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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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垃圾
「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咚……」當悠揚的「給愛麗絲」響起,家家戶戶都會不約而同地往外走,這不是要欣賞戶外交響樂,而是要完成一天當中的大事──倒垃圾。 為什麼說「倒垃圾」是一天中的大事呢?從傍晚六七點清出一批垃圾後家中的垃圾量就開始累積,淘洗後不要的菜葉、削落的果皮、啃過的骨頭、用過的衛生紙……,拉里拉雜的層層堆疊,形成一袋又一袋的垃圾。經過時間的淬鍊及發酵,便會飄散出淡淡的異香。時間一久,那股濃郁還真是令人受不了,容易造成病毒滋生、成為蟑螂老鼠的寶庫! 所以,有垃圾就要馬上丟,不能囤積太久。 而我們人的一天當中,除了產出有形的垃圾外,也扔掉許多無形的垃圾。無形的垃圾往往在內心囤積著無法看清,而又無回收的機制,沒有罰則可以約束,也沒有焚化廠可以處理,任人隨處亂丟。有時候,自覺的被從頭上倒下,噴濺一身,不論是蓄意或不是,長久下來,定讓人受不了!一次坐朋友的車出遊,在伯玉路上要往機場方向左轉的時候,後方一輛車要超車直行,也不知道是我們的方向燈打太慢還是後面的來車速度太快,兩輛車在那一瞬間都緊急煞車,再差個5公分兩輛車就要擦到……「啪啦!」一桶又臭又長的三字經國罵就倒過來了,後方那位駕駛無預警的傾倒垃圾之後便揚長而去,留下滿臉錯愕的我們。 我認為像這種無預警的垃圾雖然當下會覺得很臭,但揮一揮是很快就消失了,是駕駛的一個情緒出口,並沒有太多的故意。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刻意要倒在你身上的垃圾。 然而就是有這種人! 這種蓄意倒垃圾的人,首先必然是你認識的,而他自己本身可能就是垃圾製造機,或是去哪裡拾了好多好多垃圾,無論你做什麼或說什麼,他一有垃圾就會往你這倒,毫不保留。如果那位垃圾製造機是平輩或晚輩還好,最好不要是你的上司。 一位在私人公司做行政助理的好友,就是運氣太好有了這種小主管,對長官阿諛,對屬下刻薄。每天進門陰森森的不說話,只要一開口就沒好話。一次公司要辦一場活動,要每組寫一份企劃出來,我那好友被主管要求撰寫,那一個月她是昏天暗地的加班,只差睡在公司,繳交時卻得到一句:「這什麼?台大畢業寫這樣,看來也沒多強。」但主管還是拿那份去開會,並獲公司選用。正當好友開心獲知消息時,那主管卻說:「這種素質被選上那就快倒了啦,唉!還不是我拿去報告,如果是你去報告一定不會選中。」 應該有很多人都有相似的經驗。有時候一句話從口中出口,會讓人覺得很難受,而某些人就是缺乏同理心,或說就是要你難受,所以不論你做了多好,就是要潑你一桶冷水、倒你一桶垃圾,不管別人心情是否美麗,獨自享受這短暫的口舌勝利。 這勝利可能是短暫的,但對被倒的人來說這種臭味可以是永遠的。有些時候,衣服穿得比較多,抵抗力比較強,所以這垃圾的臭味可以揮之而去、置之不理,有些時候,垃圾侵蝕性較強,傷害較大,難免在身上留下刮痕、刻印煩惱,有些時候,衣服穿得少、垃圾侵蝕性又強,在沒有防備之下,往往會被腐蝕身骨,痛苦萬分。 所以這個時候就要找其他人來幫忙了。我不是說要再找其他人宣洩,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再責加到他人身上,而是找閨密好友或是家人「互相倒垃圾」,共同來處理這一些不美麗的事情。大家定期將收到的垃圾拿出來倒一倒,用力的把這些垃圾踩一踩、射飛鏢。雖然無法百分之百將這些垃圾處理掉,但互相拿出自己收到的垃圾看一看、踏一踏,散會時拎回家的垃圾一定會相對減少,減輕許多。 千萬不要一直將這些垃圾蒐集,堆疊在你四周,不但對自己的身心不好,也會讓別人無法或不想靠近。如果自己無法處理他人肆意堆在你家的垃圾、又沒有其他互倒垃圾的對象,那麼「為何你要撿起他人亂丟的垃圾?」有人把垃圾丟到你面前你就不要撿,有人直接把垃圾丟在你身上你也不要理,或亦不要把它視為垃圾,當作一陣風吹過,師法婁師德宰相告誡其弟的「唾面自乾」,不是很好嗎? 我們很容易看見環境的髒亂,而動手去清理,不斷地維持家中清潔而不是被垃圾佔據,但是經年累月堆疊在內心的無形垃圾呢?沒有人注意,也不方便打掃,不免病媒孳生,鬱卒自己。 「垃圾不落地,環境好維持」不是口號,是一個需要付諸行動的宣言,能提昇生活環境品質及永續利用地球資源。每天製造的垃圾是需要清理的,不可肆意傾倒,破壞環境的整潔。我們的地球只有一個,我們的生活品質需要你我共同來把關。一起維護有形及無形的生活環境,讓生活明朗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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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掠影
