是「陳亞馨」。張國治、楊樹清、歐陽柏燕、許水富,以及板畫大師李錫奇等金門人,每年總會見個幾次,金門開放觀光了,家裡多了一把「金門鋼刀」。金門舉辦首屆「金酒文化節」,經不起酒香的誘惑,垂涎三尺到金門。見了「莒光樓」,突有「不容青史盡成灰」的自許。「莒光風華五十年慶」時,當年金門的二等兵,竟忝為「貴賓」。來寶一數,好像一直生活在金門。 因緣因緣,天公有意,妙造無窮。若問我的第二故鄉在那裡?說是「得月樓邊,太武山下」,應不至於貽笑大方吧?(二○○三、十二、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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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北京好時節
從樂壽堂向西走就是有名的長廊,聽說長廊樑上的繪畫,都是慈禧喜愛聽的故事,這長達七百二十八公尺的走廊,最大特色是連結了園中各景建築,有排雲殿、佛香閣,聽鸝館等。 本來在長廊裡走著,小陳要我們看看園中的鵝卵石舖成的步道,其中有很多圖案,是以前宮裡人穿著軟步鞋踩著運動的,喔!厲害哩,健康步道,古代人比我們更懂得養生之道呢,當我們走得正興頭上,老天不作美,飄起細雨,好在一下子就過了。 石舫已經禁止上去了,只能遠遠拍照,那年我還跟兒子坐到石舫上的船尾上呢,本來過了石舫那兒,還有廣場有賣工藝特產的,及另一條出口,但小陳說得走回頭,要不就坐船,我看坐船好了,一個人八元,我出錢請了,(回來後公司請客了),心想老人家再走回去太累了,而有人不坐分兩路行也不可以,到時找不到人不就更慘了。 昆明湖是個人工湖,挖出來的土堆成山就是萬壽山,而湖占了園景的四分之三,湖中仿建了三個仙島,坐在船上觀四周,比在岸上看來得更是風光如畫,優美的十七孔橋,分隔湖面更有了層次感,十七孔橋從左右數到中間都是九,因為古代中國視九為吉利的數字,尤其是皇家。 當還沈醉在碧波環繞的美景中,就來到岸上碼頭,下了船不忘再留連一眼,讓我看到了頤和園的銅牛,這銅牛的影像在我腦海沈浮近四十年,十年前來頤和園時沒經過此處,一直引為憾事,年少時曾在一位教我國文,祖籍北平的陳老師家,看到老師在家鄉的照片,有一張老師跟銅牛的合照,那時對栩栩如生的銅牛印象好深,還跟老師約定反攻大陸回老家,一定要去北平找老師,兩岸開放時曾在民生報看見有大陸親人找老師的消息,不知八十幾歲的老師還在否,真想告訴老師,我看到頤和園的銅牛。 依依不捨離開這美麗的皇家園林,走到停車場,感覺外頭好似又在整修什麼,我以為是修圓明園,小陳說不是,圓明園是離這兒不遠,但在英法聯軍時被燒成廢墟,沒什麼好看,這些歐美強國欺負人時就忘了人權,為什麼我們那些政治人物不能自立自強,老找老美當靠山。 小陳一路介紹亞運村中華民族園,還有慈禧喝的茶,我還以為要去參觀,正質疑有這個景點嗎?原來是定點安排的國營專賣店,推銷雲南茶,小陳一看大家茶一喝,就走出來,好急說怎麼辦?因為這好似也是他們業績,也是他們的小費,我心裡想反正我有喝茶的嗜好,不會讓你難看,只是茶還是貴了些,又不能殺價,還有人拿錯了茶,好在小陳叫同事幫他換了回來,要不差了一倍錢,小陳的服務態度是不錯,只是我們這團的購買慾太差,真是苦了她。 用完餐回到飯店又是晚上快九點了,實在有夠累,但還是有人出去逛,附近有家超市,但只營業到晚上九點,真沒意思。 我可能睡沈了不知半夜下場大雨,倒是今早一起來,涼颼颼外面飄起雨來,為什麼每次要去長城都下雨,真氣人。 