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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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包
背著我的新背包,我的心裏忍不住笑了起來。抑制不了興奮的情緒,我拿著相機朝著我的背包猛拍,像是完成一件期待已久的夢想。我的人生開始不同了。 或許朋友們會覺得很誇張,只是一個背包,就算是新的,有必要開心、快樂到這種地步嗎?老實說,這真的只是一件平凡到有一點無聊的事,但我非得這樣強調是因為有個新背包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因為這也許是我人生當中另一個夢想的開始,為了尋找我自己,為我自己而工作。 我並不缺背包,家裏有許許多多個買的、送的背包。我可以每次出門都帶著不同的背包。更何況以前帶著紙筆、稿紙,我是不帶背包的,只要有個紙袋可以裝東西就好了。那為何要有個新背包是如此的重要呢?我想,象徵意義大於實質意義吧!沒背包或用家裏的背包,我的稿紙、相機還是帶出門的,只是不會那麼方便而己。 很多時候,我常覺得自己很不理性,因為「感覺」對我很重要!所以呢?買個新背包對我而言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一直很崇拜為自己工作的自由工作者,總覺得自由工作者很酷。能靠自己的力量、能力,自給自足的為自己而活。當然,從書上、從網路上我已經很清楚的了解到自由工作者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美好與浪漫。但無論如何,我依然很期待未來的自己也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成為一個獨力自主,自力更生的自由工作者,這是我的夢想。 背著我喜歡的新背包,好像宣告著夢想的開始。我的背包裏放著我成為自由工作者的「必備工具」。原子筆、稿紙、相機,還有很久沒有使用的彩色鉛筆和素描本,這些都是我目前背包裏的工具。這些東西一定會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也是我偉大夢想的開始。 說是偉大的夢想或許是有點言過其實。我只是很任性的不想屈服在這個現實的環境裏。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我是個現實裏的失敗者,但我不希望我的生活也是如此的貧乏。 背著我的新背包,並沒有很偉大,但卻給我了開始夢想的力量,夢想並不容易達成,但開始行動才能成就所有的夢想。 背著我沈甸甸的新背包,我感受到一股無法言喻的重量,有點難以負荷,但心裏卻是興奮不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興奮了吧?因為我的夢想開始了,總有一天,我的夢想一定會達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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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
唧唧復唧唧 是熱浪翻攪你的美夢 還是你的歌聲 唱翻熱浪? 唧唧復唧唧 記憶如炊煙裊裊 天空是一張 塗塗抹抹的畫布 小鳥以飛翔 白雲用慵懶 我張望遠眺的雙眸 紅塵尋你短暫的倩影 為何聲嘶 催趕憂鬱的藍天? 力竭了,而後呢? 唧唧復唧唧 熱鬧了天真的童年 催促了荒唐的青春 竟也挑釁,漸漸逼近的老年 唧唧復唧唧 大夢初醒的人間 猶疑 生,為何來? 死,將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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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張永福這個騙子,玩弄人妻一定會受到報應,可是她討契兄、偷生囝又該如何自圓其說,難道能說自己忍受不了寂寞,必須求助男人來紓解,而孩子則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但這些似乎都構成不了正確的理由。總而言之,如果無處可去,想在這個村莊繼續住下去,必須忍受村人的冷嘲熱諷才能生存。而無辜的海山,無論將來長大有什麼成就,人家也會說他的母親曾經討契兄、偷生囝,他的弟弟就是他母親的契兄公所生的雜種仔囝。果真如此的話,教他怎麼在社會上做人,這或許就是春蘭討契兄、偷生囝的後果。假若她繼續在這個村莊住下,她勢將永遠背負著討契兄、偷生囝的醜名,直到回歸塵土。 「阿母、阿母,聽說阿爸回來了,他現在人在哪裡?」海山見她久久未回應,再次地問。 春蘭猛而地回神,見到眼前的孩子一時情緒失控,竟放聲地痛哭起來。海山心想,父親出獄回來,母親應該高興才對,怎麼會哭得那麼傷心,難道父親又發生什麼意外?趕緊問:「阿母,我阿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春蘭並沒有理他,仍然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呼天嗆地地哭著。最後經不起海山再三地詢問,才哽咽地說:「他一回來,就一直罵、一直罵,罵我討契兄、偷生囝,是一個袂見笑的臭查某!竟然不回家,自己一個人住在柴房,你說阿母傷心不傷心?他可曾想過,自從他因涉及匪諜案被抓去關,一關就是八年,我自己一個女人家,既要上山耕種,又要做家事與養育孩子,可說是母兼父職。我八年的辛勞不但得不到他的肯定,反而他一回家就像瘋子一樣,除了一直罵、一直罵外,竟然還到廚房拿菜刀,跑到學校要殺張老師。你說說看,他像不像瘋子!」(一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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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羊成林
