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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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山好所在(鄉土唸謠二曲)
一、來來來,相招作伴來 來阮的碧山睿友學校內 暗時呷飯飽 婆婆甲媽媽 緊來這達震震動 骨頭會輕鬆 腰酸骨疼攏不知 扭扭跳跳 親象那少女的身材 歌謠唱了一塊擱一塊 籃囝仔 乎阮嘛想到細漢的時陣 無憂無愁真快樂! 二、來來來,相招逗陣來 來阮的碧山鄉里內 四規有好看的壁畫 阿擱有四輪的腳踏車 爸爸媽媽帶囝仔 好看好七桃 鄉里前前後後的兜一群 若是腹肚枵 二手商店內 嘛有香擱好呷的鹵蛋 大大小小 歡歡喜喜 來阮這碧山的好所在 (稿費轉贈碧山東店社區發展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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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裡的筷子哲學
在華人社會裡,筷子是常見的餐具,不過,如何靈活的使用筷子是一門學問,像是手指夾筷子的角度不對,就無法輕鬆夾起食物,若是兩支筷子長短粗瘦不同,也會造成使用上的麻煩,又或者,用餐時若不小心,讓一支筷子落地,只靠另一支筷子,同樣無法靠其取食。 事實上,和情人談戀愛,同樣需要掌握筷子哲學,如果你和他,都屬於鋒利的刀面,而不像筷子那樣光滑,那麼,只要相碰在一起,必定會互相傷害,在夾食物時,同樣會對其造成折損。又或者,兩個人的互動,並沒有合適的平衡點,像是一方總是為了成全對方而委屈自己,如此一來,兩支筷子所張開的角度,不是太大或太小,也無法夾起食物。此外,男女如筷子一樣,需要成雙,共同經歷一段享用美食的歷程,而無法單獨存在。當你和對方相處時,有可能彼此材質不同,或許你是簡樸低調的木筷,而他是帥氣外放的銀筷,但這不代表,兩者無法配成一組餐具,只要懂得拿捏的技巧,就可以和順的握在一起,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響,將任何美食都牢牢的抓住,而這是一種幸福。 既然你和他在一塊兒,就代表有緣份,你不妨運用筷子哲學,讓彼此的相處更有默契,共同體驗出愛情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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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榮民系列】鬼門關前走一回─李錫銓
社會的亂象,孩子不學好,走偏人生無大道,進入軍中亦一樣,惟有苦口婆心來勸導,願迷途羔羊知返,願純潔無瑕再現。任務需要,李錫銓奉命協調,就在返回營區的路上,瞬間一場車禍,差點天人永隔……。 民國六十一年出生的李錫銓,出生於金城,父親在酒廠工作,母親則是全職的家庭主婦,手足有四人,精神壓力大,經濟也拮据。於民國八十年,他決定報考軍校,成為陸軍官校專十四期砲科學生,並於八十二年以第三十一名成績畢業,隨即分發到陸軍一○九機械化師,駐守嘉義中莊,擔任少尉排長一年,後晉升中尉情報官,駐地為烏樹林。 民國八十五年,李錫銓輪調回金門三一九師,師部位於金東屏東,駐地則在碧山村郊。雖然地處偏遠,但卻空氣新鮮,與民風純樸的碧山村民互動亦相當的熱絡,真是土親人亦親。