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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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色
〈之一〉 擺渡江河 愁凝水色 我只是欸乃江南的過客 〈之二〉 夜幕低垂 水聲迴響 我是風華中 那 落寞的槳… 〈之三〉 一水一舟輕 我以櫓之深情 搖曳妳一壺 江南水色千古不絕的知音 〈之四〉 妳儂我以扁舟 我回以櫓聲時時向妳輕扣 循著妳無怨尤的那頭 我日復一日走過 〈之五〉 蕭蕭江河 燈紅酒熱 那竟夜不眠的水哪 寧是一首長醉不醒的歌 〈之六〉 舟輕輕 水盈盈 波漪更頻頻 以楫為詩 划唱這一壺漫漫酩酊 (稿費轉贈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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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照」人心
作家是一面鏡,人人也都是一面鏡。 寫作多年來時常感受到被防備著,有時與新朋友高興的聊著,當對方一得知面對的是寫作之人時,態度和語氣立即修正嚴謹,就好像人照鏡子而正衣冠一般。 曾經有一位親友特別關照我,切勿將他家的事寫出來;其實並非每個人都能引起作家的靈感,成為帶給人靈感的人是否該覺得榮幸?誠然,暴露他人的隱私不是作家的專利,然而作家親身經歷的人生經驗,有權利成為寫作的題材,所以多數作家通常用化名來寫。描述者與被描述者認知不一,形諸文字時必然會有主觀意識,這也是何以各類媒體時常會有報導不實的官司要應應付。 人心隔肚皮,有時作者認為很幽默的故事,當事人看到很可能會以為是嘲諷,而心生不悅。作家有權詮釋自己的思想,經他手寫出若沒有連名道姓寫出,就只是作者筆下創作的人物罷了,不再是那個對號入座的某人了,有機會引起作家靈感,何不引以為是榮幸,出糗了也不妨一笑置之,以防越描越黑。 一樣米飼百樣人,有的人刻意要作家幫他傳播,以作置入性行銷的免費廣告。其實不只作家,每個人都是一面鏡,很多人卻很容易照出他人有哪些缺點,很難照出自己的邪念與私心,相處久了,就日久「照」人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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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小小校園記者
剛開學,為鼓勵班上孩子「退稿,再繼續投遞!」的勇氣,帶他們去郵局領老師的稿費,獲得惕勵自省的能量。 隨後,珆瑄將天馬行空的想像化為故事,獲《國語日報》刊出〈火星的鑰匙〉一文,激勵翊芸將居家陽台照護植物的體悟寫出〈帶植物看病去〉的經過。 珆瑄的文章,透過我和學生們共同逐字逐句討論,由他們指出錯字加以斟酌推敲、文意表達不足處再多加思慮,段意主旨有沒有把握住中心主旨?逐一讓作者自行去修飾。 翊芸的文章也循此模式,透過電腦螢幕呈現,師生你一言我一句的提出看法,經過反覆修正不到一個禮拜,也刊登在《國語日報》版面上。 學生們將評審老師對二人文章的評論,深入討論,印證當時自己的觀點,和他人的說法間的差異,收穫相當豐碩。 接著,我們攤開國語日報校園版,一起討論報導文學的內容呈現跟寫作版的不同處,學生們很快發現,這是報導校園動態的園地,以報導校園活動和校外教學為主,搭配照片去解說內容,局外人才會一目了然。 剛好,學校舉辦防震防災演習,便帶領他們跟著採訪,他們拿起相機,在救護車的警鳴聲和滅火器噴出的濃煙中穿梭。隨後,我將報導的文章寫出〈強化演練,後埔強化學生應變力〉一文,跟多張照片投稿,《國語日報》也刊出了。 