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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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言童語》頭髮擋到路
帶五歲的兒子去理髮,小人兒一坐上墊了小板凳的理髮椅,即老氣橫秋的說:「幫我剪短一點,才不會每次都擋到路。」 「噢?好厲害的頭髮,竟然能擋到你的路,真是太神奇了!」理髮師故作驚奇的說。 兒子喂!頭髮擋到的是你的眼睛(視線),說它擋到你的路,太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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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杏壇春暖
高中畢業落榜的打擊,並沒有讓我爬不起來,卻反而讓我有機會擁有一次代課老師的生涯,雖然只有一年,滋味卻特別甘美。 那時我不會騎單車,所以每天從金城走路到賢庵國小上課,當時我擔任國小二年級的導師,並且兼三年級自然、數學、美勞的科任,初出校門自己仍是一個大孩子,所以幸好當時學校諸位老師的提攜、照顧,讓我有機會嚐試「作育英才」的美好經驗。 照片是學校郊遊,和同事攝於榕園,照片中許多昔日同事,仍在杏壇殷勤耕耘,希望藉由這一幀照片,和大家重溫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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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 愛
那是甚麼樣的愛?無怨無悔。 那是甚麼樣的愛?不求回報。 那到底是甚麼樣的愛? 無限包容,難以計量。 那樣的愛 寒風中為你添衣。 酷暑中為你拭汗。 大雨中為你備傘。 時時刻刻 擔憂著你的一切。 有當你開懷之時, 有她陪著。 當你哀愁之時, 有她陪著。 從來 不曾背離。 給予的愛,從不減少。 為了愛你, 白了鬢髮。 為了愛你, 操煩一生。 孩子 你知道嗎? 那是一個母親 最深刻的愛。 從你 還未離開母體開始 源源不絕 直到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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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居隨筆》求職記─續篇
「誠徵業務專員一名,性別不拘,高中職以上畢業,具小自客駕照,男需役畢。意者請於九十三年○月○日上午九時至十二時止,請持履歷表親自報名。地址:金門縣民權路○號八樓○○實業有限公司。」 中年失業的我,仍然四處奔波找尋再次工作的機會,有了上次謀職失敗的經驗,我明白豐富的行政歷練對自己再次就業的加分不大,反倒是四十歲以上的歲數是我求職的最大障礙。 我不再把以前的主管經歷寫出來,也放棄寫上資訊處理與網頁設計的專長,我甚至放棄當私人公司小主管的企圖心了。現在還是先有個工作有正常的收入才是先決考量吧,老婆也一再交代要謙虛要沉歛,不要一直誇耀以前的當主管的獨當一面與決策過程。或許她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或許真的會有些老闆不會喜歡公司裡有員工的能力高過於自己吧?更何況我現在謀求的只是一份工作而不是揮灑自我的舞台,一份安穩的薪水加上每天有事可做才是我真正所要的。 我穿著淺藍色短袖襯衫,加上灰黑色西裝褲及黑皮鞋,鬍子當然還是在昨晚刮得乾乾淨淨的,我甚至還刻意地把稍長的頭髮往耳朵後面藏,以免讓人覺得我頭髮太長。電梯門在八樓開啟之前,我已先深呼吸一下,因為上一次沒被錄取的經驗,讓我有些緊張,心裡蠻害怕再次受到挫折,上午九時三十分踏進了這家公司。 一進門;接待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先生,有著一看就感覺得到精明能幹的臉,正拿著紙筆在寫著什麼;抬頭一看到我進來,他馬上站起;臉上忽然的堆起燦爛如陽光般地笑容:「哎呀,陳大哥,歡迎歡迎,請坐請坐,泡茶泡茶。」我還來不及反應;這人是誰?怎會認識我?我心中的記憶庫迅速地一直反反覆覆在思考這人是誰?怎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麼?陳兄;近來好不好?還有辦比賽嗎?」 比賽?慢壘?保齡球賽?「還是常在辦呀,倒是最近很少看到你來參加哦。」我小心地回答著,心中的記憶庫正在縮小搜尋範圍。「最近公司剛好擴大經營,所以比較忙了些,原本要組個壘球隊,也只好順延了。」 壘球隊?沒錯,是打壘球認識的囉,可是我還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管他,反正對我來求職一定有加分吧。 這時有個二十來歲的男生進到公司來,看樣子也是來應徵的。他對著我說:「你先坐一下,我去招呼一下。」我笑應著:您忙,其實我真想說的是:我也是來應徵的。 過了約莫十分鐘,他問完那位應徵者後,又坐回我旁邊:「抱歉抱歉,我公司業務擴增,現在正在找一位業務專員,今天在公開徵求,結果你看:到現在才只有一位來應徵。」找到機會了,我趕快說:「我也是來應徵的呀。」「什麼?」他瞪大眼睛「你怎沒早說?我看到現在十點多了才一個人來應徵,所以剛剛那位我就直接錄取,通知他明天開始來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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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林希元軼事傳奇
林希元字茂貞,號次崖,明代福建同安人。一生為官,政績卓著,又精研理學,所存著作數量極為豐富,見解獨到。其主要理學著作有︽易經存疑︾、︽四書存疑︾,另有︽次崖文集︾。希元終年八十五歲,朝廷旌表為「理學名宦」。 林希元是正德十一年(一五一六)、十二年(一五一七)聯第進士,初任南京大理寺評事,執法不阿,有「鐵漢」之稱。 世宗登基後,林希元上「新政八要」疏,論及用人、廣開言路等問題,提出了「息中官機務以拔禍根」,「罷中官鎮守以厚邦本」,倡行新政,其中一部分見解為世宗所採納,任職於十三省中的中官(即太監),因此被罷歸內監。不久,林希元升為南京大理寺正,一時威名遠播,引起很多人的妒忌懷恨,後因朝中奸黨上疏「忤寺卿」的罪名而被貶為泗州(今廣西)判官。嘉靖三年(一五二四),林希元告病返鄉,嘉靖六年(一五二七)九月經禮部尚書方獻夫等舉荐,朝廷擬起用他為南京大理寺左寺副。林希元未到任,不久升調為廣東鹽屯僉事。 嘉靖十四年(一五三五),林希元升為南京大理寺丞。嘉靖十九年(一五四○),調任廣東按察僉事,並代行按察司職權,分巡海北道,兼管兵備,嘉靖二十年(一五四一)得罪了朝中夏言等重臣而被罷職返回家鄉。 林希元自束髮讀書便手不釋卷,勤于鑽研,晚年尤致力於理學探討。以下筆僅將林希元與烈嶼淵源略記下: 在烈嶼鄉東林、雙口、上林祠堂(林氏家廟)均奉祀林希元。 林希元,字茂貞,號次崖,明福建同安人,正德丁丑(一五一七年)進士。 一、入祀林氏家廟源由 耆老謂:「當年瘟疫橫行,癩痢頭(俗稱臭頭)到處都是,有人請他來剋瘟疫,由於他略通醫理,瘟神剋星,他的出現,地方橫行的瘟疫就此消除,莫不叫人嘖嘖稱奇,烈嶼居民感念其恩澤,故得入林氏家廟。」 二、林希元吃木雞腿 耆老接著說了這個故事: 「明正德初年,同安岳口村,住著一位私塾先生,姓林名希元,生活貧困,一文不值,只能削木為雞腿拌醬油佐餐。為了免被學生訕笑,謂稱吃雞腿。 有一天,天氣晴朗,出了大太陽,林希元把很久沒有曬的書整箱搬到外面,然後把箱蓋打開,此時鄰居跑來一隻雞覓啄書蟲,攪翻了箱的蓋子,結果那隻雞被蓋在箱內。到了晚上的時候,鄰居不見雞回家,但耳聞隔壁的私塾先生三餐都在吃雞腿,莫非雞是他養的,竟而懷疑起林希元來了。林希元無故被冤枉,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雙方因此起了爭執與爭辯,就到村外的觀音廟擲杯筊截斷。詎料連擲三個聖杯,觀音斷了林希元偷雞。於是鄰居搜私塾,雞果然藏在書箱裡面,林希元百口莫辯,委屈受罰,遂發憤勤學,誓雪此辱。 明正德十二年(一五一七年),林希元中了進士,衣錦還鄉,恨當日觀音誣辱斯文,遂將廟中的神像敲碎,丟入井中,並令差役拆廟,自建八角亭,立碑銘以志。是以林希元的後裔雖然沒有代代出賢人,也沒有百代出空癲,但偶而有幾代會出個空空癲癲的小孩來。 林希元的聖誕日為農曆九月廿九日,烈嶼鄉雙口均作醮敬拜,宴客,好不熱鬧哩!東林、上林也都在其聖誕日到祠堂祭拜,均係感念其恩澤。 木本水源 慎終追遠 此乃中國人的忠恕之道 但願: ─希聖希賢人所期; ─元元本本宗族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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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心情展翅飛翔
遠眺蘭陽平原好風光 在飯店內用完早餐,即上北宜公路展開九彎十八拐的遠眺往宜蘭的車窗風景之旅,局長首先要一行人輪流自我介紹,拉近彼此的距離,一方面要大家點歌唱卡拉OK,沒想到這一團歌王歌后可真多,局長、陳媽愛、許乃生、黃春華、吳媽福、陳延福、吳聯福、張峰吉等都獻聲,男生唱完女生唱,許華玉、張秀敏、江秀菊、莊彩雲、李罔詩等也不甘示弱,快樂時光就在不斷的美妙歌聲中溜走,車抵大坪林休息站時,大家自然生理反應,趕緊下車尿尿後,各自尋找獵物,又買起文山包種茶來。之後在繼續的車程中,經由導遊的介紹,大家也上了有關宜蘭寶貴的一課:宜蘭縣有一市即宜蘭市,三鎮分別是頭城、羅東、蘇澳,八鄉是大同、三星、五結、冬山、壯圍、員山、南澳、礁溪等另有龜山、龜卵等兩個離島,應了一句俗語:「台灣島走透透,龜山島走袂到。」蘭陽溪流域是宜蘭縣主要的河川,起自宜蘭縣大同鄉南山至壯圍出海,更是生態保育與觀光旅遊的重地,我們從車窗遠眺雲霧迷漫的蘭陽平原風光,真是享有另一番情趣。 親瞻養蜂人家蜂采館 養蜂人家蜂采館是台灣唯一以蜜蜂作主題的博物館,設有蜜蜂生態區,蜂采館展覽區,規劃完善、動向分明,首先播放有關養蜂的錄影帶介紹蜜蜂分類及組織的生態過程及目前銷售營業的報導,接著由專人引導,並分發給每人防蜂斗笠紗罩戴好後始進入蜜蜂生態區,觀賞現場製作蜂王乳、採花粉、刮蜂膠及蜜蜂生態全體驗,在現場品嚐工蜂現採的花粉及蜂蜜,大家也在銷售櫃台買了蜂蜜及蜂蜜醋,並且也感受了蜂采館的產業介紹極具生態教育意義的知性之旅。 難忘的太平山森林遊樂中心之旅 車子在橫跨蘭陽溪,連結三星鄉及大同鄉,全長1087公尺的泰雅景觀橋樑上急駛,從車窗望見橋上路燈以泰雅族弓箭為造型,護欄以編織為造型具有泰雅文化氣質的橋樑,耳朵則細聽導遊的解說,此時但見遠近山巒蒼翠、雲霧飄渺,路旁的印度櫻花(又名羊紫荊)怒放,加上老天灑下的一陣陣春雨,讓大地更顯得恬靜清新,我真的被完全解放了,幾乎沈醉在大自然懷抱中,一時是那麼地怡然自得,把累積的工作壓力、繁瑣雜務煩惱頓時拋到九霄雲外,當我看到「牛鬥」兩字,心想是由右而左「牛鬥」或是由左而右「鬥牛」,哪個是正確答案時,導遊小姐從麥克風傳來:「各位朋友,大家餓了吧!我們中午用餐的牛鬥鱒魚大餐飯店就到了。」吃了一餐牛鬥休閒農莊遠近馳名的鱒魚大餐後,又開始往太平山森林遊樂區前進,導遊小瑄可真是博學多聞,她介紹:「太平山雄峙於宜蘭縣大同鄉境內,標高1950公尺,四季常雲霧繚繞,變幻萬千,春夏季滿地是成片盛開的毛地黃,秋季則滿山楓紅,冬季如遇水氣充沛,降雪就成了銀白世界了。其「太平雲海」又是台灣十二美景,晴朗之際可眺望桃山,大霸聖稜,南湖大山諸高峰,昔日為伐木作業場地。」張局長接著介紹:「太平山森林遊樂中心我在林務所當所長時曾來過,它與阿里山、八仙山並稱為台灣三大林場,太平山林場作業面積廣達五萬餘公頃,目前仍留有當年的作業器械,如木棧道、運材鐵道、蒸氣集材機等,真的值得大家細細品味,相信我特地為大家安排的這個景點,絕對讓大家不虛此行,而且來了還想再來::::。」 