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台灣的文學副刊崛起、影響宏發、培植本土作家眾多、乃至成為藝文創作者的殿堂，種種歷史演變和成績，堪稱全球華文媒體的最輝煌的一頁。       而有關聯合報與中國時報兩大副刊的競爭，長久以來一直是作家、藝術家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二○○六年夏天，聯合文學出版了知名插畫家林崇漢的精選畫冊，雜誌主編周昭翡囑我訪談　公，撰寫一篇有關美術編輯、林崇漢配合插畫的採訪稿。經過日前我的再整理，覺得有些故事非常有趣，特與金門鄉親們分享，那些不為人知的副刊秘辛。         　弦（曾擔任幼獅文藝總編輯、聯合報副刊主任、聯合文學顧問）口述內容：         1960年代，我擔任《幼獅文藝》的主編工作，那時高信疆已在編中國時報副刊了（以下簡稱中時）。我當時想把《幼獅文藝》的格局坐大，變成全球華文創作的重鎮，於是廣邀海外華文作家為《幼獅文藝》寫稿。這是台灣的藝文刊物首次大規模、長期擘畫的藝文企劃；我為了讓這些文字更加具有吸引力，於是在視覺設計上動了腦筋。林崇漢那時都幫著中時，不好意思找他，我就找了現在赫赫有名的攝影家——阮義忠，進來幼獅公司擔任美工設計。       我在幼獅執行的海外作家專題，引起文壇的注意，高信疆後來也跟我要了一批海外作家的名單，也在中時推出自己的海外華人創作專題。而高信疆也大膽地在中時採用美工設計，因此林崇漢在中時的工作日見吃重；我是第一個在藝文雜誌採用插圖與視覺設計的主編，高信疆則是第一個在報紙刊上重視插畫與設計編排的主編。那時因為有「幼獅弦—阮義忠、中時高信疆—林崇漢」兩大藝文媒體的視覺改革，作為後來副刊與雜誌跟進的龍頭，整個台灣的藝文媒體進入重視插圖、照片、跟美工的編排革命。       在那之前的副刊，都像中央副刊那樣平平板板，每篇文章在報紙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一塊塊方塊，除了標題上有點不同之外，版面上是不放插圖的。等到我從馬各（他雖然只有擔任一年主編，但聯合報文學獎是在他手上催生出來的）那邊接下聯合副刊（以下簡稱聯副）之後，我看到高信疆領頭的中時副刊，不論在插畫或美工上都很新穎，跟別的副刊比較起來有一種銳氣——當然那是林崇漢的用心經營，而我當時也不可能把他挖角過來，只好苦苦尋人。王明嘉這時以長髮的嬉皮樣出現了。他是留學日本學設計回來的年輕人，很酷。當初來跟我面談時就說：「王先生，我設計的稿子，您只能改三次，否則，我就拂袖而去。」還好我年輕寫詩時跟一堆藝術家們混，私下也自修不少有關色彩學、線條概念，因此在跟王明嘉溝通版面美工時，雙方都能了解彼此要的是什麼。那麼聯副的視覺感也為之一變，形成林崇漢跟王明嘉對打擂台的局面。       兩大報副刊的設計變革，連帶地影響了其他報紙，許多插畫家加入了各大媒體的編排陣容，但是一些傳統的副刊，插圖還是小小的、陪襯性質的，重複使用的，也不重視智慧財產權，讀者不知道畫的人是誰。孫如陵主編中央副刊時期曾說：「辦副刊要像每天都在辦創刊那樣。」孫如陵用稿之公平、嚴格，連名人都照樣退稿。但他只重視文字，不重美工。後來雖用了插圖跟美工，但就像之前講的，圖小小的，鄉土類型用一張圖帶過、城市主題的文章就用一張建築剪影表示……讀者看到重複的插圖出現，就知道文章大概是偏向哪一種主題的了；文跟圖之間沒有互相幫襯，只有類別上的告知，有點是專欄分類的感覺。       後來高信疆不編中時了，林崇漢私下來問我，可否來聯副幫忙？這可能是因聯副之前一些設計上的做法，讓林覺得可以一顯身手。我趕緊向聯合報系呈一個案，聘林作顧問，除了有專任薪水之外，他畫的插圖還可以領稿費。之後就有了林崇漢在聯副發揮的黃金歲月。林崇漢人很好、很謙虛，可說是我在編輯生涯中一個重要的角色。       我當時會去一些美工學校的畢業展找新人，他也提攜了許多後來投稿的插畫家，在那視覺設計起飛的時代，給予他們很多意見上的指點。我認為，若沒有林崇漢作火車頭，後來不會有那麼多畫家、藝術家曾經參與副刊的美學變革，也可能不會有幾米的出現、跟繪本的舞台試鍊。       而林崇漢本身的繪畫功力、與在副刊插畫的成就，我覺得他有三個優點：一是有深厚的寫實功力，但他的畫意卻是超現實的。新寫實風格的技巧加上處理抽象的意境，使他的畫非常別具內涵。他跟韓舞麟的新寫實與超現實畫法，可說是後輩模仿的標竿。二是林崇漢的思想源頭來自國際四方，他沒有沉溺在中國畫的窠臼裡，反而大量觀摩海外名家的技巧，因此他的畫意東西融貫，能上得了國際檯面。三是他本身也寫小說，對文字的感受深刻，能在看了文字作品之後，用他的思想滲入插圖中，使文字提升力量；但林崇漢的插圖繪製首先尊重作家的原意，他會想好幾天，然後再以圖延伸意境、幫襯，達到文圖相輔的完美境界。常常他的圖出來後，讓刊出文章的作家驚艷不已。而有些插圖家草率看文章，或是拿出舊稿來充數，這都不是很好的做法。看看林崇漢在閱稿上的功夫，插畫家也要有一定的文學基礎才能勝任。       林崇漢的畫不僅只是在媒體上的表現，他有很多純粹的創作，也辦過多次畫展。我常認為他的許多畫，都漂亮到可以單獨拿去做封面了（後來確實也被多方採用）。我最可惜的是，當初傳統製版為了拍照插圖，印刷組作業大多是一次性使用的，圖拿去拍照卻被工人丟了。後來我只好拿著他的圖，站在拍照組旁邊，等圖一拍好就拿回來給林崇漢，但更早的作業還是弄丟了他的一些作品。那都是手工畫呀。       若說副刊是作家跟插畫家的舞台，好作家就是梅蘭芳唱戲，而林崇漢就是那操琴的，襯得那唱戲的人更加動聽、引人注目。我想林崇漢就是那個讓文圖雙贏的溫柔漢子。