他們捧讀剛出爐的文章,紛紛檢視老師的內容和他們所寫的有何不同,歸納討論後,得出的結論是,拍攝照片主題要有遠中近景的說明,文章要擷取重點說出人、事、時、地、物。 襄君補充說出,還需要訪問現場參加人員的心得,並提出收穫或心得。 機會來臨,學校安排衛生所來打流行感冒預防針,大家認為是個好題材,襄君便邀芝羽到現場去採訪報導。 隔些天,跟我報告好消息,編輯通知〈大家來打疫苗〉一文獲得錄取,將擇日刊出。好消息振奮人心,兩人一組,迅速組出5組,一個攝影一個採訪,兩人一起寫稿,眾人討論過後再投遞。 現在,他們相機隨時在身邊。那天,朗朗讀書聲中,從窗外飛進一隻鴿子,立刻,有兩人上前去拍照,留下難忘的紀錄。警覺性、積極性、敏銳感,是當校園記者基本條件,透過校園報導的實作,學習到另一層次的表達方式。 天天,他們都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去注意新鮮事,這是最大收穫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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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 民
人生最苦難的事,大概是有家歸不得,或是早已失去了家園,這個世界上每天日以倍增的難民,是人世間苦難的一面。 看到午間新聞,許多名難民又在逃難中死去,讓人感到十分惋惜。 晚間,電視剛好播放湯姆漢克演的《航站情緣》,故事是寫一名從國外到美國的旅客,入境時他的國家剛好政變,讓他有家回不去,也不能入境美國,成為機場的遊離份子,最終終於入境美國完成承諾,也回到了祖國的故事。 起初看這部片,覺得有點幽默,後來重新看,才知道這部片寫的是嚴肅的問題,一個難民如何自處的問題,以及這部片的核心-「等待」的議題,這部片不只男主角,人人都在等待,男主角再等待完成承諾的時刻,還有回到祖國的時刻,女主角再等一個未完的承諾,機場大廳的服務人員等著服務客人,等著過自己生活,海關主管等著升遷等……而難民,也是等待國際的援助、接納與一線生機。 而人生不也是種等待,但比起難民,我們幸福多了,至少擁有屬於我們的一片地方,或許人生充滿著種種的不如意,至少不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只是也有種難民,是心靈上的難民,就像無根漂流的浮萍,心靈上沒有歸屬,就算肉體在生活,心靈仍感空虛,這會比難民還煎熬,無法繼續生存下去。 所以我們還是要學習等待,也要學會忍耐,就像《航站情緣》的男主角自力更生,因為他懷抱著希望,信守著對於父親的承諾,還有相信他的祖國,至少那是一種生存的動力,我們看到國際間的難民,拚命的用雙腳逃出生路。 而或許最大的智慧是,即便他們是難民,但是他們從未把自己當難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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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染病與金門人口外移
