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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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沒
我知道時間已打包走遠 一些簡單色調 收集散步後的空白 鏡子是自言自語的旅程 常常發現世界的滄桑紋路 我淪落某種豢養的浮動個性 夢就偶而碎裂成淚珠 夏季於是開始流浪 那行腳印裡 註記一則真理 愛 僅有寂寞的草綠色外衣 我 僅有妳輕輕的一枚純粹的吻 或者天色太重 鋪滿蟬聲林子過於快樂 心事突然熱起來 恰似蛛網上掉落的那個生命 從歲數邊緣倒算 誰說妳沒有感情沉沒◎黃仁義 我知道時間已打包走遠 一些簡單色調 收集散步後的空白 鏡子是自言自語的旅程 常常發現世界的滄桑紋路 我淪落某種豢養的浮動個性 夢就偶而碎裂成淚珠 夏季於是開始流浪 那行腳印裡 註記一則真理 愛 僅有寂寞的草綠色外衣 我 僅有妳輕輕的一枚純粹的吻 或者天色太重 鋪滿蟬聲林子過於快樂 心事突然熱起來 恰似蛛網上掉落的那個生命 從歲數邊緣倒算 誰說妳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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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李登輝昨天就批評他:「看到高雄、台南、屏東等地相繼發生民眾衝突,『實在會流目屎(眼淚)!』並批評政府未以改革來回應、解決群眾的抗議,反而在九一六動員反制倒扁,在比誰的聲勢大,『這樣對嗎?政府應該派人去安慰一下(倒扁民眾)嘛!』」(引自聯合新聞網,記者林河名報導) 阿扁在比拳頭,一個執政者在比拳頭,怎能令反對者心服?怎能消弭戾氣?社會怎能祥和?阿扁以對抗起家,他缺乏謙卑的心,缺乏謙卑心的領袖,就會走上偏執的小道,民眾就會狹路相逢,在裡面廝殺。台灣,現在就在廝殺。 阿扁辜負人民的期望。一個只以權力操作為思考的人,是不會為人民的福祉著想的,台灣搞得天翻地覆,金門遠隔一百多公里的海峽之外,他又會有多少心思放在我們心上。 金門,只有功能取向。國民黨以金門與共產黨對抗,把金門捧上天,說「仙山、聖地、英雄島」,用美麗的辭藻麻醉金門人,讓他們覺得受重視,願意出生入死,為王前驅。事實上國民黨的高官一轉身,就在台北的豪宅中享受醇酒美人的生活,把金門忘記。金門,只是他們升官發財的跳板,只要有助於他們升官,犧牲與壓榨金門人又算得了甚麼?金門人連死都不會吭一聲、不敢吭一聲,他們是順民中的順民。 現在金門已沒甚麼用了,民進黨以退為對抗方式,有別於國民黨以進為對抗方式。民進黨主張台獨,又不反攻大陸,它需要金門幹甚麼?說不定還把金門看成盲腸,割除反而有益健康呢?因此,民進黨不迷惑金門人,擺明了也可以不要金門。目前駐軍越來越少,幾乎成為不設防的島嶼,就可以了解他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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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現在已經是農曆「六月火燒埔」的大熱天,白天裡,那耀眼又含著高度紫外線的大太陽毫不客氣地把它傲慢的熱情恣意潑灑在這塊沉默、酷熱的土地上。這個可愛的島嶼,不是四面都環繞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嗎?可是我們的心海為何如此狹隘?連親朋好友之間都顯得無比疏遠。 傍晚,接到妮妮的媽媽來電,等不及我一聲「喂」喊完,妮媽媽劈頭就是一句:「老師,怎麼辦?妮妮破相了!」。被她這麼一喊,我反而怔住了,只聽見妮媽媽著急的問我:「老師你現在有空嗎?我去你家找你好嗎?」。我只能乾咳一聲說:「嗯………好吧,我沒事,你過來沒關係。」。 我領著妮媽媽進入客廳,倒杯冰檸檬茶給她,好整以暇的等她從頭說起。妮媽媽喝了口冰茶,喘了口氣才說: 「老師,我剛剛才把妮妮從醫院帶回家,她的右臉頰縫了26針的小針美容。」 「怎會這樣?」 「早上去上輔導課時,被男同學用美工刀劃的。」 「那男孩子為什麼要畫妮妮的臉?」 「因為妮妮在吃早餐時,那個男生一直逗妮妮,妮妮生氣就拿出美工刀威脅他不要再鬧,誰知那個男生一揮手,刀子就這樣劃破妮妮的臉了。」 「喔!這麼說那男孩也不是故意要傷害妮妮吧?」 「可是妮妮是傷在臉上啊!妮妮是個女孩耶!以後怎麼辦?我先生若知道寶貝女兒破了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學校老師知道嗎?」 「知道啊!可是卻沒在第一時間告知家長,害她痛到放學!我剛才打電話給他們導師,導師也承認處理不當,要我原諒。但是有用嗎?妮妮破相已成事實。」 「呃………老師大概也有難處。男孩的父母知道他闖禍了嗎?」 「我打電話給他父母了,可是他爸爸卻說那把刀是妮妮自己的,他兒子沒必要負責!你說氣不氣人?」她越說越激動,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這麼說是有些過分,不過這件事還是等妮妮的爸爸回家,再去找他們談比較好。」我還真的有點怕妮媽媽單槍匹馬去找對方理論吃了悶虧。 「我知道,只是我覺得很無助,只好來找你了,你可別介意才好。………我不但沒有可以訴苦的好朋友,連母親與姐妹們對我都有很多誤解,有時我覺得『親人可以非骨肉』還真有些道理!」 「嗯………也不儘然啦,你先別慌,有事好好商量,好嗎?那………妮妮的傷以後會留下疤痕嗎?」 「醫生說下星期拆了線,就要連續貼半年的美容膠或擦〈去疤痕〉的藥膏;如果仍然有疤痕就要用雷射去疤的方法才行。可是依然會有模糊的痕跡在。」妮媽媽一口氣喝完整杯冰茶,眼淚卻撲簌簌的落下來。 幾天後,妮妮來上課。右臉上貼著紗布,看到我仍笑嘻嘻的,我關心的問她傷口痛不痛?她馬上說:「不痛!」。下課後我讓她一個人留下來背單字。