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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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島嶼住住】騎單車逛鳥巢
這次我是慕「胡同」之名而來的,新聞曾報導「住過胡同的王菲,貴為天后的她,早上起床還得出門倒尿桶」,我想感受一下老北京的生活況味;再加上我從小對馬公的巷弄,情有獨鍾(人懶,喜歡走小巷、捷徑),這天就來個胡同遊吧。 來到恭親王府以及附近密集的老胡同區,恭親王府號稱是「一部清朝史」,整修後、甫開放的它,佔地很廣,但建築物翻修得太新了,非常可惜。 走出恭親王府,小雜貨店冰櫃上,一字排開的胖胖淺褐色瓶吸引了我的目光,原來這是老北京的特色——酸奶。好可愛的瓶,陶製的、寬寬的瓶口貼了一張廣告紙,拿根吸管往廣告紙一戳,即可飲用。小朋友跟我都非常喜歡,尤其是大陸酸奶比台灣便宜多了(大陸只有養樂多比台灣貴,一排五瓶要價12塊多)。「老北京酸奶」一瓶三元,如果把瓶子帶走的話,押瓶費一元。哇,這麼可愛的肥肥瓷瓶只要一元,當水杯很適合呢,如果我住在北京的話,我可能會衝動地花100元,帶走100只空瓶。 胡同區裏有一些小店,外子花了五元剪髮、五元洗頭後,我們沿著什剎海(後海)公園走,夕陽西下,公園旁一家家的店家開始將沙發搬到店外頭,原來沿著湖景(后海)這整排是酒吧街,也不知是哪家店先開始把沙發搬出來,形成了目前壯觀的戶外Lounge Bar景象。如火如荼的奧運,沒走幾步就會出現一個大型的投影幕,播出最新的奧運賽事,可見北京動員為奧運投入無數心血的成果。有水、酒吧一條街,再經過一座古橋「銀錠橋」,來到一條老街「煙袋斜街」,這些似層相識的景象,令我想到了麗江古城。如今的麗江古城,太熱鬧太喧嘩、原味盡失,除了幾家還不錯的店之外,大部份店家販賣的商品不但雷同而且開價過高。而北京的「煙袋斜街」卻令我驚艷,這裏有些店家是藝術工作者,成品包括陶藝、手工蠟燭、繪畫等創作品,而且價格非常合理。我買了二個小陶瓶,底色是褐色、上頭有寶藍色如雪花般的結晶釉,看起來就像是縮小版的故宮收藏品,每個二十元。外子買了一個燈飾創作,利用四隻湯匙跟叉子折成類似人的身軀,上頭裝個燈泡,像個大大的人頭,很有意思。女兒的戰利品是二顆價格不菲的手工巧克力。還好小兒口齒尚不清,毋須花錢。 到北京之前,我經常看到關於「798藝術區」的報導,此區原址是北京一處兵工廠,工廠撤去後,被藝術工作者爭取為藝文空間。這些一棟棟大小不一的廠房,有的空間挑高、有的面積很大,空間自由,使得藝術者的創作也可以盡情揮灑。這裡有陶藝、媒體視覺、雕塑、攝影、油畫、水彩等創作,中西交雜(包括幾家中西餐廳),這些都是空間開放、免費參觀,遊客可依自己的喜愛四處閒逛,輕鬆自如。在此推薦「798藝術區」給喜愛藝文的人士。為了可以經常逛逛「798藝術區」,我很願意定居北京。 逛過了我們認為北京自費景點當中,最原汁原味、收藏品展覽最豐富的藏傳佛教寺廟「雍和宮」,假期已近尾聲。依依不捨告別了北京,計畫下次再來看皚皚白雪覆蓋下的故宮、天壇、老胡同。北京豐富又多采,文化與科技兼具,讚啦! 入夜後,搭乘北京開往武夷山的硬臥,隔天一早抵達。我跟女兒在三年前遊過武夷山,當時才二歲多的女兒,步行一千多個階梯、登上著名景點「天游」,也搭乘過竹筏,遊過九曲溪。因此,我自告奮勇帶著年幼小兒在旅館等待,讓外子跟女兒搭竹筏遊九曲溪。六小時過後,我們號稱為「懶人遊覽法」——只搭乘竹筏「看」武夷山部份景點的外子跟女兒回來了,外子直呼「值得值得」,兩人都說「溪水好清澈,玩水玩得好快樂」,令我後悔不已。 外子的武夷山行程就這麼簡單結束了。此行我們主要是前往距離武夷山一小時車程的建陽市,拜訪我們在金門的好友文伯伯一家人。 十年前,我經常造訪金門拍攝野鳥時,認識了在總兵署旁「文厝內停車廠」收費的文伯伯一家人,他們待我如家人般、給予我這異鄉人無數的溫暖與幫助。 文伯伯在停車廠風吹日曬辛苦收費(在此懇請金門鄉親要記得繳交每次20元的停車費),金門夏天高溫,對他的糖尿病病情不利,因此每年夏天,文家會回到福建的建陽「避暑」,並邀請我們也去玩。 於是我在大陸也有了「家」的感覺。我們還跟著文伯母到她的老家「將口」去做客。將口距離建陽二十分鐘車程,是個小聚落,擁有許多古老建築、老街、菸樓,當然,新式建築也跟著經濟起飛,陸續冒出頭來,交雜其中。在文伯伯女兒卓瑪的帶領下,我們參觀了將口古意盎然的老建築,以及一家臨河而建的寺廟,安靜祥和,更重要的是——不收費,自由進出。從小跟外婆走遍馬公大小寺廟的我,至今仍不習慣大陸許多廟宇要憑門票才能進入的做法。 