而當年遇著導彈危機,亦即所謂的台海危機,那時他正逢休假,上級下令迅速返回部隊,不得有誤,於是他三步併作兩步,飛快地奔回營區,與弟兄們討論作戰任務分配工作,好讓M42防砲車可順利地安置在作戰位置,隨時和敵人決一勝負,因為這是革命軍人的職責。整整三個月,幾乎沒有休假可言,每天鋼盔戴頭上,荷槍實彈伴身旁,全副武裝爬上砲車作演練。爾時該連連長即是當今的副參謀長鄭有為上校,值得令人欽佩的是有多位即將退伍的弟兄,他們說寧願延後退役,也要發揮民族意識與愛國情操,留在部隊準備和敵人做殊死戰。 轉保防,可說是長官的賞識,認為他工作認真、思維綿密,肩膀能扛重擔,絕對可以勝任保防工作。然而,當時幫派橫行,不良的風氣甚至已深入軍中,弟兄們因故械鬥時有所聞,上級期望他們能自首遠離黑道,要他們立切結書退出幫派,從此安分過日,在社會做個規規矩矩的好男兒,在軍中當個堂堂正正的革命軍人。當時執行這個任務就是保防官。當他費盡心思、千方百計地說服這些不良分子,任務結束後,即使李錫銓如釋重負,但要回營區的路上,就在陽宅附近,被一名現役軍人駕車撞擊,瞬間昏迷,不醒人事!當他甦醒之際,有了意識,人已躺在花崗石醫院急救,而醫生已開立病危通知單,中秋佳節將屆,雙親淚汪汪,趕赴醫院哭斷腸,難道我的孩兒為國爭光,尚未殲滅敵人、戰死沙場,卻要殞命於這場車禍,天理何在?還我兒來! 在加護病房住七天,躺在病床捶心肝,父母還要我來養,意志堅強本應當。李錫銓頑強抵抗,不向命運低頭,生命的韌性,不讓閻王輕率地褪去他身穿的綠色軍服。他的與死神搏鬥,終獲老天的垂憐,普通病房與他有緣,經過一段時間的療養,終於逐漸康復。 部隊即將下基地,地點就在鵲山,時任保防官的他,營區沒人,必須返回部隊,躺在戰情室執勤多日,也圓滿達成任務。這或許是因禍得福,政四組組長鼓勵他到政戰學校念正規班,並於民國八十六年六月完成受訓教育,部隊也移防到他處,但沒多久,旋即支援師部六十四旅,並於當年十二月晉升上尉,除了擔任保防官也兼營輔導長。而他承辦的保防業務,在接受上級視察時,因績效卓著,榮獲兩支小功的獎勵。隨後輪調國防部反情報總隊,因業務的需要,和警方有諸多的聯繫,並相互配合,以保防、貪瀆為主,並在台北破了大案件,包括校官不當管教與兼差等案子。 民國八十九年,李錫銓獲拔擢擔任副組長,該單位為剛成立的反情報隊,人少事多,一個月有半個月在值班,三個人必須負責全基隆業務,工作壓力之大可見一斑。但也在此時,與同是軍人的外省第二代、軍階中尉的陳小蘋資訊官墜入愛河,兩人秘密交往了一段時間,終於獲得甜蜜的果實,於九十年九月與陳小蘋接受親友的祝福,步入禮堂。 曾至調查局受訓的李錫銓,於民國九十二年輪調返金,駐地溪邊,依然擔任保防業務,密切掌握地區安全狀況,經歷五虎山彈藥庫爆炸、內洋靶場爆炸等重大案件,他都能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並把發生經過與調查情形回報國防部,並評估單位與廠商的合作情形。民國九十四年,該組移到前山門,因政府還地於民,部隊尋覓的現有營區必須重作改建。除協調、採購,也要監工、美化,然而不幸在進駐的第一星期,組長即因積勞成疾,中風離世!弟兄們只得化悲痛為力量,擔負起更大的任務。 民國一百年,李錫銓獲頒全國績優保防幹部接受表揚,而婚後孩子接二連三出世,妻子又在學校擔任教官,雙親亦已年邁,與妻子商量後,決定退伍,即使長官不斷慰留,但他去意已堅,而於民國一○一年十一月退伍返鄉。所謂養兒方之父母恩,帶了孩子才知媽媽的辛苦,除感受深,更懷父母恩。而家人多志工,他也加入其中,在洪學文學長的鼓勵下,榮民服務榮民,但感受深刻的是,許多有錢人不知足,還在計較「錢」途,反而是一些平凡的人,知足認命,更能隨遇而安。 妻子從高職到金中擔任教官多年,如今是少校生輔組長,孩子的教育她來管,品德則由他來啟示,夫妻為孩子教育難免會有摩擦時,但兩人經過溝通後,總會取一個平衡點,怎樣做對孩子最好,是他們最後的共識。而每當想起曾在鬼門關前走一回,內心總有激動,幸好留下命一條,如今他坐擁甜蜜家庭,更樂意以一顆誠摯之心陪孩子成長,這就是幸福的展現,因為再多的金錢亦不能換取一個幸福甜蜜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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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早學習獨處