K哥約略在大學畢業以後,獨自一人前往澳洲當背包客,剛好趕上了澳幣強勢的榮景。經過兩年增廣見聞,帶了第一桶金回到金門。不久之後投入養羊業。目前牧場的羊隻數量約略在一、兩百隻之間,儼然是個大戶,另外又養雞、養鴨,充實牧場的多角經營。也時常看到他的父母在退休之後協助管理。每次到他們牧場的時候都很熱心招待我來到小屋裡面喝茶、休息,似乎那一輩的金門人,待人接物往往如此親和。 有道是,「種薑養羊,本少利長」。K哥選擇養羊為牧場的主力,無疑獨到慧眼,兼且金門酒廠免費提供高粱酒糟,僅要給付廉價的運輸費。這讓羊隻啃食野草以外,還有源源不絕的酒糟能夠食用。現今,金門由於雜草叢生,已經無須忌憚羊隻妨礙樹木生長,僅有因為颱風而逃脫的孔雀們時常跑到各個牧場偷吃酒糟、大量繁衍,儼然成為一個麻煩的問題。 K哥常常找我來陪他聊天、玩羊,有幾件事情讓人印象深刻。首先,親眼看到K哥替母羊們接生,有時候很順利,有時候胎位不正就必須親自動手。一般人還不習慣那個畫面,K哥的手法則相當嫻熟。其次,母羊生完小羊以後還會幫小羊舔舐乾淨,沒有的話常常是不認這隻小羊,接續小羊就必須人工餵奶,這是較辛苦的地方。再次,一開始K哥的牧場是沒有圍籬的狀態,導致花費很多時間、心力巡山,一來要避免野狗侵擾,二來避免自家羊隻偷吃其他農田的果菜。不過……羊隻總是很能跑,還會跑到有點距離的海濱去。他問我該建圍籬還是該多請一位工人,我當時的回答是建圍籬,之後就很省力。他老兄果斷拿著一堆鋼筋、鐵絲網,利用鐵鎚、鐵絲,雙手萬能,現在就擁有更多的思考時間可以不時眺望著海濱的風力發電機、眺望著對岸翔安機場,構思自己的雄圖霸業。 K哥,名字叫弘銘,住在陽翟,父親是有名的地方人士陳順德校長。最近聽聞K哥即將在冬季的時候開店,主打羊肉爐,廣宴鄉親。身為友人亦為他感到高興。唯有熱忱才能創造奇蹟。這不光只是賺錢,還要創造家鄉更多商業的可能性、提供更多就業機會,甚至向外打響故鄉名號,替這塊土地增添不少話題與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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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 陽
度過漫漫長夜,一心期盼東方出現的第一線曙光,那光亮,彷彿是我生命中的希望。然後,漫長的一天開啟了序幕,從前,身體猶然健康時候,沒有太多的人生思索,天真以為:人的一生就是這般自然無礙,然,人生如果真如此順暢?就不叫做「人生」!人生是有諸多不同面向的挑戰:還有你意想不到的折磨與考驗!在人生的路上:有時風雨有時晴;有時歡樂有時憂,別人也許能夠一路順風、一生平坦。然而,我卻一路走來跌跌撞撞,也許,哇哇墮地開始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人,不一定能勝天!至少我的一生是:傷痕累累!現在,我的人生正在「與時間賽跑」。 還有多少歲月可以比拚?對我來說是個不可知的賽局,這一局,到眼前為止我是徹底失敗了!即使人生從頭再來?料想:還是一樣的結局,或者,過程會有所差異,命運仍然逃不過「天一撇」!對於命運的安排,我個人早早了然於胸!也因此,屆老,能夠以更加豁達的心情過日子。 人老了,真的無懼於死嗎?不然,人老來一定會懼死的,和一些發生意外猝死者的心情不一樣,通常老年人,在經過病痛折磨後面臨死亡,其心境一定頹喪多於光明,外在的勉勵鼓舞也許能興起他的生趣於一時,當獨處時分,生命將盡的無奈!多少會刺激各種器官,相對的,生之意志力恐怕就沒有那麼強韌,這時候,放棄生命的意念恐怕將會隨時被挑起。 朝陽,在沉潛一夜後,以嶄新的姿態再度出現眼前,已經不復再現昨日一整天的疲態!即使昨夜在地球的另一邊奔忙,現在,仍然神采飛揚地出現在人們面前。總是帶給人們希望與光明的陽光,一向沒有任何種族歧視,對西方人如此:對東方人亦然。 人們有了朝陽的鼓舞,應該是信心十足的奮鬥一整天!然而,滾滾紅塵,諸事難料。就是有一些人,硬要將俗事往自己的人生章節裡堆砌,變成一道道自尋煩惱的牆!若果?這道牆愈築愈高!最終,勢必將自己困住而無從自拔! 人生,真正是無解,人生,存在太多待解的謎題,而,那些謎題又是深奧無比!若要闖過那些人生的難關?除了要洞悉那些人生的關鍵,還要不斷自我提升人生的品質,人,不但要為了生存而活,同時,人要活得有尊嚴、有骨氣;還要活得有品質。現代台灣人,為了錢可以出賣靈魂者多如過江之鯽;更別說為私利可以出賣國家、土地、同胞,甚至個人的靈魂。 做為一個現代人。不僅僅只圖個人溫飽,社會上的許多公益事,也需要每一個社會中的組成份子去關心。 譬如說:我這個現在仍領著社會殘障補助金的老殘,若不是社會上其他人的幫助;濟我生活的資本?我這老朽還能存活至今嗎?而,如今,我只能用這支寸管,以我微薄的能力替社會弱勢發出不平之鳴,從而減輕他們的困境。如果,社會上的每個人都能如此知恩圖報?則,我們的整個社會便會有一股蓬勃的朝氣,讓每個人能快快樂樂的生活者,永無強權來霸凌,這才是真正的「大同社會」。 在此,要與社會大眾與我有一樣遭遇的朋友們共勉,千萬別為了一時的失志,就失去生之意志,人生當中還有多樣選擇,未來仍是一個璀璨的人生;只要你/妳能面對每日東昇的朝陽大聲說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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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吐是蓮花?