    杜恆是抱病去澎湖的。臨走，他向兒孫宣佈：陳姮為了嫁給杜安，犧牲了留學維也納音樂學院的機會。他指定杜安暫代總經理半年，讓孫媳婦陳姮去維也納，學習聲樂。         大家鼓掌大笑。         陳姮也感動得笑出眼淚。但是，她身旁讀幼稚園的兒子，卻摟住媽媽的腿，不准她離開澎湖。         童榮和杜琪的婚禮，接照童沐天的安排，在台北凱悅飯店舉行。證婚人是「海客出版集團」原創辦人、現任台北縣議員陳凌。         陳凌、陶英夫婦都已滿鬢白髮，做了民意代表，終日奔波，為縣民解決困難，陳凌渾身是病，他向杜恆訴苦：他做民意代表是遵從父親的遺囑。當年，童老跟陳凌老爸被關在綠島是冤枉的，莫須有的罪名。陳凌做縣議員，唯一的收穫是證實了元曲中的一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他緊握住杜恆的手，激動地說：「作家的話，真是不朽啊。」         你有啥計劃？下一屆還想競選？         陳凌點頭。並不是他想競選，而是他有些事情還未完成，對不住選民群眾。他俯在杜恆耳邊低聲說：「老師，我有肝癌，陶英還不知道。請你別告訴她，也別告訴童校長。我已經五十六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值啦。」         貝多芬說過：「我稱謂英雄的，並不是以武力稱雄，而是心靈偉大的人。」         杜恆讚揚陳凌是台灣優秀的兒子，心靈偉大的人。杜恆拍著他的肩膀，說：「你替台北縣民辦了不少好事，你是無名英雄。陳凌啊，我想請求你幫我辦一件事，絕對守秘密，你可得說到做到啊！」         你讓我做什麼？         到時候，我會寫信告訴你。         杜恆的話，讓陳凌思索良久，始終找不出答案。別後，陳凌忙於日常瑣碎業務，杜恆的這句話也便忘記了。         杜恆去年秋天便發現咳嗽帶血，他不吭氣，以為支氣管炎咳出的血。抱病去了澎湖，說服了兒媳池荷，訂下了杜琪和童家的這門親事，回了新店便進了耕莘醫院。杜恆從少年起便懼怕醫生，因為在醫生眼光中，每一個人都是病人，他不聽醫生的勸告，總認為自己有堅韌的生命力。從杜恆寫完《海客》，他時常感覺呼吸不甚順暢，咳嗽、咳痰、咳血，偶而發燒38℃，他吃下數粒退燒藥，便會痊癒。隔上數日，又發燒，週而復始，他成了內科醫生。當初杜琪去投考醫學系，他內心並不贊成。一個人整天面對愁眉苦臉的病人，有何生趣可言？       

    他是我的國小同班同學，身高在同年級的小朋友當中顯得高大突出；一開始我們只是因為回家路隊相同的關係，每天放學後總有機會走在一起聊天，至於當時都聊些什麼，至今已不復記憶。我從小喜歡看各種稀奇古怪的故事書，剛好這個大塊頭的小男生，家裡有著一塌糊塗多的藏書，於是漸漸的不知打什麼時候開始，每在週六放學時，各自從家裡捧一疊書到校交換閱讀，竟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與習慣。他總是很體貼的跟我說：「書很重，我幫你拿就好！」然後紳士十分的，幫我將一疊沈重的圖書扛回家。我有些些不好意思，但覺得有男生願意幫我忙，心裡也模糊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歡喜，但所有的感覺都是孩子氣的，沒有名目，沒有更多心思。       漸漸的我們從交換圖書閱讀，到常常討論彼此的心得感想，辯論某個角色的好與壞，分享彼此許多的愛恨情仇、見解等等。漸漸的，除了共同上下學，我們更常混在一起，諸如到彼此的家裡玩耍、做功課等，就連假日也不例外。       兩小無猜一詞，直可比諸當年我們可愛的相處關係，但直到有天發生了一件事，才讓我於「無猜」之外，多了一層惆悵的心思。       那是一個如平常一樣，做完功課而時間尚早的假日午後，原來好端端在房裡聊著玩著的我們，不知為了什麼事，一言不合的竟起了爭執，只記得當時的氣氛有些些僵，然後他就跑出書房去了。由於老半天沒見他回來，我覺得很憤慨，收拾了書包，打算也來個「不告而別」。正當我準備開門離去時，竟發現他正在隔著個竹籬笆外的鄰家院子裡，與他的鄰居，也是我們隔壁班的女生茵茵，有說有笑的玩著泥塑的遊戲——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痛徹心扉」的感覺。莫名的惱怒裡，心一橫，直走到靠近那道籬笆，如塑像般不發一語，一動不動的盯住眼前興高采烈正玩著遊戲的兩人。剛開始，兩人都沒發現我，我則心裡波濤洶湧的既氣憤又傷心，竟至一顆顆豆大的眼淚，紛紛不聽使喚的從眼眶裡奔湧而出。忽然，那男孩不經意的抬起頭來，正望見「一枝梨花春帶雨」的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起身快步跑過籬笆院落這頭來，輕聲的對我說：「對不起，你不要哭。」然後拉起我的手，直往後山上跑。記憶中那天下午，他摘了好多好多粉紅色的酢醬草花給我，還告訴我，酢醬草的草根「很像小白蘿蔔」，問我：「你吃過沒有？」「我拔給你吃，好不好？」我微笑滿足的坐在一旁，喜孜孜的看著他東奔西忙之後，終於小心翼翼的遞過一把潔白可愛的酢醬草根給我，並要我品嚐；那滋味果然清甜甘美，至今難忘。那個下午，既辛酸又甜蜜，既任性又混沌的發現——自己，真的，好喜歡他！