有些父親鄉居的老鄰居時常光臨父親家走廊乘涼聊天,一方面這兩處走廊真的很涼;二方面父母為人和善,鄰居來了,無論說什們不中聽的話,他們都以和為貴,即使父母到田裡短暫從事農作,拔有機蔬菜和澆水不在家時,鄰居們也主動聚集在我家兩處涼爽的走廊聊天。 有位獨居的老鄰居罔市(化名),每一聽到我們家姊妹又有人回家,就會跑過來歡喜寒暄。如果有人注意聽她說話,就很高興。她尤其恐懼身體的疾病,總是在聊天時唉唉哼哼,對鄰居們感嘆自己的命很苦,羨慕母親命好、有這麼多女兒,她唯一的女兒卻已經病死,愛孫也已意外死亡。目前,雖然跟兒子媳婦住很近,但是,她似乎常自嘆孤苦無依。 其實,罔市比母親還要聰明伶俐很多,母親半失智行動遲鈍,腳也走不好,自己一個人幾乎無法出門,非但無法照顧父親,連她自身都要外勞照顧。罔市則常常自己一個人搭公車到城市的大醫院看病拿藥,母親只會等鄉裡衛生所的醫生、護士來,才走路到附近的村民活動中心看病拿藥。 罔市的行動力還很強,衣食也不缺,只是在與鄰居聊天,總是時不時發出「哀嚎」。熱心的鄰居勸她,都八十六歲這個不小的年紀了,身體會不舒服也是正常的,不要一位醫生的藥尚未起作用,又去看另一位不同的醫生,這樣不專一於一種療法,如何能有療效?鄰居紛紛從不同角度來勸罔市,要她凡事看開一點,有一位還現身說法,表明自己也常常會這裡痛、那裡痛,每天這麼唉唉叫,人生不會更好過,不如就安靜明白並接受自己的情況。 或許,身為獨居老人,她對眾人撒嬌式的「哀嚎」,正是她過日的方式呀!而另有一位老人家,告訴大家,兒子本來對她很好,有一次她住院,兒子去幫他買便當,她忘記兒子已經去買便當了,有別的親戚來看她,給她吃飯,她先吃別人帶來的飯。兒子回來一看,非常不高興,便當放著就走,從此都對她愛理睬不理睬的─冷淡。兒子習慣性地嫌她煩,時常不理她,還曾經在鄰居家當眾大聲罵她。而這位兒子則認為母親有心病,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養兒防老的觀念已經過時,無論有無養兒,老年生活最好及早自己妥善安排,盡量不要增加家人負擔而遭嫌棄,過分依賴他人的老人,容易變成人人聞之色變的「銀色海嘯」。獨居老人的「哀嚎」提醒我,我要提早練習安於孤獨,即使老了亦然,不甘寂寞只會增加空虛,徒然讓生命空轉,與其增加家人和鄰居的困擾,不如存好老本、培養興趣和交幾個老友、常常鍛鍊身體、獨立自強,恬靜地過安生日子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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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要經營的
