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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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照相館」||在暗房中顯影歷史 在靜默裡喚醒良知
《南京照相館》以 1937 年南京大屠殺作為背景,圍繞一家叫「吉祥照相館」的店名展開,郵差阿昌(劉昊然飾)為了保命冒充照相館學徒,被迫協助搭配日軍翻譯王廣海(王傳君飾)沖洗照片。原本只為延續一天生命,卻在暗房沖洗出一張張日軍暴行的照片,令所有中國人無法再沉默下去,最終決心將所有證據揭露,讓全世界看到殘酷真相。 全劇情節緊密且以情感走向為主,初期透過阿昌與毓秀(高葉飾)假扮夫妻、照相館內小人物的生活點滴,塑造一種時代底層的生存無奈;中段再以暗房沖洗工作,成為情節推進的核心轉折;最後眾人覺醒後的道德選擇,凝聚全片的情感張力。這部改編自愛國青年羅瑾與吳旋等的真實事跡,他們拚死保存日軍暴行的照片相冊,作為南京戰犯審判中的重要證據。使得這段真實歷史注入劇情描述,更是兼具史實厚度與情感衝擊。 角色塑造與主創表演 劉昊然在片中展現了細膩的轉化演出,從懼怕到不斷妥協,直到沖洗底片後逐漸覺醒,最後決意救人與曝光真相,他的角色線索有鮮明的心理弧線。尤其,在暗房裡透光底片顯影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刻畫主角的掙扎與覺醒,非常具有震撼力。 王傳君飾演的翻譯官角色,立於日本軍人與中國百姓之間,屬於典型的「灰色地帶」人性折射,他為求生存而被迫漠視死亡,日語技能成為他的救命稻草,身上演繹的是無可奈何的悲劇。這份矛盾展現在面部表情與語氣之中,使得觀眾既能理解困境,又對其選擇產生複雜情感。 高葉飾演跑龍套的女演員,她的角色初期天真,直到經歷戰爭殘酷而逐漸覺醒。從她學習日語的全然淡定,直到看到罪證照片後無聲哭泣,這幕情緒完全自然流露,當下直擊人心。演出展現普通人的真實柔軟,沒有一絲過度煽情,卻又蘊含張力,使人在沉默中跟隨角色經歷那段「從活命到為真相而活」的艱難無助。 拍攝手法與影像語言 這部電影在歷史還原與畫面設計上,製作團隊花費三年時間考古當時影像文獻,片中特別運用「像素級還原」技術,來將歷史照片與電影畫面對照呈現,追求最大程度還原真實場景與視覺細節。暗房底片沖洗的場景極具象徵意味,一種從黑暗到光明的顯影過程,彷彿與人類意識啟蒙同步進行。 在光影與攝影上,運用極簡構圖與低飽和的色調,強調灰暗戰時的環境壓抑。暗房中的強烈明暗對比,凸顯避難者臉上所透出的光暈,也讓觀眾重新感受出歷史重量。影片劇情將「快門化作子彈」,這一影像比喻的鏡頭語言,通過快門點亮後迅速斷開,既是紀錄也是判決,極具殘酷張力。 配樂與音效使用低調弦樂與鋼琴間奏,企圖營造隱忍與悲壯的情緒氛圍,重要戲份如暗房沖洗畫面、地下室對話、最後決議逃亡等場景,運用一種沉默加音效的形式,膠片墊印聲、暗房湯液流動聲,彷彿現場錄音,強化出真實感。 主題意念與歷史責任 電影選擇以一間照相館作為敘事入口,能讓影像成為揭露歷史的鑰匙,賦予「照片」本身更深的象徵意味,不僅僅是美好回憶,更是一種亡者控訴、生者記憶的歷史證據。影片主題並非僅局限於民族敘事或愛國主旋律,而從個人層次刻畫面臨巨大壓迫,尋常百姓如何一步步意識到,生命意義不止是苟活,而是為了歷史真相而堅持下去。 這樣的價值觀與當下中國社會對於紀念抗戰勝利80周年相互呼應,也讓該片再現歷史記憶的社會責任。導演透過照相館的微型空間,把大屠殺的歷史見微知著,透過局部折射整體;演員之間的默契與真實演繹,展現劇中人物嚮往自由呼吸且有血有淚;技術團隊則以「像素級還原」投射史實,讓觀眾在銀幕前既是旁觀者,也是見證者。 《南京照相館》以其細膩的敘事手法、有感的劇情鋪陳、精密的角色塑造,以及極具張力的影像與音效技巧,成功將一段國族記憶具象化為令人難忘的電影。劇情沒有說教,卻以畫面與情感的力量喚醒觀眾的良知,讓人在暗房與歷史之間看到沉重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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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樹下思親
