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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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又綠江南岸──喜聞金大滿招有感
「108學年度大學個人申請放榜,國立金門大學14學系滿招。金大校長陳建民表示,招生放榜的成果,顯示金大近年辦學績效獲學生、家長的高度認同,也鼓勵學子踴躍報到,體驗外島獨特的大學求學生活。」 這是今年金門大學滿招之報導,忝列金大之一員,益以多年來關切桑梓教化之責,在賀喜之餘,更覺應以敬慎之心,有所進言以啟未來。這不僅是基於故里之情懷,或寄食講學之責任,乃至弦歌教化之隔世情,都悄悄再度驅使我寫這篇文章;況,此情、此文、此論,早已在多年前披文以獻。雖說情移勢遷,但昔日之見,印之於今日之境,更證其確。唯不敢自得,敢藉此喜訊,就昔日之文意,依今日之現況,增損披露,以供諸君子期策未來。特以「大學之精神」題旨切入,進而論述至本文核心:傳統所期君子不器之「君子儒」;今日所謂「通識教育」之普世知識。凡此均是攸關大學教育成敗之義理,敢提淺見,聊盡君子贈言之雅意! 首先是,大學精神是什麼?什麼是大學之精神所在?基本上,大學精神雖說言人人殊;但不管是我國「大學」之道,在止於至善,或西方中古世紀大學的世界精神,意以為,社會學家貝爾(D.Bell)的期許:「大學已成為社會重心,因此在形塑、改造和推動社會上,扮演著一個主要的角色及責任。」應是此問題之普世答案。因而大學精神,理應就此使命感來重新省思;尤其在這個人人都是大學生的世代。意以為,此問題或可從三個面向來反思:探討人生的義理,培育深思的能力,涵蘊生命的情采。 探討人生的義理!大學精神,首在探索人生的義理;此義理何嘗不是先秦以來諸子之議論?意以為,以今日時空,或可從儉樸入門;尤其是「心靈的儉樸」!我曾舉傅斯年校長到台大之布告為例:「本校學風,素稱儉樸,…以後如見有習尚浮華,衣食奢侈者,必予以糾正,或開除學籍。」這布告以今日來看,豈是冬烘而已;但卻有其義理。因為儉樸才能養廉;養廉才能養氣,而養氣才能恢宏出「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不畏權貴的風骨,進而沛然成「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胸襟,這不正是大學精神中,人生之至道義理? 培育深思的能力;一種大視野的思想!我一向反對建構什麼地區特色大學之論。這種易陷入社區大學之說法,不但涉及到「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見樹不見林等格局問題,乃至淪為學閥,更嚴重者淪為夜郎自大之困局,更涉及到大學之普世核心議題:器而不識之通識教育!因為,大學主要在培育一個具有視野、格局與深思能力的「君子儒」,而非關門稱王之學閥,此理可藉經濟史家乃孚(John U.Nef)來闡釋。 乃孚認為:唯有原創能力之思想家,才能提出新觀念,以引導時代。而此種新思想來自新問題;而新問題緣於獨立而正確之思想力與判斷力!但如何培育此能力?端賴閱讀「跨領域之經典」:那些禁得起歲月考驗,不因任何時代風尚,而增損其價值的知識!此當然與所謂地區特色之大學,是永久站在對立面的!況,也只有此種「跨領域知識」,方可力挽寡識淺聞的習氣,進而厚植博大精深的思想。就如同我們看到了Crete島上的Palace of Cnossus以及其他器物後,進而思索如何建構希臘文化起源,及與古代近東文化的關係?而這些答案的思索,端賴這種大視野的深思能力。因此,深思的能力;一種大視野的思想,理當是大學精神之所在。這更是我多年來,對所謂建構地方特色大學之論點,向持商榷之原因。 最後是涵蘊生命的情采。大學教育本就在化育氣質高雅,品味人生,丰采生命的公民!因此外師造化,中得心源的美學教育,對大學教育,乃至優雅風氣,都有密切關係。而如何涵蘊此種美育?或許Daniel H. Pink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示,他認為「創意」、「美學」、「愛與關懷」,是未來人才勝出的最大關鍵,而這些能力,皆可以從藝術品味中激發培養的。 進一步言,時至今日,有不少志者力倡詩詞吟唱等學習方法,希冀將詩人情感之昇華;唯美性靈之記錄,藉助「因聲求氣」之助,將平面之情景交融,昇華至立體之展現。透過音韻、節奏之美,使吟者更能體會到詩人所表達之意境,此何嘗不是涵蘊生命情采之法門?更何嘗不是我們所追求的大學精神? 大學精神既如上述,那如何落實之?易言之,大學之普世核心知識是什麼?意以為,應是今日眾人淡視之;卻是人師、經師分際之義理,即古人所謂「器而不識」之化育,今日所謂的「通識教育」也。 通識教育是什麼?確是大哉問。自推動大學通識教育以來,這個問題每散見於各界,至今尚無定論。為此,我們或許可回頭來談知識的本源,或能釐清此概念。一般而言,知識有三大元素:首先是了解自然環境,營造與它恰當關係的自然科學;其次是明白我們所處的社會環境,塑造與它至當關係的社會科學;最後是體悟如何與自己相處的關係,亦即內在抱負(aspiration)與理念的人文科學。這三大元素,大致上包含了一切學習領域。 但問題來了,這三大元素常會帶來錯誤的訊息,以為教育只是在熟悉某些資訊,卻忘了這些是「缺乏活力的知識」(inert knowledge),更忘了教育不只這些,更重要的是良性的溝通力、是非的判斷力、價值的抉擇力、心靈及視野(attribute)的陶冶,尤其是深層的思想力!而通識教育正是讓這些「缺乏活力的知識」活起來,動起來的「靈鑰」! 易言之,通識教育就是真、善、美的教育:從「真理愈辯愈明」的專業,深思到「那只是自由主義形式上的原則!」這是真的教育;從「男女授受不親」的專業,權變到「嫂溺,援之以手!」這是善的教育;從「春風又到江南岸」的專業,提昇到「春風又綠江南岸!」這是美的教育。 更可以說,通識教育就是我國傳統「君子儒」的教育:一種潔身立品、經世濟民、誦嘆生命,以天下為己任的教育!所以,通識教育不是另一種專業;也不是用來調劑專業課程的「營養學分」或「娛樂學分」;更不能僵化如牟宗三先生所說的:「通識不是叫一個人自然科懂一點,人文科也懂一點,美術音樂都懂一點」的教育。 那「為何要有通識教育?」相信是不少人之問題。從另一角處來思索,這問題就好像在問:求生是人的本能;但為何有人卻從容為理想而慷慨就義?又為何「竊鉤者誅」的循吏,不能見及「徒法不足以自行」的法意?尤者,戴東原所痛斥的「死於法猶有憐之者,死於理者其誰憐之」,那些以仁義自許的清官怎會殺人?這何嘗不是那些「偏執」於專業的迂儒,對社會的災害之一例?所以梅貽琦在《大學一解》即強調:大學教育應「通識為本,專識為末!」文中更直指,如果不幸讓沒有通識基礎的專家治國,其結果不是新民,而是擾民,可知通識教育之重要! 再證諸於今日諸多只會「學答」不知「學問」者,其實儘是余英時先生所說的:販賣知識以謀生的「知識的從業員」而已,頂多也僅是位器識侷限、墨守訓詁的「小人儒」!因此,1946年哈佛大學出版《自由社會的通識教育》(General Education in Society),其中有一項結論就是:在民主而多元的社會,更需要一致性、統整性的共識,而此「共識」之形成,端賴通識教育!這應該是為何要有通識教育的最佳答案! 接下來的問題是,「誰來規劃通識教育?」大學可以沒有大樓;但不能沒有大師,當然是由器而不識之大師來規劃通識教育!就如同一想到海德堡,就不能不想起韋伯(r. Weber),由韋伯就不能不聯想到社會學!因此通識教育的成敗,端在於主事者。所以,要看一所大學是否具有遠見及使命感,從其通識教育之主事者,是否是位器識宏偉的「人師」,或格局偏狹之「匠師」即可分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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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乍醒