      前言       　張愛玲的短篇小說《色．戒》在2007年被李安導演拍攝為電影作品上映，除了獲得威尼斯影展「最佳影片金獅獎」外，在華人市場包括台灣、大陸、香港、北美等地區卻因為宣傳手法以及導演詮釋劇情方式，雖然引起群眾相當的迴應，但是往往卻聚焦於像是片中的性愛場面、歷史背景、愛國意識等話題當中，反而失去了這篇文學作品的原意。       《色．戒》原著是張愛玲1950年完成的小說，全文一萬餘字，內容描述的背景是抗戰時期，即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後的香港與上海（1939-1942年），一群大學生計畫暗殺汪精衛政府的要員—易先生的故事，這篇小說在1978年4月11日發表於《中國時報》的《人間副刊》，之後便收入在張愛玲短篇小說集《惘然記》當中，本文將從小說原著出發，探討比較張愛玲筆下所傳達的精神以及李安導演以電影作品方式所呈現的內容，二者的異同及一些個人所觀所感的心得。         故事的角色與結構        　《色．戒》張愛玲的小說角色描寫和李安的電影有所不同，小說文字為一萬餘字，屬於短篇小說，擴充為電影片長是二小時三十八分，所以李安對於其中的角色與細節是有不同於原著的詮釋的。茲列出《色．戒》小說與電影中的角色做比較說明。       張愛玲《色．戒》小說開場於麻將桌上王佳芝的描寫，也是在官夫人們的對話當中結束，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我認為張愛玲想表現的是當時的中國女性在時代與社會壓抑之下，自我意志的展現，我將張愛玲小說的結構圖整理如下：       從這個結構圖我門來看李安的電影，是符合張愛玲的原著精神的，只是李安電影中，必須對於過場和各幕之間，做連貫而杜撰出一些情節，就像是為了鋪陳王佳芝為何會從事色誘及暗殺工作的原因及理由，而編織出王佳芝和鄺裕民之間的感情戲，以及電影最後大學生們被槍斃前跪在一個無底深淵前的特寫，將可怕的後果王佳芝眼神中的無悔做對比，還有易先生最後撫摸床沿凝視王佳芝的遺物，並做沉思等，都是李安導演的巧思。         色戒中的意志呈現       　 在小說中，張愛玲並沒有對王佳芝為何會從事色誘及暗殺工作的原因及理由多做描寫，只交代了王佳芝是嶺大流亡到香港的大學生，演過話劇，是學校劇團的當家花旦，是大家起鬨捧她出來做這色誘暗殺這件事的，也沒提到愛國意識，只有對失身於梁閏生這件事，做過「我傻，反正就是我傻。」她對自己說的陳述，可見除了失去童貞這件事對她的內心有衝擊之外，王佳芝是個被起鬨捧出來的人，「意志」是談不上的，但是小說後半部，她卻意識到「愛」的存在，易先生是愛她的，至少她以為是，所以她便做了「選擇」，這也是符合存在主義精神的，在這之前她感受不到「愛」的存在，這一刻她才感受到愛，便對她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       　只有現在，緊張得拉長到永恆的這一剎那間，這室內小陽台上一燈熒然，映襯著樓下門窗上一片白色的天光。有這印度人在旁邊，只有更覺得是他們倆在燈下單獨相對，又密切又拘束，還從來沒有過。但是就連此刻她也再也不會想到她愛不愛他………。這個人是真愛我的，她突然想，心下轟然一聲，若有所失。………       　而當她做完放走易先生的「選擇」，走出了珠寶店的描寫卻有如身於幻境般，她的內心終於和外界達到和諧而不衝突的，符合了日神與酒神精神最後的和諧：       　 平安戲院前面的場地空蕩蕩的，不是散場時間，也沒有三輪車聚集。她正躊躇間，腳步慢了下來，一回頭卻見對街冉冉來了一輛，老遠的就看見把手上拴著一隻紙紮紅綠白三色小風車。車伕是個高個子年輕人，在這當日簡直是個白馬騎士，見她揮手叫，踏快了大轉彎過街，一加速，那小風車便團團飛轉起來。       　 張愛玲描述一個處於新舊時代交接的女性內心衝不斷的衝突，最後以自身「意志」的選擇，來與當代社會被操縱的愛國意識，及混亂的人的世界和解，也是作者的內心和解意志的現身。       但是電影中，李安將王佳芝的情感放大，詮釋王佳芝原本只是基於個人對鄺裕民的傾慕，而加入愛國戲劇社，繼而被團體中愛國的意識操縱，可見當初的王佳芝意志是很薄弱的，這部分是張愛玲原著小說中所沒有提及的，一步步將戲劇演入真實的人生，原本只是演戲，到頭來真實的人生卻成了一齣戲。