我喜歡文家以及她們眾多親戚相聚一起時,快樂地吃吃喝喝的時光;但每天都受到如此熱情招待,實在過意不去,雖然文伯母再三強調「建陽物價很便宜,想吃什麼就買什麼,不必像住金門買東西還要問價錢……。電費一度才四毛錢……」。告別文家,我們跟卓瑪搭乘同一班火車,是小朋友最喜歡的臥舖夜車,十二小時車程,清晨八點到達廈門。每次到達擁擠的廈門就很想念金門,僅一海之隔,生活步調差距很大。 這趟旅程從8/5--8/30,共25天,一趟飛機加四趟火車,所有開銷加起來,一家四口共花費人民幣16000元、折合台幣73000元。 坐在電腦前的此刻,我又計畫著下一趟出遊了。反正帶小孩在家也一樣不輕鬆,那麼就出發吧!至少在行動上及思想上,是自由的! 只要想做,你也可以跟我一樣。不要光想,現在就去做吧!不要再藉口一堆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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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之神的仁慈風範
前天打開電視,看到來自美國的新聞報導,廣受尊崇的企業家王永慶先生病逝紐約,內心為之一震,腦海中頓時浮現起對於這位經營之神仁慈風範的深刻印象,他關懷弱勢族群,除了眾所皆知的大力培植台灣原住民護理人才及在大陸捐建大量小學外,他也曾經關懷金門離島的青少年就業問題,這一段少為人知的往事,令我永誌難忘。 三十多年前,蔡世炎兄擔任金門中學校長,當時金門農工職校還是他屬下的高職部,他曾多次與我談起高職畢業生的出路問題,後來接任獨立設校的金門農工職校校長李光明先生及當時任教於該校負責畢業生輔導的現任教育局長李再杭也不斷相互聯繫,希望能繼洽妥的台電公司建教合作計畫之後,能為學生開拓更多的出路。 我與王永慶先生並無深交,只是因為身為採訪經濟的新聞記者,偶而在公開場合會面而已。有一次,我跟他提起金門職校學生出路問題,他立即表示深切的關心,要我隨時與他聯繫。不久我就約同李光明先生及李再杭先生兩人一同前往台塑大樓拜訪,他不僅親切接待,在交談中,當他知道需要他提供就業機會時,立即毫不猶豫一口答應。我還記得他問一年有多少畢業生,李校長回答大約150人,他也馬上以堅定口氣回答沒有問題,需要時就找我好了。這一次接觸,可能因為金門需求趨緩而未提出後續計劃,最後沒有見到開花結果。不過,對毫無淵源的離島弱勢族群,他所表現親如家人的情懷,的確令人感動。 王永慶先生之所以令人敬仰,不在於他的富豪排名,而在於他對需要幫助的人,不會輕易放棄伸以援手的機會。但願有成就的企業家都能以他為典範,掌握每一次幫助弱勢族群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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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西天殘霞
「我說過我美嗎?」葉菲音氣憤而高聲地反問他,「你後悔花了一大把聘金娶我這個醜八怪是不是?有種你簽字,我們馬上辦理離婚!我露宿村郊或街頭,也不會留戀你們楊家!」 「妳不要打如意算盤,我會用各種方式慢慢地來折磨妳、凌虐妳,不會輕易地讓妳走出楊家大門!」楊平章不屑又傲慢地說。 「總算讓我認清你的真面目。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命一條!」葉菲音毫不懼怕地說。 「有種,不愧是冷艷作家葉菲音,我們就等著瞧吧!」楊平章的臉色鐵青。 然而,個性倔強的葉菲音,絲毫不予理會。在她消極的想法裡,反正命一條,大不了一死了之,誰也奈何不了她。但一想起腹中無辜的孩子,是否該堅強地活下去?還是把他帶往天國?葉菲音陷入一個矛盾的深淵裡。 白天的忙碌加上惡劣的心情,那晚,葉菲音早早就上床休息。然而,當她正要進入夢鄉時,突然被滿身酒臭味的楊平章吵醒。以前被公認為憨厚的他,實際上則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這種令人厭惡的雙面人,在這個純樸的小島上並不多見,而她卻幸運地遇到了。甚且,還是她親自點頭同意這門婚事的。她能怨誰、能怪誰呢? 楊平章突然掀開葉菲音覆蓋在身上的棉被,並快速地伸手脫下她的褲子,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肚皮,以及下身那片烏黑的草原。如此的出其不意,的確讓她感到驚恐。 「你想幹什麼?」葉菲音怒斥著,並緊拉棉被想遮身。 