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家養了4隻白文鳥，這是女兒們的玩伴，照顧小鳥成了課餘的消遣，因此和鳥培養了深厚的感情，小鳥成了孩子們吐露心事的對象，論起女兒與小鳥真是鮮事一籮筐，好友在一旁觀察著，孩子們沒有因為玩物而喪志，也沒有因此忽略了功課，反而從照顧牠們的過程中學到了對生命的尊重，以及一顆慈悲的心，所以儘管孩子們有過敏體質不適合養鳥，作母親的也只能從原先的極力反對到妥協，然後陪同孩子、教育孩子如何去作清潔和照顧的工作，從建構小鳥的家、餵食、打預防針、定期健康檢查等等，有如照顧嬰兒般的細心和無微不至，所以我的好友也真正成為一位養鳥專家。         開學了，大人和小孩分別上班上學去，獨留小鳥守著鳥籠和空蕩蕩的家。放學後，孩子和鳥兒們見了面，彷彿久別重逢般的興奮和喜悅，彼此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陪伴小鳥花去太多的時間，加上升上高中課業日益繁重，嚴重影響到功課和睡眠的時間，每逢夜深人靜時，小鳥們興致來時會開起同樂會，通宵達旦好不熱鬧，真是擾人清夢，因此養鳥變成了全家人的甜蜜負擔，好友夫妻不免傷腦筋，卻苦於孩子們的興趣和喜好不忍制止。         這一天，好友下班返家一頭栽進廚房準備晚餐，孩子們安靜的在房中溫習功課，卻沒有發現家中的寵物（文鳥）不見了！一會兒，爸爸用鑰匙開了門，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寶貝們！快來看哦！看爸爸帶什麼回來了？」好友和女兒同時衝向客廳，小女兒驚聲尖叫：「是鸚鵡耶！爸爸！是會講話的鸚鵡耶！」她已經興奮得飛上了天。         爸爸立刻召集大家召開家庭會議，爸爸說：「為了家庭安寧，我把家中的4隻文鳥送給了鳥店，為了補償大家的損失，我特別花了4000元買下這隻鸚鵡，以後可以教牠講話！」媽媽：「4000元！你有沒有搞錯啊！」一向儉省的好友不免心疼。接著又說：「怎麼還這麼小啊！毛都沒有長完全呢！這要如何照顧啊？」爸爸：「從小飼養才有感情啦！這是雛鳥，剛出生不久，必須每隔3小時由人工餵養一次，直到兩星期之後才能獨立覓食。」好友聽完臉都綠了，繃著臉說：「你有病啊！長長的暑假孩子賦閒在家你不買，偏偏選在孩子開學之後才去買鳥，你找誰來餵養啊？難道你要上班時間每隔3小時返家餵食啊！」爸爸被問的啞口無言，但是女兒們興奮之情未曾稍減！         第二天，適巧好友休假，一早餵完鳥兒便趕赴市場買菜，一向鮮少上班打電話的爸爸來電了：「有沒有餵小鳥啊？」好友不耐煩的回答：「餵飽了啦！」下午眾姊妹一起喝下午茶，爸爸又來電話了，好友沒好氣的又回答一次，結束下午茶準備返家，好友的手機又響了，大女兒：「喂！媽媽哦！你有沒有餵小鳥啊？」電話才掛，鈴聲再度響起，接下來是小女兒的關心，三人問的都是同一件事！好友皺著眉頭幽默的說：「唉！第一次全家人這麼團結，但是不是關心老娘有沒有吃飯，反而是關心那一隻來不到一天的畜生，可悲啊！這年頭真的是人不如鳥啊？」         接下來的日子，只見好友每天忙忙碌碌，一大早鳥事佔據她太多時間，上班都險些遲到，中午休息1小時的時間她也不得閒，顧不得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和疲憊的身體，匆匆奔赴家中忙完鳥事再趕回公司上班，真是辛苦啊！看來全家人的喜好變成她沈重的負擔，唉！女主人真是偉大。         身為好友的我，看她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在一旁為她加油打氣，希望兩個星期儘速過去，鸚鵡真能如預期般的獨立覓食，好友也能儘速脫離苦海。更希望這新進的家庭成員能真正成為全家人窩心的伴侶，樂觀的摯友已經開始計畫如何教鸚鵡說話了，看她眉飛色舞的談論著，彷彿美麗的願景就在眼前！       

    「……」你選擇靜默代替回答。         「可是後來我們並沒去圖書館。」         「為什麼？」         「那時候我還不習慣一對一，所以和他商量之後，我約了幾個同學，我們一起去郊外踏青。大自然也是一本好書啊，不是說『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嗎？」         「嗯，是喔。」         那年，我剛滿二十，和幾個女同學還有一個他，去讀了大坑這本景觀書，在初夏時。       夏日的讀書感受，翁森在他的詩中已透露出來了，         『新竹壓簷桑四圍，小齋幽敞明朱曦。         晝長吟罷蟬鳴樹，夜深燼落螢入幃。         北窗高臥羲皇侶，只因素稔讀書趣。         讀書之樂樂無窮，瑤琴一曲來薰風。』       你看，一邊讀書，一邊聽著喜愛的音樂，北窗下夏日南風輕吹，有什麼比這更快樂呢？          「如果你們那時去圖書館，邊聽音樂邊讀書也是很好。」你說。         「那時的圖書館哪可以聽音樂，會吵到別人呢！那時也沒有現在的MP3或CD隨身聽，再說現在的罰則也較寬鬆了。『瑤琴一曲來薰風』這只是翁森他個人的體會，當然我們如果在自己的私領域閱讀，也是可以如此。」         「確實，我自己就喜歡在柔柔的音樂聲中閱讀。」         你是懂得結合音樂與閱讀於生活中的人，這樣喜愛讀書的你，時時都是好季候，即使秋涼、冬寒都是。         「秋季涼爽很適合讀書。」你說。         「其實四季裡我最喜歡秋季。」         「為什麼？」         「因為天涼好個秋啊！」         「這也是理由啊？」         其實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就是喜歡秋季，微涼的空氣讓人心能沉穩。如果要將你形容成季節的話，我會說你是秋季。         「嗯，我也喜歡秋季，所以我接受。」你先是興致盎然的答著，後又突然說出：「可是秋下若有一心就是愁了，這我可不要喔。」         「哎呀，怎麼想到那裡去了。不過有一首民歌當中有這句，很好聽呢！」         只要談到民歌，你的眼睛就閃起亮光，但你絞盡腦汁卻說不出歌名。         「對、對、對，那首叫秋什麼的，就是有一句『誰道秋下一心愁』，哎呀，我怎麼想不起來呢？」你懊惱的拍了自己額頭一下，仍不放棄思索。         不忍你那般費神，我趕緊說了，「是秋蟬。」         「啊，對啦，是秋蟬。唱來聽聽吧！」

     檢察長：人生在世不過百年，盛德子孫興、公門好修行。重耳以為：移風易俗應由教育著手，對象在於可塑性之知識份子及青少年，而主其事者則由清楚民風之當地人擔任，其方法則是王霸兼用，也就是道德跟法治併用。是以敢斗膽請命，是否由       貴署規劃一項「反賄選、救人心之巡迴教育演講活動」？由         貴署備好有關賄選之構成要件、法律刑責、及檢舉和獎勵辦法等相關文宣；有關道德層面之文宣則交由重耳負責，重耳願義務擔任此一宣教工作。         檢察長：信人不疑、疑人不信。變風易俗，在此一舉；隨函寄呈拙著以誌，併請教正。耑此  即祝       時祺       弟 重耳 敬上 九十年九月一日         這時，二姐早已張羅好二大餐桌，吆喝大家：         「大家先吃飯再說；重耳、雯娘，你們也再吃一點！」不捨地對重耳夫婦說道。         「還要選嗎？清白已毀；選之何用？」重耳默默地冒出這句話，吵嚷的總部戛然靜寂下來。         「今天被調查的不止是我們而已，童家也被查了，且檢察官已聲請拘押了；什麼清白不清白，怕熱就不要進廚房！只是我們運氣較差而已；早就應該買了，只是技術上當初為什麼不來找我研究呢……」大夥聞聲回望門口，原來是重耳遠房堂兄坤土，這位素以鑽營見稱，眾人口中的「大官虎」，此時正慢條斯理地走進來，采聲回了重耳的問題。       「拍！」重耳聽了這句話，筷子往桌上一拍，起身走人，留下一堆莫名、茫然的鄰居、家人。陰霾的天氣竟下起雨來，且越下越大。         「這種清高個性，還選什麼呢？算了，反正下雨天，咱來一圈，別理他！」背後隱約傳來鄰居寡婦吉嫂的聲音。         當晚重耳在日記上寫著：「清白受毀；生又何歡！眾人昏瞶；戰友何在！」時間是中華民國九十一年元月十六日，距離現在有一年了吧；真是歲月如梭！         之三：孤軍         陰冷的雨，陰冷的風，重耳似乎絲毫未覺，反倒覺得此時此刻，唯有此種冷清的雨可以洗滌內心的憤懣與冤屈，驅車來至未名湖，清澈的湖水，映著花萼樓形勝的倒影，偶被暗綠的垂柳招惹，漣漪陣陣，更顯出塵清雅，似乎是在向重耳打招呼，「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兮雁南歸！」重耳見景傷情，脫口吟道。熄了火，在車上拿出之前向美國友人的募款信：       

    曾經血染悲壯         奔馳在風起沙揚的戰場         分不清楚無數動員的晨昏  強行渡過千山萬水的足跡         一襲征塵的少年舊衣  繡下流浪的兵籍號碼         炮火日夜不停地撞擊島嶼的胸膛         汗水開鑿的花崗石岩洞  裝填著堆積如山的青春藥包         發射火網  剩下來的是醇厚的高粱酒與煙硝味         料羅灣的潮汐送走一批批褪色的戎裝         熟悉的臉孔         只有在孤伶伶的櫥窗裏  找尋昔日的同袍戰友

    你點歌我就唱，好像一直是如此搭配的。而我們也只能做這樣的配合。不過那回，我卻突然想要調皮一下，逗逗你，         「這首我正好不會唱，怎麼辦？」         「不可能，妳和我的讀書時代正是民歌時代的頭尾，喜歡唱歌的妳一定聽過，而且也一定會唱，我相信。」         知我者莫若你，合該我為知音而唱。         「聽我把春水叫寒 看我把綠葉催黃         誰道秋下一心愁 煙波林野意幽幽……         花落紅花落紅 紅了楓紅了楓         展翅任翔雙羽燕 我這薄衣過得殘冬         總歸是秋天(總歸是秋天)         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濃 秋去冬來美景不再         莫教好春逝匆匆 莫教好春逝匆匆」         （歌名：秋蟬　詞：李子恆　曲：李子恆）         我一開口歌唱，就把你的記憶找了回來，你也跟著哼，不管它是幾部，重唱也罷，輪唱也罷，總之心情愉快就好。         「你看，這歌也把四季都唱遍了。四，是很棒的數字。」         「好好，四，是很棒的數字。」你拿我沒辦法，怎的一個執拗的女子。         你偏著頭定定看著我，還愉快哼著秋嬋的末兩句「莫教好春逝匆匆，莫教好春逝匆匆」         「怎麼可能。」         我突然冒出的話，讓你中斷了歌唱，你不解的問，         「什麼怎麼可能？」         「我是說怎麼可能『莫教好春逝匆匆，莫教好春逝匆匆』？」         「只是希望而已嘛，何必在意。不談這個了，妳再說翁森的秋日讀書樂吧。」你轉移話題，我當然明白為什麼，但我也把「莫教好春逝匆匆」嚥進心裡，只要為你吟出美好的詩。         『昨夜庭前葉有聲，籬豆花開蟋蟀鳴。         不覺商意滿林薄，蕭然萬籟涵虛清。         近床賴有短檠在，對此讀書功更倍。         讀書之樂樂陶陶，起弄明月霜天高。』         「對妳而言讀書真是樂陶陶的一件事，妳真的適合一直讀書，做學問。」你又談起你感覺到的關於我的遺憾。         「你才是啦！」         「妳真的適合學界。」         「唉，年華已老去，現在是自己讀著興趣的啦。」          「妳也不過幾歲，就已年華老去，那我該怎麼辦，不就白髮老翁？」         「還好啦，你沒白髮，免當老翁。」         我故意說笑，你拿我莫可奈何。除了讀書的樂趣，人生其實也該時時快樂，我會記住你一直希望我做到的。         「不過就算是現在，也還來得及，現在不是強調終身學習。」         「是啊，學習是沒有年齡限制的，而且我又還沒到人生冬季，當然來得及，不然我這薄衣怎麼過殘冬。」       