「夜浮光掠影流溯 雨依然窗外斜飛 你沒有寄到但我收到」 詩中說的很明白,借雨書寫的迷濛心情,沒有寄出卻能抵達。也許,是兩個人的心靈默契,一種,密不可分的心電感應。 想起2014的整年度,那是生命中文字日不落的一扇窗,有涼爽微風;也有絲絲細雨,透過文字映出影子成癡,相望裡,與你陪伴,共勉與切磋。彼此依賴。初識在冬季,於是,飛雪翩翩的時刻便知道,寓言是一則戲夢,夢著寂寞的人生,我們只適合在夢裡,不能歇腳在清晰風景的任何一個角落。 因此,紙上談兵的重逢,我們書寫著一場又一場歷程。到八里夜遊咖啡館;到九份看向晚藍調色的一座山,到宜蘭去縱走斷層古道。滑過貝殼似的耳畔,已經無法細細分辯,是我先愛上這些故事,才有冒險;或是我先喜歡冒險,才聆聽故事? 如果,假設你的文字以頻律的姿態,流入我的聽覺之中,將你我送到彼此眼前,背景是陌生的,有一場滂沱大雨。偶爾,規則以一體兩面溫柔呈現,或許是在明月圓圓照過的山林裡,趕跑寒意,你對我說:在這裡借宿一宿吧! 日出是羅盤,把微笑放在水面,順流而下,成為一個清唱船歌的女人及一個垂釣的男人。 於是,你禁不住歡愉,畫過雨後的天空有道虹影,見證來匆匆去匆匆的瞳眸,也映影了這一座繽紛的虹橋。 文字並沒有頻律;我們的假設也沒有發生,日升月落,秋楓方才葉落便規劃遠行。你說冒險,即使遠渡重洋,都有回來的一天。 燈火照亮雨中的街道,柏油路漆黑如鏡,驀然乍見滄桑容顏。你轉身而去,向來是習慣的吧,我總是看著你的背影,有些佝僂地隱入濃濃夜色。 兩地分隔,兩地有雨,我寫了一篇沒寄出的心情日記,但是你卻說已經收到了。也許傳達的是雨,是風,或是寒冷。有時候,浮光掠影的夜,習慣若隱若現的離別,只是兩個人的身影立在窗外斜飛的雨中,好孤寂。 「或該留待來世還念眷獨坐三生石上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冷氣團來報到的低溫,你說你想去看楓葉「可惜都掉光了,只能看見枯木樹枝。」你說。看著網路地圖路線,我為你指引了一個楓紅如詩的幽谷,拱北殿。那山巒被新雨洗滌過後,不規則的落葉排列蜿蜒山徑,彎腰撿紅葉,壓在筆記扉頁,製本獨一無二的回憶錄,才能有個回味無窮的憑藉。 而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很嚮往,也很想陪你去論述滿地楓情。 那裡四處有著長滿青苔的石頭,聽得見山風與葉落的聲音,古老有著年歲的建築,斑駁的牆角崢嶸地生長堅韌綠草,有些荒涼,有些嘆息,關於那座拱橋。我想。 也許,實際些吧,細雨下,霧色悄然湧入,在眼前蔓延著,雨漸漸停了,遊客悠閒地停駐在涼亭或歇腳在山路旁石椅上。有人在樹下用簡易瓦斯爐煮水泡茶,期待向晚時分,可以見到日落。 「拍一張夕陽的微笑來看看吧。」我說。 你笑了起來,忙著否定,說已經下了四十八個小時的雨,不能保證可以拍到夕落。你說你喜歡青苔上的紅葉,亂中有序,渲染著初冬的華麗;流瀉著秋末的感傷,一定要記住眼前的風景如畫,記住畫裡的人。 新的一年第一道矚光消失,你搭上捷運向北方而行,只為在這幾天連假之中,取得一個不會遺憾的快樂。乘車之前,漫無目的在街頭穿梭行走,跳蚤市場開市,你走了進去,希望帶回更多新鮮有趣的小物。 捷運站裡迴盪著軌道晃動的聲音,進站時刷票口一側有間咖啡廳,飄出了高濃度香氣。點了杯奶味很濃的拿鐵,你讓腸胃保管了一杯咖啡。 捷運啟動以後,你上傳照片,留影在咖啡餐桌上,奶精繪出葉子圖騰的那一杯拿鐵。 「這種寒風細雨的天氣,很需要熱拿鐵的溫度。」 你把拿鐵留影在咖啡桌檯,也許,被放入宇宙漂流的相本中。幾十個春秋後,咖啡廳熄燈了,再過個一百年,典藏了半生的風景被發掘,後代子孫在相簿裡抽出一張拿鐵時空照,因此臆測,是什麼季節呢?是快樂還是悲傷呢? 那喝了拿鐵的男人離開咖啡廳後,往哪個方向而去,是否雲遊四海?可曾歡喜自在? 什麼時候會是我們最後的冒險? 夢中最潮潤瑰麗的石階,傳來了楓葉墜落的聲音。轟隆!更多的紅葉因閃電震裂,隨風而逝了。 而思念仍在,能感覺,也能愛,會不會三生過後,愛情在屹立不搖的石階上,一吋一吋地活過來。 這風景曾是一個段落的浪漫,驚險與刺激。雨水安撫了燥熱的心,在陽光仲夏之後,零落出秋冬的靜謐。 穿越時空而來,也許緣分已盡,再不能相見。 獨坐三生石上的你,還在等待嗎? 擦肩而過之時,是否相見而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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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縫」與「空」「榫」
「空」指孔穴,即虛中無物、虛而能容的處所;而「縫」指間隙、裂痕。對自然界的物體而言,表面坑坑洞洞或出現裂縫,乃極為尋常的現象,然而我們的祖先卻能善加運用,用在人情事故方面,而且運用得維妙維肖,從空、縫引發出來的成語還真不少,即如: ◎無空無縫:其義有二:一指此人完美無瑕、無懈可擊;二指無計可施、一籌莫展。 ◎想空想縫:是挖空心思,想找對方岔子。 ◎無空尋縫:本無孔穴,故意尋找縫隙,其義有二:一是吹毛求疵、故意挑剔;二是遭遇困境,想方設法,解決難題。 ◎尋空尋縫:即尋釁找碴,與「挖空尋縫」意近。 ◎搤空搤縫:「搤」是挖掘,指追查過去以往,甚至祖宗十八代所發生過的醜聞也一併揭發出來,有處心積慮陷害他人之意味。 ◎創空創縫:「創」即前所未有,「創空」有暗算、做手腳之意。本無瑕疵,故意製造出來,以假亂真、混淆視聽。 ◎生空生縫:「生」與「創」意近,指憑空捏造,生出許多枝節。 上述這些成語,似有層次之別,從只是挖空心思至著手進行,以至追根究底,若有不得,乃滋生創造、無中生有,令對方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再來談談「空」與「榫」,二者本為製作器物時,為接合器物而製的凹凸部分,凸起的部分稱為「榫頭」,俗稱「公榫」;凹洞的部分稱為「榫眼」,俗稱「母榫」,利用凹凸相接的方式,產生銜接作用,可以將樑固定在柱上,這是早年運用在建築上或家具器物上的一項創舉,孰料先人將其特質運用在日常生活中。如: ◎無空無榫:沒有榫眼,亦無榫頭,真是離譜,完全起不了作用,不知作何用途。以此比喻子虛烏有或無緣無故。 ◎有空無榫:只有榫眼,沒有榫頭,無法發揮接合的效用,形同虛設。以此形容不合情理或沒有用處、沒有著落或不會有結果的事情。 ◎假空假榫:榫眼與榫頭全是虛假,不是無法接合,就是接合不牢。 ◎空榫了了:「了了」是很多之意。空榫要應用得宜,不該有而有,無此必要;該有而沒有,也發揮不了作用,過與不及,皆非正常現象。倘若空榫太多,已是多而不當,在器物上反而是最脆弱的部位,故以此比喻身體毛病很多或問題很多。 