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孤雁歸來 「一馬離了西涼界，不由人一陣陣淚灑胸懷，青的山，綠的水，花花世界，薛平貴好似一孤雁歸來。」小時候，聽父親有一搭沒一搭，打著拍子，搖頭晃腦、唱作俱佳，哼起平劇「武家坡」其中一段，幾分悲涼裡，好像唱出了真人真事。從大陸來到台灣，似乎，也吐露了很多人心中的感慨。 曾幾何時，父親墓木已拱，而我呢，也像離群的孤雁，在真實的人生中東奔西飛。 對「安土重遷」的中國人來說，或許，可說是命帶「驛馬」，為了學業，為了興趣，甚至某些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勇敢的隨內在聲音召喚，僕僕風塵於異國機場、碼頭。年未半百，眼角已略有閱盡風霜的痕跡，不免自嘲：那也是生命智慧的留白吧！ 單飛、群飛，似乎，在不同的人身上更可看見，我們都是「同中有異、異中有同」的薛平貴……。 旅鄉與故鄉交戰 回家的路，可以用時速來算。回家的路，沿著心的軌道前進，可遠可近。長至三五年的歷程，短至個把鐘頭的實際距離，是這些年來的返鄉寫照。 多年旅鄉，如一本厚重的書，當讀不下去，也難以閤上時，想出走的心情，複雜到和下不了的決心一樣無奈。於是，在旅途上路過不同國家，輾轉異國和流浪，當作返鄉的跳板。藉每一次抵達與居留的延長，漸漸尋回渙散的生命重心，鞏固離散多年的親情。 原生文化的衝擊 當旅鄉最後一面舊牆，也刷白了之後，痛快告別一切塵緣往事，重回思念的亞熱帶和生疏已久家園。如熾紅熱鐵浸入冷水中，那種瞬間刺骨之寒，慢慢在記憶中消失。從此，但願記得陽光、汗水和熟悉的風聲雨絲。 在民情迥異國度間往返，常在甫進機場就感受到不同文化的對比。洗手間，少了如廁後直接清洗設備，紙的世界，倏忽鮮明起來。接下來，劇情急轉，與一群瘋狂採購後返國遊客同機，座位上方置物櫃，似乎小得可憐。鬧哄哄的機艙，頓時像蜂窩，一群蜜蜂，嗡嗡嗡騷動不止。 每一次返鄉，好似浪跡天涯後的心情摘要；是高潮迭起後的戲碼完結，在掌聲還沒響起前先謝幕；更是一趟又一趟雋永的學習之旅，映照著自己、家人和整個大環境的層層關係。時光荏苒，自己儼成不同文化中的新遊牧民，感受到最大的衝突，常常來自原生文化或原生家庭。不同的文化，為原生的認同加入挑戰的色素，混亂了味覺；又不時得為原生的生命特質加入嫩精，好讓心性更加柔軟。 回家猶如蜜月 長年漂泊後，一夜好眠，醒來後，朝氣蓬勃。 和家人團聚和相處猶如蜜月，如何讓蜜月期的新鮮愛意無限延伸，可是一門大學問。甜蜜溫馨的蜜月心情，像一朵剛買的玫瑰，只要在水中加一滴漂白水，或是每天勤換乾淨的水，就可保持玫瑰的嬌豔，並讓壽命和觀賞期盡可能地延長。 蜜月期間的人，往往讓幸福沖昏了頭，在過度溫飽中，慢慢喪失危機意識，誤以為自己已達到無憂無懼境界，半睡眠狀態中，感覺天搖地動時，不知該繼續沉睡還是醒轉過來。 再甜美的蜜月期，還是會彈性疲乏。最好，找到自己和家人都能接受的生活方式。造福他人之前，更要先照顧好自己身心靈，別被家人或自己習氣拖累。愛，有時也需要安全距離。 揮別過去迎接新視界 靠近市場的街頭，人潮、車潮不斷。婦人們的菜籃拖車在下過雨的地面上，畫下彎彎曲曲的弧線，耐心等待紅燈變綠。誰也不用說再見，分道揚鑣後，大家的方向不同，當日的活動各異，最後的目的一樣─回家。 捷運車廂內，坐滿了人。幾個穿著算頗時尚中年婦人，正高聲交談著，其中一個，手中拿著刮鬍刀，邊聊天，邊忙著把長褲上的小毛球或穢物刮除。思忖這好像是不錯的家常小撇步時，只見，她們對面坐了個年輕小姐，也在為睫毛刷上濃濃灰色，晨間窗外青山，靜靜快速倒退中。 捷運，不知何時已通車。原本朦朧的觀音山，在一片灰茫茫的霧中，夢幻般漸行漸遠。關渡大橋，拱著數彎半圓形鮮紅，搶走我所有的目光，來不及，向消失於視線外的風光揮別。 啊！歸鄉之途，回家的心，迂迴崎嶇。一路行來，苦樂參半。 我終於從時間的深洋上岸，在擱淺的沙灘停泊，如港灣中停泊的一艘小船，在暫時風平浪靜中儲備能量，等待潮水夠高時出航。浪濤再度拍打岸緣，激起的朵朵浪花，將重新開出歲月點點滴滴……。

  最近除了役男被關禁閉致死案鬧得沸沸揚揚外，狂犬病再犯的新聞，亦攫奪了觀眾的專注。在這個養狗當寵物的社會，到處可見流浪狗的當下，哪一天被狗咬得狂犬病，是人人都機會平等的事，這種人人自危的新聞，報導起來格外有味，因為適合大眾普遍性。 有句俗語「衰嘎契狗咬」，說明人之所以會被狗咬，是因為走到楣運的時候，代表買樂透會摃龜，走平路也會摔成豬。人的運氣是一種很難說得清的複雜事，譬如打麻將，同樣的打法，結果胡牌與放槍兩極化都可能發生，究其因在於其他三個搭檔牌角的打法，也與暗牌的排列順序有關。無法釐清說明的因素，人們總是歸咎於是「手氣」問題。所以玩賭想贏，就得先有好手氣，沒有勝算把握，就什麼都不要肖想。偏偏人是一種桀驁不馴的動物，摔馬不認輸，贏時想更得意。 根據研究報導，幼童、男性、老人比較容易被狗咬。若照上面的說法，這些人都是比較容易走楣運的人嗎？但夢想中樂透，留連在彩券行的卻以男性居多，這又如何解釋？或許老公肖想發財時，就請老婆出馬代購彩券，中獎機率或許會大為提高。但這種必須以財產坦誠無私為前提的婚姻關係，在世間還真難求，所以自認為運氣好的男性還是不少。 以運氣來論是否會被狗咬，我的一生算是平坦順遂的。唯一被狗咬的經驗，就是讀小學時，住在咱們屋後是芳石大哥家，芳石大嫂是村中人人稱羨的先生娘，除了腹中有點詩墨外，把一個家理得一塵不染，還養了一隻白色的狗。一天，老媽囑咐我去歸還幾天前借來的米籮，向來就聽聞他們家的狗，是「陰沈狗，咬人袂哮」，安靜出奇得可怕。我在母命難違之下，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前往。甫進大門，東張望、西瞧瞧，心中默默祈禱，那隻咬人狗最好不在，或著此時正酣著好夢。但人生十之八九事與願違，好死不死，前廳大方桌下，一隻白色的狗就蹲伏在那。我硬著頭皮，心中直唸阿彌陀佛，只差沒放下身段跟牠打起招呼，躡手躡腳的就直趨中庭，恐懼得語意不清的把來意說了一遍，再輕輕轉身，瞥一眼那團白色狗影，畏首畏尾、躡手躡腳的走出大門。從進門到出門，那團狗影一動也不動，彷彿沒瞧見一個外客來訪一樣。大門一出，我一顆狂跳的心，馬上就飛翔躍動起來，猶如安全滑壘得分般的興奮，急匆匆的就快跑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從芳石大哥家下廣場的台階上，我的背部感到一陣劇痛，轉頭一看，天啊！沒錯，從頭到尾都在冷眼看戲的咬人狗，緊追著我的身後，不吠不叫的從背後狠狠的咬了我一口。 後背腰間的傷口，經過芳石大嫂一個多月的細心敷藥療治，才完痂結疤。從此，對狗產生莫名的恐懼，路見野狗總要繞道而行，覺得亂吠亂叫的狗嚇人，那不吠不叫的狗東西更是可怕。 也許是時間總是不經意的洗刷記憶，也許是為人母、為人師者強。有次放學輪導護，護送鄰近村莊的孩子回家，幾個小人兒排隊擠成一團，你推我擠，誰也不願走前頭，一問之下，原來過了學校馬路那排住戶，有人養了會咬人的狗，大家都怕。一股為人師的剛強之氣直沖腦門，我二話不說，就帶頭前衝。來到那戶住家門前，果真一隻狗就吠叫直衝過來，我手中握著預先準備的木棍，用身擋在狗的面前，狗竟追著孩子繞圈圈，我宛如「老鷹抓小雞」遊戲中的母雞，團團護著後面四、五個孩子，班上那個嬌滴滴的小女生，身後的書包還被狗狠咬著不放，經過一番死纏爛打，最後才脫困而出。那時一點都不感到懼怕，孩子回到家後，我還特地打電話去慰問，頗有「高個兒症」--天塌下來有老師替你們頂著之氣概。如今，兒子亦加入「怕狗」一族，無論大狗小狗，只要是狗，他皆懼怕三分，這種母雞護小雞的事，就這樣常常發生在我們外出遇到狗的途中。 有人說吃了狗肉的人容易被狗咬，就其推理，以狗這種嗅覺靈敏、忠義聞名的動物而言，應該是有幾分可信。但較科學的說法，狗咬人，那是一種刺激與反應的直射關係，人怕狗，狗亦怕人，在兩相敵意之下，人是理性動物，會克制自己，但狗就會以出口噬人為搶先機。所以路上遇到狗，避免直溜溜的瞪牠，以免產生敵意，不製造雙方的緊張，應該是避免被狗咬的方法之一。課堂上教學生，路上遇見惡犬野狗，蹲下作撿石頭樣，亦可嚇走狗，對部分虛張聲勢的狗或許有效，但對有預謀或咬人惡習難改之狗，效果實在有待商榷。至於對付那不吠不叫的陰沈狗，時時存著「防狗之心」，我想總是好的。