望著她天真的笑容,我放下心,因為她沒有因為受傷而自卑。我坐到她前面的位子,不經意的問她: 「妮妮,你還好吧?爸爸有罵你嗎?」 「當然有ㄚ,我都快變成『臭頭雞仔』了!我爸差點和同學的爸爸打起來呢,我媽更屌,她居然去派出所的少年組告他!還警告我同學不准他再找我麻煩。哎呦!害他現在一看到我就躲起來。」她有些委屈的說。 「你不生那位同學的氣嗎?」 「不會ㄚ,他又不是故意要傷害我的。只是我媽好兇,把他嚇死了。雖然我私底下告訴他,我已經原諒他了,可是他仍然不敢再跟我玩了。」聽她說話的口氣是有一點難過。 「其實也難怪你爸媽生氣,因為他是傷到你那張可愛的臉ㄚ!」 「就因為這樣,現在班上的同學都笑我是〈名牌大姐〉呢。你看,我臉上的傷像不像一個NIKE勾勾的符號?」她把莎布掀開給我看那個長約三、四公分的傷痕。 「嗯‧‧還有點像呢。」 「是〈很像〉好不好!同學還笑我乾脆在左邊劃個PUMA,看起來比較平衡,靠!」 「嗄?好過分,一點同學愛都沒有!不過你也可以考慮劃個LV啦!」 「老師,你更沒愛心!虧我對你比對媽媽好!」她嘟起小嘴抗議起來。 「嘿!開個玩笑都不行?」我笑起來,她也咯咯咯的笑自己。 我繼續問她:「那個男同學有被少年組抓去嗎?」 「沒!我爸媽好像與他家人和解了。我才懶得管他們大人的事,我只是很難過失去一個好朋友。」 「沒事的,過一陣子,他肯定會再當你的好朋友。」我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過了一會兒,妮妮忽然抬起眼,詭譎的笑著說: 「其實我還蠻感激同學劃我這一刀!」 「啥米?」 「因為我受傷了,爸爸才會每天回家ㄚ。我討厭爸爸搬出去跟那個女人住,我偷偷看過媽媽自己在房裡哭泣。現在可好了,犧牲小我,趁機讓爸爸回來,媽媽一定很高興!」看她一雙大眼睛散發出幸福的光芒。 「可是這樣你不但會失去美麗的臉蛋,而且很痛很不方便,不是嗎?」 「無所謂ㄚ!只要他們不離婚,這點傷算什麼?我不想看媽媽孤單無助的模樣。」 「可是大人的世界不像你想的那麼單純,你不可以用自殘的方式,來達成你要的目的,這樣父母會更難過。」 她雙手托著臉,想了很久才說: 「但是他們一定相愛過才會結婚生下我呀,為什麼現在他們只愛我,卻不愛對方了?那………我算什麼?」她哭喪著臉問我。 這回,我真的被她問倒了。只好學她眨眼睛苦笑。 的確是這樣,我們往往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來愛對方,可惜對方卻無法了解我們的苦心,甚而曲解了我們的好意。昨夜兒子帶著他的女友回來談他想換工作的事,看他消瘦黝黑的臉我心中有很深很深的痛。當他們拘謹的坐在客廳時,我猛然發覺我們母子比朋友更像朋友。彼此之間的談話是如此客氣,很像電視上那些政府官員的〈官方談話〉,深怕說錯任何一句話就會惹對方誤解自己的好意。這是我懷胎十月、辛苦帶大的兒子嗎?我心中有一道結疤的傷痕在抽痛。可恨的夜、可恨的回憶悄悄地掀開心中的疤痕,而我只想選擇性的想起當年牽著他的小手散步聊天談心事的情形。佛家說要學習〈放下〉才能得到〈解脫〉,我真的努力在學習〈放下〉心中的很多負面情緒,可是我自己知道,看似平靜的心海底下有著一股無底的漩渦在盤旋。朋友們常笑談著:「蠍子分成三種,一種是可以在天上飛的聰明又狡猾的蠍子,一種是能自由自在在海裡游的享樂蠍子,剩下的就是只能在地上爬的笨蠍子,你屬於那種蠍子ㄚ?」不用回答,答案已昭然若揭,否則我也不會失去一個心愛的兒子!女兒曾問我:「媽,你的世界只有黑白兩種顏色嗎?難道沒有灰色地帶?這樣不是很辛苦?」是啊!如今我學著把黑白交接之處用畫筆把它攪和成灰色,努力學做一隻三棲蠍子,能飛、能游也能爬。讓自己內心的傷可以如春天的冰,薄薄的,一碰到陽光馬上溶解消失。讓那個經過許多風霜雪雨的疤痕也貼上美容膠,讓它忘記曾經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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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金門人的苦難還沒結束,不要為兩岸交流沖昏了頭,不要一心只為發財、賺錢,沒有看到隱患──那是一個可怕的深淵。金門獨立,才是我們將來唯一的出路。 九月二十四日 星期日 倒扁進入第十六天,政治僵局依然無解。這幾天李登輝發言次數增多、份量增加,一個權謀者、素無誠信之人,怎能出來解決貪腐、謊言所引起的風暴?阿扁師承李登輝,但是他沒有李登輝的本事,也沒有李登輝的幸運。因此,搞得滿臉豆花。 李登輝說了一百多次反台獨,結果是皮不獨骨獨,相信他的還被罵笨蛋;李登輝是黑金的祖師爺,政治搞得黑抹抹,跳到淡水河也洗不清。台灣政治之壞,從李登輝開始。 阿扁繼承李登輝,也效法李登輝,以為阿輝伯可以做的,他也可以做,殊不知環境不一樣,阿扁錯估形勢。李登輝主政,國民黨仍然一黨獨大,可以完全掌控局面,而且又是第一個台灣人總統,他的黑金本質是漸進的,隨著他權力鬥爭的進展而進展,交互為用,一時不易察覺。 李登輝權力抓的比較牢,他的鬥爭技巧掩蓋了他的黑金本質,等到發現了已經太晚了。 阿扁則不然,政治的歷練不夠,智謀不足,以鼓動族群為能事,跟李登輝如出一轍,但是他忘了他之所以當選,不是他的能力有多好,而是大家厭惡李登輝黑金的國民黨,而他也知道這一點,以清廉、改革者自居,要帶給人民快樂與希望,可是他忽視政治現實。 他處在朝小野大的政治環境,既不分享權力,又無治國的能力;不分享權力,演成朝野對抗,治國無方,李登輝的黑金膿瘡,阿扁變本加厲,引得潰流。民眾開始冷靜回頭檢視陳水扁,覺得他說一套做一套,政治更加黑暗,民眾更不聊生,跳樓、燒炭自殺者載途,媒體伸張了第四權,像照妖鏡一樣,使陳水扁現出原形,發現他除了謊言、貪腐、無能以及以本土之愛包裝仇恨、切割族群獲取政治利益之外,其餘的也沒有甚麼才能。 民眾覺醒了,不是人民愛李登輝多、愛陳水扁少,而是人民寄望陳水扁比李登輝多;人民相信他有心改革,以清廉執政,所以選擇把政權交到他手上,然而人民由希望轉而失望,希望越多,失望越大,這股怒火化為超族群的倒扁風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陳水扁無法招架。他又用賤招,發動一些追隨者,用跡近暴力的肢體語言來捍衛他搖搖欲墜的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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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媽媽