退休後喜歡和老公在傍晚時,至仁義潭的長堤散步,無意中瞧見長堤下,一棵長得非常茂密的鳳凰木。初夏火紅花朵怒放,絢麗奪人,而愛花的人士,早已守候一旁,猛拍她嬌豔美麗的身影。 不禁想起老家附近學校的那一棵鳳凰木,由於花開時正逢學生畢業期,因此就成為畢業離歌的代名詞。那一年大學畢業,由於老爸經不起舟車勞頓,所以無法至台北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因此我們選了一天,我穿著學士服,與老爸附近專科學校拍照,當時妹妹為我和老爸在鳳凰木下,留住許多美好的回憶。老爸喜悅的心,全寫在臉上,我牽著他的手,快樂的走在校園,當時是那麼陶醉與幸福。 爸爸對我訴說著以我為榮的驕傲,也期許我能再繼續往研究所、博士班邁去,不用急著想賺錢,他有足夠的錢,讓我更精進,屆時他一定會克服困難前往學校,在鳳凰花下再陪我照美美的照片。可惜當時我極力想飛出校園,去追求我的美夢,因此俏皮地告訴他:「我不用讀,我將來嫁個博士不就好了。」看著老爸一臉哭笑不得,我和妹妹忍不住都哈哈大笑,往前一看,那棵鳳凰木似乎也見證到我們的喜悅。 大學一畢業,我一直在外地教書,終於調回家鄉後,我們雖搬家,但鳳凰木早已成為我與老爸最愛的樹,因此每逢畢業季時,我也會陪著爸爸再到那樹看看,並和老爸在樹下自拍幾張照片作紀念。 但隨著我的結婚、生女,老家旁學校鳳凰木被砍掉,老爸的凋謝,鳳凰木不再是我所鍾愛的花木。而今再度看到如此茂美的鳳凰木,老爸與我的那份情,彷彿又浮現在我的面前。 我邀老公走下長堤,與鳳凰木合影幾張,了解我與老爸的那份情,欣然與我如追花迷,快樂的鳳凰樹下拍照,我的幸福、快樂依舊,只是身邊的人,換成老公。唯一可以告慰老爸的是──我依約找了個「博士」老公,且還是「雙博士」,老爸地下有知,應該會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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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小說】天宮夢
化學系四年級學生孫大鵬,從小便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晚臨睡前,總是以看書來催眠,看著看著,就會墜入夢鄉。 孫大鵬雖然讀理科,平常讀的書卻以文史為主。他床頭的書架上,擺放著一些常看的文史書,包括一本《聊齋》。最近睡前總會不自覺地拿起《聊齋》,隨意翻閱,通常看個一篇半篇就睡著了。 這天臨睡前,他按例打開手機瀏覽一下,line上又出現了同班女同學孟梅的晚安卡。對於孟梅每天都會發來的早安卡、晚安卡,他一向只讀不回。他高大英挺,相貌出眾,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多得是,他從不珍惜孟梅對他的一往情深。 關上手機,取起書架上的《聊齋》,隨便一翻,是卷九的「天宮」。在昏黃的檯燈下,大約看到一半,睡意已漸漸襲來,眼皮越來越重,書本從手中滑落,掉落枕邊,而他也漸漸迷失在夢境中。 孫大鵬感覺周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處幽暗的小徑,前方隱隱約約有一抹光亮。順著光亮走去,只見一位身形佝僂的老婆婆立在前方,手中托著一個托盤,上面有個造型古樸的酒杯。咦?這不是剛讀過的「天宮」的開篇情節嗎?怎麼原著中男主角換成了自己? 「年輕人,來,喝了這杯酒。」老婆婆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莫名的魅力,頃刻間孫大鵬已忘卻了剛讀過的「天宮」中的所有情節。他心中滿是疑惑,警惕地問道:「婆婆,為什麼要給我酒喝?」 老婆婆臉上堆滿了神秘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富有誘因力的光芒:「不需多問,喝了它,就會到一個好地方。」說完,不等孫大鵬再次開口,便將酒杯塞到他手中,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孫大鵬端起酒杯,湊近鼻尖,濃郁的香氣瞬間鑽入鼻腔,那香氣彷彿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勾動著他內心深處的渴望。他將酒杯送到唇邊一飲而盡。剎那間,只覺得天旋地轉,意識逐漸模糊,隨即陷入了更深沉的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久,孫大鵬緩緩睜開雙眼,他下意識地伸手摸索,卻觸碰到一片柔軟光滑的肌膚,並散發出一股淡雅而迷人的香氣。