九月十七日早上要出門,小陳看有人沒加穿外套和帶雨傘,叫我們可向櫃台借,但得押金人民幣五十元,丟了五十元就沒了,而外面小販賣的是很爛的雨傘,一把十元,用幾次就開花沒了,你們可以斟酌,而洪太太忘了帶外套,我陪他上十一樓,真急死人,你按了電梯就是過而不停,有一對年輕夫妻也在等,看我們很急,就跟我們寒暄,是來自日本的華僑第二代,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有人就是水平差點硬是按著不讓電梯停,大家都趕時間卻未為他人設身處地來想,畢竟大多數人是自私的只為自己想了。 小陳在車上介紹些有關老北京的吃穿生活,「頭頂馬聚源」是指帽店,「腳踩內聯陞」是說鞋店,「身穿瑞蚨祥」指的是綢布店,過年或做生意的人家中喜愛擺大白菜諧音擺財,跟我們擺個菜頭好彩頭同樣討個吉利,還介紹什麼冰種玉枕,慈禧很注重養生,頭要涼腳要溫,頭睡著是冰種玉枕,腳包著鹿皮,原來是要到友誼商店休息,好大的雨進去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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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家之寶
多年不見的高中同學阿麗來訪,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外子,表情有些不自在。 外子知道多年沒見的我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聊,便體貼地帶了孩子們出去打球,把時間和空間留給我們敘舊。他們出門後,阿麗彷彿「鬆了口氣」似地對我說:「妳老公看起來『很兇』的樣子喔!」我聽了不禁莞爾。 外子的外表的確是會讓初識者感覺有些「雄雄(兇兇的)」;或許是因為職業軍人身份的薰陶,加上他又長得濃眉、大眼,以及早上才刮下午就冒出來、十分「發達」的落腮鬍之故,看上去自是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質。當初在交往的過程裡,我發現在他看似嚴峻和壯碩的的外表下有顆體貼和柔軟的心,讓我安心交付終身。 婚後發現,公婆兩人情感十分親密,公公對婆婆極其呵護備至;外子五兄弟外表都長得很像(兄弟臉):看起來也都「雄雄(兇兇的)」的樣子,但對妻兒們說話卻也都是一樣從不會大小聲。 有一次我略帶好奇地和外子聊起此事:「從小到大,我們從來沒有聽過爸爸對媽媽大聲說話或口氣不好,就算他生氣時也只是沈臉不說話,決不會口出惡言惡語或「歹聲嗽」,耳濡目染下來,我們自然不會像有些孩子會對父母親大吼大叫、語出不敬或不耐,結婚後也就很自然的認為和妻兒『好好說話』是天經地義的」外子如是說。 我才瞭解公公常說沒能留下什麼財產給兒女,可他卻留給兒女最珍貴的無形財寶;他老人家給了兒女們最佳的身教:「和妻兒『好好說話』」││這樣的教育讓我們享有和樂的家庭氣氛,即使生活中偶有不如意或意見相左之事,我們都不會讓情緒上的利言惡語傷害對方,這樣珍貴的資產,是無法以金錢來衡量的啊! 現在我的孩子也遺傳這個好「習慣」,有時在外看到有的孩子對父母親大呼小喝,甚至「頤指氣使」,我們都覺得匪夷所思:怎麼有這樣的父母如此教育(允許)孩子做這樣的事? 我感恩公公為我們留下了這麼好的「傳家之寶」,相同的,我們也會繼續把「他」傳承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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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情人節》黑翅鳶的故事