學期已經過了四分之一,書商才送來一批教具,其中竟然有著一張約五公分長寬的紙,仔細一瞧,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蠶卵。再湊眼看清楚一些,有白色、粉色,還有接近咖啡色的各色蠶卵。我一聽離蠶卵孵出的時候還早,就不經意的把它往抽屜裡一塞。但為了怕自己老來健忘症有日趨嚴重的趨勢,所以在課堂上,我已先和孩子們討論怎麼照顧這些蠶寶寶,班上的孩子雖然過去也曾養過蠶寶寶,但聽我這麼一說,個個還是興奮得很。幾天後,忙著忙著,自己老年健忘症又復發,竟然真的忘了有蠶卵未孵這件事。 那天經過兩天的週休後,週一回到辦公廳,打開抽屜,赫然發現那張紙上有著小如螞蟻般的東西在爬著,一時被驚嚇得尖聲叫了起來,整個人就跌坐在椅上。經過腦海中幾秒鐘的空白後,我火速的跑到學校圍牆外,摘幾片嫩桑葉回來,撫著驚甫未定的胸部,然後用著顫抖的雙手把那張爬滿小蟻蠶的紙拿出來,望著那在紙上蠕動的小東西,竟然一時手足無措起來,想到那比之螞蟻還小的蟻蠶,要如何給牠們吃桑葉呢?一時腦中一片混亂,竟理不出個頭緒出來。經過幾分鐘的腦力激盪之後,才突然想起好像曾聽人說過,處理蟻蠶可以用乾毛筆,我即刻將放在抽屜裡,平時用來改學生書方的毛筆取出來,剛開始還抱著試試的心理,誰知用乾毛筆這麼一刷,一隻一隻的蟻蠶就像拉絲降落傘一樣,被我刷到桑葉上,看著牠們喜孜孜的各尋桑葉下口之處,就好像小豬仔搶著尋覓母豬奶頭般,我想牠們應該是挺喜歡我為牠們摘的嫩桑葉吧!所以心中也不覺的感到欣慰起來了。 自從那一天起,我每天一大早到辦公廳做的第一件事,已不再是上網瀏覽金門日報和收E-mail了,而是先瞧瞧一整晚未見面的蠶寶寶,先給牠們換換桑葉,處理牠們的大便,這麼一忙,要忙到上樓看小朋友早自習才停止。下了課,也是得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拿來瞧一瞧,由為近年來近視又加上老花,所以視力已大不如前,為了要仔細的端詳牠們,有時還得摘下掛在鼻樑上已一整天的眼鏡,就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為了照顧這些還未蛻皮的蠶,每天採桑葉,已成了我每天例行的公事。有一天正下著大雨,眼看著蠶寶寶的桑葉已乾枯得如一層咖啡色的薄殼般,我望望窗外的雨,再想想牠們那飢索的模樣,當下即刻做了決定,毅然的衝入雨中去採桑葉回來。每天不顧辛苦的採桑葉回來,看著牠們那「蠶食鯨吞」的模樣,心裡的苦倒也覺得值得,但若看到牠們那抬著頭,有如望天之雲霓般,一動也不動時,心裡的著急也是不可免的,明知那可能是牠們正在蛻皮,但各種擔憂的疑慮也湧上心頭,真是一個十足的「蠶媽媽」,隨時掛念著牠們的一舉一動。 好不容易捱過幾個禮拜後,終於牠們結繭了,一個一個淡黃色的小蠶繭,就結在盒子的各個角落,因為之前已將大部分的蠶,分給了班上小朋友去飼養,所以只剩八個。又過了沒幾天,蠶蛾就破蠶而出,只可惜雌蛾只有兩隻,瞧那興奮得振翅欲飛的雄蛾,滿盒遍尋不到交配的雌蛾,只得靜待死亡的來臨時,咱的內心也不由得為牠們感到悲悽起來,真個「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蠶的一生就這樣劃下了句點。 生了蠶卵後的蛾,一隻一隻的死了,留下了一灘一灘的卵。看到的同事,都在討論何時又會生出蠶寶寶。有的說要待到明年春天;有的說過不了多久,大家的討論還沒有停止時。一天,我又發現盒子裡又有如螞蟻般的小東西在爬,天啊!歷史又要重演了,才歇沒幾天的「蠶媽媽」,這回又要忙碌起來了嗎?回想那一陣子的養蠶「惡夢」,我的身體不禁打了一陣哆嗦,當下馬上衝上樓,跑到每個教室,像跳樓大拍賣似的,扯開喉嚨大聲開喊:「誰要養蠶哦?」「誰要養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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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葵與蒲心泉
讀書難,讀古人書更難,讀金門的古書則又難上加難。因為很多材料,譬如說作者詩文中提及的親戚、朋友,往往只存其名號,至於其人其事,或不見經傳,根本就難以詳考,這情形正是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此,許多時候,注書者遇到這種「文獻無徵」的情況,也只能束手無策,無從贊一詞了。但是,話說回來,自然也會有一些情況,則是因為注書者的功力還沒有到家,以至於將一些「可考」的問題,輕易就放過了,而以「不考」來結束。這樣子的情形,看在我所敬慕的大學問家——像陳垣(援菴)、余嘉錫(季豫)等老輩學人的眼裡,我想,他們是不肯輕易放過的。 學問的境界,有高、有低,著述的重點在品質良窳而不在數量多寡。我之所以特別提到陳援菴、余季豫兩位老輩,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理由是因為他們都曾讀過邱葵的《釣磯詩集》。這一個事實,讓我既欣喜,又悲哀;欣喜的是什麼?悲哀的又是什麼,我想,這裡就不必多談了。 言歸正傳,最近讀余嘉錫先生《四庫提要辨證》,讀罷其中關於《心泉學詩稿》一書的考證(詳氏著,昆明,雲南人民出版社,2006年初版二刷,頁1253~1262),方知夏蟲不可語於寒冰,而對於老輩做學問的博大精深,只有傾倒、嘆服。而余季豫先生文中所提及邱葵與蒲心泉相互以詩贈答的若干材料,又不知今世注譯《釣磯詩集》的專家學者們,是否有加以利用、參考?