妳嫁了良人,你娶了賢妻,然後往後的日子就會是一輩子的彼此擁有相伴相隨直到老死嗎? 不盡然呀? 倘若命活得不夠長,現實生活的諸種需要裡,很有可能妳(你)原先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他人所取代的。 實例:坊鄰往生不到半年,屍骨未寒,那總騎著摩拖車陪著她上市場採買魚肉蔬果,讓里鄰公認顧家疼妻的男主人,旋即再婚了。 不知情者,還真看不出那新入住的女主人並非元配呀。 而婚姻生活的現實層面裡,更得是彼此懂得好好珍愛這份夫妻情緣並能以著珍貴的心情在互信、互諒、互愛的情操裡用心澆灌經營,姻緣路才能走得長長久久的。 里鄰裡,驕恣任性的美女,嫌棄那一手包辦家務且辛勤賺錢養家的拙男不能滿足她想要吃喝玩樂且浪漫繽紛的生活,致情感出軌得拋夫棄子而去。 從未曾煮過一頓餐食給孩子飽食暖胃過的她,驕縱又暴烈的脾氣裡,孩子們說:有這個媽媽跟沒這個媽媽都沒差呀。 一年後,身貌樸實的中年女人美德成了新的女主人。 她雖沒有美女的嬌艷容貌、迷人身材,卻有著美女所沒有的美德與內涵。 孩子回到了家,終於有頓熱騰騰的飯菜圍桌而食,拙男下了班回到家不再是未洗的髒衣一大籃、污漬的地板滿間穢,因為美德已全數包辦了。 拙男已鍾情於美德所帶給他與孩子的家庭溫暖,這新的家庭生活。 美女依然是個嬌豔的美女,但,外頭的浮華虛榮生活讓逐日年衰的她想與拙男再續前緣時,一切已然都再也回不去了。 和孩子從小就沒有親子情感根基的她,在孩子的眼裡似是個在他們成長時歲就棄離他們而去的陌生人,在拙男的心深處,未曾善盡人母人媳人妻責任的美女,竟是他生命中一道永生難平的心傷楚痛。 美德的出現,讓他們父子的家庭生活有了溫暖與歡笑且潔淨與美好的家園。 時日月年的轉境裡,美女卻已是「前妻過客」的外人了。 怪不得任何人,因緣果報,自作自受啊。 人生姻緣路,緣份在時,真得好好的珍惜並且用心經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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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快樂
結婚後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想怎樣就怎樣,時間大多交給了家庭,連自己娘家都顯得陌生,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 還沒生孩子之前,大概還有一些喘息的空檔可以放鬆身心出門遊玩,聽聽講座,跟朋友出去唱唱歌、聊天吃個下午茶或餐點之類的,可是有了孩子之後,怕孩子吵、怕孩子到公共場合容易生病。 孩子還沒出生前我的一位處女座朋友A小姐就同我說:你到時候可以自己請鐘點保母啊!偶爾也是要有自己的時間,跟朋友還是老公出門散散心或約會什麼的。她很堅持這點,因為她跟她老公感情非常好,她覺得夫妻之間即使有了孩子,還是不能放棄戀愛的感覺!不過我個人因為沒上班,孩子又是吃母奶的,黏得緊,偶爾有人幫忙顧的時候簡直好像被關在牢裡被特赦那般開心,雖然還是會惦記著孩子,但是總得自己放鬆一下! 這時候就很羨慕之前工作認識的H小姐,她沒結婚也沒打算結婚,平常認真工作,放假就休息或是與好姊妹出門吃吃下午茶甚至會安排出國旅行,只是這樣簡單的幸福快樂也不錯!她也不排斥戀愛或結婚,只是她覺得現在沒有對象,或許緣分還沒到吧!感覺這樣的生活已經離我好遠,自己能安排時間,安排活動,在職場也不用因為家庭而中斷。 想到自己以前想去哪就背著背包搭火車或是電車就出發了,簡單的行囊,只要時間安排得當,來得及回到工作崗位上就好。 現在出門不可能帶小於A4的包包,再精簡都是一大袋,時間也幾乎都以照顧小孩為主,但是H小姐也對我說:至少你跟寶寶感情好好令人羨慕!好吧!算是……甜蜜的負擔,各有優缺點,但是我還是覺得單身真好,自在且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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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刀的泣訴