九十三年元月十日,有熱心的民眾拾獲受傷猛禽送來金門國家公園保育課,經同事阿忠細心的檢查,發現牠羽毛略為受損,且身體虛弱,可能因為今年金門的天氣特別的冷,鳥類野外覓食不易,缺少食物有關;與同事筱梅及對鳥類生態深入研究的人員梁先生一起比對鳥類圖鑑,發現是一隻珍稀留鳥「黑翅鳶」,這是一種小型猛禽,且屬珍稀野生動物,而且牠的羽色非常的漂亮,吸引大家的目光;隨即我們採取相關救傷行動,因為牠是屬於猛禽,牠的腳和嘴都極銳利,稍一不慎即有可能被攻擊,需要小心處理,所以都要戴著手套,略做檢查及餵食之後,找來大型紙箱先予安置,並為了讓牠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特別仿牠的生活習慣,在紙箱內放置可站立樹枝,讓牠有家的感覺。 黑翅鳶,學名:Elanus caeruleus,英名:Black-winged kite,屬於猛禽的一種,體長約33公分,背羽淡灰色,頭至腹部為白色,眼圈紅色。有著特別的黑翅膀,尾巴較方正,相當搶眼。主要以田中老鼠、昆蟲、蜥蜴、小鳥為主食。常在空中飛翔或停在視野良好的樹枝,或電線桿上。飛行速度極快,雙翼形成較深的V字形飛翔。飛翔時,體背面淡灰色,兩側之翼上覆羽,有一明顯黑斑,體腹面白色,僅初級飛羽黑色。幼鳥,體背面略棕灰色,覆羽為黑色或灰色,羽端白色。胸部土黃色。棲於開闊草地和灌木林,常單獨或成對活動,夜晚集小群於樹上,不善鳴叫。繁殖期4│5月,營巢於小樹上,每窩產卵3│4枚,偶見6枚,由雌雄共同築巢、孵卵育雛,據中國野鳥圖鑑,本種分佈於雲南,為稀有留鳥,廣西、浙江為夏候鳥,在金門則為珍稀留鳥,在中國大陸列為「國家Ⅱ級保護動物」;因為牠的羽色特別而美麗,所以黑翅鳶有「最美麗的猛禽」之稱。 黑翅鳶的確是搶眼的小型猛禽,牠有很有特色的「黑肩膊」,眼紅色,喜歡在顯眼處佇立,看似馴服不怕人,時常定點振翅;據野外觀察經驗豐富的鳥友表示,黑翅鳶體型僅比八哥略大,但外型卻十分具有威嚴,眼神尤其極為銳利,如果有機會正面對峙,讓人有種虎視耽耽的感覺,但清秀中帶有一股英氣,牠和棕背伯勞一樣眼睛周圍有一圈黑色羽,猶如戴了黑眼罩,像個大盜一般,不過,仔細比對,黑翅鳶的眼罩比較小,因此搭配著牠的身材,倒是幾分大俠的風範!由於體形關係,黑翅鳶的飛行姿勢有如隼之類的猛禽,十分靈活輕巧,拍翼也比較多,而且和紅隼一樣可以懸在半空停留不動,以便窺伺地上的獵物。 根據鳥友的田野調查,黑翅鳶在金門常停在枯樹、電桿等高的地方,夜間則在密林間棲息,目前全島約有成鳥廿二隻,經常吸引台灣鳥友跨海觀賞牠們俯衝獵食的特技。 為了照顧黑翅鳶,同事阿忠每天都特別上市場買新鮮的雞脖子,並且細心的把皮剝掉,再把肉取下餵食,我有機會在一旁觀察,近距離看著黑翅鳶,真的覺得牠的羽色非常美麗,而且從牠紅眼睛閃爍的銳利目光,乍見讓人有些害怕,不禁要畏寒三分,不過,我們照顧牠的時間久了,彼此的關係也變得溫和多了,當同事阿忠要餵食時,牠的眼光好像迎接自己的家人一般,神情顯得溫馴多了,我們彼此建立起情誼。牠把原來的防衛性取下,慢慢接受這個環境,而且食量情形越來越穩定。 