20年前我像一片月光 像旭川湖雪白像蟬唱 流過幽密小路 連雪地風聲皆有夢之翅膀 一頁頁都有青春等待 而今銀髮中年 除了冷雨飄灑時光靜止除了風中皮衣 也難掩滄桑 旭川湖雪融 我穿著毛衣追趕 被歲月渲染華麗 銀髮覆蓋的年少輕狂 時光是無法攀岩的 繩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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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願你爸爸能早日回來,把匪諜的惡名洗刷掉,讓我們過一個清靜的日子;即使是三餐喝地瓜湯也甘心,又何苦在半夜三更去幫人貼標語。雖然每次獲得幾塊錢報酬可貼補家用,但換來的卻是被抓去關,以及匪諜的臭名聲,簡直是得不償失啊!」春蘭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娘,我們老師也知道爸爸因匪諜案被抓去關的消息,他曾經把我叫到一旁,低聲地要我轉告您,家裡若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要我們隨時告訴他。但我們家正是多事之秋,萬一讓有心人發覺老師在我們家走動,把老師也捲進來,這樣並不好,所以我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您。」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考慮那麼週全。不錯,自從你爸爸被抓走後,許多親朋好友都主動在疏遠我們,有些人看見我們就好像看到鬼一樣,無不避得遠遠的,惟恐受到牽連。雖然他們沒有當面指著我們,但我們卻心知肚明。其實有時候我們也不能怪人家,社會現實啊,錦上添花者有之,雪中送炭者少之又少。一個公教人員,如果公然在匪諜家庭走動,倘若遭人檢舉,說不定馬上會被情治單位叫去問話。萬一讓老師丟掉飯碗,我們怎麼擔待得起,老師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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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紅
暮靄蒼天映,晨曦遍處逢;回眸添嫵媚,復見滿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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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觀鳥
每次回金門觀鳥,內心的感覺,總是與在台灣觀鳥迥異。台灣地小人稠,即使到很偏僻的村落,仍常有摩托車和汽車等噪音的干擾。但金門的環境相當寧靜,能讓煩躁的心情沉澱下來。寧靜也是一種資源,更何況觀鳥是一種需要安寧的戶外活動。金門島上的鳥類有300多種,約為台灣鳥類種數的一半。其中長期在金門生活的留鳥,只有40種,佔金門鳥種12.9%,其餘都是南來北往的候鳥。每年有許多觀鳥團體,如台北鳥會、台灣鳥會、台南鳥會、高雄鳥會,甚至廈門鳥會等,都會組團或自由行來金門觀鳥。此外,也有專門來金門拍鳥的攝影者。金門鳥類有什麼特異之處,會讓這麼多的人,願意來金門觀鳥、拍鳥。究其原因有二:一是地理因素,二是環境因素。 金門與台灣之間,隔離著一道台灣海峽,距離不算遠,但就動物地理而言,則分屬於不同的亞區:金門是屬於東洋區閩廣亞區,台灣則是台灣亞區,不同亞區各有其代表性的動物種類。金門有許多鳥類如栗喉蜂虎、叉尾太陽鳥、白頸鴉、小嘴烏鴉、噪鵑、褐翅鴉鵑、四聲杜鵑、紅翅鳳頭鵑(冠郭公)、白胸翡翠、黑頭翡翠、斑魚狗、蠣鷸、髮冠卷尾、金翅雀,畫眉、烏鶇等,這些鳥類都是閩廣亞區代表種,為台灣亞區所沒有,所以引起台灣觀鳥人士如朝聖般地來金門,就是要看這些台灣看不到的鳥種。 目前金門的環境,仍處於寧靜的鄉野狀態。村落、農田、樹林、濕地、海岸等環境的多樣性,比起廈門和台灣各大都會的高樓大廈,水泥叢林,車輛來回穿梭公路上,更適於多種鳥類的棲宿。金門鳥類不受人多熱鬧的干擾,能安心立命的生活。生活於大都會工作繁忙的人們,如欲以觀鳥作為調劑疲憊身心,紓解繁忙工作壓力的戶外活動,都應到鄉野去享受自然環境,而到金門觀鳥則是台灣各地鳥會必選之地,也是廈門鳥會常來之處。廈門金門近在咫尺,船行只要30分鐘即可抵達。廈門工商發達,高樓林立,人們工作繁忙,金門正是廈門的後花園,放鬆心情休憩的好去處。 金門的地理位置,正處於鳥類東亞澳遷移路線途中,每年春秋二季候鳥遷移時,都會過境金門,將金門當做中途驛站,尤其生活於海岸的鴴、鷸類。筆者在金門觀鳥多年,曾多次拍到腳繫有足旗的鳥類,如拍到秋季由長江口崇明島繫放的中杓鷸,春季由澳洲繫放的大濱鷸,所以春秋二季是觀賞候鳥過境的好時機。夏季栗喉蜂虎的亮麗色彩於空中飛舞,噪鵑和四聲杜鵑宏亮的鳴叫響徹天際,白胸翡翠、戴勝、叉尾太陽鳥等的繁殖育雛,都是觀鳥者不可錯過的景觀,也是拍鳥者攝影的對象。冬季雖然寒風凜冽,黃昏時鸕鶿群體歸林的壯觀行列,冠鷿鷈在海面上的載浮載沉,黑鸛、黑頭翡翠、黑面琵鷺、魚鷹等的出現,更是觀鳥者追逐的目標。所以到金門觀鳥不必挑時間,一年四季都是好時機。 至於金門的觀鳥地點,可說處處都行。如行車於公路上,放眼於農田裡,即可觀看到喜鵲、棕背伯勞、八哥、珠頸斑鳩、環頸雉、大卷尾、白頭翁、白胸苦惡鳥、戴勝等多種鳥類。如欲觀看濕地鳥類,慈湖、慈堤、浯江溪口、浦邊洋山海邊、西園鹽場、金沙溪口、陵水湖等是最佳的去處,這些地點可觀看到鴨類、鷺類、?類、鷸類、燕鷗類,以及琵鷺、鸕鶿、鷿鷈、黑頭翡翠和紅冠水雞等多種鳥類。如欲觀看林棲的鳥類,林務所、植物園、中山林、南山林道等地也是很好的選擇。叉尾太陽鳥、褐翅鴉鵑、噪鵑、紅尾伯勞、鵲鴝、灰椋鳥、白腹鶇、赤腹鶇、烏鶇等是這些地區的常客。此外,空中也不寂靜,偶而也會出現一些不預期的猛禽,如黑翅鳶、紅隼、游隼、鵟、魚鷹、赤腹鷹、黑鳶等。 事實上,觀鳥是有層次的:初階者在認識鳥種,如何尋找和觀察鳥類的特徵,來辨識鳥種,觀賞鳥類亮麗多彩的羽色,以及聆聽鳥類美妙的鳴唱。有人以記錄一輩子觀看到多少鳥種為志向,於是他遊遍全世界,到處觀鳥。中階者觀察鳥類的種種行為,如各種不同的覓食技巧,求偶行為,繁殖策略,深入的探知鳥類的種種生活面相。他執著於某幾種鳥類的觀察,而不需全面地去認識所有的鳥類。高階者多以享受觀鳥的過程為樂。一趟出門觀鳥,他不追求觀看到應看到的鳥,則在觀鳥過程中,享受心靈與自然的和諧,以及體認該如何珍惜環境,敬愛自然,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其實,鳥類不僅僅是供觀賞或觀察而已,牠在自然界中扮演著維持生態平衡的重要角色。鳥類中有食肉的、食魚的、食蟲的、食穀的、食果的、食蜜的,但也會被食,於是在自然界中維持著穩定而又動態的生態平衡。什麼是動態的生態平衡,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如果草原的鹿多時,老虎就容易捕食,鹿被吃多了,數量就減少,而老虎因容易捕食而數量增多。當老虎數量多時,找不到鹿可吃,老虎就會餓死,於是老虎的數量少了,鹿的數量就會恢復增多。如此種群數量一多一少,一少一多的變動,就是動態的生態平衡。如果這動態的生態平衡失衡了,例如老虎滅絕了或鹿的數量暴增了,這自然社會將會變成怎麼樣?同樣地,如果地球上的鳥類都沒有了,這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我們的生活裡,不能只重視人類社會的爾虞我詐,而勿視自然社會的變動。 由於金門鳥類資源豐富,且具有特異性,無論是組團或自由行,經常都有人到金門來觀鳥。來者不僅僅是觀鳥,同時也享受金門生活步調緩慢的寧靜環境,讓工作繁忙、緊繃的情緒,沉澱下來。金門已經成為台灣愛鳥人士必來觀鳥的聖地。目前金門的長住人口,約有6、7萬人,多集中於後浦、山外和沙美外,其餘地區仍保有鄉野的狀態,也就是環境多樣,適於多種鳥類的棲息。如果未來金門的發展,建設像廈門般的高樓林立,人口也像廈門260萬人,現有的鳥類都會跑光光,這種觀光資源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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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我
在所有花物語的名稱當中,我對「勿忘我」印象最為深刻,但是在台灣卻是沒真正見過「勿忘我」這花。 旅行途中常常有很多的不經意,不經意的不期而遇,真的一個轉角就遇見了,在巴黎旅遊的時候,正好是春暖花開的五月,百花盛開,當下親眼見到這小小的淺青紫色小花,不清楚這花的名稱,也沒人可以給正確答案,但是大家異口同聲說:小花挺美的,回來查詢比對,如獲至寶,原來我印象深刻的「勿忘我」是長得如此小巧,真的是映象很深刻,根本忘不了這「勿忘我」小花的存在。 如獲至寶絕對是我此行在巴黎看見這「勿忘我」,因為可以從花語言中看見真正的花,小巧而色彩醒目,確實令人忘不了,當初蹲在小花園旁拍照,家人還覺得好奇,跟著我一起欣賞拍照,美麗的花花草草,總是深深的吸引人們的目光,真的讓人一見就無法忘記。 關於此花傳說很多,,最能讓大家記得的是古老傳說中,伊甸園的亞當夏娃故事,當初他們建造了一座鳥語花香的花園,上帝要亞當命名花園裡所有植物的名稱,於是亞當認真的努力命名,當亞當命名好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突然腳邊出現了微弱細小的聲音:亞當!那我叫甚麼名字呢?亞當往下一看,那小花害羞地看著亞當,亞當你好像忘了我的存在幫我取名字?亞當內心深感抱歉看著這美麗小花,於是回答:我之前忽略忘記你,為了表示記得你,幫你取為「勿忘我」好了。 至於其他花的傳說無非都是跟愛情有關連的,或是跟親友間的互動,然而此花卻是代表了真實忠誠的愛,有美好的回憶還有希望。 勿忘我是一種小種類嬌貴精緻的花種,屬於紫草科,學名是Myosotis,英文名是(forget me not)或是(don't forget me)但此花不是從英文名字得來的,而是淵源於德文Vergissmeinnicht,也就是勿忘我的德文意思。 原產在歐亞大陸,屬於一至兩年生的草本植物,花形狀為五瓣,顏色有淺藍或是紫色,在花季期間,只需要肥沃濕潤的土壤,即可生長,喜歡陽光,耐陰,容易繁殖,生命週期中算長,藉風力繁殖,比較沒有病蟲害產生,聽說對蠍子螫傷有療效,也被稱作「蠍子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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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詩題紅了酡顏