因此,不揣譾陋,就把余季豫先生有關邱葵的論述,稍作整理、補充,簡要地將重點寫出來,以避煩瑣之譏。 回到邱葵與蒲心泉這個題目,在邱葵《釣磯詩集》中有四首詩是為蒲心泉而寫的:一為〈和心泉『問柳』〉;二為〈題心泉所贈李白畫像〉;三、四則為一題兩首的〈輓心泉蒲處士〉。四首詩今俱見於詩集,茲不具錄。 邱詩第二首有句:「後身定是青霞老,何日分騎鯨背遊。」第四首有句:「欲持雞絮列墳前,俗了青霞頂上仙。」則蒲心泉其人乃自以為是學仙之李太白可知。又從第三、四首詩的詩題,可知蒲心泉乃是處士,則其人固未嘗仕於元也亦明。 元朝時代的蒲心泉是一個處士,然而,他絕非默默無聞之輩,因為《四庫全書》就收錄了他的詩集《心泉學詩稿》。檢閱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心泉學詩稿》,卷一頁十三便有〈寄丘釣磯〉一首,茲先錄如下:「高丘遠望海,秋思窮渺瀰。苦吟有鬼泣,直釣無人知。有時捲龜殼,箕踞食蛤蜊。落日明雲霞,狂風舞蛟螭。全生帶笭箵,聱叟漫奚為。一笑橫大江,列岫浮修眉。畫圖障我目,隔此天一涯。欲攜我蓑笠,風雨從所之。漁僮緩壴皮枻,驚我白鷺鶿。我欲從伊人,薄酒分一卮。」 從邱葵與浦心泉的酬唱贈答,可推想他們有一段交誼。但本文不談詩,只論史。我們想要知道的是:這位使邱葵為他生前死後寫了四首詩的蒲心泉處士,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在宋、元易代之後,有一個這樣的處士朋友,似乎和邱葵的身份,及其以宋遺民自居的志節懷抱不是頗為相契嗎? 難而,細讀史冊,卻又不然。問題出在蒲心泉這個人,因為蒲心泉不是別人,他就是蒲壽宬(「宬」字在不同的史志、文獻中有不同的寫法,此處依余季豫先生說,作「宬」是)。然而,蒲壽宬又是誰呢?蒲壽宬就是宋朝末年時任「提舉泉州市舶司」的蒲壽庚之哥哥。蒲壽庚又是誰呢? 長話短說,只提與邱葵相關的事件。第一:蒲壽庚在南宋末年,等於據有泉州,臨安破後,張世傑、陸秀夫帶著益王和衛王——即後世所稱的帝 、帝昺,想要進入泉州,蒲壽庚卻距城不納,並且最後叛歸元世祖,於是導致後來陸秀夫負帝昺投海,南宋也隨之滅亡等種種情事。所以余嘉錫先生說:「蓋二王不能駐蹕於閩,始狼狽入粵,至於無地可居,不得以舟為家,自趨於絕地,以此卒亡於崖山,實由壽庚之叛變有以致之。」對宋朝來說,蒲壽庚是個「叛國賊」,這個定位是無法翻案的,所以,連金庸的《鹿鼎記》裡都帶上一筆:「嗚呼,蒲黃之輩何其多!所南見此當如何!」這個「蒲」就是指蒲壽庚,只是小說裡說他是漢人,其實蒲壽庚可能是「西域人」或大食人,而絕非漢人。 至於蒲壽庚的第二條罪名呢,那和邱葵就更有切身關係了。因為蒲壽庚正是殺害邱葵老師呂大圭(樸鄉)的凶手。《宋元學案》卷六十八:「呂大圭,字圭叔,南安人,……………官知漳州軍節制左翼屯戍軍馬,未行,蒲壽庚率知州田子真降元,捕先生,至令署降表,先生不可,變服逃入海,壽庚追殺之。」 看到這裡,也許有人會問,以上所陳,無非都是蒲壽庚幹的壞事,為何要牽扯到他的哥哥蒲壽宬和邱葵呢?的確,如果蒲壽庚的所作所為都只是他個人的行為,我們確實不必為邱葵和蒲壽宬的交誼而感到任何遺憾。畢竟冤有頭,債有主,親兄弟,明算帳,怎能將弟弟蒲壽庚的壞帳,責成哥哥蒲壽宬來償還呢? 可是,困難在這裡,問題也是在這裡:在蒲壽庚整個叛宋、降元、殺戮無辜的過程中,許多記載都提到了蒲壽宬居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使得蒲壽宬既無法置身事外、更難以逍遙於歷史的法庭之外。 蒲壽宬的罪狀簡單說,就是幫他的弟弟獻策,也就是整個叛變的幕後策動者。綜合《八閩通志》與《閩書》等書的記載:蒲壽庚叛宋、迎降等情事,其實都是蒲壽宬在暗中一手策劃的,並且,蒲壽宬心機很深,他在決策、部署都完成了之後,又將自己偽裝成一個事不關己的閒雲野鶴,以處士自居,退隱到法石山上。但是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投降元朝的蒲壽庚後來「如願以償」獵得了高官大位,而「壽宬亦居甲第。一日,二書生踵門獻詩,有『水聲禽語皆時事,莫道山翁總不知』之句,壽宬惶汗失措,追之不復見………。」 以上關於蒲壽宬在幕後當「恬然無恥賣宋降元基金會」執行長的情事,還有許多不同的記載,其細節俱可參考余季豫先生之大著,不再贅述。總之,蒲壽宬被視為一個叛宋者,並非空穴來風,所以顧炎武的《日知錄.禁錮姦臣子孫》、全祖望的《鮚埼亭外集.題蒲壽宬詩》,都對蒲壽宬其人感到不齒,而予以嚴厲的譴責。顧炎武更是有感而發地說道:「嗚呼!今之身為戎首而外託高名者,亦未嘗無其人也。或欲蓋而彌彰,則無逃於三叛之筆。」 顧亭林先生的論斷,讓我們看到了當時許多「偽君子」的真面目,這是很可痛心而又無時無地無之的無奈。然而,歷史的法庭總是要給正反雙方有足夠申述、辯證的空間,才當得起客觀、公正之名。所以,為蒲壽宬鳴其不平的也有。像是嚴耕望筆下民國四大史家之一的陳援菴先生,他在《西域人華化考》一書中,就曾試圖為這個華化的「西域人」蒲壽宬來翻案。 勵耘書屋主人陳援菴先生的史學著作,剔除掉晚年那一大段,著實讓我佩服,尤其是淵博的目錄學知識,更成為他治學的一大利器。在他的身上,我們可以印證:一個讀書不博的人,是很難成為一個史學家的。而他用來為蒲壽宬翻案的證據,正是上述邱葵寫給蒲壽宬(心泉)的那四首詩。援老的意思是說:蒲壽宬始終不仕元朝,一個對「新朝」都無所求的人,說他會去做「舊朝」的叛臣,那他的動機又似乎是難以想像的!況且「葵對壽宬始終無異辭」,如果蒲壽宬真的幹了那些壞事,為什麼邱葵筆下還一直稱道他呢? 余嘉錫先生對於老朋友陳援菴的論點,尤其是拿邱葵的詩當作證據,認為這的確是「言人所未言」。但是余嘉錫先生也並不敢完全苟同援老的論點。余嘉錫先生細心地檢視《心泉學詩稿》的詩章和相關的記載,認為做過過宋朝官員的蒲壽宬,他詩裡面所呈現出來的意態,對於宋朝的滅亡,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所謂的興亡之感;他的不仕元朝,則是因為家裡早就因為經營海外貿易而發了大財,錢多得很,本不需靠作官來發財,說穿了,不仕元朝,只是自鳴其高、「矯激沽名」罷了。 