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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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北京行
長城,不但於民國76年被聯合國文教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保護著,而且也還是「自月球上唯一可用肉眼望見的地球建築物」呢! 我與阿姿邊欣賞著長城美景邊慨嘆著兩人都沒帶相機,長城只能留存腦海中。話才說完,好巧不巧忽然看到老公「出現」了!想是他枯候「上城」已久的「嬌妻」遲遲不見蹤影才趕緊四處「尋人」來著!「攝影師」及時現身,喜得我與阿姿大展笑顏猛留「到此一遊」的倩影芳姿。 在回程的路上,我暗暗下了諾言,「長城」,我一定要再來「二度挑戰」爬到「最高點」。不過,要選在春天或秋天,還有,「愛美」擺一邊,千萬千萬要穿平底鞋哩…………………。 外快 話說小任真是一個十足「生意腳」的料。怎麼說呢?因為他老兄(尊稱啦!)除了「於公」的公司指定安排的購物點外,「於私」的推銷產品他也「努力以赴」全力經營。 比如說在車上「大力介紹」什麼北京名產「懷柔甘栗」(栗子),先打開一包請大家嚐嚐,(口味普通)又拿出什麼「一品旺貢棗」(紅棗)請大家試吃……….。接著就報數量、價格,一箱50包,每箱300元。結果全團訂了5箱栗子1箱紅棗。如果一包賺一元好了,小任金口一開馬上進帳300元不止哩!而且說不定他們「市價」1包才4元吧? 接著又在車上努力「介紹團體照」,那是在「天安門廣場」特別請「專人」來拍的。老實說,那團體照拍攝的有夠專業的「漂亮」!每個人都「笑容可掬」,看了大家都「愛不釋手」。 可是小任說:「這照片是附在這本『北京之旅』書內的,公司規定不能『單獨』買這張相片……….。」什麼?不能單獨買?啊,居然「耍賤招」?氣得真想去踹小任一腳。可是,相片在人家手上ㄚ,喜歡嘛就「愛屋及烏」,否則拉倒。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動氣又如何?好啦,甭說了!問價格吧!「小任,那書要多少錢?」「喔,一本80元。」小任不慌不忙的說。 80元ㄛ,夭壽ㄟ,這麼貴!翻翻這本書,內頁8頁加上封面封底共10頁。裡頭風景也是照的有夠「讚」!就是價格偏高。啊,早知道就不拍照,免得「落入這個圈套」,我看著相片恨得牙癢癢的。小任看著全車一片鴉雀無聲,說著:「如果你們要買的話,明早我們統計一下好洗相片………。」 大家想想,這總是一個「難得的回憶」,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為了團體照捨了新台幣,全車6大家族各買一本。這回,也讓小任賺到了! 吃「餃子宴」時,小任帶了一個人來,很熱情的說這位老板要送每人「一顆印章石」,(啊,有架好康ㄟ代誌?有點被嚇到!)又說「如果要刻」的話工本費60元,除了刻姓名外還附贈刻一首「姓名詩」及所屬「生肖」哩!不刻也沒關係,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印章石照樣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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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34 大自然的角鬥士
古羅馬時代,盛行角鬥表演。角鬥有很多種,其中一種,角鬥士一手拿鋼叉,一手拿網子。兩人對陣的時候,先投出網子網住對方,再用鋼叉將對方叉死。這種殘酷的表演,在歐美的古裝電影中偶而可以看到。 在大自然中,有一種蜘蛛會投出蜘蛛網,像角鬥士般將獵物網住,所以叫做角鬥士蜘蛛。平時角鬥士蜘蛛用兩條後腿吊在樹枝上,用另幾條腿抓住事先織好的網子,靜悄悄地等著獵物上門。 當有昆蟲在下面經過時,就迅速撐開網子,向下投去。獵物十拿九穩,被網個正著。我曾在電視片中看過角鬥士蜘蛛捕食的畫面,在慢動作鏡頭中,撒網、捕食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精采極了。 羅馬角鬥士 根據角鬥士的裝束和所用的武器,大致分成輕裝和重裝兩類。重裝角鬥士頭戴盔甲,臂套護臂,手持盾牌和短劍;輕裝角鬥士不戴盔甲,手持彎刀、盾牌,或鋼叉、網兜。角鬥時,通常輕裝與重裝捉對廝殺。重裝者不容易傷到頭部和手部,但行動不如輕裝者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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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北京行