「空縫」與「空榫」,其中最大的區別是「空縫」是自然生成或人工開鑿,因而重在尋找、製造與挖掘;而「空榫」是人工刻意設計,有其特定的功能與目的,重點在有無或虛假,但無論如何,這些本為具體單純的「空縫」與「空榫」,卻被引申為抽象複雜的人情,巧譬妙喻,運用得宜,我們要記取祖先創造這些詞語的用意苦心,在「空縫」方面,不要惡意揭人瘡疤、尋人短處;不要搬弄是非、製造事端,當然最好能做到「無空無縫」、完美無瑕。在「空榫」方面,空榫本為配對之組合,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用在人事方面,同樣地,不要製造一些「有空無榫」或「無空無榫」的問題,尤其是「假空假榫」,更要不得;「空榫了了」,更要避而遠之,如此人與人間,才能和諧友善,社會才能安寧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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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們急行軍……
「光天化日下,開橡皮艇偷渡金門,陸客全程橫行無阻!」聯合報地方新聞斗大的標題,引起我訝異,細看內容,竟然是從廈門海邊出發,直接偷渡到慈湖海域上岸,當地民眾對海岸巡防單位渾然不覺,甚至不知不察。 看到現在的金門戰地,讓三十年前戍守金門前線日日夜夜扛著槍對抗「共匪」的老兵,感慨萬千。 那是民國七十年,雖然不是單打雙不打的年代,但是,當我們乘著二戰留下來的「開口笑」運輸艦頂著海峽的險浪,快抵達料羅灣時,「老共」硬是透過廈門廣播站強力放送喇叭廣播,干擾我軍換防「親愛的國軍弟兄們,辛苦了,歡迎你們到金門來,你們的師長是……」 魔音穿腦般隨著海風放送。 軍情已洩漏了,連移防的動態,都被摸得一清二楚,部隊幹部的名字被如數家珍的抖了出來,硬是讓我們在料羅彎外海上晃盪三天才上岸。 金門,果然是戰地,滿佈荷槍實彈的士兵,不久,腳步還沒站穩幾天,我們也加入保國衛民的巡防任務──那是一次夜行軍: 「吃麵了!」 伙房扛來麵疙瘩,大聲吆喝,蒸騰的熱氣下「呼嚕」聲不絕於耳,但在我的眼裡,這頓消夜,象徵著被判死刑的槍斃犯前一頓豐盛的豆干滷菜,一點胃口也沒有。因為,肩上正荷著槍,頭上戴著鋼盔要去繞小金門一圈,從夜晚十點到凌晨六點,要跟躲在暗處的「水鬼」周旋,怎麼吃得下肚呢? 在台灣,夜裡怕鬼,會從糞坑爬出來嚇破你的膽;但在金門,夜裡怕「水鬼」,會從海裡爬出來割你的耳朵。 從台灣來的,寧願被鬼給嚇死,留得全屍;也不願在金門被水鬼殺死,下葬時少了鼻子耳朵的。 唉,這就是「金馬獎」的賀禮,難怪沒中籤的歡欣鼓舞的,只差沒敲鑼打鼓! 今夜,我們就是要去抓那隻傳說中會殺死我們的「水鬼」,這樣的心情下,你會大快朵頤? 夜越深,天色越暗,老天爺拿一塊黑布往金門島上覆蓋,好像宣布死期降臨,因為,「水鬼」喜歡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會在你的前面出現割掉鼻子就跑;會在你的旁邊出現,割掉你的耳朵帶回;更會在你背後出現,捅你一刀後,一腳踹你下海去餵鯊魚。 剛開始,嚇得睜大的眼睛,像探照燈在海面上搜索,掃過來掃過去,漸漸的,隨著情緒緊繃下的疲乏,無力的拖過來拖過去,最後,癱軟無力的躲進眼皮下。 「鏘!」 一聲巨響,行進的腳差點癱軟在地:「完蛋了,阿共打來了!」眼皮倏地彈開。 「沒事!」原來是自己打了個瞌睡,頭搖晃跳厲害,撞上走在前頭士兵的頭盔。 在天色逐漸朦朧亮中,心安了,盛夏海邊徐徐的涼風,像天然的冷氣輕拂,一下子又睡得不省人事! 「叩」、「叩」、「叩」、「叩」…… 崖邊山壁迴盪著「鋼盔交響曲」,遠近高低,抑揚頓錯,在寧靜的海邊夜與日的交班裡,悅耳動聽極了,耳朵醉了,人也「睡」了──「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不覺中,「捍衛」小金門一圈回來。 風獅爺保佑,第一次夜行軍,沒有滾落懸崖餵鯊魚,沒有被水鬼割掉耳朵,「好里家在」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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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貼標籤的孩子
「…阿勤有時候會在下課時走到我身旁跟我聊天。 可是,好幾次,聊啊聊的,他突然就莫名奇妙的問我,你媽媽最近過得好不好? 我就覺得很不解,然後就回答他,說─很好啊,我媽媽過得很好啊。 每一次他提起/問候妳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神,覺得他心裡對你很敬重耶…。 」常和孩子話東西聊南北的我,聽到喜兒告訴我阿勤屢次這關心問候話語時,「不捨之情」與「衷心感動」之懷,遂盈滿思緒。 感動的,是這孩子對我的關心問候,不捨的,是,該受人關心問候的,應是這被校方視為「大哥/頭疼份子」的「標籤」學生。 小學中年級時,我在喜兒班上的晨光課讀裡帶孩子們一起誦朗/玩話劇般的「共讀/共學」了兩年的《弟子規》/《三字經》/《西遊記》,就此,我便認識了與喜兒同班就讀的阿勤。 「有些調皮/安親班老師對他感到很頭痛/爸爸管教總過份嚴厲且相當粗暴的以穢言辱罵和棍棒痛打/媽媽卻又過於溺愛寵疼得昧於是非常理。」當時那用心於教育志業的班導師是如此的告知於我這孩子的「教養背景」。 印像裡,我總以欣賞目光的讚美著他的諸許優點,就如,他有正義感/誦朗經典與上台表演都很卓越且大方/長的很帥/很靈活聰明……。 那兩年裡,他還只是個讓那班導覺得有點調皮但必須「用對方法/耐心引導」的小學生。 升上高年級後,換了個已「職業倦怠」且準時四點一到,學生還沒走她早已走在回家的路上的導師,漠然/睨視/怒斥指責的受教氛圍下,阿勤更形「棄逐」於師長與同儕的目光裡,也以抽得更兇的菸絲來為自己「壯大聲色」;師生關係更形惡性循環。 