但是,如果說蒲壽宬真幹了那些壞事,按理,邱葵應該會對間接造成他老師被殺的情事,耿耿於懷,並基於春秋大義,與蒲壽宬斷交才是;可是邱葵卻沒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反而繼續維持與蒲壽宬的交誼,這又當如何解釋呢? 余嘉錫先生對這個問題的解釋是說:「至於丘葵不以其師之死讎壽宬,又從而贊美之,則葵或者不知其為壽庚之謀主,即令知之,而呂大圭之死,或非壽宬所與聞,觀於〈郊行有感〉(案:指壽宬之作品)之結句可見。葵以與壽宬交誼素厚,推兄弟不相及之義而曲諒之耳,不然,僅據葵泛然念舊之詞,遂謂明人之記載皆失實,吾終以為未安也。」 知人論世,何其不易!本文不敢作任何結論,只想簡單地提出關於蒲心泉這個人的某些行為,以及後世對他是否獻策、叛宋、降元等情事,所陳述的不同意見和評價。並且,也根據這些不同的材料,作為我們重新認識和理解邱葵其人其詩的一個參考。當然,最重要的是,提供箋注邱葵《釣磯詩集》的專家學者們,一個不能不試圖去解決的問題:究竟蒲壽宬其人有沒有出賣宋朝?如果蒲壽宬沒幹出什麼壞事,邱葵的行誼應該是不容懷疑的;但如果蒲壽宬有出賣宋朝之實、或者當時的遺民俱如余嘉錫先生所說,大都相信蒲壽宬是賣國賊,那麼,在這樣的的情境下,邱葵又是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去處理他與蒲壽宬之間的交誼呢?而身為現代人的我們,又該如何去面對、去處理浯鄉「理學名賢」邱葵與蒲壽宬之間的關係呢?筆者不敏,但願於邱葵素有研究的專家學者們,可以早日解答我們的疑惑與不安,是所至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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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缺口──愛在虛無縹緲間
雲小孩J愛上各種不同的雲,愛看、愛拍照、也愛與人分享,但其實是在她的內心深處,有感於人心的捉摸不定,她怨蒼天捉弄人,來人世間走一遭,卻老把真感情給錯了人,或許沒錯,但卻渴望真愛,「情殤」這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怕東西,老愛找上她,於是,她的真心、真情總是如「浮雲」,如被風追趕、隨即消逝無蹤的雲朵。 雲小孩J對Z在一點一滴的相處中、斷斷續續的了解中,情愫油然而生,純純的愛、深深的情不時浮現,他們竟像兩朵物以類聚的雲,在J的某個角落裡始終擺放著Z,接近了Z的家,和Z母成了偶爾會面的「朋友」,這朋友間情誼特殊,像是………說真話、談心事、論感情的朋友,J關心Z母的種種,包括時而流露出的無奈與不安,對生命的、對身體健康的,J聽在耳裡,有感於心裡,老人家的世界是年輕人早晚要進去的吧! J對Z在日積月累中、在每回兩人獨處的感動中,對Z漸漸有所依賴,「這是正常的!」腦子裡、心坎裡出現這樣的聲音!J雖然已入江湖多年,卻仍對人心不太懂得設防,總覺得自己真心誠意以待人,對方應該也是這樣回應的吧!沒錯,在J的眼裡,Z的確是不錯的一半,他是在J遊走於茫茫人海之後找到的生命的另一半,因為這緣來之不易,所以J格外的珍惜! 是誰說「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又是誰傳唱下來這「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有情的世界是否真得「一生情一生還」?真愛、真情這東西是無庸置疑的吧!然而「兩情」又該如何才能長久「相悅」呢?今天的「情侶」會不會是明天的「怨偶」?今天的「情人」難道不會成為明天的「仇人」?聽多了、見多了人間的黑暗面! 她不只一次說「這是一輩子的事!」沒錯,每個人的一輩子是長還是短?是精采還是平凡?就因為是一輩子,所以J決定:接受考驗,即使是一輩子也要換得一個「理」,明明白白的存在於兩個人之間的理,Z欠J的,J對Z心意不變,情願一路「等」下去! 活在問號中是沉重的;處在矛盾中是難過的;然而帶著希望過日子卻是必須的,J衷心的期盼和Z之間的問號、矛盾有朝一日會消失,在希望的牽引下,換得的是光明的未來! 最近流行這樣的人生哲學:「生命就是要不圓滿,留一個缺口,讓福氣流向別人」,J心中如是想著:在「化小愛為大愛」這方面,她是可以盡力去做的,但是,自私的自己仍希望有那麼一天、那麼一段時間,福氣也會回流向自己,因為她終究還是在等待人世間的真愛! 看來,雲小孩J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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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因此,認真思考金門獨立,有其迫切性。我們要假定有一天修憲,台灣真的獨立了,而金門沒有納入台灣共和國的版圖,我們難道等中國大陸來接收,或者回頭懇求台灣收留我們,說我們過去對台灣多有貢獻,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搖尾乞憐嗎? 大家也不必心虛,以為金門獨立絕不可能,只要台獨成功,金獨也可以成功,我們要跟台灣同時宣布獨立,取得國際的承認,只看我們準備好了沒有。 朋友昨天剛從廈門旅行回來,他說:十九日金門與澳門首航,大陸媒體對金門此舉滿頭霧水,專家分析說可能我們要爭取成為兩岸的中轉站,但是聽其絃外之音,可能金門也準備獨立。 金門不應該排除獨立的可能性。吐瓦魯共和國可以賣貝殼與郵票,難道金門沒有獨立的條件? 九月二十三 星期六 倒扁風潮之後,台灣社會撕裂的更深更快,更公開化,更表面化了,更容易為政客所綁架。 阿扁這幾天到地方,都出現紅衫軍嗆扁,綠衫軍挺扁,夾道對峙,阿扁只從綠衫軍去取暖。這樣撕裂的社會,撕裂的感情,醞釀著對立與不滿的情緒,有一天會像黃河潰堤一樣,溢流而出,台灣的社會已經埋著不定時炸彈,令人憂心。 