另一場火的淬鍊 成就了我的今生 你欣喜我切薄片的俐落 剁骨頭也不含糊 你很得意上次旅遊回饋給廚房這樣的我 當禮物 你甚至不會忘記告訴來訪的親友 說好用就好 請別再補述 因為沒喝下孟婆湯 前世 抱著一起彈飛的屍塊 我看到它早已腐朽 再難拼湊 我卻快成為你們家的不朽 半夜裡我哭泣過 所以 請別說 你的鋼刀是砲片鑄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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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洲草木詩】咸豐草
並無驚人身世 也無妖嬌弄花姿 只是恬恬阿蹛佇 荒郊野外破厝邊 無緣替人訴愛意 無格踏入殿堂墘 也無活佇花瓶裡 自生自滅隨天意 無怨無嘆無傷悲 透風凍露隨在伊 等那秋風手一比 全身奉獻無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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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侵略戰爭下的東蕭村事略
出生金門沙美的新加坡「船王」張允中十九歲離開金門到南洋發展,他獨資創設的太平洋船務公司,名列全世界第十九大,是華僑之光,在沙美老街建一棟「張文夏黃玉燕紀念館」,並捐助獎學金給金沙地區學童(金門日報記者張建騰多年來陸續報導總共十多篇)。看到這些報導的人,一般只看見前述這些榮光的一面,可能從未注意報導中間有「一九四一年,日軍佔據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張文夏遭到殺害。」及「在日據時代,他曾是抗日份子,因此在「麻六甲」被日軍抓去,坐了九個月的牢-被打、被關、被灌水,寧死不肯洩密。」 這幾段話道出了日軍侵烈戰爭中的新加坡保衛戰中「星華義勇軍」堅持抗日,最後有五萬義勇軍隊員被殺害。父親張文夏是遭日軍殺害,兒子張允中「船王」曾是抗日份子,坐了九個月的牢,說出了金門人早期移民南洋的血淚歷史,從原鄉到異鄉,奮鬥致富、衣錦返鄉的傳奇故事。 金門有句話說「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說明了百分之六十的落番客是終其一生回不了故里的悲歌,能像張允中「船王」一樣榮歸故里的是鳳毛麟趾。在此為大家述說一段金門沙美旁一小村莊--東蕭村的三兄弟到新加坡出洋,因後來日軍侵列新加坡,三兄弟參加「星華義勇軍」在新加坡保衛戰中皆戰死而獨留老母一人在金門悲泣終老的故事。 東蕭村位在沙美之東,是一片光禿禿的紅土地,居民只能外遷出洋,堂曾祖父蕭顯傳在光緒年間前往南洋,於新加坡從事航運相關行業,民國14年時任奎俾音船主,透過鄉紳陳景蘭開設之成源匯莊及成源信局,匯龍銀近萬元,由曾祖父蕭顯回監造完成起造門牌14號的五腳基洋樓。(民國三十八年國軍退守金門,古寧頭大戰傷兵累累,曾祖父蕭顯回開洋樓大門,讓國軍傷兵進駐並設為野戰醫院至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時還有傷患入住,後因無大規模戰事,才改為軍方沙美特約茶室,是全金門唯一的一棟洋樓式八三一,這些事情成因皆是曾祖父有強烈的愛國情操及急公好義的情懷。) 民國十七年曾祖父蕭顯回督造完成「蕭氏家廟」,民國二十一年秋,就在家廟裡開設「東蕭小學」,曾祖父主持聘用了一剛從金門公學初中部第一屆畢業的王精英先生,是一位寫一手好歐陽詢體字體的十九歲有為青年,為東蕭鄉(村)小學唯一的老師,教導十數名學生寫字、書法、算學,王精英老師和曾祖父有相同的強烈愛國情操,氣味相投,尤其是寫一手好字讓村里人稱讚不已,村莊少年和孩童皆在新祠堂家廟裡就讀,有德源(祖父)、德興(三叔公)、德宗(四叔公)、千培(堂叔公,蕭水撰長公子)、千祥(堂叔公,蕭水撰次公子)、千南(堂叔公,蕭水撰三公子)等學生。 