用詩敲開金色的大門 馬蹄聲後棲止噠噠 息烽下榻了醉鄉 你駝一詩囊 謁金門 十年霓炫 浯江燈影風雨 詩的酒氣吐屬海歸 詩的葩朵綻燦燦鴻漸 文學島園爛漫了南閩 鄭氏的臺海風雲 文韜武略 是祖先的步履 北去 歷經山河歲月 留寓京華煙雲 南來 華夏一袱苦難顛沛 鬱孤臺梅開二度 經東又復西 歷古而迄今 湘夫人目眇眇兮 愁予 鬱孤臺的江晚 正愁予 ▓鬱孤臺梅開二度:一度─其先祖延平郡王遷臺的孤鬱,二度─民國隨其將父遷臺的孤鬱。稼軒孤憤之作菩薩蠻詞:鬱孤臺下清江水……江晚正愁予……。 ▓鄭愁予詩〈飲酒金門行〉,由許銘豐譜曲,南管伴奏,我或以笛簫充爛竽。2015也曾持節主唱,浯江書院冒雨,酬唱於鄭大師尊前。飲宴數席,以詩酒並浮一大白,向大詩人禮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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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老師從大陸來的,見的世面廣,又讀過書,知道的事情當然很多。我們生長在這個窮鄉僻壤,見識不廣,就好比井底蛙。希望你好好讀書,長大後到大地方求發展,將來才有前途。如果不努力,只能像你爸爸一樣,做一輩子農夫。」 「做農夫沒關係,不要被人利用被抓去關,那才糟糕。」 「你爸爸是為了賺錢貼補家用,才會利用夜晚空閒時,去幫人家張貼標語。他識字有限,根本不曉得他們寫的是什麼,反正貼好後就找人拿錢,銀貨兩訖,誰也不欠誰。如果說他知道裡面寫的是顛覆政府的內容,而明知故犯,那是不公平的。今天既然運氣不好被抓去關,只有自認倒楣,其他的多說無益。但我們必須有如此的體認,你爸爸絕對不是共產黨的同路人,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說的匪諜。老天有眼,希望很快就能平安歸來。」 「只要爸爸平安回家,我們再也不會受到別人的欺侮,再也不會有帶槍的軍人半夜三更來敲門查戶口,再也不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們,再也不會有人說我是小匪諜!」海山說。(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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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夢蝶影人未杳
「這個行動可有代號?」黃國安緊追著問奶奶。 「就叫作『春蝶行動』。」 「這和春天的蝴蝶有什麼關係?」 「不,我的工作代號就是『春蝶』。我那位吞金自殺的上線叫作『彩蝶』,我單線領導的下線是『秋蝶』。但秋蝶意志動搖,想出面向警總的新竹市站自首自新,結果三更半夜我用計將她騙到頭前溪出海口南岸的外緣荒地,大約就是之前我接應行動組摸黑上岸的地方,然後用手刀將她滅口,再丟入海裡溺斃了。怎麼樣,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黃國安說沒有了。他接著轉身接過老母親懷中的女兒小柔,三人同時退出了老人的房間。闔上婆婆的房門後,黃母回頭對兒子說:「你奶奶近幾個月來常說些顛三倒四的神話,可能癡呆的病情惡化了。」 「不,我認為她剛才說的是真心話。反正她腦子已經退化到無法判斷何時該說真話,何時該說假話了。」 「如果她真是『匪諜』,我是說既然你奶奶那麼為『祖國』效忠效死,兩岸開放那麼久了,她為什麼都不回去?」 「老爸生前說過,奶奶的父母文革時全被小紅兵鬥死了。反正敵後失聯的死間不但要忍辱負重,假戲真做或弄假成真也是他們常會碰到的命運。何況奶奶留在台灣不但可以享受健保,終身俸還可以領到死。是我我也不回去。」黃國安酸溜溜地說。 才下了樓梯,客廳的門鈴響了。黃國安準備去院子開門時,老母親提醒他說:剛才你奶奶在樓上就當她說瘋話,很多失智老人都會有這樣的脫線言論,但你也不可以向任何人轉述,知道嗎?他點了點頭,便到院子去開門了。 站在紅門外的居然是滿臉鼻涕眼淚的喬伊潔。女兒小柔用那雙鬥雞眼一看見母親就叫著媽媽討抱。 「妳不是嫁到日本去了嗎?怎麼才一星期就跑回台灣了?」黃國安這麼說的同時已經將女兒塞進了前妻的懷中。 「你都知道了?」 「我打電話到你們日商公司去詢問的。那位要娶妳的豬頭襄理呢?」 「那個老傢伙肥田桑滿口謊言,他根本就還沒離成婚。他的元配和幾位成年的兒子到我下榻的旅館外堵人,還將我羞辱了一頓。」 黃國安心中幸災樂禍地想拍手叫好,因為他怕前妻真會將女兒丟在這裡一去不回了。 「我問你,你這次回台灣準備停留多久?」女人問。 「這次回來就不準備走了。」 「你不是說在台灣拍戲沒前途嗎?」女人追問。 「路是人走出來的。回台灣前我和同期畢業的哥兒們連絡上了。他們說台灣的國片已經起死回生,他們希望我過去他們的工作室幫忙,我還可以預支薪水。對了,妳由日商公司辭了職還回得去嗎……」。 黃國安的老母親看小兩口在客廳談得還算盡興,也就不打算打擾這兩位年輕男女。何況兩人共同的女兒看似也很投入父母間的對話當中,那一雙視線彼此獨立的眼珠子在兩個大人間骨碌碌地互轉個不停。 經過婆婆的房門前,她想了想:這個老太婆如果剛才說的是實情,那她的演技不但出神入化、長年潛伏沉得住氣、且心夠狠手又夠辣的了;五十多年前背地謀害親夫不說,十五年前還由台灣政府那裡騙到先夫坐了五年「冤獄」的補償金。真是十足的戲夢人生,看來小兒子國安演戲的功力連他奶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想想那個時代搞革命的共產黨女間諜果真不一樣,命夠硬且心堅似鐵,眼中只有國族與主義的大我,沒有骨肉與私情的小我。即使她的小女兒二十多歲剃度出家時,她這個母親也淡定得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又二十多年後自己獨生子死亡的那天,仍不見她這位老母親流下一滴感傷的眼淚。哼,好一隻沒血沒淚的春蝶!那世代的諜報人員,其內心的真假虛實真是難以捉摸揣擬啊! 唉,都是那五百萬元補償金害的。如果沒有這筆補償金,國偉和國安兩兄弟的父親也就不會那麼早將老命給丟了。 那一年老黃忽然瘋狂起了保釣運動,結果在網路上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香港朋友。在他們的慫恿下,老黃將五百萬元拿去與大家合資共買了一條行動船。那知後來港警告知老黃那是一條贓船,而那批朋友與所謂的船東賣家事後也避不見面,甚至一個接一個地憑空人間蒸發了。 合資的五百萬元一夕化為烏有後,老黃空著雙手由香港回到了台灣。由於整日悶悶不樂,他不久積鬱成疾。想到自己從小被貼上匪諜兒子的標籤,現在卻將父親恢復名譽後的補償金敗得精光。一次酒後,他愈想愈不甘心,便爬上了透天厝加蓋的樓頂陽台一躍而下,墜地的瞬間肝腦塗地,享年剛好五十歲。 已是中老年人的黃太太想到這十五年來的寡婦生涯,無奈地低頭用力嘆了口氣。就在她低頭時,順便往燈火通明的大廳裡瞧望過去,只見那曾是一家人的大小三口子仍蜷伏在沙發上促膝長談。剛才好像聽小兒子說他打算留在台灣找工作。這才像話嘛,黃家在台灣老的老、小的小;既是男丁就要多擔待點,總不能什麼事都丟給他大哥打理啊!於是她放心地將頭縮進了臥房,鑽進棉背後她將床前的桌燈切掉。不一會,她就鼾聲連連地與莊周同去夢蝶了。 (四之四/全文完) ※自殺防治警語──珍惜生命,擁抱希望!若有自殺的念頭,請撥衛福部「安心專線」:0800-788-995(0800-請幫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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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形畢露