這給我一個感想,那就是下次出門旅遊時,千萬「多帶個空皮箱」以防萬一,寧可空著沒裝殺價買來的戰利品,也總比「再買一個皮箱」好吧! 碉堡 話說小女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使盡「吃奶的力氣」,千辛萬苦爬到再過了十一、二階就可達到第一個碉堡時………。 我緊握扶手,氣喘吁吁的稍做休息再上前一階,此時我的前一階有兩個女生站著,如果我要再往前勢必移步向中間或向左邊,階梯很窄人也不少,我鬆開扶手準備「移位」,忽然抬頭一看,「兩個女生」一個是阿姿一個是小汪,阿姿倚在欄杆上臉色蒼白,小汪在身旁手拿「驅風油」一直替她猛擦額頭………。 「怎麼啦?」我問。一路爬來都沒見到任何隊友,3大家族21人(大陳世基、小陳文壽、阿商)也不知道「爬到那裡去」?老公先「眼觀長城」一下下後說了:「我以前在學校讀書時腳有受過傷,不能爬………。」真的?假的?虧你還是「體育系」的。小女子心想:來到聞名世界的「長城」,不爬會粉遺憾哩!為了不想「有遺憾」,老娘我………喔,不!不!徐娘不老,姑娘我萬分勇敢的當下做了決定,「單挑獨闖長城」,自己一人「上城」去! 唉,爬到這裡才知道原來阿姿和她的「同居人」味素粉「小汪」,感情已經「超麻吉」,好到同進同出形影不離……。「我心跳好快,一直冒冷汗,沒辦法再往前了……。」阿姿有氣無力地說著。而小汪看到我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她說:「妳幫著我,我們一起陪她下去………。」 眼望著「近在咫尺」的目標,想想:算了!爬到了也是要下來,而且真的「粉累ㄟ」,既然小汪出聲需要支援,好吧!一起結伴下城去! 我們緊握著欄杆,小汪走前面,阿姿在中間我殿後,我右手緊握著扶手,左手緊抓著阿姿的衣服,怕她一個踉蹌不穩時好及時把她定住,三不五時問著:「妳好些了嗎?」「還好!」阿姿隨著走下的一步步階梯,體力、精神都已完全恢復過來。 到了平地,眼望著那幾個高高巍然聳立的「碉堡」,老實說,心裡還真有點小遺憾沒能「一一征服」。至於團友當中除了「頭好壯壯」的小余真是「灰熊厲害」爬到了最高點外,還有那幾個人也一一到達呢?這我就沒細問了……! 登高 「爬長城」是我們………喔,不,不止我們,而是所有來自世界各地到北京旅遊之人的「重頭戲」。「萬里長城萬里長」,啊,秦始皇做夢都沒想到,「築長城」,當初只是一個軍事防禦的工程而已,卻為後人留了一個「世界級的遺產」。 話說我與阿姿走下高又陡的層層階梯後,小汪見阿姿有我為伴,自顧自的也不知溜那兒去了!我與阿姿隨意漫步在一片平坦的「城堡」上,走著逛著,忽然間發現了………,哇咧!原來老毛子所題的「不到長城非好漢」碑石就在這裡!而且,「天下第一雄關」的牌樓也在這裡! 我們「兩個女人」倚在城堡的巨大圍牆邊,看著浩瀚多姿地山河,頓覺自己在這天地蒼穹之間非常渺小,看著長城像一隻巨大長龍盤踞、穿越重山峻嶺,看著長城的工程真個是氣勢磅礡雄偉壯麗,想著當時秦始皇為了築長城犧牲了多少百姓的生命?拆散了多少家庭才造就了這世界建築史上「最偉大的奇蹟」,看著長城一個個的碉堡巍然矗立在蓊鬱的山脊上,看著長城,震懾震撼於它的氣勢,那已不是「驚嘆!讚嘆!」所能形容。在這城堡的高處觀望欣賞著長城雄姿綿延萬里,真個是「萬里長城萬里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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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 走上街頭———為樂生院阿公阿嬤而寫
捷運怪手蠻橫地 伸進樂生的胸膛 隱匿的土坡角 一次又一次被黑心出賣 沒有人權保障 沒有基本的生命尊嚴 弱勢者的聲音 被挖土機剷除 被警棍、盾牌驅離 只能伸出沒有手指的手 只能伸出沒有腳指的腳 馱著沉重的 以院作家的碑石 走上街頭 擋不住強權日夜欺壓 貞德舍倒塌了 月光穿過冰冷的破瓦 刺入一張張愁苦的瞼 許多心酸的記憶 爬進更深更黑的惡夢 納骨塔裡的魂靈 找不到安定的位置 消失的龍壽村 一百戶的殘磚破瓦 找不到熟悉的主人 公炊、鍋爐室的煙霧 飄走了,永遠找不回來溫暖 只能 走上街頭 曾經被污名化的原罪 漂洋過海抗爭、勝訴 在自己的土地上 被污衊、詛咒的 塌掉的鼻子 歪掉的嘴巴 又瞎又盲的眼睛 失去聲音的耳朵 