「有人說,大肚子的女人最漂亮,」楊平章說著,又使力把棉被掀開,睜著滿佈血絲的雙眼,仔細地看了又看,「果然是名不虛傳。」 「變態!」葉菲音緊拉著棉被。 「還有人說,大肚子的女人下面那個東西比處女還緊,搞起來最爽。今天我倒要試試看!」楊平章說著說著,竟掏出自己早已充血的陽具,而後扳開葉菲音的雙腿,不停地往她的下體猛戳、亂戳一番。 「變態!變態!變態!」葉菲音雖然拚命地掙扎和反抗,但終究還是屈服在自己夫婿的暴力下。 由人性變成獸性的楊平章,以男性的優勢,管不了妻子腹中懷的是自己的骨肉,整個身軀緊緊地壓在葉菲音圓滖滖的腹部上,讓她動彈不得、甚至有窒息之感。而他並沒有對準目標,只瘋狂地在她的下體猛戳、亂戳,心存的彷彿不是性慾的發洩而是報復。不一會,當他充血的肉棒戳入她的體內時,更以他的腰力,一挺一出激烈的抽送,除了陰道有熾熱的痛楚外,心靈上的苦痛,又有誰知道。於是,一滴滴傷心的淚水,不斷地從她的腮旁滾落在枕上。 在忍無可忍之下,葉菲音扭動一下身軀,使出全身力氣,猛力把他推開,並高聲地斥責著說: 「楊平章,你這個禽獸,你要折磨我到幾時?」 「等到妳葉菲音那股傲氣完全消失為止!」楊平章指著她的鼻子,傲慢地說:「妳給我聽好,如果敢對我的父母不敬,不好好照顧我的妹妹,即使我三個多月才回來一次,也會讓妳有吃不完的苦頭。不信妳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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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江山
二○○八年五月,新竹交大的劉美君教授為我舉辦了一場新書發表簽名會(詩經國風-英文白話新譯),當晚與幾位朋友聚餐,餐桌上姜一涵兄送我一幅四言對聯「水雲歲月、風雨江山」。字體是他自創的筆法,蒼硬古拙,氣勢不讓先賢,姜說:「風雨江山已被人譯成英文Our weathered land,但可以再譯,譯文送交本人,入選者有獎,獎品是我的一幅字畫。」劉美君首先發言,她提議把weathered改成stormy。 這件事已過去兩個多月了,一直念念不忘,因為獎品太誘人了,幾經思考,我譯成This land of wind and rain,翻譯內容解釋如下: 風雨是兩個簡單名詞,風是風,雨是雨,但連在一起就可產生許多意境,而引起讀者不同的心情。風雨可以是狂風暴雨,也可以是斜風細雨,加上時間座標就有了新舊和未來。可以在不同季節,或白日或黑夜。再加上空間指標,可以枯坐斗室,可以揚帆海上,可以在深山,可以在沙漠。如果空間和時間再排列組合,就可產生萬種風情。所以風雨譯成weathered或stormy就太侷限了。 風雨兩個字出現在一起,最早可能是詩經中豳風的鴟鴞篇。那是西周初年的一篇鳥語詩,至少三千年了。該篇詩的第四段是:「………予羽譙譙,予尾翛翛,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這四句話譯成白話是:「我的翅羽已失色,我的尾羽已脫落,我的房屋在風雨中飄搖………」。這裡的風雨一定是狂風暴雨,而使居屋大搖大動。「風雨飄搖」後人常用來形容不安或亂世。 詩經的鄭風中還有篇風雨詩,只有三段,每段三句,每句開始都用風雨兩字:「風雨淒淒」、「風雨瀟瀟」和「風雨如晦」。這十二個字,淒淒不同于瀟瀟,淒淒和瀟瀟,又不同于如晦。一字之差,三種感覺。 秦漢之後許多詩人也常用風雨兩字,以賦比興的體裁寫出不同風景。讀歐陽修的「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再讀蘇東坡的「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同是風雨,自有不同意境。 詩多意,如果直譯,風雨為Wind和Rain。如此,就可以為讀者保留一些空間。 江山兩字比較簡單。江山就是山河,就是大地,也指國土。于右任先生,姜一涵尊重的一位大書法家,曾寫「不信青春喚不回,萬里江山酒一杯」,又狂又瀟洒;蘇東坡的「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和李後主的「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嘆古論今,都是話國土,所以把江山譯成「Land」相當合適。但加上「our」又有侷限了,不如乾脆用「This land」,這片土地不是我們的,也不是他們的,大地就是地球,簡單而清楚。 所以「風雨江山」我以為譯成「This land of wind and rain」比較合適。老王賣瓜,當然會「自賣自誇」。 