    ─因人間有不義，才有我來；是眾人在呼喚，我終而到。─         曉能吾兄：收信平安，吾         兄雖長居海外，相信從媒體中對此間今日政局之亂、司法之不公、社會之不義、貪瀆之橫行、賄選之猖狂、迷信之遍洪，相信早已耳熟能詳。甚至於連宗教亦早已淪為政客利用之工具，多年來重耳不忍正義淪於魔鬼之手，曾著書立說，希望以一己之心，稍挽已沉之人心，此其間，亦曾創「勁風報」、「良風美俗促進會」以廣風效，但終因人微言輕，成效不彰。民主政治，權力來自於選民，此吾       兄自明，是以重耳痛定思痛，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決心，效法       耶穌下凡之例子，決定投入年底民代選舉，一者希望發揮良弊逐劣弊之功用，更重要是唯有進入權力核心，才有發言行動的機會，以救這個已死的社會。但大衛雖有       上帝之佑，仍需彈弓；大軍未行，糧草先行。吾         兄諳經典，知故事，諒必熟知此理。然重耳乃一介小民，何來財務支撐龐大選舉經費？念       兄長向以上帝旨意傳世，若真有神，定能證明重耳救世之心，志潔之貞，是以敢以恭謹之心，效法當年       國父孫中山之方法，懇請吾       兄贊助重耳，一百不拘，一千亦行。義舉之行，重耳永誌。耑       此  不週處尚請寬囿，即頌       道安 並請廣傳是祈                       弟 重耳敬上 中華民國九十年十月十六日         「真是諷刺啊！雖說清明在躬，但如今已成爭議之人，有何面目再高談正道！」隨即下車，將信投擲於湖中，全身立即溼透，怔了一下，「哈哈！哈哈！」重耳有點失控大笑起來，狂笑了一會，又大哭起來，再度回到車上，從公文袋中拿出更早之前給世新大學董事長葉明勳的信：       

    今(97)年4月，我有一個到台南出公差的機會，於是同事小毛幫忙聯絡剛到台南讀書的珮瑤來接機，我是於4月25日下午搭12：35的飛機到台南，珮瑤開車來接機，我真是佩服她，才到台南沒有多久，居然可以自己開車了，我們先到台南開山路的延平郡王祠看我們的解說品是否已寄到？並且了解東西的位置，以便明天可以順利工作，再到普悠瑪旅館，我特別帶了一奶粉罐的海蚵給珮瑤嚐鮮，讓她可以解一解家鄉的想念滋味，珮瑤來台南雖然時間不多，卻發現台南比金門更金門，也是一個很會拜拜的小城，到處都是廟宇，香火鼎盛。       晚上約了在台南唸書的兒子喬和弟及解說志工楊老師一起吃飯，孩子帶我們在旅館附近吃高貴不貴的日式料理，讓我也一解想念孩子的滋味，看著成長中的孩子有掛念卻也有滿滿的幸福，飯後我們還到台南的新光三越逛書店，我坐擁書城就忘了今宵在那裡？       4月26日早上到台南開山路的延平郡王祠，鄭成功文化活動的商展會場，開始佈置，遇上金門縣政府交旅局的解說志工陳金德先生及陳正中先生，我們攤位在隔壁，就互相照顧，瓊林搬到台南住的宗叔孝宗叔特別來展場，並且告訴我延平郡王祠是很有歷史的建物，以前叫開山神社，還帶我去看開山路上樹形多變的樹，叫金龜樹，解說牌上說它因為葉子如展翅金龜故有此名，晚上約了楊老師及另一位解說志工葉小姐一起去給孝宗叔請客，餐桌上有一位是曾任台南市副市長的文斌叔的伯父，談及有一種植物有毒叫篦麻，如吃了會引起腹瀉，日本時代就用此植物來打仗，也談到後營蔡家宗族的源流，最早是從金門瓊林遷去，所以每年瓊林秋季祭祖，文斌叔一家常組團回瓊林參加祭祖。       4月27日早上就到展場，有很多來參觀的民眾，大部份是來金門當過兵的，如大二膽、小徑、太武山、小金門、下莊、瓊林、山外、鎮西、榜林、頂堡、湖下、古寧頭等，有的說得眼眶都泛紅，有一個問瓊林還在嗎？我說我是瓊林媳婦，瓊林不僅還在，而且是個大村莊；還有一位是山后下堡的梁先生，他們一家是823砲戰時，舉家遷台的，據葉小姐說，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逃兵，對金門有幾分的抱憾！葉小姐勸他有機會多回來金門看看，我還意外的遇到住山外的學生蕙蘭哩！也有一位唸國二的男孩子，很會說故事，說了一些台南的故事，原來是他阿公很會說故事，從小跟著阿公聽了很多故事，所以年紀輕輕，卻對台南的文化歷史如此的熟悉。       記得珮瑤曾說台南小吃很值得品嚐，所以中午先生幫我買了虱目魚粥給我當午餐，品嚐魚粥的獨特風味，據說以前鄭成功來台南，部眾煮了魚粥，他覺得好吃，頻問：是什麼魚？結果以後訛傳成：虱目魚，很有趣吧！記得04月27日晚上9點活動結束，我們把東西都收好再寄存在鄭成功文化館，那時肚子很餓了，我們就走路到附近吃小吃啦！有一家員工都穿制服很像什麼黨的就叫「黑輪黨」，而且在夜晚的燈光下乾冰如雲霧般的飄著，很浪漫！每支黑輪只有二元、三元，是吃完計算細細的竹籤的哦！真是有趣！而且可以嚐不同的口味，後來還去吃蚵仔麵線、大腸麵線再走路回飯店，雖然路不是很遠，可是因為路不熟，差點走不回去，還去問在地的居民，總算順利回家啦！       04月28展示時間下午才開始，因此，早上我們利用空檔去找文斌叔，中午在周氏蝦捲餐廳一起吃整合式的台南小吃，這裡是國宴的餐廳，料理包含有蝦捲、擔仔麵、棺材板、虱目魚粥、虱目魚丸──等，先生對擔仔麵情有獨鍾，我則對周氏蝦捲念念不忘，當年在台南工作時，就曾風聞周氏蝦捲是要排隊購買的。飯後文斌叔的父親還和我們一起到延平郡王祠參觀，原來台南有些地名都是當初鄭成功的兵營，如新營、後營等，還告訴我們說文斌叔唸的是那所小學，文斌叔小學畢業還拿了縣長獎，因為早讀後來小學竟多唸了一年。       當我們送文斌叔的父親回去，回到展場時，解說志工葉小姐說當天是媽祖生日，廟裡有平安麵，要我去吃一碗保平安，我們於是搭了計程車去吃平安麵還去參觀媽祖廟。晚上金門縣政府宴請旅居台南的金門鄉親，我遇到鄭有諒將軍，他在台南榮民服務處上班，還遇到小學同學唐敏仁(敏仁說當年出外來台南發展，其實要比別人更認真、更辛苦，尤其台南人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融入，也就是說不容易接受外來的人口，但是隨後他又說，不過台南人是只要接受了你，便是一輩子的朋友，一輩子情義相挺，是很值得信賴的。)及學生許建國是里長哦！       還有王家佑住東沙後來搭他的車回普悠瑪旅館(這名字是原住民語-表示歡迎你，我們問了飯店服務人員才知道。)，還遇到陳瑞華也是里長，真是一位女中豪傑！遇陳成煙是埔後人是舅婆的孫子，算是表弟，我們從談話中串起一段失落的記憶，原來我在台南榮家上班時，有一次從台南搭機回來，在機上談話中彼此相認，後來他記得先生還專程送他回埔後，但從此卻未再相遇，所以當晚他從時間的回憶中，把我們共有的台南印象找了出來，真是有趣。當晚還有紫鳳和鳴樂團從北京來的精彩表演，很活潑！很吸引人！樂曲十分動聽。       第二天(04月29日)原以為是下午展場活動才開始，結果早上就有鄭氏祭祖的活動，來了很多人潮，金門縣李炷烽縣長與金門國家公園黃文卿處長提早到會場，我們把兩個單位共同出版的「太武山解說導覽摺頁」展開與大家分享，媒體並現場採訪及報導，這時有文化局的林韋旭課長帶著太太來問太陽公會的事，我答應回金門再幫忙找資料，因為記得許碧霞老師有寫過相關的文章，以前表弟陳壽麟也有參加太陽公會，還有文化局的蔡琪秀小姐也可以問，下午有台南鄉親來捧場是住山后的王先生，而且陳成煙和陳瑞華都來，瑞華(瑞華並且分享其擔任里長職務，帶著社區居民動員起來，做了很多事情，很有成就感，而且發現有很多資源可以共享，把社區的活力帶出來。)帶我去延平郡王祠對面的巷子，買有名的順天枝阿冰，請鄉親一起吃。       有一位唸台南大學研究所的研究生來談了很多故事，他說台南有進士第是蔡廷蘭的二落大厝，也談以前有南郊、北郊、廈郊，談他的論文要寫清水祖師，他年年都來金門鄉親設的攤位蒐集金門的文化與歷史哩！喜歡植物的我在開山路上發現那樹形糾結很特別，記得台南的孝宗叔04月26日來時說延平郡王祠最早是開山神社，還說開山路的樹是金龜樹，後來我看解說牌，發現它是因為葉子如展翅金龜而名，也叫牛蹄豆或羊公豆，開白花，另在附近也發現有開紫色花結紅色果，我請交旅局的解說志工陳正中拍照，葉小姐說是西印度櫻桃，延平郡王祠兩側有擎天、闢地的墨寶，有解說老師說是沈葆楨的墨寶哩！很多來參觀的遊客對金門很有興趣，因此台南文化中心的工作人員建議我們可以設計套裝的旅遊行程，以提供參訪遊客來金門旅遊的參考，台南延平郡王祠內有開紅色的花，遇有一位小姐說是合歡樹，不是鳳凰木，也有福木正在開花，先生很是喜歡，說回金門也要來種福木，4月29日晚上珮瑤抽空帶兒子和女兒來探班，還帶薏仁綠豆湯來，說是台南有名的，還買煙燻滷味讓我帶回金門給老同事分享，大家都說台南的小吃風味果然迷人！       04月29日晚上開幕典禮放煙火聲音很大，我坐在文化局長李錫隆的旁邊，我們都覺得好像以前金門的單打雙不打一般，砲聲隆隆！金蓮陞高甲戲演得很精彩，陳朝金主任說演的是管甫的故事，他似乎對戲劇很有研究，現場觀眾都看得十分的入迷。對文化有興趣的先生，更是逛遍展場，還買了當地的手工藝品-兩隻紅色的魚，還有小零嘴如金門的麻荖，雙魚在家的二樓頗為亮眼，讓人十分的喜歡！       台南鄭成功文化節已經成為金門與台南文化交流很重要的一環，有許多文化的流動，也有金門鄉親的期盼，我雖然是第一次參加，但是卻帶回滿滿的收穫與感動！也啟發我一些新的想法，台南的陽光很熱情，就像金門的風很生動，我們總在大自然的變化中，累積深刻的文化與歷史，鄉情濃於水，出外打拚的鄉親有很多值得汲取的經驗，在家鄉的鄉親則是永遠以濃濃的情意，敞開心胸，迎接歸鄉的遊子，台灣海峽雖然寬廣，但相信我們的心是緊緊相連的。    