車抵太平山遊客服務中心,先行分發房間,分別住進紅檜館及扁柏館,因距離晚餐尚有一段時間,大家在局長的引導下,先來一趟森林浴,穿過紫葉槭樹隧道,拾級而上,到了鎮安宮已有四百多階了,楊赤玉、黃秀英等身輕若燕,她倆走在森林公園的木棧道上,臉不紅、氣不喘,唯獨我這有夠份量的人早已氣喘如牛了,為恐大家因等我而耽延行程,我央求大家趕緊跟局長直行,往後山公園去,我則與許議員沿著觀音石道繞了較短的一圈後,按時回到餐廳用晚餐。 晚上透過張局長與羅東森林管理局之老交情,把松羅館(會議室)整間訂下來,自助式的泡茶,享用團員們由逛士林夜市採購回來的各種茶點,僅請一位服務員為我們點歌播放服務,大家又唱又跳,一直high到十一點半唱完「友情」與「期待再相會」後,才依依不捨的結束,志工伙伴們自動自發的把場地收拾整理乾淨,恢復原狀,減輕服務員的負擔,這種人人舉手之勞做環保的服務精神受到該服務員的肯定與感謝,也替金門人留給人好印象。 早上臨時因確定無法看到日出而取消五時的晨喚,但是早起習慣的人仍然不約而同的一大早起來走出館外,站在觀景台上觀賞雲海變化無窮的像似一層霧紗忽上忽下、忽濃忽淡的奇景,我與楊秀珠兩個陶醉欣賞在這獨立山間的美妙雲海風光時,不時的異口同聲發出「好美!太棒了!」之後,彼此才發覺自己是如此的「學到用時方恨少」,因為似乎除了用「好美!好棒!」的形容詞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形容詞了。我們幾個仍沿著往後山森林公園的木棧道而行,眼見園中古木參天、曲徑通幽,宛如人間仙境,更發現路旁有好多奇花異草,枝葉都濺滿晶瑩剔透的露珠,奢侈的盡情呼吸享受晨間清新的芬多精森林浴。 匆匆吃罷早餐,七點半準時搭乘蹦蹦車,感謝許華玉議員的招待,幫大家購付蹦蹦車票,蹦蹦車道全長為2‧5公里,起站在太平山莊,終站在茂興車站,沿途風景秀麗、山巒疊罩,到了茂興站下車,旋即展開森林步道之旅,在幽美而神秘的林道中,再次享受芬多精浴,加上張局長對林木的專業,沿途解說介紹,讓一群人認識了蕨類植物,在原生園區又尋找到歷史見證的雙代木,以及林區內特有的鳥類等生態驚奇之旅,因趕回程搭車時間之限,儘管走得快者也無法到達離茂興站下方約三公里處的三疊瀑布往回路程,大家各自量力健行,但都能按時回到茂興站稍作休息攝影後,準時搭乘蹦蹦車返回太平山莊,回房攜帶行李,改搭乘九人座客車共四部前往翠峰湖。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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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阿兵哥拌毒鼠米餌滅地區鼠疫立大功
瞧!這幾個阿兵哥在幹什麼,拌混泥土嗎?錯了,他們正以毒藥拌食米,製作「毒鼠米餌」,準備分送到各村里家戶撲滅老鼠。 早年,金門環境衛生欠佳,鼠蚤孳生,清光緒二十年,島上死於鼠疫者高達八千多人,民國三十四年,瓊林又傳疫情,死亡百餘人;翌年,後浦、古寧等地亦死二百餘人,之後也傳零星死亡病例。 民國三十八年國軍退守金門之後,大力展開毒鼠滅蚤。民國四十一年獲農委會補助,由金防部派員成立「金門鼠疫防治處」,有計劃展開毒鼠、鼠疫研判、噴灑殺蟲劑等等工作。當時,由被稱為「金門老鼠王」的黃兆甫班長帶領一班專業士兵,專責調配毒鼠米餌,並巡迴各村里佈置捕鼠籠,多管齊下全力滅鼠。同時,金防部也通令官兵捕鼠滅鼠,規定每人按月繳交鼠尾,訂定比賽獎懲辦法,因而,曾出現部隊向民間蒐購鼠尾應付檢查、或私下以公發香菸與百姓兌換鼠尾當績效。此外,金門縣政府還訂獎懲辦法,鼓勵民眾滅鼠,定期實施觀摩評比。 這些年來,「金門鼠疫防治處」在黃兆甫和王文華兩位士官長,以及所有參與弟兄努力下,鼠疫已在金門絕跡,他們在太陽下揮汗拌毒鼠米餌的鏡頭,可以為歷史作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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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金歲月》只做了兩件事
終於,處長在他的任期內看到了這項「成果」。核稿之後的會簽,也非常順利,最後,參謀長蔣仲苓將軍要我去他辦公室,我一進門,先恭賀他高陞,他也笑著恭喜我這個通信兵科的同行升了中校,隨即拿起那本差假作業規程草案,問了我幾句話,就點點頭說:「沒事了。」我如釋重負地離開了擎天峰。 簽稿批下,趕緊送文書科掛號發文,我就坐鎮在那兒,邊打字邊校,直到全部三校完畢,開始油印,我才離開。 公文出門後,我就密切注意各單位的反應,還好,到我交卸任務回台時止,沒發現一個單位有窒礙難行或作業不便的反映,我也為自己沒被人罵作「狗頭參謀」而心喜不已。 第二件事,緣起於民國六十二年春節前,參謀總長賴明湯上將到金防部視察一項實兵演習時,看到報紙和電視上報導了台北松山機場和高雄港口,擁擠了不少候機候船返鄉過年的金門人和返防的官兵,認為有影響防務之虞(民眾多為自衛隊員)。因此,他希望防區應切實檢討一下有眷軍官的探眷週期,可否由三個月改為四個月,而總休假天數不變? 茲事體大,處長要我趕快做個「參謀研究」呈送參謀本部,爭取維持現行規定。 我一聽,幾乎慌了手腳。因為,我只進過高級班,沒上過「參謀研究」這門課,而我的技術幕僚經歷,僅止於營團級,在多為例行性的公文中,根本用不著它。即使指揮官對本業有所諮詢,簡單的口頭或書面的意見具申便可交差。所以,「參謀研究」這玩意兒,在我的腦子裡是一片空白。不過,由於我對所管的業務已熟,處長又給了我一本︽參謀手冊︾,在詳讀「參謀研究」一章之後,腹稿已具雛形了。 定定神,舖開十行紙,依照格式,先把「問題」確定在「金門地區軍官定期探眷假,應採何種週期實施,始可緩和台金間海空運輸擁擠之現象,且不影響戰備任務之遂行,並能使有眷軍官兼顧其家屬生活」。 接著,在「與本問題有關之諸事實」項下,分別列舉了防區有眷官兵,每月因赴台探眷所需的機船位,現行海空運輸可支援的機船位、及歷年平均每月僅二六六員軍官因探眷而不在防區等事實,顯示對防務並無不利影響:在進行「討論」時,則把重點指向「如將探眷週期延長,將對戰力培養與士氣保持產生負面影響。而有眷官兵對家庭生活的照顧亦嫌不足」(當時,多數阿兵嫂都在三十以內)。此外,並說明「形成海空前運壅塞的原因,不在有眷軍官探眷週期的原設計,實在於海空運輸負荷了太多額外的任務,如接送救國團冬、夏令營學員、各界赴前線慰問團隊,及絡繹於途的參訪人員等」(其實,總統府警衛營官兵返金休假,也佔了很多機位,防衛部營務組每週派人送魚送米到士林官邸,他們都有搭機的優先權,但在參謀研究時,隻字都不能提)。當然,也提出了防區的改進措施,包括嚴管事假,有眷官兵如有急事請假,准予提前探眷,及彰化以南一般中校級以上軍官一律搭船返防等,最後的「結論」是:「仍照現行辦法,軍官每三個月探眷一次」。並「建議」:「請批准以上結論。」 這個「參謀研究」雖是小小的,卻也牽涉到參三、政五、運輸、主計(探眷假有補助費)等單位,然因平日與各單位相處融洽,而這個案子又與他們本身的利害有關。因此,所需數據資料,一通電話就能獲得,尤其是運輸組的李副組長、更親自來告訴我許多運輸上的狀況,也有人事官來和我笑談「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的「春閨怨」。有了這些支援,整個「參謀研究」,很快就完成了,會稿的順利,更不在話下。 這份文件,是處長親自送給長官核稿和判行的,又親自交文書科發文、打印、託專人送台北外島服務處主任,兼程呈送參謀本部,大約過了兩個禮拜,參謀本部批准了我們的「建議。處長高興之餘,送了我一廳「美麗牌」的招待煙(公家發的,處組長以上才有)當然,我也又輕鬆的舒了一口氣。 這兩件事先後辦完了,我也接到了輪調第一軍團的命令,離金赴台的那天早上,處長親自送我到尚義機場,途中,承他破費,請我到山外吃了一餐「廣東粥」。看來,他也全忘了我曾向他頂嘴拍桌子的事了,而我呢,對他那情同父兄般的雅量與雅愛,也銘記五中,謹藉此文,聊表一絲懷念。(二○○四、四、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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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塵封的懸案
前幾天清明節返鄉祭祖吃頭,難得的是許多小學同學都回來了,大家聚在一起,宛如開一次同學會,話匣子一開,天南地北聊個沒完沒了,如當年老師帶隊到郊外空地上印土磚,小學生自己當泥水工,在祠堂內砌牆隔間來當做教室,沒有經費購買石灰使用,學生們自己步行到尚義坑溝內挖取白瓷土來粉刷牆壁,談起這些陳年舊事,在場旁聽的年輕後輩們,他們都不敢置信,以為是天方夜譚。 話得說回來,我們因戰爭的緣故,上學的年紀都比較大,而且又都是農村小孩,從小都要上山下田的工作,學校裡的事情由學生自己做,並不足為奇,現在的小孩子命好,在家裡什麼事都有父母幫著做,在學校,政府重視教育的程度已到了無微不至,每個學校都是現代化的建築設備,不但美輪美奐,每個教室都要講究空氣流通,光線充足,隔音設備良好,校內還有運動場、圖書室,並且有保全人員負責維護治安,中午還有免費的營養午餐供應,路途較遠的同學還有免費公車接送。回想我們當學生的年代還要輪流送三餐飯菜給老師吃呢?步行上下學是理所當然的事。 大概是民國三十六年,校長在訓話時宣佈了二項好消息,第一:本村旅居新加坡華僑捐款寄交本校校董會,準備擇地興建本校校舍,第二:本校定下星期六舉行遠足,同學聽了無不雀躍之至,這的確是天大的喜訊,我們長年借用祠堂當教室,不但光線不好,而且非常吵雜,能有屬於自己專用的教室使用,當然是師生期盼的大事,當時由於交通不便,而且一般生活條件都很差,一般人的活動空間,只限於自己的鄉間,所謂旅遊這個名詞,聽都沒聽說過,聽到要帶同學們遠足,當然大家都喜出望外,是日一早學校整隊出發,校長出發前宣佈,今天的目的地是前水頭,那裡有一所由華僑捐款興建的學校,非常漂亮,校隊以步行大行軍方式前進,走了幾小時才到達金水小學,該校校長率領全校師生出來迎接,更承蒙校長親自引導我們參觀全校,並詳細介紹該村華僑熱心教育,捐款興建學校的經過,與華僑在外創業的艱苦,我們聽了非常感動,更感動的是我們的校長用心良苦,不但給我們一次外出旅遊的機會,讓我們見識外面的世界,更重要的是給我們一次機會教育,讓我們知道我們村裡的旅外華僑,也是熱愛家鄉,重視教育的人,使我們知道要尊敬他們,華僑們由於年輕時失學,旅居異邦,倍感教育的重要性,千辛萬苦,努力工作事業有成,心繫故鄉,關懷家族後輩子孫的教育問題,紛紛捐款寄回家鄉興學,能不令人感動嗎? 金門地處海島地方狹小、土地貧瘠,沒有足夠資源可供島上居民生活,早年許多年青人都渡海赴南洋群島發展,賺錢寄回家鄉,扶養雙親哺育子孫,由於金門人生性儉樸,一般倒可過著無憂的生活,民國二十六年,日軍佔據金門以後,這時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到處兵荒馬亂,往來南洋的海上通道隨之斷絕,原本靠著僑匯為生的島民,為此生活幾乎陷入絕境,好在金門人有一種不向命運低頭的本能,這時不論男女老幼自立更生,努力工作,維持著起碼的生活,而渡過了八年的淒慘歲月。 到了民國三十四年抗戰勝利後,海上的交通恢復正常,旅居海外華僑紛紛返鄉探親,隔絕多年本村旅居新加坡的鄉親,返鄉後親眼看到本校學生借用祠堂上課,簡陋之至,返回僑地後,隨即發動募捐,籌集大筆資金寄家鄉,交由校董會籌建本校校舍,此時由於地方政府尚未步上正軌,更無任何金融機構之設立,華僑寄回來的大筆款項,因為沒有銀行可存放,加上票值又時常波動,興建一所學校又非短時間可完成的工作,巨額的現金的確非常危險,經校董會決議,以購買港貨毛線存放,當時毛線是最可靠的保值品,學校可視建校進度再分批出售毛線,好支付工程款,所謂有錢好辦事,建校工作如火如荼進行的非常順利,有一天忽然傳出校董會存放的毛線全部失竊,這突如其來的惡耗震驚全村村民,全校師生更是大失所望,日思夜想美麗的學校,一夜之間成了空中樓閣,建校工作因而無限期停工,這消息很快傳到新加坡,華僑們十分震怒,來信要求追查,當時金門不但沒有刑警隊的設置,法院又遠在廈門,所以這件竊案一直都沒有眉目,最後甚至不了了之,從此華僑們對家族事可說心灰意冷,無論任何事務也不再理會了。 這件離奇竊案,發生在一個純樸而貧窮的小農村裡,是一件轟動而怪異的大事,如此龐大的一間毛線,在一夜之間被搬一空,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如今事情也已經過了將近六十年了,當年負責的校董大人們都早已作古歸天,竊賊們大概也已經下地獄,受到閻羅王應有的懲罰了吧!大家要知道真相也只有去問上帝了,今天重提此事,一方面感謝華僑們愛護家鄉之情,受萬人敬仰,沒齒難忘,另一方面譴責竊賊的無人性,竟連華僑捐獻要興建學校,培育幼苗的款項也敢偷竊,萬世受到眾人辱罵,禍延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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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心情展翅飛翔