阿勤,並未得遇到能夠以「用對方法/耐心引導」來帶他導入正途的導師,且更是被否定得一無是處─被貼上「頑劣/難受教」的標籤。 一個老師對待一個學生的「態度」會在不知不覺裡「影響/左右」著同儕們對這孩子的「評價」與「排拒」及「否定」;惡性循環的「厄運」─於焉展開。 有時,我常想著,一個原本只是不算太壞的孩子,很有可能就因「眾人」聚焦在他的缺錯處,直猛指摘而未加以引導的讓這孩子「隨波逐流」著的也認為─我就是一個很壞的壞學生;而,更形自棄。 阿勤升上國中後又因緣聚合的和喜兒同一個班過了三年的國中生活。 喜兒功課名列前茅,阿勤總班排墊底且被校方貼上「打架/惹事生非/班上大哥/頭疼份子」的「標籤」。但,下課時會找喜兒聊天的他倆,純真的友誼並未有所質變。 其實,對阿勤,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關愛」。 我只是,不管在校園裡或校園外,不管看到的是他單獨一個人走在路上或正和一群「抽著菸/染著髮」的同儕們在冰店裡喧嘩著或和那坐在他身旁的女孩兒有著不宜的行止時,我總盈笑滿靨的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這孩子─「和朋友在這兒聚會啊/吃過飯了沒?」再讚美著他─「長得更帥更高了喔/籃球打得勝利得獎的勝事好優秀喔。」 「阿勤,不要太晚回去喔/明天還得上學,記得要早些回家喔。」每回,我總如此的「叮囑」著這孩子。 「喔,好。」當孩子如此回答我時,他身旁的一群「同儕」們就學我講話的腔調把我的話語對著他嘻笑的復述一次後再狐疑的問著他─「她是誰啊?」 「同學的媽媽啦。」阿勤總一臉笑顏的告訴著他的那群朋友們。 「功課聽得懂嗎?」/「我都聽不懂耶!」 「沒有關係,只要你有專注聽課的精神就好,學習的態度最重要。 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但是你要好好的思考,找出你的興趣,行行出狀元,身體健康,品性好,將來最好能工作與志趣融合會是很美好而快樂的人生。還有,菸抽多了會傷及你肺部的健康喔。」 記得那麼次,愛打籃球,已長得很是高壯的阿勤有次猛然的在路上跑到我面前對著我傻笑不語著。待我「驚喜」的認出是好久不見的他時,說教般的同他聊了些當時已是國三的他的近況。 爾後,則是在他們的畢業典禮上,正在幫上台領獎的喜兒拍照的我猛一轉身,咦?是阿勤。正坐在校方排定的座位上。 「阿勤,恭喜你國三畢業了喔。阿姨祝福你往後一切都會更美好喔。來,阿姨跟你合拍一張照片好不好? 」 「她是誰啊?」幫我和他拍照的染髮男孩狐疑的問著他。 「同學的媽媽啦。」聽見這孩子如同昔往般的回答著他的「同黨」們的疑問之語。 那場畢業典禮結束時,我望向阿勤對他高高的揮搖著手笑容滿面的說再見。 但,事隔一年了,我並未再見過這孩子。 我,只是深深的祝福著這孩子能走在正向能量的人生旅路上;但,我更深沉的思維著,若此的孩子,真真正該是教育所當須「竭心盡力」加以提攜/關照/導正入常軌的「授業生」;而不該,總是被體制內的教育所排斥與棄逐的「標籤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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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師」的宿命
30歲以前,我是電腦「工程師」,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寫銀行基金系統程式的,強項以「黃金三行」解掉程式BUG,自許「冰雪聰明」;30歲以後,我是「工程」師,跑工地的,強項「送便當、買阿B」,自許「工地政妹」。 二者最大的差別,就是從保證年薪14個月、季調薪、季獎金,淪落到「飽」證年薪(在家裡工作,絕對餓不著,三餐保證溫飽)。 回歸到我的「電腦工程師」一職,那是我第一份工作,長達七年之久,所需要負責的從客戶需求訪談、系統分析、報價、撰寫程式、測試、上線及維護…等,這些都不假他人之手,是一份很有挑戰、多元性的工作。 系統雖然僅僅處理交易相關作業不涵蓋金流,但卻對每一筆交易、金流都要十分清楚,只要有個差錯,就必需要查明,還好有商科的底子,對帳這事一點也難不倒我。 在大家都興高采烈放颱風假的時候,我們卻擔心客戶是否把營業日設定好,放完颱風後是否會有回饋資料接收不回來的問題?如果發生了應該要怎麼處理,把所能事先預防的事都先想好了,以防真正發生時,處理上措手不及。 「當人質」是我在這份工作裡,第一次被帶出場(到客戶那)所做的事,我記得那天我師父攔了一台計程車,讓我跟他去館前路上的土地銀行,一到辦公室,師父只說:「你乖乖的坐在這,你要上網、要幹麻都好,客戶要是找我,你就說等我回來處理」。(有些客戶,就是希望有人壓在他們那,感覺比較有安全感)。 真正到我能獨當一面時,我後來的老闆把我丟到當時還在的「慶豐銀行」(已被遠東商銀及元大收購),他讓我接觸業務最少,又有最資深的美麗襄理佩璇,他覺得佩璇襄理可以給我很多業務相關的專業知識,會是我的一個很要好的學習機會;我猶記得有一次年終報稅,幾個信託部的姐姐問我報稅的事情,那是我第一年報稅算是陌生,那一天我沒辦法處理好,我便花了一個晚上去解開報稅程式之謎。 其中,我接觸的一間銀行「日盛銀行」,我師父極力推薦,我記得他告訴我:「那裡的史考特,也是我們的前同事,他做系統已經很多年了,算是老前輩,在他身上你絕對可以學到很多不一樣的事。」的確,史考特了解非常多系統背景故事,甚至也時常COVER我,當然也包含了另外二位大哥。 我第一間從無到有打造系統的銀行為先前的「萬泰」銀行,我的窗口景華,是一個非常有氣質的美女,常是陪我測試到晚上九點,而她是天天通勤的基隆人,她工作認真的態度使我不能怠慢,和和氣氣的她給我的修改清單最多時,EXCEL表格可以列個一百多條,這一點就真的對我不仁慈,我記得我可以改到,去廁所哭一下、掉個二行眼淚,然後再回來工作崗位上把它撐完。 