金門人口外移的因素很多,傳染病肆虐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金門因往昔衛生設備落後,且居民住宅多厚墻小窗,室內陰暗潮濕,鼠、蚤易於孳殖,故常瘟疫流行,根據縣志記載之清代的疫病如下表: 由表中可以看到到瘟病的猖獗,1820-1823連四年發生,1894-1895年又連二年發生。這裡所稱的瘟病,就是指的傳染病,大體包括霍亂、天花、鼠疫,其中以鼠疫的為患最大。 鼠疫病因源由外地傳入,大體清中葉以後,下南洋的島民日多,金廈往返的旅客亦大幅增加,當時尚無防疫觀念,一旦萌發,遂不可收拾,死亡枕籍。故老相傳,清代光緒年間,瘟病全島蔓延,死亡人數高達八千人,受災最烈的村莊有沙美、盤山、古寧、珠山、後浦頭、後水頭等村社,僅古寧頭李氏一族,喪生者便達千餘人。而金門許多族譜亦載有清末瘟疫相關的訊息:例如《浯江顏氏族譜》載:「清末疫氣猖獗,談鼠色變。光緒二十四年閏三月二十六日,清耀公染疫身亡,隔兩天臣懿公相繼病死。二十八臣東公感染時疫,三天遽亡,順耀公愛子心切,憂煩成疾,距九個月亦溘然仙逝,中弟均享年五十二歲。而靜耀公、善耀公均以英年夭折,亦家運也。」又載:「光緒王寅(光緒28年,西元1902年) 時疫流行,公(順耀公)次子臣東染疫遽亡,壯年摧折,……。」 其實口述資料有關瘟病的案例更多,住新加坡的楊永生說:「在我三歲時父親就病故了,死時才五十九歲,……父親係感染鼠疫過世,據長輩轉述,那次鼠疫傳染病,湖下死了許多人,當時村民對鼠疫這種傳染病並沒有太多的認識,對傳染的途徑也不瞭解。早期金門的居住環境惡劣,衛生條件不佳,家中老鼠為患,平日見鼠不怪。遇老鼠感染病毒,要死不活的出現在牆角,也不以為意,結果就受到感染。」楊永生係1921年生,若以虛數來算,這次鼠疫發生的時間,應該是1919年。 他又說「后水頭也曾遭到鼠疫肆虐。有一次我和同鄉黃天福閒聊,黃天福係后水頭人,大約長我七、八歲,我們曾談起金門鼠疫肆虐的情形。據他轉述:年少之時后水頭綽號『時仔』長輩,在一次鼠疫襲擊村落時,他三個成丁的兒子在數天之內相繼感染死亡,楊天福看著他接連幾天到沙美買棺材,眼神充滿無助和絕望處境令人鼻酸。」住菲律賓宿霧的周華林說:「19世紀初,祖父帶著子嗣回到金門(浦邊),1910年6月金門發生發生鼠疫大流行,祖父和這名子嗣雙雙染病身亡。」民國之後,春夏之交,鼠疫仍時有發生,住印尼萬雅佬董秀寶:「家父成年之後,在金門娶妻生女,他有二段婚姻,先娶金門歐厝歐氏(馬來西亞歐陽翠萍之姊)為妻,然而才結婚二、三禮拜,即因感染鼠疫而亡故。後來父親再娶我母親李螺(金門古寧頭人),……。」 1937年,日本占領金門初期,傳染病依然很嚴重,當時流行的是瘧疾和赤痢,1937年11月日軍派員調查島上衛生狀態,以瘧疾患者最多,716名內科病患中,有570瘧疾患者。同月29日的《台灣日日新報》就載:「金門島上目前正在流行瘧疾和赤痢。」同年12月11日的《台灣日日新報》報導說:「由於金門當地衛生狀態並不很好,其南部村落有瘧疾,因此廈門博愛醫院長小林醫官等人,在此從事免費診治,每天都有數百患者。」 二戰結束,金廈復通,人員往來移動快速,互動頻繁,鼠疫疫情再度復發,李揚彬回憶1940年代故鄉前山前傳染病肆虐的情形說:「我的家鄉是在前山前,滿清時代不知為什麼發生火災被燒得光溜溜的,後來就寄住在族人的家裡。我祖母是前一個丈夫去世後,我祖父就把她娶進來的,生下了我兩個伯父,第三個就是我父親。我的兩個伯父,一個是因為霍亂,一個是失心風,三年內就沒有了,我爸爸說;『我大概是乞丐命吧!民國三十幾年家鄉鬧鼠疫,可能村裡面的人因我生病怕被傳染,就把我丟到豬籠裡面去了,沒想到我躺在豬籠裡奄奄一息的,鼠疫過後我竟然沒有死。』」 戰後《顯影月刊》對鼠疫猖獗的景況亦有記載,1947年5月,該月刊載:「自從時疫襲鄉後,死亡四名,里中人心惶恐,一入黃昏,即呈悽涼狀態 ……全普及及注射鼠疫苖,……並請李邦安醫士來主持一切防毒事宜。」同年6月10日《江聲報》載:「最近廈門海港檢疫所,以金門鼠疫流行,熱甚猖獗……為杜絕傳染起見,定六月十日起宣布金門為鼠疫區, ……由金門來廈之汽船帆船先泊太谷碼頭附近聽候檢驗。」 傳染病的不斷發生,死亡枕籍,島民遂紛紛離島外逃,金門許多族譜就有相關的記載,例如清光緒二十至三十年間,即公元1894~1904年,金門地區連年瘟疫相侵,特別是光緒三十年(甲辰年)對金門城葉氏二房而言,尤其悲慘,据其葉氏家譜記載,當時二房的十四至十六世有多位族親因染疾而亡,「所患之疾,十無二生,其毒甚鉅,或發咳而卒,臨死而能自知」逢此「疫氣流行,鄰皆遠避」在這樣的環境下,葉世忠的祖父乃南下謀生。