過年期間,是金門十多年來沒有的低溫,但同事阿忠仍然利用時間去買食物,並且細心的處理,再耐心的餵食,我有時在一旁紀錄牠的生活情形,用相機拍下牠日漸有精神的模樣,還有牠和國家公園的同仁相處也越來越好,好像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哩!我們還用針筒來餵牠的飲水,並且常常檢查牠的身體狀況,將牠的翅膀展開,摸摸牠的身體,了解肌肉的結實程度,明白牠的體力是否足夠再回到大自然生活? 二月十一日覺得牠的情形已健康到可以再回到大自然,所以,我們選擇把牠送回原來的棲息地,那天天氣晴朗,溫度讓人覺得非常舒服,我們相信這樣的天氣適合動物活動,因此將牠帶到田埔,在田埔水庫的野外,我們再做一次詳細檢查之後,我們來到一畝剛整好地,但尚未施種的空田,覺得這裡地形開闊,可以自由飛翔,黑翅鳶似乎期待已久,所以,當我們才一放手,牠隨即展翅,在我們關懷的眼光中,緩緩的飛起,像一位遠行的朋友,其實我們有不捨,因為一個多月的相處,但牠畢竟是屬於原野的,大自然才是牠最美好的家;牠在我們的眼前,漸飛漸高、漸遠,往我們前方的林子飛去。 但當眾人正依依不捨的望著遠飛的牠時,忽然木麻黃的林間,一隻黑翅鳶展翅迎了上來,二隻鳥雙雙在空中盤旋,大家覺得好興奮!是不是另一半來迎接,過兩天又正好是西洋的情人節,好浪漫哦!我們遠遠的分享著雙飛的鳥影,在林間盤旋,猜想著牠們是否在低低細語,細語多日來分隔兩地的相思?或是分享彼此的甜蜜生活?還是說著人們對牠的照顧和友誼呢?也許牠們的故事才開始,不知道將來在那裡可以讀到牠們美麗而甜蜜的愛情?會是一個美麗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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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年》永難忘懷的年
孩提時,每逢過年之前,一家人都忙著裡裡外外掃除,洗被單、擦洗桌椅和購置各種年貨,嫁到金門作媳婦之後,每逢過新年,一家老小也都是忙裡忙外,歡歡喜喜過新年。 然而,民國八十九年的除夕前,我的公公突然病倒,當天早上由飛機後送到台灣就醫,傍晚時分即傳來噩耗,公公已不幸在台北榮民總醫院逝世。由於事情來得太突然,完全出乎意料,頓時失去親人的悲痛,真是無法用言語加以形容,也不得不含著眼淚辦理喪事。 隔天,大家趕緊把客廳的桌椅、茶几搬到屋子外面,也把前年貼的春聯撕淨,在廳堂布置好水床,然後到機場迎靈,跪接公公回家。平時分散各地的親人,也聞訊趕回家,深夜完成入殮蓋棺。翌日,宗親族人和鄰居都主動前來幫忙張羅治喪事宜,靈堂很快布置完成,並擇定在一個星期後的吉日出殯。守靈期間,三不五時有公公生前的親朋好友以及鄰居前來弔唁拈香,氣氛倍顯肅穆。讓我這個大陸新娘領受到金門充滿濃郁的人情味,真正感受到「雪中送炭」的溫馨。因為,這是我頭一次遇到痛失親人,喪事不曉得如何下手,真的多虧大家主動協助和幫忙,讓公公的喪禮辦得既熱鬧又順利,風風光光的送他老人家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公公作頭七的那天,正是大年三十,凌晨時分,當人們還沉睡在夢鄉中的時候,全家人早早就起床,穿上麻衣孝服,攜帶早已準備好的祭品和金箔,驅車前往公墓。一路上,寒風怒吼,天很黑,也很冷,置身於公墓,環顧四野一片漆黑與淒涼,讓人膽顫得頭皮發麻,還好公公生育一大群兒女,兒孫一大群彼此相互壯膽。然而,看到自己的親人長眠地下荒郊野外,深深感受到人的生命很短暫、也很寶貴,以及平時要多關心家人身體健康的重要性。