      山光照檻水繞廊，舞雩歸詠春風香。         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         蹉跎莫遣韶光老，人生唯有讀書好。         讀書之樂樂何如？綠滿窗前草不除。』         「聽我孩子背過，很美呢。」你說。       我喜歡翁森說的「好鳥枝頭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         人生處處是風景，你看李白不也說「大塊假我以文章」？張潮也說「山水是地上的文章」，而這山川美景都因著四時而有不同，所以「四」多麼迷人啊！         「好吧，算妳的說法成立，四，是迷人的數字。」         「呵呵，你終於被我說服了。」         「那是妳的解說合理，妳可別……」         「得了便宜又賣乖。」         「呵呵，我可沒這麼說唷。」         多數時候，我們的見面只是談詩談書談民歌，如果這時還只是我們的學生時代，哪裡會在乎什麼一、二、三、四，那些都不會是重要的課題。         人生最快樂的階段是讀書時代，我高中的學校在一個小小山坡上，高二在二樓教室上課，窗外就是木棉的身影，在春日時候，木棉開始要綻放花絮，我常在不想聽課時，偏頭望著窗外，木棉是我年少傾吐心事的朋友呢。         青春才要昂揚的年代，因為成長的步伐而擠到記憶書冊裡了。高中畢業後我沒再見過我那幸福的同學許婉貞，但我想擁有過那麼多幸福的人，幸福的腳步一定緊跟著她，想當然耳的，就是進入婚姻，我想她必也會是幸福的。         至於唐蜜蜜，高中時因為裙子的長度過短和打薄的頭髮，經常要躲著小辣椒教官的她，有一回我在外地的夜市和她巧遇，她蓄留過肩長髮，手挽著她的男伴，無限嬌羞溫柔，臉上滿是幸福神采，那個令我驚艷的畫面，多年來一直保存在我腦海裡。高中稍帶叛逆因子的唐蜜蜜，上了大學以後完全人如其名，回歸到女人嬌美柔弱的形態，甜甜過著她的人生。         我經常會想起十七、八歲的快樂，想著我那兩個幸福的同學。         是不是想著美好的事，一切都將停格在那處？那麼對於小雋的爸爸，我應該也要如此看待吧。         和小雋爸爸相識在夏日炎炎時候。         你大概想像不到，他對我發出的第一次邀約，是要約我去圖書館讀書呢。         「嗄？」         「詫異吧，這樣另類的人，全部精神都在知識的獲取，卻也逃不開所有男人的詛咒。」       

             「你叫什麼？自家人何必裝？」沒想到壽財竟還搞不懂重耳意思。         「重耳；你閉嘴！你這種個性選什麼呢？別忘了你現是有求於人，怎麼動不動就動氣呢？壽財，自己人才說實話；我們真的不買票；也沒錢買。」震巽制止重耳後委婉對壽財解釋道。         「那重耳拿什麼選呢？那今天這工作………」壽財聽了之後，半晌，囁囁問道。         「喏，這八仟元你先拿著，算今天工錢！」停了一會，震巽從口袋掏出所有現鈔給壽財。         「什麼？一天八仟元？………」重耳氣得說不出話來；但話說一半，早被震巽快速拉到屋內，鄭重對重耳說道：         「你以為人家給你做白工嗎？我們不給他；他照樣去幫別人工作，就算是照顧自家人吧！」         「………」重耳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起好友湯銘志曾對他誠懇勸道：         「你不知道多少人在等這難得四年一次的選舉財嗎？候選人在等四年一次的票；選民也在等四年一次的錢！民風如此，這可能是仙洲島的宿命！」         自此以後，重耳就根本懶得理這群鄉親，只希望康拜等這批兄弟快來仙洲島，讓這些自以為有人情世故之鄉親看看什麼才是所謂的兄弟！更希望仙洲檢察長，能早日查獲那些無恥及無知的賄選共犯者。不禁從口袋中拿出之前給檢察長的信看著；他本來是要待機拿出來向眾人表明消滅賄選的決心：         朝明檢察長鈞鑒：八月十日  惠函已收且拜讀完畢，特此致謝。仙洲島由於世代相鄰而居，所以有關賄選案件，任誰都知道，但誰也不會說，道理很簡單，怕難做人。         鈞長：事實上只要是真正的「仙洲通」，都知道現在所有的阿媽、阿嫂都已虎視眈眈等著年底的「大紅包」，不管你跟他說什麼，一般的論點是：「不拿白不拿，不拿錢出來是選假的；反正誰當選都一樣，他貪污不貪污跟我有什麼關係；司法，騙小孩的，哦，拿人手短，記得投給他哦，不然雷公會生氣哦。」         鈞長：再不諱言，坊間已有一票五千元甚至於更高的流言，以及連岳父都要買、甚至主動去要錢，卻視為理所當然，毫不為恥的事。思之豈僅令人痛心而已。       

    今天有霧，清晨約了女兒菱一起到瓊林的海邊，我們先在潮間帶撿拾金門的珠螺，泥灘地上潮水並未退盡，泥濘容易讓人陷入泥淖，因此我們必須步步為營，這裡有些零星的碎礁石，紅色帶有孔狀，很像金門人稱之的「紅孤單」、「貓公石」，珠螺大部分潛藏在其周圍，因此要有好眼力才能找到牠，偶而我們也撿一些「沙螺」，台灣人稱之為「燒酒螺」，也有一些畚箕螺，那螺蒂是平薄的角質，躲藏的也是在碎礁石的下面，所以這一片淺礁石，其實潛藏了無限的生機，寄居蟹也常會撿一個空殼來當成自己的家，牠會拖著看起來並不合身的殼，在淺淺的水中爬行，要有好眼力才可以分辨牠的身分哦！       我看見還有淺綠色、寬形成長條狀的海菜，也有褐色如麵線般成鬚狀的海菜，隨著潮水在淺淺的泥灘處飄動，我順手也撈一些放在籃子裡，菱眼尖且心細，她在海菜裡發現了約0.5公分的綠色小生物，有如蝦子一般的小生命，還有沙螺的小苗；更讓人驚喜的是菱還發現有的招潮蟹殼上有毛，讓我真是佩服！這些我都想找海洋生物方面的研究專家給我一些解答，才能一窺生命的奧妙。         遠處忽然傳來嘹亮的水鳥叫聲，我驚喜的發現有一隻鳥離我們比較近，就找菱用相機拍了下來，牠應該是冬候鳥鷸行鳥科水鳥的一種，菱還用相機錄影的方式錄了下來，連牠嘹亮的叫聲都錄下來；後來我們才發現原來是有兩隻鷸行鳥科的水鳥，牠們似乎有對話，此起彼落的鳥叫聲，在清晨的海邊，透過濃濃的霧氣，清亮的遠傳開來，原來沙灘上還有另一隻水鳥，在沙灘徘徊，沙上留下了重重、疊疊豐富的腳印，可以知道牠是多麼的活潑，奔跑得多麼的快速與勤奮，但也可以明白牠們要辛苦的覓食，才能累積足夠的體力，在空中長途的飛行。         此時岸上遠處不時傳來留鳥褐翅鴉鵑的叫聲，偶而伴隨著白腹秧雞：「苦了！苦了！」清脆而響亮的叫聲，珠頸斑鳩的叫聲在霧中，低沈的傳送：「咕咕！咕咕！咕咕！」，海面上水天一色的遠處，不時傳來短促卻嘹亮的鳥音，冬季鷸行鳥科的水鳥尚未完全北返，所以，在這有霧的清晨，仍可與鳥結緣。         霧裡的海邊，灰濛濛，天空與海水渾渾的連成一線，但潮間帶豐富的生命力，卻讓人深受吸引！招潮蟹悄悄的躲在小礁石下，如果你熟悉牠的生態，輕輕的撥動，便有機會拜訪牠的生活場域，這個季節也是生命的繁殖季，有的螺類正在產卵，或是有的已孵化，小生命正在和這個新的環境互動，品嚐發現新大陸的樂趣，但同時也要學習如何躲避天敵，展開新生活。       眼看天色在霧氣中，慢慢透露出晨光的亮彩，流動的霧氣圍繞著我們的身子，微微寒意，在我們的心上輕輕的襲來，於是我們帶著海邊的晨光，向泥灘地的生命揮揮手，祝福牠們新的一天，可以有飽滿的食物。       在岸邊的灌叢植物，發現枸杞嫩綠的芽，長得非常的茂密，於是摘取稚嫩的芽，想要品嚐初夏野菜的新滋味，回家用雞蛋拌炒，嗯！送進嘴裡，細細咀嚼，有些淡淡的苦味、有些新夏的新鮮滋味，真是大自然最幸福的滋味！          