又如《金門英坑黃氏族譜稿》載:「慶昌,智爺四子……七歲父親過世,送回金門由母親蔡氏照顧。清末民初,金門家鄉瘟疫成災,又回南洋古晉。」其實有關這次鼠疫的疫情,在黃慶昌的傳記有更詳細的記載,那一年大約是1904年,《黃慶昌傳》載: 當慶昌渡過了十五個寒暑的那一年,瓊林村以及鄰近的村莊都發生了鼠疫症。鼠疫症是一種傳染病,病源來自帶茵老鼠,由於村里衛生條件差,老鼠縱橫雜處,人一經被鼠噬,病毒便循血上腦,進而發高燒,全身出斑點,當時沒有藥物治療,所以不上三、五日患者便抽搐、發抖、皮膚發紫、嘔吐而死。尚時瓊林村每天都有兩三個村民染鼠疫而死。箴娘(慶昌之大娘)隔鄰的表叔家一個星期內就有兩名親人被奪走了生命。鼠疫症的流行使瓊林村人心惶惶不可終日,有很多人攜眷外竄,但不久,金門各個村莊都陷入鼠疫病的災難,簡直可以說是無一倖免。箴娘惟恐鼠疫病殃及慶昌,曾在第一時間把慶昌帶到英坑社去避疫,不過到了英坑社也受鼠疫傳染的時候,他只好痛下決心,忍痛咐托一位要回砂勞越的同鄉把慶昌帶回去。這迫不得已的決策對箴娘來說是極端痛若。 文中對於鼠疫的傳染途徑,因受限於當時的醫學知識不足,描述的或許不夠真確,但對鼠疫造成人心的恐慌卻躍然紙上。 同一年,金門西南隅的古崗村也發生鼠疫的疫情,住日本的董瓊華接受訪問說:「祖父以打漁為業,金門古崗人,父親董運籌於1904年農曆5月22日(國曆7月5日)生,祖父喜獲麟兒,進城裡買東西,因而染到傳染病,幾天內就病故了,距離父親出生時只有二個星期的時間,……」又據住金門古崗的家族成員說:「那次疫情除五叔公春甌(運籌之父)受害之外,家族尚有二名成員在一個星期內相繼亡故。」鼠疫傳染快,致死率又高,住菲律賓卡加鄢的陳文丑說:「早期金門農村,生活條件不好,家禽家畜多數是放養的,村莊外圍都有很多的糞坑,用來儲存糞便,所以大體上來說,環境衛生非常不好。在我懂事以來,金門便發生過鼠疫傳染病,那是在斗門附近的一座小村莊,因時間久遠,已經記不得村莊的名字。遇到鼠疫,幾乎沒有救,大人小孩死一堆,沒有人敢接近那座村莊。」 可見傳染病的疫情一旦爆發,死亡人數就會在短時間內快速飆升,對住民造成死亡威脅,人心自然惶恐不安,很多人因此決定逃亡,甚至舉家外移。例如住印尼峇來吉里文的鄭天來就直接表示,他們的家族就是因為家鄉的鬧鼠疫而來到印尼的。鄭天來說:「當時金門溪邊發生鼠疫傳染病,我聽長輩說,前一天還看到這個人在喪家幫忙處理喪葬事務,但隔一天就聽到這個人已死亡,死亡案例接二連三,村民大為恐懼,因此相繼逃亡。」「那時我的曾祖母陳氏,讓我們後輩子孫均非常欽佩,她可稱得上是當時的巾幗英雌,我們家族前來南洋她可算是開山鼻祖。當時她育有三名兒子,老大鄭由蠶,老二鄭由醋,老三鄭由補,三人均在金門出生長大,逃離金門時且均已結婚。」「鄭由補,也是我的祖父,可能才結婚一、二年;祖母呂氏,在「唐山」產下我父親鄭文廳後,就隨著家人搭船來新加坡,在公海途中,我祖母就在船上染病死亡,不得已家人只好以海葬處理。」 住印尼汫水港的黃幫海說:「我的祖籍是金門的後浦頭,聽我的祖母張葉說,早年金門常有瘟疫,她與其兄我舅公出洋來到雅加達,……」住印尼峇眼阿比阿比的楊忠允亦云:「我的祖籍是金門的湖下。據說金門鬧瘟疫那年,祖父楊堯捕帶著妻子(我祖母)林氏,與弟(我稱叔公)楊卓齊、卓新同來峇眼阿比,……」住印尼峇勿里洞楊肅武說:「我的祖籍是金門官澳,1952年出生,據說祖父當年得鼠疫,28歲的祖母張氏帶著4歲的父親來到印尼勿里洞」 鼠疫之外,早期金門還有天花傳染病,楊水生說:「我十三、四歲時,我們湖下就流行出水珠(天花病),我們村莊在我們家住的角隅就死了二個人。」總之傳染的肆虐是迫使人口外移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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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家,回來了