他心中一驚,猛然坐起身來,雖然四周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覺到身旁躺著一個人,從那細膩的觸感和獨特的香氣,判斷身旁躺著的人是個女子。 「妳是誰?這是哪裡?」孫大鵬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 女子默不作聲,只是輕輕將手攬在他的腰部。在這奇特的氛圍中,孫大鵬的恐懼漸漸被慾望淹沒,便摟著那女子,一番男歡女愛,完成了好事。 事後,孫大鵬伸手摸索四周,觸手所及之處,都是堅硬的石塊,空氣中又瀰漫著一股陰濕的氣息,這讓他心中湧起一陣恐懼,心想莫非置身墓室?他驚恐地問道:「妳到底是誰?這到底是哪兒?」 女子輕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不是鬼女、狐女、羅剎女,我不會害你的。這裡是洞天福地,我和你有一段緣分,且安心地住著。」話音剛落,孫大鵬便感覺到身旁的人兒已經下床,接著消失在黑暗中。 此後孫大鵬在這漆黑的洞府中,過著晝夜不分的生活。每天,會有一個小丫鬟送來麵餅和肉類,他只能摸索著進食。由於洞內沒有一絲光亮,他完全無法分辨白天或黑夜,時間在黑暗的洞府中彷彿失去了意義。 一天女郎再次來到洞府,孫大鵬與女郎歡好過後,忍不住說道:「白天不見天日,夜晚又不點燈。妳說妳不是鬼女、狐女、羅剎女,大概是仙女吧,我真想看看妳的模樣,是不是美如九天仙女?」 女子輕聲笑道:「暗中摸索,美醜應該分辨得出吧,何必一定要看個清楚?有時保持點神秘不是更美好嗎?」 孫大鵬繼續問:「不讓我看你的真面目,總該告訴我這是哪兒呀?我在這裡待得愈久,心中的疑惑就愈多。」 女子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這裡是仙人住的天宮,我們是在天宮後花園的地下室中,這是凡人難以到達的秘境。」 孫大鵬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急切地希望女郎能夠帶他走出洞府,去看看這天宮究竟是怎樣一番模樣。他想像著天宮中仙霧繚繞、瓊樓玉宇的景象,心中充滿了嚮往。 女郎卻一口回絕,態度堅決。孫大鵬再三懇求,女郎終於鬆口,但語氣中帶著一絲憂傷:「帶你出去看看也無不可,但走出洞府,我倆的緣分就得終結,你好好想想吧。」 孫大鵬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能夠看看天宮,也不枉了這一生。」 女郎微微嗔怒:「果然是個薄情郎!罷了,我帶你出去看看,希望你不要後悔。」 當兩人走出洞府,眼前的景象讓孫大鵬驚歎不已。月明如水,灑在高低錯落的宮闕上,煙雲霧靄在樓宇間繚繞。有些房間透出點點燭光,隱隱約約傳來古琴聲,仙樂飄飄,曲調空靈悠揚,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孫大鵬正看得出神,身後傳來女郎輕柔的呼喚:「快離開吧,要是被人看到我把凡人帶到天宮,這罪責我可擔不起啊!」 他一回頭,瞬間愣住了。月光下的女郎,美得令人窒息,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顰一笑都散發著攝人心魄的魅力,當真可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看來她一定是位仙女。 孫大鵬見女郎如此漂亮,急忙說道:「已看過了,咱們回地下洞府吧。」 「我不是說過,走出洞府,緣分就終結了嗎?」女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孫大鵬趕忙上前,想要攬住女郎:「只是說說而已,何必認真。」 女郎卻後退一步,眼中滿是不屑:「你徒有外貌,其實不解風情,也不懂得珍惜緣分。」說著,女郎伸手一抹臉面,剎那間變成青面獠牙的女夜叉。 孫大鵬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後退,卻發現雙腳彷彿被釘住一般無法移動。就在他驚慌失措之時,周圍的景象突然開始扭曲變形,天旋地轉。 孫大鵬從夢中驚醒,渾身冒著冷汗,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他大口喘著氣,眼神中還殘留著恐懼。