接觸過的銀行不計其數,即便在工作上常和客戶有摩擦,但到後來也都成為工作上的好伙伴、生活裡的好朋友,可以一起過生日、聚餐、跨年…甚至在離開後的二年多,一些老朋友也仍然在臉書上互動、關心彼此。 電腦工程師(程式設計師、系統分析師)…是人人稱羡的工作,有優渥的薪資、良好的生活,但當我們因為背負專案的壓力、客戶的辱罵、長官的壓力時,爆肝超時工作,頭髮一天比一天短少,一天比一天白頭,身體狀況日益漸差,就不值得稱羡了,這是一份相當有成就感的工作,完成程式就猶如打遊戲破關的痛快感,但也是用盡血汗換得。 「工程師」一職,即便是有哭、有笑、有淚水,但它練就我嚴謹的個性,使我能夠冷靜處理、面對問題,讓我考慮事情較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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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壇立範良師垂型──憶中正國小前輩師長
金門第一大校中正國小,建校於民國四年,與本縣同壽,今年是她不折不扣的一百歲生日。 個人有幸,於民國66到75年間,前後九年在該校服務,追隨過陳昆乾、蔡新國、李炷烽三位校長,三位優質校長,在長短不一的任期內,都殫精竭智、不辭辛勞的為學校付出,也各有建樹與口碑,他們對我百般禮遇、獎勉有加;欣逢中正建校百年,讓我想起當年幾位前輩師長,是他們戮力從公、犧牲奉獻,不忮不求、無怨無悔,中正國小的響亮名號與金字招牌,才能一棒接一棒傳承百年,綿延不絕,挺立於天地間。 一、永遠的「陳先生」~陳介甫老師 首位想起的是陳介甫老師,當年在校任教的陳姓老師何止十人,但如有人稱呼陳先生,那鐵定是專指介甫師了,記得我來學校那年,他雖卸下訓導主任一職,但每天一大早,還是頂著寒風迎著朝陽,幫陳清木老師訓練田徑隊,面向一株株高樹,一個個選手束緊腰帶,作拉力和體能訓練,藉以增強肌耐力與肺活量;那一陣子中正的田徑隊,幾乎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難纏選手,介甫師一點一滴默默的付出,許多人不了解甚至不清楚,個人因訓練桌球校隊,每天經過壯盛的訓練隊伍,都會向他恭敬的打招呼,所以一直發自內心的佩服這位本家前輩。 介甫師的直言無隱是出了名的。有一次,我參加寫作比賽,僥倖獲得教孝月論文賽社會組冠軍,而獲得亞軍的正是城幼的呂莎莉老師,介甫師一早到校,就向我連聲恭喜,並說:「恭喜你第一名,校長第二名!」因為呂老師的夫婿就是學校的校長,我深知他的風趣、幽默和意有所指;在他看來,呂老師的作品,多少出自校長的面授機宜,其快人快語、直言不諱的個性,由此可見一斑。 從介甫師口中說出的閩南語,有時真古奧難懂,我閩南語造詣不惡,但有時還是聽不懂;一天中午,他滿面愁容的走進辦公廳,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冒出「雷根被刺」四個字,他說話渾厚有力,只是我一時無法意會,就冒昧問他:「陳先生,您剛才在說甚麼?」經他詳細說明,我才了解,原來就在不久前,國際間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美國總統雷根被槍手刺殺,由於安全人員因應得宜,雷根僅以身免。」 另一次,金門發生慘絕人寰的「六六空難」,那天中午,他一進入辦公室,就一臉嚴肅的訴說此惡耗,他還是慣常的四字箴言「料羅空難」,平常他有收看新聞報導的習慣,所以消息總是比別人獲取得早,當年,我的辦公桌就在簽到簿旁,而他又和我特別投緣,所以時常能從他口中獲得很多新聞和新知。 介甫師退休前的身體素健,很少聽說他有甚麼毛病,但在他退休後不久,就被診斷出罹患胰臟癌,此一不幸消息傳回學校,老同事時常主動到醫院或住家噓寒問暖,關心他的健康;惜乎天不假年,當他正要含飴弄孫、安享清福時,不治之癌竟無情的奪走他的生命,留下的是親友與故舊永遠的憾恨,中正國小失去這位和藹可親、功成不居的導師,實在是無可彌補的損失啊! 二、書法教育先驅~傅子貞老師 接著要提起的是傅子貞老師。傅老師在中正久任生教組長,他是最擅於和學生「周旋」的老師,當年我家住夏興,中午不便回家,都在外頭胡亂吃食,通常一用完午餐,早早就趕回學校休息,可是當我一踏進校門,時常還是可以看到一位頭戴硬殼帽(一種郵差戴的遮陽帽)的老師,在樹蔭下或辦公廳,不厭其煩的訓勉犯規學生,那一位高頭大馬的老師不是別人,就是讓學生又愛又恨、聞之色變的傅子貞老師。 傅老師書法造詣深厚,每一年,他都毛遂自薦指導學生,在那個年代,書法學習風氣不是很盛,「傅家軍」自然成了各種比賽的常勝軍,幾乎每一次出馬,「傅家軍」總是非冠即亞,甚至大獲全勝,所以成為他校的眼中釘,每每想去之而後快。 另外,學區逢有喪事,訃聞寄到學校,校長就請子貞師書寫輓幛以贈,當他在振筆疾書時,黃伯榮老師如恰巧經過,一定會用閩南語撂下「又在青年才俊了」(「俊」的閩南音,有抖動的意思),因為子貞師的書風,運筆喜歡不停抖動,製造曲折的效果,連他自己都承認:「書法大師李超哉先生,曾經當面告知,我的書法轉折處太多,可是,我就是改不過來啊!」 子貞師通曉中醫,時常義務幫同仁、熟人推拿治病,尤其是治療酸痛症,更是內行;我在獲拔擢輔導室主任那天,請學校同仁吃飯,多喝了一些酒,因不勝酒力,吐了一地,從此,右耳後根時常隱隱作痛,事為子貞師所知,就好心幫我推拿診治,經他細心治療幾次以後,漸有起色,如今酸痛部位,已經很少發作了;記得他有一味藥引子很奇特,就是要用老人的白頭髮入藥,至今,我仍然搞不懂它的作用是甚麼,只是覺得新鮮好奇,就一直牢記。 