  太武拱衛，金沙流長，地靈人傑，永康莊，讀書最樂，樂聚一堂………這是筆者的母校金沙國小之校歌「金沙國小第七屆校長張景章作詞，謝錦華作曲（筆者就讀金沙國中時之音樂老師）」，更是，諸多金沙國小校友們最為孰悉的校歌。 金沙國小（簡稱：沙小）係為筆者啟蒙的地方，導師黃長福及諸多師長們，更是傳授知識的恩師，那，作育英才無數的金沙國小，現址位處沙美後浦頭與小浦頭之交界處，這，風光秀麗的校園，遠可眺望太武山之仙人倒臥醉不起的美景，近可閱歷深具金東鹽業開發史之金沙灣（今之榮湖）的人文史蹟，著實是一所歷史悠久的學術殿堂。他，創建於金東砂尾街（今之沙美老街）旁之張氏祠堂，那年是1913年，更是中華民國肇建的第二年，1915年（民國4年）成立第四區第一國民學校，1933年（民國22年)由金東砂尾地方熱心人士籌款興建校舍並定名為「金砂學校」，1937年（民國26年）正值中國對日抗戰初期，「金砂學校」校務因而停辦。直至1945年（民國34年）對日抗戰勝利之後，才於1946年(民國35年）恢復校務，校址同時遷至現今之「舊金沙鎮公所」並改名為「金門縣金沙中心國校」，1949年（民國38年）國共爆發大規模內戰，國民政府播遷臺灣復興基地，國軍轉進及駐守彈丸孤島-金門，同年金東私立「汶浦小學」併入。1965年（民國54年）奉令附設幼稚園，其舊園址係位處小浦頭旁「今之舊金沙幼稚園」，嗣於1968年（民國57年）奉命更名為「金門縣金沙鎮金沙國民小學」，而其舊校址「今之舊金沙鎮公所」，在地理條件限制下，招致擴建校舍不易，最後係由金東砂尾、後（小）浦頭等地方熱心人士捐地及募款興學，新校舍終於1970年(民國59年)8月落成，同年遷入現址迄今，1986年（民國75年）原分散於外之幼稚園則遷回校本部。 今年2013年（民國102年）適逢金沙國校創校一百周年誌慶，身為第37屆畢業校友的筆者，僅以此文，表達緬懷昔日金東砂尾、後（小)浦頭等地方熱心人士捐地、募款興學之義舉及感念無數師長們孜孜教誨之辛勞。

  和待宵花相反的另一種金門外來植物~牽牛花，日本人稱它為「朝顏花」。可想而知，這種花只在白天開花，到了傍晚就閉合起來。如果仔細觀察，牽牛花確實有這樣的特性。許多植物究竟是何時引進都是不可考的，即使像番薯這個居民長年以來作為主食的植物也是外來植物。我們僅知道約莫明朝中葉傳入中國，或許在明鄭年代時被帶入了金門，因為魯王有著「番薯王」的別稱。提到番薯，是因為番薯的花朵其實和牽牛花很像，基本上它們算是近親。   不過相較於待宵花，牽牛花對於金門其它植物可是具有潛在的傷害。由於它的趨光性且攀爬能力相當強，所以很容易就依附其它樹木，並且爬滿它的全身。牽牛花的葉子很快就佈滿了整棵樹木的外邊，奪走這棵樹木的陽光，使得金門許多樹木因此枯死。   在金門的野地，很容易看到一些樹木只有樹形，而無樹葉的模樣。外觀像似蓋上了一層綠色毯子，由牽牛花葉子將樹木塗抹成遠山的模樣。當然也有許多人因為它點點的淡紫色花，點綴著「群山」，而有了另一種美。一些不經意引進的植物，正侵蝕著金門野地的許多原生植物的生命。每個年代的決定，都只能為當下作註腳，若幾十年或百年之後，當時的決策大都成了下一代的苦惱問題。一如百年前我們快速的發展科學，現在科學帶給我們的富裕生活，不就已經開始反噬著我們的世界。

  「女兒！妳是否再考慮一下坐計程車來，好嗎？爸幫妳付車錢；春酒才正開始。」秦天終熬不過內心煎熬，走到休息室，撥了通電話給女兒。   「不要了，我剛起床，你就好好享受李軍叔叔的春酒吧，反正你跟慕容阿姨吃完後不是要過來嗎？」   秦天有點惆悵地走回聚賢廳：現場正進行摸彩、迎財神活動，而高5米5超巨型布幕，正以北京奧運鳥巢投射軟體，放映「李軍光電科技有限公司」年來重要活動、新產品…，中間則穿插李軍所認養、贊助獎學金的國小、國中表演國樂、西洋名曲，好一片樂在未央的繽紛氛圍。秦天回到座位，向張叔寶、李如清再次點頭笑問：   「之前你不是說要到台東有工程嗎？去了沒有。」秦天一看座前餐盤上已放好兩隻蝦，心想一定是慕容蓁幫他夾的，一陣暖意。   「下週二就去，你剛去那裡？」張叔寶問。   「打電話邀我女兒來，不來！」   「小孩子大了很難得會跟父母親出來，我那女兒也一樣，打死也不來。」李如清無奈笑著。   「謝謝妳幫我夾菜；但一隻就好，不要兩隻。因為這種酒席通常是一人一份，這有點失儀…」秦天回頭對慕容蓁附耳說著。   「這我知道，是李如清看你之前幾道菜都沒吃，我告訴她你海產只吃蝦，她好意再幫你夾一隻，盛意難卻。」   秦天轉頭向李如清致意，此時慕容蓁低聲疏導秦天：「這桌只有八個人，本就有剩。況且像剛才那道鮑魚，我們都沒吃，也是對面那對夫妻逕自拿去吃。」