曾經聽人點評,多數武俠小說內容,往往與佛、道二教不無關連。想想那刀光劍影的武俠世界,確實言之有理,不少武林高手或身穿道袍、或身披袈裟,好比赫赫有名全真教和少林寺子弟;而且,武學心法中,亦或多或少可見佛家經典以及老莊思想的影子。 既然武俠小說與佛道有著千絲萬縷關係是慣例,當然不乏例外的出現。其中小說《吉祥紋蓮花樓》應該勉強躋身得上特例一員,雖然它依循傳統,蘊含佛門元素,卻跟想像中的門派、武功招式搭不上邊!反倒運用在插科打諢耍嘴皮子功夫上,又或者,覬覦寺廟養的兔子下酒,而出入山門……總而言之,通通不正經。 仔細較真,《蓮花樓》跳脫地方可不只這一處,裡頭怪事特多,本是不太像武俠小說的武俠小說。雖提及出神入化武功絕學、爭奪武林第一、稱霸江湖號令群雄等,各種武俠小說應有的情節;但這些不過是點綴故事的旁支末節罷了,真正主軸竟環繞一樁樁離奇詭異的命案進行!小說主人翁化名李蓮花,江湖一般人敬稱「神醫」,其他知曉神醫不通醫術內幕的摯友則暱稱騙子。他遊走大江南北時,彷彿柯南體質上身,無論何地,總能不偏不倚趕巧碰上凶殺案。 再一回事件發生,與神醫同行的方公子,終於忍無可忍,一口堵在胸中惡氣,不吐不快,夾槍帶棍狠狠數落一通:「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本公子和別人出門吃飯,總是能遇見美女,而跟你出門吃飯,卻總是遇到死人?」末了不忘捎帶上各路神佛,譏諷道:「你身上是帶著瘟神嗎?還是在拜觀音的時候心裡想著如來;拜如來的時候心裡想著關公;拜關公的時候心裡想著土地公……」反正李蓮花早已看慣好友私底下惡言相向的嘴臉,即使被這般指著鼻子叫罵,依然好涵養,不慍不火慢悠悠解釋道:「我只不過是拜菩薩的時候想著你而已。」 交友可以分諸多類型,有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有的是酒肉朋友只可逸樂。偏偏神醫也不知怎麼結交的朋友,瞧他們說起話來,妖風陣陣的樣子,既不像孔老夫子口中「友直、友諒、友多聞」,更不屬於「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這型。朋友相會,正經話沒幾句,反倒一個兩個損人功夫了得,不僅罵人不帶髒,連佛祖觀音經他們口中曲解,都顯得戳人心肺。 某次,另一「損友」來訪,不見李蓮花應門,只有條土狗竄出,朝他叫吠。拜訪的友人忍不住腹誹:「莫非騙子承蒙我佛指點,竟入了畜生道,變成了一隻狗……」別看這幾人每回說話,冷嘲熱諷,陰陽怪氣;行走江湖,遭遇危機,二話不說,腳底抹油跑為上策,全然不顧及身邊友人死活,彼此一副交友不慎,感情萬分拙劣。 我非子,固不知子矣。但性命危急關頭,他們無須浪費寶貴時間關切朋友,各自爭分奪秒逃命,若非有著非比尋常默契,恐怕也難逃得如此心安理得!再者朋友之間,得以今日吵、改日接著吵,周而復始,持之以恆;而不一拍兩散, 從此天涯陌路,又有幾人做到?聽的一人,完全了解對方貌似歹毒的言辭下,並無惡意,所以絲毫生不出芥蒂;奚落的一人,心裡亦明鏡似的,明白對方肯定不會介懷,才膽敢肆無忌憚地大放厥詞,這種絕對信任何嘗不是另類友情堅定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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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
別朵花僅能賣笑陪客,任人狎弄, 只有曇,可供藥膳食用,清熱療喘。 別朵花樂在陽光溫柔地洗禮下開苞, 只有曇,傾心闇夜,飄香地無息無聲。 別朵花喜於久綻不凋, 只有曇,一瞬寂滅,盛綻剎那的銀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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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行詩
枯了 明月在窗櫺外仰望 那被秋老虎吞噬的蘭 枯萎成殘花 喚醒那秋去東來的醒覺 茶茗 淡忘的淡定 在一盞茶的休憩間 茶溫涼了 不燙誰的舌? 緣 秋意的黃昏 秋月的圓滿 分外的圓緣 緣在千里之外的因緣 蜜汁 一股肉乾的蜜香 誘來一隻蒼蠅的放肆 揮來揮去的手掌 意識型態的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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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於是春蘭不斷地想,一旦張老師回來,最好是晚上,趁著海山熟睡時,兩人就可以盡情地在床上翻雲覆雨一番。尤其他身體健康,性功能強又持久,這種男人正是她這個如狼似虎時期的女性最需要的性伴侶。而且他風度翩翩有書生的氣質,一看到他內心就有一份無名的興奮感,不想跟他親密也難啊!林萬枝怎麼能比得上他。她何其有幸能碰到這種男人,想必是她平日燒好香,得到老祖宗的庇蔭,才會賜予她這份禮物。 然而,三天、五天過去了,一個月、兩個月也過去了,春蘭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大起來了,仍然不見張老師的蹤影。春蘭從起疑到證實,這莫非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騙局,把她當成發洩性慾的工具。雖然她曾得到性愛過後的快感,張老師高超的性技巧,曾經讓她高潮連連。但一想起被騙,她高漲的性慾隨即變冷感,挺著被人玩弄而大肚子的體態,這輩子鐵定是抬不起頭來。如果萬枝沒有被槍斃而出獄回來,她又該如何來面對他。(一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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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球迷的歲月