正像尼采《悲劇的誕生》中所說的：       藝術上敏感的人面向夢的現實，他聚精會神於夢，因為他要根據他清楚的經驗到的，絕非只有愉快親切的景象，還有嚴肅、憂愁、悲愴、陰暗的景象，突然的壓抑，命運的捉弄，焦慮的期待，簡言之，生活的整部「神曲」，連同「地獄篇」一起，都被招來從他身上通過，並非只是皮影戲………       在以美人計色誘易先生的過程中，王佳芝的意志卻得到成長鍛鍊與發展，她感受到痛苦和掙扎，是意志生成的過程，最後促成她作了選擇，以下引述蘇蘭的影評：       　 這叫王佳芝的女孩，站在假的大學戲臺上、硬是沒得選擇的被叫上真的人生戲台上（導演頭尾重複了2次這個鏡頭___從低的戲台、被叫上高的二樓觀眾席，真正介入殘忍的政治戰爭戲，人生自此楚河漢界了………）；在大學戲臺上她真情流露的在戲中流淚，如同她老躲在電影院看著別人的故事傷自己的心，但在她下海上了真的人生戲台，卻一滴淚也沒掉過，無論是白送了自己的童真、心愛的人因之疏離、為心愛的人邀約再次下海、還是面對礦石場槍斃的最後一瞥，她大多鎮定、有過慌亂、卻毫無恐懼………       　不管在張愛玲原著或是李安電影中，最後的結局，王佳芝以非理性的「愛」，就是意志的湧現，意志的本能位置，人對於自身與世界的關照和認識，就是意志對自身所生成表向世界的碰觸，而非對意志本身完整的認知，所以世界既是意志的幻覺，也是意志運動的結果。        色戒中人道主義的表現       　 李安電影中最大的渲染是一些性愛鏡頭與床戲，性這個議題在中國傳統的觀念中對男性和女性是不平等的，對女性來說「貞操」的觀念都是非常被重視的，在保守的社會中「性」是只能做但不能說的，雖然是人生的一部分，但是每提及此議題，變遷扯到太多教條與道德的包袱，對男性來說自己則風花雪月是很平常，但對於和自己有關係的女性：自己的配偶、女性家人、親屬、甚至街坊鄰居卻很嚴格要求「貞操」的崇高與道德性，李安突顯的「性」這個部分，在華人社會可能引起很大的話題，但若是在西方文化裡，「性」則被視為像喝白開水或是運動一般，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沒有像中國傳統社會這些包袱，所以外國人在這個部分，尤其是王佳芝內心情感的轉變部分是很難理解的，若是如此很可能會讓整部電影變的灰澀難懂，比較難獲得認同，而張愛玲在原著當中卻寫道：       　 英文有這話：「權勢是一種春藥。」對不對她不知道。她是最完全被動的。       又有這句諺語：「到男人心裡去的路通過胃。」是說男人好吃，碰上會做菜款待他們的女人，容易上鉤。於是就有人說：「到女人心裡的路通過陰道。」據說是民國初年精通英文的那位名學者說的，名字她叫不出，就曉得他替中國人多妻辯護的那句名言：「只有一隻茶壺幾隻茶杯，哪有一隻茶壺一隻茶杯的？」       　這個部分卻也道出了作者本身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還是受制於傳統的男女關係，但她已經產生自我的意志，卻還未完全掙脫這些傳統包袱，而這也是小說當中的一個必要的支持，王佳芝從去執行色誘工作到愛上易先生，這中間的內心轉變，張愛玲突顯的是「戒」，包含傳統的觀念對女性思想上的約束，李安強調的是「色」，認為王佳芝在和易先生發生關係的過程中，漸漸愛上他，而混淆了原先的目的，自己的內心產生矛盾、掙扎最後體會出自己的意志，做下選擇，其實在原著當中「色」的部分僅僅是以一行文字交代的：       　 事實是，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個熱水澡，把積鬱都沖掉了，因為一切都有了個目的。         張愛玲強調的是女性的心理在時代社會中的轉變與掙扎，在現實和愛情扭曲當中的自我意志，是一中想要突破的表現，李安也想表現這個部分，但是他卻通過一個以「性」的方式來呈現，顯然在層次上不如張愛玲，但對群眾的效果上卻是吸引了華人社會的目光，至於能否得到西方社會的肯定，個人持保留態度。         結論       　 一部文學作品或是一部電影，每個欣賞的人角度不同，所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這種讀者意識往往和作者創作原意不見得相同，有人從外部研究去探討張愛玲寫作這部小說的歷史背景，來說這是她自己本身經歷的一部分，因為張愛玲當初嫁給汪政府的胡蘭成，有人找出了那個年代真實的女特務故事來穿鑿附會，突顯這其中的愛國意識，這些部分並非沒有價值或是不好，只是我們必須揮開那些作者或導演加諸在作品上的裝飾，而去探尋文字或是畫面想表達的原意，去體會作者創作文學作品的意志。       也有可能不僅僅只是一個意念或價值，像電影是拍給大家看的，就必須加入許多吸引觀眾的元素、情節、演員、畫面，所以電影要表達的東西比較複雜，也就沒有小說原著來的純，看小說，因為文字不會說話，我們往往也在閱讀的過程當中，只閱讀吸引我們或我們感興趣的情節，對於我們所不感興趣的，則是忽略，也不容易以體會到作者的全部意念，看電影，是比較被動的吸收方式，因為你只要坐在那邊看，導演可以藉著畫面引導你的思路，觀眾是被動的，閱讀則是主動去搜尋作者以致的吸收方式。