這樣的社會,這樣的國家,民主選舉就會變成一種族群的廝殺,認同的對決,理念不同的人就會變成非我族類。這樣的民主是危險的,這樣的民主是不幸的,但是民主的列車,已經上路了,沒有人可以踩煞車,即使有一天兩列火車對撞,恐怕也沒人可以阻止。現在兩列火車越開越快,不惜對撞,玉石俱焚。 台灣以前未實施民主,嚮往民主,把它說成普世的價值;實施民主之後,卻出現亂七八糟,演成對抗,形成民主內戰,形同民主亂世。不是每一個民族都適合實施民主的,我們總不信邪,總認為自己夠格,我們要往下看,台灣民主的腳步走得穩不穩,會不會亂掉,甚至於亡掉,大家睜著眼睛看,看台灣的民主內涵,也檢視我們自己的內心,我們是否理性,有良智,有公民素養;或是檢視一下,仍不脫封建殘餘的習氣,仍是封建的僵屍,卻穿了民主的外衣。 金門人產生了認同危機,他講閩南語,可是台灣人認為他是外省人;他講閩南語,外省人卻認為他是本省人。國民黨執政時明顯不過,國民黨認為金門人不是播遷的外省人,當他們掌權,吃香喝辣的時候,金門人只能站在旁邊服侍,端茶送飯,有時賞你一口飯吃,一點湯喝,你就要感恩戴德。 所以金門人要仰承他們的顏色,討歡喜,賠小心,努力求生,努力往上爬。金門人耐力很強,有地瓜的特性,耐苦耐旱,饑荒的時候,他就會被當成主食,居有重要的地位。 民進黨執政的時候,雖然同講閩南語,卻認為金門人隔他們很遠,是福建的外省人,擁護國民黨的外省人,中央政府裡找不到一個金門人的影子,省府裡養了幾個酬庸的人,滿足金門人的履歷,或者增添將來墓誌銘一點光彩,如此而已,兩面不著邊。 即使將來統一了,金門人又會是甚麼地位呢?可想而知,只能扮演歸順者的角色,翹首企足聽中央的號令,一個小小的金門,放到大中國,會聽到他的聲音嗎?不要傻了。大家不要以為統一之後金門就有前途、有出路,與廈門形成生活圈,有好日子過。大家可要想清楚,那是一批如假包換的狼人,會把金門啃得骨頭都不剩。因此,不必對大陸存有太多的幻想,除非他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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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室開標 未來就如此交錯
關於那個帶有鹹味如你筆下油畫濃烈的夏日,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印象只剩我的手在陽光下毛孔透出細細的瓷白,以及你鬍渣的藏青。我們的合照早在不知死過千百回的晨間夜裡,被發爛的生命相本日漸腐蝕,漸漸擴散成為你最愛的深胡克綠,只剩下自己的臉漫成派尼灰,回不去的那天。 未來就如此交錯。 春天的午後我們將彼此手中的調色盤,五顏六色的塗抹在對方的身體,那時我們的體液渲染在遇水即融的水彩,染成春色無邊那伊甸園裡的亞當和夏娃。始於臨摹古斯塔夫克林姆的吻,失控於潘玉良的裸。童貞就成為了提早交易的愛情,那年假裝你很熟練我很羞恥,卻明明是被戳破的一紙厚磅阿契斯。明亮的走進下一個玫瑰紅,關於一種青春末期的傷春悲秋。那樣的堅決,以致於以為愛情就是如此,像我最愛的鮮紫一樣,在色光以及色料中都是如此稀有的絕色。 那個一邊聽著瑪莉蓮曼森,一邊臨摹靜物的我們,把兩個人看得太過簡單,那些衝突都像是神蹟一樣,或者說我們的包容性強,直接點就是視而不見。手心始終握得很緊,很謹慎,像是對方會陷入正在進行的畫裡面。有時候,你就這樣的畫出了連我都未曾覺醒的自身冶艷,在即將成人的最後一個蟬鳴,我們眼鏡的鏡框都是誇張的孔雀藍。 終究你還是改不掉不洗調色盤的習慣,放任我被那些凡岱克棕、鎘橙、黃赭、紺藍、洋紅給污染的愛情,你說那個國家有你的夢,如果你可以把機票畫得栩栩如生,你會一直一直地牽連我的心。如同七年後我仍舊只有鮮紫,是唯一不變那關於我對於真善美的執拗認知,於是在若干年後的檢視考驗後,讓這些鮮紫、深紫、花青、紺青永遠地佔領我象牙黃的十五分之一………。 一年後我才能夠不再想起你,或是你的手機號碼。我卻還記得聊過的話題;譬如你說要自己設計圖騰然後刺在身上、還有你不斷打上又貼上美容膠布躲避教官檢查的耳洞、我期考中午放學的時候你騎著新買的重型機車接我冒險地側坐、還有還有好多的瑣碎事情我都還記得,包括你用髮膠抓起的尖刺髮梢或是前夜未刮的鬍渣磨蹭在我頸窩的搔癢還有咯咯的笑聲……… 只不過在你離開的時候,我同時也長大了。不會相信你頸上的F代表你初戀的我,畢竟自你之後聽得太多,連聽覺都不自覺的自動播放,差別在於不同的男聲。只不過你當年耳洞的數字遠不及我現在耳洞數字的零頭,如今一條銀耳鏈還無法串連那些洞。沒有你的擔心,自己可以獨立地沒有懼怕去到很遠的地方不用你陪。我還記得好多好多的事情,只是六年後,你說尋覓已久的音訊在異國雪花紛飛的日子裏,堆砌夢想的同時,細緻地描繪當年種種我獨有的好,我總是燙得 只是現在你沒有辦法再面對面見到活生生的我,以及那頭總是比你短的黑髮。如果我繼續堅持下去,如你當年的決定一樣,沒有嘆息,只是越來越趨近於普魯士藍的遲來承諾或是沉默。 附註:瓷白、藏青、深胡克綠、派尼灰、玫瑰紅、鮮紫、孔雀藍、凡岱克棕、鎘橙、黃赭、紺藍、洋紅、深紫、花青、紺青、象牙黃、普魯士藍,皆為顏料的中文譯名。阿契斯是一種水彩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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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記事 大同寶寶