1958年來台北定居,生活艱苦,民眾的娛樂還很少,籃球倒是較普遍的運動。父親曾經帶我去三軍球場看球賽,鐵架搭建的球場在今日總統府對面的介壽公園,是「介壽盃」 的比賽場地。 當年籃球運動是國軍所帶動的,每一個軍種都培養自己的球隊,包括陸光、海光、虎風、飛駝和憲光等,後來為了避免比賽時的劍拔弩張,就整合為克難和國光兩支球隊,國家代表隊的隊員也從中產生,香港和菲律賓的華僑名將也來助陣,迄今我仍記得許多國手的名字,包括射手陳祖烈、羅繼然、黃國揚、邱俊賢等人。 1959年的籃壇大事為中華隊遠赴南美洲的智利,勇奪史上最高的榮譽─「世界盃」的第4名。當時經費不足,僅派了10人出國(教練還兼球員),決賽時遇上地主隊,因6人犯滿畢業,以4人應戰,在延長時間以一分飲恨。三軍球場的售票口為此隨票附贈紀念冊,內容提到蘇聯和保加利亞因政治因素不出場,裁判乃要求一名球員帶球上籃,以2:0收場。 為了切磋球技,每年籃壇也邀請一些亞洲勁旅來台參賽或表演,像中日韓菲的「四國五強」球隊,遠東地區的美軍球隊(台灣為林口美軍),巡迴宣教的美國歸主隊等。由於門票有點貴,且遇到熱門賽事票價漲到二、三十元,待在家裡收聽中廣的實況轉播,也同樣精采。 後來女籃也不讓鬚眉,純德(淡江中學)、碧濤(二女中)、綠蓉三強爭鋒的時代,她們的雌威博得許多男球迷的青睞。綠蓉崛起於北投地區,由在地人江憲治組訓,兩位後來成為國手的球員是初中同一屆畢業的校友。1986年,中華女籃赴莫斯科參加「世界盃」比賽,當時蘇聯還是未解體的鐵幕國家,球迷都很矚目這趟「魔都」遠征,沒想到每戰皆墨,鎩羽而歸。 1965年,南昌街新建的公賣局球場啟用,室內可容納兩千多人,「威廉瓊斯盃」在那裡首次開打,今日被市政府列為歷史建築。直到泰國華僑林國長出資蓋了中華體育館,國內纔有了比較像樣的場地,亞洲籃球錦標賽和金馬獎頒獎典禮曾在那裡盛大舉行,不料「鴻源」投資租用球館來開趴,玩得過火,沖天炮竟然把屋頂燒掉,今廢墟成為停車場。 初中時期因個子不高,班級賽僅能跑龍套,等到考上師大附中,如雨後春筍地長到175公分,開始司後衛,嶄露頭角。體育老師說學校以前也出過一位「世界盃」國手,是力力隊的李南輝(公論報創辦人李萬居之子),人長得英俊瀟灑,他和港星張揚一起追過影歌星葉楓,這段三角戀愛沸沸揚揚地上過社會新聞。 年輕時籃球是我的休閒運動,很羨慕校隊的凜凜威風,服役時終於如願成為營代表隊的戰將,擅長45度角放冷箭。有一場球賽連投帶罰,彈無虛發,上半場就獨得24分,若非眼睛受傷,下半場被迫休息,得分應不止如此。大學時,我練到一招人過籃網,然後以左手反插籃板的「絕技」,屢試不爽,也開始改打前鋒的位置。 80年代到美國讀書,開始迷上「三月瘋」的NCAA大賽,這個單淘汰制的全美大學聯賽,有夠扣人心弦。週末每逢賽程,一群老中球迷都會聚在一起喝啤酒觀看球,並且打賭那一隊贏,賭輸的人就要出酒錢。我就讀的肯塔基大學「野貓隊」總共得過7次冠軍,遺憾地,在校時期都是在16強或8強止步,畢業幾年後在「民生報」看到捷報,稱當晚校園狂歡,通宵達旦。 台灣的職籃興起後,因不喜歡排隊湊熱鬧,依然習慣祇看電視的轉播,偶爾也看幾場NBA的比賽,但興趣似不如從前。某個元旦假期,我回來北投母校,順便尋找早年為陸軍輜汽一團所建的七虎球場,它是以唭哩岸的岩石為建材,圍成 15 階的看台,設有夜間照明,一度為國內最好的露天球場,發現殘破不堪,難以想像當年的叱吒風雲。 2005年從軍中退伍後轉任教職,那所大學包養了一支球隊作為招生的活廣告,球員的學習態度不佳,上課睡覺,甚至膽敢不來考試。我曾經勸阻班上一位學生不要加入球隊,因為打球不能打一輩子,他聽從了我的話,畢業時寫了感謝卡。頭幾年課餘我還能在體育館打球,後來右膝時常有痛感,檢查的結果是退化性關節炎,醫師警告我60歲該高掛球鞋了。 學校的一位同事過去打南山高工校隊,父親也曾效力空軍的虎風隊(前身為大鵬),因此籃球的歷史掌故常是我們聊天的話題。不過我認為服役空軍達24年的我,顯然比他知道的要多些。以前大鵬有「三劍客」,皆是官校27期的同學,三人中有兩人不幸因飛行失事殉職。 1954年游健行中尉駕駛RT-33A在大陸偵照時,遭追擊撞山殉職;他當選過芬蘭奧運的國手,生前和一位碧濤女籃的主將吳寶華相戀,失事後同事都不忍告知。1955年,也是國手的孫煥庭中尉駕駛同型機,起飛後發生機械故障,在桃園機場迫降時衝出跑道殉職。至於該隊的控球後衛路靖中校(25期),後來於1961年駕駛F-86F夜航時在黑暗中消失,三年前他在馬祖空戰擊落一架MiG-17,是戰鬥英雄。 年華飛逝,想當年熱衷籃球如荼如火,父親買給我的球刮破了,帶到腳踏車店補貼膠布;上課偷吃便當,中午去搶佔球場。如今,和我一同退休的那顆「斯伯丁」籃球仍閒置在角落,好漢不提當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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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 椒