學中英翻譯的一種作業是把原文翻譯成中文或英文後,再譯回原文,當然兩者不可能完全一致,所以才叫interpretation,每個譯者都有相當的自由度。嚴復先生把翻譯過程叫「食桑吐絲」,絲來自桑葉,但絲有不同顏色和不同質地,原文和譯文也就不可能完全相同,沒有十全十美。如果試著把Our weathered land或This land of wind and rain再譯成中文,可以看一看哪一種譯法接近「風雨江山」。 中國的「風水」很難翻譯,怎麼也找不出一個簡短英文譯名,只好音譯成「Feng-Shiu」。目前,全世界都懂得Feng-Shiu的意思,西方的大建築公司,都有一位風水師。我常給朋友們解釋說:「風水就是人與環境的關係,人在環境中感覺舒服,環境對人也感覺舒服,所謂陰陽合德,陰陽協調就是好風水。但風水沒有方程式,好壞因人而異,因地而異,百年前的好風水,現在可能是壞風水了」。世界上甚麼都在變,語文變的更快。 今年五月初我回台灣住了三週,剛到時正碰上外交部的大貪污案,鬧的天翻地覆,這些新聞使人又忿恨、又失望。接下來是四川大地震,數十萬人喪生,這是天災,是歷史的大悲劇。離開台北前,是馬英九就職大典,一片新氣象。 台灣三週經歷了大憤怒、大悲哀、大喜悅,這就是「風雨江山」啊! 姜一涵在二○○七年他的一本畫冊上曾寫「崢嶸歲月,潦落江山」。 江山是我們的家,我們有保護家的責任,是要「潦落江山」還是要「江山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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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美景中
我愛上我生活的這一片土地,我生活在其中,也樂在其中。 我喜歡寧靜,因為寧靜是一種美的氛圍;我愛純樸,純樸也是一種美的氛圍。 每天早晨起床時,我習慣打開臥房前面的木窗,把視線投向烈嶼陵水湖旁青翠的小山丘,頓時間我的心胸隨之開朗。 那兒,是我童年生長的地方;是祖父曾流汗的地方;如今,我也在那兒默默待了十來寒暑。 那兒,養活我們祖孫三代,也孕育我們深厚的親情。 每觸及他們,總有無限的懷念與感激在心頭;每次撫摸那塊屬於我們的田地,總有無比的親切、溫暖;我,彷彿與它們融為一體。 可不是,每當踏進那熟悉的田埂上,多少往事便一幕幕的自然的從心裡深處中勾起自己的回憶。 兒時,祖父常帶我走到耕作的田地中,祖父下田去幹活兒,而我則在田埂上,東跑跑、西跳跳的,偶而玩玩泥土,或在清澈的溝中撈小魚……,等祖父施完了肥料,或拔完了草後,他也來到田埂上,有時候指著陵水湖和我們這塊田說:「我的乖孫阿,這個湖和我們這塊田遠遠看像不像一幅美麗的畫阿?」有時又有感而發的說:「這塊田地是你曾祖父留下來的,你曾祖父和它們廝守了一輩子,晚年之際,每天早上都會牽著牛到田埂上散步……」。 當時幼小的我不知道這些話的箇中涵意,隨著年齡的增長與社會變遷,慢慢的才了解祖父這句話的涵意---曾祖父很珍惜這塊良田,不但要祖父好好繼續耕作下去,他的後代子孫不能輕易的將它們賣掉。 我們是不會賣掉它們的,儘管如今地價暴漲,我仍像長輩們一樣守著它們;因為,我仍然深愛著這裡的一草一木和寧靜與純樸;在這兒,我聽不到城市的喧囂,看不到紛擾;有的是新鮮的空氣、和樂的氣息,我愛這片田野風光。 我愛簡單的生活,因為簡單是一種美,我愛自然,自然更是一種純真的美。 從小住在四合院的房子,已經有好多年代了,雖然曾修補過,仍然保持原貌,儘管四週鄰舍都已經蓋了新的房子,住了洋房,我仍然住在這陳設簡單的房子而甘之如飴。 只因為這大宅院,有空曠的地方可以供孩子們盡情追逐、嬉戲的廣場和前、後院之外,屋簷的圖案最教人激賞──因為那些都劃上了一些圖案,這些都有好幾十年的歷史,看起來別具鄉土氣息;而後院的那道圍牆,則是一面「甕牆」-聽祖母說,甕牆可說是一種古代廢物利用的產物,過去嫁女兒宴請賓客,將宴客後所留下的酒罈,崁入牆壁中,形成「窗框」,看起來造型十分優美。 曾經我的朋友以驚訝的語氣告訴我:「從小住這樣的環境不覺得簡單、乏味嗎?」 我的答案是:吵鬧喧囂的生活就算刺激嗎?何況在那種日子中打轉久了不覺得煩嗎? 我的朋友更訝異了,他說他很少看過如此安身立命的人。我笑了,我喜歡這樣自然有規律而又簡單的生活。 在這兒,看不到爭吵,聽不到叫罵,有的是一片互助、合作,充滿了祥和、充滿了溫馨;我愛這一片祥和,也愛這種溫馨之情。 常常看到冬天時農夫們忙著收割高粱,踩著冰冷的田,其滋味真是點滴在心頭。 夏天時,農夫們光著上身,打著赤腳在滾燙的田地上,鹹鹹的汗水滴入眼中,穿入褲底,卻沒有喊一聲苦,叫一聲累! 當然,對農夫們來說,實質收穫是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了。 