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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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衣背心
這兩年冬天在家裡,我都穿著背心禦寒,越來越像我母親那輩人的穿著身影。母親只要有親戚給了舊的毛料厚衣,她就會想辦法改成一件背心,是扎實具體的物盡其用,貼體自身。 母親說身體最重要的部位就是腹肚,還有肩胛。長袖衣服穿了兩層就綁手,做事不伶俐。背心可以一直加,尤其到海裡捕撈魚鮮,年來的風,霜降的天,如冰的海,寒脊凍指,至少都要兩件背心才能是。冬天,母親時不時就會綁一條長方巾在肚圍上,起初,我回家見狀,就問說:你肚子痛?怎圍這樣。她就說:你不要在那裡狗吠。我笑了,她也笑。母親很迷信,不喜愛人家提及不吉利的話,她覺得會一語成讖。又捨不得罵我們,就以她有限的知識俚語:狗吠火車來應對。後來,我們姊妹聚在一起,說了什麼不得體、揶揄的話,對方不想當眾回答,就會有人機警地說了一句:你是狗在吠。被念的,在場聽的,都默契地莞爾一笑。絲毫不覺被冒犯。時常,我們想逗母親開心,轉移她身體長年不適的埋怨與注意力,三姐就會說:阿姆,你怎麼那麼厲害,生這幾個女兒,都得自你的真傳。母親聽了頻頻點頭,笑容無比燦爛。 有一次提到我,母親說以前她很瘦,自從生我,沒見過一個孩子這樣,整個月都不哭不鬧,餵一點奶竟是睡整天,她雖是擔心,但難得能睡飽,就也跟著睡,是那時才開始變這樣胖。大家就趁機罵我,再加油添醋的告訴母親,我現在很背骨,已非昔日的四女。我一概默默,只要能逗母親開心,是什麼都沒關係。關於是否因我而變胖這事,其實我們跟父親求證過,父親用國語說:我帶你媽媽喝喜酒,長官都以為我娶的是山東大妞。哎呀!你媽媽沒瘦過啦。不過,我喜愛這種體格。 我們又問,那誰最難帶,母親說:阿鶯仔。晚來高燒整個孩子滾燙燙,又遇父親值大夜班,慌張情急下,她背起孩子半走半跑到市區拍診所大門,沒回應,在外面一直等,天濛濛亮,診所開了。母親急急將背巾解下,孩子抱腿上,讓醫生聽診。近兩個小時的腳程,背上的二姊,可能是夜黑如魔,疼痛難耐,翻轉打鬧,竟將母親原本洗得薄透碎裂了一個小洞的上衣,撕開一大片。母親心急如焚,也不覺自己衣服有異,背後是涼涼的,但也沒做他想,以為是孩子尿濕了。後來診所的護士告訴她衣服破了,她才想起自己也忘了穿背心內衣,只套一件空殼上衣,跟奶奶交代一聲,就匆匆出門了。 結婚遷居馬公,散步經過那早已沒人居住的診所,望著圓拱的二樓小洋房,門面木框鑲嵌著花玻璃,母親背著孩子徘徊踱步的身影,總投映在窗光下。……一年過年,二姊拿了一件很保暖的手工編織背心回來給母親。二姊說特地請人織的,婆婆一件是灰色,母親那件是湖綠色。母親說她不曾有過毛衣背心,只見過村裡的老師娘穿過,很高雅。這三十幾年來,秋天腳步才接近,母親就穿上,直到來年春天。配上她一身的赭紅花衣褲,坐在客廳,像一朵盛放富貴的紅牡丹,更似一矗開枝散葉的萬年青。……母親離開後,我鼓起勇氣,敲了房門,開了曾經是我結婚前的老衣櫥,我對著衣櫥說:媽媽,我拿走綠色那件背心,寒時可披。問了姊姊要不要拿回,物歸原主。姊說她有保留一件母親的大衣了,要我帶著。 冬來晨起,我下床前先穿好背心,整排銀色鈕扣依然閃閃如新的對應著。母親因時代囿限,讀書識字不多,在父親走後孤單寂寞的二十年,不曾有人告訴她餘生可以怎樣接續著愛自己。我與母親綿密深深,四時寒暑都依依偎偎,但當時忙於孩子的成長,工作的負累,沒有足夠的智慧時間,給予更貼心的照懷。 近日忙碌廚房,我將背心脫下,掛椅背上。不想讓油煙沾染附著。顧爐火的空檔,我看著頎長的背心,勾針交錯出紋理,井然有序對襯出古意的花樣,浮凸,菱形,方方塊塊接續演繹,針腳行至肩膀領口收束處,亦是短針流暢,如歌行板。編織世界是一種鬆鬆軟軟,力道一致的概念,每勾打一陣子就攤在腿上,看看縫隙是否平整,若覺鬆緊不一,就立刻拆掉,再重新來過。年輕時冬日鄉居的夜晚,姐妹一人一袋毛線,有棒針,有勾針,聊天說笑,埋首編織一條圍巾或一件背心。還記得那肩膀圓弧收針處,總是最難的,反覆拆打數次,駑鈍的我,口頭請教後,亦難完成,只好整袋的先擱著,等待心思清明時再繼續,有時一放,竟已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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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紋身