向朝陽借來的艷紅既火且烈, 傲嬌昂首仰天, 硬是從綠葉中顯露出來。 若康康舞舉起的誘惑舞鞋。 女人嘴唇的辣椒紅是警戒色, 藏在裡面的辣是舒服以外的滋味, 是一種灼熱的痛覺。 借來男人的膽色與血氣, 且咬且咀嚼滿口辛辣, 渾身冒汗仍伸長舌頭直呼過癮。 先別想有一次、期待再來一次, 臉皺得像揉捏成團的紙, 真是,喝杯冰水,且緩解緩解。 活著自找罪,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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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 低吟
清晨露 輕風徐 誰在低吟昨夜的風雨? 起身是一種甦醒抑或是昨夜殘念的註解 一杯濃濃黑咖啡的琥珀 一頭密黑髮絲隨風飄逸 心中曾經 青春幾許 當歲月不再為誰駐留 當時序依舊伴著晚霞靜好 曾經的婷婷玉立可否安在? 昔日的紅袖青衫未恙得見? 在白了少年頭時 還能留下的是? 這土地我一方來 將何方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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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收穫
不管身處何地,即使是偏遠的海濱,抑或繁華的不夜城,內心總湧起旅行的衝動。不管舊地重遊,重溫昔時,或是造訪異域,初嘗新鮮,改變身處的時空,讓人了多了幾分浪漫遐想。 年少時在課本中見到黑山白水、雪花飄舞、鬼斧神工的形容,立下壯遊的承諾,不可讓現實的匱乏,損害空靈的想像。 浪漫不能被限制,遊歷的國度可遠可近。隨著國界的縮短,異地體驗成了一種常態。在雪花紛飛的東京,想起曾在電視上見到的合歡山,車子綁上雪鍊,一群人堆起雪人,山下則車水馬龍,等著欣賞難見的雪景。 在便利商店內飲啜熱騰騰的黑咖啡,凝視窗外的雪景。釜山或許經常飄雪,戴毛帽的行人匆匆走過,對於雪花未曾一瞥。最後我衝出店外,揮著帽子,將雪片納入。對比我的歡愉,路人大概納悶著:「難道未曾見過雪嗎?」 在南韓慶州,巡禮古城,皇室陵墓,透露悲戚,若加上昏鴉悲啼,多麼蕭瑟!多年前也曾在越南美奈尋找是否有記憶裡溪邊海水浴場的影子。雖然美奈熱鬧多了,沙灘卻還是金門的最美。美奈多了分俄式風情,舉目所見皆為俄人,開設許多俄式餐館,可惜找不到道地的俄羅斯傳統軟糖。曾在台北老舊餐廳嚐過,口感獨特。 曾經長途旅行,卻在中途動了返家念頭,是旅行的疲倦。日復一日的異國風光,舉目是莊嚴的教堂,看不到熟悉的佛寺道觀。沒有便捷的夜市,只有零星攤販的早市:見不到熟悉漢字,只有宛若天書的斯拉夫文。 旅行讓我知道,原來如此喜愛這片土地。國外再怎麼新鮮,懷念的還是濃厚的家鄉味。旅行讓我珍惜生活中的美好,在他處終究無法像在這座島嶼般自得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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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於是她顧及不到旁人投射在她腹部的眼光,丈夫被抓去關老婆還能大肚子,這分明是不守婦道的外來種,總而言之就是討契兄,因此她必須忍受旁人對她的羞辱。 她來到學校找張老師,有位老師告訴她說,張老師已離職,去向不明。怎麼會這樣?她不禁自問:難道是去籌備他們準備搬遷的地方,倘若如此的話,他也應該告訴她一聲,或是先到她家兩人共商大計,而不是一走了之、大搞失蹤。一天、兩天、三天,仍然不見張老師的蹤影,春蘭開始起疑,莫非他是一個騙子,即使沒有騙財,也是騙色。如今把她的肚子搞大,惟恐負責任卻一走了之,這又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或許,所有的負面只是她自己在猜想,張老師曾經說他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徒,想必是因有要事而暫時離開,過幾天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衷心地期待著。(一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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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冰