望那結實纍纍、成熟的高粱穗,像黃金般的在風中招展,在陽光下發光發熱,農夫們的汗水總算沒有白流,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一切都有了代價。 收成後的高粱穗,攤在陽光下曝曬,一眼望去,一排排、一列列,遠遠看就像一灘黃金般的誘人。 我慶幸我生長在一個美麗又帶有鄉土氣息的土地上,我深深喜愛這如詩如畫的生活環境,我生活在其中也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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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西天殘霞
「是不是昨晚沒讓他睡好?」婆婆瞪了他一眼,「妳現在肚子已經那麼大了,自己要有所節制,不要讓他太疲勞!知道嗎?」 葉菲音已意會到她的語意是什麼,自己的苦楚或許只有天知道,而她又能以什麼言辭來向她解釋呢?於是她選擇沉默以對。 「我說的話妳聽清楚了沒有?」婆婆追問著。 葉菲音微微地點點頭。 「看妳一天到晚那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我就生氣!妳現在已經懷了我們楊家的骨肉,妳好好給我聽清楚,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妳的皮可得給我繃緊一點!」 葉菲音雖然沒有作任何的回應,卻睜大眼睛死命地瞪著她,久久沒有離開她的視線。 「看什麼看?」婆婆不屑地,「別忘了妳是老娘花十萬元聘金買來的,如果要怪,就去怪妳那個死要面子又要錢的父親!」 「阿母,當初我爸爸雖然提出這個不合情理的要求,但並沒有強迫你們來就範,你們可以拒絕啊!」葉菲音有點激憤。 「因為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被妳迷昏了頭!」婆婆激動地。 「我是凡人不是妖精,沒有那種本事!」葉菲音氣憤地回頂她。 「妳不要愈來愈不像話,竟敢頂我!」婆婆憤怒地指著她。 「我是實話實說!」葉菲音毫不客氣地。 「放肆!」婆婆高聲地。 「我向來守本份!」葉菲音的聲音也不低。 當婆媳正在爭吵時,楊平章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走了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著葉菲音說: 「妳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對阿母講話!」 「我錯了嗎?」葉菲音不客氣地。 「難道妳應該嗎?」楊平章反問。 「我受夠你們這一家了!」葉菲音聲音震耳。 「你看、你看,你看看這個潑婦,愈來愈不像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給我好好管教管教,下次再這樣我就把她趕出家門!」母親對楊平章說。 「阿母,對不起、對不起!您千萬別氣壞身體,我會給您一個交代、我會給您一個交代的!」楊平章猛向母親陪不是。 回到房裡,楊平章就怒氣沖沖地指責葉菲音說: 「我希望妳把當年葉家大小姐那份傲氣改一改,不要忘了現在的身分!」 「我不會忘記現在是你楊平章的老婆!」葉菲音不屑地說。 「妳去照照鏡子,」楊平章推了她一把,「看看妳現在這副鬼樣子!還敢自認為是冷艷美女葉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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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農村裡的煙畫
閃爍著幾點如星火的靈感 就點燃了腦中的畫布 看到風兒的內力與暗勁 將裊嫋的炊煙吹起 幾筆屬於魏晉的潑墨 還有大片的留白,讓人神遊 竹林賢士的張狂與逍遙 不用去南海路人擠人的去看米勒 眼前就有晚禱般的圖騰 地上也有些拾稻後的遺痕 牛兒哞哞的在遠方共鳴 我還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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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島嶼住住】騎單車逛鳥巢