由金門縣政府社會局長張金成領隊,各鄉鎮志工幹部與績優志工及志工業務承辦人員組成的社政志工觀摩團,一行三十七人於四月十三日搭乘立榮航空十一時班機前往台北展開了四天三夜的參訪活動。 這次的參訪成員包括有縣議員許華玉、志願服務協會理事長陳媽愛、各鄉鎮志工隊隊長、副隊長及績優志工服務人員等,這一群平常就能抱持「助人最樂,服務最榮」的志工朋友,在局長張金成的領軍下,都期望藉由此次赴台觀摩參訪台灣的社服單位,實際了解運作「助人最樂,服務最榮」的人生觀,鼓勵及培育個人的友愛和合作精神,為最有需要和最被人遺棄的人們服務,協助他們在社會、經濟、道德及精神生活方面,達到更符合人類需求的情境,進而引導社會漸臻溫馨祥和之境界。 取聯合眾人優點、用愛心關懷老人 飛機安抵松山機場已是中午十二點多,承攬的楓蓮高欣旅行社導遊鄭羽瑄小姐早已等候多時,大家動作迅速上了遊覽車直抵北市海霸王海鮮餐廳用完豐盛的午餐後,因上午天候的飛機延誤,旋即前往先約定參訪的弘道老人福利基金會暨中華民國弘道志工協會,該會(位於南京東路五段251巷45弄5號)成立於八十四年三月一日,主要宗旨:「為弘揚孝親,聯合眾人,用愛心關懷老人」,值得我們學習的是他們推動全國志工連線計劃,一鄉鎮成立一個志工站,把有意為地方服務,協助推動地方老人福利的有心人士籌組成志工站,並輔以「交換服務」制度,讓志工儲有服務時數,可交換給遠地親人使用。業務則包括:老人居家服務──由志工每週固定訪視,將服務送到老人家中,有效預防獨居老人猝死多日而無人聞問的悲劇發生。日間托老服務──家有失能老人,可以在日間托老服務,讓家人安心外出就業獲得喘息,老人家也可找到娛樂,並擴大人際關係。全國三代同堂孝親楷模表揚──每年在重陽節前夕舉辦,鼓勵為人子女者與父母同住,並妥善照顧是間接預防獨居老人的問題。推動全國志工連線創設交換服務制度,志工也可將服務時數儲存起來供自己老年時使用,也可立即交換服務給遠地親人使用。 至於老人居家服務的對象是年滿六十五歲以上,非法定傳染疾病及攻擊性精神患者。服務內容:家事服務──如環境清潔與整理、協助採購日用品、代辦郵電信件或寄領物品。文書服務──例如1.協助老人填寫及辦理有關申請福利手續,如身心障礙鑑定表格。協助領取有關福利,如慰問金。代寫書信,聯繫親友。醫療服務──陪同就醫診治,督促服用藥物。協助經醫師指導之簡易復健工作。休閒服務──陪同戶外散步。陪同至親友處聊天。陪同參加團體性活動。陪同從事休閒性個別活動。精神支持──舒解情緒苦悶。代唸書報瞭解時事、趣聞。交換書報知識心得。交談對生活安排的看法。瞭解過去之成就與經歷。其他個別需要的服務。服務時數:每週一至二次,每次以二小時為原則,服務不需任何費用。 至於全國志工連線志工站任務則為協助弘道志工協會推動該地區老人在宅服務,任務包括協助該會招募志工。接受服務申請,評估老人需求。安排及調派志工服務。整理志工工作紀錄,並按月提報協會。接受該會專業督導。管理志工站財務。協助辦理志工訓練及活動。協助解決志工及案主的困擾。每二至三個月辦理一次志工工作研討會。 而中華民國弘道志工協會給予志工站之協助是:提供站務經費時,每月一千元,做為推展老人福利服務之用。志工站服務時數若達每月二百小時,可提高站務經費至二千元。舉辦職前及在職訓練。協助志工站解決案主問題及志工服務困境。社工員視需要前往督導及協助站務。提供各種服務之簡介及管理表格。 銀髮族的生活天地──大安老人服務中心 台北市政府社會局於民國七十五年成立的大安老人服務中心位置在辛亥路三段223號善美超市的三樓上,活動面積達三百一十坪,提供大安區長者各項文康休閒暨諮詢服務,以落實長者就近參與各項長青活動的目標,而充實其銀髮生活。另外為擴大對長輩的服務,特於文康活動之外,更注入其他福利服務,期待台北市所有長輩的生活過得更加充實,生命更加擁有尊嚴。 該中心介紹:凡自己或子女設籍於台北市之年滿六十歲以上之長者,皆歡迎免費辦理會員證參與該中心提供之各項活動。其活動教室有格致室、獅子廳、誠正室、健康室共四間,每週一至週六上午8:30至下午5:30為開放時間,設有(一)長青學苑研習,提供語文、技藝、文史、藝術、文化等各類課程研習。(二)多功能才藝教室,提供特殊技藝與藝術之學習管道。(三)長青社團活動:依長者興趣及意願自發組成各類康樂性、學術性、聯誼性、服務性等社團,以同輩互動方式進行有益身心的社團活動。(四)老人福利諮詢服務。(五)成立志願服務團,以志工個人之專長及生活經驗參與服務社會人群,協助弱勢族群的工作。(六)舉辦節慶聯誼等多元性活動,開拓長者生活領域。(七)獨居老人關懷與協助。(八)以個案管理方式提供失能老人各項服務與福利資源。(九)針對獨居、行動不便、人際疏離者,以電話問安及關懷訪視服務支持及關懷。 看完了詳細的簡介讓我深刻知道,原來銀髮生活也能是絢爛繽紛的,更讓人相信:服務人群是快樂滿足的,一行人的感動是服務的社政人員之服務態度是那麼的親切怡人、笑臉迎人、輕聲細語溫文儒雅,看到如此完善的規劃,想到不久的未來自己也將邁入銀髮族世界,不禁期盼福利獨步全國的金門縣,也能好好規劃成立老人服務中心,讓許多銀髮族也能再建立屬於自己的銀髮新生活。 一處迷人的購物場域──台北101 下午在參觀大安老人服務中心結束後,原本安排的是台北市風景名勝,大家提議前往台北101,目前頂著世界第一高樓光環的台北101,不一會兒就展現我們面前,這一座經過長達六年時間的興建,終於成為台北新地標,不但是台灣首座國際級購物中心,也是時尚精品、美饌、潮流匯聚國際流行於一身,大家都爭相以101高樓為背景,猛拍照留念,在導遊鄭羽瑄小姐的叮嚀約定六點準時上車地點後,紛紛魚貫而入,眼見一、二樓所設立的品牌陣容,可說是深具國際設計時尚,不管男女衣著品牌都兼備個性與質感,唯一標示的價碼太高,大家也只能滿足養眼,不敢大肆血拚。個人感覺其規劃有別於其他商場,看其挑高,寬敞明亮的空間,令人身處其中的國際級名品,同樣有著旗鑑大店般的磅礡氣勢。而陳列其中的櫥窗商品,加上特設的燈光照射,真的令人目不暇給,直讓我們一群人等,頓時滿足了視覺的渴望,但是大家還是抱著「沒買會衰」的心態,忍不住誘惑,都去買了一張樂透彩券,期能當天開獎中大彩,金城鎮代表江秀菊等則買了特價的行李箱,大夥也各自採購到需要的用品,其實101的貨品也並非盡是高檔精品,與夜市場平價貨品這裡也都有,由於時間之限,大家又紛紛乘搭電梯到其他各樓層去瀏覽,地下一樓的玩具店及生活聚場,據說可擁有上千個座位的美食街,可讓忙碌的上班族有個舒適的用餐環境,提供消費者美食、居家、生活等貼心的服務,來去匆匆的上上下下逛一回,深感這101真是一處迷人的購物場域,期待下一次再光臨吧! 晚餐仍然回到海霸王海鮮餐廳用餐後,旋即回到座落北市農安街36號的統一國際商務館店,又名維也納大飯店,大家在分配房宿後,又相邀去逛士林夜市,由於我身體不適支氣管發炎,咳嗽不斷,我就留著休息為參訪記下「取經」豐碩的一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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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池顯方與蔡復一
清代翰林院庶吉士許琰(雍正五年進士,金門後浦人,住桐嶼)有描寫汀溪的︽瀟湘神祠︾云:「溪水清,溪水清,水煙朝盡暮還生。一自洛波人去遠,不知何處步溪聲。」清代汀溪原始的自然風光可見一斑。現在庫區水位最高時,兩處宋明遺址均被淹沒。眼下是涸水期,晃巖遺址盡露無餘,各個開間的基址清晰可辨。岩寺坐東朝西,兩進三開間雙護厝構築,主體建築面寬十六米,進深二十二米,二進廳中鋪以二十八釐米長的方形紅磚,後牆夯土築成,有鵝卵形溪石鋪就的人行道。巖北有露出地表的瓦片、青磚、水缸、引導山泉的石槽等遺物。據︽同安縣志︾記載,「禮部池顯方宅在慈汀保晃巖右盤谷」,因此有可能是池顯方,「獨立將母隱山居,披素茹淡會真如」的生活區。晃巖左下側有池繼善(康熙四十七年舉人,達州州同)的墓葬,三合土「風」字形墓園,石龜封穴。巖前庭右樹立一碣圭首石碑,高一‧四五米,寬○‧六九米,豎行陰楷十一行,滿行二十六字,碑額橫鐫楷書自右至左連讀為:晃巖檀樾發願碑文。碑文表述:池顯方於崇禎七年(一六三四年)自武林(杭州)迎請毗盧佛(法身佛)和大藏經回山,是年冬建晃巖以祀,同時置田地若干畝供諸苾(僧人),晨昏薰修。為使香火連綿不斷,池顯方發下誓願:在他身後如有人(包括僧家、其子孫及池族)毀律破戒,阿容匪人,私賣田地,壞亂清規;不信三寶,不重輕籍,廢田賣山;據堂為館,借房為家,擅伐山蔭,占賣僧田等,則「生遭王法,死墜地獄,永不得如意」。碑文為池顯方清順治九年(一六五二年)撰立,乾隆二年(一七三七年)住持僧人是岸重新,這是晃巖遺址確鑿的歷史物證。池顯方的墓在晃巖對面約一公里的盤谷內,墓圍直徑十二米,墓體被沙石淹沒,倒在地面的方首墓碑高○‧七四米,寬○‧三三米,上鐫「明禮部直夫池先生暨配安人慈淑蔡氏塋」,可惜墓地也在庫區水位線下。 池顯方與蔡復一有些「面線親」關係。據一九九○年七月我在汀溪慈相山發現的︽皇明徵仕郎上林苑監錄事吳江縣主簿象明李君暨配慎慈劉孺人合葬墓志銘︾記載,李璋的獨子李玉階「娶太常少卿池明州公浴德弟太學生浴沂女」,也就是池顯方的堂妹嫁與蔡復一的小舅子(蔡復一夫人是李璋長女,浙江按察副使劉存德外孫女)。但池、蔡二人主要還是文字之交。蔡復一在東山下有「壺隱山房」書室,池顯方於萬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年)在廈門創築玉屏寺(即虎溪巖),著有︽玉屏集︾,蔡復一為其作序,稱池顯方有「詩才」,「吾鄉里之才,莫如池直夫。禪其心,山其骨,而發之于詩曰『玉屏集』」。天啟年間,貴州安邦彥反,蔡復一持上方寶劍總督貴州、雲南、湖廣兼巡撫貴州,在戎馬倥 的平越軍旅中,蔡復一與池顯方仍是書信頻繁討論書稿。民國版︽同安縣志︾卷三十一載,「復一經略滇黔,一字未妥,郵筒往返討論」,可見二人交情之深厚。天啟五年十月,也就是池顯方中舉人的第二年,蔡復一因患瘧痢卒於平越軍中,夫人李氏間關萬里,扶柩歸葬小盈嶺大房山。池顯方悲慟萬分,過其墓時賦詩憑弔:「高山留肅氣,危石護孤貞。肺腑真男子,光明一斗精。眾人憐爾後,聖主易其名。下拜松風切,如聞謦欬聲。」詩歌褒揚了蔡復一的生平氣質,經濟才學和身後榮寵(贈兵部尚書,賜葬謚清憲),流露了作者對蔡復一無限的敬仰和追思。池顯方祇當過禮部的小官,而蔡復一卻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但二人的著述甚豐。池顯方除著有︽晃巖集︾、︽玉屏集︾、︽澹遠集︾外,還有︽南參集︾、︽李杜詩選︾等。蔡復一則有︽遁庵文集︾、︽督黔疏草︾、︽雪詩篇︾、︽毛詩評︾、︽駢語︾、︽詩集︾等。蔡復一在同安的故居和墓葬已經依舊修復(其故居於農曆三月初八日奉安蔡復一暨夫人神像),池顯方的宅址和墓址則是半個世紀以來首次被發現,他們兩人的文學碩果和文物遺蹟都是同安與金門共同擁有珍貴的歷史文化財富,而他們「疑義相與析」的探討精神又給後世文人樹立了光輝的楷模。 甲申年桐月於 銅魚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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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金歲月》只做了兩件事