卻一直被強權囚禁、踐踏 只能 走上街頭 漫長的隔離歲月 不得解放的天刑恥辱 截手、截腳卻截不去 根深蒂固的污名 無數淒涼的寒夜 一具具畸形殘缺的身軀 懸吊在寒森走廊的樑木 向一棵棵熟悉的老樹 奉獻極端痛苦的脖頸 倖存的殘軀 經歷一切無情的攻擊 躲過DDS的測試傷害 代步車滑出一條條傷痕軌跡 通過雙愛、朝陽、竹雅舍 再銜接惠生、七星、漁翁舍 一再被咒詛的人生 努力想走出自己的風景 傘下,誰也不想寫哀傷的詩 穿過凌遲的黑夜 隱匿的樂生已然甦醒 未來的路無盡延伸向前 布條拉出一條新生命線 向萎縮的青春告別 向截去的手腳致哀 當身上大部分的神經 都已經被凌遲殆盡 宣佈萎縮死亡 生存,唯一的路徑 是用不屈的意志 向一切不仁不義控訴 用僅剩的一口氣 高聲吶喊、抗議 走上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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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生命裡的樓房與花生──紀念父親逝世廿週年
父親剛過「知天命之年」就走了,一晃已過了二十個年頭,村裡的阿婆說:「死人快過日」,真有那麼一點感受。但在這段日子裡,每當祭祀之日,心中不免引發一陣「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感嘆,感嘆父親苦楚勤儉的一生,懷念他在世時耿直厚道的為人,心裡總有千萬個不捨的吶喊,可是又能如何呢! 民國七十六年二月父親死於肝癌,發病到去世僅四個月。當他知道來日無多,曾這樣說:「他要讓子孫好過年」,他的意志力一直支撐到農曆一月底才走。他老人家在他最後的一個春節裡,強忍著身心的痛楚,表現出愉悅的心情,與他的五個稚齡孫子女逗在一起,吃年夜飯、發壓歲錢、放鞭炮、拜年拍照,過了一個歡樂的新年,這也是他一生當中最無憂、最安逸,也最幸福的一刻。 父親苦楚勤儉的一生,該從祖父說起,祖父年輕時外出南洋,在新加坡以搖櫓擺渡為生,每日所得也僅夠他裹腹,還常去享用新加坡有名的「肉骨茶」,難怪他老人家年近不惑之年,不但沒有娶妻生子,衣錦榮歸,反而是孑然一身,返鄉作農。時至日據,晚婚的祖父,接連生下四男二女,父親排行老四,八口之家,一貧如洗,三餐難繼。父親曾這樣告訴我,有一次,好鄰居不忍父親挨餓,偷偷送給祖父一個大南瓜,當日午餐即以南瓜為食,很不幸被一個壞鄰居看到,向祖父咆哮:「窮鬼,還有南瓜吃,一定是偷來的」,一狀告向日本警察大人,祖父因此被捕入牢,遭到吊打和灌水。父親說,祖父脾氣不好,好食少作,不但一家生計落在祖母身上,還不懂疼惜老婆,常藉故飽以祖母拳腳。祖母生育後,娘家送麵線和麻油給祖母「做月內」,煮好的麻油麵線,祖父先吃,獨享之後還大言不慚的說:「她是月內,我是月外,沒有月外,那來月內」。祖母也因為沒有受到良好的調養和照顧,不到四十歲就鬱病而終,剛出生的幼子即送人撫養,那時年僅八歲的父親和三歲的弟弟,開始過著沒有母愛的童年。 父親在這種家庭環境中長大,目睹祖父作為,自幼便思索如何在痛苦中過生活,在欺凌中求生存,在貧困中維持生計。十三歲那年,祖父雙目失明需人照料,兩姐早嫁人婦,三弟剛上學,大他五歲的兄長,又入贅人夫,從此全家生活重擔落到他一人身上。弱小的父親,少不更事,就受雇於村裡的船家上船打漁,賺取三餐,然光靠打漁也不足維生,因此,不出海就下田耕作,栽種雜糧和蔬菜,以增加收入。八二三砲戰前後,很多金門民眾在政府的補助下,每人發給三千元,讓他們上船避難到台灣,三千元在當時確實為數可觀。父親告訴我,如果不是那年所種的花生大豐收的話,他也會帶著一家老小去領錢,逃難台灣。我問他到底收了多少花生,值得你捨去近兩萬元的逃難財!他說用「糖袋」(早期台糖大麻袋)裝總共十八袋,時價不過千把塊錢。父親知道我在想什麼,他接著說,如果為了一萬多塊錢去逃難,把流汗耕耘,辛勞收穫的農作物就這樣丟棄,會對不起土地公,會被雷公打死,就算逃難到台灣,也未必有好的新生活。我終於瞭解了,父親不放棄做為一個以農為本的基本人生,而花生本長於根,根本常在,生生不息,這就是父親不忘本,耿直為人的地方,也因此花生成為他三餐必備的佳餚和工作中解飢的點心。 父親在二十一歲時,經媒妁與大他三歲的母親結婚,婚後育我兄弟兩人,後來由於母親三次流產,經人介紹收養一女,就是傳統社會所謂的童養媳(我的大嫂)。母親深知家庭貧困,端賴父親一人養家是不夠的,於是以女紅幫國軍修補衣褲,賺取微薄收入,以貼補家用,然三餐仍以蕃薯糊裹腹,難得粒米入口。住家的品質也極為簡陋,一廳一桌,一房一床,屋側則用土埆為牆,穀桿和蘆草為頂,搭建一間廚房,一灶一缸也是父親自己做的,只買了個鐵金鼎放在灶上,祖父未過世前就睡在灶旁用門板舖做的床,一方面可取暖,一方面好照顧。