    童榮和杜琪一見鍾情，使兩位老人感到意外。提到婚事，池荷卻認為童榮是單親家庭，而且在海外成長的青年，如此草率成婚，將來事與願違，一定懊悔莫及。         為了這件事，杜恆特地去了澎湖，向兒媳進行勸說工作。池荷感動得熱淚盈眶。杜恆說：「女兒是妳生的，妳疼惜女兒，我能不明白？杜琪是個性格溫順的女孩兒，她有愛心為病人服務，我非常瞭解她。她啥話都給我說，跟她阿嬤說。杜琪說，她喜歡童榮那個誠實純潔的孩子。有一次她說自己已經三十八歲，恐怕生育有危險，如果不生孩子，童榮還愛她嗎？童榮伸手摀住她的嘴，回答說：「我愛的是妳，不是孩子，我們決定不要孩子……」         「童伯伯和童媽媽呢？」台平笑問父親。         「他們老夫婦思想進步，我能不瞭解嗎？」杜恆說。         池荷趕緊點頭，拭淚。       

    我一直廁身基層，又不擅社交，少有機會接觸權貴。但因參加社團，或因工作的關係，和「上杜下謝」曾有數面之緣。       先說「上杜」。我是中研院科學史委員會的委員，杜正勝也是，他當故宮博物院院長、教育部部長之前，偶而會出席科學史委員會年會。印象中，他很少說話，雖說沒有架子，但有一種自負的矜持，不大容易和人親近。記憶中，我只和他說過一次話。有次年會聚餐，剛好坐在他旁邊，不知怎麼聊著，他說最近去了一趟北京，接著對我說，在官僚文化方面，中共和傳統相承，「沒有權力，就沒有一切。」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當時做夢都想不到，原本不大說話的杜院士，後來怎麼變化那麼大！       再說「下謝」。二○○四年初，謝志偉以作者的身分應邀出席我們公司的尾牙，當時選戰方酣，謝當場秀了一場rap為阿扁拉票，又跳又蹦，加上豐富的表情，使我不期然地聯想起急智歌王張帝。尾牙中途，在廁所裡碰到謝，我無話找話地誇他有表演天才，他大概以為我是同道，一面如廁一面對我說：「外省人更應該支持阿扁。」我問，有沒有人罵他？他笑著說，「都是另一邊的！」當時除了覺得他的氣質和教授不大相稱，談不上有多少惡感。       當杜正勝和謝志偉先後獲得阿扁拔擢，兩人的名聲愈來愈盛，給人的印象卻愈來愈壞，弄到後來，竟然和莊國榮合稱「新三寶」，連清明的綠營人士都看不過去，直指謝像「小丑」！家長和教師們都希望杜快點下台，以免「教壞孩子」。他們一個是院士、一個是教授，怎會弄到這般田地？是他們天生無狀？還是外在因素使然？這個問題值得探討。       內在因素當然不能排除，但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如果阿扁行事正派，上杜下謝縱然天生小人，也不致膽大妄為。問題是阿扁其身不正，昏君佞臣原本就是一體。因此，問題根源出自阿扁，民進黨人必須正本清源才能自我救贖，如果黨人只敢檢討上杜下謝，而不敢檢討阿扁，這和共產黨人只敢檢討四人幫，而不敢檢討毛澤東又有什麼不同？       個人認為，阿扁主政八年，最大的罪惡不是滿朝貪腐，而是顛覆了價值標準，不啻一次小型文化大革命！阿扁的市井氣質和流氓作風，造成廟堂市井化、政治幫會化、道德虛無化。弔詭的是，不論阿扁怎麼倒行逆施，只要挑動省籍矛盾，就可以贏得相當一部份人擁戴。這和毛澤東的「階級鬥爭，一抓就靈」，何其相似！       有道是：君子道消，小人道長。自從阿扁取得大統，民進黨內正直之士紛紛出走，經過一連串反淘汰，剩下的大多是些無才無德、唯知表忠的佞幸小人。他們言語粗鄙、行事乖張，扁朝的同質化，令人有千人一面的感覺。古人說，相由心生，扁朝權貴有幾位不和阿扁同一嘴臉！       在中國近現代史上，以耍流氓、耍無賴起家的只有毛澤東和陳水扁。毛澤東和中共難分難解，加上掌握絕對權力，得以耍流氓、耍無賴到往見馬克斯，死後黨人投鼠忌器，至今未遭清算。阿扁缺乏毛的絕對權威，更缺乏毛的文韜武略，以一介市井，耍了八年已是徼天之倖。阿扁之於民進黨，不能和毛澤東之於中共相提並論。阿扁下台後，黨人去之猶恐不及，哪會曲意維護？好戲正要上演，我們等著瞧吧！

    無論何方神聖，對天下芸芸眾生，善男信女，都能一視同仁，以博愛慈悲心懷，予以護持、庇祐、嘉恩、賜福、化災、解厄，就是「神明一心無二心」，決不以富貴貧賤，行業高低而有所差別，形成了各宗各教，各方神祇共同認知的普世精神、普世價值、普世理念和普世宏願。感謝天主上帝、聖母瑪利亞、阿拉真主、釋迦牟尼佛、玉皇大帝、元始天尊、三界眾神、北斗星君、南極仙翁、天后媽祖婆、各路神尊、各府王爺等等各展神威，各施法力，救苦救難，致祥佈瑞，協力完成「神明一心無二心」的目標，打造人人嚮往「天堂．極樂」的夢想世界。這種至高無上，看不見、摸不著、聞不到的神靈世界，很牢靠地存在各家虔誠信徒的心中，這是非常奇妙，更非常神妙的感覺，感覺到「我的神明」無時無刻不隨護在我左右，祐護著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家庭、我的事業、我的生活、我的行為，讓我在「神明」的蔭護中心想事成，達成所願。       每個人都可祈求神明降恩賜福，保平履安，沒人干預，沒人阻擾，沒人侵奪，只要我們起好念、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神明決不會讓我們失望。