這一晚。我參與了一場特別的音樂會-金門高中校友管樂團第六屆公演,摸彩券就是一張「登船證」,上面註明了-船名:響家,船次:KAB06,目的地:金門,啟航時間:106年8月10日19點,啟航港口:金門縣文化局演藝廳,還有登船注意事項,響家,是一群在外就學、就業的金中管樂校友組合而成。 他們想家,所以回來了,在寒假或暑假,這次集訓了「四天」,第五天上場,聽說「中場休息」時,他們在比「誰放的砲最多」,但其實台下的我們是該多給與他們熱烈的掌聲,怎能苛求他們的演奏水準要多高,他們已經夠用心了,尤其一年當中的大部份時間並沒有接觸樂器,要在短時間內找回當初的默契,真不是件簡單的事,要集合這麼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於一堂,還真的非要有心的總召、幹部來串連才行。 當耳邊聽著各種樂音,眼前看著認真的他們,回憶卻也短暫的回到當年在「金中」生活的片斷,在操場的階梯上坐著一群穿著制服、手拿樂器練習的同學,有時也看到他們穿著專屬服裝,但不知為何我總是聽到有人說到「軍中管樂」,原來是「金中管樂」才對!「旁白小姐」逗趣的介紹著演奏的曲目,美女與野獸、漁舟唱晚、鐵達尼、月亮代表我的心、海賊王…,首首都動聽,在指揮活潑、有趣的引領下,曲目演奏完,捨不得散場的他們「安可」、「安可」,越喊越起勁,當然我們就順勢多聽了二首。 現在不少人缺的是機會、缺的是舞台,今天大家給他們機會,給他們舞台,彼此不分年齡,台上的他們、台下的我們,頓時年輕、有活力了起來。坐我後面的朋友問了一句「你是金中畢業的嗎?」我回說「是啊!畢業二十八年了!」自己都嚇到了,怎麼時間過得那麼快呢? 響家,想家,回來了,不管離開家鄉在外打拚多久,不管走得多遠,總還是會想回來看看,懷想這個曾經一起走過的青春歲月,今年「響家」已是第六次公演了,希望他們能夠持續下去。不僅僅是持續對管樂的熱愛,也讓台下不管是不是「金中」校友的我們都能「一飽耳福」,感受家的溫馨,以及「年輕真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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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承
愛的能力有多大? 不必算計 給基因一些時間 一次鏗鏘滿滿的撞擊 作為索引 藉以確立 極限在哪兒 地球不會忘了轉動 愛也是。 它會等你 等你長大 等你成熟 慢慢接近 像嬰孩的眼睛 看見母親 像冬日的柴辛 擁抱火種 燃燒之後 將一切壯烈的元素 融合,並且冶煉 故事或童話範本 子子孫孫 皆可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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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夢與金門人口外移
追求更好的生活是人類的天性。早年金門物質貧乏,每遇「番客」返鄉,鄉間小孩幾乎都有到「番客」家分「番仔餅」的經驗,現居馬來西亞巴生坡的劉添傳說:「還記得小時候,遇有『番客』落番回來,通常會帶幾桶餅干回來,親戚鄰居的小孩聞知有『番客』要回來,通通湧向『番客』家,就想到什麼叔公、阿伯家去分番餅,那時餅乾很希罕,我們去『番客』家,長輩捉一把餅乾給我們,我們就高興的要命,……」旅印尼麻里巴板的李增發說:「家父在世時曾回金門一次,……記得他以印尼產的鹹皮扁擔肩物,帶了很多東西返金,例如番仔餅、香料等許多我記不得的物品,拿回金門送親人。」