八月六日，農曆六月三十。從來都是「夜貓族」的我，側躺在床邊，看了看手錶，一點半了，已是農曆七月初一了。 我想到阿母，親愛的阿母，您放大假了。在這個孝親月裡，您可以在佛說的第三度空間裡自由來去行走。 阿母，親愛的阿母，雖然您的形體離開我們已四年多了。但是，我從來未曾忘記過您。也許是由於思念，讓我們彼此都「心有靈犀一點通」，四年多來，您無數次的常到我夢裡來，我得以在夢裡和您相聚。 所幸，夢中未曾出現過您往生前纏綿病榻的情節，沒讓我在夢裡傷心、痛哭及至驚醒。 一向，我所做的夢，醒來時大致上都是「記憶猶深」的。尤其是親愛的阿母夢中到訪，更令我仔細回味夢中情事。 親愛的阿母，您永恆地住在我心底。您的一言一行，您生活上的一切一切，都深烙在我腦海，從來沒有遺忘過。 親愛的阿母，您還記得您要離開人世時，我一手緊緊握著您的手，一手撫摸著您的臉，淚流滿面的不斷對您說著：「媽，您要投胎到我家裡來，您一定要投胎到我家裡來，我們再續今世緣……。」 聽護士說，人往生前，「聽覺」是最後一個消失的器官。我相信您聽進去了，也記在心上了…。 佛說：世道有輪迴。又曰：夫妻，子女一家人的「前世今生」是注定的。妳的老公也許上輩子是妳的祖父、母，妳的子女上輩子可能是妳的父、母，一家人就這樣一代代反覆輪迴著。以及俗話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見，要成為「一家人」是需要多少的累世因緣啊。那麼，親愛的阿母，請您投胎到我家裡來。但是，您不要再當女人了，您上輩子當女人太辛苦操勞了。您要以「男嬰」身分來重生，來盡情發揮您聰穎過人的才智。 我永遠忘不了您往生後的那一夜。您在父親、子女，兒媳及孫子女的護送下由電梯下樓、上車、下車到住進冰櫃。我心刺痛，淚流不止。 隔天，除了定時到館祭拜外，我們在家有空就開始努力摺蓮花，寄望一朵朵的蓮花帶您登往西方極樂國度。 有一次，我和大姐早到殯儀館，兄嫂和弟弟、弟媳未到。我走到「冰館」前對大姐說：「我好想再看看阿母……。」大姐說：「讓阿母靜靜安息吧！不要再去打擾她。」「到告別式那天，阿母會再讓我們見最後一面的……。」 告別式蓋棺前，見親愛的阿母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面」，我們再度淚崩，但也誠心祝禱親愛的阿母脫離苦海成佛去。告別式後的撿骨儀式，每位子女都要夾起一塊骨頭置放於「黃金甕」中。親愛的阿母，當時，我竟突發奇想，想收藏一塊您的骨頭來留存….。但繼而轉念一想，親愛的阿母，這樣會讓您老人家「屍骨不全」。親愛的阿母，您安息吧，就讓無形的您，永遠一輩子住在我心底。 親愛的阿母，您的閨中好友，教師退休的昆省阿姨說：「在七七四十九天內，唸經或唸佛能迴向給妳母親，她會收得到的…。」親愛的阿母，原諒我不會唸經，只有在四十九天期限內，不斷地唸著「阿彌陀佛」迴向給您。 前幾天在沙發上午睡時，非夜半時分，親愛的阿母，您居然首次在「白晝裡出現我夢中」。是因為「孝親月」嗎？親愛的阿母，您冥冥中接收到我想念的思緒而感應到了嗎？親愛的阿母，我相信您在每年的這孝親月裡，您會飛渡重洋，回到這塊您生於斯、長於斯，到頭來卻無法終老於斯，長眠於斯的您所熱愛眷念的金門家鄉來。 親愛的阿母，回想著您往生的前一年時，您就把歷年來兒媳和女兒們過母親節和生日時送您的所有金飾，一一還給我們，也交代了往後留給女兒們「手尾」的數字。親愛的阿母，您早已料到人生終有走的一天，因此都早做安排，甚而一再囑咐「萬一有一天我昏倒了、昏迷不醒，千萬不要給我急救….。」因家屬們的「一念之差」往往造就了至親更大的摧殘，更深的苦痛，也帶給子女們無限的悔恨與傷痛。 聽說，現在老人們在健保卡上能保有「自主權」。如是「久病纏身」或年歲已高的可註明如果、萬一有一天突然昏倒不醒人事，個人願意「放棄急救」，免除搶回殘存的那一絲氣息來插管、氣切，遭受更加倍的折磨與痛苦。如果這是「真的」，個人絕對贊同，覺得這是項「福音」，當自己已無法再說「no」時，健保卡幫妳「發聲」做決定。 曾看過一篇文章，說科技、醫療的進步，幫人「延長了壽命」。但是，若是不問年齡、身體病況的痛苦負荷而盲目的搶救延續，對病患是件極殘忍的事。他自己身為醫生，卻也得忍受親戚家屬的固執與堅持，眼睜睜的看著親戚不斷進出醫院，拖了一段時日後仍是面容枯槁、受盡苦痛折磨、精疲力竭而亡。他質疑，這是「在愛他？還是在害他？」 這篇文章，讓我記憶猶深，感觸良多。 想到親愛的阿母住我家時，當時已精神不佳，每日躺臥床上。每當吃飯時扶她坐上輪椅（阿母堅持不在臥室用餐），到客廳用餐時，她總雙手合十，對著「觀世音菩薩」不斷的祈求著：「觀世音菩薩啊，求求您大發慈悲，早日帶信女走吧！」阿母每天都是這樣在祈求著觀世音菩薩早日帶她走。每次我只能安慰她說：「等時候到了時，菩薩自然會帶您走，時候未到，您想走也走不了，現在我們就好好過每一天ㄛ。」 親愛的阿母，您的每一個孩子都很孝順。但是在緊要關頭時卻違背您的心意，做了無法原諒的、嚴重的無法彌補的錯誤決定，做了殘忍的劊子手。這讓我們椎心刺骨，悔恨，萬分的悔恨。 親愛的阿母，我與您相處的時光，算是所有孩子中最久最長的。我甚而婚後還賴在您身邊足足十年不肯走。您對我的恩情，無盡的愛，讓我在告別式上看您最後一眼時，心中仍默念著：「親愛的阿母，您要記得投胎到我家來，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親愛的阿母，孝親月，七月流火，溫暖的燈，女兒為您點亮著………。

拙作「烽火恩情」長篇小說，沉澱、且經過漫長歲月三十五年的考驗後，奇蹟似的在本（九）月即將出版（書）面世，給我帶來了無限的歡欣與鼓舞。 「烽」文全書約二十萬字，六十七年十二月十九日起，在金門日報「正副」連載數月，引起各界重視、好評，，接著寫「續集」，又蒙接著連載；　民國六十七年，作者還是個老牌王老五，尚未成家，六十五年起，我才榮調自衛總隊，當時所佔的缺是副中隊長，承辦相等於師級後勤官的後勤業務，我的宿舍二十二號，緊鄰政委會秘書長官邸，與金門「樹王」大木棉樹；每天餘暇，從窗口可以一目瞭然，秘書長的貴賓、高官，與影視紅星，陸續不斷來訪，以官蓋雲集來形容絕不為過。 「烽」文開始動筆，大概是在六十六年初，說一句良心話，我寫稿大多在下班後的晚上，上班時間，兢兢業業工作，絕不佔用公家的時間來寫半個字；我在自衛總隊將近二十年，當選過兩次「優秀幹部」，榮獲真金的金牌，只是第二次，因酆副總隊長親自出面握旋，謙讓給別人；如今這面金牌還在，我很慎重地對太太說：這面金牌就是我們的「傳家之寶」；早期電腦還沒有出現，我寫「烽」文這篇長篇小說，先打「草稿」，寫在一本厚厚的日記本上；「夏天餵蚊蟲」，「冬天飲寒風，尤其是那棵大木棉樹的怒號聲，記憶猶新；強大的寒流來襲時，全身冷得發抖，我就用棉被圍腰，熬夜默默地寫稿；全篇脫稿後，又要費心滕寫在有格的稿紙上，才能郵寄投稿，所以說，寫作的整個經過，可說是酸、甜、苦、辣，一應俱全。 「烽」文是一篇「寫實」兼「創意」十足的，純文藝的鄉土長篇小說，人物眾多，最凸出的有楊念祖與李慕華的相戀相愛；而楊思蓉卻是掙脫了劉英風的糾纏，爾後才和高志遠相愛；還有林紅嬌與廖士雄，「模範護士小姐」與劉英風等；比較特殊的是媒婆七嬸婆的長女喻含煙，因自以為愛上白馬王子杜劍秋，自行飄洋過海到台灣去和他結婚，不久，他就「移情別戀」，一狠之下，把含煙甩掉離了，而含煙仍不死心，守在台灣做「女工」，苦苦等待，結果，最後還是回到金門老家來，才重新找到好對象；另外，關於周芬芬，她真的不是「移情別戀」，而是因為劉英風病魔並沒有奪走他的生命，卻在一次意外的砲火中，傷重不治而去世；因為盧水痕是她早期的舊情人，追得很緊，劉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放她一碼，留住孫子維明這命根子，讓她再嫁盧水痕，婚後生活還算恩愛美滿；七嬸婆算是最後的重頭戲；那年，在過年的時候，除了在星洲的老伴，和長子致航沒有回來，在金的次子致斌，次女含萃，剛返金的長女含煙，子女都在，可說是大團圓；最值得一提的是，老來紅黃秋來得到阿花的相愛；志勇愛上富家女白素梅，當了「乘龍快婿」；還有善心人士，營造廠的老闆彭盛發，與優秀的蔡村長等，頗多好人好事，有待讀者諸君，細心欣賞指教。 書中，像黃秋來把侄兒志勇，愛護他，培養他，終於成了大器；而營造廠的老闆彭盛發，一手把黃秋來扶植起來，還為他整修祖厝，可說是出錢出力，為善不欲人知；而當了營長的王惟智，早年，在一次砲火中，如果不是廖一飛把他推進水溝，才救了他的命，他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七嬸婆為了長女含煙，千辛萬苦赴台去找她，表現出母愛的光輝與親情的偉大；男女之間，只要是真心相愛的，有情人都會成為美眷。 民國六十六年，那正是世局動盪不安的時候，使我想到，如果能憑知慧，用拙筆寫出一系列，對國家，對反共復國有貢獻的文藝作品那該多好；「烽」文全書對金門，以及台灣，各項軍經建設與繁榮進步，也都有擴大描寫，好像作者是代言人，以文字來發聲；退伍軍人廖一飛，成家立業外，在書畫方面也有很高的成就，「古寧頭戰役勝利實錄連環畫」，「古梅傲霜雪」等畫作，都得過獎；還有高志遠的大作「天地悠悠」一書，不但是得獎，也非常地轟動暢銷，……這些雖然都是「創意」，但對世人勢必都有啟示與鼓舞的作用。 我不敢冒然地講，「烽」文水準有多高，可是，只要是細心的人，你一定會發現到書中充滿了愛國愛民的濃厚的情操，與做人做事的大道理；我曾經在「金翔鳥」新書發表會時，寫出一副對聯：「一字一髮一心血」、「一生一世為文藝」的豪語，這也是我運筆寫「烽」文的最大動機，用心血一點一滴來刻畫的文藝作品，所以，我認為：「烽」文確實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一部書。 非常感謝金門縣文化局的贊助出版，尤其是局長李錫隆先生，親自督導，還冒雨將「烽文」原稿放大的影印本送到我手上，讓我順利校對，此恩、此情、此德，永銘於心，今生永難忘懷。