不分中外，不分教派，不分古今，都是心中坦蕩，無私無我、不分膚色、不分族群、不分地域、一體同仁、苦口婆心、滌靈渡化，唯如此恢宏大度，才能得到信徒弟子的掬誠虔敬。正如金剛經「大乘正宗分第三」: 「佛告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謂將一一予以滅障度苦，使無所疑慮煩憂）。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神明一心無二心」是何等襟懷、何等偉大，何等令人欽服。       世間上許多人或多或少都有「近廟欺神」的心態，亦會在不知不覺，有意無意間，不經意地流露出對週遭神明不恭不敬、不尊不重、不虔不誠的疏怠心態，相信我們三尺頭上的「神明」都不會小鼻子，小眼睛，心胸狹窄，錙銖必較地與眾生吹鬍子瞪眼睛，劃分得一清二楚，而是大度包容，讓人有醒悟向上的機會。我曾經在一座神廟看到一副讓我鏤印心底的對聯：「萬端為惡，焚香頂禮焉有益；一心誠敬，入廟不拜亦何妨」，不但震人心弦，且有醍醐灌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當頭棒喝效應。這副氣勢磅礡的對聯我曾收在拙著「浯鄉俗諺風華錄」首輯的「好個俊逸的一字」一文中，當時僅欣賞到文字的美，沒涉其他，現在拿來印證「神明一心無二心」的包容氣度，意義特別彰顯。「神明」在意的是善信向善與為善的心，外在的行為表現並無關宏旨。也可見「神明」對待信眾是不帶成見，不重形式，更不存歧見，這是凡夫俗子不易做到的。       近日拜讀譽滿華人學界的禪學名家巴壺天教授的「藝海微瀾」（廣文六十年十月版）談到「金剛經」的「不住聲香味觸法布施」，說人「貴出聖，不貴住聖」，「入了聖的人不應是住在聖裡的，因為入聖只是一個階段，一個過程，不是終點」。「最初凡夫在凡是因惑（迷），後來從凡入聖是因智（悟），現在從聖回凡是因（慈）悲。迷時被物轉，悟時不被物轉，悲時轉卻物」。「迷時在凡好比溺者入水，悟後回凡好比援溺者入水，他已入水不溺，才能從水救人」。「不能坐視眾生沉淪在苦海裡，不加援救，所以必須出聖回凡，接物度生」。這時要「入色界不被色惑，入香界不被香惑，入味界不被味惑，入觸界不被觸惑，入法界不被法惑」。人因迷而入聖，參悟後出聖，出聖後在「神」（不分中西）的指引下怖道弘法，普渡眾生，為神明的「一心無二心」樹功德，種善因，耕福田，讓神明的「一心無二心」得到擴張、得到擴展、得到擴大、得到回響、得到回應、得到回饋，讓「一心無二心」的照護、呵護、庇護、愛護的德意無限延伸，無遠弗屆，無所不在，法喜廣被，佛喜廣霑。       我是一個真的非常門外的宗教「門外漢」，聖經、佛經所知有限，甚至沒見過可蘭經，膽敢把各教至高無上，神聖無比的「教主」通稱為「神明」自認為有點魯莽，在一般人的認知中，「迷信者」才把神祇稱為「神明」，「柳梅居士」亦認不妥，說不定會引起各教信徒們的異議，甚至抗議，因為似乎有點不敬、不該。但我的動機純正而嚴正，虔敬度非常強烈，良心、良知、良能驅策我不得有絲毫冒瀆之心，我一直將心目中崇高禮敬，神聖又聖明的「神明」當作是指迷導正的明燈，如有不恭而致誤會，敬請大度海涵是禱。       親朋好友們一向將我定位為「不入教」、「不受教」、「不服教」、「不可教」、「不就教」，但卻又是「見教就近」、「有教就親」、「有神就拜」，大教不歡迎，小教不接納，「六教不全、百教不收」的非宗教份子，也是萬教的「異教徒」與宗教的「變色蟲」。說實在的，就宗教而言，我雖是什麼教都不是，但「可塑性」卻很高，在家裡，早晚佛前三柱香是我的職責，從凌霄高聳的指南宮、恩主聖殿行天宮、南鯤鯓、天后宮、龍山寺、佛光山、阿里山有彩蝶朝拜的玄天上帝宮、南方澳金媽祖南天宮、鹿港、艋舺金門館、美西西來寺、泰國玉佛寺、四面佛、仰光金佛寺、香港大佛、梵蒂岡聖彼特教堂、米蘭大教堂、倫敦大教堂、台北清真寺、聖家堂、靈糧堂、懷恩堂、凱歌堂，以及家鄉金門的大小寺廟，大陸對岸的廈門南普陀、梵天禪寺、泉州天后宮、開元寺、湄洲媽祖廟、北京雍和宮、杭州靈隱寺、蘇州寒山寺、上海城隍廟，近廟唸佛號，入堂稱阿門，各教都是我的聖教，況且，「神明一心無二心」，沐神恩，霑佛喜，廣被德澤，感恩戴福。我沒受洗，也沒皈依，更不是葷素不忌的「酒肉和尚」，充其量是宗教的「變色蟲」而已，比起那些變得比「變色蟲」還快的成群「政客」，我是毫無愧色。尤其在選舉期間，「假教徒」、「假信徒」、「假教友」滿街滿巷，令人「感動」，真想要建議天上的「神明」們，似乎該把「一心無二心」分等級了。       信神如神在，舉頭三尺有神明，神，可信、該信、當信，但不可迷；可迷，不可癡；可癡，不可狂；可狂，不可殘。狂熱而殘暴地硬充「肉身炸彈」，太違神意，必遭天譴，阿門，善哉，罪過罪過。