向晚時分,剛駛離旁迪切里的客運一路顛簸著。司機忙於表演印式會車特技。 車窗外,最後一抹夕暉帶走海洋的湛藍。海面忽然像蓋上一層厚重的黑毯子,靜止不動了。惟海風依舊輕拂面頰,粉粒般的觸感是溫柔的,下午的汗水顯然已在臉上結晶成鹽。 而回程總教人更加放鬆。 至少她,能夠全心欣賞沿途景色,大開所有感官,讓每一個細胞都沉浸於美好當下。此時稍一轉頭,正好瞥見旁座一黃面孔男子,表情鐵灰,神色窘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車竄逃。 兩小時後他們抵達塵土飛揚、喧囂雜沓的濱海小鎮。她好整以暇,不急著下車。男子昏厥於座位上,不知道他終於撐到了終點。她不確定該不該推醒他。 那是頭一回他再也掩飾不了生性膽怯的真實性格,也是她與鼠性的他的第一次邂逅。數月後,旅伴關係結束,他們正式分道揚鑣。 十年前的往事,細節無須贅述。 原來,鼠輩如他,內裡也早已糜潰、卑鄙、不堪。她慶幸自己及早從大膽冒險中安然脫身。 按:「印式會車特技」是指司機和對向來車以非常近距離的方式「擦身」而過,通常都是有驚無險。但筆者曾經歷過連司機自己都有闖過鬼門關的倖存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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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讓回憶隨身攜帶
小時候每到假日,便期待著一場看海之旅。還沒有預算的玩樂生活,總是踩踏著野生潮汐,不必門票,雲朵高高掛在空中,有氣無力的飄浮著。 傍晚潮汐便退得好遠,看著阿姨整裝待發,心中充滿期待,我常是能預言海鮮滿載而歸的人:「今晚餐桌上會有肥肥牡蠣。」牡蠣殼依附在石頭上,探頭露臉於海水退去的潮間帶,還帶著海風侵潤的氣味。我後來才明白,也許自己從未曾喜歡牡蠣,我喜歡的是它的味道,飽滿的海洋香氣。 滿天彩霞,牡蠣愈積愈多,賣冰淇淋的小販摁了聲鈴。舔起涼涼口感的香草味,我們從捷徑走回家中廚房,灶台已經升起火苗,水龍頭的前方站著快樂歌唱的大人。我們知道月光下吃海鮮,會說起古老的龍王故事,深夜的草叢會有響亮的蟲唧,可以心滿意足的入睡。 阿姨大大院落的家,庭園適合乘涼,晚餐過後茶葉沸騰起來,父親拿起茶壺斜斜傾倒,我拿起杯子,迅速加入品茗行列,空氣中溢滿著喧嘩的笑聲。與其說這是一個活動,不如說這是一場團圓,天空飛來了小黑蚊,我們就拿起竹掃帚追逐,等候散去的蚊子集合,再繼續遊戲。有時候鄰居玩伴也加入我們,大家故意把掃帚騎在跨下像小魔女那樣的,口中念念有詞,直到大人督促回家就寢的聲音響起,夜,已經更深了。 風漸漸吹冷,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一片葉子,在就寢的窗台邊翻動。黃色的葉面上壓得乾乾的,放在一個熟悉的地方,是哪裡呢? 夢裡的我想看清楚些,那些像是漩渦的軌道混亂毫無頭緒,忽然一個念頭擠進來──回憶。 回憶,去了哪裡? 掃帚撲蚊,對我而言,代表的就是回憶。童年走遠,離開阿姨的家,已經許許多多年,親朋好友辭世的、凋零的,一個接一個,連竹掃帚的賣家也不多見了;只能吃用購買的牡蠣,不可能再重來了,我的回憶。 感謝我能夠回憶,更要感謝那些留在心上的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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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句子前來向我尋仇
說真的,我得罪過一些句子 反應最大的是:「每一顆遠方的星星 都飄滿大雪……」,惹得一群 世居北迴歸線以下的沙皮犬相當不爽; 等待被有緣人發現的是:「近海的 一個小小腹地 鬼頭刀曾經靠岸 白眉燕鷗──拍動牠們的翅膀……」 某些登記有案的句子,年輕的宇宙教皇 曾經用過,但更多的魔術師用得更好! 倉頡不解,那些造字究竟是誰的禁臠? 所有的意象不能放領、只能圈禁,養得 白白胖胖──肥軟肥軟,只要輕輕 一靠近 鄉民們就磨刀霍霍 把你五花大綁,甚至 利爪歧出、犬牙交錯── 啃得你 有氣、無力 遍體鱗傷…… 可惜了一顆大好頭顱 總讓劍戟 森然而出 壓著一顆更好欺辱的腦袋 塞滿政治的指南,要你 用佩脫拉克十四行交換 莎士比亞不同的韻腳…… (往昔意象造惡業;我今一一俱倍嘗……) 趁我不備,某些句子前來尋仇 我接受……欣然!儘管那 審判經常 比文字獄更傷 我也想要繼續用一支筆 搔擾、惹怒千萬枝 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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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閒
今晚沒空 我必須陪伴 夜,和這山中的 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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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張永福。」 「張永福……。」春蘭突然想起,這個名字之前好像聽萬枝提過,但聽聽也就算了,並沒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娘認識他嗎?」 「是不是經常送你回家的那一位?」 「不錯,就是他。他雖然教我們國語,卻經常向我們介紹大陸河山,而且還說金門人民生活太苦,政府不應該征兵征糧。」 「老師確實講到我們金門人的心聲,金門地方小,人口又不多,竟然還要征兵;土地貧瘠,雨水稀少,全得靠天吃飯,為什麼還要征糧?簡直不瞭解這塊土地的民隱民瘼。」 「娘,您的想法簡直跟我們老師一樣。」 「我是實話實說。」 「有一次我們老師還談到土地改革和解放,可是我們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也不想知道,所以並沒有繼續問下去。」(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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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夢蝶影人未杳
「奶奶現在在家?」 「在樓上睡著呢。對了,我問你,你前妻忽然跑到日本去幹嘛?」 「她在手機中說要和新婚丈夫去日本渡蜜月。可是她沒說要將小柔丟到妳這裡啊。」 「喬伊潔要改嫁了?」 「我打電話到他們日商公司查證,她同事卻說她已經辭了工作,與剛退休的肥田襄理兩人連袂回日本結婚了。我判斷喬伊潔是嫁到日本,而不是到日本渡蜜月。糟糕,萬一喬伊潔將小柔丟在這裡不回台灣了怎麼辦?」 「糟什麼糕?小柔是你的女兒,前陣子打離婚官司時你還極力爭取女兒的監護權。只是法官看你沒工作,才將小柔判給她母親。如果你前妻將女兒丟在這裡,那監護權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你應該高興才對!」老母親挖苦著小兒子。 「我自己都養不活自己了,何況小柔又有鬥雞眼,將來一定嫁不出去。唉!」 「你是什麼老爸?小柔現在才三歲,花點錢早點矯正還來得及。」 「老媽,妳認為小柔的鬥雞眼是不是由奶奶那裏遺傳到的?」 「你胡說個什麼!你奶奶眼睛正常得很,聽你爸生前說過,你奶奶退伍前只有在舞台上表演時,才偶爾故意將兩顆眼珠子吃力地擠在鼻根中間,但維持不了多久,只是用來增加戲劇的喜感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黃國安的手機響了。居然是周姊的來電。他媽的,什麼爛經紀人,老查某,賤女人,一直不接我的電話。下次不和你們公司續約了! 「喂。」可是黃國安回話時還是低聲下氣地小心翼翼。 「黃國安嗎?」賤女人的聲音不怎麼友善。 「我就是,周姊。」他畢恭畢敬依舊。 「你知不知道衛視連續劇為什麼臨時將你換下來?」 「我在聽。」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是你要我在微博貼文說你祖父是我們共和國的開國烈士。結果現在可好了,居然有一位九十多歲的老諜報人員,由他後人推著輪椅到黨部去檢舉你祖父。」 「我祖父五十多年前就被台灣的保密局給槍斃了,我不是給妳看了判決書嗎?」 「經上級查證,你祖父確實是我黨的地下工作情治人員。」 「妳看,我沒騙妳吧!」他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但你祖父後來身份敗露,台灣的保密局威脅要對他刑求,結果他嚇得供出了我黨許多由他領導的下線,害得他們一一平白犧牲。