大中午,太陽正毒,連蟬都偷閒打盹了,路上偶而經過的車子彷彿是這世上唯一的聲音。 百無聊賴的暑假,除了寫作業,好像沒什麼正事可幹,可我從來不是安份的孩子,每天放學,姊姊放下書包第一件事就是擺桌子寫功課,沒寫完不離桌,我則完全兩個樣,先到菜櫥子找零食吃,邊吃還要邊逗逗雞看看花,非得姊姊開口催了,才心不甘情不願拿出作業簿來,我們的老師特愛出作業,好像作業越多越能彰顯教學成效般,別班一篇,我們就得二篇,我越寫越是哀怨,越哀怨越得起身走走抒發悶氣,所以從沒一鼓作氣寫完功課的優良事蹟,有時拖到吃完晚飯了還得繼續奮鬥,氣得爸爸撂下話「九點前沒寫完就關燈。」我和姊姊一比,簡直「像不同媽生的」,這是爸爸的評語。 「抱錯了。」姊姊下了結論。 幸好我是在家裡由產婆接生的,鐵證如山。 不寫作業就看電視吧,可是家裡沒電視,得到柑仔店去,那時很多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是史豔文,時間一到,柑仔店前擠滿黑壓壓的人頭,人人搶著在鐵窗前擠個好位置看史豔文、怪老子和哈嘜二齒。 可是這一天我不想看電視,前一天的預告,今天是西南派和東北派群雄大對抗的日子,西南派不敵,死傷慘重,雖然只是木偶,但看久了也有感情,那些角色都已鮮活的在腦海裡盤踞,所以還是避開為宜,免得「在別人的故事中流自己的淚」。 多年後,偶而想起這一段,總不解隔著一道鐵窗,看那被窗花切割成一小格一小格的畫面有什麼樂趣?更猜不透是什麼原因,老闆要把電視機擺鐵窗後? 不寫作業、不看電視的長夏午後,做什麼好呢?這麼熱,吃冰最好,尤其是梅子冰,甜中帶酸,想著就齒頰生津。 說梅子冰是牽強點,正確說法是梅子粉冰,做法很簡單,清冰上撒些粉紅色梅子粉,再淋上一匙糖水便成,這是冷水攤上最便宜的冰品,卻是最止渴又止饞的夏日「涼」伴。 賣梅子冰的冷水攤就在巷子口,三二步的距離,可是買前得先探探,如果老闆娘的婆婆不在,我才能,也才敢去「交關」,否則只好望梅止渴了。 為什麼要這麼費事?實在是曾經得罪過她,忘了是什麼事,大概是跟她的孫女搶玩具,或玩家家酒吵架之類的,我被她追著滿街跑,最後躲進屋後放農具的倉庫裡才擺脫她的追殺。 這位婆婆長年茹素,每天早晚必得著一襲黑色海青唸經,木魚聲中,她慈眉善目,滿臉祥和,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可是一脫下袍子,罵起人來可兇了,什麼粗話都行雲流水般從那一張唸著佛號的嘴傾瀉而出,聽說她當年姿色足可傾城,現在看看,倒也平常,中等身材,臉上歲月縱橫,跟街上任何一位大嬸沒二樣,銀白的頭髮配上黑色袍子,黑白分明,倒有點像她做早晚課前後的性情,對比濃烈。 她的丈夫恰恰相反,像個無聲的影子般,印象中,我幾乎不曾聽他說過話,可能因他每日早出晚歸吧,每日一早,他腳踏車後載個玻璃箱子,長約60公分,高40公分左右,裡面擺滿了各式香菸,我只認得長壽和新樂園,他長年菸不離身,不是在嘴上就是在指間,偶而棲在耳畔小憩,一樣是聽說,他是到妓女戶去擺攤,還兼做保鏢。 這一剛一柔二人原是搭不到一起的,但因緣際會,命運將他們湊成對。 他們的孫女在我們班上,每次提起二老,她總是這樣開頭:「我阿嬤是老娼。」毫不避諱。 她說阿嬤曾是酒國名花,妖冶風流,不只富賈名士對其傾倒,連酒家老闆也動心,有意將她納為小妾,但阿嬤雖墮風塵卻一身傲骨(我懷疑這是歌仔戲裏學來的台詞),她傾心的是酒家的年輕小保鏢,為了所愛,阿嬤洗盡鉛華,甘於陪著阿公過平淡生活。 「但我曾見他們因吵架大打出手,阿嬤甚至披頭散髮跑到馬路上喊救命。」我不識相的插話。 「這沒什麼,正常啦。」她說得雲淡風清,倒像是我少見多怪了,原來神仙眷侶終歸也是要當柴米夫妻。 後來冷水攤遷移到學校附近,我不必再為了吃碗冰鬼鬼祟祟,每天放學光明正大買包梅子冰,一路滋滋滋的吸著回家,吃完吸管留下,洗洗後可以給姊姊編帽子,她手巧又有耐心,吸管一頭剪成圓錐狀,一根接一根,像編麻花辮般,四綹吸管就能編出一長串,完成後送到草帽行車成帽樣,再加條緞帶,打個蝴蝶結,就是頂美麗的帽子了,絲毫不輸爸爸買回來的大甲藺草帽。 這樣手作帽子很有成就感,只是吸管一根一根收集實在太慢,經濟好點的同學會十幾包吸管直接買回家,口袋空空的只好慢慢等,如果沒耐心等,又買不起也有方法,到柑仔店留意飲料空瓶,那裡大都還留著吸管,在流行尖峰期,有時客人還在長條椅上喝著汽水,一旁已有人虎視眈眈盯著了,甚至曾出現二三人同時候著的榮景,這怎麼辦?簡單,前人早已留下最公平的方法,剪刀石頭布。 很難想像吧,「吸管回收」曾是熱門的行業。 除了編帽子,吸管還能做粽子。 用剪刀將吸管縱向剪開成片狀,稍稍壓平後,三彎二折,繞呀繞,就能繞出顆粽子來,十幾顆串成一串,中間綴些亮片、珠子,尾端繫上流蘇,大約十來二十串可以組成片門簾,隔壁大哥哥結婚時,新房門口就掛了新娘子親手做的粽子門簾,在喜氣和明星花露水烘托下,格外美麗。 不同於帽子得挑固定顏色,粽子門簾五顏六色,幾乎紅橙黃綠藍靛紫都行,因此一路上我就在猜,今天冷水攤的吸管是什麼顏色呢?希望不是紅色,那得給姊姊,雖然我也期待帽子早點完工,可是我的門簾也很重要呀! 幾日沒上冷水攤買冰,攤子上有了新玩藝兒,一檯輪盤,老闆娘熱心的介紹玩法:「只要按扭一按」,她示範著按了一下:「指針停在2就是二碗,停在3就是三碗,很簡單。」 「我吃不了這麼多。」好像已經中了大獎似的。 「吃不完可以拿牌子,下次領。」很不錯的條件。 我想我一定是熱昏頭了,要不就是讓酸甜清涼的梅子冰引誘得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以致對轉盤上佔大多數的0和1通通視而不見,心裡只想著三碗欸,好像三碗梅子冰已端到眼前了,因此,當指針不偏不倚停在0上,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這表示什麼。