從祖父返鄉算起,一家人就這樣在那棟不到十坪大的老房子生活了半個世紀。當我兄弟漸長,開始上學,父親除了勤於農耕之外,並與人合購漁網全力投入捕漁工作,凌晨二點出海,直到中午返家,午餐後並不休息就下田,由於他拚命式的農漁工作,母親的勤儉持家,家境才稍有好轉。此時,父親即開始思索著如何讓孩子有一個好的讀書環境,於是他想到該是改建房子的時候了,但錢從那裡來,父親每天苦惱著這個難於解決的問題,也曾去向親戚借錢遭到無情的拒絕,但他那股建房子的毅力和決心,始終沒有動搖過。 民國五十四年,他和三弟拿出省吃儉用的一點積蓄,就在祖先遺下的土地上建了一棟一廳兩房的水泥平房,沒有新傢俱,一家人就這樣高高興興的搬進去住了。但父親不以此為滿足,他規劃要建的是二進樓房,這只是第一期工程。往後他只要有一點積蓄就去採購外牆的長條石材,第二期木舉頭裙牆就這樣積沙成塔完成的。在我國小五年級時,父親放棄漁網改行碼頭工,有一份固定收入,但仍不忘耕作,白天上工八小時,早晚則到田裡,一天工作足足十四小時,也因此生活有較多的改善。於是他傾所有的積蓄和心力,要完成四木舉頭的第三期工程,除了花錢購買鋼筋和水泥之外,平日只要挑水肥到田裡施完肥之後,就在新闢的馬路邊撿拾小石塊,用空的水肥「抽桶」把石子挑回來,經年累月,足足堆積了有十立方之多。這個時候我兄弟倆先後進讀國中,每逢星期例假日,父親便要我和兄長用手推車到溪底採粗沙,與水泥和撿回來的石子拌和,然後用他自己木作的磚型模框,父子三人就這樣做起水泥磚塊,省下了一筆可觀的建築費用。當一個個水泥磚櫛比鱗次的坯成、翻晒,層疊的堆積起來,從那些沒有生命的磚塊裡,我看到了父親生命力,也見識了父親的毅力與決心。在當時,水泥磚的價格每塊一元台幣,父親的苦楚和勤儉,也從這塊水泥磚的價值得到印證。 父親的節省是令人難忘的,他每日上工時都會抓一把煮熟的花生放進口袋裡,當肚子餓的時候,就剝幾顆花生吃,喝水充飢,有人看到他的行徑,就譏諷他連一塊錢買個饅頭吃都捨不得,父親不以為然,就回應他說:「我省下一塊錢就可以買一塊水泥磚」。而他說的這句話,從此成為碼頭工人閒談的話柄。 民國六十年父親完成了四木舉頭第三期建房計劃,兄長棄學從軍,一年後我升讀高中,父親的第四期二樓建房計劃也悄悄進行著。六十四年我步兄長後塵,進讀軍校,離家前夕,父親此時已按捺不住心中不捨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何以僅有的兩個兒子先後都志願從軍,棄兩老於不顧。但父親終於也明白,他的兩個兒子,不忍父親為了蓋一棟房子,投下畢生的精力和積蓄,還不得完成,以棄學從軍,不但減少家裡開銷,並用軍中每月的薪資,以實際行動幫助父親完成心願。民國六十六年的暑期樓房落成了,父親終於完成他的偉大建屋計劃,那時我正好在台北衛戍部隊服役,不能回家分享他的喜悅,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寄了一張「新厝」照片給我,讓我分享他的成就和喜悅。當我看到照片裡新舊參差的樓房,在不協調中散發著一股堅毅和辛酸,禁不住眼眶泛紅的告訴自己:「父親您辛苦了,兒子不知能為您做些什麼?只能在可預見的未來要做得比您好,讓我好好孝順您,讓您享受美好安逸的晚年。」 民國七十二年,我已自軍中退役二年,娶妻生子,實現照顧父母的責任。那年父親在一次碼頭搬運的工作中,不慎被堆高機夾斷小腿,嚴重的開放性骨折,經急救後住院治療,母親與我日夜輪番照顧。三個月之後復原了,父親仍一如往昔,白天上工,早晚下田,絲毫沒有給自己身體喘息的機會。要他少種作物,他說不能讓田地荒蕪,否則無法向祖先交代,就這樣蠟燭兩頭燒,有限的生命,不知不覺一點一滴的流失了。直到七十五年的十月,父親感覺身體不適,腹部常有遽痛,精神疲憊不堪,我用手壓壓他遽痛的地方,發現一處硬塊,一時驚覺到問題嚴重,立即送他到花崗石醫院診斷,入院後醫師告訴我,最好轉院到台灣做進一步檢查。十一月由母親陪同轉送台北榮總,住院檢查後確定罹患肝腫瘤,兩星期後返家休養,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老人家一天天的消瘦,腹水肌黃,以至臥榻不起,撒手長辭。 人生一世,勞碌者恆是勞碌,享樂者恆是享樂,像父親這樣的一個人是標準的勞碌命,在世時受苦,說他英年早逝是一種「解脫」,不就是佛云「苦海無涯」、「早登極樂」嗎!我以如是觀之,來平撫自己和週遭親人的哀傷。父親走了,見角落裡的竹簍上斗大的兩個紅字「和合」,是父親惟一留下能寫好的字,父親未曾上學,他老人家這一生中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真正能理解的字就只有這兩個字,所以在他使用過的農漁工具中,都會用紅漆寫上「和合」作記號,「和」代表和諧團結,「合」則代表合作圓滿,兩個字一起用閩南語念,就是「團結、圓滿」的意思,又好寫又好記。