看著熟悉的臥室,才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 檯燈仍然亮著,孫大鵬拾起落在枕邊的《聊齋》,將整篇「天宮」看完,原來自己的夢境,只是重演了睡前看過的部份,故事的後半部仙女還帶著男主角進入天宮呢。他關上檯燈,思索著夢境,說它是夢吧?怎會記得清清楚楚,點點滴滴莫不歷歷如繪。 孫大鵬在心中默禱,希望能夠再次在夢中遇到那位不知名的仙女,這次決不離開她。恍惚中,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片幽暗的小徑,老婆婆依舊站在前方,手中托著酒杯。 「年輕人,」老婆婆的聲音依舊沙啞:「這一次,你想來幹什麼?」 孫大鵬堅定地說道:「我想見到仙女。」沒待老婆婆回話,一把奪過酒杯,張口一飲而盡。 如同上次,喝下那香冽的醇酒後,一陣天旋地轉,頓時失去意識。當他醒來,發現自己置身天宮後花園地府中的床上,伸手摸索,身邊並沒有女郎。心想,那就等吧,她遲早會出現的。洞中無日夜,不知過了多久,送飯的小丫環送來食物,對孫大鵬說:「仙女和你的緣分已盡,快點回去吧。」 孫大鵬堅持要和仙女見上一面:「我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但剛才的夢境,只是重演故事的前半部,仙女帶我進入天宮的後半部還沒出現呢?」 「不要癡迷了,夢又不是真的!」小丫環語帶恐嚇地說:「仙女說,你這個人不知道惜福,也不顧及他人,你如果賴著不走,叫我把你宮了。」 「什麼?要把我宮了!」 「哈哈哈哈,」丫環促狹地笑道:「怕了吧?」 孫大鵬心想,一個小丫環,如何能把他制住?還說要把他宮了。一時心生邪念:仙女的丫環長得一定也是美麗無比,仙女不肯見她,有個小丫環也不錯啊。孫大鵬輕薄地對小丫環說:「小姐姐,妳捨得把我宮了嗎?」 黑暗中,他下床朝著小丫環說話的方位走去,想一把抱住她,才下床走了一兩步,一把尖刀已抵住他的胸口,他趕緊止步後退,咕噔一聲仰臥在床上。 小丫環又發話了,語氣冷漠:「把你宮了,會髒了我的手,不如一刀送你上西天乾脆。」 「什麼?妳要殺我!」 「殺你,比宮你容易。」 孫大鵬真的怕了,連聲哀求,叫小丫環不要殺他,他願意離開。靜默片刻,孫大鵬以為小丫環不會殺他了,冷不防尖刀已刺進他的胸膛,他大叫一聲暈死過去。 當孫大鵬再次從夢境中驚醒,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上一次他從夢境中驚醒,默禱能夠在夢中和仙女再續前緣,想不到結局如此不堪。 孫大鵬再也睡不著,躺在床上回味著兩次夢境。仙女說兩人緣分已盡,又說他不解風情,不知惜福。同班女同學孟梅,從大一起就欣賞他、愛慕他,可是他一直認為還有更漂亮、更可愛的女生在等著他,孟梅只是個備份罷了。眼看畢業在即,到時人各一方,孟梅不會等他一輩子吧。 「好吧,明天就約孟梅吃午餐,給她一個驚喜。」他心裡做了決定,不久就安然入睡,直到起床,睡了一個深沉而無夢的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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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爭執
在美國念書的某一年適逢春假,我與一位男性和一位女性友人臨時起意,決定開車到那位女性友人男友家新開的餐廳拜訪。開車到另一個州單程時間大概只需二個多小時,因此決定一早驅車出發,晚上再開車回來。 路途中那位女性友人接到男友電話,對方希望她待在他家住一晚,而我與另一位男性友人在餐廳附近的旅館住,隔天大家再一起回家。我本身沒問題,但另一位男性友人卻不樂意了,他認為此次行程是大家一同出遊,女性友人因為住男友家可以省下居住費用,但他跟我卻要支付住宿費,這樣有欠公平。 他認為那麼那位女性友人也須分擔住宿費,即便她是住在男友家。當下我與那位女同學無法理解他的「神邏輯」,便與他爭辯了一番,而他依舊不斷地跳針,最後決定當晚我與那位男同學先行回家,女性友人隔天再由男友送回。 我認為旅途中最常見爭執便是彼此金錢上的認知不同,因此出遊最好找尋有類似金錢觀的親朋好友一起,才能避免旅途上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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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演員大體驗