子貞師的健談更是出名,他可以跟你做竟夕之長談,也絲毫不會覺得疲累,時常當大家都豎白旗了,他還是滔滔不絕,磨耗功夫和能耐,沒幾個人可比;他在大小飯局上,喜歡坐主桌,他輩分夠又風趣,時常讓滿座春風、笑聲不斷;至於酒酣耳熱後的划拳,更是一絕,對手往往要觀察個老半天,才能抓到他的弱點,因他的活動空間大,每當他大顯神威時,就是大夥兒期待的快樂時光,大家都樂於當他的忠實觀眾啊! 三、敬業善群的蔡再團主任 第三位是蔡再團主任,他是陳昆乾校長的小學老師,校長對他很禮敬,他也非常盡責稱職,不管召開任何會議,總是使用捨不得丟的社會科習作紙,一條條的記載報告內容,往往都要寫上數十條,也多虧他老人家的認真與耐心,要不然很多瑣碎事,校長通常是不過問的,因有他開會提醒,我們才更加了解;我始終覺得昆乾校長帶人有一套,記得我首次參加例行工作會報,就為他充分授權、要言不繁的主持風格所吸引,當時即立下宏願~有為者亦若是。 再團師非常看重我,當年我教資優班,在輔導寫作和指導桌球方面,聲名早著,我自我要求高,有些瑣碎事,不用校長、主任交代與催促,我都先期規劃並盡力做好,訓練國語文如此,儲訓桌球又何嘗不是如此?因此,引來不少關愛的眼神,但我並沒因此而退縮或被擊倒,反而益加奮勵、越挫越勇;這樣說吧,我在中正九年,可說是脫胎換骨的九年,誠如王先森好友所言:「為學是離開中正後,才更出名的!」當年的貴人,再團主任算是大腕級的,是他大方信任授權、對我言聽計從,才造就了日後的我。 再團師待人接物一團和氣,尤其是對資優班的老師,更加客氣禮遇,當年的優教老師,除我之外,都是一時之選,全校師生對我們更另眼看待;當年再團師的公子穎惇,有興趣學桌球,我就竭盡所能指導,他常詢問我其子學習狀況,我總據實以告,他對學生和子女,一樣疼惜寶愛;他課前之預習與教學之認真有目共睹,他長年教習社會科,一發現有教學疑問,一定向國立編譯館的編委反應,因此常能收到該館寄來的禮物,其教學數十年如一日之執著、創新與劍及履及的風格與精神,足為後生晚輩效法! 再團師在辦公廳的座位,是獨立的一張桌子,座向也跟其他老師不一樣,外人來訪,只要一走進辦公廳,第一眼就能輕易辨識,他無怨無悔的在那個位子上,辛勤工作了數十年,造就出許多卓爾不凡、出類拔萃的傑出學生! 可惜的是,如今這三位教育前輩,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但他們所立下的風範、典範、模範、教範,並沒有因此而消失或被遺忘,反而是在這個重要且特別的日子裡,又讓曾經跟他們共事過、教導過、接觸過的同仁、學生或晚輩,不停的回憶、不斷的記取,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份因緣啊! 為學生也晚,沒能當他們的學生,但又是何其有幸,能在金門首善之區、地區最大的學府追隨這些前輩,在此心甘情願的當了九年園丁,想想看,這是多少人一輩子盼都盼不到的榮寵與恩典啊! 敬愛的介甫師、子貞師、再團師啊,中正國小已經一百歲了!你們如地下有知,相信也一定和我們一樣欣喜雀躍的,敬愛的前輩師長,你們生前關愛有加的為學,如今也已六十開外了,目前我「人」雖已離開中正快三十年了,但是「心」卻永遠與中正同在;你們都深知的,平時,我不多話更不多嘴,但請原諒我,讓我造次一下,這次,我要大聲的向世人宣告,告訴所有關心中正的人,更要獻上滿滿的祝福,用最最虔敬的心,祝福我永遠鍾愛的中正國小~建校百年、樂育菁莪;傳承永續,再創高峰! 幾天前,張校長樾和陳主任佩玉向我索藏首聯,個人不揣簡陋,製作了幾副送給他們,當作是秀才人情的賀禮。現在就抄錄如下,當作本文的收尾。 其一、冠「珠浦」國小聯: 珠璣文采冠學府;浦水晨鐘醒幼雛。 其二、冠「浯江」國小聯: 浯水流長鐸聲遠;江山草綠弦管揚。 其三、冠「城廂」國小聯: 城鎮樹範贊國教;廂鄰垂型振家邦。 其四、冠「示範」中心聯: 示教啟學譽浯島;範師善導美樂園。 其五、冠「金城」國小聯: 金師作育慶百歲;城生揚眉衍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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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擇
黃昏了,迎面吹來的風極冰冷,今天又是一波寒流發威,紅燈使人停留,抬頭望了望,面海的那一邊,天空出現了漸層的顏彩,淺淺淡淡的,薄而不濃。 綠燈了,想找個地方停下來,捕捉這一刻的美麗,這淡淡而沉默的美麗晚霞。 但是,走著走著,卻不想停下來了。 稍早,穿梭在市場裡,喜歡那種默默在人群裡的感覺,是喜歡寂寞,是不喜歡言語。走著、看著許多人的快樂和悲傷,當天色漸漸暗下,隱藏在人們眼底的疲憊總是掩蓋不下。 戴上帽子、口罩、圍上圍巾,踩著快樂的靴子,就這麼一直一直的走著,東看看、西瞧瞧,人生的美麗旅程何其多,只要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式,那樣一個小小的幸福就能填滿心房。 累了,就找間便利商店,坐下來,點上一杯熱咖啡,默默的坐在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人們總是為了某些目的而稍作停留,然後又繼續往前走。 隔著玻璃窗,靜靜的瞧著那窗玻璃外的世界,而窗玻璃外世界的人們,也隔著這麼一片透透的看著你。 很多時候是無法完全放下某些東西,而不停的往前走的。 累了、倦了、不想言語了,在某些時刻,你是否,因此而遲疑,是不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該回頭? 人生就像青春一樣,只要放棄了的一切,就不會再回來了。 因為無時無刻我們都在作選擇,然後,因為許多的牽絆與原因,選擇不一定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個選擇。 然而路上美好的風景何其多,看了一個又愛上了另外一個,所有的一切都這樣不停的發生。 