全家人圍在公公墳前燒完紙錢,依序祭拜之後,大家噙著淚水回家,心中滿懷無限悲痛和哀思! 而我身為人子媳婦,公公不在了,每天天一亮,即開始面對生活上的難題,要操煩柴、米、油、鹽、醬、醋、茶。因為,公公在世時,是他老人家在當家,家庭對外的人情俗事,以及祭拜祖先的責任,統統由他老人家一肩承當,他不在了,自己只得挑起家中的重擔。 近午時分,三姐回來教我如何拜祖,因為,我們家要拜好幾個地方,但雙手拿起三柱香,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講什麼,以前都是公公主持祭禮,如今,我被趕鴨子上架。於是,硬著頭皮舉香默唸,祈求祖先保佑一家大小身體健康平安,也才恍然大悟,祭祖除了緬懷祖先,飲水思源,也是一種精神上的寄託。不過,拜完後還是霧煞煞,沒能完全進入狀況,經不斷的請教別人,才慢慢進入狀況。然而,晚上的年夜飯還是要吃,只是,在大團圓的日子,我們失去一位非常敬愛的親人,餐桌上少了公公的身影,大家吃得氣氛很沉悶,神桌上的錄音機裡傳來陣陣悠揚的誦經聲,而門外的鞭炮聲響個不停,可惜過年的歡樂對我們家來說是毫無意義,那是我自幼最悲痛的除夕夜。 隔天,即是大年正月初一,家裡大人穿上全身黑衣,小孩則穿藍衣,大清早三姐又來準備拜公公的飯菜,那稱為「叫飯」,我又見識金門的另一種習俗。不久之後,又是拜祖,只是要拜素食。以前,也沒有注意到哪天是拜祖,趕忙拿筆在記事本上記下。連續拜兩天,到了初二,大伯、小叔兩家都回台灣,剩下我們家四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落寞與冷清。從民國九十年起,我才真正認識到金門的民俗,雖出生在廈門同為閩南人,兩地習俗大同小異,但金門祭拜比較頻繁,漸漸地,我知道一年有「四大年節」、「春秋二祭」祭祖。 公公驟逝的那個年,是一生中最悲痛難忘的年,也是我學習成長的年,初次接觸到人情世俗,感受到「人啊,真的是要活到老,學到老」。希望以後的年,是充滿快樂的溫馨的年,也期盼金門的醫療設備能日新月異,人人身體健康,家家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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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奇石傳佛法
二月十五日很緊張、很辛苦地辦完金門區首次「二○○四年禪淨密獻燈祈福法會」後,十七日滿慈法師就帶領我們一行五十八人,趕在佛光山最後活動期限內,前往參觀「花木奇石藝展」,希望讓大家放鬆一下、欣喜一番。在雲居樓過堂,意外地佛光山宗長心定和尚面對千餘用餐的信眾,公開表揚金門第一次舉辦禪淨密法會,辦得有模有樣,非常成功,令我們倍感振奮與榮耀。 花木展現生命中短暫的美麗,而奇石展現它在宇宙間的永恆美,互相襯托輝映,感動我們的心。參觀「花木奇石藝展」,彷佛我們的心靈與花木奇石對話,表達彼此最深切的心靈溝通,無聲勝有聲,無聲的語言最美妙。 回想去年我們參加過佛陀紀念館的安基典禮,當時那裡是一片荒蕪,四周佈滿看來不很健康的果樹,和凌亂的雜木,曾經幾時,滄海桑田,這裡變成了一片絢麗彩色、各式各樣的香花奇石,創造出美與力的藝術結合,令人駐足、讚嘆、憧憬、流連忘返。這些美麗的花卉是怎麼種的?為什麼會那麼美麗迷人?這些美麗的花海、花山景觀是誰設計鋪陳的?好有創意啊!看似一棵花樹,怎麼會轉動變化多端?