    午后她提著一大包垃圾在馬路邊等垃圾車，那是一條六線道的大馬路；忽然從路的左方遠遠奔馳來了五、六輛轟天價響的重行機車，每個駕駛都是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後座也都載著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女孩，令人側目的是後座的女孩都一手抱緊前座的男孩，另一隻手抓住一大束色彩繽紛在空中相互推擠的汽球。美麗的汽球在他們的叫囂聲和迎面狂吹的風中搖擺著誇張的舞步，終於一顆兩顆三顆………陸陸續續脫離女孩們緊握著的拳頭。有的一飛離即破，有的落到地面毫無目的地隨風飄走，有的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入遙遠的藍天………女孩們手中的汽球越來越少。當他們從面前興奮地呼嘯而過時，她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哪來的這陣機車和少年囝仔？」站在隔壁的胖婦人問。         「誰知道阿，現在的少年家都嘛不怕死。」騎單車的歐里桑無奈地搖搖頭。         「那些孩子的父母都不管他們嗎？」         「父母若是管得動，社會就不會這麼亂囉。何況現在流行26孝！」         「26孝？」         「對，25孝是孝順兒子，26孝是孝順女兒。」         「喔，聽說現在的年輕人抗壓力低，很多都靠吸毒來逃避現實，真是！」         「父母努力鑽錢洞，子女自然就努力花用。以前我們是用『心』教小孩，現在的人是用『錢』請菲傭來看家。父母認為不讓孩子餓著、冷著，想辦法讓孩子上名校、上補習班就已經盡了做父母的義務了，他們那知道自己家的孩子在外面做些什麼事。」         「歐里桑，你知道的很多嘛。」         「唉………我就是這樣失去一個孫子的。」         ……一切盡在無言中，直到聽到垃圾車的音樂響起。         回家路上，經過巷口那家窄而長的機車修理店，老闆的兒子喊了一聲：「林媽媽好！」這才把她從亂糟糟的思緒中拉回來。「欸，乖！你幫爸爸看店啊。」他沒有高學歷，高職畢業當完兵，就陪在父親身邊學著修機車。「工作認真」與「待人親切」是他父親交給他最大的財富。        汽球？她想起那個擺在餐廳喜筵門口用許多美麗的汽球和鮮花做成的拱門。想起每個賓客對她的讚美，連興奮的丈夫與遠從台北來的表哥都驚艷她是如何尋回往日的自信。她攙扶著母親輕聲向同行的屘姨道謝，哥哥拍拍她疲憊的肩膀說：「這裡我來招呼，你去忙別的來賓。」。是的，今日的她用盛裝和笑容來接受自己的妥協。兒子的婚禮終於在她自己這種「親家母加媒婆」的身份下完成了。         還記得兩個多月前，她放手讓丈夫去拜託第二個小姑到中壢幫兒子提親，因為她再也不想去應付丈夫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蠻橫和謊言。可是當小姑夫婦與婆婆去說了親事後，只帶回來一句「女方要36萬的聘金」！那位尚未過門的媳婦不是說一切都照她姊姊的方式辦嗎？聘金16萬！如今怎會平白多出20萬呢？當她疑惑地向小姑詢問時，小姑只仰著臉回答：「人家女方要面子嘛！」「可是當初不是這麼說的啊，何況我們家是在爸爸過世百日內娶媳婦，不是說好一切從簡嗎？他們那麼要面子，那就乾脆開365萬的聘金就好了啊！」她是有些動了肝火。沒想到小姑卻回她一句更絕的話：「耶！大嫂，人家若是開365萬，你拿得出來嗎？」她愣住了，原來小姑是如此看待他們這家人的！更可惡的是，女孩回來當面對她說根本沒有36萬的事，她母親從頭到尾只說過要16萬聘金。那麼，多出來的20萬是要入誰的口袋？        她沒再多說什麼，而小姑這位『媒婆』也從沒對她說明女方要求的任何聘禮或儀式，所有的消息都由她直接問女孩「你家阿嬤和父母要我們準備哪些聘禮？訂婚日期和結婚日期都由你們家決定就好……」她忙著帶小倆口去選金飾、所有的家俱都由兩個年輕人自己決定，兩個小大人開心的佈置自己的新家，她放手讓他倆學習如何『做自己的主人』。        等到要去女方家訂婚那日，她精心打扮自己，淺菊色的短上衣配上黑色絲質長裙，淡而適宜的脂粉漠視了同行的婆婆和小姑們故意對她顯示出來的冷淡。可是當她看見女孩家的老祖母和父母親的熱情時，整顆心都被軟化了。這家人視女孩如寶，一切訂婚儀式全照禮俗來，席開18桌慶祝女孩得到幸福，聘金也只收16萬，那位老祖母更是開心得笑不攏嘴。席間，她真誠的對女孩的母親說：「親家母，真的很感激你把這麼心愛的女兒嫁到我家裡來。也感激你們今天這麼熱情的招待，我曉得『一鄉一俗』的道理，你希望我們用什麼樣的儀式來迎娶你家女兒，請你不用客氣說出來，我們盡量做到讓你們滿意，讓孩子不受任何委屈，好嗎？」「唉！能聽見親家母這麼說，我真的放心把女兒嫁給你當媳婦了………謝謝你這麼體貼我們，這麼疼愛我們家女兒……真的很感激你………」兩個母親含著淚光握住彼此的手，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也是一次美滿的會面。回程中，婆婆與小姑早就眉開眼笑了，因為這趟文定之行，他們只負責收紅包和接受別人給的稱讚。         經過這次的教訓，她更是體會到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重要性。兒子結婚那天丈夫忙著接待他邀請來的民意代表，她則遊走在一堆許久不見的親戚間。因為是在公公過世的百日內娶媳婦，所以請來的都是一些較為親密的親友，同樣18桌的囍宴在五星級的大飯店裡歡歡喜喜的祝福這對年少的新人。心思靈巧的她，很清楚女方為什麼非要在這種時候完成女兒的終身大事，因為女方的家人根本沒機會與他們夫妻見面。他們只是希望讓女兒得到相戀五、六年的愛情和幸福。嚴格說起來，他們是冒著險把心愛的女兒下嫁給完全不瞭解的人家當媳婦，這對身為父母親而言，無疑是一項毫無保障的投資。就憑這份父母親對女兒的疼惜，她選擇不提過往的傷痛，將從前的所有不快全部付之東流水，只因她自己曾經有過那麼痛徹心肺的婚禮，她不要媳婦的父母親嚐受到自己父母當年嫁女兒的無奈和痛苦，她要媳婦當個最快樂最美麗的新嫁娘。她不偉大，她自己也有女兒，今日的寬厚，唯一想要的是，將來女兒也能得到一個懂得『將心比心』的好丈夫、好婆家。         丈夫很滿意她親自出馬將兒子的婚禮辦得風光又得體，連聲誇讚她：「某也，這次真虧有你，滿場的賓客都誇我能娶到你這麼能幹的『水某』真不簡單呢，哈！」她只淡淡的說：「我不能幹也不美麗，我只想完成爸爸臨終的心願。給兒子和媳婦想要得到的幸福，給親家一個安心，因為我想讓兒子當個有肩膀的男人。」當丈夫告訴她全部收來的禮金付了飯店的囍宴還剩下將近15萬時，她竟然沒啥反應，丈夫很興奮的說出心中的打算：「我想把這些錢拿下來，你覺得如何？」「這………不大好吧，這些禮金有些是兒子的同學和朋友包來的，何況你不是常說兒子身邊沒錢花？………還是把錢都給兩個年輕人好了。」「嗄？都給他們？那………這些錢肯定都到媳婦的存款簿了，兒子照樣窮啊！………這樣好了，給他們五萬，其他的我們幫兒子買基金，這樣比較安全吧？……」「我沒意見，你高興就好。」她起身離開客廳，丈夫永遠看不到她泛滿淚水的雙眼，永遠不會曉得他們曾經如何在她的心板上釘過多少無法拔起的鐵釘，她不願意當個自私又可怕的婆婆，她了解有那種婆家的媳婦終其一生都不會得到幸福。         她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偉大，有的也只是一顆慈母的心。如今她能堅持的只有→不讓兒媳再次嚐到自己當年的委屈。那天親家一行人來參觀兒子和媳婦的新屋，很感激地對她說：「真的很謝謝妳幫他們準備了這麼寬敞優雅的公寓，減少兩個孩子辛苦奮鬥20年。」「哪裡！房子是本來就準備給孩子的，只是他們決定的日期太倉促，沒辦法請設計師好好幫他們重新裝潢，只能大概整修客廳、廚房和新房罷了，只怕委屈了你家女兒！」……接下來一連串的對話全都是對孩子的祝福和盼望。她心裡有著深如海底的感慨，海水永遠不允許侵占路面，『蒸發』是它唯一逃離被污染的方式，也是她此時唯一的退路。         佛書上這麼寫過：         小和尚是老僧來，老和尚是小僧變；兩者同尊重！豈可對誰輕？         她要求自己能勇敢的，遇到任何境界，盡量觀想這件事情「未發生前」的情境，大家都只是平凡的世間人，每天可能都會碰到無窮盡的逆境煩惱，譬如：病痛、家庭不和諧、事業不順遂、所求不達、自尊受損，或者如她這般被人誤解、欺凌，其實這一切僅僅是空花泡影，轉眼就會消逝無蹤。計較得越多，失去的也會越多，她讓自己感激這些『逆境菩薩』來研磨自己的心性。         有個小故事是這麼寫著：         穿著袈裟的師父，捲起衣袖，細心為一隻流浪狗按摩車禍受傷，漸漸萎縮的小腳，小狗舒服側軀，師傅溫柔地幫它揉搓，構成一幅溫馨的場景。那個時間應該是他早課的時候，師父放下頌經禮佛，只為了一隻狗。         這個故事讓她明白什麼是佛？「佛在心中，溫柔就是佛」。         昨日是公公滿百日，兒子帶著媳婦回家祭拜阿公，她問媳婦結婚後有否再回中壢看父母？媳婦說星期六要與兒子一起回去，算是出嫁後第一次的『歸寧』。她忙叮嚀媳婦「那麼請你打電話回去問阿嬤或媽媽，你需要帶些什麼『伴手禮』才不會失了禮數，媽媽幫你們準備，好嗎？」「好！」媳婦開心的謝謝她的疼惜。人與人之間真的需要多點『酥軟心』，她慢慢看開世間、看透世間的實相，也看清人生的戲碼。她不想再因順逆譽毀，弄得精疲力盡，她想讓心裡那股散逸漂泊的靈性，有個安穩的靠岸。孩子們的幸福就是她辛苦這麼多年的最佳回報，因為她不是個完美的女人，她只是個深愛孩子的母親。       

    我想你還是不太願意和我談論生命的相關話題，所以你回答得簡潔。但我卻是因路邊的景象而興起了探討生命的興致，我想讓你明白，讓你明白我不會輕易放棄自己。         「四」，真的不好嗎？可是一年有四季。         人的一生，就在這不停更迭的四季中，一年年豐富生命，完成各式各樣的體驗，很好嘛。我自己也因為有過去幾年的再成長，才能蛻變出如今的篤定。         我家有四個姐妹，四個姐妹的感情都很好。四，無損於我們彼此的對待，我們反而像國字的「四」，我們姐妹四人就是外圍框框，框架內那兩畫也就是我們的父母。         如此一看，四，真是一個完美的數字。         而人間的四季，春夏秋冬，又是多麼的美好。         「妳這樣說我就能接受。」         「拜託，現在好像變成你比較敏感了。」         「是嗎？」         我一直喜歡翁森的「四時讀書樂」，那真是一組四季好詩。如果人生真能只是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那麼，我要一輩子讀書。         讀書真的是人生最幸福之事，我本來是想一輩子讀書就好，然而在陷入愛情漩渦後，早就忘了曾經許給自己的一個永遠讀書的夢。         倘若當年和他的戀，是詰曲無奈，我想結局必是書香伴我一生。         「妳，很可惜，都已經在學校三年了，應該參加考試繼續唸下去。如果再早些年認識，我一定在後面push，推妳一把，那妳現在就不一樣了。」         你說的是當年留在系上的事，經過這些年，當然會是不一樣了。         如果求學之路不曾停止，或許牽絆的就不是婚姻兒女。         然而，誰又知道，那樣的路必是平順的。         當我這麼說出口時，你緊接著說的是，很多人都說過的話。         「很可惜，如果妳當初繼續讀書，繼續留在學校裡，學術圈會比較適合妳。」         「現在教書也還好。」         「妳這是和青少年在一起，辛苦多了。」         「姑且給自己一個『樹木樹人』的期許啊！」         「是啦，如果妳這麼想，也是可以的。」         「現在和年輕小朋友在一起，真的是希望他們能從讀書過程裡培養對書的喜愛，真正對書中世界感到興趣，念起來才不會感到有壓力又痛苦。」         「讀書明明可以是件快樂有趣的事，我們卻讓孩子感受不到那份趣味。」         如果所有的父母都像你這般，不以成績掛帥，不用名次判定孩子的成就，每個孩子就都能像你的孩子那麼健康快樂。         翁森的「四時讀書樂」，國中國文教材裡只節錄了兩個季節，我覺得這樣只是讓孩子了解片斷，所以課堂上我把另外兩個季節的內容補上，並且要求孩子們要記牢。         「妳的學生遇到妳這位老師，是他們的福氣。」         「我只是盡我所能罷了。」         「這樣已經很難能可貴了，現在很多老師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下了課，學生去補習班就都能學到。」         「確實有這樣的現象，不過做人但憑良知。」         「嗯，妳說得好，做人但憑良知。」         你重複了我的話，我定定看著你，瞬間良知在我心頭湧起。         還是回頭來說翁森的「四時讀書樂」吧，多讀書良知才不會泯滅。關於春季的讀書篇，翁森寫了：                