第三次赴金門前線工作,是入伍以來僅有的一次出於自願的職務異動。工作單位是金防部第一處,時間自民國六十年十一月至六十二年五月中旬(含任務重疊)。在那五百多個日子裡,經手的卷宗約近兩萬個次,但認真地說起來,只做了兩件事,即修訂防區官兵差假作業規程,和爭取維持現行防區有眷軍官探眷週期的參謀研究。因為,一般的請、銷假作業是不用什麼大腦的。 第一件事,緣起於民國六十一年春初,國防部修頒了一個「國軍官士兵休假條例」。公文到部後,處長許上校要好心切,希望也立即修頒一個差假作業規定,作為「政績」。當時,我仔細研究了國防部的新規定,發現它的意旨在放寬後方官兵的休假規定,至於前線單位,則留有「視任務需要」的彈性空間。我又檢視當時防區裡的差假規定,幾與國防部的新規定毫無抵觸之處。所以,在防區內的休假,根本不是問題。倒是官兵赴台的差假作業規程,值得好好研訂。 說實在話,金防部自成立以迄當時的二十多年中,有關官兵赴台差假作業規定(含解釋、補充及修正的規定),多如牛毛。且因部隊的輪調、人事的更替等因素,使得某些命令、文件,甲單位有,乙單位沒有,乙單位有的,甲單位卻找不到。也有已作廢的規定,某些單位還奉為金科玉律。而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金防部本身都找不到的有效文件,卻在部隊裡找到了。再者,防區的差假種類較後方多(因與入出境有關),請假要件也各有不同。其中有些又牽涉到情理法三方面,雖然照章審核,但還是有承辦人員縱橫揮灑的空間。另外,地處前線,有眷官兵有個特殊的探眷假,可是,檔案裡卻沒有個別的眷假紀錄,如果各單位有「放水」現象,便容易產生「打爛帳」的情形。還有件重要的事,是逾假事實的認定和逾假原因的釐清與處理,更有待加強,以維軍紀和官兵權益,總之,這是個總結與重建的大工程,不宜大而化之,草率敷衍了事。 基於以上的瞭解與認知,我的想法是:防區的差假作業現況,就像一間零亂的書房,但因使用者已習慣成自然,寫作閱讀或找資料,尚能得心應手。如果貿然無條件的予以收拾一番,表面上是清爽了,實際上比不收拾更糟。所以,暫時維持原狀,並不影響業務的執行。至於修訂工作,當然要積極進行,而且,要把「零缺點」列為新規程的目標,以免在頒行之後,因問題叢生而不得不又左來個「補充」,右來個「修正」,影響整個金防部的聲譽。為此,儘管處長三不五時的催,我只按步就班,先把該作業規程的框架(章節)擬定,並分成「新條文」、「原條文」、「修正理由」三欄。然後,將現行規定分別抄入「原條文」欄,逐修檢討、增刪、修正,變成「新條文」,完成了初稿。 由於是單人作業,且因正常的業務很忙,只能利用晚間或假日來「雕蟲捉虱」,進度較慢。但處長並不十分瞭解其中的複雜性與困難度。有一次,弄得我不得不和他「摃」起來:「要做,就要做好。中校不升都可以(我已佔缺),絕不讓一個不完善的規定發出去,造成朝令夕改的遺憾。」說完,我隨即把那疊厚厚的初稿往他前面一攤,他才「手下留情」。 為使初稿中的「新條文」沒有閉門造車的毛病,常趁各單位人事主管或承辦人前來洽公之便,當面向他們請益,並央請他們「攻錯」。我尤其注意到差假官兵的經驗與感受,因此,也私下向他們請教了許多問題。另外,戰地差假勤務,有其特殊性,如赴台差假官兵的數量,與運輸支援能量有關,更與作戰有關。而未經入出境查驗而離(返)防者,又與保防有關。這就涉及了政戰、作戰與後勤等相關業務單位,又,官兵由台返防,也涉及到台北外島服務處和高雄金馬賓館兩個單位。因為,官兵的逾假事實認定,是根據該兩單位在差假證上所蓋的返防報到的戳記日期為準。對上述各單位的協調,我都是半公半私地,或當面,或電話,分別進行著,得到首肯,才據以修正新擬的條文。如此反覆推求,五度易稿,著實費了不少時間。最後,將全部「新條文」錄出,算是定了稿。 舒口氣,自以為慢工出了細活,沒有問題了。沒想到,軍法組長劉夢雄上校來玩,我很得意地把逾假的懲處規定亮給他看,他笑著說:「老弟,『情節重大者,送軍法論處』,嚇唬嚇唬是可以的,若真的送到我軍法組來,我是要打回票的,因為,軍法中沒有這一條。」我一聽,二話不說,把那個條文砍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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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天倫缺憾,時代悲劇
這幀照片已五十一年了,乍看即是一個極不協調的組合。這是圖中小男童五十一年前(六歲)與母親(二十四歲)及老祖父(六十四歲)的合照,可謂是老弱婦孺的一家。 孩童的父親務農,二十歲(1947年)那年初完婚,年末生育小男童後,為走避被征召(抽壯丁)充當軍伕的命運,偕同村友遠赴新加坡謀生,第二年(1949年)原欲從廈門輾轉返鄉探親過年,未料國共爭戰金廈阻絕而滯留廈門,至此只能隻身留在異地等待時機返金,然而烽火連年、戰亂不斷,在返鄉無望的十年後再婚,後於六十四歲(1980年)那年客死異鄉終其一生。四五十年來兩岸對峙,音訊杳然,彼此間接所能獲得的訊息寥寥無幾,晚近兩岸情勢漸趨和緩時,男童方探悉父親廈門的家況而互通音訊。 男童從未在家中看過此一照片。追憶這張照片,是男童上小學時,在烈嶼青岐洪水切的照相館所拍攝,是老祖父託新加坡返鄉華僑轉寄至廈門給男童父親,男童父親於臨終時交代廈門家人要好好保存,等待兩岸和平兄弟相認時交予男童作為信物。 兩岸隔絕四五十年後開啟小三通,男童得於2004年赴廈門尋找父親廈門的家人而與弟妺相認團聚,始能首次見到想像中的父親及印象模糊的老祖父,可是皆已天人永隔,空留回憶了。 這半世紀前的合影,不僅蘊含著三四十年代許多金門家庭的悲情,同時也呈現出殘酷的戰爭和無情的政治,造成無數人離鄉背井,妻離子散而終其一生,無疑是人生際遇的不幸、坎坷、滄桑與無奈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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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獬的機智
相傳許獬將赴鄉試時,泉州府有一位才子,自視極高,常向人誇耀,言自己:『必奪魁首。』 後聞許獬之名,知其將與許獬同科;怕許獬果真超越他,乃設宴邀請許獬,而在歡宴中,該生忽出一聯曰: 冬雪造觀音,日出化身歸南海, 要求許獬接對下聯。 許獬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破解之道!於是假裝酒醉睡著了!可是躺在床上怎麼想都想不出破解的下聯來,眼看天就要亮了!乾脆爬起來,想偷溜回家算了!走出門外,抬頭看天邊那一抹曙光,心中頓有所悟!於是又悄悄地回房睡覺。 第二天早起,見到該生,立刻作揖道歉說:『昨夜不勝酒力,竟至大醉!真是失敬得很!』 那書生說:『那裡!那裡!是在下怠慢了!』於是又提出昨天那句上聯,請許獬︽接招︾!許獬略為思索一下,立刻接下去云: 秋雲排羅漢,風吹移步往西天。 那書生聽罷嚇呆了!當科竟不敢去應試!使得許獬有機會考上︽會元及第︾,但也證明了許獬的悟力與臨事應變的機智確實是超人一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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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警先鋒
金門自民國四年縣治成立以來,治安警力的設置,由警備隊、警察隊、陸軍警察處、城區警察所、保安警察隊、軍管區行政公署警察所,及民國四十二年警察所升格為縣警察局等歷經十次以上之變革,至五十六年新進三十七位專任警員,始建立起「一勤區一警員」之警勤現代化制度,而分佈成綿密的治安警網,為金門基層警務奠定了固若磐石的根基。 五十六年,金門縣警察局為充實基層警力,招考了三十七位地區青年派任「專任警員」。報考資格為初中以上畢業或服軍官役畢人員,委由金門防衛司令部幹部訓練班(陸軍第三士官學校)代訓,接受為期三個月的軍事訓練。在防區司令官兼戰地政務委員會主任委員,黨政軍一元領導指示下,要將這批生力軍淬成鋼、煉成鐵,成為戶口、警察及民防三政合一的開拓先鋒。 這是設縣後至民國五十七年,金門歷次警力整編招考人數最多的一次,是政府極為重視的金門警勤制度革新,所以受訓期間,司令官令屠森冠縣長校閱點名勗勉。而在老士官任教育班長堅持「有理要求是訓練、無理要求是磨練」理念嚴格管教下,嚐盡新兵入伍訓練的苦頭;這批人員大部份都是農家子弟,突然接受嚴峻的軍事教育,自有過度時期的適應難題,因而時有逾越作息規範,常被處於炎陽烈日下裹棉被、頂細砂罰站等情事。惟訓練結束,卻鍊就一身黑而碩實的體魄,再穿上金光閃閃的制服,似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架勢。 軍事訓練結業,集中警察局實習一個月,每天分派至各警察所見習勤務執行。實習期間某日晚上,溪邊兩棲營司令台軍民康樂晚會,發生軍人持槍掃射暴行,林雄局長要學員去見習刑案現場勘察,於是有同仁見操場死傷後的斑斑血跡心生畏懼,回來遂將畏懼的情境描述於實習日記中,則為局長批示:「如此膽小夠資格當警察嗎?要加強磨練!」,這是實習中深值記取與難忘的經驗。 實習結束分發至警察所擔任全縣三十七個警勤區(村里)警員,負責警察、戶口及民防(兼自衛中隊輔導長)職務,其中以戶口為主要工作;每位警員配發一輛標明××警察所及編號的紅色自行車,每天必須赴警勤區執行四個小時的「戶口查察」個別勤務,了解轄區居民素行,做到「見人知名」、「聞名知人」,連住址門牌都要熟記,並建立戶口相關資料,供犯罪偵防參考。其餘時間則要執行共同勤務或備勤,鎮日作多息少,可說是以身許國、以警作家了。 執行共同勤務係以市容、交通整理為首要。戰地政務斯時,金門標榜為三民主義模範縣,縣政要求達到整潔、秩序、戰鬥、安全為目標,並時常邀請外賓或高級長官蒞金參訪視察,因此道路整潔、交通秩序責命警察穿著全副武裝(戴鋼盔、札綁腿、佩警槍棍)整日巡邏街道,捕殺野犬,叫商家掃地,門口不許有紙屑菸蒂,禁止機車進入街道,自行車排列整齊,而且還要騎乘車輛,帶著鐵鏟子,沿著外賓經過的路線,鏟除牛馬糞等臨時髒亂,儼然成為西裝革履的清道夫。這是戰地時政員警執行早起運動、夜間宵禁、自衛演訓等各種任務中,最感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是現代難以見到的警察勤務。 五十八年金門因戰備需要成立「戰鬥村」,這批人員即併入戰鬥村幹部集訓,重新改派戰鬥村(自然村)警員(民防區隊長),以民防自衛組訓為主要任務。戰鬥村於六十二年裁撤後,其中十五人派實正式警員,赴警察學校接受養成教育四個月,後警員又五人進修考試至警官學校受養成教育四個月而晉升警官,十二人改派一般行政人員,惟十人因不適任而離職求去。 這批員警,囿於教育期別與年齡,沒有升任高階主官的機會。惟全體同仁皆能本於為民褓姆使命盡忠職守,努力從公,表現優異;如警官黃振生於七十四年間任職刑警,承辦金門101(王×雲倒會)專案偵破,遏止金融風暴,又八十八年再次策動陳請中央補發警勤加給案實現,為全體警察爭重大權益;警官蔡西隆八十七年當選全國績優警察接受出國表揚,足為楷模;筆者於閻修篆縣長任內擔綱全縣戶口查察觀摩示範等記憶猶深,其他優良事蹟不勝枚舉。 尤其,處於待遇菲薄、人少事繁的戰地軍管時期,不畏艱難,任勞任怨,發揮一人當作二人用的精神,內外勤兼辦,依限遂行了警勤區戶口、民防等多種資料之建立,達成上級交賦任務。爾來在其表現上,要屬省府秘書洪天就、烈嶼公所秘書呂合成、警正副所長葉維誠、鼓山高中陳宗順,以及吳仁才當選板橋市里長、張光海三度連任縣議員等人為較出人頭地而引以為榮者。 然時光如流,物換星移,後浪推前浪,新人換舊人,瞬間三十七年了。如今已十二人公職退休,三人「蒙佛恩召」,尚有三人擔任警官職,九人在一般行政單位。這些老同事每年警察節後總要舉辦聯誼一次;警察節在即,回憶昔日,甘苦參半。唯可肯定的是,這三十七位員警,殊實為戰地時政不辭辛勞戮力以赴;為警勤區確立了「精實」的根基;為金門早期治安付出莫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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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句四則