這種分「番仔餅」的經驗,對於貧窮的孩童心靈,觸發「有為者亦若是」想法,所以「出洋」念頭從小扎根 。 金門早期民生清苦,由於天候土質關係,僅能種植地瓜、花生等雜糧果腹,老百姓都是看天吃飯,若是久旱不雨,祇得縮緊腰帶過日子。當時從南洋返回金門的華僑,都穿得很體面,甚至帶回各種禮品饋贈親友,僑居馬來西亞的許乃增如是說:「就海外的僑親而言,在事業一無所成的情況下,有時還真不敢奢望回轉故鄉探望親人,這種情形就像國內不敢回大陸的老兵是一樣的感受。事業有成之後,迫不及待想回故鄉的衝動,自是僑界鄉親共同追尋的夢。回鄉之前採購各式藥材,或僑居地的土產,遂成為行前一定得做的功課。」旅居新加坡的楊忠訓說:「我懂事以來,他每次返鄉心情都很好,他回金門時常帶一些茶葉和藥散送親友,……。」同樣旅居新加坡的歐陽松林說:「家父返鄉約在六次以上,……父親回去金門探親,常帶些藥物、補品贈送親友。」旅居印尼泗水的李金昌說:「1948年間,大哥從印尼回金門省親,受到鄉親的熱烈歡迎,有衣錦還鄉的感覺,因此興起我下南洋的念頭。」 有些人在僑居地,生活雖然不是很寬裕,但為風光回故鄉,亦常帶有「輸人不輸陣」的想法,甚至散盡家財,只為風光體面的返鄉,居印尼的董雪華:「我十八歲那一年結婚,先生係印尼的華僑,他先在南洋做生意,與人合夥開雜貨店……但我先生稍早之前回金門結婚,將做生意所賺的錢,帶回金門花光,……。」居新加坡的李財豐說:「父親當年在新加坡划舢舨載客,賺的是辛苦錢。父親回去金門時,……只記得他很想念親人,祖父母當時仍在世,父親帶了很多衣物、餅乾等日常用品返鄉分贈親友。」 因為返鄉的歸僑都打扮體面時髦,表現出「多金」形象,以致左鄰右舍都投以欽羨的眼光,讓許多人都有到南洋發展的想法。住菲律賓的李朝溫說:「許多『番客』匯回錢款接濟親人,讓一部分人過得有如『後浦人』那樣的好日子。」當時所稱的「後浦人」代表是商人,是都市人的生活,能夠過這樣的生活,自然讓一些鄉下人心生嚮往。 尤其是那些生活貧困,工作相形辛苦的鄉民,更是有吸引力,住馬尼拉的李健民就說:「古寧頭是一座靠海的村落,『靠海吃海』,很多古寧頭人都是靠海維生,養蚵為業,冬天天寒地凍,養蚵人仍須下海,海水冷洌刺骨,辛苦可想而知,一聽南洋好賺錢,所以都往南洋跑。」旅印尼麻里巴板的黃日真:「父親在唐山下海擎蚵,擎完挑回家,在水中,一擔帶殼的蚵並不重,離開水後,擔子重量加重,肩頭突然一沈,結果身體扭傷了,心想:『這種日子實在真難過,不如下南洋去做工算了。』那時工作雖然苦,工資雖然低,但一人一天所賺的錢寄回家,足夠在唐山的家吃一個月。」青壯人口紛紛下南洋。 特別在清末民初,這種現象特別明顯。因早期出洋的華僑,創業成功者陸續返鄉,其中最知名者莫若黃良檀、黃清泉、陳芳坑、陳國樑、黃國珍、黃廷宙、黃慶昌等人,他們攜回巨款,或買土地,或建豪宅(四合院或番仔樓),或開店舖,或在廈門置產,讓鄉村的青年人產生欣羨的心理。先輩出洋成功的故事被無限的放大,至於失敗的案例又遭刻意忽視,因而產生一種「出洋」是致富唯一的捷徑,例如1912年出生後浦的魏啟炳說:「1926年,我正準備讀書,姑父剛好從麻里巴板回金門省親,他認為讀書沒什麼用處,他舉『黑面宙』(黃廷宙)在麻里巴板發達的歷史為例,說明沒有學歷照樣可以賺大錢,父親被他說動,就把我託給姑丈帶來麻里巴板,當時我才十四歲。」因為這種欽羨的心理因素,以致島民紛紛下南洋。 從人口數的變化觀察,亦能窺其一二。1915年金門的人口數為79,357人,至1929年金門的人口數為46,467人。短短的十來年,人口劇減32,890人,人口減幅達四成。人口的減幅之劇烈,除了部分原因是受傳染病的肆虐,造成人口的減損之外,最主要的即是這種欽羨的心理因素發酵,以致青壯人口爭先出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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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斤的愛心西瓜