盛暑來到浙江金華橫店影視城參訪,號稱面積相當於38個台北市大安森林公園,是全球最大的影視城。據稱,中國每年生產的古裝戲約有三分之一拍攝於此地,似乎任意遊走園區,都可能遇上大明星。 我們的年輕夥伴們進入園區,在導遊及導演們的指揮下,選定角色及換穿古裝並化妝,許多人都是初次體驗,感到十分新鮮有趣。接著由導演帶領夥伴們實地拍攝微電影。大家配合劇本演出,都是第一次成為鎂光燈下的演員,雖然有很多NG,卻不失業餘者的專業表現。 我遊走各間攝影棚觀看拍攝,彷彿穿越時空回到過去。來到這個攝影棚,瞧見這幾位小演員正在導演的指揮下對戲。一旁站著看戲的家長,他們大概都想為孩子們留下深刻的兒時演戲記憶。而這一幕也讓我想起《紅樓夢》,書裡的主角們,約略也是這個年紀。看到活生生的角色扮演,也為我的暑期再添一筆精彩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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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望鄉路
<15> 喜從天降,大姑媽不敢置信,第一個電話便通知了在東北的二姑媽。 「欽和,找到了!找到了!」 「什麼找到啦?」 「二哥,二哥找到了!」 電話彼端爆出喜極而泣的哭聲。兩姊妹半世紀以來相互扶持,總念著這個二哥,沒想到這個願望終於在暮年成真。 「人在哪裡?」 「在老家。我找寧成明天就開車送我過去。」 「我也得去一趟。」二姑道。 「你身上有病,這趟路太遠了,還是等身體好些吧。」 大姑趕忙著通知所有相關的人,包括自己的丈夫、兒女、侄子、外甥、外甥女,明興、明盛也得了信紛紛趕來。隔天村裡的人奔相走告:四老太爺的二兒子從台灣回來了。親人相見,哭得涕泗縱橫,大姑拉著我父親的手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但是半個世紀來的事,一張嘴能說得完嗎?母親在這裡面倒像個局外人,不過,這也是她預料到的情景。還好親戚們沒有忘了應有的禮數,對她也是熱情相待。王叔當兵時跟著我父親做事,退伍後仍常聯繫,實際是多年好友,忘年之交,他生性樂觀詼諧,只是有些流里流氣,雖說年紀小了我父親二十來歲,兩人卻言語投機,十分投緣,有他在場,場面也活絡不少。 這裡面唯有一人卻滿腔不是滋味。 「二哥,還記得明柔嗎?」大姑說。 「記得,她……她怎麼樣了?」 「嫁人了,生了兩個兒子。老公卻早死了。你當年走的時候她才三歲,母女倆過得很苦,她娘後來得了病,也走得早,還好兒子大了,現在和兩個兒子一塊兒過。」 「是我虧欠了她。我得去看看。」 楊村離汪庄也只有幾十公里,寧成哥開車載了我爸媽和二姑過去。 汪明柔──我同父異母的姊姊早聽到了消息,只是躲在房裡不肯出來。二姑不斷的在房門前叫喚。 「明柔,出來吧。幾十年了,出來見見你父親。」 房裡只是默不作聲。 「那個年代誰能做了自己的主?你父親離家也不是他的自願,國民黨軍隊一到學校裡,一抓就是一大批人,全給帶走了。兵荒馬亂的,到處都在打仗、抓特務,他跑不了哇。」 房裡還是沒點聲息。父親無奈地站著,與大姑媽對望。母親更是無所措辭。 「讓他回去吧。」房裡終於傳來話聲,語帶哽咽。「五十年,他生下我後可說從沒照顧過我一天,大家都說我父親投靠了國民黨,是反動派,是階級敵人,我從小和媽受人冷眼,卑微地過活,這都是他留給我們的。媽走的時候他人在哪裡?現在過了大半輩子了才想起我們來,帶個女人來讓我認親,算啥一齣?」 媽的臉色十分難看。 「你父親就是因為他虧欠你們母女,所以回來找你們。否則何必千里迢迢的從台灣來呢?就看在姑媽的面上,見一見吧!」 <16> 大姑媽重述著這段往事,仍然不勝唏噓。 「後來還是沒見上?」我問。 「見上了。我在那裡勸了好久。這孩子,跟她媽媽吃了不少的苦,她的胃不好,身子病得厲害。幾十年不見的爸爸突然回來了,也難為她接受不了。」 「你爸爸在金門都不曾跟你們提過老家的事嗎?」姑媽問。 「從來沒有。只說過我們老家在鳳台,從前爺爺在蚌埠開油行。」 「蚌埠開油行……唉!後來都給整肅嘍。」 我們離開前姑媽把我從東北帶來送給她的哈爾濱紅腸退還給我。她道:「這個東西我和你姑父現在不適合吃了,高油鹽,你們帶回台灣去吧。」我一聽深悔自己考慮不周,居然沒想到這層。 中華門外的雨花台風景區是我們此行的最後一個駐足地。雨花台,民國時期的刑場,國民黨清共時期的共黨份子、汪精衛偽政權時期的重慶軍統特務、抗戰勝利後滿手血腥的日軍侵略者都在這裡掉了腦袋。