也因為如此,國民黨給他自新減刑,沒多久就從綠島放了回來,但條件是要繼續當台灣警備總部的線民。結果他居然認賊作父,積極轉向去檢舉那些思想稍微左傾的文壇作家與知識份子。」 「你們不可隨便編故事誣陷忠良、毀人名譽,我有判決書的正本。」 「可是我們有處決叛徒的地下工作者親自出面作證。」 「作什麼證?」 「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那位坐輪椅的九十多歲老先生。」 「他說我祖父什麼壞話了?」 「他說五十多年前你祖父由台灣警總的槍口逃生放回來後,我們的黨組織派了三位地下情治人員潛伏到台灣處決了這位叛徒。你祖父是由綠島回來後的第二個月,由急駛的火車上跌落鐵軌摔死的是不是?那就是他們三個人的傑作。當時的行動代號是『春蝶行動』。可惜另外兩位情治人員已經壽終正寢了。」 「可是我奶奶說我祖父是被台灣保密局槍斃的,她還親自到殯儀館替丈夫收屍。」他開始說起謊來。 「唉,安安。周姊我一向也疼你,可是你全搞錯方向了。國共鬥爭是歷史問題,那時連我爸爸都還在娘胎裡,你更不需要為你祖父的行為負責。現在我們上級關心的是兩岸的統一大業,你應該往這個方向著力才對。現在你在微博上被粉絲打臉,引發上級關注,連帶我這個經紀人信用也破產了。安安,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演小生長得不夠俊俏,演反派造型也不夠粗獷。事實上你的演技根本就很普通,我們公司說不想和你續約了。還是那句話,別想由歷史問題撈到什麼好處,要多在打擊分離勢力的關鍵處著墨才對。不打擾你,我掛掉了!」 對方手機傳來切掉的訊號後許久,黃國安才由茫然中驚醒。他不敢置信地在心中叱罵道:「他媽的,妳這個有狐臭的上海老女人,讓妳白睡了那麼多個晚上,就這麼用完即丟,將我當臭狗屎一腳踢掉了?」 老母親手中抱著仍在啼哭的孫女好奇地望著懊惱中的小兒子黃國安。小女娃也不時用她特有的、兩只眼珠不對焦的、卻又濕漉漉且晶瑩欲滴的鬥雞眼,有一下沒一下眨望著眼前這位所謂的陌生「把拔」。 「對了,妳剛剛說將我奶奶接出了養護中心,那她現在人呢?」黃國安回過神後追問老母親。 老母親用嘴向樓上嘟了嘟。 黃國安二話不說開始向樓上走去。 進入奶奶的房間後,老母親也隨後抱著孫女跟了進來。 九十多歲的老奶奶半睡半醒著,黃國安只好回頭問老母親說:「我們祖父到底是真匪諜還是被株連的假匪諜?」 「你問你奶奶也沒用,醫生說她早就失憶,時空感高度混亂,心智只有小學生的程度。對了,典型的阿茲海默症,不過時好時壞。」 「奇怪,如果我祖父被認定是匪諜,那奶奶怎麼會沒事?」 「你們奶奶在大陸上是國軍康樂隊的話劇演員,她來台灣後才和你祖父結婚的。所以最後警總認定你們奶奶對丈夫在大陸加入『匪幫』一事,她並不知情。」 「不,我什麼都知情。」躺在床上九十多歲、眼睛半睜半閉,又狀似癡呆的老人說話了,將黃家母子兩人嚇了一跳。 「媽,妳醒了。」黃母對婆婆應到。 黃國安也迅速和老人打招呼,並叫著奶奶。 「當時上級要我到台灣出特別任務,就是去找你們祖父結婚,以夫妻檔的身份作為掩護,在軍中蒐集有利我黨的軍事情資。可惜你祖父被捕後立刻變節以求自保,並出賣了我們不少的地下工作同志。他由綠島管訓回來後,我發現他居然被國民黨改造得很成功,甚至他還鼓勵我脫離組織去加入警總線民的行列。為了這個家我暫時與他虛與委蛇。哪知他卻變本加厲以警總鷹犬的身分自恃,四處羅織罪名陷害台灣一些思想進步的文人。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決定大義滅親,請組織派出行動組到台灣,由南寮漁港外緣的沙洲地偷渡上岸,專程來處決叛徒。你祖父會摔落鐵軌而死就是我們行動組的傑作。可惜後來單線領導我的接頭人也出事了。但她為了掩護我,即時吞金自殺製造斷點,所以我與組織也從此斷線失聯。」 「媽,妳剛才說的是真的,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故事?」黃母問著病床上的婆婆。 「當然是真的。」 「奶奶,妳剛才提到處決叛徒的行動組,這個組有幾個人?」黃國安有意測試老奶奶故事的真實性。 「三個人。」 「奶奶,妳怎麼知道有三個人?」 「因為他們偷渡上岸的那天凌晨是由我打光接應的。我立刻向他們提供你們爺爺當日準備搭臺鐵前往台北警總邀功的行程表,以及最佳的下手時機。」(四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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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上的朋友
玩臉書已經五年多,增加許多親友之間的聯繫,人與人之間似乎拉近了,但是心裡距離卻不盡然。從前寫信,後來改為電子信箱,臉書又加上訊息等等,隨時被追蹤,有時想要清靜或一些隱私,那種幸福快樂似乎一點點流逝。 等到某個年紀之後,終於體會「平凡就是幸福」,有位表兄很低調,他臉書上的朋友就二十多位,分享的山林之美或庭院花臺,就是這幾位親友看得到。 我臉書上的朋友,除了親戚之外,很多是參加各項藝文活動所結識的人,加了臉書或是LINE,有人每天問早問到令人有壓力!久久沒回音,也來電責備。有位臉友是音樂界的朋友的友人,他精通日文,也會用日文讀誦詩詞,在市場賣自製的皮帶,也算是一位達人。 有天我心血來潮傳給他一首歌「牛牽到北京也是牛」,還有一個台語用字,華文說花香,台文寫成「花芳」,教育部網站的台語詞典都有。 因為某位友人擔任國小台語課程教師,寫了一首台語歌「南風透花芳」,賣皮帶的友人在某個中午我在行車時接到他打的免費訊息電話,針對以上那首歌和那個台語字,抬槓又訓了我半小時,我車停路邊聽他快言快語,原來他說我傳給他的那首牛的歌曲,暗諷他是牛,我說我根本沒這意思,是他誤解了。又為這個「花芳」的詞,拿「香港買的香很香」來辯白,我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請他去網路上查明,他後來才說他有躁鬱症,很歹勢(不好意思)。 掛上電話之後,我在路邊深思許久,一個不熟的人為了不清楚的事或是誤會,彼此弄得不愉快,從此他的臉書我常按隱藏,或是暫停三十天。 臉書上許多親友,貼出的相片有一大部分是旅遊或吃喝的記錄,常常自己洩漏行蹤,現場報導,分享給諸位親友,或是年節家族聚會,總少不了要大肆慶祝一番。正面的按讚,不贊同的也不按了。 有的友人對政治狂熱,特定支持誰,只要是他不認同的都會被他酸言酸語,充分展現台灣民主自由的一面。某些有人是宗教熱,圖像和言語一定和他信仰的有關,真是百家爭鳴。 半年來,我自己的臉書像靜止的時鐘,沒有更新,也不必期待他人來按讚,我願多做我自己,他人的訊息也常按讚,只是多了許多隱藏和停止三十天的動作,千變萬化的訊息,真的有讓我們更聰明或沉靜安寧嗎?我還是走回頭多多閱讀,有疑問也查詢GOOGLE,我真的不想變成臉書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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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煮夫」不難為
每到星期假日,全家總會到外面打牙祭,以犒賞一個星期以來大人辛苦的工作以及孩子用功的讀書。近來,孩子對牛排特別感興趣,在夜市吃了幾次牛排之後,因為不堪人潮擁擠之苦,我決定在家裡大顯身手。 然而家中卻沒有鐵板,在「萬事只欠東風」的情況之下,只好添購了一個「迷你鐵板燒」,選定了星期天,買了幾塊牛排,便晉身為「無師自通」的牛排師傅。 我共買了兩種牛排,一種是肩里肌牛排,另一種是帶有筋的牛腿排,肩里肌牛排的肉質鮮嫩,色澤很漂亮。由於牛排整塊不易熟,所以我先切成塊狀;為了讓牛排煎出濃濃的奶油味,我先將奶油放進已經預熱好的鐵板,奶油溶化之後,再把切好塊狀的牛排一一排列在鐵板上,此時牛排和奶油交融在一起的香味,開始慢慢充斥著廚房。為了不讓牛排焦掉,我謹慎地把一塊塊牛排翻身,此時的香味更加濃郁了!而在奶油的陪襯下,冒出熱煙的牛排,正在誘惑我的嗅覺與味覺。 牛排經過幾分鐘的「煎熬」之後,在熱煙的簇擁之下,以一全新的面貌展現在眼前;不過上桌之前,還要淋上帶點微辣的烤肉醬,此時盤子上的牛排,色澤更顯亮麗,非常誘人。 從古到今都說「男主外,女主內」,如今的家庭多是雙薪家庭,因此會進廚房分擔太太辛勞的男人,也成為人人口中稱讚的「新好男人」,如此說來,我也是其中一員了! 這次牛排餐初體驗,沒讓老婆操心,全然自己完成,看到孩子吃得津津有味,不僅很有成就感,同時體會到:只要願意、有心,家庭「煮夫」並不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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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南瓜馬車