王精英,根據金門縣志記載,字以仁,為金城鎮西門里人,抗日戰爭期間,日軍佔據金門,他參加另一位烈士許順煌的工作,由於擅長書法,寫了一手歐陽詢體書法,在偽行政公署擔任文書股長職務,做為掩護。王精英烈士擔任地下工作前後八年,最後不幸慷慨赴義,被日寇施以種種不人道的酷刑,但始終不招供,因而刑傷過重,傷發致命。民國95年王精英入祀太武山公墓忠烈祠,金門縣志並無記載王精英為東蕭小學老師這段故事,但村里長老口耳相傳下來這段故事,另珠山「顯影」月刊也有記載(如圖)。 民國26年日本侵占金門,王精英辭卻東蕭小學老師工作,進入日軍偽行政公署擔任地下工作。千培堂叔公、千祥堂叔公、千南堂叔公三兄弟離開金門赴新加坡發展,當船長,開大船,才華出眾頗受賞識。民國30年,日本偷襲珍珠港,並向英美宣戰,日本發動了對馬來西亞、新加坡的侵略戰爭,他們參加義勇軍抗日,日本占據新加坡後,便將他們殺害。 三十多年前,當我還是孩提時,堂曾祖母李氏養(我們稱呼她為頂間祖母)每當傍晚飯後會跟我們這群小孩講述這故事,當時年紀小,只當是傳奇故事聽,不知頂間祖母的悲傷。民國73年她老人家已去世,我在想若她老能活長久些或「船王」張允中能早幾年榮歸故里時,她老人家或許會問船王:「船王,船王,你在坐了九個月的牢時,有沒有看見我那三個兒子?那是我僅有的子女啊!讓我一個白髮人獨留金門東蕭終老!」。 近日忽聞倒房的房子(倒房有二個涵意:其一,已無後代;其二,房子已傾毀),地基有重新在整理,讓我憶起三十多年前頂間祖母跟我們這些孩提晚輩說的這故事。 (稿費捐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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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浦頭與陽翟不互相往來的傳說故事
話說,黃太守,本名黃偉,字孟偉,號逸叟,別號逸所,是金門金沙鎮後水頭人,同時也是知名的先賢人物之一,並有「品德完人」之稱。由於黃太守平日為官很清廉,因此當他辭官返家的時候,當地人很感激他,就想要送他現銀來回報,這情況就有點類似今日所謂的賄絡或花錢買通事件,但是他卻堅持不要。 於是,那些人就想個主意,就去買些花盆,把現銀藏在埋在盆底,且上面還蓋土,栽花種竹,做成七盆盆景,再拿去送給他,就說:「既然你不肯收我們的錢,那不如就收下這些盆景,帶回去種吧。」不過,因他不知裏頭藏有銀子,竟然就收了帶回來。 回到金門,陽翟那兒也有位太守,名子叫陳禎,也是金門先賢中最為人熟悉的代表人物,因為門當戶對,當時黃太守的女兒便嫁過去給陳家。而黃太守的退休後的生活很清苦,每日都是自己去種田做事,忙得很,所以自然也沒空去照顧那些花草。 有一日,他回去作客,跟他父親講:「爸爸,您那些盆景可不可以一盆給我呢?」當時,他覺得無所謂,只是淡淡的說:「乖女兒,妳想要的話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沒時間去欣賞那些盆景之美。」於是,他女兒就帶走一盆回去。沒想到回去之後,大概是要移缸換土之際時,才赫然發現那盆底下有白銀!而此一發現,他也不跟父親說,反倒是她的公公知道了,跟她說:「那妳就跟你父親把其他的也一起討過來吧。」然後,她就一次次的拿回去,一次次慢慢跟他討,討到了最後,居然只剩一盆了。 但是,此時的黃太守還是天天去山裡種花生,只顧著農忙,並沒有去餵豬飼料給豬嬰吃,結果是,這些豬嬰紛紛餓壞肚子了,看上這盆小的花草青青綠綠的,就直接搭上花台撥去啃食一番才過癮。