    春風是一位黛綠的少女，       春風是足跡遍地的杜鵑花簇，       我要去有水的地方看水仙和蓮花，       山麓上櫻花和迎春花到處開放；       我要去梅花覆蓋的冬之墳塚，       那裡的山茶花，瑞香正在繁榮；       我要去欣賞千萬花朵香郁的蕙蘭，       細細地端詳薔薇和玫瑰的種族，       輕車和畫舫已經發動和啟航，       我要環遊這可愛的芭蕉葉之旅。              溫柔的習慣是微風輕撫，       陽明山充盈著我愛的心聲，       那巍峨的中山樓，莊嚴崇高，       大屯山玉峰下，銀水飛歌，金田衍生；       淡水反照紅毛城，陰翳著發砲幾尊；       碧潭一抹長橋的彩虹，穿梭著艇魚無數；       指南含在椰子樹林，       是一極目的千里巨構；       博物院的長廊，使我追慕郁郁的商周；       古代文物豐富著現代人空虛的精神。              我漫遊的觀念，是唐漢藝術的擁抱；       瑰麗的音響，可以把淒迷的世界改造，       日月潭涵碧樓，脈脈斜暉，一碧悠悠；       霧社山胞的熱血，穿透倭奴的刺刀；       八卦山的血淚，是丘逢甲劉永福先生所凝成。       我徘徊於赤嵌樓，痛感時間的無情，       我投影在一百零三公頃的玉鏡，       看清楚堆積在心靈上的瑰瑰；       懇丁的鐘乳石洞，珊瑚礁石，榕樹簾慕，       我疑心自己是在神仙居處，         從金山野柳奇岩魅石的海潮，       到鵝鑾鼻孤射的燈塔；       狂歡的海燕和我同步飛歌。              我像黑暗中，自由輝照的光芒，       珍奇的叢樹，甜蜜的果實伴我前行；       空氣依然清新，如嬰兒的肌膚，       坪林的松濤，太平的檜纛，使我銷魂；       蘇澳的大理石岩層，       秀姑巒山的太平洋濱；       紫白的峭碧錦屏，碧藍的浪濤是連峰，       我進入太魯山峽谷，       晶瑩絢爛的山巔凌雲，       瀑布的清響，七色的斷崖，青天一線；       大雪山的主峰，創造奇異的幻景，       紆曲幽邃的橫貫公路，是人與神的工程。       請蘭嶼的雅美族同胞帶我看綠島，       澎湖的海濱漁火，在黝波上閃爛金蛇。              啊！美麗的寶島，您無需任何說明，       凌駕於這一切之上的，是您可愛的風神，       在暖和的秋暮，       您引我走入更迷人的領域；       我感覺幸福大地，潤我渴望；       綠色的風，您拉響清脆的圓舞曲；       遍野稻香，在大氣中彌漫而浮動；       吹納著雨的芳醇，露的晶瑩；       還有這泥土，是如此豐滿和肥沃。              您的浩瀚的活力，是幸福，是自由，       肯定沒有疲憊，只有興奮盈我肺腑；       如菩薩的慈悲，滋潤一切的生命。       您把這可愛的種子，種植到世界各角落；       我讚譽您的施惠及人民的富足；       是無所不在，無所不有，無所不厚。       而那鐵道與公路的脈絡和蜘蛛密佈，       轉送著石油、糖、肥料、紡織、塑膠，       還有玻璃、罐頭、電線、鋼鐵和水泥。              我們有的是各類水果，       我們的港口供應著心血的產品，       從業員是忙碌的蜜蜂和螞蟻，       精良的製造，藝術的手工，       從業員更是強壯有力的軸心和齒輪，       合拍的轉動，永不會磨損。              年輕人開闊的豪笑，是愉快生活的寫照，       織成願望，充滿真善美的詩歌；       把黎明寫在一支滿滿的弓上，       射向閃爍的太陽紅心。       愉快生活著，從不覺得衰弱和遲暮；       我們的生命歡躍，有著大地的韻律。              再會吧！昨日的噩夢已消逝無蹤，       我們的工業的前途，是無限的飛躍。       現在，我要走入很偏僻的鄉鎮，       去布袋鹽場，在鳳凰花盛開的午後，       我的皮膚健壯著男性的熱潮，       走在她眼眸的笑靨的身旁，       天地的光華，再也沒有這時的奇妙，       阡陌的錦繡，有若玲瓏的棋盤，       那風帆中如乳燕的相吻而交疊著翅膀，       海田中堆積著一波波的鹽層，       堆積的鹽倉，像群雪白的山巒，       黃昏的晚霞，燃燒著多彩的燄火，       攝影著鹽工們滿聚愉快笑的浮雕，       如浩渺的濕地，靜佇若沉思的白鷺。              啊！我此時的迷戀，被您的眸子蘊藏，       正如大海濤擁向無邊的遠方。       我走入山地，享受無數純樸、熱情的招待，       在山和水，田和路上，把我的汗頰吹乾；       我的腳踩著星月，花樹的疊影，       我的詩深深的融入我的生命。              為您，唱支動聽的歌和美麗的旋律，       把問候帶給老人和嬰孩，       伸出親切的手，撫慰孩獨的人們，       給婦女男士們有安定的工作，       學生們有廣大的操場和教室，       踏著細草，山花誘人，河流清涼，       獵人們快捷的步子，像野鹿閃過，       而禾場上月亮，迎賓舞似舟水波，       豐年祭如鴿兒飛翔。              坐在高山嶺，我不言語，也不空想，       因為我知道未來的生活是幸福、滿足與安康。       青年的旗手，奔躍的幼獅，       號角連營，戰鼓擂動，       挺胸闊步，青春大地的泥土呼嘯，       騎駿馬來，迎漫天風雲，       健與力的鏡頭，舉鐵臂的巨靈，       開拓人跡罕至的窵道，       堅韌如恆久不倦的駱駝，       牽臂如岸與岸的長橋，       歌五線譜的山林，墾巉巖的綠洲，       摘星攬月，擲向黑暗的魅影，       清露如玲瓏的澄明的湖水，       而血管裡的海濤，狂泳如蛙人。              美麗的寶島，如種子生根土中，       美麗的寶島，如果實結在樹上，       我們已掌握幸福美滿愉快的未來，       創造全民真善美的生活遠景。　