有朋友戲稱，我退休後可在屋內放一張大辦公桌，每天要妻子拿菜單來當公文批閱；這樣，才不會老年癡呆，又會有上班的成就感。其實，我服務社會三十年，在單身時、從大都會調職到雲林故鄉偏僻小村，我都頗能適應孤獨及單調的生活。退休後，也能安於平凡的家居，不必再受到公文及工作的束縛，放下個人權利、義務的負荷，心靈可以海闊天空，享受無拘無束的生活，何嘗不是樂事？把家變成後半人生耕耘的舞台，我願意成為家的傭人，而且樂此不疲。 雖然妻子曾建議我帶便當到離家四十分鐘車程的文化處，去飽覽群書，或到離家五分鐘車程的鄉立圖書館，去享受讀書的快樂，但我心中自有定見，我相信退休之後的我，要展現更大的自信和企圖心，讓人生充滿意義，讓日子塗滿豐富的瑰麗色彩。 首先，我展現在家工作的決心，把平日少有時間打掃的浴室大肆清理一番。當浴室的地板、牆壁磁磚、洗臉台和馬桶，乾淨清爽的展現在眼前，頗有成就感。不喜歡看到地上掉頭髮，所以屋內三間地板也幾乎每日一拖。每週一兩次開車到市場採購蔬果和日用品；我一點悠閒的拉著採買籃子，學著妻子到固定攤位採買，不論雞鴨魚肉都難不倒我。 屋後的那塊地，平日就種作蔬菜，但疏於整理，雜草已有半人高。如今整地、鋤草、抓蟲、澆水及施肥，成為每天必做的功課。每日下午三、四點過後，就適合屋外的工作，一方面是運動，另一方面也是休閒。其實自從小學四年級起，離家一公里的田園--家父耕種的那一甲地，就是我們星期例假及寒暑假工作的地方。現今想要好好的運用，來種植有機蔬菜或稻米；但，經過一番思考，認為那是一項大工程，力有未逮，最後只好宣佈放棄。 想一想，還是把自家的圍牆先行清理乾淨，把長到兩公尺高的七里香修剪一下，把屋舍髒亂的牆壁油漆美化，把屋內堆置的雜物清理一番，才是上策。一步一步來，連妻子、女兒也加入。又把矮牽牛花、變葉木，野百合等盆栽，施肥、澆水、拔草……，那盛開嬌豔的各色花朵，成為村中綠美化的一個景點，得到鄰居由衷的讚美。而工作之餘的賞花，是一帖舒服的清涼劑。 每天戶外工作勞累之餘，回到屋內，窩在書房中，看看書報、雜誌，陶醉在書海中，精神陣陣的愉悅和滿足，無人能比。也想把退休前全家人購買數萬元的各類叢書，好好的細讀品味一番，真正享受春花秋月的人生好時節。

猶如千萬個黑暗 對你訴說天空的孤寂 雲層聞風飄動 裸露的湖面緊繃著預言 待釋放一批 關起來的雨 最高音 十面埋伏 是奔向世界的速度 如飛車一路追趕天涯的浪跡 汩汩狂洩而下 我是混亂的音符 盤踞路面扯拉著起起落落 未來的生涯   我聽到粗鄙的回音 豎起沾了泥的魂魄 高高舉起喧嘩的旗幡 向著一地 來不及準備的我 呼喚

  「那裡，是她奶奶、爺爺教導的好…」，秦傲梅客謙地轉向公公、婆婆致意，又呶著嘴向前示意：「你們看那邊那位太太，濃妝艷抹，手和腳指甲塗滿指甲油，真有夠低俗！」   「好了，小心被聽到。我招呼客人去了，秦天！我安排你們在故人座，與張叔寶及李如清同座，他們已到了，你們也快就座吧。」李軍說完後即走進去招呼客人。   「張叔寶、李如清…？」慕容蓁茫然看著秦天。   「是之前朋友，不過已多年未連絡了，在做中華電信工程。」秦天邊走邊向慕容蓁介紹張叔寶夫婦背景。一入座，秦天不禁又想起台北晶華那場喜宴。   辛亥年1月9日星期日   於台北晶華酒店參加故人方亦炳女兒喜宴：魚翅佛跳牆、春花慶有餘、紅玉冰糖排、瑤柱荷葉飯等12道美食。王世清言每桌至少2萬起跳。席間冠蓋雲集，又喜逢北京研究所同學，歡愉熱絡，惜孩子們不在身旁，不然除可同享外，亦可默化孩子們禮儀及見識。之前汪世清女兒于歸宴，同樣是也是貴客雲集，心裡一直遺憾孩子未能分享。

2013年，7月27日至8月25日，金馬50影展到金門，多位著名導演及巨星隨片登台，台上星星，明亮又閃爍；台下鄉親，熱情又開心，手機、相機閃個不停，活潑熱絡，沉醉在一片歡樂中。感恩主辦單位：台北金馬影展執行委員會，金門縣政府。由金門縣文化局承辦。金門防衛指揮部、金門五大鄉鎮公所、觀光處、環保局、車船管理處等單位共襄盛舉。在炎炎夏日掀起一陣清涼，喜愛電影的鄉親，大家告訴大家，上網查詢並索票，滿心歡喜期待上映的日期，這情景，彷彿又回到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恣意揮灑無辜的歲月。然，一轉身，50年了，珍貴的時光，已從身邊、指尖悄悄流逝，該提的提不到，該抓的抓不住，只能從影片中一幕幕思索片段回憶，片中人物角色，純樸、憨厚、可愛，有如穿越時空，感受一點夢幻，過去種種，像倒轉時光機，一一浮現，想起他們的名字，比記課本上的內容還熟悉，唉！年輕真快樂。 50年代，戰地金門，煙硝彈雨，動盪不安，偶而會有勞軍表演，軍民同樂，稍稍減緩壓力和敵我對峙緊張情緒，不久即引進電影風潮，國內國外影片，一部接一部推陳出新，適時推出了雨後春筍的戲院和盛況空前的人潮，成了天涯海角一樂園，從此樂園安居樂業，欣欣向榮，白天工作忙得不可開交，一想到晚上的電影，精神振奮，努力工作。電影已融入生活，成了大家精神支柱和休閒娛樂，並且進入時尚潮流，所向披靡，不可思議。 早期的戲院，在金門中學的中正堂，必須越過陰森恐怖，一片荒漠的運動場，黃沙滾滾，遍地小石礫，夜黑風高的晚上更是驚悚，需要人多氣旺，或家人帶領下緊緊跟著。有時遇到砲彈來襲，天邊出現詭異的亮光，緊急中就地避難，等（咻）的一聲，著落點在遠方，確認不會在身邊開花，再繼續往前。有些調皮的小男生，身手矯健，把戲院的窗戶當作小矮牆，跳進跳出，也可從上一場散場時拉開鐵門鑽進鑽出，真是英雄出少年！日後必有一堆年輕不留白的記憶，提供大家相聚時最佳笑點！後來有金城戲院，又有金聲戲院和育樂中心，選擇影片的機會更多元！年歲漸長，課業繁重，育樂中心看完「西施」後，不久負笈他鄉，」「看電影」這種閒情逸致的奢侈品，暫時擱淺。 當時電影，沒有早場和午夜場，只有下午和晚上兩大時段，時間的配合和管制恰如其分，中午兩場阿兵哥多，晚上兩場百姓多，忙碌的人兒（我家父母），繁忙工作已是精疲力盡，但看電影卻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下班回家，天色已晚，時間緊迫，匆忙盥洗，換件衣裳，隨即健步如飛，衝勁十足，直奔戲院。 清閒人家，內外家事打點有條不紊，整理就緒後，自己從頭到腳，精心打扮，洋裝旗袍，穿著入時，再灑點明星花露水，清香撲鼻，搖曳生姿，這時大街上，夫妻，情侶，同學，朋友，大人，小孩，扶老攜幼，面帶愉快的笑容走向戲院。 若是經典劇作、民間故事、忠孝節義，諸如這類戲碼，符合大家的期待，戲院門口早已大排長龍，場場爆滿，座無虛席，整座戲院熱鬧滾滾，宛若一場大型懇親會，點頭、招手、問候忙得不亦樂乎，直到影片放映剎那，喧騰之聲戛然而止。散場後，四大出入口，爭先恐後，擠出戲院，大吸一口氣，這時的大街上，再度黑壓人潮，談笑風生，呼嘯而過，一會兒功夫，喧囂不再，夜深了，曲終人散，有些悵然若失，期待新片趕快到來！ 小時候看電影，心中的定義就是好人與壞人的分野，打敗壞人，才是大快人心，功德圓滿。稍後，慢慢了解電影的層面和功能，它是凝聚多少人嘔心瀝血和千錘百鍊的結果，才呈現我們面前，巨獻一出，依個人喜好、思考、判斷不同，評價不一，卻具潛移默化，提昇社會水平功能。。 今年暑假，金馬50年，像顆閃閃發亮的鑽石，永立不墜之地，播放的影片老中青都有，適合每個階段年齡層，龍門客棧、養鴨人家、梁山伯與祝英台，是養生抗老經典之作，尤其梁祝一片，深植人心，念念不忘，偶而捲土重來，所到之處，風起雲湧，一睹為快。50年過了，遙想當年，花樣年華，或許是新婚少奶奶，或許是戀愛中情侶，或許是情竇初開甜蜜份子，而今，年過花甲，兒孫滿堂，再度觀賞此片，視覺、角度、感受不一樣，但美麗愛情故事活絡生命力，令人震撼與感動是一樣的。 高中時，一堆死黨相約觀賞「失去的地平線」，沒想到這部影片鎮日魂縈夢繫，成為人生旅程的精華篇，所謂機緣，大概就是這樣！