◎名片 把柔軟身世折成最謙卑的信仰 學會長大後第一次的社交手勢 在薄薄的油垢鉛字眼神 羞澀哼著我的頭銜跋涉 ◎手機 一灘等待釐清的口沫 懸在火燙近距離天涯 每個被挖深的數字蠕動尾音 水電費和愛情和濕答答的微笑 轟然吞下龐大的漫漶坍陷 ◎鉛筆 削成脫殼遍地的蕭索 沾了晨露和霞日 將自己搗碎研磨成寧靜或必要爆裂 為寂寞的一小節人生 反覆書寫和修行 ◎眼鏡 翻山越嶺起霧的眼眸 迷路無法追蹤的自己 在微小世界尋索靠近 向山丘黑夜挑一盞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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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兩小無猜
農曆春節,是全家團圓,喜氣洋洋,最富人情味的吉祥節日,更是孩子們的最愛,人人穿新衣、戴新帽,拿著紅包到處跑,過著自由自在、開心快樂的日子。過年家家戶戶除了年貨滿堂外,山珍海味更齊全,確顯豐衣足食的社會景象。 民國五十八年正月初二,依照俗習是「回娘家」的大好日子。內人把二歲的阿鴻打扮得一身傳統古裝,長袍馬褂、頭戴碗帽,手持玩具,口含糖果,一副紳士模樣,準備出發,在金城北門「北鎮廟」前與大他兩歲的顏伯仁先生的小女顏毓琪小朋友,小手牽小手合影留念,真是「兩小無猜」。事隔三十餘年,他們已長大成人,各自成家立業,確是「回味無窮」,其背後為早年的「北鎮廟」,現已被拆除擴建成新型廟宇,此照也成為「歷史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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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札記》見識「多元入學」
在國內的公司行號誠徵員工時,基本上都有老闆或者主管親自「面試」前來應徵的求職者。如今這種方式也演變成大學招生的模式,身為一位高三生,理當清楚各種升學途徑,這畢竟攸關自己的前途,在今年四月份,我親身經歷這難得的人生經驗。 多元入學可區分成學校推薦與個人申請兩種方式,不管是那一種,首先必須通過第一階段的成績審核,才有機會參與面試。而這事前準備功夫馬虎不得,必須依照校方簡章製作備審資料。從自傳、讀書計畫、社團參與、個人競賽等等,這次我都以電腦製表、打字、編排目錄,甚至花大錢影印彩色獎狀,就因為這也列入評分的標準,而除了書面資料,我又上網閱讀面試大學的特色、課程,也看了報紙社論及相關科系的書籍。在一連串的準備後,終於搭上飛機前往台灣。 第一天母親陪我到文化大學報到,雖然是假日,但人潮卻很熱絡,我不安地在會場外等候,也按捺不住緊張的心情,只好分散注意力,觀察四周。這時發現有人身著筆挺的西裝,也有人穿得隨興自在,甚至有人在休息室玩起撲克牌,真令我感到納悶,這樣一次的面試就得花費一二○○元,他們竟毫不在乎?當輪到我時,腦筋已一片空白,不停地深呼吸,但並沒有想像中恐怖,或許教授對金門孩子比較另眼看待吧! 面試結束後,我與母親又趕忙搭飛機南下,準備翌日高雄大學的面試。拖著疲憊的身軀加上遇到惡質司機欺騙人生地不熟的異鄉人,心情惡劣到難以言喻,但為了升大學這口氣還是得嚥下。 大清早,我們就動身前往準備第一階段的筆試。在這裡有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就是家長與孩子們的重視,而首先發現家長來的比學生還多,也有阿公阿嬤一起來。每個人身上都著整齊的套裝或西裝,看不到吊兒郎當的學生。看過去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準備萬全的臉龐。問了身後一位同學才知道,他們花了上千元請出版社印刷一本精美的備審資料,學校也盡其所能提供考古題及模擬面試的機會,而這卻是我們鄉下孩子所比不上的。 因為各校系的面試內容不盡相同,也就不多贅述。但大致上是從個人自傳中提出問題,並不會有專業問題,反倒像閒聊一般,從中了解學生的人格特向是否符合學校招生的標準,所以對於面試並不用太緊張。另一方面在筆試中,讓我體悟平時就得多閱讀新聞,注意時事。就我這次考試內容的題目涵蓋廣泛,例如考高鐵的系統與營運、立委席次減半之因素,美國九一一事件對國際政情的影響?恐怖組織為什麼選西班牙為攻擊目標。前往美國大聯盟的棒球選手之姓名等,並要求依題寫出評論或個人看法,所以平常我們學生就得養成獨立思考的習慣,才不會措手不及。 對於此次的面試必定成為我人生難忘的經驗,也藉由這難得的經驗豐富人生並獲益良多。但仍不免質疑這種入學方式已變成變相的「多元入學」。從準備資料的費用、面試費用,加上交通費用,足足花了不少父母的血汗錢,更別提我們身處離島得花上額外昂貴的機票費用。而校方也從中吸金不少,例如:面試只招收三十名學生,但通過門檻的就有九十位,這九十名學生要參加面試就得付一千多元的費用,令我不免覺得學校把學生當成了搖錢樹。或許教育單位能研發更臻完善的入學管道,免於離島學生舟車勞頓,或利用電腦遠距通訊方式等其他方案,減輕學生們的「壓力」負擔,更讓家長減少「多元」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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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傳說》池顯方與蔡復一
池顯方與蔡復一都是明末同安兩島(即廈門島和金門島)歷史名人。地方志書記載池顯方「尤與同邑蔡復一稱莫逆」,兩人不但有文學之交,而且還有「面線親」。 池顯方字直夫,號玉屏,居同安縣嘉禾里(今廈門)其祖池兆銘原籍長溪(今福安市),永樂間從征沙縣寇,敘功授永寧衛中左所總旗,遂為廈門人。隨著家族的蕃衍,池氏漸成廈門望族,明末清初,文風丕展,科甲聯登。池浴德登嘉靖四十四年(一五六五年)進士,任太常寺少卿(掌禮樂、郊廟、社稷等事)。其弟浴雲、浴沂均有義聲,被道光版︽廈門志︾列入「義行」傳。池浴德長子顯京,萬曆三十七年舉人,任懷慶同知(府之佐官,正五品);次子就是池顯方;尚有一女適光祿寺少卿、金門平林人蔡獻臣(池顯方為其外甥蔡謙光著︽千雲齋集︾、蔡甘光著︽恢齋集︾作序)。池浴德曾孫池繼溥是康熙二十九年舉人,任曲周知縣;其侄顯兗也是舉人出身,任職同知。庚乾年間,還出過貢生池其繩,進士池光遠,可謂是書香門第,詩禮傳家,滿門皆有詩作鳴世。如池浴德︽浴德詩集︾、池顯方︽澹遠詩集︾、池繼溥︽然齋詩集︾、池其繩︽求齋別集︾等。但也出過不孝子孫,如池浴德庶孫池法竟然把廈門水仙宮後鳳皇山下的池浴德墓賣與張鳳詔鏟平蓋屋(見道光版︽廈門志︾卷二),成為池氏家族的千古奇恥。 池顯方先在福建巡撫南居益(陝西渭南人,天啟三年任,曾在廈門沿海指揮抗荷鬥爭)處供職。天啟四年(一六二四年)在應天府中式舉人,因母親年邁沒有參加會試(即考進士)。他於萬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年)在廈門創築玉屏寺(即虎溪岩),「初築玉屏吞海色」。可能是小島「不見流泉石空碧」,抑或是為了潛心讀書著作,終於帶著老母親到同安的端山晃巖。民國版︽同安縣志︾卷八記載;「晃巖在感化(里)端山(如人端坐而名),距縣北二十里(或載十三里),明邑人池顯方辭榮(指不赴春闈)入道,誅茅山棲讀書。其地先是居人(指水庫修建前汀溪、窯內、黃坑、加走埔等村居民)夜見山林放光,木石齊明,以經稱(佛光晃煜)故名。」這就是晃巖所處的地理位置及其名稱的由來。端山西麓有汀溪,山青水秀,「桃源人家似相遇」。那裡有「幽壑納余青,晴川浮片素」的激素洲、「穴山以為洞,入洞山乃見」的石淙洞、「會心不能言,但知為眾妙」的眾妙亭、「下際端山門,上緣晃巖屋」的松亭、「以塵觸其根,入耳都是韻」的韻亭,還有雙泉坪、花源澗、大龍湫、盤陀石、回獅峰等自然景觀,確是著書立說,參禪樂道佳處,完全適合池顯方和他母親的生活環境。池顯方「一生好入名山遊」,他工詩文,喜山水,嘗陟武夷、遊秦淮、登泰岱,因而「海內傾蓋盡知交」。大書法家董其昌(松江華亭人),地方史學家何喬遠(晉江人),文章風節黃道周(漳浦人)等海內名輩「皆折節樂與交」。天啟五年(一六二五年)意大利籍的天主教教士艾儒略應宰相葉向高(同安佛嶺葉氏二十世)之請來福建傳道,池顯方也賦詩見贈,可見他交際之廣泛。因此,當他隱居端山時,仍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唐‧劉禹錫),造訪者衝著「中有幽棲處士家」而絡繹不絕。彎彎曲曲的汀溪小道,印滿了曹荃(無錫人)、邵之詹和陳相才(均是餘姚人)、張鳴盤(嘉定人)、秦鍾震(晉江人,萬曆三十二年進士,歷官知府)、孫朝讓等四方名人的足跡。他們慕名來此掃葉煮茶,吟詩作賦,給晃巖留下許多名篇佳作,池顯方撰著的書也叫︽晃巖集︾(共二十二卷),這些都是晃巖厚重的文化積澱,也是筆者二十年來苦心尋訪的動因。 二○○四年四月十八日,筆者在褒美村民葉子英地理師的指引下,終於找到了晃巖的遺址。其址在汀溪水庫庫區東側(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汀溪水庫渠水經海底管道流入大嶝角嶼),水庫未建以前,晃巖與宋代生產「珠光青瓷」(以日本高僧村田珠光命名的瓷器)的窯址隔溪相望,大約相去二公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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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校小客
「嗡嗡嗡」一到下課時間,教室內外縈繞著不停迴轉的扯鈴跫音,「老師,你看我這招『螞蟻上樹』!」小勳一手將扯鈴操桿高高提起,另一手則刻意放低,好讓鈴座順勢扶搖直上,達到該花式動作的巔峰、完美結束。一旁的貝嘉妹不停用力拉扯,臉紅氣喘地說:「我這招『金蟬脫殼』才厲害呢!」千千接著說:「我們決定要向○○班的小朋友下挑戰書,跟他們比賽。」 我驚訝「下挑戰書」四個字竟伴隨一群天真的童顏脫口而出!於是問:「你們研究出幾招花式了?怎麼敢嗆聲要向別班挑戰,要跟人家一較高下!」孩子們開始七嘴八舌起來,甜甜圈姐姐說:「我還會『金幣上轎』!」謙帥哥則說:「那算什麼,我正在練『蜘蛛結網』和『空中飛輪』咧!」 當調皮的小客人遇上寬容的大主人 回想自去年十一月遷至金門技術學院上課以來,小朋友製造的糗事可說有一籮筐。基於安全及安寧兩大考量,校方和老師們一再叮嚀孩子們不可以跑遠、不可以到中庭大叫、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守規矩的孩子們很聽話,沒有老師的吩咐絕不敢越雷池一步,但總有少數漏網之魚脫軌演出,給主客雙方帶來困擾。比如有一些情緒管理待加強的孩子,常在下課時越線尖叫;也有過動傾向的孩子奔跑追逐嬉戲打破盆栽;更有好奇寶寶型的孩子亂按電梯上下鈕、胡壓飲水機出水鍵、製造驚嚇、不安與危險的訊號。 平心而論,偌大的高等學府校園裡沒有屬於幼童的遊戲場所是「正當的事實」。因此,當一座天平一邊是放著要讓孩子們過剩的體力有地方宣洩消耗的法碼,一邊是放著要避免喧賓奪主的法碼,如何取得平衡,正是老師們的考驗所在。 上學期期末考後,運動管理系大方出借階梯教室給我們使用,孩子們在裡面觀賞「蜘蛛人」、「海底總動員」等影片,個個看得眉開眼笑、反應熱烈。裡面座椅的品質與舒適感不亞於台北東區的電影院。 歡樂鈴聲滿教室 這學期初始,系學會又大方安排我們使用韻律教室,孩子們一邊看著生活課程教學光碟,一邊做律動,很是快樂。 為了避免三天兩頭要麻煩嚴會長開門、關門、排檔期,所以我們用一個下午三節課的時間把全學期的三大單元一次看完,當小朋友看到第三單元介紹民俗童玩遊戲時興趣盎然,不論是打陀螺、扯鈴、滾鐵環…樣樣吸引他們的目光、撼動他們的心靈。 