    百來年的歲月說來也是沉甸甸的，山后村那一棵刺桐就以一副索枯的身姿進了我的寫生簿裡，在那2003年的冬天。今年春來，就叨念要再去探訪，卻擱著延著，當打算動身，不幸5月噩運發生，老樹凋零。         天府之國的天崩地動，屋毀人亡，多日來讓世人莫不聞震色變。忽然報紙上刊載著山后村刺桐樹倒下的新聞。斗大的標題：「震恐怖？山后百年刺桐腰折！」讓我仔細閱讀著每一個字，除了好奇是不是和餘震有關？也悚然以驚會不會是那一棵和我對晤多日的老刺桐？我認真察看新聞旁的照片，希望能得些蛛絲馬跡有所確認。         村莊有著四棵古刺桐，印象中判斷，倒的應該是候車亭後的那一株，原因是在村莊畫樹的時日，只見此株刺桐根部牢牢被水泥封死，樹身又有一大窟窿，塞著垃圾，一副灰穨。不是這一株，難道會是出現在寫生簿中的那一棵嗎？可別讓我猜中。再定神照片上的樹頭，真也不容易辨別出來。就在看不清之際，角落裡隱約有著石條的模樣，心中不禁「啊」一聲，一種不妙的感覺頓時脹悶心胸。真的是那一棵嗎？過些日子我想再去會面的那一棵嗎？         農曆新年時，朋友回鄉，翻看了我薄薄的畫冊，老刺桐樹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不知不覺撫摸著樹幹，彷彿那粗裂的樹皮、醜怪的樹瘤、枯槁的枝骨在指尖有了生息。久久，從口裡迸出「好滄桑的老樹！」一句話，聲調低悶。我看他似乎有些感覺，就滔滔向他介紹畫這株老樹的一些經過：那是首次用質細的紙張畫的，還有就是唯一一張隔著長長一年半載才接續完成的寫生素描。還有開花時，一樹紅艷艷的，那是會讓人咋舌的等等情事。聽了我的描述，讓異鄉遊子的他更入神。勾引出鄉心了，他說若是花季來，就幫忙去拍些照片，好放進心中某處位置。         除了老刺桐外，沒想到就這麼幾張圖引起他頗多的感嘆，嘆著自己生長的小小島，竟還有那麼多地方讓他感到陌生。老友話中淡淡的愁，怎不令人同情？不替他去看看樹行嗎？心中就一直惦記著：開花時節，就去看看樹吧。拍些樹影花容的照片，讓他解解鄉愁吧。再說，順便去畫老刺桐開花的樹景，也是自己的想念。         惦記著，惦記著，心想開花時節，就去探望樹。都五月了，還沒成行，沒想到事情卻發生了。         梅雨季節了，雨下一陣停一陣，車雨刷搖擺一陣又擱一陣，我的心也猜想一陣又否定一陣。會是那一棵嗎？下莊路段的台灣欒樹迅速被拋到車後，八二三紀念碑圓環過去了，陽翟過了，碧山村落過了，楓香林出現了，再轉幾個彎就到了。車急駛著，車裡的冷氣和車外的水氣，讓人在清冷的微寒中。         將車停好，細雨飄飛，整座民俗村寥落寂靜。我直上候車亭後，後方那一棵無恙。再往前一看，果然懷疑成真，心不免沮喪。現場已收拾乾淨，老刺桐只剩短截合抱的樹頭，猶如一塊灰褐的岩石盤坐。那些在冬風中顯得有些猙獰的枝椏不見了，在夏季中那寬闊的綠葉不見了，更別說那紅艷艷的花朵了。         斷裂的樹頭突兀，讓人盡是錯愕。開花時節賞花去的浪漫憧憬，已在第一眼下消失無蹤了。細雨不停飄灑，小小雨珠被盛在斷剖面上，乳黃色一綹一綹的木質柔軟濕潤。袒露的樹心圈圈年輪迴繞起伏，藏著悠遠的歲月和心事。我惋惜的心驅使著手掌來回摩挲，也來回懷想往昔一些樹的容顏。漫漫的光陰，那是怎樣的過往？百年來的風吹雨打雷劈中如何扎根入土？要抓緊多深多廣的泥土才能枝葉蔽空壯碩開花？花葉豐麗相較於殘破樹頭又該如何認識？………我再次好奇這樣一棵樹的生命光景？也再次去思忖些生命的課題。         有人說，人的生命是用十年計算的，而樹是用百年、千年計算的。百年千年的時間、歷史、人事是夠使人尋思再三的。老樹的一生，分享人許多想像，許多事理，許多啟示。這是我喜歡畫老樹的理由，甚至敬畏。         天地間有這麼一棵刺桐，走進了凋零，走進了我的畫作，也走進我的心中。       

    二、經詳閱訴狀，並未見公訴人就：被告究於其所指之期日何時？有告知重耳要參選事？又究要村民如何支持等之舉証，是皆全憑祕密証人反異其辭之偽証；且以被告自行呈堂之茶葉、手包，以推測和擬制之方法來起訴，証據缺乏，推理有錯，事屬顯然。         三、姑暫不論被告於其母生前生日時有送蛋糕於世居村民之習俗；及重耳多年來從事反賄選、反雛妓文宣之事實。其母因已去逝，自不宜再送蛋糕，而遵照習俗於辛巳年黃曆吉年時，改於母親節時送村民價值二十七元之手包，內附有重耳早已送遍國內外各界人士(上至總統下到首都市長等)為加強文宣說服力之個人學經歷，此本就是一種習俗、家風及文宣之常識。即縱被祕密証人以此攀陷，並被公訴人推測聯想到九個月後之參選一事，查所送之手包價值僅二十七元，並未違反選罷法；且贈送手包之時，無任何人提到九個月後重耳要參選事；此在起訴狀中亦自承。是以本事實應純僅單純之追思及公益文宣活動，自應論為無罪以彰清明。         四、查訴狀上另指控被告震巽分送二百元茶葉時，囑咐村民支持重耳選事，除明顯違反事實外，起訴狀上也坦言事後祕密檢舉人良心發現坦言：被告家族自始無人提及重耳要參選事。祕密証人雖推諉是被告請託。但既是祕密証人，被告又怎能向其請託？又何時、何地、由誰、如何向他請託？全無舉証說明，豈僅有違當事人進行主義而已？況震巽亦再三舉証言道：送平安茶之舉，純是為其生病多年女兒祈福用，此在民俗療法有據、各大醫院病歷有憑。且送茶之時，自始無人提到重耳要參選事。此有証人等為証，自應諭為無罪。         五、況檢調所謂查扣之茶葉、手包等全係被告主動呈予的，無非自問心安無愧，衡之常理，豈有被告自呈「犯罪証物」之理？尤甚者仙洲島因賄選嚴重，賄選金額更是天價，此是久居仙洲島者所共知。而本案若如起訴書所謂「被告之犯罪事實」：一戶二百元是賄選之行為，大違比例原則；是以本案應是別有用心之人，因深恨重耳長期反賄選之行動，且嚴重影響到「他們」買票的效應所佈下的誣陷。為此狀請明鑑，懇請依法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以明法治而彰天理，至感德便！         中華民國九十一年十一月一日         重耳讀了再讀，深表自得，立即寄給震巽，請其轉交律師參考，沒想到震巽立即回電：「你懂什麼？你會什麼；人家律師不行，那誰行呢？」         「二哥，你到底看了沒有嗎？律師跟我的答辯書你有沒作過比較？」重耳耐心解釋。         「我那有時間看？況且我們怎看得懂？人家是律師呢？你不要每次都說別人不行，不要無知裝懂！就好像你那些文章，大家都說看不懂！」         「誰看不懂呢？你怎會理會那些從不看書的人呢？」         重耳氣得真不知如何向這位忠厚，卻顢頇的兄長；其實何止是他，或許是小島性格，向來媚諂外人而輕視自家人；重虛名而忽學問。就如同子坎，在仙洲島上也算是受過現代化教育的人，終也脫不了這習氣。記得那天，重耳因事打電話約他吃飯，沒想到他竟很自負又得意地婉拒：         「不行，江湖山教授要到家裡來用餐；好不容易才請到他來……」         子坎特別把「教授」重音念出，重耳一聽，心裡吐血：這位在學界上人稱呂布韋，急功好利、浪得博士虛名，卻連上課都會拿錯課本的教育界混混，竟被此間人士奉為上賓，重耳不禁為仙洲之封閉、媚外、少見多怪之民風氣餒；但這何嘗不是他堅持從政之動力呢，甚至常有率王師以靖亂的幻想。         「人家是校長；還是作家，怎會沒讀書；就你有讀書，像鄰居張若塵那位書呆子，專讀一些人家看不懂的古書！」震巽大聲應著。         「你是說易校長？他也算是讀書人？連詩經六義都不知道的人怎會是讀書人？連文藝復興是什麼都說不上來的人也是讀書人嗎？還有，他怎會是作家？我看他連小學作文都不及格……」         「什麼文藝復興？現在是白話文時代，誰跟你一樣還活在八股文時代！」震選不待重耳說完，即掛斷電話！         重耳心想，只有自力救濟吧，乾脆自行寄給律師，一則給他參考，更重要的是，暗示不可以此間尋常鄉親之態度隨意打發。果一週後，接到律師來電：         「重耳老師，真是佩服您，您那法學素養及刀筆，坦白講，絕不下於當今紅律師，我看了真是愧充您辯護律師，這決不是客氣話。能否見告，您應該有修過法律；師承何人？」         「您客氣了，我在研究所時曾修過陳長文老師的課，但就心理等因素言，還是要借重您出庭辯護，我只不過是當事人，較能深切說出委曲而已，您不要客氣了，尚請大力幫忙。」         不久震巽來電：「你怎麼這麼不懂禮數呢？你真的寄答辯書給律師，你在幹什麼，到時得罪他，不幫我們，看你怎麼辦！」震巽氣沖沖掛斷電話。         半晌，重耳放下手機，想起那天在調查處時，他悲憤地想到前美軍太平洋艦隊司令以死來證明自己清白的情景；就因為這群徒有親情，卻是毫無見識，卻又自以為是的親人，只有用這方法或許可以喚醒他們重視知識，重視理念，對自己何嘗不是解脫？只是想起那對寶貝孩子，又使他再度猶豫。到地檢署後，面對那位冷漠，自以為是的檢察官時，重耳不禁大聲叫道：「把我收押吧！」         面對如此昏瞶的有司；面對如此是非混淆的社會，他真的恨不得當天就以死來明志，好好教訓這批無能之輩，就如同他上了調查處的偵防車後，即一直對調查員憤憤言道：         「你也是仙洲人，誰在買票；誰在賄選你會不知道嗎？為何你們不去捉他？卻來捉視賄如仇的人？天地有知，當明白我重耳歷盡艱難出來參選的苦心！你們在浪費我消滅賄選的戰機啊！」         折騰了一下午，結束調查處問案後，又轉往地檢署續開簡易庭，待結束步出地檢署時，天色已暗，陰陰霾霾的，似乎要下雨似的。子坎、二姐等一堆人早已焦慮在外等候，只是，徒焦慮卻是毫無主見，重耳不禁感慨到，從今日之事，很清楚看出來，若真有事，這些忠厚的家人、鄰居是毫無用處的，反而是平時冷漠的雯娘這時卻看出其冷靜處；更有處理事物之能力，更深深激起充實鄉親見識、知識之使命感！         「肚子餓了吧？快回家吃東西，我已煮好了！」二姐一見重耳出來即關心問道。         「我已吃過了！」重耳回道。         「吃過了？送多少錢給他們……」二姐不敢相信地驚訝問道。         「送什麼錢！我還嫌豬排飯難吃！」雯娘回道。         「………」大夥難以置信地望著重耳夫婦。         此時，高齡的堂叔走過來不解又關心問道：         「票不是本來就要買的嗎？為什麼會犯法？是大官虎嫌錢太少嗎？上次洪流就給我五千元要我選他；結果我竟蓋錯人……」         「唉；你不懂不要亂講；買票錢是給自己人的；怎會給大官虎？調查處是作給上面看的，沒關係的！」整日鎮守在總部泡茶，以軍師自居的鄰居猛哥制止堂叔的話，並發表高論；不過整個總部重耳只信任抱病守在總部卻不多話的大姐夫。         「二哥還沒吃飯！」面對這些無知又自以為是的濫調，重耳無心理會，轉身對二姐說著。         「我怎吃得下，快回去拜一下神明，除除晦氣。」         回到競選總部，早已燈火通明，圍了一大堆各懷鬼胎及關心的鄰人，這時，堂嫂早已端出幾碗豬腳麵線：「快吃去霉運！真是佛祖保佑，平安回來了！」         「為什麼不能回來呢？這跟佛祖無關；而是檢察官沒有拘押我們的證據。」雯娘冷冷回應著。         「這沒什麼！不買票才叫人不解！」遠房堂哥壽財安慰道。         「什麼？………」重耳氣得回不出話來。對這個堂哥，他早就厭煩，若在之前，重耳早就不顧一切訓斥他了，但從那一天之後，重耳已不想回應這些無知之輩。         那一天；就是二姐夫動員鄉親遍插競選旗幟那天早上，約八點多鐘吧，這個平時散漫的遠房堂哥竟已出現在總部，震巽不禁稱讚：         「真是打虎親兄弟；還是自家人有用！」         卻沒想到待分配妥當後，壽財竟對震巽悄悄說：「什麼時候發錢？我大約有二十票！」         「你在說什麼？買票？我最恨買票；不然我出來選幹嗎？我就是要作一個示範！」重耳在旁聽到後不禁大罵！