北京的房價有如浮動油價,這天,我打聽到這兩天有一家商務連鎖旅館「如家」一晚的價格是268元,但兩天後因接近奧運閉幕式,價格會漲到一千多。(註:兩天後我們換到另一家很不錯的旅館,「安怡之家」,靠近地鐵「和平西橋」站,一晚320元,因其浴室放置了一塊刺痛的止滑墊,我跟女兒稱它為「刺痛、不刺痛大飯店」)訂好房間、買妥了速度最快的火車「和諧號」,前進北京的機會來了!衝啊,台灣性格表露無遺的我是如此說服外子的:車程只有半小時,大不了再回天津住,每晚一百多塊住宿費搞定;至於後續交通問題,如果北京壅塞,我們再從天津往南離開嘛。其實,我在心裡暗想:不相信號稱擁有二千家旅館的北京,會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不相信全北京都是黑心商人。也不相信會有那麼多的阿呆會接受高得離譜的房價。 大陸人說的「動車」(和諧號)每列車造價約合新台幣兩億元,在月台,我看到八億元(四列車)一字排開,座位分一等座(每排五個座位)以及二等座(每排六個座位),類似飛機的頭等艙及商務艙,在列車當中的一個車廂是餐車(如果沒記錯的話是第四車廂),白色簡潔的用餐空間,舒適宜人。最值得一提的是列車員(尤其是列車長),跟奧運頒獎禮儀員一樣,個個都是一時之選的大美女,溫柔婉約、噓寒問暖,列車裡還有留言簿,讓旅客留言並評分。廁所非常乾淨,負責打掃的工作人員就在一旁,每次有人使用後、且後面沒人排隊的空檔,他們就會整理一番。廁所對面的洗手台的是給水、給皂、烘乾,三合一的感應式洗手台,哇,我想像自己來到了日本。天津到北京的和諧號時速二百多公里,將原本需要半天的車程,縮短為28分鐘,二等座票價58元。 這次旅遊下來,外子最想住的都市是天津;我跟女兒則最愛北京,而青島馬上退居為我養老的選擇。 大約七年前我曾隨旅行團遊覽過北京,對它的印象並不特好,而這次北京給我的印象卻大大改觀。 我們第一天住「如家亞運村店」,在它附近有一家「孔乙已酒樓」(註:孔乙已是魯迅小說中的人物,一個窮書生,想吃掉落在桌上的燒餅上的芝麻,還要以手指假裝在寫書法,伺機沾起來吃),這是一家頗知名的飯館,除了收費較高的正式營業空間外,最棒的是它在店的側門供應平價的早餐以及午餐。外子說,這做法跟美國的餐廳類似,一樣的餐廳、一樣的廚子、不一樣的價格。在此區用餐,早餐幾塊錢就可吃飽、午餐6-8塊錢可買一個便當,我吃了6元以及8元的便當,是葷菜跟素菜的差別,紅燒鯽魚很好吃(能得到我這吃慣海魚的人稱讚真不簡單)。早餐時,只見附近的住戶自備鍋碗瓢盆,來買稀飯、豆花,我覺得這家餐廳真棒,特別設立此一平價區,服務鄰里,我真希望能住在這裡,當晨光斜照或正午怕熱不開伙時,每天來此買便宜的菜餚。走筆至此,我真懷念「孔乙已」啊。雖然我沒什麼偏財運、可有時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偶而會體驗到何謂「心想事成」。當我正想著:「抱著一歲五個月的小兒、牽著六歲女兒出遊很累,若能租到單車該多好?」不抱著希望、隨口詢問旅館櫃檯,他們回答:「我們這裡就有單車出租。」半天租金十元,由於沒有小兒用的嬰兒座椅,我們只租了一部單車,夫婦倆輪流載女兒、抱小兒。交通管制的情況下,別人是搭車或步行前往鳥巢,我們是騎單車逛鳥巢! 當我們見到鳥巢第一眼的時候,哇!傳說中的鳥巢、圖片上的鳥巢、電視螢幕裏的鳥巢,終於親眼目睹了!這天是大晴天,但北京的天空是淺灰色,搭配著金屬材質與色澤的鳥巢,挺適合的。此管制區很大,周長大概三、四十公里以上。鳥巢未興建以前,原來的土地上有三十幾棟「豪宅」,主要擁有者是早期到北京發展的台商,比例高達二十幾棟。為了興建鳥巢,這些屋齡還很新的豪宅以及金屬雕花圍籬,接連倒去,換成全世界矚目的「鳥巢」。台灣方面仍持續報導鳥巢,包括它日後將拆除、相關物品被拍賣等等;我們在大陸看不到這樣的報導,「鳥巢」是中國人多麼榮耀的集體記憶啊! 四周人潮洶湧,照例拍了許多鳥巢的照片,為了看另一個著名的地標「水立方」,它明明就在鳥巢西側,但由於管制的關係,我們必須繞過管制區的南側才可以見到在位於西側的它。各位看到這裡一定想問:管制區有多大呢?管制區包含了國家體育場(鳥巢)、國家游泳中心(水立方)、國家體育館、國家會議中心擊劍館、選手村、北京奧林匹克公園曲棍球、射箭場、網球中心等。缺乏實質想像?讓我籠統地比喻一下,大概有十個「大安森林公園」那麼大吧!連有特權的採訪記者(他們絕不會繞一整圈,只是走了其中一段)都說,每天採訪完,必須走一個多小時的路才能搭到車,可見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必須走上多少倍的路。 頂著艷陽,我跟外子輪流抱九公斤的小兒,累了,就換另一個人騎單車。