在我看來,這是他老人家人生在世的一種記號,也是對自己和後代子孫的一種期許,只可惜我未能將他老人家的人生記號和心誌,銘刻於墓碑之上,以流傳後代子孫憑弔和追思。 父親有著不違反自然法則的耿直性格,就像他一生當中與花生相互依存的關係;他心存勤儉起家、奮發向上的人生觀,也表現在花了十二年心血建造完成的樓房上。二十年過去了,父親在世的一切行事思維和處世為人,始終縈繞在我的腦海裡,不時翻轉迴盪的提醒著我,不敢稍有遺忘,我也不只一次的把父親生命裡的樓房和花生,鉅細靡遺的述說給他的孫輩們聽,把它當做家業庭訓,傳承給後輩子孫們思勉和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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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33 外來生物
自從火蟻的消息傳開後,外來生物入侵的新聞就不絕如縷。 外來生物早就不是新聞,舉例來說,路樹上常看到的鸚鵡,原先都是人們飼養的寵物,有人養膩了,隨意放生,能適應本地環境的,就繁衍成野鳥。 最近在寒舍附近的溪流中發現了類似的情形。元旦那天,很冷,但很晴朗。我和內人到溪邊散步時,發現有很多魚趴在岸邊的淺水中,一動不動,有些背部都露出水面。牠們在幹什麼?我馬上意會到:在曬太陽。 起初我以為是吳郭魚,低頭細看,才認出是水族箱中養來清除青苔的琵琶鼠(垃圾魚)。這種魚原產南美洲,喜歡吃死屍、藻類、落葉、青苔等,對汙染的耐受力特別強。在人們任意放養下,琵琶鼠竟成為這條河的優勢種! 外來生物入侵,有時會擾亂本地的生態系統。寒舍附近的那條溪流,顯然已受到干擾了。 外來入侵物種 二○○四年四月,《聯合報》連續報導外來物種入侵問題,行政院農委會於五月六日召開跨部會研商,決定針對十種入侵生物,建立監測防治機制,包括:小花蔓澤蘭、布袋蓮、緬甸小鼠、多線南蜥、紅火蟻、福壽螺、松材線蟲、梨木蝨、蘇鐵白盾介殼蟲、似殼菜蛤,希望予以監控。沒列入「十大」的甚多,如河川中的琵琶鼠、泰國鱧、美國螯蝦等,均已造成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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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聲音輕扣
匆忙的週六日早上,從家庭與工作的間隙中,跑進教保課程的教室。 眼前的教席、隨身的柺杖,讓人畫上問號:「這就是授課教授嗎?」 同學坐滿教室,只剩最前排,與老師面對面的座位。 坐定,只聞堂上老師幽默而柔軟的語氣,逗得學生滿滿笑意的回應。 這是今日課程嗎?這一門課程不該是「深澀難懂」、「準備閉目養神」的「法規課程」?! 夜半乍醒,是教保兒童福利法規課程老師的身影!。 夢境切切,老師正傳達對生命的尊重、對人與人之間的珍惜。 記憶回到去年底秋天進行的教保課程。 老師一一引述社會問題個案,同時拋給同學思考:「問題出在何處?」 不常對社會問題做省思與習慣視而不見並沈默回應的我們,老師笑笑的用台語說:「啊,我知道啦,就是倒楣的都坐一起啦!」用早已習慣的社會漠視,開啟問題的解析,款款說明,起心動念的釐清,往往就可以理解社會問題的源頭。 看待兒童在社會中的問題,援引子女成長經驗,表達與子女互動,有可以的界限,也有不可以的止點,起落之間,要我們理解:接受孩子「給你拍拍手、給你放煙火,給你削蘋果!」嗔怒的肢體語言,了解小孩也是一個「個體」的人,有其階段的壓力,給予明白的支持與信賴、合理的對待與應有的成長空間。 印象最深的部分,是老師自身的故事。 老師說,新生嬰兒時期,一次母親帶他回台北娘家,返家後開始高燒不退。原來感染了甚囂塵上的小兒麻痺症。這一病,也許我們不相信、也無法想像,但老師說,一直到大學畢業前,他只有在地上爬的高度。 因為長期爬行,使老師的下肢嚴重痿縮。 大學畢業前在同學的慫恿下,為了一支名錶的輸贏,鼓起勇氣追求心儀的女生並互許終身。在女友的鼓勵與支持下,接受下肢站起來的手術。 長達一年有餘,歷經前後七次的連續拉直。 那種痛,老師形容「痛徹心扉」。 以為女友會陪伴到手術完成,卻因為女方家人的反對,而在拉直手術的最後階段與女友失聯。 為了不服輸,為了向女方家人證明他有站起來的堅持,獨自忍受手術、復健交織下的苦痛,拒絕家人到醫院照顧。在手術成功後,支著二支柺杖,走到女友跟前。 