     珊蒂是我的英語老師，土生土長的加拿大白人，身材高大微胖，年齡與我相仿。她教英語十來年了，這期間接觸不少從中國來的人，可簡單聽說幾句中文，她的中文口頭禪是「明白嗎？」         剛來這新國度，有些人一時還無法將時空轉換過來，還是常將西人說成「外國人」。有回下課，有人正用中文談論事情，其中一人說：「他們外國人………。」被珊蒂聽了，她不甘示弱的，用不是很流暢的中文說：「你們才是外國人！」引起哄堂大笑。         珊蒂個性樂天、精神充沛，講起課活潑、生動、有趣；讓我這有二、三十年教學經驗的人，也自嘆弗如。         為了讓大家練習假設語句，她特別播放由Barenaked Ladies 樂團唱的「假如我有一百萬」（If I had a million dollars）。看她隨音樂節奏搖頭晃腦，聳動著肩膀，一邊哼唱，一邊踏著有韻律的步子。學員個個被氣氛感染，紛紛拉開嗓門跟著吼唱，教室氣氛頓時high起來。隨後以「假如我有很多錢，我可以做………。」來造句。大夥天馬行空，發揮想像，有人說：「假如我有很多錢，我要買個小島，在島上建座城堡，出入以小飛機代步。」，有人則說：「假如我有很多錢，我要參加太空旅行。」………。假設法的句型，就在這玩樂，發揮想像下給記牢了。         英語教學分組討論是常有的，有時則是收集資料，完成一篇報告，然後將成果上台做報告。不久前，珊蒂就將溫哥華所在地的卑詩省，依地理特性分成六個區域，每一區域由一組負責，各組要先完成一張該地區的旅遊介紹海報，然後帶著海報上台報告。大家除了上網找資料，珊蒂也帶來一堆她收集的旅遊小冊子供大家參考、剪貼。       　當聽完各組做完報告後，每個人應該與我一樣，對於所居住的省分各區域，定有相當程度的認識。         這種學習方式效果極佳，就以我這組所介紹的Thompson Okanagan 地區來說，這裡風景秀麗，大小河流湖泊羅列，葡萄園遍佈，素有酒鄉之稱。         現在我仍然可以清楚告訴你，從溫哥華出發，開車需走幾號公路，然後再轉幾號公路可到達。若搭飛機，該地區有那幾個城鎮設有機場？那一個城鎮是十九世紀淘金熱後，大批的礦工、農牧場工人湧入後所形成的。那個城鎮是由原住民建立，而被稱為「可永久居住的地方」。各地有哪些觀光節慶………。        我也不會忘記告訴你，那每四年一次超過三百萬條鮭魚洄游的壯觀場面。從太平洋岸，進入Fraser河，然後沿著Thompson河溯溪北上，回到老家Adams河產卵、最後死亡的自然景觀，每回都吸引超過二十萬的訪客。         你或許會說：「這也是記憶跟背誦的學習方式。」         「你說的也沒錯！」         但它是經過資料的收集取捨，彼此的討論斟酌，腦力的激發思索所完成的成果。這種學習方式是全面的，與連著背個三遍五遍，強力記牢的支離片段認知是有所差別的。         每次上課，珊蒂都問有沒什麼新鮮事？先談論一些時事新聞暖場。         珊蒂是非常健談的人，當你說一則新聞，她可以引伸出相關的一堆話題。一回，我將前晚電視上看到的一則溫馨報導：有位攝影家每年都會到某村鎮的一棵老樹下，拍攝鳥在樹上築巢、孵蛋的照片，攝影家年年來，鳥兒也「依約」每年如期來築巢，是一個美麗的邂逅。聽完這新聞，珊蒂接著講述另一則有趣的新聞，有戶人家的後院，鳥兒來樹上築巢，主人在適當的距離架設鏡頭，然後將鳥兒生蛋、孵蛋、小鳥破殼而出、餵食等畫面透過網路分享大家。她還說了些有關動物的趣事。         隔日，珊蒂特別帶來兩張在他們家後院拍到的一隻黑熊照片。一張黑熊漫步在巷子，一張黑熊兩隻後腳直立站著，兩隻前腳端著垃圾桶蓋，找尋食物，那動作模樣跟人沒什麼兩樣。         珊蒂安排的教材常是有組織、有條理，充滿趣味的。就以「婚姻·婚禮」這單元來說，珊蒂先播放從電視錄下的一場豪華婚禮給大家觀賞。節目最後列出了這場婚禮的各項支出，當然那是一場所費不貲的婚禮。然後，大家談自己的結婚儀式、婚禮的花費。         接著分成數組，每組成員彼此討論，將所知道的有關這主題的字彙列成清單。然後，將各組的字彙依序寫在白板上，重複的就不再寫。最後白板上顯示著密密麻麻與結婚有關的字彙。         這種腦力激盪的方式，對新的字彙的認識是很有幫助的。我就從中多認識了許多字，像elope (私奔)、shotgun wedding (原意是女兒懷孕，父親拿著槍押著男孩來結婚。後來引伸為懷孕結婚之意。)、face-lifting (是指新娘結婚前拉皮「做臉」，消除皺紋的整容手術。) 等字彙。         接著珊蒂取來三份新聞剪報。         第一則是加拿大61歲前女總理Kim Campbell與39歲鋼琴家結婚的新聞。另一則是25歲祖籍香港的醫生與72歲來自爪哇的舞蹈女教師結婚。當初舞蹈教師因嘴唇受傷接受醫生手術，沒想到就這樣迸出愛的火花。最後是一則安養之家，新郎78歲、新娘84歲，兩位祖父祖母級的婚禮，看著圖片中幸福滿足的樣子，肯定是夕陽之年又找到情感的歸宿。         他們是為名利？為錢財？為權勢？或是為真愛而結合？珊蒂要大家表示看法。這些是見仁見智的新聞，大夥發表意見，時或針鋒相對，高潮迭起，時或謬論一堆，讓人捧腹。         當進一步討論有關不同文化間的婚姻、法律與婚姻、離婚的法律問題時。我有感而發的說，看過一些電影，看到西方人士離婚時都很有風度，甚至離婚後依然還是好朋友。珊蒂說那也並不盡是事實，那只是好萊塢美化的情節。這邊離婚的雙方也是照樣爭執不休，為房子車子吵，也為一隻小狗小貓吵。我微笑以對，或許這就是人性，東西方皆然。         除了正常課程，珊蒂有時也安排課外時間，大夥到咖啡店喝杯咖啡、或是到餐廳吃個早餐或中餐的。在餐廳裡，珊蒂介紹菜單、介紹菜裡頭的香料。記得那回，大家練習「假如我有很多錢，我可以做………。」有位學員就說「假如我有很多錢，我要買很多磨菇(mushrooms)………買………。」我頗為納悶，磨菇是很便宜的東西，為何要等到很有錢才能買？或許，他要說是松露吧！         我問珊蒂：「一種很貴，塊狀的菌類食材，法國菜常用到的，那叫什麼？」         珊蒂：「喔！叫做truffle (松露)。那很有趣，你知道怎麼找松露嗎？最好的方式是帶頭豬，豬很快可以幫你聞出松露的位置！」         這讓我想起多年前於台北讀彼德·梅爾的「山居歲月」(A Year in Provence ) 的些許情節。書中談到松露，我還有印象，至於豬來找松露，已不復記憶。         有趣的是後來無意中於此地圖書館見到A Year in Provence 的DVD，真是喜出望外。影片中，那豬仔頂著大鼻子，在林中四處聞嗅。當嗅到了松露，便用牠的長鼻子來掘取，真是一絕！         或許可以這麼說，珊蒂的英語教學是生活而實用的，是經過安排設計而有趣的，而她本人則是熱愛教學的。　　

    仁武校長鈞鑑：日前接奉尊函，無任感欽，有關       先生之教，不敢狂言，謹以請益之心，略述淺見，尚請賜正！意以為：風俗厚薄最重要者在知識份子之風行，是以月前鑑於近來國人受流行風影響，常以新調教唱唐詩，不但使正統詩調失傳，更有不倫不類感。基此重耳成立「古風草堂」，親自教授社區小孩吟唱古詩，從天籟調到洛水調等古調教唱唐詩宋詞；兼教《詩經》、及河洛語教正(如做人要照「起工」，錯。應該是做人要照「紀綱」。)也併請見教是盼。尤者，另一要事，尚祈       先生身倡，即多年來家鄉良風沉淪；尤以買票賄選最令人憂心。傷風敗德莫過於此，貪贓枉法也莫不由此而生。古人所謂良風子孫旺；敗德後患生。而風氣之興起，尤靠一二有德者的提倡，舉頭三尺有神明，是以重耳不才，斗膽懇求       先生呼俠引義，同倡良風，共同來振衰起蔽，為本身、為子孫留一淨土，無負此生在世一回。一介布衣，無所依憑，唯在良心而已。狂妄處，尚       祈見諒！耑此  即祝       道安                 末學  重耳敬上         中華民國九十年五月二十日         不到三天，震巽來了封信，簡短一行字，特別用毛筆寫著：         有關參選之事，就當你沒提過；即日起任何家人都不准再提此事！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為什麼呢？……天亡仙洲啊……」仰望窗外灰濛天空，重耳將信丟在地上大吼！         「你發什麼瘋？仙洲亡不亡關你什麼事？想起要跟他們這批人混在一起就心煩！不要再管仙洲的事了！再告訴你一次，就算他們同意你選，錢、人也要他們負責！」雯娘突然提早回家，一進門看到這景況就厲聲斥喝。         重耳默默走進房間，呆坐書桌，好半天，聽到雯娘又出門聲音，自忖：「罷了，國父革命尚需十次，且先持續以文會友吧，不信人心喚不回，且暫將理念傳予仁人志士及學生吧！」想起忘年之交李易道上週日寄來墨寶；仙洲文史協會及啟航校長寄來之信都尚未回覆，遂親筆逐一回信：         易道先生道鑑：前人有言：「得劉公一紙書，勝於十部從事」，若用於今日重耳之心情實不為過。重耳何德，能一夕獲       先生墨寶集，又豈止十部從事？思重耳生平有一狂事；亦有一憾事，即最愛書法兼論書法；卻也最拙於書法。然意以為書之上者，在以直表心之意境，志之所向也；下者方是世俗之書也。亦即是以心御書，而非以書御心也。小子狂論，       先生以為否？是以常自況吾書雖拙，但以氣御筆；吾氣沖天，是以何慚之有，如此豈不狂矣，直言吾心，諒  先生雲高，必能見諒。拜讀       墨寶後，不禁令重耳想起大漠的蒼茫；江雪的簑翁。         方家當前，重耳何膽撥弄，且以「一介湮雨任平生，幾曾著眼看侯王」為       先生贊。且罷，只可惜，重耳今生恐無福消受，是一念之忍？抑天意之限？另       先生深諳玄機，仙洲賄選成風，後患無窮，願來日不負       先生之愛以為報也。耑此         即頌       道安                  末學  重耳 拜上        中華民國九十年五月三十日         寫完之後，重耳到廚房倒了杯茶，電話響起，那頭傳來雯娘聲音：「晚飯多做些菜，我家人要來吃飯！」未待重耳回應，即掛斷電話，重耳搖搖頭，喝了口茶，走進書房，繼續回信：         文史協會諸諸先進：首先謝謝   盛意，使重耳有機會參與故鄉文史工作協會籌備之事，父母地之事，敢不從命？但由於重耳早已排定此期間與海峽兩岸有良心之文史學者，共商抗議日本竄改教科書日軍侵華史事，是以無法返鄉赴會，春秋大義先社稷後桑梓，諸       先進諒必寬恕。另外上次  副議長傳真要重耳簡介及著作，今一併呈交，敢請  諸先生指正及收查。最後有點淺見呈參：三年前全國各種地方性文史工作室有數千之眾，而今所剩無幾，究其原因不外有三：其一因貪取公部門之資源，以致淪為御用，終而沉沒者。其二或因流為政客綁樁聚票之營站，以致人人望而生退，以免被利用。最後是因走入極端，步入鎖國夜郎自大而封閉之地方派系，使稍具現代眼光之知識份子卻步。是以重耳淺見，       諸先進是否能以反賄選及維護生態為目標，共倡良風與普世價值，落實社區營造之真義？最後再次謝謝諸前輩之用心。有效勞處，重耳當盡全力。耑此 即祝       時祺                 末學 重耳 敬上        中華民國九十年五月三十日         此時重耳覺得有點累，走到陽台伸個懶腰，大樓對面學校響起放學音樂，重耳心一驚：「完了；還沒煮晚飯……」嚇得一身汗，待回神，才想起是低年級放學，正好四點，寬下心後，走到廚房，洗了米放進電鍋，又打開冰箱，將菜先行沖泡，想起日前因見雯娘不理會蔬菜農藥泛濫之警訊，不但未先沖泡，只是象徵性沖一下水，又不敢明白告訴她這樣洗不掉農藥，只好藉故支開她，趁機將菜用心沖洗，不想此時她又轉進廚房，見此光景，不禁大怒：「你怎跟電視上惡婆婆一樣，專門在監視媳婦？滾出去！」不禁自嘲：「總算可以專心洗菜了；可以安心給孩子吃了！」再度走進書房回信：         啟航校長道啟：有關大作《仙洲地質地貌》一書，至昨日仔細拜讀完畢，讀完後的心情是一種喜悅；一種自傲和一種自愧。喜悅的是咱仙洲的文史者終有人能以學術及理性的態度來研究；自傲的是咱仙洲       鄉賢之水準實不亞於他人；而自愧者是約在十年前，有感故鄉穩固之地質有別於本島地震帶之特色，也曾不自量力為國家地理雜誌，寫了篇有關仙洲地質之文章，但其後因工作，(更坦白地說因力有未逮)，以致功敗垂成，而今看到       校長大作，怎不自愧？「天人合一」的意境在於人與大自然的和諧；也就是世俗上所謂的風調雨順；更是今日當令的環保意題。在此方面，       先生每有卓見，令人感動，今幸有       鈞長等之首倡，若有效力處，在所不辭。耑此，今後仍祈不吝指教。即祝       教安                    末學  重耳 敬上        中華民國九十年五月三十日         這些去年的事，現想起來還真是歷歷在目，一直到六天前被調查處約談時，在路上，當雯娘提醒重耳注意應對時，重耳卻似乎沒有聽到，反而是在激憤之餘，漣漪起另一種想法，是什麼想法呢？直到今晚看了這文宣後，重耳終於明白了！         之二：貪婪         看著答辯狀，重耳百感交集：「為什麼會落此地步呢？」他拿出岳傳；拿出袁崇煥傳，卻一字也看不下去，想起當初看著這些忠厚有餘，成事不足的親友，乃至輕忽的律師，驚醒著：這時誰也靠不住，也無法靠他們，因為這些親友們一聽到法院早已魂飛魄散，乃至以求神拜佛來代替訴訟程序，真是嘆為觀止；而律師的答辯書又太過粗糙，捉不住重點！從四月到今天都快一年了，眼見十一月就要開第五次庭了，不由想起之前好友玄岳所說：         「不要太相信律師，因為他們案太多，再怎精明也不如當事人深入狀況！」         他這幾年在大陸經商，被大陸的司法、銀行、官員設陷損失了近五千萬，打了二年多的官司，一無所獲，所以對官司頗有心得；此次重耳參選，他特別贊助十萬元。重耳終按捺不住，疾筆書寫答辯書：         為被訴涉嫌違反選罷法案，依法提出答辯狀事。         一、按「犯罪事實應依証據認定之，無証據不得推定其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一五四條、三百零一條第一項定有明文。另「事實之認定，應憑証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証據，或証據不足以証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之証據，係指証明被告確有犯罪行為之積極証據而言，該項証據必須適合於犯罪事實之認定，始得採為斷罪之資料。」最高法院四十年度台上字第八十六號、六十九年度台上字第四九一三號等判例垂示明確。查本案所指所謂「被告犯罪事實」有二：（一）、選舉前九個月，以慶祝母節名義，致送五十元之手包給故居媽媽們。（二）、震巽於城隍廟奠安時，以為女兒痼疾求福名義，送二百元之平安茶給上開村民。再無其他「犯罪事實」之指控。是公訴人固應上開所謂「犯罪事實」負舉証外，要亦應指出所謂「被告犯罪事實」如何而苻合犯罪構成要件，否則不無輕信祕密証人所供之偽証；及以推測和擬制之方法，以為提起公訴之論點，自非罪刑法定主義所許；亦有違罪疑唯輕之法理。                