去台北,有什麼景物讓你留戀? 若我,時間可以,就搭捷運到市府站,沿忠孝東路往東行,去探望棲息在騎樓的這輛南瓜馬車。常常,我駐足那兒,等候夜幕來臨。 當天空的星星醒時,馬車的小星星也都亮了眼眸。這時,我彷若聽到舞曲響起,舞池裡翩翩起舞。王子的舞會開始了,南瓜馬車等在這,待鐘聲敲響十二下,載灰姑娘及時離開。 呵呵,雖然為了趕回台南,我總是沒等到:子夜灰姑娘的出現。然而,來台北,我老是想去探望:戀戀的南瓜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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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你說的不無道理,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樣。雖然他是遭人利用,但匪諜的罪名則永遠洗不清,我們母子倆勢必也會受到連累,遭受旁人對我們的指責。但不管環境如何的惡劣,我們都必須勇敢地活下去。況且,即使你爸爸真是匪諜,也不能代表我們全家都是匪諜?雖然三不五時得接受查戶口的騷擾,翻箱倒櫃不打緊,精神上受到的打擊卻永遠無法彌補,但又能奈何?」春蘭眼眶一紅,淚水順勢滴落。 「娘,您不必難過,我們必須坦然面對。老師說,現在是一個不一樣的年代,蔣總統正在台灣整軍經武,隨時準備反攻大陸,金門則是反攻大陸的跳板,所以要嚴防匪諜的滲透;但有時候匪諜就在我們身邊,我們卻不知道。就像爸爸幫人張貼標語,到底是受人利用,還是加入他們的組織?我們一點也不清楚。」 「老師怎麼會告訴你們這些?」 「上時事課時說的。」 「老師是我們本地人嗎?」 「聽他的口音好像不是。」 「叫什麼名字?」(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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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夢蝶影人未杳
「好,你說到重點了,你去那邊也快三年了,你有沒有拿錢回去給老媽過?老媽今年六十四歲,上面還要照顧一位九十歲的婆婆,也就是我們奶奶。」 「這些年我在對岸剛起步,常接不到戲。」他在大哥面前低下了頭。 「好,老媽和奶奶我一個人養得起,現在我要過問你的家務事了。為什麼你承諾要給自己女兒的養育費都沒交給你前妻?你已經拖欠好幾個月了是不是?」 「喬伊潔去向老媽告狀的?大哥,這兩年對岸搞『限娛令』,很多台灣歌手與藝人躺著也中槍,所以才會冒出那位稱自己是『台獨剋星』的傢伙。大家其實都是狗急了跳牆,為了向當權者掏心掏肺不惜……我真的……」。 「夠了,我這位大哥今天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那大哥你是?」 「你剛才講到那個『限娛令』,我今天就是為這件事才親自來機場找你。」 「這是我們影藝圈……。」 「我對你們影藝圈不懂也不感興趣。讓我這麼講吧,前陣子我們衛戍部隊的保防官找我過去,他問我是不是有一位在對岸發展的藝人弟弟叫黃國安,我說是。」 「你們的保防官怎麼會知道我在對岸發展?」 「因為我們部隊有人向他檢舉,說你在微博上向粉絲亂發文,誇稱你有一位被國民黨槍斃的祖父。你還炫耀說我們祖父是他們新中國的開國烈士,因為情報工作失敗而從容就義。你到底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我只是對我的經紀人周姊隨口談過,我怎曉得她會在網路上亂發文。」 「我不管你什麼周姊周妹的,你在網路上亂講話卻把我害慘了,你知不知道?」 「周姊是我的經紀人,我和她聊聊家務事是很正常的。」 「我不懂你們這些男男女女複雜的演藝生態,總之你就不該在極權國家的網媒上鬼扯兩岸敏感的政治話題。」 「那是中國內地的社群網站,這與你何干呢?」他幾乎和大哥互槓了起來。 「我是台灣中華民國的上尉軍官,又負責首都總統府周邊的軍機衛戍,你講這些話是要害死我是不是?」 「沒那麼嚴重吧,大哥。台灣藝人在中國內地要是政治不夠正確的話是接不到通告的。他們的黨部機關可以對所有的娛樂事業下指導棋。大哥我這麼做不就想混口飯吃嘛。我賺了錢才能夠養老媽、養奶奶啊!」 「你應該先想想如何養女兒,並趁早帶她去矯正眼睛。」 「大哥我真的沒想到我這樣會帶給你困擾。」 「國安啊,我們祖父的審判書上確實寫的是死刑,但他後來被減刑,關了五年就由綠島放出來了,隔月是因意外才由火車上跌落鐵軌摔死。結果你一個台胞卻將爺爺被判死刑的審判書,高調地在對岸社群網路上傳來傳去,這是刻意投機兼誤導,你知不知道?何況十五年前白色恐怖受難者平反條例實施時,我們奶奶還領了台灣政府五百萬元的冤獄補償金。你現在說我們祖父是真的『匪諜』,那五百萬元我們是不是要還給台灣政府?」 「你們保防官找你追討五百萬元?」 「他想確定我的祖父是否真的是共產黨員。」 「都五六十年前的事了,他查這些幹嘛?」 「現在兩岸還是敵對狀態,我真的會被你害死。我掛上尉好幾年了,要是後年升不到少校就要被強迫退伍,因為不滿二十年的軍職年資,所以連終身奉都領不到。換句話說,再兩年我就要中年失業了。你那些姪兒姪女現在都還在讀國中,到時候我拿什麼養他們?」 黃國安低頭不語。 「你自己好自為之。要是我失業了,我就將老媽和奶奶全丟到救濟院去自生自滅。那時你就稱心如意了。」黃國偉說到這裡帶著一臉的怒容自行離開了機場大廳走掉了。 回到竹北鄉的透天厝舊家時已近深夜,是老母親下樓替黃國安開的門。門開啟的那瞬間,他注意到老母親的懷裡還抱著一位哭哭啼啼的娃兒。 「老媽,妳年紀那麼大還替鄰居託嬰啊?」 「誰放心將嬰兒託給我這個老太婆?你居然認不出自己的女兒,你算是什麼父親?你看小柔這一雙鬥雞眼!」老母親教訓起了黃國安這位小兒子。 「媽,我也沒惹妳,火氣不要那麼大嘛!」 「你已經惹我了。為什麼我要替你照顧女兒,我養你們兄弟姊妹三個人還不夠,現在還要替你照顧下一代?」進到屋裡後,老母親開始發起了牢騷。 「喬伊潔呢?她為什麼把小柔丟給妳呢?」 「喬伊潔上禮拜就將小柔抱過來了,她說她要去日本一段時間。我是小柔的奶奶,我能拒絕嗎?她還指控說你一個大男人根本不守承諾,她不要你的贍養費也就算了,你居然連自己女兒的奶粉錢也不肯出。你說你多久沒拿錢給你前妻了?你這樣算是個男人嗎?你大哥晚餐時打電話回來,他在電話裡聽到嬰兒的哭聲,問我怎麼回事,我都不敢告訴他實情。」 「對岸的政策轉變得很快,如果不夠根正苗紅,不,如果不為統一大業做出貢獻則往往沒戲可拍。」 「對,講到根正苗紅,你大哥在電話裡將你臭罵了一頓。你說,你是從哪裡找到你祖父被槍決的判決書?」 「我由奶奶那裡騙來看了一眼,然後趕快用手機拍照。」 「我嫁到你們黃家的時候也沒見過你祖父,他死的時候你爸爸還在讀小學呢。真是的,你這個後生小輩幹嘛拿死掉的祖父作文章,你這是消費先人嘛!」 「沒辦法,這就是政治正確。難道要我也去當『台獨剋星』,將自己在兩岸間搞得灰頭土臉的嗎?」 「國民黨剛退到台灣時大搞白色恐怖,如果被抓的人都是真『匪諜』的話,那共產黨也太好騙了。」 「怪不得,我好不容易才在他們的愛國戲裡軋上一角,卻立刻被換掉。原來共產黨認為我的祖父一定是假『匪諜』。」 「你看我多命苦,當了十五年的寡婦,上要照顧九十多歲的臥病婆婆,現在還要給你的女兒當老媽子。你那個沒有腦袋的姊姊去了幾次佛學營就剃度出家當尼姑去了。只有你大哥最有責任感,一直心繫這個家。」 「媽,姊姊出家會不會是受到小姑姑的影響?我記得小時候常聽到小姑姑對我們詠歎道『人生黃粱一夢耳,夢醒一切皆成空』。」 「你們小姑姑小學時就被大家譏笑為『匪諜的女兒』,成長階段心靈難免會有創傷。但你姊姊,她幹嘛要學著你們小姑姑去出家?我這個母親什麼地方對不起她了?害我被鄰里指指點點,她故意要氣我是不是?」 「可能當時老爸剛死,死狀也不好看,她受了點刺激……」。 「不要談你姊姊了!還是你大哥最有責任感,但我不想造成他太大的負擔,所以我已經將你奶奶由安養中心接回家自己照顧。」(四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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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旅行