如果有一面鏡子,我想此刻我一定可以看到一個目瞪口呆的豬頭。 是老闆娘親切的招呼聲叫醒了我:「再玩一次,說不定就是三碗了。」 「哪來的錢呀!」我在心裡大喊,吐出口的卻是貓樣輕聲細語:「可不可以給我根吸管。」我的粽子門簾還在等著呀。 「要做粽子嗎?」老闆娘果然內行,一猜就中。一碗冰的錢只換來一根吸管,我頹喪得想撞牆,這時攤車後突然站起個人來:「這樣一支一支,要等到什麼時候。」是老闆娘婆婆,原來她蹲在後頭洗碗。看到她我像遇到剋星般,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不知該拔腿就跑或是強作鎮定,還在猶豫間,她已把一包吸管遞到我面前:「給妳。」整包,沒拆封喔。我想,我一定又是一副豬頭狀。迷迷糊糊接過,大概太過意外了,我竟連聲謝都忘了說,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婆婆,今天不太一樣。 回到家,媽媽問我:「冰呢?」 啊!啊啊! 「妳把錢拿去買那個?」媽媽指著我手上的吸管。 不不不,我頭搖得比博浪鼓還快:「冰吃完了,吸管是阿婆給的。」情急智生,我舉起手中老闆娘給的那一支吸管:「這是吃冰的吸管。」 所謂最高明的謊言是半真半假,我這被逼出來的謊話也不知媽媽信或不信,只是她也沒再往下追究,但那眼神,明擺著幾分懷疑。 大概是作賊心虛吧,我放下吸管忙搬出桌子寫作業,其實這時我最想做的是喝杯水,大太陽底下來回二趟路,渴呀。 可是此時不宜,沒道理剛吃完冰又喝水,只好忍著,直等到寫完一篇日記了,才悄悄到廚房灌了一大杯。 希望媽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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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之歌】 播音喇叭
野火吻過 枯槁了鄉音 北風摧殘 憔悴了容顏 日月曝曬 蒼白了思念 只能發出沈沈悲鳴 當春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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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 舟
一葉綠舟在湖上停泊著, 水面因金黃的陽光照射而顯得波光粼粼。 她輕輕地上船,裙襬隨著她曼妙的身軀輕晃著。 他在一旁看著, 眼裡沒有驚異,沒有慾望,只有欣賞。 而她,早已注意在草地上寫生的他許久, 貝雷帽 寫生板 清新乾淨的臉龐 渾身散發藝術地氣息 與四周的草木融合在一起 毫無違和 所以她才天天來這乘船 許久,船開了 良久,他走了 只留斜陽 在原地為他們未開始卻已結束的篇章惋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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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美與浪漫的化身──秋 天
「秋老虎」熱情如火,一個恣意的狂嘯,突然溫度狂飆,讓人熱得快要溶化,幸虧秋雨安撫了狂暴的脾氣。一陣秋與一陣涼,不禁讓人讚嘆:「天涼好個秋!」 涼爽的秋天來了,火紅的楓葉,帶著一股浪漫的氣息,在秋風吹拂下,像極了新娘的婚紗。夜幕低垂時分,一輪皎潔明月升起,就像嬌羞、高雅的新娘,在朦朧的氣氛下,更是美麗動人! 秋夜,夜闌人靜,背後卻藏著思念和悲傷。宋朝大才子蘇東坡詩云:「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因此,熱鬧的中秋節中,卻也藏著孤單的靈魂,仰望天空中的皎潔明月,同時也仰望著家鄉遙遠距離。看似浪漫的中秋月卻充滿著許多寂寞的人物故事,就如李商隱的《嫦娥》詩中所說:「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沈。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投射出李商隱的孤單生活。「月圓人團圓」在中秋的團圓夜,吟來倍覺淒美傷心! 浪漫秋天擁有可媲美香榭大道的楓葉林,也有滿天閃耀的星斗,可說是無與倫比的美麗!秋天,幾許浪漫與唯美,總叫人如癡如醉,卻也是大地萬物入冬的前奏。秋天也是豐收的季節,金黃的稻穗是大地耀眼的裙襬,搖來盪去,光彩奪目!只有秋天的魔法棒才能把大地萬物妝點得如此華麗、大方、迷人!「秋收冬藏」,成堆的稻草是秋天換季的預告,在秋風的吹拂與明月的照耀下,我們期待一個溫暖、飽足,冬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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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於是春蘭並沒有經過考慮,在第一時間裡她就答應張老師,甚而告訴他說:「我已懷了你的孩子,肚子也一天一天大起來,為了替自己和孩子著想,不跟著你走也不行,希望你善待我們母子。」