換個方式教學果然立竿見影、效果立即奏效,第二天教室裡就有一、兩個扯鈴在教室一隅現蹤,第三天增加為五六個。過了一週愈玩愈有勁,一半以上的孩子都帶了副扯鈴放在置物櫃裡。下課時寬敞的教室前後可玩、前陽台可玩、後陽台也可玩,鈴聲嘎響、煞是好聽。老師們這才赫然明白孩子們的環境適應力及再造力遠超乎想像,原來我們的擔心和牽掛都是多餘。 在既有的空間內,他們發展出一套屬於自己的遊戲哲學,一個教兩個、兩個教四個、四個教八個、愈玩愈投入、切磋琢磨、精益求精、技巧愈熟練,自發性同儕學習的力量無遠弗屆。三個月來,扯鈴成為孩子在金技的熱門運動,多數的人至少會表演一兩樣花式。 今天早上,一群孩子圍在一起又說悄悄話又寫東寫西像是在著手進行一項大秘密行動,過了不久千千果然拿了一份挑戰書,說是要拿去某班下戰書,我怕她們不知掌握分寸闖出禍端,便向她借來瞧瞧,上面寫著「○○班討戰○○班第一回合金蟬脫殼 第二回合比鈴聲回音大小 第三回合金幣上轎」才看完,一群人便簇擁著千千前去下戰書。 童顏童語 真情演出 植樹節時,在主辦單位安排下,我們二年級的小朋友全加入金技植樹的行列,有幸成為造林小尖兵。為了讓自己親手種植的小樹苗有更好的營養,孩子們不時成群結伴把午餐食用過後的水果皮、蛋殼,拿去為小樹施有機肥、給小樹加菜。有時上體育課回來,氣沖沖地說:「老師,太陽那麼大、土都乾到裂開了,我們要自己去澆水,不然小樹會死掉!」「我不管啦,我以後還要回來看小樹有沒有長大,小樹不能死啦!」 大學校裡上上下下對我們這群調皮的小客人,可說是極盡友善。下雨時警衛叔叔會前來關心孩子上下車安全、教授及大學生們對孩子的喧嘩吵鬧也總是報以寬容的態度。 孩子們和李校長建立友誼,是從上學期的生活課程幾次製作小點心開始。他們喜歡搶著送點心請校長試吃,因為這樣能得到校長親切的回饋─握手,和校長握手是一件令眾人生羨的事,校長總以慈祥的笑容回應小朋友不勝其煩的叨擾。聖誕節時小天使、小聖誕老公公到教官室、校長室報佳音,大主人們回請以更多的糖果、飲料,小朋友開心地帶回教室吃得津津有味,一邊講和李校長的「握手會」,一邊又說辦公室裡的叔叔阿姨人好好。天真的童顏童語,道出心中真實的感覺。 愛的運轉手 再者,公車駕駛叔叔們也是令他們印象深刻、深深一鞠躬的好長輩,三個班級共約一百名的小朋友擠一部公車,一上車就聒噪個不停,叔叔們不但從未斥責他們,而且總是以微笑迎接每一個上車的小朋友。一百名的小朋友擠一部公車的秘訣是上車隊伍安排以五人為一單位,前面三個健壯的、後面兩個瘦小的,五人坐一張大椅,上車時前三個先坐下、再抱後兩個。 由於接觸密切,所以疾病的傳播也會一發不可收拾。三月初類流感一出現,我們二年級便立即淪陷,當時蔓延的速度很快,每班都有學生因病告假,眾數估計約有四分之一的人受波及,波及人數最多的一班高達二分之一的人在同一日請假。由於各單位均已盡力協調,才得以抽調三個班次公車,支援九個班級上下學,雖有美中不足部份實不容再有過多苛責。 被安排來接送小朋友的,是固定的六位叔叔車輪式當班,他們不但個個駕駛技術純熟、而且對孩子充滿愛心。其中有幾位叔叔在車子轉彎時,會很小心地控制方向盤及車身的轉幅,把離心力減到最低,避免孩子傾斜跌倒;有的則擅長在停車時將車門口的上下梯停到剛好與人行道外緣相接的位置,目的也在防止孩子因跨跳而摔倒。 小朋友們也注意到大人的用心,上車時會說「叔叔好」,下車時會說「謝謝叔叔」,有時還會指著車子說:「老師你看,公車停得剛好和人行道連在一起」。或者說:「老師,這個叔叔是轉彎時不會讓我們歪倒一邊的叔叔」,而我也相信那幾雙充滿愛心的運轉手,一定是孩子童年寫真集裡難忘的「愛的運轉手」。(2004.05.28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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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洗手作羹湯
現在,除了早餐和加班以外,每日得料理二餐,到了星期天,就得張羅三餐,真的活像一個家庭主婦似的,但在二月之前,我甚至還不會任何廚房裡的事情。我還記得第一天,先生帶著我一起去買菜,我看著菜攤的各式蔬菜,臉上盡是尷尬與困窘的表情,焦急又笨拙的在心裡拼湊、猜測那些上桌的蔬菜,原本應該是什麼樣子?因為在那天之前,我其實只認得菜煮好的樣子,買完回家之後,先生也跟我一起進去廚房,直在旁邊耳提面命─刀子、火、油、瓦斯爐、抽油煙機::並且從如何開瓦斯爐開始教我。 一直以來,先生都十分順從我、襄助我,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似的,但煮飯這件事,即使我不知所措,但他也只能袖手旁觀,因為他也不太會,即使我是那麼的無助。等到鍋一熱,油一炒,先生開啟抽油煙機,說話的聲音就顯得飄忽了,但他還是一直說,活像是一種習慣性的拘謹,那時候我一邊聽一邊想,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囉嗦啊?然後他走出廚房,又回頭,我點點頭,心裡想,這是件眾望所歸的事情,看吧,我的壓力有多大,但其實不要看我這樣,我心裡也是很想當個賢妻良母的。 其實,第一次進廚房,我不但害怕,血液在心臟裡像煮沸了的開水一樣,緊張的不得了,因為我是個媽媽寵壞的女孩子,進廚房只為了找冰水喝,打開冰箱也只是為了喝綠豆湯,甚至,水果還是非切好盛盤的不吃,但是現在,即使我根本不會作菜,甚至連菜刀也沒有拿過,但我起碼必須成為能端的出一碗有蛋的麵或能炒出一盤青菜,即使看起來覺得並不怎麼好吃的那個人。有時想想,人生的問題很微妙,有時得勉強自己一下,但這一次,我是用一種自己最不擅長的方式去期望獲得認同,畢竟,讓人家喜歡妳,這很重要,所以我很謹慎、很用心,也很害怕失敗,因為,關於這件事,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必須優雅的面對這一切。 幸好我的先生孩子毋論我煮什麼都不挑食,他們也沒有任何特殊的要求,並不會為難我,我起碼還能在先生買回來的菜裡頭,不出差錯地做出一些像樣的菜來,但我也相當認真地回想自己小時候,母親在做菜的情形、鍋鏟在鍋裡炒菜的聲音、大聲斥喝我不要在廚房裡逛來逛去的聲音、菜刀剁下的聲音,還有八、九歲的自己在沙發上跳上跳下跟母親要求:「我要八寶飯!八寶飯、八寶飯::」,彷彿是在遺跡中耕犁、向歲月的魚池拋竿,想釣些什麼回來。那時候,當飯菜都上桌,爸爸叫媽媽一起來吃飯的聲音,但媽媽總是叫不來,那時候,媽媽總說她再忙一下就好了,而現在我也這麼說,而在這個同時會讓我想起來,想起來小時候媽媽做的糖醋排骨,那滋味,還真的只有她做的出來,但也許是因為歲月讓某些事情過去的很遙遠了,所以我也從來沒有對媽媽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說真的,當自己煮出一餐可以填飽一家三口的飯菜到親見到他們都把飯菜吃光光時,這檔事我能這麼順利的完成,心裡真正的感覺真的是超現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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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玉米的魅力
玉米,玉黍蜀有人因它是由一片片葉瓣包裹著,所以又稱它為包穀。於清明節前後,就是玉米、花生等的播種期,播種的事,大部分是父兄在忙,在男主外女主內的觀念中,家中的一般家務瑣碎事,已經讓我們忙得昏頭轉向,故而上山下田播種、春耕、鋤草的事,就較無機會學習,倒是收成時,剛好面臨暑假,這只需動手抓下一條條玉米的事,任誰都會的事,就無內外之分的必須到田裡去幫忙。 玉米尾端的鬚鬚呈棕黑色時,就是熟成可摘下時,在這之前兩三週,我們會先去摘些回家食用,將整條玉米保留些葉瓣,放入水中加入少許的鹽巴、八角煮熟後撈起,就是香噴噴、黃橙橙的玉米點心,那是一般普通餵豬食用的玉米,不是現在改良品種後的甜玉米,但是,細嚼之下,有股香味、甜味溢出,雖然它的硬度較甜玉米大,甜味比較低,但於每次煮好後,每個人皆可吃下三條以上的玉米穗,你就可以知道好不好吃了,吃後直讓人飽足口慾,在物質缺乏的年代裡,農家子弟人人皆以它為美食點心,這份口味深藏於六年級前的每位中古人心中。由於懷念那份口味,目前在家中庭園空地上,故意到種子店找一般非甜種的玉米來播種,由於目前農家養豬戶較少,種植豬食用的不甜玉米相對的也減少,市面上更買不到這不甜的玉米,想要吃的話也就只好自己種囉! 摘下的熟玉米去掉外葉後,一條條黃橙橙的堆積成一大堆,堆曬在自家旁的空地處,在夏日裡,經過幾日的曝曬後,色澤更是加深,呈金黃一片,猶如卡通「風中奇緣」中所形容的「黃金」一般,在曬穀場處,散發出誘人的光彩。 一到晚間,曬穀場就成了小孩們的遊戲戰場。曾經,大家各據一方,利用玉米在地上排起了拼圖遊戲、藏寶藏、疊羅漢、扮家家酒、排字大賽、槍砲比賽:::玩得不亦樂乎!在物質缺乏的年代裡,甚麼東西都是小頑童們的寶貝,任何物質皆可以有不同的玩法,隨機取樣,隨處皆可玩,隨時皆盡興。 接著,在大人們的一聲令下,剝玉米粒的工作就要開始了,會使用起子者,就用起子將玉米按紋路直排劃下,一條玉米劃下四、五排後(間格分離),另一人則用雙手握住,旋轉扭動玉米,只要是經過太陽曬的夠乾的話,就可以輕鬆的將玉米粒和中間玉米心分開。另外也可以使用一塊木板,上頭釘上一片由鐵釘釘出許多小洞的凸出物,把整條的玉米放在上面摩擦接觸後,玉米粒也會受壓而脫落下來。若是不夠工具使用的話,你只好空手的將玉米粒,一粒粒的剝下,那可是慢速又會傷手的工作法。 工作同時,小孩子們之間玩競速比賽,看誰剝得快,誰剝得多的提高做事效率,大人們則一面做事,一面東南西北的話家長,夏日晚間,涼風吹來,融洽、幸福的氣氛,團團圍繞,大家不畏蚊蟲叮咬、不怕髒、不怕癢的共同來把玉米收成。只要不遇上天雨,玉米未收完前的連續幾日晚上,在曝曬玉米的地方,就成了大家的集合地,歡笑和樂聲,充塞其間,每個人的嘴巴、手頭上皆沒閒著,不會有人嫌你吵或嫌你動作慢,每個人沉醉其中,歡樂童年就這樣的流盪過去。 直至六十年初,在外婆家有能力購買一台黑白電視後,左鄰右舍大家被這箱型新潮物品的聲光效果給吸引住了,曬穀場不再是頑童們的遊樂場,也不再是大人們的信息交流處,轉換成大家不管老少大小,全都守在電視機前面,一個節目接著一個節目的看下去,但是大家還是不忘帶著一些玉米、花生的一邊看電視,一邊做事,只是,童年的玩樂方式慢慢的被電視機給取代了。隨著資訊的進步化,農村生活的型態,慢慢的被瓦解了,對於目前家中的電視兒、電腦兒、電動兒,我們哪能有責備聲?在時代背景不同下,玩樂的方式也就跟著改變,我們也是這樣的走過來的,只是,誰是誰非?利弊在那兒?大家有能力去做選擇嗎?大家有能力去跟大環境對抗嗎?身為父母的我們,能提供有利於兒童身心發展的健康環境嗎?大環境的運作如此,並非我們的能力所能選擇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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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又是酷寒春風暖
金門民眾心目中的好朋友、好兄弟、好長官、好領袖的蔣總統經國先生,每在最危急、最艱苦、最苦旱、最酷寒的時候,出現在金門軍民的面前,給我們鼓勵、幫助、安慰,他親和、慈祥的音容,永遠活在金門同胞的心中。 民國六十一年二月十六日,正是一個北風強勁,溫度奇低的春節,時任行政院副院長的經國先生,翩然來到金門前線向軍民同胞祝賀新年新春新氣象。這是他的第八十三次,他以一貫親切、自然、實在的作風,旋風式地走遍大、二膽、小金門等離島與大金門的碉堡陣地鄉親村里、林務所、農試所,他更以救國團創團主任參加冬令金門戰鬥營的營火晚會,也對社會青年訪問隊全國青年幹部講話,讓這群從後方來到金門朝聖的優秀青年「海」到最高點。 圖為經國先生參加春節金門軍民聯歡遊藝大會之後,由筆者前導繞場與軍民同胞及參加表演人員親切招呼慰謝,全場為之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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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太武登山古道」