    台平夫婦在馬公落地生根，生活幸福，但內心也有不滿，因為兩位老人住在新店，跟兄嫂侄兒常聚一起，他倆有點失望，時常在電話中說老媽偏心。老媽只有哼哈直笑。唯一使杜恆老倆口焦急的，則是在花蓮醫院當主治醫師的孫女杜琪，尚未結婚。她一天到晚忙得團團轉，怎有時間談情說愛呢？         暑假期間，童沐天的愛孫童榮，從倫敦回來，童榮已接到基隆海洋大學專任教授聘書，教海洋生物學。適巧杜琪回新店，參加了童家的宴會。一對未婚青年男女初次碰面，卻談得非常投機，倒讓長輩們喜出望外。         童沐天和杜恆是患難之交，兩人沒有隔夜的話。席間，童沐天趁著三分酒意，當時便向杜恆夫婦說：「咱們兩家的後代，親上加親如何？我孫子能否攀上你家杜醫生？」         「你問我幹啥？你怎麼不去問杜琪？」         雖然杜琪是童老眼看她長大的。但是婚姻大事，童老還是不敢啟口，若是杜琪惱羞成怒，童老怎麼化解這個尷尬場面？這時，金花卻把孫女喚到面前，當眾問她： 「童爺爺想給妳介紹一個對象，妳願意麼？」         杜琪紅了臉。直笑。她說：         「什麼時代了，還搞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這件事傳出去，豈不成了八卦新聞？」         「咱們兩家保密呀！」童老接著說。         杜琪已經聽明白了長輩的話意，故意裝作茫然不曉，她說：「您說的國家機密大事，我確實聽不懂。」         童沐天走到她的面前，鄭重而和藹地說：「今天晚上，妳跟童榮見面，做了朋友，等明年春天，在台北凱悅飯店結婚，我這項建議是不是有點霸道作風？這是民主時代，有話可以說……」         杜琪搖頭，笑得腰直不起來：「我不知道怎麼說話，童爺爺！」         十七         杜琪的婚事並不是那麼順利，她的母親池荷非常反對。童榮死去父親，母親改嫁英國一位工程師。這個青年原是抱著試探性質，申請基隆海洋大學任教，想不到該校缺少師資，迅速核准。              

    〈緣起不滅〉         踏上這塊黎明的島鄉，是工作的緣故。走出尚義機場的同時，請卸下緊繃的面具，因為－用不著。放眼看到的是恣意舒展的草木沙石，濃厚純樸的人情百態；看不到的是車水馬龍的匆匆。所謂：「玉在山而草木潤，淵生珠而涯不枯。」也有人說：廈門富，金門貴！在這裡盡是好山好水。我確定：你就是能感受到這片土地上鍾靈毓秀的貴氣！         〈雪泥鴻爪〉         乍雨初晴的午後，散布在海濱公園的步道上，驚見天邊那兩道睽別已久的霓和虹！一濃一淡，無聲地訴說著浯島的美麗與哀愁。如果說：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聾的話，那麼，盡入眼簾的是繁華落盡後的晴空萬里；盡收耳底的是那海潮與蟲鳴合奏的天籟。而看不見的、聽不到的就太多太多了………         〈與鱟邂逅〉         隨著清風，步行到了浯江溪口。沿途中，害羞的和尚蟹躲了起來，走了兩步的彈塗魚也裝死，只有台灣厚蟹大剌剌的繼續橫行著。跨越過路邊的水泥護欄，換上了軟膠鞋，踏上了沒污染的潮間帶，這就是活化石－鱟的故鄉。       現生的鱟和古老地層中的鱟的化石，有著高度相似的形貌。看起來，鱟的字典中，似乎沒有「時間」和「演化」，那是一種兩億年的感動啊！看著六齡的小鱟，我驚訝於牠對「不變」的堅持，也驚豔於這些稀有物種，經歷時空淬礪後所呈現的真純！腦海內閃過孟子的話：「數罟不入洿池；斧斤以時入山林。」我想：給牠們一個安全的家，應該就是我們人類送給牠最好的禮物吧！         〈尋幽訪勝〉         四十年的烽煙硝燄，形成了滄浯特有的戰地風光。金門是集眾神庇祐於一身的仙島。有風獅爺的防風鎮煞；城隍及諸神的護國佑民；還有飛鴉落田、仙人覆掌、蓮花寶穴；蜘蛛穴；青岐鳳穴等風水吉穴的傳奇故事。金門的古厝、坑道碉堡、莒光觀湖、慈湖賞鳥、古崗風月、太湖避暑、太武雄峰、馬山遠眺等等，都是值得駐足的勝景！         〈再續前緣〉         「直須看盡浯洲情，始共仙鄉容易別！」金門曾是戰火的煉獄。昇華後是首美麗的詩；是篇動人的故事；是片流動的島嶼；是座海上公園；是本值得品味的好書；是個酒香濃郁的文化城。就與浯洲相約吧！來看看兩億年之鱟；來會會浯洲飛羽；來見見仙洲芳草；來和金門的鄉親泡個茶、喝杯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