     「譬如什麼？」         你突然問我，我愣住，我問自己為什麼心慌。         「生與死。」         我的回答一出口，空氣在瞬間凝結成寒冰。我知道你擔心，擔心我鑽牛角尖，鑽得解不下綑綁自己的繩。但我要告訴你，幾年下來，看淡了一些事，再不會讓無關緊要的人事物，纏住自己。真的。         然而，生命既有起源，必有結束。         所以，生，是自然不過的事。死，也是所有生物必須要走到的終站。         「一定要談這個嗎？」你的緊張可能多少受了路邊景象影響。         「為什麼不談？」         「從妳父母的健康情形可以推知妳有長壽的因子，妳還會有三、四十年的壽命的。」         「你不必這麼敏感，我說的是概括所有生物界，包含動物植物，凡是有生命的個體，既然有了生命的起源，那就會有生命的終結，這沒什麼好害怕的吧！」         「話是如此沒錯，但是，現在，可不可以不要談這個？」你堅持。         死亡的話題，帶給你不舒坦的感覺，我感到抱歉。         中國人很是避諱談論這樣的話題，連帶的把數字「四」也以諧音聯想，而排擠「四」這個數字了。醫院裡尤其忌諱，所以，醫院的電梯就約定俗成的少了「四樓」。         「四」這個數字，在很多人來說是忌諱談到的，你會討厭嗎？         「還好。」       

      之一：遊說         國家、責任、榮譽，豈僅是我永恆的校訓，更是我生命的泉源。朋友們，或許您會認為這些是過時封建的思想，但是，這難道不是無愧天地，教育子弟的憑藉嗎？         榮譽不存，生又何歡！有血性、有良知的朋友們，支持重耳，就在今朝！              中華民國九十一年元月二十二日         月光如水，寂靜安謐，更添幾許寒意。耳邊隱約傳來號角聲，奔騰澎湃，靠窗細聽，卻又消失無息，重耳晃晃頭，回一下神，看著報上廣告，不禁奮起袂吟道：         寶刀如雪；恩仇多少？看從今，鷹擊千里，一擔好河山，彎弓射鵰英雄造！儘大江東去；項王別姬，餘情還繞……餘情還繞……         想起多年來為了這塊父母地不致淪為貪婪、賄選、無知之島，不顧眾人反對，毅然投入這場選戰，希望取得一塊平台，旋乾轉坤，無奈竟然落入政敵陷阱：還記得那天下午，重耳拜完票後，回祥和山莊，正想小憩一下，電話聲響，傳來李眾急促聲音：         「趕快回競選總部，調查處來了一堆人，說有人檢舉你賄選！」         「二姐夫！你說什麼？賄選！真他媽的吃飯的調查處，該查的不查，不該查的卻來查；他們難道不知道我這次參選就是要消滅賄選嗎？不就是在幫他們推行政令嗎？怎捉到自己人呢……」重耳氣急敗壞地咒罵起調查處來；更暗罵這群自始不贊同理念，隨波逐流的親朋，當初若不是這些親友硬推的餿主意，也不致落此地步！這下可好，不但跳到黃河洗不清，更毀了一生清白，清白若污，生又何歡！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談這個，快回來！」李眾不耐又有點哭笑不得地催著。         「真悔不該聽這群無知之輩，什麼人情世故；什麼風俗人情，根本就是一群封閉、無知、貪婪之輩！」         「好了，這個時候罵這有什麼用；當初就叫你不要參選，這種無知鄉下地方，你談理念，誰聽得懂！這下可好了，你視賄選如仇，如今倒成了賄選者；你以改善選風自任，今日倒成了司法的祭品，真是不值！現在應想想等一下要如何應對才是重點，你光發火有什麼用，大家又不欠你！」陪著返回總部的雯娘在路上埋怨地提醒著重耳。         想也是，記得當初拿「問鼎計畫」給眾兄弟看時，大夥那種口吻：「重耳！你有沒有搞錯？虧你土生土長，還不了解本地風土人情？談理念，徒增笑柄；理念能當飯吃嗎？坊間說得好，誰當選跟我有什麼關係！選什麼？拿錢來；親友親不如鈔票親。別說我們爭不過那些大姓巨室，就算那些大姓巨室，照樣要靠錢來支撐，別鬧笑話了！」震巽看也不看，將手上的問鼎計畫丟在桌上，又不忍地安慰著重耳：「把這計畫當作人生過程紀念品吧！」         「二哥說的沒錯；上次選舉，洪流的岳父--那個身為校長的岳父。甚至公開向他拿錢說：為什麼我沒拿到錢呢？這不是笑話！你那種自命清高的個性，選什麼呢，你到都會區去選也不見得能選得上！」子坎補述著。         沒想到身為老師的小弟都這麼講，半晌，重耳終忍不住大吼：「天下紛亂之際，不正是我輩崛起之良機？就因仙州島上民風盪然，選風敗壞，才需要我們移風易俗，以救父母地！」不待重耳說完，眾人一陣訾責：「不跟你說了；你自己去做春秋大夢吧；要選，可以，去找個財團來，買票啊！」         「買票！」重耳差點拍桌大罵；何以連質樸的家人都如此說呢；心中陣陣悸痛。         「不買票，人家會說你不夠誠意，是選假的！不買票，人家憑什麼把票給你；讓你月領巨薪？我們也很無奈！」       重耳悲憤之餘，隔日即搭機返回打狗市，臨走前仍不死心將「問鼎計畫」給子坎：「你到底身為老師；能否幫忙修正參考！」         三週後，子坎終於寄來電子信：         小哥：         你宏志青天，安民之才，我們都相信，但故鄉民風早已非吾人所能移，自家兄弟才說實話，你個性耿直，嫉惡如仇，政治非你應走之路。         問鼎計畫，已詳閱，且分三大部分表達意見如括弧所示；但最後仍進忠告：       你太任俠使氣，不適從政，放棄吧！子坎         問鼎計畫         機密等級：絕對機密。 天字第001號         壹、目的：         基於緩稱王、廣積糧、築高牆、建霸業，救蒼生之歷史案例，先問鼎議員，為日後從政生涯奠基。         貳、日期：         一、辛巳年丑月初七前省選委會公告；         二、壬午年寅月初八日前選畢；         三、王壬年年寅月十八日就職。         (第一部份意見：又不是部隊征討，寫這些幹嗎？)         參、執行：         一、情報：蒐集各項輿情並思對策；置重點於蒐集可能參選人之民意度。         二、文宣：廣告行銷，置重點在於殖入性行銷。         1、四月十二日重耳寄發個人說帖及問鼎資料於眾手足先行參讀，待四月二十日返仙州再會商定案。         2、四月二十日請眾手足利用銓兒結婚之機，廣發重耳名片行銷。         3、請眾子侄，於網路上批判賄選造成貪污之惡果，以啟人心。         三、組織動員：明確劃分責任。         1、八月前請二哥精神動員眾親友；娘家各房負責。         2、端午節前，請子坎夫婦舉辦詩人節活動；由重耳教唱。         3、七月七日前，地方派系請二哥負責；文教區由子坎負責，完成樁腳名單，置重點在於單一負責。         4、十一月二十七日城煌作醮，獻海瑞罷官戲一場，重耳登臺演講清官之道。         (第二部份參考；以下皆刪除；太理想化！)         ……         五、行政後勤：有什麼打什麼，發揮效率         1、重耳於暑假期間完成政治募款。         2、餐飲：選戰期間所有人員一律吃便當，請大姊夫按預算向會計請款，負責採購及烹飪。         3、住宿：十一月前請二哥整理祥和山莊之客房；置重點在於備好被子、衛浴及洗衣機。         4、交通：十一月前請二姊夫負責，至少宣傳車兩輛。         5、錄音文宣旗幟：經文宣組定案後，交康拜辦理。         6、保健：重耳於十一月前，注射流感疫苗及洗牙；請蘭兒按備忘錄資料備妥護嗓、感冒等中藥藥方。         六、指揮協調：統一號令，方能成事         1、指揮體系：計分為操盤者、參謀長、行政組、文宣組、會計組、情報組、行動組七組，除重耳身兼參謀長外，各組負責人如備忘錄。         2、競選總部設於二哥家。一樓為接待室；行政中心設於二樓，基本設施桌椅、電話、傳真機、請二哥負責；電腦、列表機請子坎負責。         3、選總部二十四小時須有人留守接聽電話，所有人之行蹤均需向總部報備；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放。         4、每日晚上十時開檢討會；經研討後下達隔日之指令。       有志者事竟成，本案得臨機修正之；天下紛爭之際，不正是英雄崛起之良機！　         (第三部份參考；還是老話，政治非你之路！)         「真是懦不可戰；任俠使氣有何不好！不信青史盡成灰；且看我披髮仗劍，鷹擊千里，問鼎中原！」重耳望著落地窗外長風吹雲，憤憤說道，隨即在電腦上回道：         子坎吾弟如晤：         「長夜淒風，眠不得，度眾生，那惜心肝剖！」選舉之事，希望家人不可再有打擊士氣之行為，至少給小孩作一身教，所謂為理想而戰，在逆境中奮鬥並不是為了考試才背的故事，而是要身體力行的，這才是教育。如凌兒在得獎的作文上說的：「我父親的故鄉充滿著貪利賄選又虛偽的壞風俗，我爸爸決心向這壞風俗宣戰，我很感動，因為爸爸這種勇氣就像       國父革命一樣，我以他為榮。」         耑此             並祝       大安           重耳 中華民國九十年五月二十七日         寫完信後，想起若不能說服二哥，一切也是白搭，但如何說服呢？重耳不禁會心一笑；提筆寫道：         二哥：您向來孝順有名；古人言大孝尊親於世；揚名於後！弟若問鼎成功，不但可推展抱負；更是揚       父母名聲於世，亦不負昔日祭  母文之本意。時隔日遠，謹寄呈當年祭母文以思；盼義助手足完成心願，以臻「手足和睦，續我千乘之光，以慰吾  母在天之靈，」         母靈有知，諒亦慰贊！言不盡意，臨空再拜！耑此  即祝         大安                       弟  重耳敬上       中華民國九十年五月二十七日         祭母文         維       中華民國八十四年十月十五日，不孝男等率媳孫等，謹以清酌時花之獻，泣血哀祭於母親大人之靈曰：         嗚呼哀哉！蠟淚成灰，       慈母之魂安在？孝服披身，鮮民之痛難忘，天胡不弔，既喪吾       父，復奪吾    母，使我兒輩，既孤且哀，至於此極哉！       嗚呼天乎！念我       慈闈，係出名門，自歸府來，脫簪棄珥，蔬食布衣，以維家計。其時烽火蔽天，朝不保夕，內則       先大母早寡，橫逆欺凌，外則    先君遠避南洋，祖業岌危，唯賴       先慈躬侍湯藥，維復基業。歷困苦而不悔，盡仁孝於       堂上。復又教子學問，畏其無聞，宣力公益，鄉里知勤，方期克享永年，俾不孝稍盡人子之職，詎料事難償願，徒使人間負痛，嗚呼！三柱清香，豈能再睹       慈顏，一坯黃土，幽明之間永訣，嗚呼痛哉！悠悠蒼天，何其不仁，使我兒輩，抱恨綿綿，至於此極哉！嗚呼！       母去不返，我懷永哀。自今而後，所可告於吾  母之靈者，惟當善重己身，無忝先人之德，手足和睦，續我千乘之光，以慰吾       母在天之靈，以贖子弟不孝之罪，如此而已。嗚呼！淚枯墨盡，泣不成聲，       母靈未遠，魂兮歸來，嗚呼！痛哉  尚饗。         「萬眾一心，方期霸業！」寫好信後，重耳想起那封給李校長尚未寄出的信，打開抽屜：「該是寄出去的時候了！」         （一）       