最幸福的是永遠坐在單車上的女兒,但她抱怨的是,「金屬後座太硬」,即使我們把所有的衣物都墊在上頭,但坐在上面好幾個小時,想必也很不舒服。看到水立方時,我已經快要累斃了!還好已走到管制區西側,成排高樓擋住了陽光,再加上路邊開始出現彩繪臉部、販賣紀念品、一些對奧運死忠的如化裝舞會般展示自己的人們、黃牛(一張黃牛票高達二千元)、隨機採訪民眾的媒體……,這時候愛湊熱鬧的歐巴桑又「起死回生」了!我花10塊錢,讓藝術工作者在女兒臉上彩繪了奧運的五環等標誌(她最喜歡塗塗抹抹了),還接受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電視台採訪(外子說的沒錯,大陸人口才及臉皮一流,我講不贏其他的受訪者,會直接被剪掉。因為講得太過,自己都會起雞皮疙瘩。大陸的經典例子,如幾年前的「爺爺,您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看了管制區地圖,才知道我們又騎又走了一下午,還走不到管制區的三分之一,回家的路何其漫長!我們決定:兵分兩路,外子繼續把車騎回旅館;我帶著兩小,逃難般、拚老命擠上「奧運專車」。終於回到旅館,未久,外子也回來了,他的感言如下:「我感覺,我好像是來參加奧運的。」哈哈,年輕時,我倆曾經參加過鐵人三項接力賽,他負責騎單車三十公里、我負責跑步十公里,我們沒當選手好久了。 現在你再問我:對鳥巢感覺如何?很壯觀、很大、很逃難……,我們曾經真實且強烈地感受鳥巢、中國、奧運的威力!「騎單車逛鳥巢」,共花費八小時,除了單車坐墊外,沒有座椅可供休息。很懷疑我的手臂因長期抱小兒而拉長,如同叢林中的猩猩。 「璞璞,如果你爬到萬里長城的最高處,媽媽會唱萬里長城的歌給你聽喔。」隔天,我們一家四口參加旅館的自費遊,150元包含十三陵、萬里長城的門票、車資、中餐、導覽等費用,很划算。而且一早就有專車接送,避免我等懶散、拖到中午才出門的「惡習」。 我們的遊覽車車號是「700」,因此每當在集合時,年輕的女導遊就會拉著嗓門叫「七零零的朋友們」,一天下來,我們這群團員們也笑著互稱「七零零的朋友們」。這群來自五湖四海的團員們,分別入住在不同的「如家商務旅館」的連鎖店,有的跟我們一樣從台灣來的、也有大陸其他省份、也有從香港來的。大多數的房價都是二百多塊;但也有內地人被削了,一晚房價高達一千多的。出來旅遊就是要貨比三家,充分發揮「歐巴桑的精神」,否則盤纏用罄,多掃興! 話說重點戲「萬里長城」,我們是從八達嶺開始登城的,在導遊的遊說下先搭乘一段「滑車」,以避開她所謂的「人工假長城」,再將自己的腳力運用在後段她所謂的「真長城」。 導遊指著最遠最高處的長城邊的一棵大樹,說「此段長城的最高點」後,就閃人了。愛湊熱鬧又不服輸的我,當然將之視為欲征服的峰頂,並一直對女兒曉以大義:「萬里長城是從月球上唯一可以見到的人工建築」(她應該聽不懂這外星話吧)、誘之以利:「爬上去,媽媽唱萬里長城給你聽」。我們還邊走邊嘲笑那些坐纜車登此段長城的遊客。 最後一段的長城坡度非常之陡,將近30度的上坡、一邊抱著小兒一邊跟地心引力抗爭、腳痠不好走時就倒退著走,拚死拚活也要走、到、那、棵、樹……。說實在的,此時我感覺到心臟沉重,好像快不行了。最後,外子、女兒在「達陣」之前十五公尺放棄,逞強的我「達陣成功」,感覺真爽。哈,「700」一車二三十個人,沒幾個成功的(聰明的人都很照顧自己的心臟)。下山的路上,我唱了「萬里長城」給璞璞聽。歌詞還真令人心驚:「……自從大難平地起……」,應該不適合當兒歌吧。 北京地鐵(捷運)等暢通的大眾交通,讓我對北京的印象非常好。如同台北捷運般方便,價格卻便宜多了--不管遠近或轉乘,每趟二塊錢。不知是否為北京奧運期間,許多地鐵站出口都設有嶄新的單車出租。地鐵及單車,我認為是北京最方便的交通工具,既環保又不會塞車,是優良現代化都市的指標。在北京期間,我們充分利用了這兩種交通工具。 我們去了壅和宮、天安門、恭親王府、圓明園,這些耳熟能詳的大堆頭必去景點,在此不多贅語。值得一提的是「胡同、什剎海、煙袋斜街」以及「798藝術區」。我個人喜歡藝術、創意、手工創作,北京的人文條件,孕育了這些。我認為值得定居的現代化的都市,要融合中西文化、各類美食,還要有藝術創意。否則光是「科學園區」,如此的現代化我感覺只有銅臭味。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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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面前逞威風