電從哪裡來?這麼重、這麼高、這麼奇特的巨大石頭從哪裡搬來的?誰在大石頭上刻著「身心自在」、「佛」的大字?好壯觀啊!難怪旅客紛紛搶著跟他們照相。 眾多石雕的小沙彌,散佈在花叢、花毯中,展現各種不同的姿態,除了吸引我們的眼光,讓我們歡喜以外,他們似乎也在告訴我們甚麼?花木奇石似乎也在幫他的主人心定和尚宣揚「此生故彼生,此有故彼有」深邃的佛法。靜坐在曼陀羅山麓,記起唐‧李 白︿獨坐敬亭山﹀的詩句:「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使我感到無比的閒適。 佛光菜根譚云:「慈心如花香,可以把歡喜傳給他人,愛語如陽光,可以把溫暖散播十方」。在佛光緣展覽場,配合有「花的前世與今生」展覽,呈現了花花世界的性愛大觀,在花開盛宴中,由新郎花藥釋放出花粉粒,可藉著傳媒紅娘帶到待嫁新娘雌蕊的柱頭上,花的終身大事就順利完成了。 你想過花的終身大事是如何完成的嗎?它也要努力使出色誘、形惑、香迷、蜜賄、設陷十八般武藝,才吸引傳媒紅娘的牽線,新郎新娘才能入洞房,完成傳宗接代的神聖使命。聶魯達的一首詩說: 在此你先成為一朵香花,變形為吻的塑像。 直到太陽與地球,血與天空授與你喜悅與甜美。 場內還展示一顆螢石夜明珠,它不但是奇石,還是寶石,它是從大陸開採出來的,從一塊二、三十公噸的石頭中,提煉出直徑六十一點八公分,三百六十五公斤重的一顆大圓球,螢石夜明珠經過科學鑑定,它是稀土元素組成的,其主要成分是氟化鈣,硬度只有四度,比玻璃還脆,其所發出的光,稱為螢光,淡淡的乳白色光,在黑暗中彷彿是一輪明月,從外觀看有著不同的紋路,隨著的境界的不同有過蓮花,天眼、佛陀面相的幻變,它看似破裂,有著藍、紫、綠、白等顏色組成,色彩鮮豔但艷得自然美麗。 根據收藏者白馬神廟主持人戴慶松先生說,它是因白馬神托夢給他,要在大陸某地賜給他一顆夜明珠而開採獲得的,當人們好奇地問這顆世間至寶是如何從大陸運到台南新化大坑古厝的白馬神廟?戴先生很玄妙的回答:「風吹會涼,但看不到風」、「有佛法就有辦法」,因緣具足,一切都是佛陀的幫助。 雖然沒有具體科學的證據,但是自古傳說夜明珠具有神奇妙用,慈禧太后死時口含夜明珠,直到肉體腐爛,皮膚仍然撐平,當盜墓者取走她口中的夜明珠時,一下子,她的皮膚就萎縮下來,信不信由你! 十九日因為金門起霧,能見度不好,我們在上空盤旋個把小時,不得已又飛回高雄小港機場待機,到四點半宣布飛機取消,我們又折騰一翻,重回佛光山,但也因此,當晚才有因緣在普門中學大禮堂,觀賞到有國際水準的「海峽兩岸佛教音樂團」第一次展演,讓我們大開眼界,飽享耳福。使我體會到,人的一生中所遭遇的困境,當時或許會不滿怨懟,但過後想想又覺得,這是佛祖最好的安排,如不是回不了家,又如何能享受這場音樂響宴?念頭轉個彎,心情就不一樣了,不完美也是一種美,換個角度看待週遭的人、事、物,心情也許會變得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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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遊北京好時節