中國一百多年來的乖舛命運,多少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父親僥倖地留下了性命,在戰火的邊緣到了寶島台灣延續了家族的種子,而我則接續了這段血脈親情──至少在我這一輩。 ***** 「爸,你當年離開大陸後是怎麼到的台灣?舟山群島大撤退?雙堆集戰後跟著胡璉的第十二兵團到了金門?還是從海南島轉來台灣?」 父親笑笑不語。他背後是一團白淨柔和的光。 醒來後窗外青天白日,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全文完) 後記 除非是從小就在單親的情況下長大,每個人生來都有父親一邊的親人以及母親一邊的親人,即使父母離異,也不會不知自己的親人是誰。我從小在雙親的呵護下長大,唯獨我始終只有母系一邊的親人,而不見父系一邊的親人,直到我三十五歲那一年才知在大陸上還有這麼多的親友。有些人對於親屬關係看得不是那麼重,或許因為我的這種長期以來「少了一半」的遺憾,促使我有更大的動力追隨我父親的腳步去尋根,去認識先祖的地方。 感情連繫是隨著世代而遞減的,台語有諺曰:「一代親,二代表,三代散了了。」我就是這個二代,我的下一代是否能再維繫這份認同,我管不了,但是起碼在我的身上,我不能視而不見,棄如敝屣。 這篇故事主要在追述我父親遲來的返鄉之旅,故事中的人名自然都修改過,而最遺憾的是:實際上我所能掌握的「田野調查」以及「訪談資料」少之又少。故事中返鄉之旅的三位當事人--我的父親、母親以及王姓叔叔,前二者已仙逝,後者已失聯多年。加上我父親幾乎不曾向我們幾個孩子提起大陸老家以及他在戰亂中飄洋過海來到台灣的經歷,所以我對於他老人家那段烽火歲月是一無所知的。 及長,我們陸續來台求學、工作,父親攜同母親返鄉探親也不曾尋求我們的幫助,返台後便逕自返回金門。於是這段經歷始終不得其便向我父親探問,直到他老人家腦中風失去語言能力,三年之後逝世。母親在父親走後十年,也跟隨他腳步而去。我才警覺:父親的故事已然湮滅,再也無痕跡可尋。如今父執輩已然淍零,即便平輩仍留有些許口傳回憶,恐已失真。 把我父親的這一段返鄉尋根之旅寫下來一直是我的心願,天幸我也能身體力行,到今天已多次走訪了大陸上的這些堂親、表親,如今才有能力記述成為一個故事。然而因為「史料」欠缺,若干情節只能以虛構方式呈現,以補不足。他日若有緣再遇王叔叔,而他也記憶猶新時,當請益我父親當年的這趟跋涉。 這是父親的望鄉路,也是我的望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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俳句 秋色二帖
俳句343秋辭 夏殘瘦 點楓成秋 霜露凝 俳句575秋衫 殷紅映丹黃 始知秋色潮如浪 鎏金秋聲長 遇見金秋 大地換秋衫了,始知四季如潮汐;這天然美,藍天照雲白,有了紅楓橙葉,增色更多,秋色無邊,美好盡收。 ……些微風情,楓,漫山遍野,氳紅了。 這味兒,恰到好處地婉約,連空氣都是放縱的溫柔嫵媚,慵懶中有著流蘇般淡雅的餘韻,一種現代與典雅交錯的姿態,我讓它緩緩在日子中發酵。 看到沒?這樣理直氣壯地在季節美麗,讓思緒尋到了一席休憩的角落……。(稿費贈金門家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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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之約
我先是怔住,腦中浮現錢包暗格裡的那條紅線,還有那些在廟裡低聲祈求的夜晚。過了幾秒,我側過頭笑說:「我只知道,我的紅線,還沒派上用場。」 他沒再多問,只是低低地「哦」了一聲,但我聽見自己心裡的聲音在回應。也許,它正在派上用場。那天回宿舍後,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心口微微發燙,像是有什麼正在靜靜生長。 不久之後,我們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沒有告白的排場,沒有戲劇化的轉折,只有一連串溫柔的日常,像河流一樣,悄悄將彼此的生活連成一體。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段感情,不是七夕的巧遇,也不是籤詩的指引,而是在一次次真實的笑聲與交談中,緩慢而確定地萌芽。 