閒暇的假日午後,家人都有各自的節目出門去了,獨留我一人守著滿屋子的寧靜和悠閒。我慵懶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不開電視、不聽音樂、不看書,讓身體和思緒完完全全的放空。手中的花茶,在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香氣,美麗的花瓣在杯中翻飛舞動,我的心幸福又安適,這是平日上班和家庭主婦間鮮有的清閒,感覺好美妙! 望著沙發前的玻璃廚櫃,琳瑯滿目的擺飾熱鬧極了!各式各樣、雙雙對對的玩偶展現不同的丰姿,有中國傳統的新郎和新娘、洋派的新人、穿著和服的日本娃娃、韓國海女、中國大兵、電信寶寶、台電寶寶、警政寶寶、軍政寶寶等等,其中我最情有獨鍾的就屬大同寶寶了,因為它是我童年的夢想,曾經我日思夜想,渴望擁有的心是那麼的濃烈,所以當我擁有它,便如獲至寶的把它安置在家中最明顯的地方。 紅、黑、白三色分明,色彩單純又搶眼,大大的頭顱佔去全身的二分之一,大同公司的標誌驕傲的印製在厚實的鋼盔上頭,穩重的雙腳踩在大地上,詼諧的大眼睛和上揚的嘴角透露出童稚和真誠,它就是大同寶寶。大同寶寶誕生於民國58年,它是代表大同公司的吉祥物,也是我四十多年來的一個夢,一個期待,一個希望。時間更迭,大同寶寶的妝扮不變,雖然材質已經由塑膠變成陶瓷,但留存四五年級生心中根深蒂固的印象從來沒有改變過,它是貧窮年代財富的象徵,彷彿擁有大同寶寶的人家,都能過著比一般人寬裕的生活! 小時候,與我家共用一堵牆的陳家總是有各式各樣的洋娃娃,吸引我天天往他家跑。陳家三哥在台北娃娃工廠工作,常常把栩栩如生會眨眼睛的娃娃往故鄉寄,陳家小妹和我同年,也是我童年的玩伴兼好朋友,這給了我往他家跑的正當理由。記憶中,陳家房間有著難聞的藥水味,因為陳家媽媽得了怪病,整天躺在掛著蚊帳的床鋪上,我總是捏著鼻子進房間,陳家小妹會把住著各式娃娃的櫥櫃打開,偷偷將娃娃抱到客廳和我一起把玩,但是我們都得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輕聲細語,因為只要吵醒陳媽媽,一切的美事都會化為烏有,興許是病了太久,陳媽媽脾氣一直不好,興許是怕我搶了她女兒的玩具,居於保護家當、保護女兒的自私出發點,她總是用盡身上的力氣怒斥我,然後把我趕回家,但是當她一睡著,陳家小妹又會在同一堵牆的窗邊呼喚我,我們就一直重複著這樣的遊戲。 偶而,陳媽媽的病情好轉,昏睡的時間少了,我與洋娃娃在一起的時間相對也少了,我就會失望難過,頻頻在她家房門邊踱步、引領而望,老實講,當時我還真是厭惡這位又老又病的老太婆,怎麼也無法理解她用殘缺的身心保護家人的心情。有時,實在拗不過心中的那股想望,我會偷偷跑進屋子,望著櫥櫃上英挺的大同寶寶過乾癮,有時甚至不經主人同意就抱下來把玩一番。陳家的大同寶寶有著濃濃的、難聞的塑膠味道,黑黑、髒髒的臉龐,模樣又破又舊,換作今日玩具充斥的年代,早就被人們丟棄如敝屣,但在經濟困頓的年代它依然是寶,一樣無可取代的鎮廳之寶。 每回我受到陳媽媽的責備和吼叫之後,滿腹的委屈無處訴,總會來到大同寶寶的面前痴痴的望著,小小腦袋瓜中興起好多好多的念頭:總有一天我會擺脫貧窮,我會擁有我自己的大同寶寶,不必向人乞求,不必偷偷摸摸,不必擔心受怕,不會被人瞧不起,不會………。我不要當個自私的小氣鬼,我要盡我所能買下大同寶寶分贈給貧窮的小孩,我要………,我有好多好多的夢想。 手中玻璃杯中花茶的花瓣仍在翻飛,我的思緒跌進了純真的童年,眼前的大同寶寶向我擠眉弄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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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青春紀事
赤豔陽光明亮斜照,間歇飄流著微涼空氣,這是夏日早晨裏特有的感覺。像是一天熱騰能量即將醞釀爆發出現,高中青年在這季節中,羅曼蒂克荷爾蒙在血液裏隱隱流竄,帶來股股探索青澀愛情的渴望。 熙攘擁擠公路局西站前一群哄鬧談笑,準備集合出遊的中學生,雖幾人互有認識,但初次同遊的靦腆,一堆男生,一堆女生,在有限的車站空間內還是壁壘分明。男生這邊是處處表現的冷酷帥勁,女生那邊則雖不免吱喳不休,但每個人仍是儘量維持個矜莊的好形像。男女兩堆人馬,只有各自的班代及康樂忙著交錯穿梭,雙方涇渭分明的外相下,實際上是早已暗濤洶湧,和同夥們討論交換了心得好幾遍。 那個叫阿季的女康樂,斜背一個灰布書包忙著收取公費,暑假後留長走樣的清湯掛麵及粉色膠框眼鏡,掩映一付乾淨涓秀的臉龐。男生這邊班代世傑,高個好體格,牛仔褲褲管膝下部分剪掉弄鬚,露出捲曲腿毛及夾趾拖鞋,在收齊班上的錢後轉頭找阿季清點款項,二人低頭交談,像煞一對討論家計的夫妻。 他們二人的認識是從師大附近巷內一家英文補習班開始。阿季幾個同學白衣黑裙坐在世傑一群死黨們的前排,二票人馬僅有各自制服所給的整體印象。直到後來一次,阿季一位同學忍俊不禁撇了個不長不短的屁,除異味外還隱隱伴隨噗噗聲響。 這情形惹來後座那堆男生吃吃笑聲,事過平靜,老師講義試題已翻了頁,世傑卻還笑個不停。阿季看著漲紅臉的同學,不禁回過頭來瞪了世傑一下。接了阿季白眼,世傑發現前座這兇悍女生,同時給人白皙靈慧的感覺。 往後英文補習的課堂那位前排用功的女生對世傑來講,不再僅是呆板無趣的名校女生,補習班外麵包店買晚餐常是他搭訕的時候。冬天世傑學校校慶,阿季受邀到世傑學校玩,看到世傑在舞台上演出瞎掰話劇裏反串的徵婚丈母娘,潑皮搞笑,惹得阿季一夥同學笑彎腰。 阿季於是開始期待著每週英文補習課的到來,她接受世傑第一次的單獨約會,二個人正經八百地在西門町戲院看了場李察張伯倫的「基度山恩仇記」。 阿季和世傑交往開始的話題,不外是倆人的學校或是社團及他們被期許的學業和聯考。班際海邊聯誼日期及細節安排改了又改始終敲不定,但不變的是,更密集見面機會是他們一直沒說出口的共同願望。存在二個年輕人之間的旺盛火苗,已互相點燃並正狡猾地靜悄滋長。 公路局載這群學生要往海水浴場的露營營地。沿著海岸公路,車窗外海面波光粼粼,吹進來陣陣濕鹹的涼風,大夥人馬已卸除初時的矜持拘謹,說笑打鬧在巴士後部整群人已和成了一團。 來到漁村小鎮,男生女生抬起帳篷行李,耀眼陽光下循著木麻黃柏油產業道,一路興奮走進偌大海水浴場活動中心。 女生拿下寬邊遮陽帽排排坐在木椅上喝水喊熱,男生則一旁先比賽起司諾克來。午餐時間已過,女生神奇魔術也似的隨手拿出包包的餐點,大家分食而光。 露營活動有仔細的分組,負責炊事的人下午得到漁村買菜。避過這兇狠下午太陽,女生們先閒適的吃起龍眼,男生這邊則已結夥搶先到海水浴場中戲水納涼。 他們開出的晚餐菜單是咖哩雞丁、炒青菜、蛤蜊湯及一堆的豆腐和雞蛋料理。