沒想到,突然間「碰」一聲,整桌打翻在地上破了。那時候經過的人都有看到,就說:「喔!原來這個人身邊有帶白銀的呀!」其中有好心人趕緊去山上叫黃太守回來,他回來一看,這才忽然間想起可能是當初感激他的百姓們的好意,也才明瞭他女兒為何一直跟他要這些盆景的主要目的。於是,他說:「喔喔……這個死丫頭,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我再也不要跟她來往。」 不過,雖然黃偉他嘴裡說說是不跟女兒來往,但實際上私底下,還是跟他這個親家還是時常有往來,甚至有時候下雨天一起飲酒作詩,過著好不快樂的親家生活。那就有這麼一天,同樣也是下雨天的日子裡,這陽翟的陳姓親家說道:「去叫人請黃太守過來這邊坐吧!這下雨天他應該不在做事了,叫他來一塊喝酒吟詩吧。」黃太守看看天氣,就想說:「也是,這下雨天,自然也做不了什麼工作,那就來去吧!」當時,他們做官的人家,在還沒有作古前,通常都會先找好墓地風水,以便將來子孫們藉由當地風水好昇官發大財之類的。所以,陽翟的陳太守找的是名為「飛鴉落田」的穴位,而黃太守本人則是后宅名為「仙人覆掌」的穴位。 這時陽翟陳太守,因欣羨黃太守的那仙人覆掌穴,就一直想圖那塊風水穴位,其主要原因,乃是因為當初那個「飛鴉落田」穴,日前已經有一隻烏鴉死了,別人還不知道;而那個仙人覆掌穴,有的卻是萬年的力量。所以,每次見面時,陽翟陳太守就故意一直稱讚黃太守擁有的那塊風水,就跟他說:「喔,親家!你找的那個什麼覆掌穴啊,真美還真好呢?」接著黃太守就回答說:「哎呀,這又沒什麼啦,我那塊覆掌穴那比得上你的飛鴉落田呢?其實你那塊風水才是真正優秀的好風水呀!」兩人就這樣一直說、一直講,到最後就真的把黃太守給灌醉了。」這時陽翟陳太守說:「看你一直說這飛鴉落田比你的覆掌穴好,要不我們兩個就互相對換如何,然後我自己再補貼你一點也是可以的。」黃太守回說:「既然你要換就換囉,反正我們就是親戚,有話大家說,那裏還要說到錢呢?」於是,就換了過來,且還做字,做證明,做好換地的手續。 後來,有一位來自大陸的地理師他來金門踩地靈,要找風水,就到處走走看看,當他走到「飛鴉落田」穴位之時,便一直問人說:「這到底是誰的地?」結果就有人跟他說:「喔,這件事情是這樣的,這塊原本是陽翟人的風水地,後來被後浦頭的黃太守給換了成了后宅的覆掌穴。」那這地理師就問:「咦,那葬了嗎?我的意思是這塊風水葬了沒有?」對方搖頭說:「並沒有。」於是地理師回答道:「是喔,那還好。其實這烏鴉穴,依我看原本就很美很優秀的,只不過這兩條溪流從東西兩邊流過來,其形狀就猶如兩隻令箭一樣,顯然是地勢已去,已經把兩隻烏鴉給射死了。」後來,人們便把這段話一直傳出去,這樣一傳下來的結果,很自然就傳到黃太守那裡去。黃太守聽聞後就趕緊去找他陽翟親家,說道:「咱們這風水都完成了、時間久了,要不要也去找風水師看一下!」 於是,他們就找了風水師來看,說:「喔,有影,果然地勢已去,沒錯這塊風水已經死了。」沒想到,就在這時,他那陽翟的親家才承認說:「喔,我也沒有太注意這些烏鴉已經中箭死了!」這黃太守才因此氣得對天發誓,告訴他的子孫說:「以後不可跟陽翟做親戚,也不可來往。」自那件事情後,後浦頭和陽翟就沒有互相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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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譜