小時候我對粥品是沒有好感的，因為家裏的早粥都是隔夜吃剩的白飯加進湯水再煮而成的，黏糊軟爛的口感讓天生就畏懼軟黏食物的我非常害怕，只要一聽到要吃粥心裏就涼了半截的無歡喜心。 直到國中的家政課老師教大家做廣東粥，熬到幾乎吃不出米心的米飯配上皮蛋、鹹鴨蛋白、肉絲、油條、魚鬆、海苔……等豐富的食材一起入味，口感層次變得豐盈又多元，好好吃，和以前的白粥口感差異好大，也改變了我對粥的全然嫌惡之感，慢慢愛上了各式各樣口味的粥品。 尤其現在坊間有不少專賣廣東粥的連鎖小攤，想吃時只要花費少少的錢；省去自己熬煮的漫長時光，很容易的就可享用到廣東粥的好滋味。這類的廣東粥便宜也方便但卻也是吃過就忘的平淡口感，讓我最難忘的廣東粥還是在金門所吃到的，雖然距離上次的金門行都已兩年了，但只要一想起那美味，口水還是會快流下來的滿懷想念之味啊！ 還未踏上金門旅遊前早就聽聞這裏廣東粥的好滋味，但當我們住在古厝的民宿，一起床就看到主人為我們準備豐盛的廣東粥，尤其還是放在一張以老屋拆下來的門板當做桌子的古樸味長桌上享用，真是非常別緻的體驗。 金門的廣東粥配料非常豐富，肉塊、皮蛋、花枝、丸子，竟然還有鮮甜的蝦子哩，配上炸得酥脆的老油條，雖只是尋常又平凡的食材，但在熬煮成幾乎糊狀的白粥裏混合成一種多層次的口感，每一口都像豐美的盛宴，都讓心頭揚起一波波的喜悅。 「好好吃喔！」我們一邊讚嘆一邊用力地舀起碗邊殘留的芡湯，一下子我們的廣東粥就見底了，整個胃暖呼呼起來，飽滿的幸福感原來這麼簡單。 於是我們決定隔天還要以廣東粥當早餐。 參照旅遊介紹書裏的資訊，我們來到市區一家叫永春廣東粥的老店享用美味的廣東粥，這裏來外帶廣東粥當早餐的人們絡繹不絕，來店裏現吃的客人也很多，於是等待的時光也就特別久。不過等待也是值得的，當一碗配料豐盈的熱騰騰廣東粥來到面前，在蒸騰的熱氣間呼嚕嚕地吃食起來，一邊讚嘆其美味，一邊和同桌不認識的在地居民閒聊其他各家的口味，做起評比的探討，那閒話家常的人情味好像也增添了廣東粥的好滋味，感覺特別好吃呢！而且這一家的配料特別豐富，吃完後真的好飽足啊。 可惜我們的金門行不夠久，能品嘗到的廣東粥家數只有兩家而已，但這不虛傳的美味真的是沈澱進入我的心田裏了，每次想起金門的廣東粥，在心海浮起的都是一個讚字。 前幾天在網路上看到某部落格的格主寫到，好多人從金門要飛回台灣，不只帶貢糖，連廣東粥都帶上飛機，在機場裏掀起蓋子來放涼的廣東粥，就是一碗碗要帶上飛機的伴手禮，很多都是在台灣居住的金門人託朋友帶過來的，可是一碗可以消解些許鄉愁的美味呢！ 下次如果再去金門，一定要品嚐更多家的廣東粥口味，也要把廣東粥帶上飛機帶回台灣，相信在台灣大島上吃著金門道地的廣東粥一定是特別有意思的啊！

沒有紅海 只有后江灣的汪洋 潮汐更大海流更兇 但我們都是摩西 沒有祈禱不須顯靈 就讓潮間帶禮讓 軌條砦恭身 海水分離 露出走道 邁入那如迦納之地的蚵田 聽到人們帶著蜜與奶的聲音 歡呼 豐收，還有這段補寫的文字 註：瓊林入海蚵道，寬2公尺，總長500公尺。自99年底開工，至102年初完工，歷經3年，終於完成深入大海的步道，讓蚵民能夠順利地前往頂層海、中層海、下層海撈取海蚵與漁獲；同時，也締造了一處驚豔的景點。

八月的晚上七點半，空氣依舊燙人，路面依然熱著，噗噗噗噗的摩托車馬達聲響，緩緩靠近，原以為在轉進鐵皮車棚之後的是愜意的歇息，誰也料想不到，中午用餐的便當鐵盒，竟然一不小心地落了下來，撞擊地面之時，裡頭的鐵製湯匙也匡噹匡噹響了起來。 門外的黃色燈泡，亮了，媽媽拉開嘎嘎作響的紗門，拿著撿起的便當鐵盒，穿著防日曬的薄長袖，戴著刮痕累累的安全帽，拖著疲累身軀，走了進來。眼見爸爸躺在沙發上轉著電視遙控器，一句「怎麼沒先煮飯？」打破了蟬鳴後的寧靜。 「今天你不是沒有上班嗎？為什麼我回來，晚餐沒有準備好呢？」媽媽眨著眼睛，有些俏皮撒嬌地說。 「怎麼又上到這麼晚？加班也才沒幾塊錢！」爸爸語帶疼惜地說。 原以為是一個溫馨的夜晚，頓時，媽媽卻氣呼呼地說，沒給我半毛錢，又不多賺點錢，你以為我愛加班喔，不用上班最好了啦，誰不想！此時的我，右手才關上蜂蜜的瓶蓋，左手正準備遞上清涼的蜂蜜水，媽媽卻一邊說一邊走到炒鍋前，倒下爸爸剛處理好的豆子，炒著炒著，許多不好的回憶開始翻出，媽媽不斷數落著爸爸過去的不體貼、不成熟，唸著唸著，晚餐準備好了，爸爸的眼也閉上了，眼皮下轉動不停的眼球，透露著忍耐。 「都不會互相一下，每次講你就生氣不吃飯，趕快起來吃飯啦！我數到三！」 「一！二！三！還不起來！」媽媽拿起了抓癢輔助器用力地打在爸爸的大腿上，並對著我說，你看他這樣到底討不討人厭啊！ 「唉呦，很煩耶，現在你們兩個都很討人厭啦！」我沒有辦法下定論，也沒有理由站在哪一方，接著，媽媽便笑了出來，輕輕打了我一下。 沉重緊張的氣氛被媽媽呵呵一笑，吹得煙消雲散；而媽媽過去種種不好的回憶，也隨著上樓洗澡的爸爸的腳步，愈走愈遠。三十分鐘過去了，依然聽不見爸爸下樓的腳步聲，深怕爸爸還在氣頭上，不吃晚飯便上床睡覺，我緩緩上了樓，輕敲浴室木門，嘿！爸爸，等一下泡完澡記得下樓吃飯喔，媽媽在等你。 「嗯，你趕快先下去吃飯。」 八月的晚上十一點，電視依然開著，吊扇依舊轉著，媽媽在沙發上睡著，而爸爸早已上樓睡了，我獨自坐在書桌燈光下，笑了，心中想著，果然，打是情、罵是愛啊！夫妻或是人與人之間，「互相」兩字真的重要，可以在疲累的時候找到依靠，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得到滿足，可以在要放棄的時候重拾力量，進而，「愛」便能由許多的「互相」之中，精煉而成。 「媽媽，趕快上樓洗澡睡覺，已經十二點了。」 「嗯，我等一下就起來了，你先去喝一杯牛奶，趕快去睡覺！」