張老師緊緊把她摟住,在她耳邊低聲而柔情地說:「妳放心,我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之徒。我一定會為我的行為負責,既然妳腹裡已有我們的愛情結晶,不久我就可以當爸爸了,帶妳遠離這個地方讓妳過好日子,更是義不容辭的事。我張永福向妳保證,絕不會讓妳和孩子在這個村莊受到村人的嘲笑和奚落。」 可是當她懷抱著希望,準備和他離開這個村莊,到別的地方過好日子時,張老師竟然未曾再踏入她家一步,甚至離開學校不見蹤影,遑論是陪她在床上繾綣纏綿,彼此紓解壓抑的性慾,享受交媾時的快感。當張老師不再和她連絡時,即使內心存在著不少疑問,但並沒有受騙的感覺,因為她已從他的身上,體會到自己丈夫未曾給予她的性愛樂趣和精神慰藉,讓她有一份踏實的幸福感。(一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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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敵序章
「對父親來說,世界上沒有東西比稚齡的女兒更完美的了,唯一的缺點就是會長大。」時光催迫,日月輪轉,作為父親的余光中再揉眼,四個女兒都已長大,昔日的童話之門砰地一關,再也回不去了。小時候看著余光中對女兒成長的描寫多覺趣味,而現今隨我成長,發覺更是別致有趣呢! 「我雖無余老用急凍術把女兒收藏起來,或幻想自己是一棵果樹,用樹根把偷果子的小子狠狠絆一跤的『異想天開』,但還真有一夕間兵敗如山倒、山和盡失的崩潰感。」此段節錄自自家爸爸描寫我的文章,他視我為果,而偷果子的男孩即為他的敵人。繼看了爸爸豐富的內心小劇場後,我決定拓展自己僵止的思路,去想像、去體會、去感受作為父親到底立場為何,如何有這番有酸有甜的「肺腑」之言?先論自己,從印象猶新的高中生活、考學測、放榜、赴台面試、上了大學、隻身來台讀書……,記憶皆熟悉,但生活卻全然不同。短短時間內除了這些生活上的改變,是否,還有哪變了? 我離開了原本的環境,脫離了束縛著我的以往,放下所有的包袱,讓自己灑脫些、學會灑脫,把些事情看得淡些,讓自己輕鬆些、學著放輕鬆;我遇到了數不清的人,生活像是調快的錄放機,瞬然間被放大、加快,最終我選擇稍微停歇,歇著歇著,遇到了一個該被我遇到的人。余光中曾在散文「我的四個假想敵」中寫到,自己如一棵果樹歷經風霜、佇立了多年,才換得果實纍纍,但一個過路的小子,竟一伸手就摘果子!氣得蟠地的樹根狠狠辦了小伙子一跤。但不知果樹是否可惱?辛勤培育的果子,竟有自動落下的舉止;樹怪小伙子不該擅自摘果子,小伙卻說是果子剛好掉落,給他接著了罷。 人的天真早就碎成遍地的忐忑,努力拼湊著卻無法完整,越是對生活的變化輕描淡寫,越是處處皆在詮釋那,被時間遺忘的真誠與回憶。我心裡很明白,將事情、經過描述越清楚,必會有巨大變化及一連串的紛紛鬧鬧,所以我選擇用最直白、最直接的方式說出口,畢竟衝擊越突然,越沒有多餘的時間跟我來場爾虞我詐的、情感豐厚的家庭鄉土劇。不過轉念想想,我還真有些殘忍,站在身為父親的立場,當女兒遇見了一份除了自身之外的溫暖,兩人的幸福頓時變得擁擠不堪,暖意瞬息間成了「燥」,如烈火般的,燃燒過度了;看著由心生火的果樹,枝幹悶熱成黑,果子卻依然感到妙趣橫生,也許,這是一種惡趣味吧!只屬父女間能感受到的氣息與情緒。 「到了青春期,再傻的女孩子都會選擇漠視以前以為的必然,全心全意為應然美麗的自己,刻苦奮鬥。」這是我最有感觸的一段,雖不想如此坦誠地承認,但事實的確如此。我總在想,孩子愛自己,與父母愛孩子的比例輕重?以我立場是兩者為等值,父母愛孩子永遠比孩子愛父母來得深刻,並非孩子不孝或其他觀點上的缺失,僅是因為,父母身為「父母」,這個詞彙,遠比想像中的沉重。當你肩負起了養育新生命的責任,扛下後半輩子皆得為孩子負責時,一切的一切皆是由「愛」去灌溉、去支撐往後的點點、無論狂風暴雨。「一切已崩潰,失去重心。」余光中引葉慈之句。思念漸遠,餘音猶存,一切,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我拋下了些什麼,自顧自地前行,看不見路邊的風景,也忘了回頭看你。 「我的家庭雖然吵吵鬧鬧,但很和樂,我有一個會開車帶我出去玩的爸爸,有一個會煮飯給我吃的媽媽,還有一個天真的哥哥,和一個愛跟我吵架的弟弟。」這是國小在某次學校作文中所寫。好像,沒什麼改變呢!依然是這樣,父母並沒有變,可能外表上變老了,皮膚粗糙不光澤了,體態變得不像照片中年輕的他們……,但我記憶中的生活,並無改變。也許爸爸覺得比起他的腰圍超標、應酬喝酒,我更在乎自己的化妝品與外貌,但說實話,沒錯,因為對我來說這些都成了習慣,甚至我在近期才發覺爸爸變胖了,明明每天都生活在一塊,隨著時間的發福,在我眼裡卻沒什麼改變,好像過往的記憶,全都被同化成現今我所看見的他。我並不是不在乎,而是需要我在意的事越來越多,聯絡漸少,因為我的生活逐漸忙碌,你單純像個孩子,吃醋了罷!不過不用擔心,我心中還是有屬於「家」的一畝田地,無可被取代。 愛是一種感受,即使痛苦也會覺得幸福;愛是一種體會,即使矛盾、即使心碎也會覺得甜蜜;愛是一種經歷,即使破碎也會覺得美麗。你絕對想不到,到頭來我只是想對你說:爸,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