夜深,男孩晃晃悠悠踏進房門,步伐像個應酬完酒醉的上班族,然而他不醉只是很累很累……。 點亮了燈男孩脫下略顯寬鬆的白袍,雜亂的房間他已經無力整理,或許他迫切需要的是一頓好眠,正當他貪婪地躺下準備享受休息,一個聲音拉走了他的思緒。 「滴答!」窗外下起了雨,猝然地就像當初蘭嶼的那陣,那股曾經喜歡卻又厭倦的旋律。 「叮咚!」曾經的某一天,男孩也是這樣望向窗外的雨,內心卻為手機發出的聲響而悸動。 「誰誰!都出來玩還能讓你掛念著!」身旁的朋友們訕笑著他,這群剛升上大學的新鮮人無憂無慮,終日的話題莫過於女朋友和運動和玩,也許這是年輕人特有的權利。 「沒有啦,只是家人的訊息。」男孩笑說,一邊閃過枕頭大戰的流彈,一邊走到角落點開訊息。 不知怎地,他很想躲開房間另一個角落的眼睛,些許的罪惡感。也許兩人都在等同一人的訊息。 男孩拄起身子望向窗外,他一向喜歡雨天,他以為來到多雨的臺北會很舒適,沒想到卻開始懷念起太陽的熱情或月亮的冰清,而非雨天的陰鬱。雨聲越來越大,沿街叫賣的小販聲已被淹沒,彷彿一道聲幕在房間外豎起,只允許唯一一種的聲音穿透。他內心彷彿也湧起同樣的旋律。 勉勉強強從雜物堆中走出一條路,他拉出一把椅子擺到破鋼琴的前面,拿出一條布擦去鋼琴上頭厚厚的灰塵,坐在椅子上他無意打開琴蓋,或許只是一種瞻仰,瞻仰充滿喜悅與失落、歡暢與悲愴的時光,他曾經很可笑的在日記上提到這段青澀的歲月,回憶應該放久一點再來瞻仰,越陳才會越香。 「這首曲子給你,它的旋律就像雨天。」 突然間,男孩想起心中迴盪的旋律從何而來,他瘋狂地翻找過每個紙箱、每個積滿灰塵的書櫃,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也許只想抓住記憶的尾巴,潛意識不容許他連這一段都忘掉。 「啪!」那頁破舊泛黃的琴譜從白袍的口袋抖出來,他才發現原來它從不離身,連同琴譜背面那一幅和服女孩的畫像。 「你擁有從清水寺跳下去的勇氣嗎?」她笑說,那天在清水寺道上也是飄著毛毛細雨,男孩的目光沒有落在如髮的雨絲,而是女孩身上那襲紫藍色的和服。 松竹梅的紋路代表永恆嗎? 他知道就如同在清水寺的巧遇,他與她的人生也如兩條直線碰巧相交了一點,自此各朝各的方向邁進再也沒有交集。興許都會披上夢想中的白袍,一個在多雨的臺北甩脫不了野心的銅臭,一個在陽光的高雄為自己濟世的祈願展翅,卻是不同的目的……。 突然他撇過頭去,覺得看向亮燦的她有些刺眼。可是他還是和女孩留下了合影,在微雨的夕陽餘暉下。 男孩打開琴蓋,破舊泛黃的琴譜放在譜架上;他衡量了外頭的雨聲,確保琴聲只有自己能聽到。琴聲如往日彈得七零八落,只是彈著的那雙手已失去溫度。琴聲未了,窗外的雨聲卻戛然而止。 「碰!碰!」門外傳來了憤怒的拍門聲,琴聲果然還是吵到鄰居了。 「七月半的,誰半夜在空屋子彈琴難聽死了,再不滾出來我就報警了!」 男孩沒有注意外面的聲音,只呆呆望著琴譜上頭一行纖細的筆跡。 「我知道你最喜歡雨天,把它燒給你希望你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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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屍
燈紅酒綠的社會總歸一場鬧劇,那些父母汗顏躲避,旁人則是關切亦或諷刺還是竊笑。 冰毒與拉K早已司空見慣,撿屍這活春宮,多少夢碎的青春,換不回古舊的貞操。 或許沙文主義的大男人與老古董,偷雞摸狗鞭撻著變態的情操,其心是衛道亦或掛羊頭賣狗肉。 誰家掌上明珠,每一次陣痛,你我她都冷漠以對,心裡想啥,阿彌陀佛,我家沒女兒。 啊!別忘記兒子的心靈,是否游移染缸邊,無法制約他如松荷般堅定不移,但青春的吶喊,千萬別隨意跌落萬花筒。 撿屍、撿屍這骯髒行業,變遷社會的失控,獨在修為的鑄煉,井水不犯河水怎能無關痛癢,青春不留白,夜店注定是場噬血的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