難得的周末,我並沒有起個大早,也沒有特別的規畫,但連日來積著的念頭就是想化作行動。因緣際會,一次社會領域研習戶外課時車子正行經一地方,經過一個朋友無意間的「指點」,以及前陣子,一同事的相約因故未能成行,我突然想到「何不自己去冒險、找找看」,以後也可以帶朋友去,我憑著記憶中的印象,來到了「高陽路」,再往前走到了「斗門溪」,附近看到了「斗門登山步道」的提示,繞過去、繞回來,好吧!斗膽前行,大不了不對再走回頭,結果,運氣不錯,似乎是走對了。機車停在標示牌邊,但見下頭一石條寫著「鄭成功觀兵奕棋處」,大概往前走、往上爬就到那裡了吧! 果不其然。走了一段「鄉間小路」後,來到了「太武登山古道出口」,應該也是入口吧!我想,沿途「鄭成功觀兵奕棋處」會定點出現,我獨自前行,真正漫步在大自然裡,鳥語花香,那鳥不知名,那花「山黃梔」多一點,淡淡的花香傳來,不時得小心在眼前盪來盪去的小蟲。越往上行,再往下看,另一種「金門的美」清楚的在眼前展現,金門聚落、金門田野、金門林相、金門地質以及生存其間的大小生物。沿著人為雕琢的階梯,不時出現的數字,別有洞天啊! 不會一直走在陽光裡,因為有著一股蔭涼,想來我是繞著太武山的外圍往上爬,有時聯想到「五虎山」,有時卻也忘記置身太武山,相機留下的是登高望遠的金門、挺拔矗立的松樹、奇岩怪石。手機突然在半途響起,教官叫我「也」去參加行動科學館的科輔研習,我換了人去,他只說去「幫忙」,我答應了下山再去。終於聽到有人聊天的聲音,看來我到山上了,那是一群「趕工」的人們,他們在「鄭成功觀兵奕棋處」施工,地上好似有「出土」的石塊,若是,那該是「史蹟」吧!相機照下一大石塊上的「鄭成功觀兵奕棋處」等字,一旁的工程人員問我「你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些字?」我答說:「我以前常在下頭走,很少走上來的。」他接著說:「我猜這大石頭下面還有東西,只是不敢動,那很危險!」我沿原路下山,那先生一再提醒我「小心點!」自己知道真的得小心點,看來再過一陣子去,又會有另一番景象。 走在登山「古道」上,雖然沿途提醒我「鄭成功」,但最初我是沒有多少感覺的,只是看到有別於平常眼裡的太武山,直到到了目的地後,看到他人小心翼翼的怕把「史蹟」當一般石頭看、怕錯過任何可能的發現時,才知道原來不少人都在奉獻心力,而我,只是一直在享受成果,那麼,我該多為這大多數人還未知的「古道」宣傳宣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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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繁華錄
明中葉之後,衛所制度逐漸崩壞,軍士逃回原籍或轉業,軍紀渙散,加上裁軍、扣銀,金門千戶所城及五座巡檢司城之軍力大減,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倭寇登岸攻破官澳巡檢司,金門城守軍竟無人馳援,已失築城之初的軍事作用。不過金門城並沒有沒落,不論是人口數量或商業形態,仍維持一定的規模,甚至到了明末仍有成長。這一點從城外市街及聚落的出現,可見一斑。在北門月城外,於金門城築城之後,逐漸發展成一條長約百餘公尺的南北向市街,為店屋形態的建築形式,靠牆的一端(南側)叫「街頂」,北側叫「街下」,街下、街頂各建宮廟一間。街頂為嶽帝爺宮,背倚連城牆,街下為王公宮,座北朝南。從月城城門走入北門外市街口,設有一座隘門,街下路口亦設有隘門(現仍可見地上石條遺跡),東西向民宅間的巷道,另有二座隘門。總計這條街設有四道隘門,作為店家自我防禦之用。北門外市街起源於何時?其性質又如何?據金門城耆老邵來猛先生認為「據口傳,北門老街昔多打鐵店、抬轎店、染布坊、飲食和雜貨店」。北門外市街應該是金門城另一條市街(除城內南門街之外),逐漸聚居於築城初期,極盛於明代中葉以後。直到清初遷界,金門城地位被後浦取代,人口大量外移,南門街及北門外市街才沒落下去。現在這條明遺古街仍大致保存舊貌,是台澎金馬第一老街,連閩南的泉州、漳州也未見明代市街,實有國定古蹟的價值,是值得我們共同維護的文化資產。 明永曆十七年(清康熙二年,1663年)十二月,清兵入金門島,「遂墮其城,焚其屋,棄其地,遷沿海遺眾於界內而還」,金門城受破壞甚大。永曆二十八年(清康熙十三年,1674年)靖南王耿精忠據閩反清,令人入台結援;五月,鄭經出台灣,先借泉漳二府練兵,於是復有金廈。但未多久,清大軍入閩,為了圍堵明鄭政權,嚴格執行福建沿海的遷界禁令。永曆三十四年(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清軍再度攻下金廈,鄭軍總兵吳國俊迎降。清總兵陳龍一度曾修葺金門城的城牆,並於原千戶所署址設總鎮署。不過終以金門城傾圮、人煙稀少的理由,於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遷治後浦(今金城)。連年戰亂、民生凋蔽,且失去了軍政經中心地位的金門城,至此逐漸沒落,南門海岸的船舶改停水頭及後浦,南門街的店家漸蕭條,北門外市街也因人口漸稀,原來多樣的市街退化成為農產品交易的小墟市。從明代軍事城堡退化為清初至今的傳統聚落,金門城的歷史變遷正是這座島嶼命運的縮影。 我在1990年代初期不止一次來到金門城做調查,踏遍城內外,也獲得陳炳容老師許多的協助。那時,金門城城牆石磉早在1949年後被國軍搬做軍事構工之用,而僅存夯土層;南門外的金門酒廠也早已是縣府財政的支柱,每日上班、參觀進出人數沸沸揚揚。除文台寶塔及北門外古街,城內幾乎不存明代遺構。在當時沒有地形測繪圖的情況下,為了研究,我還申請了城內外的地籍圖,拼起來之後,一棟棟建物進行簡易測繪,建立基本圖以了解金門城的空間結構。現在想起來,當時可費了不少功夫呢! 然而隨著解除戰地政務,大量「建設」年代來臨,金門城也不能倖免於難。幾年間,在酒廠回饋金的贊助下,四個未經考證、不符規格、形制各異的新城門很快被建起來,可謂景觀上的殺手;加上我向來鍾愛的樸實「古地城隍」廟,被改建成俗麗的台灣式廟宇形式,金門城逐漸走味了,古城意象蕩然無存。與全城牆保存的惠安崇武城(同時期興建的千戶所城)相比,金門城的破壞非常可惜。 金門城的年輕人跟我一樣,覺得社區遭遇到很大的危機,想出來做點事。陳介允先生、倪振瑞老師、陳世宙老師等人登高一呼,試著結合眾人的力量,培訓社區義工,投入文史、生態資源的調查,促進社區居民的交流與認同感。我們常常利用晚上交換意見,並舉辦社區活動,討論相關議題,也獲得不少耆老與社區媽媽的支持。2003年初,金門城社區向行政院文建會申請了「金門城聚落文化產業振興計劃」,並以培育人才作為首要目標。當年夏秋,我們即開辦了「金門城社區學苑」,內容包含歷史與文化、生態保育、產業活化、社區營造等領域,舉凡金門城的歷史文化、地理景觀、古文書引介、宮廟宗祠、金酒之發展與未來走向,以及澎湖、馬祖社區營造成功案例的分享,共計四十八小時的課程。課程延聘了李增德、陳炳容、葉鈞培、林文鎮(澎湖)、曹以雄(馬祖)及我等專家學者講授,同時亦請到金酒公司林振查總經理、金門國家公園保育課及解說課同仁、地方鄉彥耆老為講師,希望藉由社區營造的過程,共同思索金門城的未來。 另一方面,金門國家公園委託我,進行兩年為期的金門城牆遺址調查與重建計畫之研究。這段期間,我前後領著詹智匡、張慧雯、陳佳佳、蔡惠欣、李佳云、翁芬蘭等工作團隊成員,進行了金門城牆的考證及未來重建的可行性評估,並兩度造訪惠安崇武城,實地測量與調查,交叉比對相關資料,以求未來可以局部恢復當年金門城的歷史風貌。 希望在不久的未來,這一代的金門人有機會將當年國軍拆除的城牆砌築回來,重現明代軍事城堡的氛圍,同時促成北門外明遺古街的保存及活化,使得台澎金馬第一老街得以風華再現。重返金門城,在歷史保存中照見我們的未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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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觀福建薌劇團演戲
慶祝浯島城隍遷治三百二十四週年,舉行一連串的慶祝儀式,包括城隍繞境巡安、祭拜等,另有一連六天的扮神演戲酬神活動(五月二十六日到五月三十一日),請來福建漳州筍仔薌劇團來到金門演出,可說是一場重要的民俗活動,也是觀摩漳州戲劇的好機會,我是一個戲迷,特別喜歡看野台戲。現場的演出,與電視轉錄畢竟不同,臨場時演員與觀眾有互動、看到的舉手投足,都是不可重複的展演,有其不可取代的趣味。 時間一到,大家擠滿了戲台前的場地,個個翹首盼望,都迫不及待了。簾幕拉起,演員登場,一時鑼鼓喧天、笙笛齊鳴,好戲開始了。在「琥珀緣」中,落難的皇子,是由當家小生飾演,母親逝世,身無分文,於是投奔指腹為婚的親家,怎知準丈母娘嫌貧愛富,知道他一貧如洗,便露出嫌棄的表情,說不上幾句,就令家丁趕出門去,外加一頓棍棒。飾演準丈母娘的老旦,聽到窮小子想聯姻時,她惱得歪嘴巴、鼓動臉頰,表情讓人既生氣,又覺得小人嘴臉的滑稽可笑。演得既生動又有趣,博得觀眾喝采。 這個薌劇團的表演方式較為傳統,舞台場景的轉換是象徵性而非寫實性的,所以我們對場景的理解,要以唱詞或念白內容,或者演員動作,才能得知。所以小旦素蘭出場,高唱山歌,便知其在山水之中,救了皇子領進小屋,演出開門、跨門檻、轉身關門的動作,這些動作,就把我們的視野從戶外帶進了室內,這種表現的成功,是要觀眾的想像來參與的,如此一來,二桌一椅,也可以是金鑾殿,指天說地,便能作大千世界了。 劇情的動人處,往往是在隨著情境變化,而產生的悲喜轉折,皇子與素蘭在患難中見真情,結成婚配,後來因為拿隨身琥珀典當換酒,被認出身分,而被接去。素蘭與阿弟為他高興之餘,仍小心翼翼地送療傷用藥給皇子,不料,卻被人指責身分懸殊,已配不上,這又產生劇烈的悲傷。一陣抒情的唱段,細述遭遇不幸,與自己的無可奈何,表情細膩,真欲賺人熱淚。到要離開時,皇子剛好擺脫了重重監視,來此尋找,兩人相見,又是大喜過望,互訴真情。這樣的心情變化,悲歡互見,引導著觀賞者,使我們也隨之悲喜交加,還要品味在三,回味無窮。 在「包公斬龐雄」裏,龐雄與老丈人的對手戲,也是讓人難忘的。先是老丈人指責龐雄富貴騰達了,卻忘了恩人及妻子,龐雄以為老丈人想來投靠他,覺得非常厭惡,翻臉不認,要撇清關係,與之對罵。繼而老丈人告知他的妻子因為旅途勞累,而在途中產子時,難產死亡,龐雄這才悲傷流淚,懷抱孩子,深自懺悔,此時,連老丈人都認為龐雄尚有良心。然而當龐雄想到自己早已上報朝廷,聲稱未曾娶妻,才將成為駙馬爺,如今收養孩子,謊言必被揭穿,是欺君殺頭之罪,為免刑戮,龐雄下跪苦求老丈人代為撫養孩子,被拒絕後,為求自身安樂,終究忍心犯下殺子罪行,老丈人大驚大怒,為免被殺之滅口,趕緊逃離府第,而龐雄此時心情尚未平復,顧不得許多,才讓老丈人順利離去。這樣的情節,表現龐雄的性格,以及在過程中的變化,可算是合理的,雖然他是自私自利之人,忽聞妻兒遭難,難免哀憐,繼而又利欲薰心,才犯下滔天大罪。而其後包公夜扮閻羅審龐雄,甚至已死妻子魂魄現身指責,龐雄雖然懼怕,但是畏罪仍抵死不認,待到包公騙他,說誠實認罪仍有五十年陽間富貴,他才肯認,其不擇手段想榮華富貴的性格,刻畫可謂深刻。至於結局,表現了民間篤信「善惡到頭終有報」的信念,惡人遭懲處,善人沉冤得雪、或是和樂團圓,因此,過程雖然曲折,終究以喜劇收場。 為了有好的觀看位置,我和媽媽在這些天都提前一小時到現場,總見到早已有人在等待了,三五成群,談的淨是各自看戲的心得,有的說到「兄弟親仇」中守節婦人長段唱腔,從感嘆低吟、感傷自身遭遇,到聽聞丈夫未死,情緒激動,以致節奏加快,聲帶興奮喜悅之情。也有人注意到那精彩傳神的演技,悠悠而起,撫桌顧盼,徘徊在窄屋陋室裏,正是心情平和、且帶些落寞的表現,繼而得知不久丈夫歸來,舞袖迴身、來回奔走,此又是欣喜雀躍,發於衷而形於外。每個人都熱中於各種細節的討論,可見其深受喜愛,引人入勝了。金門地區廟宇眾多,信仰也誠摯,在神明節慶時,會邀請劇團演戲謝神明,所以戲迷們有較多的機會欣賞好戲,這次中國福建漳州筍仔薌劇團的演出,唱作俱佳,獲得到場看戲的觀眾熱烈的掌聲迴響,又是一連六天,真是難得的美好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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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俗語話》猛虎與猴群