「說出口的話就是再也收不回來的那一句,因為傷害就是傷害,汩汩的血液會從受傷的地方不停的流出。」 你痛了嗎?你跌倒了嗎?你後悔了嗎? 可是人生是你能再走回去的那條路?往前走之後,你還能再倒退三步,然後嘻皮笑臉的說:「我只是選錯了,沒那麼糟糕。」 於是,你只能儘快的收拾情緒,冷靜的尋找屬於自己的那條路,而不是坐下來不停的放聲大哭與垂頭喪氣、自怨自艾。 情緒低落是一時的,放聲大哭與自怨自艾對於未來並沒有任何助益。 綠燈了,繼續往前走。 那一片美麗的晚霞已慢慢的被黑暗抹去,就算想捕捉那一刻,也來不及了。 就讓那個最美麗的時刻,慢慢的留在心裡、印入心痕。 不論今夕何夕,多少年後會記得這樣一個晚霞與否?曾經經歷過的那一切,都會在心裡慢慢的畫上一個圈。 在以後的以後,或許會在不知名的時刻,你想起你的心裡曾經被畫上過這樣一個圈,默默的在心底印記著。 與你交往過的人與事亦是,很多人的內心並不似外表一般光鮮亮麗,那些默默的曾經流過的苦與痛,在他們心裡的某個角落被陳陳的放著。 你抉擇了嗎?在繼續往前走的同時,這短暫的紅燈時刻,你是否稍微思考了接下來的方向? 該往哪裡走?想往哪裡走?這是不一樣的。 人們總會告訴你,這才是對的路途,應該要往這裡走,這條路比較平比較直比較順利些。 但或許你想的是,我喜歡另一條路,這條路或許泥濘不堪,或許根本不之為路,或許坑坑洞洞的讓人跌了又跌。 但是選擇了就要走下去,也許前方就沒有路了,也可能你開拓出來的是一條更直更好走的美麗大道,不走下去,誰都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只是,你終究是不能走回頭路的,有些抉擇下定了之後,就再也回不去的。 也許會失去些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也許你會得到更多。 今天那句話真的非常的震撼,終究是要看清楚的,不是嗎? 在人世間的所有一切,是否需要留戀?一切也是來自於內心。 吵與鬧、爭與搶、分與合,人世間不停的上演某些戲碼,然後這一部戲落幕了,又是一部新戲的開展。 抉擇,人生無時無刻不停在作的事,你,想好下一步要往哪裡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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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名字看成長
回想,在懷孕初期,因為寫著寶寶日記的關係,便和你建立起對話空間,那時我喜歡暱稱你為「寶寶」;隨著文字累積,也愈發能感受生命的喜悅和對你不可自拔的愛。 寶寶呀!寶寶!叫著叫著,也叫到了你呱呱墜地的時候,當時看到醫院的嬰兒室裡,滿滿床位的小寶寶;心裡就想著如果再繼續叫你寶寶,好像不能彰顯你在我們生命裡的獨特性,於是在還沒正式取名前,我就叫你「Q比」。 Q比(Cute baby的縮寫/諧音)言下之意就是可愛的寶貝。每天我都Q比長、Q比短的,備感親切的稱呼,讓扮演新手媽媽角色的我減去不少焦慮和緊張感,安撫作用不能小覷。 Q比這個稱呼在我們的生活裡出現了二年多,在你2歲6個月時,我帶你參加親子共學團體(由母親和孩子共同組成的學習團體)課程,而你又是班上年齡較小的孩子,行為表現自然較不成熟。為了期盼著你快快長大、快快懂事,於是我改叫你名字(卓稟閎)裡的字,叫你「稟稟」。稟稟前、稟稟後的,也默默的建立起你對自己的認識。 孩子到了三歲,已經是活潑好動且很有主見的年紀,生活裡出現更多需要建立的規範和安全邊際,為了幫助你意識自己行為的後果,並學習承擔責任,我開始稱呼你的名字「稟閎」,期待你能好好的扮演「自己」這個角色。 孩子的名字是成長過程裡的記號,小小的調整和改變可以事半功倍,小兵立大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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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驚悚事件
時間飛馳之快,一轉眼五十三年前在就讀金門中學時期的陳年往事,在同學聚會時又無意間湧上心頭,尤其是親身遭遇過的幾件驚悚事件,迄今回想起來仍然令人毛骨悚然,心有餘悸。 驚悚事件一: 記得是民國四十九年金中剛復校,那時候的「中正堂」是金城鎮后浦的電影院,我們學生的上課教室設在中正堂的後面兩側及左側兩排教室,剛復校時共設有特師科一班,初二(忠、孝、仁)三班,初一(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班。老師及學生宿舍則是在中正堂的右側,每當中正堂的電影播映中午第一場(約是下午2時多)、晚上場(約是晚上9時許)散場後,觀眾傾巢而出,三教九流各色人物紛紛從校園四周道路走向回家的路,就在這兩個時段,剛好是我們下午第一節下課時間及住宿學生晚自習下課時間,已經有很多次聽聞同學說:「校園有色狼!」、「有不輸鬼的曝露狂!」,校方師長也一再提醒女同學上廁所時或晚自習下課回宿舍的路上,一定要兩人以上結伴同行比較安全。記得就在一次下午第一節下課時間,我和許越治同學一起要去上廁所的路上,看到一個身穿國軍長大衣外套沒把扣子扣好的老士兵坐在女生廁所的外面花圃矮圍磚上,見我們兩位女生走來,他口中即不停的猛吹口哨並兩手一直比指他張開的褲襠下體處,此時走在我前面的許越治同學(楊媽輝老師的表姊)經他的舉動引誘下,很可能已看到很恐怖的怪物,看越治同學她被突來的驚嚇早已魂飛魄散、全身無力、腿軟發抖,臉色蒼白,口中發出「要怎麼辦啊?驚死人啦!」急忙轉身撲向我,並用手指向老士兵坐處,見越治同學一時間被驚嚇的嘴唇發黑、整個人幾乎癱給了我,我頓時趕緊用力扶起她並順勢朝她所指方向望去想看個究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一望可不得了,讓我生平第一次見到男人生殖器,那話兒可真醜,黑中帶烏青,不知是否是曝露在外面太久被凍壞了的緣故?