然而,對我而言,七夕不只是關於愛情。它更是家鄉金門的一段溫熱記憶。民間傳說中,牛郎織女因觸犯天條,被銀河阻隔,一年僅能鵲橋相會一次。織女的六位姊妹憐惜她的遭遇,便一同照料她的幼子,因此民間視七仙女與床母同為保佑孩童的神明。於是,每逢七夕,金門家家戶戶都會準備七娘亭、胭脂花、水粉餅等祭品,祈求七娘媽庇佑家中小孩平安長大。 我家的七夕夜,總是從黃昏開始忙碌。與一般白天拜拜不同,我們是在夜裡祭拜。那時的風,像淘氣的孩子,呼呼地吹得燭火搖曳。我與堂弟們一手遮風,一手點燭,爺爺則在一旁笑著說:「有點燃就好。」桌上擺著七娘亭、油飯、艷紅的雞冠花,以及那盒仿胭脂的祭品。拜完後,爺爺會將雞冠花與胭脂盒高高拋向屋頂,那姿勢在夜色中像是要把祝福送上天際。當晚也會祭拜床母,供品是一碗撒著紅色米粒的油飯。那香氣混著蠟燭與夜風,成了我記憶裡專屬七夕的味道。 更特別的是,爺爺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製作七娘亭。那是用糊紙工藝打造的傳統祭品,亭中七位人物各有姿態,衣服上閃著細碎的金粉。我小時候曾幫忙上色、剪衣布,手上總沾滿亮片與漿糊的味道。爺爺有時會將成品賣掉,一個只收一百元,而外面至少要一百多。隨著印刷製品的普及,這門手藝漸漸式微。近年政府開始推廣七娘媽習俗與七娘亭製作課程,邀請耆老講述故事、帶領手作,並記錄影像保存。我記得曾有記者專訪爺爺,拍下他俐落地糊紙、上色的身影。那時我才真正明白,這些看似普通的動作,背後承載著幾代人的生活記憶與文化血脈。 如今回首,我發現七夕對我的意義,早已不只是有沒有情人。它是廟宇裡縈繞不散的香煙,是神明給予的警示與祝福,是爺爺的巧手與笑聲,是夜風中搖曳的燭火。情人節的浪漫,也許會隨人事更迭而消逝;但七夕的溫度,早已在我心裡化作一條看不見的紅線。它不只牽著我的姻緣,更牽著我與故鄉、與家人、與文化的連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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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
青春的尾巴,悄悄從雙手溜走──羞澀、單純……,站在人生十字路口,該往左,還是向右,或是一鼓作氣向前走? 看著形形色色生面孔為了理想,為了生活,脫去稚氣,穿上成熟穩重的外衣,才發現我們一夜長大,掙脫舒適圈,固執地放開手,搖搖晃晃,站在高空平衡線上行走;戴上假面迎合上流,說學逗唱十八般武藝,只為博君一笑。一曲終了,持續奮鬥,戰戰兢兢校對無生命的數字和報表,伴隨陣陣催促聲與通天塔般待辦資料,從金烏西墬至旭日東昇,咬緊牙根,只為了休假時能心安理得。 多年後,三五好友聚相逢,剖心掏肺述說著過往,有人依然在追求夢想的道路上逐風破浪,堅持不懈;有人妥協現實,求安穩,步步為營;有人只求顧一日三餐。到頭來沒有當初幹勁,唯有二擇一的選擇──「得」或「捨」。 人生的青春短,用悲歡離合譜成曲;用思念、回憶、悔恨、遺憾填成詞;創作出一首完美或不完美地青春笑忘歌,讓人與人之間產生共鳴,轉化成為力量,並贏得屬於自己榮耀勳章;這就是我們的青春,這就是我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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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膽忠肝為黨國──永懷張輔邦將軍
1938(民國27年)七月,中日戰爭爆發後,國民政府為了「持久抗戰」。號召全國人民參與抗日戰爭,是國家戰爭;也是民族戰爭!而情報工作更加艱辛。是時,輔邦先生肩負重任!名義上是粵漢鐵路警務總署署長,而實際上仍然從事情報工作。在此期間,擢升為陸軍少將。 1947(民國36年)任廣東省保安司令部保安處少將處長,與廣東省梅縣籍的張炎元將軍(黃埔二期)並肩作戰,並成為畢生通家之好。而這兩年多,也是輔邦先生最為忙碌最為艱辛的歲月,已要與南京政府隨時取得聯繫;又要組織廣東的情報網,與共產黨作生死戰爭! 1949年(民國38)秋,國民政府,節節敗退。輔邦先生亦隨政府遷來台灣,暫居苗栗縣。同時,透過香港、澳門等地情報系統指揮東江游擊組織,繼續與共產黨奮戰! 這時,其長孫女幼苗出生,並遞補中華民國第一屆國民大會代表。不久又遷至桃園縣。