好想拋開所有繁瑣的事情獨自一個人去旅行!不必再為太多生活的瑣事而煩心,不必再為感情的事情而煩惱,拋開一切,享受孤單,享受寂寞,享受冷清……,一個人就好;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心情的好與壞都不用去壓抑,可以隨心地去宣洩,不用再顧及別人的感受,不用害怕影響別人的心情,更不用管別人的眼光,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 當感覺快樂時,我可以放聲大笑,可以大聲歌唱;當感覺傷心時,我可以放聲大哭,讓淚水宣洩所有的悲傷,可以胡言亂語隨意發洩,更可以靜靜地喃喃自語,訴說自己的悲傷。 想要一個人獨自去爬山,只要能看到雲霧繚繞,聽到蟲鳴鳥叫,靜靜地在這山上看到夕陽西下,看到雲霞漸消,獨自坐在山上的大石上品賞這凄美的景色,看看是否體會得到「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的那種凄涼的感動。 想要一個人獨自去海邊,看大海吹海風,逐海浪,踏海沙,拾貝殼,挖螃蟹,看著大海的一望無盡,千變萬化,感受那大海的廣闊,包容,大海是如此地讓人尋味與愜意。 我可以只想著自己的歡樂與自己的悲愁,也可以腦袋空白地進入自我空間,恣意發呆,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也不用怕遇到熟人,也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放空腦袋,重整思緒,把好的記憶留下,不好的情緒隨風而去,丟進垃圾桶,清除佔用空間的記憶體,重灌自己的生活模式,帶著新的程式再出發,自己一個人,就是給心靈一個小憩,把浮躁的生命澄凈,看看遠方路的方向,聽聽心中的聲音,充滿電力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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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
極度乾燥月夜深焙濃重汗味 栓住一牛車欲望的頭腦有些多疑 看不到掙扎的雲層 星子紛紛墜落在城市發芽 我們以酒精為乳汁 玫瑰花開滿刺青胸膛 讓舌尖探索空氣甜膩的異國風格 海邊遼闊的翻譯愛情訊息 偶而滑過的小小青蛇 勾起了什麼念頭 月色笑了 太靠近心跳像濤聲 每吋肌膚都在測量溫度 膨脹系數摻和爬過砂粒寄居貝 細細喘息 瑰麗圖騰暗示某些有關水果的智慧 蜿蜒灘岸邊我晾著身體 燠燜是一雙撩撥的眸子 搜遍這個夜的熱情 潮間帶的水影就醉醺醺在月色 來去不止 (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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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四帖
1沐浴精 柔柔的陽光 漫漫的芬多精 清涼浴室裡 有森林的感覺 2洗髮精 淡淡髮香 思想飛了一個下午 玫瑰花上 停著一隻美麗的蝴蝶 3香皂 日漸削瘦 手下留情後 往事便有了回應 因為手上留下了妳的影子 4牙膏 牙縫裡的痛苦 隨著口齒清晰的表白 終於知道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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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禪」
老爸典藏舊書裡,赫見泛黃斑漬某期「聖賢」雜誌畫一燭台,除燭已點火,其他空無一物,請讀者射一現象。 吾腦力激盪半天猶百思不懂其解,參不透也!如雪片飛去讀者熱烈回響:「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人性的光輝」;「黎明前的黑暗」……膚淺凡夫俗子,五花八門猜謎全落俗套! 謎底正解卻是──物來光照在物,物去光照在光。 難解禪機,禪理難解,吾事後諸葛「頓悟」,這背後隱含深奧禪機應是──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善天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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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好,我不想浪費時間跟妳爭辯下去,大家就等著瞧。」說後拉起永興的手,瞪了海山一眼說:「走,如果他敢再欺侮你,老娘就找他算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玫瑰嫂和她的兒子走後,春蘭把海山摟在懷裡,伸手撫撫他的臉頰,低聲地告訴兒子說:「你爸爸為了貼補家用,竟做了一件傻事,為了區區幾塊錢,落得一身腥。現在被以匪諜的罪名抓去關,而且已關了好幾個月了,至今生死不明,實在令人擔憂。以後在學校,除了聽老師的話好好用功讀書,對於同學的訕笑,只能把它當耳邊風,不必跟他們計較;千萬不能推人家,萬一造成人家的傷害,即使有理也講不清。尤其我們現在是處於弱勢,凡事沒有我們辯駁的餘地,你可要記住啊!」 「娘,爸爸為什麼要做匪諜?」海山不解地問。 「他只不過是幫人家張貼了幾張標語,竟連內容都搞不清楚,這樣怎麼算是匪諜。如果這幾張標語真能顛覆政府,那真是笑死人!」春蘭解釋著說。 「那一定是受到人家的陷害。」海山抬頭看看母親說。 「時局動盪,人心難測,什麼人都有。你爸爸為了多賺一點錢貼補家用,才會半夜三更拖著疲憊的身軀去幫人家張貼標語。」春蘭說。 「是誰叫他去貼的?」海山不解地問。 「為了遵守對人家的承諾,你爸爸始終不肯講。甚至說,貼完標語,人家給錢,其他的就不必多問。」 「爸爸識字不多,對標語的內容可能不十分瞭解,說不定受到人家的利用,才會被抓去關。」(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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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夢蝶影人未杳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夢魘,那就是面對酷刑逼供時的焦灼與驚恐。黃國安看著眼前滿臉橫肉的陌生中年大漢,由鼓風爐中抽出一隻燒得滾燙的火鉗,向五花大綁的他一步步逼近。怎麼辦?這不是夢?黃國安又用力咬著舌頭以確定是否有由夢境中驚醒的可能。可是每次的嘗試都讓他絕望了。火鉗現在已近在眼前,漢子用空出的另一隻手一把將黃國安的上衣撕開,露出裡面白皙的嫩肉,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他說: 「我只要將火鉗再向前延伸個幾吋,你胸口上的那塊肉就瞬間烤熟了。說!你的上線是誰?你接受誰的指使潛伏在我們局子裡?你們的同黨還有哪些人?」 黃國安恐懼地盯著老漢手上的火鉗,忽然他感到胸口一涼,便反射動作般慘烈地嘶叫了起來: 「啊!」 「卡!卡!卡!」導演這時向劇組人員喝了一聲,然後不悅地走過來對綁在刑柱上的黃國安說道:「不對,不對,你這個表情不對,你昨晚有沒有詳讀劇本?」 「我研究得很仔細,幾乎能背了。」黃國安小心翼翼地回答。 「可是你臉上的表情只有驚恐那是不夠的。你還要加入視死如歸的同仇敵愾。想想你自己的角色,你一個地下黨好不容易混進軍統局,替我黨蒐集軍事情報,現在身分敗露而被抓。你只要從容就義誓死不吐實,你就可以掩護你的上線繼續在軍統局裡臥底。也就是說你接受酷刑拷打後即將成為我們共和國的建國烈士,所以光有驚恐的表情是不夠的。好,我們再來一次,你可以臨機應變隨時加詞。」 黃國安點完頭後,導演又重新對劇組下達指令:「Camera!」 皮笑肉不笑的中年大漢手持著被燒得火紅的烙鐵又一步步向黃國安走了過來。 「我就是潛伏在你們軍統局的最上線。我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將追隨我的腳步去創立我們的新中國。」黃國安面無懼色對著眼前的大漢惡罵。 就在這個時候,場記忽然跑了過來在導演耳邊咬起了耳朵。導演聽清楚後忽然伸手向劇組人員示意:今天就拍到這裡,全體收工。 黃國安由刑架上自行鬆綁走下來問導演,是不是自己的演技有什麼問題。導演似有難言之隱,只說上面交代下來劇本必須更動,這個國共鬥爭的連續劇,你的戲份就拍到今天這裡為止。 「這是怎麼回事?周姊說我的戲分會持續到國民黨撤退到台灣為止。」黃國安又急又慌地想問個清楚。 「對不起,這是上級的意思。你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直接找你的經紀人周姊詢問好了。」 導演接著又重複向劇組人員叫了聲「收工!」。道具組的人員立刻進入攝影棚將中間的刑柱、刑台、和假火爐給搬走。可是那只火鉗卻在眾人疏忽下,不慎由爐中滑出遺留在原地。 黃國安立刻又掏出了手機死命按下重播鍵,可是對方仍是不開機。剛才飾演軍統局刑夫的那位大漢撿起那只被落在攝影棚的火鉗,將紅色那端的烙頭當蒼蠅拍般在自己的手掌上拍打個不停,然後問身邊已經將手機收起來的黃國安道:「聽說你是台灣來的?也是周姊旗下的藝人?」 「沒錯,我在中國都是靠她接通告,可惜只是斷斷續續在地方衛視的連續劇裡軋些跑龍套的角色。千篇一律都是演抗日或國共鬥爭的愛國片。」 