霎時間我真的也被驚嚇得呆住了,好在即時回神過來,並大膽的對那無聊漢破口大罵:「神經病!無聊鬼!死不要臉的!再不滾蛋,我要喊教官來把你抓送憲兵隊嚴辦。」那曝露狂雖仍然嘻皮笑臉的,但是聽我如是喊話後心理也存害怕,還是拔腿跑向大運動場方向離開了。經過這事件後,我們女生更加小心提防,並研商出幾個專門對付「色狼」及「不輸鬼」 的方法,例如:用石頭、砂子丟、或用水灑向那「死露鳥」;也可大聲喊叫「警察來了!」、「教官來了!」、「憲兵來了!」。 驚悚事件二: 我們是從較遠道鄉下來的住宿學生,住宿女生廁所是設在大門圍牆內的最右角落,隔壁間就是女生浴室,用簡單的木板門,共隔成四小間,牆壁上的窗戶是透明的玻璃,那時候還沒有自來水供應,學生日常用水要全靠自己在深水井打水倒進水桶,或用數個臉盆裝滿水,再提端到浴室內備用,夏天洗澡還好,只要用冷水沖洗即可,遇上寒冷的冬天可就麻煩大了,男生可以到后浦街上浴室或澡堂花錢去洗身子,女生則只好向女生指導員──蔣仲英老師去借熱水瓶兩個,到廚房開水間去灌滿開水取回浴室加和著冷水以備洗澡用。某天我與蔡彩兒、董淑珍三人正準備好洗澡水後,各自進入浴室隔間內,當我已脫光衣服正要沖水之際,忽然浴室外圍牆上有人翻越跳下,就在我靜候動靜時,牆壁上透明的玻璃窗上竟出現了個男人頭,臉緊貼著玻璃窗朝我們裡面看,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很本能的大聲叫:「快來人啊!救命!」並用水勺子往玻璃窗潑去,這一舉動果然有效,把那偷窺者嚇跑了。而我的大聲喊叫「快來人啊!救命!」的尖叫聲早已驚動住在附近的女生管理員--蔣仲英老師,廖啟迪教官等跑過來,而那偷窺者早已翻牆逃跑了。經師長們現場研判確定是駐在學校圍牆隔壁的部隊成員所為,校方一方面採取與軍方協商要求加強管理約束所屬部隊行為,不可再越牆做出越軌行為騷擾學生,否則採依軍法嚴辦;一方面將原來的透明的窗玻璃隨即請工友先生漆上油漆加以改善。這件事雖已過去五十多年了,但是那時候的我僅是初二的小女生,遇到洗澡被偷窺的驚悚記憶可真是永生難忘啊! 驚悚事件三: 從初一就開始住進學校宿舍,男女生各分住男女宿舍,男生人數多,宿舍前面一整棟及後面半棟皆分給男生住(包括特師科、初一、二男生),而女生(包括特師科、初一、二女生)則住在後面另半棟,睡的都是兩層的木質大通舖,初一年紀小,全部睡下舖,上舖則分給特師科及初二學生,當時沒有電燈、自來水設備,夜間照明全賴學校向街上商店去租用煤油汽燈(還記得負責提送汽燈的年輕人綽號叫雞母慶的蔡先生),先是每一夜間教室提供兩盞汽燈照明供學生溫習作功課用,到了9:00晚自習下課後,住校生一律要回到宿舍,每宿舍僅提供一盞汽燈,大家在教官晚集合點完名後,才趕緊回去盥洗完畢後,9:30就得要上床熄燈就寢,等由教官(或是值星隊長) 吹哨子為號令叫熄燈後就得立刻上床睡覺,動作較慢者可就要摸黑自行處理了。在校長姜漢卿將軍的領導方式下,生活作息的規律幾乎和部隊管理要求差不多嚴格,早上吹起床號叫起床,還要集合在中正堂前或校門前成ㄇ字型隊伍排好各寢室早點名、做早操,有時候姜校長一星期還要親自帶領師生在運動場小跑步十圈,有時候則整隊繞金城外圍道路跑一大圈後回到集合地點才解散,回到宿舍後趕快刷牙、洗臉、整理好內務後,就讓學生自由在校園裡四處讀書,大部分同學都是背誦英文或國文較多,剛開始實在不太習慣,但日子久了就適應了。 就在某一天晚上熄燈就寢後,我是一覺睡到天明的人,竟不知斯夜我們女生宿舍發生鬧鬼事件,其中好幾位同學繪影繪聲的說自己被人摸過頭,又有人說被人摸過腳,你一句,她一句的,說得令我聽了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心裡發毛也害怕起來,大家都在猜疑:到底是人?還是鬼?寢室長是由初二仁班黃彩華學長(黃奕展校長大姊)擔任,她和幾位學長商討,為了同學安全起見,利用中午午休時間跑去金城街上問山姑(女乩童)去了,並乞求要了香火紅袋分發每住宿女同學一人一個配戴以保平安,並照山姑指示,買了金銀紙帛和香,加上用我們的晚餐(大桶飯及兩菜一湯)當祭品,一起祭拜宿舍的所謂「地基主」(註:當時尚無餐廳,女生餐桌椅就擺在宿舍兩排大通鋪的中間;男生餐桌椅則擺在宿舍前的走廊上),此事終於讓女生管理員──蔣仲英女士知道了而大發雷霆,把我們住宿女生集合起來教訓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讀書人怎可相信世間有鬼呢?妳們簡直是胡來亂搞,以後不許再有類似情形出現,這次姑念是初犯就不追究處罰,下不為例………」。過後不久,宿舍又發生另一樁怪事,即在之前我們女生曬在宿舍外面曬衣場及放在浴室內晾乾的內衣褲都陸續不斷的不翼而飛,同學之間還相互猜疑到底是誰偷拿走的?豈料前些時遺失的所有內衣褲一時間都被從窗戶丟進了宿舍內的上層通舖上面,大家下午放學回到宿舍,發現自己早些時日被弄丟的內衣內褲終於失而復得,正興高采烈地各自挑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時,才發現內衣褲上面全都多出了被用毛筆畫了不堪入目的男人生殖器及男女做愛的春宮畫圖,並寫了無聊字樣, 真的不堪入目,好噁心噢!此事件經向校方反應報告後,校方也深感女生宿舍環境有危安存在,趕緊雇工在女生宿舍窗戶外加釘裝上防護鐵窗。 想起當年住在那種安全堪慮的宿舍裡,隨時都有可能遭遇怪客之性騷擾,甚至有可能遭到不法之徒強暴時,初一小女生那種心理的驚悸、惶恐不安的焦慮情緒是永遠無法磨滅忘記的慘痛經驗,事情雖已是五十餘年前的往事了,如今回想起來,各種令人害怕的性騷擾事件,雖然每次都是有驚無險的幸運度過,但是無形中深刻遺留在心中的驚悚仍讓人深感淒淒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