「太好了，見到你們這些老朋友真是太高興了。」拓拔蘭笑逐顏開地接過禮物。   「人須求可入詩；物須求可入畫。所以美人更須風情靈動，詩書為心。不然縱使容顏似花，也只不過是尊泥塑的美人雕像，這個妳們兩位都當之無愧…」原來是李軍父親李達一身藏青中山裝也笑著走過來。   「伯父好，聽說自您退休後，中科院幾已此間無鴻儒，何不遊東山了。」秦天笑著問候。   「那裡，鐵打的營房流水的兵；江山代有英雄出，我那來那麼重要。」李達笑得像尊財神爺。   一陣寒暄後，秦天看了一下周遭，問秦傲梅：「小女兒？」   「她說爸媽今天很忙，就自己在家看書，我會特別交代說你送她有機餅干。」秦傲梅談起這位小五的小女兒就很溫馨。   「那雅如她們？」   「打工去了，之前她一直想買雙名牌鞋子，我告訴她：樸實才是根本，素雅人間最美。過年時她又再度提起，我想她上大學了，可以考慮了；但必須自己打工買，而且這雙沒穿壞前不能再買新的。」   「妳們孩子好乖巧，真是行善之人必有福。」慕容蓁讚不絕口。

  二○一二年夏天，當我完成長篇小說《槌哥》後，《小辣椒》這個故事也開始在我腦裡醞釀著。儘管它距離成熟尚有一段距離，寫或不寫也在我內心掙扎了許久，讓我陷入矛盾的深淵裡。然而，當無情的病魔正逐漸地侵蝕我的身軀時，我已沒有時間作更多的考慮，就像年輕時務農那樣，必須趁著夕陽猶未被黑夜吞沒的時刻，揮著牛鞭加快腳步，把那畝準備種植的田地犁好。即使因時間倉促而草草了事，但如果不盡快地鬆土，復播下種籽或插上秧苗，一旦錯過春風的吹拂，春雨的滋潤，勢將影響作物的生長與日後的收成。   基於前因，縱然這篇小說仍有待商榷之處，可是我必須從速地把這個將從鄉親記憶中消失的故事書寫出來。一方面讓老一輩的讀者來回顧爾時的情景，另方面讓年輕朋友來瞭解當年的社會形態，只因為這段歷史是島民不可忘卻的一頁，一旦讓它沉沒在歲月的洪流裡，勢必難以挽回。甚而，我亦必須透過這篇作品來表達我的人生態度和社會觀。於此，無論上述是否能構成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至少，在黃昏已到黑夜尚未籠罩大地的此時，我已把《小辣椒》這篇小說忠實地呈現在諸君面前，除了了卻自己的心願，也同時把它紀錄在金門的文學史上，因為它是屬於這座島嶼的故事，必須與它共生共存。   不可否認地，長達三十餘年的戰地政務實驗，是島民畢生難忘的記憶，也是內心永遠的疼痛。單行法剝奪他們的權利，自由離他們很遠，任由當權者為所欲為，予取予求。善良的鄉親在欲哭無淚的情境下，只好乖乖地做一個順民。縱然十萬大軍的進駐讓居民生活有了明顯的改善，可是卻也有不欲人知的一面。倘若沒有親身歷經那些苦難的煎熬，勢必難以體會那種焦愁無助的痛苦滋味。即便這段歷史已時過境遷，但之前的傷痛，卻仍舊存在於島民心靈的最深處，也許，必須等待他們走完坎坷的人生路始能撫平。儘管《小辣椒》這個故事涉及的層面僅在商場，但在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在靠小辣椒的姿色營商而生意興隆日進斗金的百貨店裡，何嘗不是社會另一個角落的顯現？因此，似乎更能看清楚當權者醜陋的嘴臉與人性貪婪的一面。   即使小辣椒只是現實社會裡的一個小角色，但憑著她的美貌與親切的服務態度，以及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來經商。縱然不能說是一夕致富，可是多年來憑著她的智慧，為她們家累積一筆為數可觀的錢財則是不爭的事實。儘管曾無端地被大官或小兵吃過豆腐，貨品的高售價也被譏為加了豆腐錢，但她非僅不予計較，甚而還展現出笑臉迎人與和氣生財的經商之道。可不是，多少高齡的大官都難過她那道美人關，遑論是那些年齡相仿的充員戰士們。因此，不但沒有讓客源流失，反而門庭若市。或許，青春正是她最大的本錢，美麗則是她最大的魅力，倘若沒有一張漂亮的面孔與一副傲人的身材，復加小辣椒這個響亮的名字，豈能引起那麼多人注意，而且還有高官收她為乾女兒。雖然有些乾爹不懷好意逾越了分寸，但卻也有幾個有求必應的活菩薩。她除了靠美麗縱橫商場，也靠乾爹遊走四方，類似小辣椒這種角色，在彼時的金門社會確實是個異數。   毫無疑問地，靠裙帶關係升官的人在這個社會比比皆是。即使一輩子都要背負著倚仗女人升官的沉重包袱，但並非人人都有這個機會，除了要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做後盾，也得看看自身的造化。假若自己學識過人而懷才不遇，必須仰賴女人的牽引始能平步青雲，雖然會引起競爭者的不滿，可是只要在工作崗位上有優異的表現，繼而受到長官與同事的肯定，如此靠裙帶關係升官倒還差強人意，其格調亦比某些不學無術，卻以金錢換取官位的投機者強上好幾倍。就如同某些以卑劣手段獲得當選的政客們一樣，雖然擎舉著為民服務的大纛，暗地裡則為自己營私謀利，在利慾薰心的使然下，非僅不懂得反省，甚而還洋洋得意。而那些貪圖小利的選民，亦毫無民主素養可言，與國父孫中山的選賢與能簡直背道而馳。如此敗壞社會的選舉風氣，倘或孫文先生地下有知，想不生氣也難啊！   回顧爾時那個以軍領政的年代，在政府部門及教育界，我們親眼目睹有人莫名其妙地高升，也同時看到有人無緣無故地被降調。不可否認地，高官的一句話可以左右全局，而女人的一句話又何嘗沒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呢？與此時的官場文化和選舉文化可說有異曲同工之趣。即便之前依賴的是人，而現下倚仗的是錢，但無論靠人或靠錢，無非都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至於裡面隱藏著什麼玄機，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領略到它的神奇和奧妙。可是升官有時也不必高興太早，當選也不必過度興奮，上台要有下台的心理準備。設若在職時目中無人、放肆傲慢，囂張跋扈、為所欲為，一旦卸任後並非無官一身輕，而是等著被人辱罵，甚至其祖宗十八代亦將蒙受其害。患有此癖好的官大人及政客們，不得不深思啊！   雖然小辣椒的行為舉止曾受到不少人的批評，但多數均為空穴來風或無的放矢。對於那些蜚言蜚語，不管是人紅是非多，還是某些人別有用心，抑或是有人故意誣陷，她始終以一顆坦然之心來面對，未曾把它放在心上。因為她自信其所作所為，並沒有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可是任誰也想不到，一個置身在戒嚴軍管時期的女流之輩，竟能憑著她的美貌與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周旋在大官和乾爹之中。即便大部份都是為了生意起見，但何嘗沒有替自己的鄉親效勞過呢？    彼時，許多鄉親在走投無路的情境下，他們首先想到的並非是副村長或副鎮長，還是那些有頭有臉的社會人士，而是交遊廣闊卻又樂於助人的小辣椒。他們深知小辣椒認識的高官遍及防衛部各單位，其中還有好幾個是她的乾爹。在這些大官中，有管飛機的、管船票的、管醫院的、管勞軍團的、管福利品的，還有管軍用罐頭和戰備口糧的……，簡直五花八門、不勝枚舉。因此，只要鄉親有要事找上她，在其能力範圍內她絕不推辭。甚而她們家經常有人送軍用口糧和罐頭，查戶口時竟未曾再被查扣，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屈指一算，這些年來受她幫助的人不知凡幾，但她從不討人情，能替鄉親分憂解勞不也是功德一件嗎？她抱持的就是這種態度，儘管遭受不少人的誤解，然她則自感無愧於任何人。故此，對於外界一些惡意的批評，她除了嗤之以鼻，更不把它當一回事。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自有它的道理存在。在小辣椒那些乾爹們，即便有值得尊敬的長輩，卻也有一些圖謀不軌的偽君子。他們往往會藉著乾女兒請託之便，或開開黃腔說些腥羶笑話，或動手動腳吃吃免費豆腐。放眼這個社會，可說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偶發事件更是千奇百怪、無奇不有。誰敢於保證沒有乾女兒被乾爹誘拐上床的情事？幸好縱橫商場多年，卻又看盡人生百態的小辣椒，早已認清這個社會，並練就一套隨機應變的本領，始免於受到那些欺世盜名的乾爹的騷擾和誘騙；甚至又能達到她所要的目的，可謂兩全其美啊！尤其她身處在這個「反共抗俄，消滅朱毛」的年代，倘若沒有高妙的交際手腕，或許只有被那些大官當玩偶戲謔的份，豈能在這座以軍領政的島嶼，縱橫四面八方，遊走在黨政軍高層之中。   毋庸置疑地，所謂「裙帶關係」，指的是丈夫因妻子的牽引才有官可做，含有濃厚的譏誚意味。即使文中的黃大千起初只是小辣椒的朋友，與「裙帶」構成不了「關係」，但最後終究得依賴這層關係始能當上主管。類似這種情形，在彼時由軍人當道的某些單位，就曾經傳得沸沸揚揚。倘若兩相對照，即便黃大千靠的是小辣椒，而小辣椒找的則是她的乾爹；但爾時某些想追求官職的人士，仰仗的卻是漂亮的老婆陪長官。至於如何陪法則是眾說紛紜，到底是純聊天或純吃飯，抑或是另有其他事，也許，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亦知，其他人則一概不知了。然而諷刺的是，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縱使有人如願晉升，卻也有人賠了夫人又折兵，真教人不勝唏噓啊！誠然，在這個虛虛實實卻又充滿變數的世界上，在這個光明與黑暗交錯而成的社會裡，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有爭議，只因為它是一個不完美的社會，處處滿佈著陷阱，一不小心，勢必就會陷入它的爛泥裏去。   若以金門善良的風俗與純樸的民風而言，小辣椒的行為舉止在某些較保守的鄉親眼裡是有瑕疵的，難怪會受到一些蜚言蜚語的困擾。尤其當她周旋在那些大官之中，以及和副營長交往的那些日子裡，假若自己沒有定力卻又不能自持，豈能堅持女人最後那道防線，保有一個完整的處女身。它或許就是小辣椒不在乎外界批評的聲浪，能夠敞開心胸坦然面對的最大原委。然而，對於一些不利於小辣椒卻又毫無根據的謠言，即便黃大千已有耳聞，但他並未曾加以猜疑。首先是尊重她有交友及交際應酬的權利，繼而是相信她的清白。也因為他不輕易聽信那些毫無根據的話，且平時態度謙沖誠懇，對養育他長大的舅父母亦孝順有加，又能刻苦耐勞、奮發立志，始能獲得小辣椒的青睞而非憐憫。   可不是，當他們辦好公證結婚回到下榻的旅社，當他們繾綣纏綿交合的那一刻，小辣椒處女的落紅已證明了一切，那些蜚短流長也在驟然間不攻自破。倘或黃大千之前不分青紅皂白，選擇相信那些不實的傳言，憑他的條件，豈能擄獲小辣椒的芳心；小辣椒更不可能央請乾爹出面關說，讓他當上主管。在傳統保守的觀念裡，縱使靠女人升官並非是一件光彩的事，可是機會只有一個，誰有先見之明，誰能洞燭先機，誰即能捷足先登。因而，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設若沒有誠信為基礎，每天疑神疑鬼或相互猜疑，勢必難以恆久，甚至早已分道揚鑣。如果自負不淺又耳根軟，喜歡聽信一些閒言閒語，最後失去的勢必比獲得的還要多。儘管黃大千自小父母雙亡卻又寄人籬下，讓他感到自卑，但畢竟他是一個懂得分際又能力爭上游的現時代青年，始能升任主管又抱得美人歸。這莫非是他的造化而非僥倖！   走筆至此，仰首一望，門外木棉道上的木棉花已落盡，枝幹亦已長出茂密的綠葉，轉眼又是春去夏至炎陽高掛天際的好時光。此時正值《小辣椒》這篇小說在《金門日報·浯江副刊》連載完結即將付梓之際，身為該書作者，對文中的故事、人物和情節，理應不該再作任何的詮釋，倘能留給讀者們一個自由想像的空間，似乎較為妥貼。可是這本近十萬言的長篇小說，則是從我腦海裡一字一字慢慢地孕育出來的結晶品，就彷彿是我親手種植的小辣椒一樣，每株都是我用血汗澆灌成長的，現下始能感受到收穫的喜悅。至於它的辛辣味是否比得上湖南或四川，我不置可否。但我敢於如此說，只有種植在這方曾經彌漫著砲火煙硝的土壤裡，才能長出這種獨具風味的小辣椒，因而，我沒有不喜歡的理由。   無可諱言地，原以為四十餘年的文學生命即將隨著病魔的摧殘而劃下句點，但是在聽天由命的心境與意志力的支撐下，無形中竟增強了生命的韌性，因此並沒有立刻被擊倒。然而，尺璧非寶，寸陰是競，我必須珍惜活著的每一個時光，與我熱愛的文學相偎倚，並把原先預定劃下的句點，轉換成令人意想不到的驚嘆號！如此，始對得起這塊生我育我的土地。果真，在罹病的這幾年間，我秉持著對文學的熱衷與執著，趁著腦未昏的時刻，以生硬的手指頭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一字一句忠實地記下島鄉的點點滴滴，以及將從鄉親記憶中消逝的一鱗片爪。於此，終於相繼完成了《花螺》、《了尾仔囝》、《槌哥》、《小辣椒》與《不向文壇交白卷》等書。或許，它就是我現下畫蛇添足向諸君交代這段歷程的原委。   然而，縱使讀者們對文學有不同的解讀，對文籍的喜好亦不盡相同，如此這般不知是否能接受《小辣椒》這種故事和寫法？但是，不管所獲得的答案是肯定或否定，惟我已竭盡所能，把僅有的一點心力奉獻給這座歷經苦難的島嶼。唯一期望的是明兒旭日東昇，當和煦的陽光映照在浯鄉的土地上，我依舊能在這塊滿佈希望的田疇持續耕耘。不論來日想種植的是何種作物，一旦播下種籽長出新苗，理當善盡莊稼漢之責，適時澆水施肥與除草，絕不任其無端地枯萎或讓田園荒蕪；甚而更要牢記「要怎麼收穫，就要怎麼栽」這句名言。可是天亦有不從人願的時候，當生命中的紅燈已閃爍出耀眼的光芒，或許，人生歲月不日將從燦爛變成黯淡。儘管心有不甘，但畢竟是天命，不得不坦然地接受上天如是的安排。且願來生，我乃是一個勤於耕作的農夫，心中那畝肥沃的良田，想種植的作物何其多，並非僅僅小辣椒而已……。   二○一三年秋於金門新市里