無論是「猛虎 對得猴拳」或「猛虎 對得猴群」,先民的旨意都是在警告我們,為人處世的原則「強者不可為」、「強權不可恃」、「強勢不可使」,即使兇猛殘悍如虎者,也經不起「猴拳」刁頑靈巧的痛擊,更經不起團結一心的「猴群」圍攻,你再得意,再得勢,也強不到一世,終必嚐到失敗的苦果。 民國九十三年歲值甲申,輪到靈猴坐壇當家作主,這群在幾億萬年前與人類堪稱「同胞」,且擅「七十二變」的「猴齊天」,許多人喜歡到作為親密的寵物,也有許多人討厭到驅之惟恐不及的小東西,在動物界一向不是慣於與獸爭雄鬥勝的一族,竟然敢以「有點弱又不太弱」的「偏弱」族群,去面對一向稱王稱霸的「猛虎」,其膽夠大,其勢夠強,其情夠烈,其心夠壯,其志可嘉,其勇可欽,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應自愧不如,敬佩有加。猴子們自知力不及人,單打獨鬥,無異以卵擊石,自取滅亡,但面臨安全受威脅,生命遭危害,生活失保障,行動陷困境,無退路又無變步之際,求生求勝之道,就是化徬徨為醒悟,化悲憤為力量,萬眾一心,出奇制勝,打敗敵人,所以「猴拳」與「猴群」都是「猛虎」的剋星。至此,先人的苦心與美意,我們能不心領意受嗎? 人類給動物的命名許多都非常簡單明確,且傳神地顯現牠們的本質與特性,像雄獅、捷豹、駿馬、飛鹿、大象、狡狐、狡兔、忠狗以及本文的主角猛虎與靈猴等等。就體型、氣勢、力道,猴子對老虎簡直是不成比例,所以要等「山中無老虎」的時候,猴子才能乘機竊位「稱霸王」,說起來真是可憐兮兮,但是有朝一日,猛虎兇威發作,殺氣騰騰,一幅「強人道理正」,予取予求,任憑宰割,撕裂摧殘,無所不至,嚴重威脅到猴子的生命安全與生存「權益」的時候,在後退一步即無死所的關頭,一向凝聚力強,團結力足,向心力大而堅的靈猴們動員起來以「猴拳」與「猴群」來對抗「強權」的「猛虎」,縱然需要慘重的犧牲,也要爭取到最後的勝利,因此,「人贅情理直」也不是沒有道理。 三國諸將中,張飛稱猛,個性剛烈,脾氣火爆,聲如洪鐘,力大無窮,曾在長坡一吼退曹兵,可惜過早斷橋現出「色厲內荏」,義釋嚴顏又顯得粗中帶細,是典型的「猛虎」人物。據說有人存心挑戰他的力道,與他賭誰先打死螞蟻,惹得他火冒三丈,以我千鈞之力,殺蟻何難,適有厄運蟻過,猛張飛果然舉拳重擊,萬想不到「蟻不該絕」,絲毫無傷,再擊仍然無效,真把鋼鬚要氣斷,只見與他相賭的人以食指輕輕一揉,指到蟻亡,動作瀟灑,不費吹灰之力,猛張飛蠻力何用。 鼠象相比,何止千倍之差,偏偏鼠輩不自量力,要與大象比武,大象一聽,真「笑破人的腳頭塢」,如此異想天開,自討苦吃,既然膽敢自不量力公然挑戰,就怪不得乎你「食一頓粗飽粗飽」的,不然你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於是象鼻一挺、一掃、一頓,鼠輩左右閃避,前後亂闖,大象徒有蠻力,終是無功,正筋疲力倦之際,鼠輩已爬上象鼻,倒掛金鉤,一咕魯從鼻孔攢進腹內,同樣不費吹灰之力,大象的五臟六腑,就成了鼠輩的佳餚美食,壯碩如大象者,只好哀聲求饒。當然,這只是童話寓言,但適足以給許多自以為是強者「猛虎」當頭棒喝,逆勢操作,不順天應理,必沒有好下場。 航空母艦被譽為「海上長城」,堅甲利兵,火力強大,可直接在海上獨立活動數月而不必靠岸補給,這種「天霸王」型的龐大巨物仍要巡防,驅逐艦隊隨行護航配合,才能發揮最高、最強的戰鬥效益,在戰鬥進行中,如果不走運真的遇上不怕死的轟炸機直轟或直衝,雖不一定會產生毀滅性損傷,必定也會逼得手忙腳亂,萬一來一群活蹦亂跳的魚雷快艇,那就更頭大了,這「笨車車」的龐物巨體,連閃避都成問題。這種夠諷刺的糗事,當然出現的機率很小,只是再大,再強,也有力不從心之時。 在位者,掌權者,得勢者,千萬不要以為資源在我的手,就可以弄權揚威,肆無忌憚,置生民於水火之中,切切以「猛虎為鑑,天理不可干,人心不可失,眾怒不可犯,「橫柴」不能「櫸入灶」,剛愎自用,一意孤行,只會壞事,徒增罵名。還是凡事依法令、順民意,尊重專業,衡酌利害,以一己之私,任意停止國家重要建設,硬逞硬拗,強詞奪理,到頭來是產業撤離,資金外移,經濟衰退,失業惡化,既不治也不安,惡質、惡績! 先民所遺俗語話的可貴在於淺明易懂,寓意深遠,往往能起暮鼓晨鐘,醍醐灌頂的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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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說故事》胡璉通令防區官兵軍車方便民眾搭乘
坐兵仔車│浯島因孤懸海中,因土地貧瘠,尤因缺乏天然資源,居民皆賴農耕及海產為生。諺曰:「日出呷山坵、落雨呷海坵」,以是凸顯出早時金門人的生活辛酸。此自國軍由大陸轉進之後,為統合戰力,黨政軍民融為一體;「軍愛民,民敬軍」。是以時任省主席兼防區司令官胡璉將軍,為捍衛疆土,以生聚教訓,從經營戰場,培養戰力,號召全體軍民精誠團結,以克難創造自力更生,發展地方經濟,從造福鄉里,大幅提高居民生活;尤對便民利民措施,行之不遺餘力。時在四十年代食衣住,因隨經濟起步獲改善;惟在「行」的交通發展,自非一蹴可幾。因之,胡將軍為便利民「行」,特通令各守備區凡軍車經過之處,有人招手立即停下,供其搭乘;民間團體如須用車,可就近請洽請軍方支援。畫面騰現四十年間一幅「軍車民用」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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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燦爛的日子
回到家鄉,已有四個多月的時間::想想當初隻身離家赴台念大學::在台灣過生活的點點滴滴::與現今生活在金門相比::實有一段差距:: 高中畢業後,考上台中的某家大學,於是在台中待了將近5年的時間,猶記剛在台中時,很多東西、地方都甚感新奇,每天有玩不完的景點,吃不完的美食,接不完的節目,因為父母不在身邊,沒有人限制自由,所以唱歌、夜遊、玩通宵是在平凡不過的事情,當然,日子就會過的稍稍糜爛了些;上了大四以後,該玩的都玩遍了,未來的壓力也愈來愈大,任何事都不再感覺新鮮,有時心情不好、想靜一靜的時候,卻都找不到一處安靜、清新地方能讓心寧沉澱下來,好好思考,甚至連看星星的慾望都因為光害而作罷!只得任由忙碌、壓力、一點一點的侵蝕心理,無法輕鬆的感覺,自然而然下來,也就少了金門人的純樸、自然,卻多了份台灣人的冷漠、現實。 大學畢業後,在父母的勸說下,我回來金門工作,每當遇到工作的挫折、感情的問題時,總喜歡往海邊跑,除了海邊給我一份寧靜、可以思考許多事情的感覺外,我發現海給我另一個階段的回憶,國中、高中時的自己,不也常常跟朋友一起在海邊嬉戲,一起談心事、談抱負、談理想,時過境遷,當時的朋友一個個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要打拚,除了用電話聯繫,顯少有同一時間能在金門相聚,聊聊近況,聊聊最近過的好嗎?而在海邊,卻讓我覺得,我離他們好近好近,因為無論世事如何變遷,曾經有過的那一段日子,深深的烙印在我們的心頭。 某天,利用網路跟幾位國中的朋友一起聊天,跟他們說說心中的感覺,才發現,原來空間的距離並沒有把我們的友誼隔開,那段真心、無憂、快樂的日子,那種在滿天燦爛星空的海邊的日子,那麼珍惜彼此的我們,一直都存在大家的心頭,大家相約,有時間::一定要再聚一聚,相逢在海邊,吹吹風、跑跑步,重拾年少的青春。 你呢?是否也跟我一樣,愛海,愛金門這塊土地的純樸與熱情,如果是找時間到海邊走走吧!放鬆心情,享受寧靜,順便看看屬於金門的燦爛星空!你將會發現,另一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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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繁華錄
這裡在明初被譽為「固若金湯,雄鎮海門」的地理形勢;這裡是金門島上聚居最多姓氏的聚落;這裡是金門宮廟數量及奉祀神祇最具特色的地方;這裡曾經是南明魯王晚年寄居的城堡;這裡現在保存了明代的寶塔及台澎金馬第一古街;這裡更是當代名聞遐邇金門高粱酒的發源地。這裡是島西南的歷史名城─金門城。 從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築城開始,金門城的歷史迄今已有六百一十七年。江夏侯周德興奉旨建置金門千戶所,選擇在這個居高臨下的濱海要地,興築城池守禦東南海疆,並從各地遷徙軍戶至此,現居於城內的倪、邵、王、俞、成等姓氏即是軍戶之後。明中葉至清初是金門城鼎盛時期,根據推估當時人口應達四千人以上。金門城的城牆規模,比同屬永寧衛的惠安崇武城略小,城周630丈(約2016公尺)、城牆寬度1丈(約3.2公尺)、城濠深丈餘、城牆高度洪武二十年時一丈七尺(約5.4公尺)、永樂十五年增修為二丈五(約8公尺),以面積來看達25公頃。 正因軍事城堡之故,戰爭威脅所帶來的不安,轉化成信仰活動的虔誠,「金門城宮,平林祖厝」的地方諺語,點出了這項特色。城內有金門最早的城隍廟(今古地城隍,創建於明洪武二十一年後),在文獻中另外還記載著有纕帶廟(北向奉祀上帝公,南向奉祀關帝爺,創建於明洪武二十一年後)、寶月庵(奉祀觀音菩薩,明嘉靖年間已存)、睢陽著節(奉祀張巡)、俞大猷生祠(創建於明嘉靖四十二年)、華巖庵(奉祀觀音菩薩)、太子廟(奉祀禮府太子)、水仙宮(奉祀水仙五)、媽祖宮、王公廟(奉祀五府千歲)等祠廟。這些祠廟或因清初遷界而化為坵墟,或因人口式微而合併消失,但畢竟在兵荒馬亂的年代撫慰過人心,故仍深植於地方百姓的歷史記憶中。 有明一代,因金門千戶所城戍守重兵,加上城池易守難攻,並未如料羅、陽翟、官澳等地遭受到倭寇直接的襲擊,軍戶安居樂業,商業尚稱繁盛。明鄭據金廈抗清,金門城遂成南明魯王終老一生的所在。史載魯王兩度入閩寄蹕金門,並於金門城東門外之青山(今古崗附近)石上題有「漢影雲根」四字,且因長居米糧供應不足的金門,以土產蕃薯果腹,民間稱「蕃薯王」。明永曆十六年(清康熙元年,1662年),魯王薨於金門,葬於青山,現陵墓移至太武山麓供後人憑弔。 金門城南門外的南磐山,築城初期構有文台寶塔,以為航海標誌。明嘉靖十四年(1547年),都督俞大猷任金門所千戶,曾遊息於此,並題「虛江嘯臥」以鳴志。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楊宏舉於塔邊興建「嘯臥亭」,萬曆三十五年(1609年)百戶陳輝題刻「湖海清平」四字,後又刻「文台寶塔」四字於塔基磐石。以花崗長石砌築的文台寶塔,在金門千戶所築城以來,成為往來商船進入料羅灣、水頭港、金門城南門外的重要指引。文台寶塔現為二級古蹟,不但周邊的石刻引人入勝,立於嘯臥亭眺望金門南海更可極目遠方,在此可體會「固若金湯,雄鎮海門」之不凡氣勢。 金門城的鼎盛規模,一直維持到清朝初年(十七世紀中葉),這些證據可由族譜中看出。根據︽金門城邱氏家譜︾的系譜表,我們得知其開基祖邱貴(字廷鳳)生於明崇禎壬辰年(永曆六年,1652年),於清初遷居金門城,「金門城邱姓派出小嶝二房,往台灣經營商業。維時金門城尚設市鎮,而生理通焉,遂籍居城隍廟前」,因此可證明清初金門城仍有相當的商業規模,經營者遷入的情況亦可見到。此外,不少記載說明了明末清初仍有宗族從金門島內或大陸內地遷入金門城,如明末洪君威自洪門港(後豐港)移居北門街、許仰西遷居西門城附近、清初陳朝陽自泉州安溪遷居金門城南門中界等。這些證據都表明了明末清初之際,金門城仍具相當的商業規模,提供外來人口的移入。當然,此時的金門城已不再是單純的軍眷人口,閩南其他地區的小商人(非軍事人口)在此做生意進而定居之事,相當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