「最近微博上常看到粉絲討論你的消息,周姊好像替你宣傳說,你祖父真的是我黨的地下工作者,可惜潛伏到台灣灣後不久,就被他們的保密局破獲而從容就義成了我們新中國的建國烈士。」 黃國安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一位陌生人談論這等高度政治性的議題,便改變話題轉問對方:「你也是周姊介紹來的?」 「不,我們是電影城周邊的當地住戶,純粹來打工賺工錢的。」 「之前也常拍這種愛國戲?」黃國安問。 「混口飯吃嘛!黃先生你還年輕,而我都快六十歲了,像我們這種老人,能賺一天工錢就算一天。我很知足。」 「你看起來大概才四十多歲嘛!」 「全是化妝的效果。黃先生,你們在台灣拍不拍這種愛國戲?」 「四十多年前的蔣家時代還拍過,以後就沒人看了。」 「黃先生,既然你祖父是我們共和國的烈士,你的看法應改比較客觀。你覺不覺得我們的影劇界將共產黨太神格化了?」 「對不起,我身分敏感不方便評論。」黃國安深知在共產國家謹言慎行的金科玉律。 「不怕你笑話,黃先生,我的身分比你還特殊。」 「吆,說來聽聽!」 「我父親今年剛好九十歲。他其實是解放後蔣家仍佈建在大陸的軍統局幹員,所以這幾天來的劇本我演起來特別有感覺。」 「令尊至今還好吧?」 「不錯,共產黨對他很好。」 「我聽不懂。」 「其實解放後我父親的身分很快就被識破。為了保命,他出賣了不少自己人的地下工作同志,造成組織迅速瓦解。共產黨感激他的貢獻破例讓他入黨,所以他的後半生受到國家不少的照顧。」陌生大叔說到這裡又恢復了剛才在戲裡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黃國安覺得眼前這位陌生老漢一定沒安什麼好心眼,怎麼話中總有帶刺的意味。他肯定是在微博的紛絲頁讀到了什麼消息。就在這時,手機出現了短信的訊號聲,他低頭看到銀幕上寫著: 【安安:黨部指示劇組要換角,你暫時沒戲份,不妨趁此時回台灣看你女兒。再聯絡!周姊留】 他藉口要去回對方的短信,就捧著手機快步離開了攝影棚。 當初離開桃園機場的一景一物至今仍歷歷在目。黃國安沒想到那麼快又由彼岸回到了原地,看來想在異鄉落地生根絕沒想像中來得容易。轉眼間他由大學的影劇系畢業至今五個年頭過去了,當初一起畢業的那些哥兒們至今大都還是單身,而他總是跑在時代的尖端,因為剛過三十歲的他已經離了婚,還有一位已經三歲大但監護權不屬於他的女兒。 剛由轉盤取到了行李後,機場大廳忽然起了一陣騷動。好像兩邊不同陣營的人馬彼此叫囂了起來。黃國安不解地詢問一位旅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方回說一位封自己為「台獨剋星」的過氣台灣藝人剛由對岸返台,才造成兩派被動員來的接機群眾彼此互看不順眼。黃國安避開人群才走出了入境出口,一眼就見到大哥國偉等在那邊。奇怪,大哥怎麼知道我坐這一班飛機?只有老母親一人才知道我今天要回台灣。大哥已經向他打招呼了,於是黃國安也舉手向大哥回應。 才過了柵欄,大哥就拉著他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對著不解的他解釋說:「我晚飯後正要回台北的衛戍部隊報到,出發前剛和老媽通了電話,既然已經上了高速公路,就轉來機場和你碰個面。我們兄弟有兩三年沒見了吧!」 黃國安點了點頭。他和大哥相差七歲,中間還隔著一個姊姊,所以兄弟兩有一點小代溝。總之大哥會來機場接他一事很不單純。果然現在大哥自己承認一個南下、一個北上,所以等一下還是得自行搭車回竹北舊家。 「讓我這麼跟你說吧,小弟。」大哥欲言又止。 黃國安又不解地看著大哥。 「老爸死了十多年,你姊姊隨後又莫名其妙出家當了尼姑,你接著離開台灣到對岸發展你所謂的演藝事業,這個家你們都丟給我這個大哥一個人。我自己也有妻小家庭。國安啊,你也是我們黃家的男孩子,你要有責任感一點好不好?」 「大哥,我是戲劇系科班出身,現在台灣沒有電影市場,我留在台灣遲早會坐以待斃,去對岸賺人民幣是唯一的出路。」 (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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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 捱
有位朋友去一所夜高職兼課。氣炸了! 第一堂課,有時,就他一個人,站在講台上,空等著「社會人士」學生的到來。 第二節課,約莫來了三分之一,但,吃便當的吃便當,聊天的聊天,講手機的講手機。好不快樂、好不喧嘩的「夜──補──生;同──學──會」! 「不能白領人鐘點費」,他一人很堅持且認真地講課,講給虛空中的「眾生」聽,還有自己的耳朵聽。 第三堂課下課前十分鐘,「啪」!一個龍鳳爬滿身的「高材生」收拾好他桌上的「晚餐剩食」(並非書本提包之類,因拎著進教室的,也沒上課用原該帶來的任何書本),要提早離開教室竟要全班同學跟著早退的,讓教室一片暗黑得,把燈全關了! 「站住!」震聲吼嚷開來著,接續而來的,是他厲聲訓斥……。 而後呢?代課期滿,不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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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玉山前峰有感
玉山前峰可以說是台灣屋脊-玉山群峰的門戶,雖然知名度遠遠低於台灣第一高峰玉山主峰,但是這裡的可看之處也是絕對不會少的。我因為很幸運的在此遇到了晴朗開闊、視線不受雲霧遮擋的絕佳天氣,所以能毫無遺漏的看到玉山前峰的美,不論是顏色鮮明飽滿的高山植物、安靜的平鋪在我腳下的雲海,還是在山頂所見一直延伸到天邊的百岳群山,都是令我讚嘆不已的絕景。 從著名的玉山登山口-塔塔加鞍部起登,就是接上十分熱門的玉山主峰步道,然而,在過了孟祿亭又走了一段路之後,我就要和大多數人分道揚鑣了。從左邊的玉山前峰登山口開始陡上,這段僅有約800公尺長卻要爬升近400公尺的陡坡在前人紀錄上可說是「惡名昭彰」,所幸天公作美,沿途路面皆乾爽穩固,這段路的難度被降到了最低,連其中最為險惡的石瀑路段都顯得有點和藹可親,對我而言,遇上這樣的狀況比中了彩券頭獎還要令人歡喜。 實際上,玉山前峰是一座對人相當友好的山。台灣的百岳高山中,除了合歡群峰以外,很少有像玉山前峰一樣能夠讓人不必背負營帳、睡袋輕裝來回的,也不會遇上攀登玉山主峰這類熱門山岳時經常發生的山屋床位不足問題,我認為,玉山前峰對於俗務纏身卻又想親近山岳的人們而言,真的是十分理想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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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荷
附麗在水芙蓉的雨珠 透露著晶瑩晨景 默然往深處凝望 翠微疊嶂何其蒼茫 梅雨一陣一陣叩問 一池紅顏,究竟為了誰? 不懂得憐香惜玉,又所為何來 從不奢望高貴出眾、絕豔濃郁 矢願眷守幽靜水池; 會有來自遠方的紅蜻蜓獻舞 紅冠水雞殷勤巡禮。 雲朵短暫投影池中 毋寧是段好時光 世人皆嘆紅塵俗事難解 無常,但求皎潔月色共伴 且莫頻頻追悔過往; 八卦禪寺,屢傳誦經堅慈 我則恭讀佛法教義 盛開一朵吉祥雲 你來,以虔敬和穆之情 植一畝福田 並為眾生祈福 或能消災解厄、淨化人心 若念念不忘親人 我在池畔為妳含苞一首荷花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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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做人要講理,不要為了小孩子的事而傷了鄰居的和氣。我家海山推了妳家永興一把,讓他跌到擦傷頭皮,是我們的不對,我剛才不也打給妳看了嗎?難道這樣還不夠?如果萬枝真的是匪諜,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但孩子是無辜的,希望妳能留一點口德,不要跟妳兒子一般見識,說他是小匪諜!」春蘭不屑地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大人是匪諜,小孩當然是小匪諜,而妳嘛,不就是道道地地的匪諜婆嗎?可說是匪諜世家啊!」玫瑰嫂挖苦她說。 「妳不要欺人太甚!」春蘭怒聲地說。 「妳不要那麼大聲,也不要生氣,妳可要知道,出賣國家的匪諜,就像落水狗一樣,可是人人喊打的唷!」玫瑰嫂以一對詭譎的眼神看著她說。 「妳不要愈說愈離譜!那是會遭到老天爺懲罰的。」 「遭到懲罰的絕對是出賣國家的人,因為他是叛徒!」 「喜歡造謠生事的人,又能好到哪裡去!」春蘭不甘示弱地說。(二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