  天明風清的早晨，正準備迎接嶄新的一天 走出戶外，吸了口清新怡人的空氣 愛極了天微亮，樹梢正樂著與風共舞的悠閑情懷 人是該如此放縱的，在偶然的心靈交會之中 而停車處亮麗的陽光，正輕柔的成串灑了下來 空氣如此芬芳，還滲有雨後的氣息與甦醒的清香 隔壁的鄰居婆婆，七十餘歲了 與一位眼睛幾近失去了視力的另一半獨居著 只要碰著了小雪，總是會用著很欣羨的眼神與語氣訴著…… 「妳跟妳家人相處的真好……」 心裡明白，這句話涵蘊了多少的羨與期待 羨的是，幾近不曾見過小雪與公婆起過爭執 期待的是，鄰居阿婆心中對一幅圓滿家庭的刻劃與無力 小雪以為家人若是想要相處，氣氛是絕對重要的 怕的是彼此皆有貳心，那麼雙方不肯退讓又焉有和諧氣氛可言？ 很多時候為了孩子是必須要忍耐很多不平的 相信唯有和樂的家庭、溫馨的氣氛才是成長最甜美的陪伴 當公婆給了方便時，那麼當晚輩的就必須要感恩惜福 而非把責任全往公婆身上推，似乎能落個輕鬆最是完美 每個人的心態與思想本就有所不同 但不變的是，對於自己該有的責任就必須盡力去做好 既然生了孩子就得擔負起教育與帶領的認知 「生」，就得教、就得養、就得導正孩子思想與行為的確定性 「個性」是一個人給予的終生烙印與永恆的印象 但別在與家人必須日夕相處這無法改變的事實之間 讓人總是感歎著不予置評與無法認同之心覺……

  「大嫂，妳也愈來愈亮麗啊，不愧是今天最亮麗的董娘！」慕容蓁笑著稱讚秦傲梅。     「誰是最亮麗的董娘？介紹給我看看。」原來是一身西裝挺拔的李軍聞聲走過來。   「除了妳老婆，還有誰當得了這名號。」秦天朝李軍笑著。   「那裡，傲梅那比得上慕容蓁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李軍笑得很開心。   「大哥，你又開我玩笑了，大嫂容光絕色，映日荷花，我怎比得上。」慕容蓁有點靦腆。 「要我說嘛，庭前芍藥妖無格，唯有牡丹真國色。傲梅與慕容蓁都是今天最風姿綽約的佳人。」眾人聞聲一看，原來是李軍媽媽拓拔蘭笑呵呵走過來。 「伯母好！不愧是名師退休，出口成章。」秦天、慕容蓁異口同聲點頭致意。 「媽，這是秦天給您的。」秦傲梅將楚天禮物悉數遞給婆婆。