1954(民國四十三年)長孫桃興出生。1955年搬到台北市安東街,是具有庭院的花園平房,輔邦先生夫婦亦住在旁邊,早晚都過來向老夫人問安!是年春節(俗語過年)我和輔邦先生侄子張雪懷(是輔邦先生的胞兄張中邦的獨生子)邀我一起到他家過年。因為我們都在新竹機場服役,而且同一大隊,他是「空軍機械學校」畢業;我是「空軍通信學校」畢業。雪懷是任職機械修護工作,而我是無線電子修護工作;在同一大宿舍住,在一起吃大鍋飯,一起玩;打撞球、蹓冰、跳舞………。不過,我比他多一個喜嗜,就是跑新竹機場唯一的圖書館,看小說和新詩、散文;尤其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作品。我們相處一起;彼此如兄弟般相親、相敬! 那年過年,老夫人給我們每個人一個紅包,俗稱壓歲錢,也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領到的紅包(廣府人稱利市)。心裏充滿著溫情與喜悅! 1955(民國44年)對輔邦先生來說,也是一個新的挑戰的一年!蔣總裁要他接下保密局所屬的「大通航運公司」,而且,當時是積欠債務近百萬元台幣的公司。輔邦先生向校長報告後,要他去找「中信局」錢大鈞局長商量。錢大鈞先生,字慕尹,江蘇無錫人,陸軍二級上將,榮獲青天白日勳章的蔣總裁的核心人物。也是當年孫中山先生建軍時重要參謀人物。輔邦先生向錢局長說明「大通航運公司」的財務狀況後,錢局長答應借給他兩百萬元台幣!中國有句俗語:「人是英雄錢是膽」。有了錢後,輔邦先生向聯勤總司令黃鎮球將軍字劍靈,廣東梅縣人。請黃總司令將輸送大陳、金門、馬祖地區的軍用物資,概由「大通航運公司」負責。因而,公司不及三年,轉虧為盈。1956年10月14日,保密局局長毛人鳳逝世,張炎元中將接任其遺缺;張先生是廣東梅州市梅縣人,黃埔二期,情報局局長。他們兩家都是「通家之好」;張夫人滿頭白髮,還經常到新店七張輔邦先生家打麻將。毛人鳳局長的秘書陸景明先生亦是張府常客。這與張輔邦先生夫人張王彗琴女史的性格有關,無論誰上門,都會殷勤相待,甚至親自泡茶!連我這個晚輩,都不例外。有些香港同鄉一住就是半個月或更久,如出身黃埔二期的魏國謨先生來台大都住在他家。反而讓孫子張桃興、張碧興、孫女張幼苗、瑤瑤……,他們擠在高架雙人床上。張夫人好客習慣,可能是在南京養成的!北京名書法家邱陵先生說:「為人有德天常佑;行善無求福自來!」輔邦先生夫人,活到九十九歲,無疾而終,駕返瑤池! 1965年春,我從新竹來參加「台北市五華同鄉會」大會;大會在台北市中山堂堡壘廳舉行,約有近一百鄉親參加。大會由「台北市五華同鄉會」創會會長張輔邦先生主持。洋溢著濃濃的人情味,尤其是陳槃先生用純粹的長樂阿哥的話發言,更顯示五華同鄉的濃厚鄉情!李大超先生是常務監事。當時,「台北市五華同鄉會」不但沒有房子;也沒有半點經費。輔邦先生將同鄉會設在他置於台北市開封街一段二十三巷的辦公室裏。每年香港回國參加「十月慶典」的華僑,都是由他親自到松山機場接機。每年都有三、五十人左右。當晚一定要設宴款待,賓主盡歡,一片濃厚的鄉親洋溢祥和!有一年我和李英基鄉長陪同他赴松山機場接機,有四十多位香港華僑在等待行李時,輔邦先生把我們兩個叫到一邊說:「英基,你和伯乃商量一下,看那家館子我還能簽字的,晚上還是我請客,大概訂五桌左右。同時將在台北市的鄉親也請來,熱鬧熱鬧!」我們商量結果;就是到成都路「羊城餐廳」吃晚餐!其實,這時,他所開創立的「僑光食品公司」,因經營不善,經濟情況非常不好,虧損非常嚴重。 1971(民國六十年)九月,輔邦伯因長年辛勞,積勞成疾,住進台北市「榮民總醫院」。檢查結果是罹患胃癌,先以針劑注射方法治療;未癒。乃以外科手術,將腫瘤及周邊組織及淋巴線切除,達到完全根治的唯一方法。當時與輔邦伯因罹患胃癌的國防部長陳大慶將軍,與輔邦伯住在「榮民總醫院」同棟相鄰病房的陳部長堅持不動手術,兩人談笑風生。展現出來的瀟灑、豁達的樂觀態度,令我動容!陳大慶部長,黃埔軍校一期畢業。江西省崇義人。歷經東征、北伐、抗戰、國共內戰,擢升一級上將。 1972年六月間,我赴港為父親祝壽,驚聞噩耗,輔邦伯辭世!香港同鄉親友聞此惡耗,亦紛紛組團來台參加輔邦先生的喪禮!我於一九七二年六月十五日返台,攜內人親臨禮堂參加輔邦伯喪禮,也是我最後一次看到輔邦伯的安祥遺容!。 一代無名英雄長眠於台北市六張犁「極樂墓園」。讓後人膜拜弔祭!適逢台北市五華同鄉為其豎立銅像,給後人紀念!特書短文,以示景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