    婚姻裡的兩兩對待真是一門藝術。玉惠、映秋、翠華，各是不同典型的風格，各有各的婚姻模式，誰的才是主流？         記得閒聊時你說過，當年追求遭到拒絕，你在最難抒懷時候，選擇吞雲吐霧麻醉自己。後來你的追求被接受後，已不需要煙圈的迷醉了。         如果，我是說有一天，有一天你在我眼前銜著煙草……啊，我的想像是偏離現實的。而你，永遠不會有機會在我眼前吞雲吐霧，且讓我憑空想像吧。          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初識小雋爸爸時候，正是受到他煙霧之後的那張憂鬱臉龐的吸引。我於是再一次想像，想像煙圈裡的你，是怎樣的讓人不捨。         其實小雋的爸爸同你一樣也是不吸煙的，而我僅僅只有那次見過。那是一個研習會，結束時，同組會員布煙時順手遞上一支，他隨手接過就抽了。可是就這樣我走進那陣陣煙霧中。如夢似幻的愛戀，是緣起於煙草的薰染。         你大約很難理解，滿身浪漫因子的我，竟是因那第一眼的悸動，而漸向他去。愛情是因為一份似霧的迷惘嗎？那麼選擇婚姻，是張掛了幾層網？其後多少年，我不曾再見過小雋爸爸抽煙，也許是他沒有任何理由啣煙吐霧了吧。         不熱中吸煙的人竟然也能將煙圈吹成各式花樣，小雋的爸爸曾吹出一個「3」在裊裊煙霧中。         所以「三」，只是一個數字，我的感受如何，都無損於它呀！         這些話我在心中對自己說說盡夠了。         見面的時候，我們自然會有可以談開的話題，尤其是帶著孩子，幾個孩子天真爛漫的玩著，在你我之間更有豐富談話素材。         反倒是只有你我兩個人時，我們都很是小心翼翼。         有一回，我們路過車水馬龍的大馬路，開車的你和坐車的我不約而同向右側望去，那大樓外圍上黃色警戒線，路肩橫陳一具蓋上白布的人體。那剎那間，我們都無語。雖然我們匆匆而過，那情景只有瞬間進入眼簾，但我們卻又都沉重了好一會兒。         人生的事，真是令人難料。許多我們不願的事，終也會發生。

    「請問，要怎樣讓孩子喜歡作文？」「新詩可以激發孩子的創意，要如何讓孩子讀詩？」「孩子就是愛玩電腦遊戲、不讀故事書，怎麼辦？」「能不能教我小孩喜歡上閱讀呢？」「我女兒大學讀文科的，將來要從事什麼樣工作？」以上這些問題的癥結，不知您看出端倪了嗎？         這兩年來我在講演時發現一個越來越奇怪的現象－－我提到所謂的經典作家跟書籍，台下聽眾好像第一次聽到一樣，臉上充滿問號，令我感到不可思議。尤其北部有幾個高中、大學名校，我在幾年前可以跟聽眾順利互動，到了這一年開始，居然連弦、洛夫、白先勇、楊牧、羅智成、夏宇、張愛玲、朱家姊妹都不看了，而最通俗的金庸更是透過on line遊戲認識其中角色，完全不讀紙本小說。普遍閱讀的是輕而又輕的「流行小說」，痞子蔡、敷米漿、九把刀等網路寫手一波漫過一波，只求快速進入超現實的誇張趣味，以解脫現實升學壓力的苦悶。結果大人跟社會講求的「慢活」節奏，完全跟這群數百萬之譜的中學與大學生脫節，我可憐他們被大人豢養成一種新時代怪物：無法獨立解決問題、抗壓力弱、不喜動腦跟執行活動、人際關係閉鎖、專業能力低（深度）、跨界（廣度）知識ＤＯＷＮ到ＬＯＷ，對事物的觀察跟判斷被一成不變的補習模式、都市叢林視野削減到形同弱視。         雙薪工作的父母賺來的錢，轉去投資子女的補習或安親班，卻不知補習學業卻是嚴重扼殺孩子創意的最大殺手。陷入賺錢→幫子女多掙一些教育費（其實只是補習費）→沒時間陪小孩→親子時間只剩學業成績的詢問→孩子變成考試的機器，壓抑情感、不快樂→憂鬱症→大人自責→全家大小都不知為何而忙，台灣不知有多少這樣的煉獄家庭？而近年數量膨脹過多的大學，就「質」方面並無一套提升學生素養的法則，許多授課老師的教學亦跟社會實際需求有一段落差，念文科的中文系、創作組、哲學系、社會系等學生，不僅對台灣文化傳媒生態有頗大的隔離、也對當初喜歡上文藝創作感到悔不當初──因為整體大環境已淪落成薪水低、壓力大、工作成就感喪失，只能望著曾經的「出版黃金20年」在書上逸去了光芒，提早面臨一個前途茫茫的未來。實際上，文藝能力融入各行各業的創意發想，仍是當今最重要的職場一環，人才素養也一直是最好的軟體投資。如今新世代的整體競爭力，卻呈現嚴重下滑的局面……         說到底，這是大人一手造成的社會問題。當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卻被父母要求「生活獨立」，減輕家庭經濟壓力；沒有一技之長跟興趣取向的大孩子，只好隨便打工賺錢，因此從幼稚園到中學階段都被保護、按照父母意志培養的「實驗寶寶」要在一時間長大，連參與社團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大學生的「半社會化」不但沒有提升自己的價值，也在做學問上成了「半調子」。我非常不贊成在學生時期以「賺錢」為目的而打工，因為只有基本技術的打工，對個人長期發展的幫忙非常少，反倒是社團中的組織、執行、公關、企劃等經驗，是未來企業主考核個人性向與專長的座標。而父母卻完全忽略？學子們從小竟無緣參加各種社團？         我每到相關講座，尤其對象是教師、親子、跟大學生，總會問他們一個月讀幾本書？一年下來在文化消費的額度有多少？那發問「如何讓孩子喜歡閱讀」的大人，能否先問自己有無以身作則，把閱讀融入家庭生活的必要活動中？那惶恐於文化界工作薪資低、壓力大的學生，有省思自己是否長期消費書籍，跟關心文藝活動？深度的專業跟廣度的跨界，是無法補習出來的，得靠長期培養閱讀跟興趣所趨，才能累積出人品的質感。         一個每年買書不超過3000元的大學生，卻想出社會後從事高薪又具成就感的文化傳媒工作，簡直是天方夜譚！一個家庭沒有讀書氛圍、大人沒有文藝上的消費習慣，而強迫孩子喜歡閱讀跟寫作，未來能高人一等，也是緣木求魚！如果大家知道有一些教現代文學的教授自己看不懂文本，只上網搜尋易讀的作品來教學，學成沒有一套系統，讓學生在解脫十二年國教之後，在大學仍無法接收文學的精華養分，你還能靠「高等教育」來教化學子嗎？你能相信誰？         難怪大學生普遍程度低落！難怪作文班生意越好、出版社跟書店卻快撐不下去！難怪企業主要大嘆年輕人眼界跟格局窄小、專業知識不堪檢驗！每次演講，就換來我更大的焦慮跟難過，總是勸父母們把買參考書的錢、補習費挪為親子的戶外悠閒、到書店買書之用。而他們也總是低聲抗議，「因為你是詩人作家，當然看得懂………」那麼唐詩三百首總可以作為基礎吧？「我們古詩造詣不高，無法教小孩唸詩詞。」買那種有現代白話註解的版本。「讀古詩之後，真的就可以看懂新詩嗎？」活生生的例子站在你面前，還懷疑？於是開一張洋洋灑灑的新詩讀本，還有白靈、蕭蕭、渡也、向明、丁旭輝等人寫的新詩方法、論述書籍給聽眾入門。         願意來聽演講的人，想必是感受到社會價值觀的轉變，所以欲接觸外界的聲音來調整觀念。但要痛定思痛的是大人們，自己若不愛讀書，又怎能引導孩子喜歡上閱讀跟作文呢？遑論教出有創意力的小孩。這些在演講會場發問的大人跟學生們，不妨先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閱讀」很重要、「創意」是未來的職場必須條件，為什麼在生活中不親近書本，也沒相關的消費習慣呢？為什麼？你還不開始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