那是一個晴空萬里的午後，窗外的蟬鳴像要生產什麼東西似的翻滾出喧囂的聲音，此起彼落，寂寥的白晝因此顯得格外漫長。我坐在夏日空氣中，還好有電腦陪伴，室內的冷氣讓我忘了外面燥熱煩人的高溫。朋友謝耀徵在電腦聊天室傳來了訊息，我們愉快的聊著，話題說到了：夢想。 「妳沒有夢想嗎？」他問。 我誠實回答，當然有。當我走過蔚藍海岸線的時候；在萬籟俱寂下仰望繁星點點的宇宙或是坐在雨中餐廳觀賞窗外的霧色，甚至是現在在線上聊天室談笑風生的瞬間，夢想都還在身邊，夢想，是隨身攜帶的感覺。 他說他為了追逐夢想，快把身體搞壞了，因為他不眠不休、廢寢忘食只為了尋覓到夢想中的美景，可是一直都未能如願。 「朋友說我把生命用得太盡。」他說。 他有夢想，我有夢想，每個人都會擁有夢想，也會想追尋。夢想的存在是一種常態，我們要用平常心看待，就像春季時賞花，冬季時賞雪，不必大驚小怪而患得患失。 「人生有夢，健康最美。」夜深人靜時去體會這句話的涵義，覺得這真是一種可怕的夢想，一定是這個人只知道尋夢，把目標訂得太高，卻沒有足夠的體力衝刺，於是，健康便逐漸遠離了自己。我們得時時提醒自己，不必高人一等，只要盡力就好，過程才重要，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等到歲數一年年增加才發現，不管自己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有著怎樣的生活背景，或多或少都曾經懷有過夢想，因為我們的靈魂，都是存在著渴望，只能盡自己的力量與目標靠近，不可能完美征服，而我們的欲望，多數欲求不滿，理想與現實一旦有落差，不甘心的細胞蠢蠢欲動，因為他輸不起。 「沙漠印象」是攝影才子謝耀徵的作品，他生長在台南純樸的鄉下，喜歡聆聽祖父祖母說故事，至今那四合院的空氣，依然隱隱地飄散著童年的笑聲。中年在一次偶然下接觸攝影，這位樸實農家子弟的一顆心，忽然被觸動了，於是，他及時把握住當下，成為張武俊老師的弟子，只有一年光陰，他已經把學來的智慧搭配自己的點子靈活巧妙地運用在攝影構圖上，在很短時間內參賽也順利為自己爭取了榮耀。「沙漠印象」正是他奪回佳作的代表作。他喜歡日出，不眠不休的等待，卻始終未能拍回理想中的黎明。有一回，他從清晨的山霧中沮喪回家，那一天天候狀況不佳，沒有能夠看見日出之美，周遭朋友怕他健康亮起紅燈，紛紛勸他停一下腳步，只是他並沒有接納眾人的意見，把自己當成風，流浪與漂泊是精神指標。很多時候這種攝影精神成就了他，倒真成了英雄。 他顯然是個目標明確而有野心的人，只是，在大自然變化無窮之中，他安排好的攝影行程之旅並沒有一帆風順，悵然失意的落寞感，成為他盲目勇往直前不顧身體健康的理由。然而，我常想，就算他拍盡天下美景，就算他脫穎而出成了一個眾所皆知的攝影家，難道就能滿足夢想了嗎？ 我常看見許多父母不斷加班，甚至犧牲假日親子互動時間，總是以「為了給孩子最好的生活品質」為理由，因為滿腦子都是金錢，；因為滿腦子都是目標，只能一步步向著自以為是的夢想走，哪怕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可是，當他們罹癌或生病，夢想不但不見得完成，身邊親友或許還會一個個遠離他。過去種種彷彿都只是一種枉然。 這一切是因為，他並沒有認清生命的真相啊。生命，因為本來就存在因而忽略了意義與本身價值，我們在生活中歷經悲歡離合，殊不知，沒有生命又哪來生活呢？生命可以成全夢想，把夢想修飾得更完整。 我用自己的方式說服他，希望他可以認清生命與夢想平行的關係，拋棄錯誤的認知，與它說聲再見，於是，重新找一個起跑點，健康是忠誠的陪伴。

每天，車至民族路下，我過馬路到7-11，悠閒、輕鬆的用完早餐，再漫步穿越文昌公園，清晨的公園裏有三倆、稀疏正打掃的清潔人員，卻也有著諸多坐石椅上、樹下、涼亭內歇息的老人，他們或是無所事事，或是虎視眈耽搜尋著獵物，所謂的獵物是那濃裝豔抹、過時流行衣著的中年女人們，即使刻意粧點打理，歲月仍掩不住其風華已遲暮，但屬於她們神秘的傳說卻持續著，在公園週遭流竄………是為生活不得不的辛酸與悲哀？還是貪得最快享受的謀生途逕和伎倆？進行著特種的污穢，與曾據說是乾淨、明亮現變髒亂的公園混濁、融和。 老人，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塊寶，可敬！但現衍生的感覺是，可怕！ 館員們述說這個神密面紗的同時，戲稱它為「侏羅紀公園」！ 穿越過文昌公園，立即讓我皺眉頭的是「跳蚤市場」(儘管它旁邊緊鄰清新的國小、便利的郵局)，似乎是沒甚管理與規劃，販賣的東西、物品破舊，爛鬧鐘、鏡面有刮痕的錶、看像古董卻不值錢的花瓶傢俱………吆喝的中、老年人們，在這形成一個特殊的風景、畫面。 終於，進到了工作的地方，圖書館，是個非常有趣又是寶藏的地方，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在這裏，每天自由的呼吸著，即使我也會只是短暫的過客；當指尖輕觸、翻閱書頁時，心跳動著，敏感、溫柔，裏頭有我年少時對書天真浪漫的情懷與憧憬，甚至有時會迷惑在被書環繞的美好氛圍裏，不管是以甚麼樣的形式接觸到書~都是、都會是一種幸福吧！以前不太有時間、心情讀書，讀喜歡、想讀的書，總是利用很零碎的片段，而在這裏，是不是更該珍惜呢？ 由書本基礎的國際書碼、集叢名、索書號、編目開始認識，一切新鮮得很，不複雜，作業熟悉了自然上手，第一次刷借、還書的緊張、第一次辦理民眾借書證的笨手笨腳，第一次將書上架的愣頭愣腦，第一次接到讀者電話的不知所措，還有志工申請的程序，很多細微處的稜稜角角，遇上了才知，經歷了便會，這些都是收穫，完全不在我預期中的。 館內有很資深的館員，老大姐非常和藹可親，沒看她不耐煩過，即使面對難纏的民眾，她主動找尋破損的書修補、美化或淘汰、更新，電腦資料庫的操作、對功能清析、正確掌握，我其實很感動！雖不知她是因工作久了而產生興趣？還是興趣支撐她工作到現在？但我看到的是對這份工作的熱愛與認真，那是態度，一種完全讓人佩服、喜歡的態度！ 而甚麼人看甚麼書，能由其中窺視，偶爾會問讀者其借的書好看否？或因其看的書剛好巧是我預借的書單中，忍不住會好奇詢問，有些民眾有很好的禮貌與教養，而圖書館內總也會有些奇特的人。 骨瘦如柴、身形短小，看起來非常單薄的他，總是戴個黑框眼鏡，每天他到館內當成自己家般，常常攜帶食物占據大片位置使用，或是藉故大聲咆哮，造成大家困擾、影響著真正想至館內安靜閱讀的民眾，或與館員起衝突，是圖書館最大黑名單，更是警察頭痛人物，有時警察一天要跑數次，社會局安置的他，聽說還是高學歷碩士，還曾當老師任教， 關於這位被稱為「排骨精」的他真的是個奇耙。 有位清湯掛麵學生頭、算壯碩的婦人，每天拉著簡易推車借數十本書，言談看似正常的她，館員說她有莫名焦慮與自我強迫症，借這麼多的書每天看得完嗎？是有要集點換贈禮嗎？她更常義正詞嚴、毫不客氣提醒或教導，應是批評、指責館員作業疏漏處，甚至狂妄的要限期內改進，大姐們說她應該來當志工。 有位小孩總是很邋遢、鼻涕黏在臉上，衣服髒兮兮、穿拖鞋圖書管內跑進跑出，在幼童區霸凌、欺負比他年幼的小朋友，裝傻說謊跟警衛玩捉迷藏，每天樂此不疲，有時我不禁想他是在甚麼樣家庭長大？家長怎會放任他每天在圖書館非真正看書的胡鬧、遊蕩？ 而圖書館是開放的公共場所，不分身份都能來，誰都有這個權益使用，更因夏天有免費冷氣吹、冬天能躲寒風刺骨，常有遊民耍賴著或偷偷在此睡覺，提供免費的飲水，也有民眾會裝上一壺又一壺水帶走，而讓我驚訝的是廁所隨時保持相當乾淨，卻偶有幾位熟面孔大把大把將衛生紙抽掉攜走，或編理由每天借打免費電話，這些通常無法阻止只能勸告。但是你可以帶孩子來視聽室看影片，可以來聽大哥哥大姐姐說故事，可以參與好書交換活動、可以歡樂玩闖關，可以專心準備考試、讀書，只要你願意~圖書館是個資源豐富的地方，深藏寶藏無限，願君拾取、採擷，樂在其中，樂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