走出御花園,有人說沒看到珍妃井,對不起井在東六宮的貞順門附近,我們出來的門是順貞門,一出門就是故宮的神武門,景山就在對面,但我們已經走了快三個多小時,都快十二點了,景山公園也不在安排的景點,我的天呀!不是一出來就可以搭車嗎,不行,還得沿著護城河走到另一頭的馬路旁等車,走呀走,看到賣水蜜桃,蜂湧而上,口喝肚子餓,三七二十一不管二塊錢人民幣一個,一百塊錢台幣個,想吃慢一點,小陳說要吃飯了,晚上拿回飯店洗乾淨再吃,當導遊就怕吃出問題,因為吃壞肚子總是麻煩。 大家都喊腳酸,小陳說:「北京導遊的腿,西安導遊的嘴」,就知北京的地陪就得靠著兩隻腳走,本來出來玩就是要走,只是北京可真是個大地方,每個景點,都是那麼大的範圍,下午還得走頤和園呢。 以為要去北海公園玩,原來是到公園裡的御膳園吃午餐,不錯,跟昨晚的地壇公園一樣,坐著電動環保車到餐廳,今天的膳可是御膳,皇帝吃的菜色呢,小點心好精緻,是慈禧的養身點心呢,好小好細膩的綠豆糕點,好小好小,小指拇大的玉米窩窩頭,不吃看了都歡喜,這一餐又是美味可口,客人滿意,我這領隊也放心。 天氣不夠晴朗,陰沈沈霧濛濛似,看不清北海瓊島上的白塔,但湖中有很多坐船划船的遊人,其實北海附近有很多景點可參觀,但只安排了九龍壁,有人說金門也有九龍壁,但這可是中國三大有名的九龍壁之一,最大的是大同九龍壁,最華麗是故宮內的九龍壁,但兩面都可以看的九龍壁就在北海,九龍壁旁是座滿大的廟宇,其實北海公園如能慢慢地遊賞,也是滿清幽雅靜,只是我們正趕著下一個安排的景點。 剛吃飽,昏昏欲睡就來到北京動物園,看來比我們台北木柵動物園小多了,但是他有舉世聞名的大熊貓,我們的目地的就是看熊貓,這熊貓還真難瞧,以前到四川成都二次都沒看成,今天來到北京城想看它個容顏,不是睡著了,就是頂個大屁股背著遊客,不死心,就等著你回頭,好棒!終於看到可愛的大熊貓,真討人喜歡,怪不得小孩子那麼愛大熊貓的玩偶。 和動物園同在北京城西北方向,只是還有一段路程,在城郊,那就是慈禧花了建造海軍軍艦經費,為了滿足私人的享受重新修建的頤和園,這皇家林園真是美,尤其是在北方,有昆明湖的水,又有萬壽山,還有遠處的玉泉山,仿江南園林美景,卻比江南的林園來得富麗堂皇,怪不得北京的老百姓會來這兒休閒磨時間,要我住個三天三夜也不厭倦,它比皇宮內院來得舒服雅趣,也怪不得慈禧要一進頤和園正門仁壽門,哇!好大的宮燈擱放於人工佈置的花海中,原來是普天同慶頤園飄香,大陸國慶快到了,到處張燈結綵,連這麼詩情畫意的頤和園都不忘錦上添花,愛花的女人莫不忘了來張照,在仁壽殿前有很多銅製動物,其中以麒麟最吸引人,可是小陳說,如果不是很正直不貪污的人最好別跟它合照,尤其是搞特種營業,如果擺了麒麟,那可是會有報應,信不信由你,可是我可真想跟它合照,只是等著拍的人太多了。 玉瀾堂是戊戌變法失敗後,光緒被慈禧幽禁的地方,而兩側的左右配殿被砌牆封死阻塞,可憐的光緒皇帝整個活動被限制得死死的,真是生不如死,在這人間仙境卻只能在這轉圜寸土,唉聲嘆氣,三十幾歲年紀輕輕就嗚呼哀哉,真是不幸生在帝王家的典型。樂壽堂中的大庭院,擺著一塊好大的石頭,俗稱「敗家石」,乃明朝一大官為了此石,敗盡家財,還丟了官,還無法把此石運回家,將其丟棄田野,後來乾隆皇把它運到此地,改名「青芝岫」。而樂壽堂也曾是慈禧寢宮,庭院種著很多玉蘭樹,跟我們南方的玉蘭花不同,但也是香花,據說每年清明時節花開,吸引大批遊客觀賞。 頤和園有著西太后太多的軼史,供後人茶餘飯後聊八卦,小陳當然也不忘來幾則西太后的傳說,你相信慈禧的前身是和珅轉世來敗滿清的嗎?而和珅的前世是雍正的年妃?前世因果說得好似煞有其事,我是認為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德不孤必有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