然而,女方家長基於對女兒的愛護與社會對身障的無知與排斥,順從而孝順的女友聽從家人建議,放棄對愛情的堅持,隻身遠赴美國求學。 問老師,後來呢? 老師說,初戀,獨留一支從同學手中贏來,陪伴他從碩士、博士學位、教授資格,到現在髮鬢飛霜、子女即將離巢,手錶還在。 初戀女友呢? 老師說,還是單身,幾年前曾經在一次學術會議上碰到。 問老師:「難過嗎?」 老師說,一切只都是前塵往事。不捨的初戀,在幾翻人事後,所能做的,也只是衷心祝福,希望她幸福快樂。 問老師,女友後悔嗎?師不語。 對師母追求的故事,老師說,有了前一次失敗的經驗,當然要慎重從事。先讓女方家人接受,讓女方家長信任自己有能力負擔家庭的基礎,盡心盡力做好為人子、婿的本分,才是邁向婚姻的法門。 老師輕描淡寫。說這輩子要特別感謝他的家人,以及在他生命中出現的女人。這些人,從親情、友情、愛情的陪伴與愛護,是他不斷激勵自己、勵志向上的動力。 句句聽來輕鬆,卻字字賺人熱淚。想像老師在每一個關卡,每一個學習、每一個挫敗與每一個挑戰,都令人心疼。 老師說,同學要理解,身障者本有身體上的缺陷,壽命也較一般人短。以正常家庭的父母,要同意將一個身心健全、品學兼優的女兒嫁給一個殘障者,這樣的父母要有多大的勇氣?而這樣決定後的社會壓力,又有多少?讓社會接受的困難度有多大?只要理解便能諒解而感謝,包含初戀女友及其家人。尤其是師母對他愛情的信守與堅持,天大、地大、父母大之外,妻大、岳家大的想法,便油然而生。 從婚姻到家庭,是這樣一種責任的經營!老師了解自己的極限、發揮自己的專長,體諒、包容、善知、善待生活中的際遇,不禁讓人反躬自省:為人子女、為人夫妻、為人父母、為人婿媳,是否了然、善盡了角色與責任? 老師說,答應我們,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一定常保他的努力讓我們看得見,請我們隨時上網查閱老師對社會問題發表的篇章,那是他在專業領域中持續不斷關注的證明。 老師說,這一場教保課程授課講師的排列,在兒童福利領域的排名,都是首屈一指的上上之選。有機會來上這樣的課程,遇到這些老師,相信未來在幼保領域當有不可同日而語的經營。 老師要我們在教保工作,善加發揮,重視每個當下的對待、理解每個社會課題的成因與後續發展,積極尋求改善的最適當方法,盡力而為在自己的角色裡。 老師說,他在社會福利課題的專研,是對每個學生的尊重。同學透過網路,便可了解老師的進展。老師受限於身體殘障的事實與極限,謹以所學的專長,關懷並應用專業領域,希望對同學有所幫助。 如是,身障、心障,在社會的角落,讓人警愓與思考的是:我們理解、關心了多少?而親情、友情、愛情,又經營、關懷了多少? 叨叨切切。 老師以專長揮灑的空間,引領世人對社會問題深刻的反省與關懷。更以兄長般的柔軟心向受教的學生們細細闡述己身的經歷。這樣用愛關照社會的願力,在課堂上傳頌了生命美、善、真的聲音,在夜半輕扣,也在心房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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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札記32螢火蟲
晚飯後到河邊散步,看到了久違的螢火蟲。我們數著:一、二、三、四………,總共發現七隻,以當前的環境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們小時候,到了夏天,到處都可以看到螢火蟲。即使是台北市鬧區,也很容易看到。螢火蟲台語稱為「火金姑」,孩子們捕螢火蟲時,喜歡這樣唱:「火金姑,熠熠來,一仙給你買旺來。」 從前螢火蟲那麼多,現在怎麼變少了呢?這是水污染的關係。原來螢火蟲的幼蟲生活在小溪或小池塘中,牠們對水質極為敏感。當小溪或小池塘變成臭水溝時,螢火蟲當然就難得一見了。 螢火蟲是詩人喜歡詠吟的對象,杜甫就有「巫山秋夜螢火飛,簾疏巧入落人衣」的詩句。螢火蟲還可以照明,晉朝的車胤,小時候家貧,沒錢買油點燈,就用螢火蟲照明讀書,這就是「囊螢夜讀」的出處。 腐草化螢 科學未發達之前,任何民族都相信,生命可以由沒有生命的東西變成。中國自古就有「腐草化螢」的說法,認為螢火蟲是河邊或水塘邊的爛草變成的。明朝的郭登有一首詠螢火蟲的詩:「腐朽如何不自量,化形飛起便悠揚;臍間只有些兒火,月下星前少放光。」意思是說:「螢火蟲啊,你不過是腐草變化成的,怎能到處炫耀!」一八六四年,巴斯德的實驗證實:生命必然來自生命,腐草化螢之類的說法才正式畫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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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北京行