世傑拿出手提電唱機為晚間的活動暖場,男生忙著升火撿營材和搭出三座八人帳;一群女孩子們則像女眷媽媽般,七嘴八舌,鹽巴鍋鏟手忙腳亂一通。 夏日傍晚,海邊的天空最是美麗,覓食蝙蝠來回飛翔,朵朵綿白映照色彩的雲霞垂掛天邊,靛藍和朱紅在天幕勻混一起,那麼純、那麼深,濃濃的像要滴出汁來。 木麻黃林露營區傳來吉魯巴樂曲,大家認真跳舞交換討論舞步心得。世傑轉來邀阿季起舞,大家鼓譟打拍子,輕快旋律阿季隨著世傑轉圈下沉,四隻手換來轉去,偶有突槌,阿季還會促狹的裝出一些狐媚表情,故作倜儻的世傑則默契十足地和她對看。 錄音帶播出唐尼、瑪麗奧斯門老歌新唱曲「Come on Marianne」,眾人飆起了扭扭舞,少跳舞的同學一旁仔細摹仿,大家都瘋得樂陶然。熊熊營火啪啪作響,哄鬧聲不斷,他們專注又狂野極了。 有人在營火前彈唱吉他,一個女生吟唱起羅密歐與茱麗葉電影殉情記裏的插曲,「What is a youth? Impetuous fire…」吉他撥彈娓娓唱道:「什麼是青春?青春是猛烈燃燒的火!」輕細聲音,聽來氣氛感人。 阿季念大學的哥哥幾個禮拜前帶阿季參加週末晚圓山再春泳池的土風舞會,上百人的規模環繞幾個不規則池畔空地翩翩起舞,被夜風吹散的樂音和基隆河泥沼味,一起混雜飄盪在整個夜空中。一曲「慕情」,男女舞伴翹指對看動作,那時阿季正想著週末夜的這時世傑在作些什麼事? 那次世傑邀得阿季週六看電影時,他事前用心規劃週六傍晚起的A、B、C、D行程方案,寶慶路遠東門口見了面,是先轉去中華路吃蜜豆冰或是到萬國商場吃甜不辣?他仔細設想如何在白光吃完冰淇淋後,護送阿季走到262公車站牌回家。正如歌裏結尾莎士比亞所寫「Cupid he rules us all——」自從認識阿季後,他放學不時會騎腳踏車繞過大半個永和堤岸到阿季家巷子附近轉,有時則是家裏洗澡泡在浴缸出神忘我,想著阿季仰起頭看自己的樣子,直到爸爸來敲門趕人。 營火晚會最後玩累結束,有些人擠進帳篷說起了鬼故事。帳篷外面看去,手電筒燈光閃滅映射人影,一個帳篷愈擠愈多人,說到精彩處不時傳出一些誇大尖叫。有的男生故意將鬼故事轉掰到黃色笑話,等到女生發現領悟過來,就惹出一陣嬌嗲追打聲。 世傑幾個男生走到了浴場沖洗室洗澡,赤條男生抹洗肥皂,大家一邊討論著哪個女孩如何如何。天生大鳥雄偉的同學,則刻意四處浴間晃盪要洗髮精、借牙膏,像隻張尾遊走孔雀。世傑哼唱著歌,心裏滿是驕傲似的快意,大家對阿季都有很好的評價。 鬧到深夜,一些人意猶未盡,顯然不準備睡覺,起哄著去夜遊,世傑自然而然拉起阿季的手加入。他們穿過空蕩海水浴場建築,穿過漁村墓場,通到了沈睡中漁村街道。夏夜星空燦爛,阿季和世傑十指緊緊相扣,倆人感覺有股熱流來自對方手尖在身體裏迴盪後,直撞到各自的心臟胸口。 他們找到村落旁林投樹林外大片的沙灘,遠處凹折海岸岬灣在此一覽無遺。不知誰帶來的小收音機播出西洋排行榜歌曲,一眼望去點點漁火在墨黑水面的彼端不斷靜默閃爍,飄散那夏夜海邊特有說不出的味道。沙地上有人四散併坐聊天,有人取出樸克牌玩蓋棉被,陣陣晚風舒涼無比。 世傑和阿季二人獨自沙灘上信步慢走,背離後方吆喝的同學,他們在遠遠一塊爬著牽牛的礁岩後靠坐下來。 世傑盯視著阿季曬紅的臉,她些許髮絲飄掩襯托白晢細緻五官,水亮眸子和世傑相視。羞答地她把頭埋到世傑胸膛,廝磨在溫熱結實感覺之中。世傑環手擁抱阿季入懷,一手托起她的臉頰,凝視阿季淺粉雙唇,他湊合上自己烈焰般的鼻息,兩嘴唇輕柔碰觸親吻了起來。 世界就此凍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自己和阿季身體正微微的在顫抖著。 收音機音樂,隱隱傳來蟬聯冠軍曲「Silly Love Song」歌聲,老披頭保羅麥卡尼重複輪唱著「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歌詞嘲弄世人那純真或叫愚蠢的愛情,幽微的歌聲像是要被海潮拍打所淹沒。 是啊!年輕的愛情,像烈火一樣,一點點都無法抗拒,邱比特完全掌控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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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頭者,人亦剃其頭
民國四十年春天,《正氣中華報》副刊,每天有一個加框的小方塊,刊一兩條雋語,名曰「靜思一得」,作者是丁迪先生。 那個小方塊,曾吸引過許多人。有的用日記本抄下,有的坐在一塊來談論。其中有一句「剃頭者,人亦剃其頭」,我們認為是「真理」,記得最熟。 三十年了,同學聚會話當年時,還會談起「靜思一得」。只是,當年的日記,早已變成塵泥了。 前年,和楊世英學長談起「靜思一得」,他說有一本。有就不急,等有空再去借閱。隔幾天,陪老妻去逛夜市,竟意外地在舊書攤見到了一本厚約三公分的《靜思一得》,作者正是「丁迪」。 原來,丁先生是江西雩都人。民國三十九年冬初,政幹第五分班借水頭的「怒潮學校」成立,丁先生奉派為該分班兼主任教官。怒潮校幹大隊成立時,柯遠芬將軍也請丁先生去兼課。那時,他就開始寫「靜思一得」。寫滿四百條結集出版,柯將軍幫他作〈序〉。到民國六十四年,先後共寫了四八○○條,結集六次,最後合訂。各集的編目,依次是:治學、做人、辦事、識人、革命、哲學、養生、男女、生死、及雜類等。每個類目下的「一得」,多至幾百條,遊目其中,如入花海。如: 「視自己為人才,視他人為奴才,等於自己是蠢才。」╱「靠本領吃飯的是上等人。靠資格吃飯的是中等人。靠背景吃飯的是下等人。」╱「天下沒有不彎曲的河,人類沒有永遠不變的感情。」╱「是名人而無名言者『愧』,是大官而無大業者『羞』。」﹨「『利』到頭,不動心,是君子。『色』到頭,不動心,是聖人。『死』到頭,不動心,是豪傑。」無一不足以振聾發瞶。 至言不朽,大抵如此。但像「剃頭者,人亦剃其頭」,就不禁令人莞爾。雖然,這句話下面還有「攻人者,人亦攻其人」八個字,導引了讀者思維的方向,但智慧較高的讀者,仍可像讀「天下沒有不彎曲的河」一樣,能讀出更多的想像和意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