在要偕同外子出門,準備到金中操場散步之際,突然接到同學的電話。 「在家嗎?」手機那頭講著。 「在啊!正準備出門運動呢!」我如實的回答。 「等我喔!我要給妳送顆西瓜去,等我一下?」 「喔!」我一頭霧水 打開LINE群組後才知道,他在下午五點多時,PO了他的西瓜採收,相片裡西瓜排了三排,細細數了一下,大顆的19顆,小顆的黑美人4顆,總共23顆,真是大豐收,隨即點了個「讚」的貼圖,表達我的祝福。 約莫數分鐘後,同學即將車子停在我家大門口,打開後車箱後,發現了他送來下午剛摘的大西瓜。 「怎麼不送給你同事呢?」我說著 「NO NO NO 同學重要!」他回應著。好窩心的一句話,也是我今天一整天聽到最「美」的字句。 在我將西瓜安頓好之後,隨即與外子一起例行的晚餐後「散步」運動。回來後看到西瓜在櫃子前的地板上安靜的躺著,我突然興致一起,隨即叫兒子去樓上拿磅秤下來,我想知道這剛從擠帶拔下來的新生西瓜約多少公斤,並幫他像新生兒一樣秤他出世時的體重,看著磅秤顯示七公斤,我竟有個好笑的念頭:「約二個人類新生兒(3500公克)的大小」。原來,大西瓜比正常的人類新生兒還要有份量,只可惜成熟後的它,竟然是要被人類吃掉,然後消失於無形,但新生兒的人類,才正要等待長大,好奇怪啊!萬事萬物好像都有著宿命,有的東西一出生就得邁入死亡,有些生命卻是歡天喜地等待成長與茁壯。 當群組叮叮咚咚的響著,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說著感謝這位同學的愛心西瓜,而且還是挨家挨戶親自分送,表現真是誠意十足。 有的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來吃,紛紛表示:甜度、水份、熟度均剛好,是屬上等瓜,後來才瞭解這位同學家那邊的土壤叫金絲土,因土質好,農作物的品質皆很好。 我想任何的作物,要有好的收成,除了有良好的天然條件外,人為的孜孜矻矻努力付出,才是豐收最大的主因! 最後,仍想要不厭其煩的說聲: 「謝謝你的愛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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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愛說笑─外籍勞工
我的二哥濃眉大眼,是我們家裏人公認的帥哥。但就是有點黑。 二哥長期在室外工作,原本就遺傳老爸不白的膚色,所以顯得更加黝黑。他不是沒試過防曬,但毒辣的太陽遠超過他的防護,於是他便放棄積極對抗紫外線,消極接受自己的膚色。但這比常人還要黑上三個等級的膚色,曾經發生幾件有趣的事,他說跟同事去一般牛排館吃東西,店裡面的客人有ㄧ些外籍勞工,看到他一直興奮的跟他打招呼,說一些他聽不懂的外國話,或許是店員有看到,我二哥去結帳的時候,店員竟然用計算機把用餐的金額按給他看,我那二哥一下會意不過來,也不想多作辯駁,就這麼付錢走人了!還有陪同事去買衣服,我二哥沒要買就在一旁等著同事,沒想到老闆對著我二哥同事說:「你人真好,外勞要回家了是吧!是要買衣服讓他帶回去的齁」,一旁的二哥聽了就跟服飾店老闆用國語解釋,但我想或許這服飾店的老闆心裏會說:「這外籍勞工國語說的真不錯」。通勤途中遇到火車警察,整節車廂那麼多人,就我二哥被要求出示證件,警察看了證件還有些遲疑的問了我二哥好幾個問題,該不會以為我二哥的身分證是假的吧! 二哥常跟我們說他被誤認的經歷,他說被誤認的困擾,是老是有人對著他說一大堆他聽不懂得話,他當下不曉得該怎麼反應。我們聽他的經歷除了哈哈大笑之外,其實都在期待還會有甚麼新鮮事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