機場 廈門的「高崎機場」從接觸的第一次(91年)起就讓我「印象深刻」。 它純白色的外觀設計仿造羅馬的古戰場,內部的空間萬分寬敞明亮,商家、攤位的擺設獨具一格,那牆面的一排銅雕更吸引我的目光。 此次北京行回到高崎機場後我又有了「新發現」,那就是洗手間前面一點的地板有一格格小方塊「銅磚」,上面刻著圖形,好奇又近視的我彎著腰,仔細地一塊塊去觀看欣賞。 哇咧,刻著全部是海洋生物,有水母、烏龜、魚、螃蟹、烏賊、海豚、海馬、貝殼、海螺及鱟……。刻的圖形線條很靈活,看了就喜歡。這地板上的設計也「很有創意」哩。 介紹大家如果再到高崎機場時,記得放慢腳步駐足一會兒,好好欣賞一下那潔淨光亮、光可鑑人的地板上美麗可愛的銅刻「海底世界」喔! 下車 大陸的品管實在太差,一付麻將居然有八個「南風」,少四個「北風」。大夥向小任反映,小任答應帶他們去換付「正常」的回來。 偏偏是晚小任受傷,只有陶師傅一人「獨撐大局」。陶師傅車子開著開著………,因為要換麻將,啊,我們又回到「紅劇場」來。看到超商了,阿商、阿鸞、阿羨、欣怡……一票人都走下車,過了兩分鐘大陳一票人也陸續下車,再過一分鐘,令人驚奇的是坐後座的老公和小余也急匆匆跑下車去……。 哎,有沒搞錯啊?實在很誇張,換個麻將需要這麼大陣仗嗎?全車的人跑掉一半。ㄚ不然你們是要去「換麻將」?還是去「打架」?還是純為「造勢」而去? 陶師傅側頭一看一想之下:咦!苗頭不對,如果商家不給換,一言不合「金門人」和「北京人」打起來了怎麼辦?小任又不在,出事了責任都在他身上。 他也趕緊離開駕駛座跑下車衝進店裡。幾分鐘後,陶師傅一臉輕鬆先上車,悠閒地坐在他的駕駛座上,緊接著一隊人馬也陸陸續續的上車,只不過他們的手上都各自拎了個「大皮箱」。阿彌陀佛!虛驚一場,原來是都買皮箱去了! 甚至最讓我驚嚇傻眼的是連老公「手上也提了一個大皮箱」,真是夠了!家裡的皮箱數目都可開皮箱店了,還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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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山洋樓之三和通陳清吉
‧「和通」再起 清吉在後山娶媳婦時,「和通」店務交予其弟長水管理,適逢物價進出有起落不穩定之秋,長水無判斷買入賣出之能力,影響商譽及生意,虧損至巨,清吉接到長水之來函,知事情嚴重,迅即帶眷返星洲處理店務,復得平穩。 清吉於發達時,為顧念誼叔父陳紫居對其培養之情,每月都有致其安家費,只要返回金門,必先到東埔向誼叔父陳紫居問安,再回後山,以盡培養之恩;而後紫居眼失明,於日本未據金之前,將紫居接至星洲奉養,以盡孝道,及至逝時,為其安葬,以報紫居提拔之恩德。紫居之子雄,大學畢,任測量師,亦隨之同前往星洲,由清吉協助栽培,不幸死於日本南進大屠殺中,據鄉親回傳,屠殺方式為一排人挖坑,然後被強迫跳進坑,強制另一排人埋,再挖坑洞,再換下一批人挖埋,實慘不忍睹。 「和通」於二次世界大戰未發之前,店內曾任用其房親啟泰及玉樹、文選昆仲等,迨至日本南進,星洲被佔領,「和通」清吉恐遭屠殺,挈眷自逃,生意停業日久,徒留店鋪,其房親等不得已,於是離開和通,協力籌組「信發公司」,以為謀生之計。 日本南進之後期間,「批」訊斷絕,時生長水之母,在洋山去世,當有洋山人通知,經其房親陳智景先生前往協助處理後事,聽說葬在洋山村西之後港邊。長水因與生母之關係,重於洋山,故承張姓。 迄至公元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七日,日本宣佈投降之後,「和通」復營,清吉曾斥資與弟長水,在星開「立誠信局」,傳遞唐山信件,廈門並設專人負責,利潤優厚,歷有數十年;設磚窯廠,由其子錫培經營;此外清吉已在砂勞越、詩巫、石馬丁宜等地亦有經營工廠,商業活動範圍包括星洲、馬來西亞等地區。 由於房親籌立「信發公司」一事,與「和通」同業,被清吉不諒解,而且與啟泰、玉樹等反目。「和通」陳清吉因有以上等等之緣故,是以對本碧山村之公益事及光復之後,華僑共同創辦鄉里之教育十餘年,均未肯配合,僅知清吉於民國四十五年間,獨寄台幣五千元,作為教育費,暨四十七年金門發生八二三砲戰,停火之後,曾寄台幣三千元,每家約給七十元,慰問鄉居族人之義舉,其次在民國五十年間,其房親昆齊與慶耀等結婚時,亦有各付台幣伍千元幫助而已,此二人因受先人之蔭,故能得此之厚惠也。 ‧番客返鄉 民國五十三年十月十日國慶,陳清吉先生帶妻子媳等返國參加,由台順途返金視察其洋樓,當時軍方正辦訓練班,立即停辦,整理宇舍使其眷住,每日並派軍用小吉普車一輛供其使用,其住金約有一個月時間,往來台金旅程,均以軍機運接。在此期間對洋樓整修、捐款給安瀾國小作獎學金及婉拒捐獻修繕陳氏大宗祠等作出決定。 陳清吉先生於是年冬返星之後,有感其洋樓三樓頂上板坪腐壞,亟需修葺,於是翌年春,寄台幣壹萬元給金門縣政府請代修理,當時縣政府將款轉給金防部代辦,旋交碧山駐軍營部辦理修葺。正值夏天南風強盛,樓高風大,施工軍人外行,有欠謹慎,未思安全之顧慮,擅將東西橫建密堵山頭形美麗壯觀彩牌之下方,直線整條挖開原建堵牆壁一半,以便插鋼筋之用,竟無距離鑿洞,未思能有力量之負荷,以致風大難以支撐,吹倒彩牌,不但壓斃一名中士羅桂蘭,而且原有建築美麗壯觀之彩牌,亦被損毀不復見原風貌,當其無法修建原形時,唯有簡陋取樓下圍牆欄杆之花瓶往上補充,成為現今之形狀。 民國五十四年陳清吉贈建安瀾國校圍牆之大門校名,嗣後政府改建豎立校名之現狀,同年起寄台幣八千元予安瀾國校為學生獎學金,約至民國五十七年辭世時停止。而陽翟華僑陳普地先生,亦與陳清吉配合捐獻獎學金,後改十萬基金,以利息作獎金,及其逝世,陳普地長子陳篤漢尚在為其繼續力行,民國六十八年,篤漢返鄉,再贈十萬予安瀾國小,名為陳普地紀念獎學金(註),同時亦澤被金沙國中,贈二十萬置陳普地紀念獎學金,其後陸續捐贈,至民國八十六年底,在安瀾國小的陳普地紀念獎學金總計有三十萬,金沙國中有二十五萬,以孳息獎勵邑里優秀學童,數十年不斷之義舉,誠屬可敬,里人當知之而懷記也。 碧山陳氏大宗祠年久失修,破爛不堪,亟待修理,當經族長及長老地方人士等,前往蒞臨其舍與陳清吉洽商,請其返星發動旅僑族親熱烈捐獻,鄉居亦與配合,希能集腋成裘,得以修建,清吉以砲亂未停為由,當面拒絕,又再失眾望。大宗祠假使當時修理,不會超過台幣壹拾萬元。陳氏大宗祠不幸於民國五十七年五月,因颶風為害,後落牆垣傾圮,壓壞祖龕,神主被埋,頂蓋坍塌,幾成廢墟,鄉居族人鑒於先人創業維艱,守成非易,爰特致公函與星洲「信發公司」交陳智從先生,請其發動南洋等地族親捐款,奈旅居星散,未克一時以應,乃分二期進修,雖費時日久,終於民國六十年三月初八日慶成,共計耗資台幣壹拾萬陸千二百元整。斯時清吉已作古,其弟長水,及其子錫奎、錫培各捐出台幣伍千元贊助。 ‧陳睿篆墓園風水 陳清吉先生逝後,「和通」資產豐富,尚在經營,況且錫奎追隨其父經商數十年,堪稱商界之老手,竟然兄弟之多,未能合力經營,只知揮霍,渙散不振,甚至「和通」如有貨售出,隨後即有人減價收帳花用,因此長期之損,致使其長子錫奎主舵者,難以掌控經營,遭致嗣後不幸之命運也。余之有鑒,「和通」經商歷程之成敗,似與睿篆風水有關也。 陳睿篆之墓園風水殊佳,係坐北向南,穴地頗佳,南有前溪及下溪仔二條水流,由碧山村經過其墓地,順利致富,民國廿五年歲次丙子,請大陸地理師前來修建而豎墓碑,碑文為 民國丙子年仲冬 後山顯考諱睿篆陳公之佳城 男:清吉、長水 孫:錫奎、錫焜、錫福、錫泉、錫培、生地、生春 其中孝孫錫字是清吉之子,生字是長水之子。在整修中,墓龜未動,惟恐遭破壞,設上下丹墀,下丹墀深度有配,前面環形亦築土加以鞏固。 然睿篆之髮妻蔡氏未有合塋,究葬何處未詳,亦從未聞有獻紙之事情,據余研判,可能葬在東墩內,並查詢智景之哲嗣昆齊先生,據其所稱,彼近十歲時,曾隨父智景前往東墩內獻紙,除自己祖墳外,並聽其父道及某一灰墓係清吉家所有,是否清吉之母墳未詳,現在日久地變,無法辨認,更加難以追查考記也。 民國四十六年間,金門縣政府命令,實施每一行政村要開挖一魚塘供百姓灌溉之用,由村民開設名義,以工代賑,在前溪邊開設一池塘,即在水尾宮後,亦是陳清吉父墓園,恰向此池,有聚不斷,未有流出,有此機緣,增富歷經十餘載。 迄至于民國六十年間,因國軍欲開馬路至東墩內,如以陳清吉之大樓後,原馬路開闢直行經翁厝山至預定地點,不需轉彎,亦不會多損農地,但陳睿篆墓園下丹墀,被遭開馬路而破壞,以致唇破齒寒,同年而「和通」歇業,之後清吉諸子中,亦有相繼去世者。迨至於民國六十五年間,碧山土地重劃,昆齊時在睿篆之墓前馬路旁,再挖土築堵施,不使其流失,於是錫奎之子在南洋經商亦有好轉,雖不如其祖父陳清吉之富,然又再回升。因此感想與風水之有關鍵也。 ‧歷史性之建築 陳清吉之洋樓自民國三十八年冬起,進駐國軍,至民國七十年蔣仲苓卸任金防部司令,尚在辦理訓練班,其後繼任者接辦,歷經三、四十年都是國軍使用。 現在樓房腐壞,無人整修,將臨倒塌,目不忍睹,唯留歷史建築之名,徒增感慨而敘記耳。 (下) 註:陳普地紀念獎學金相關資料,由陽翟陳篤龍先生提供,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