朋友小光的個子瘦又小,性情相當靦腆,卻老喜歡長腿美眉,兩年前他花了幾十萬代價娶了一位個子比他還高半個頭的長腿越南美眉,以為可以從此攜手共享兩人的快樂生活,沒想到天不從人願,後來因為這個女人,小光還與我起了不小的誤會呢! 話說幾個月前,小光與我和他老婆的幾個姐妹淘去南部渡假。第一天晚上,他老婆同幾個姐妹淘擠一個房間嘰嘰咕咕聊著,小光就跟我同睡一個臥室。小光是個中規中矩的老實人,每次在我的床上他只敢坐在床邊不敢躺著,就連旅館的寢室也不例外。我們聊天聊到凌晨,禁不住瞌睡蟲來報到,他睏了,直接倒在地上蓋起小毯子,就這麼呼呼大睡起來了! 隔天上午我們便在戶外沙灘打球,接近午餐時間每個人都饑腸轆轆地準備吃午餐,不過奇怪的事來了!開飯前,他竟然沒好氣的叫我把就在他伸手可得的前方醬料遞給他,我覺得奇怪,還是起身走幾步路拿給他照做了。緊接著他又指著一盤蝦仁炒飯及炒米粉跟我說:「喂!我說老兄那兩盤你可不要碰喔!我老婆跟她的姐妹喜歡吃,我要留給她們吃。」 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我正要舉起湯瓢舀炒飯也只好笑嘻嘻地把手放下,此話既出我還能說什麼?當下心裡很不甘願,不過為了不讓氣氛過於尷尬,就此忍住,只能吃些不精飽的小東西。所幸這一餐大家也吃得很盡興,後來一夥人都沾了滿身沙泥回到旅館,這回小光不先回他的寢室,卻先來我的寢室報到,因為小光曾告訴他老婆說我房間的視野良好,所以他老婆要來我的窗口吹吹風看美景。不過小光卻做出異於往常的動作,他不僅在我床邊大剌剌地狂脫服抖掉滿身泥沙,還整個身子一躍「磅鏜」地倒在我床上左翻右滾,還以越南話跟杵在窗口的老婆大聲交談,根本無視於我的存在,於是積壓已久的怨氣終於爆發,我忍不住對他大聲咆哮:「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對?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床?」 他嘻嘻哈哈的說:「對啊!我知道!那又怎樣?」 我說:「很髒耶!還不起來?」 他竟然無視於我的存在,繼續躺在床上跟他老婆你一言我一句笑得有多大聲。 後來他老婆轉身說要走了,於是小光一個箭步趕忙起身,小心地攙扶他老婆的手鬼鬼祟祟的走出我房間,走以前還丟下一句:「兄弟幹嘛那麼計較?像個男人吧!」此話一出,我當場見到他老婆主動伸手與他十指牢牢緊扣,滿臉幸福洋溢。 看到床上留下一大片抖也抖不完的沙土,我雖然大為光火,但又覺得奇怪,平日個性溫吞的小光這天怎會突然舉止異常? 回台北後我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也沒聯絡過,我心想有了老婆就變得薄情寡義,這個朋友不交也罷。 豈知有天他竟然主動打電話給我,電話的那一頭他滿口沮喪,說要約我出去吃個飯聊聊心,不過聽到他的聲音我還是蠻開心的,當下我馬上答應並準時赴約。 約會那天小光獨自前來,眼前的他就像曾經在老婆面前是隻膨脹的大公雞,然後洩了氣像隻軟弱無力的小雞似的。 「對不起!」一見到面,小光竟然滿臉的愧疚先跟我道聲歉,我說:「怎麼啦兄弟!」接著他便一五一十的把在南部不愉快的事解釋給我聽。 原來啊!小光的老婆老是瞧不起他,嫌他這不好那也不行的,甚至喜歡拿他來跟我做比較,她抱怨著為什麼我的外語流利英文嚇嚇叫,而他講得一口破英文卻可以讓外國客戶聽得笑破肚皮?活在老婆的陰影下他很沒自信,所以不惜在我面前表現出英勇的男子氣概,做些自以為了不起的事,希望能在他老婆面前重振雄風對他心服口服。 隨即我笑笑說:「喔!原來是這樣,所以那天去玩我沒吃飽,這餐就當做你補償我好啦!」 不過小光在他老婆面前使出的那兩招根本維持不了幾天,因為北上後他馬上又恢復原本忠厚老實的個性了,每天接受他老婆的數落,唉!家家有本難唸得經,除了希望他活出自信外,我也沒法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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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哭鞋
◎哭 沿著睫毛滴落的是鄉愁 醒來的宿醉 在臂肘的玫瑰圖騰裡 以刺青雕琢火燄的狂野的夢 褪色,當年讓細膩針尖踏過的肌膚 已不再原始,傷的深度 如處女膜難以癒合 當最末一滴鄉愁自睫毛中凋謝 酒精就是贖罪的開始 以笑容稀釋殘留的青春 ◎鞋 夜,被慾火挑醒了 躺在床緣的鞋如迷失於霧海的 扁舟。回不了碼頭的岸 當青春如唇緣柔嫩的口紅時 吻別的歲月是拋開啤酒前 唯一還清醒的易碎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