潮浪與沙灘為近景 主題定焦在橫陳的冷峻橋身 遠方有璀璨群樓燈火閃爍的霓虹背景 景深清晰而又微微顫抖 等待觀望四千三百天 島距十里 時速莫要超過六十 風浪平靜時驅車馳過 紙杯咖啡還微微燙口 若是緩步慢走 但看心情跌宕起伏 你已多久不再提及鄉愁? 當島與島的關係親密了 風與浪因熟稔而放緩了對峙的情緒 港灣碼頭得以稍事歇息 長長喘了一口氣 唯停泊的交通船無端陷入恐慌 海峽中線 風有片刻的遲疑 思考著該凌空跨越 還是 屈身鑽入攔腰橫陳的龐大孔洞 啊多麼張狂的時代 島與島 天空和海面 水族吆喝著飛鳥 潮汐艷陽風雨霧露 人與車 船艇和航道 迷惑的海灣劃出一道閃亮驕傲的紋身 誰在你的胸臆間流淌? 時間一度迷失了方位與距離 這般瑰麗夢幻的海紋應該榮耀多久 稍一閃神 眼角瞥見不遠那端綿延無盡的迷濛遠景 疼嗎? 當鋼鑽刺入你深邃幽暗的皮層 震盪所及甚至筋骨脈絡 在無憂的海面雕築一道刻骨銘心的絕世 擎時代之筆 暈染我們無華的島嶼 註:驅車過金門大橋,見證新時代的大工構,築構於兩島之間的大橋,並沒引起太大的感動或震撼,拖了太久的工程,只能是結案竣工,至於大橋會為島嶼衍生出什麼樣的變化與影響,恐怕只有海峽的感受最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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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轉身亮麗登場
早已成為眾人入幕之賓的落羽松,就在眾人多情期待中,呈現不一樣的風采;落羽松於寒風吹起號角之際,從翠綠的身影,華麗轉身,成為繽紛多顏的仙子,亮黃、橙橘,乃至於火紅,以破表的吸睛度,亮麗登場。 數度探訪落羽松落腳的地方,就是不想錯過它鮮妍彩麗的萬種風情,我深信:期待與努力,一定會有收穫的。果不其然,美艷的身影,以轉場方式粉墨登場,大安森林公園的落羽松,還有士林官邸園區的落羽松,吸引許多人的青睞,當然頗負盛名的大湖公園落羽松,更是不遑多讓。 眼見落羽松最美的身影,即將隨著朔風張狂悄然逝去,紛揚掉落的羽葉,鋪展一地的喟嘆;希望在化作春泥之前,能夠親睹落羽松一年一度的華麗身影,於是乎擇期不如撞日,就在寒流奔竄前來之際,興沖沖的搭乘捷運前往大湖公園,與日思夜盼的落羽松,來個盛大的見面會。 綿綿細雨的天氣,似乎想要宣告落羽松的美姿美儀,將要成為時光的過客;趁著風采依舊之際,拿出智慧型手機,從各個角度記錄下這一季的曼妙神韻。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無敵美景,渾然天成,著實讓人醉心;心動的每一刻,就從與落羽松謀面之際不斷開展。 不想錯過這樣的美景,透過手機敏銳而且忠誠度百分百的鏡頭,記錄下繽紛多彩的落羽松;讓它成為幸運與幸福的符號,也讓暖心的色彩,成為寒冬中笑逐顏開的佐劑,順心如意的彩繪出美好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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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歸鄉
然而,當老闆派人來到天山的住處時,開門的卻是房東阿婆。 來人慌張地問:「請問阿婆,有一位名叫天山的年輕人,不知道是不是住在這裡?」 阿婆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問:「你找他有事嗎?」 來人急促地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的家人。請問阿婆,天山是不是住在這裡?」 阿婆慢條斯理地說:「不錯,天山就住在這裡,不過聽他老婆說,他們老闆叫他去看守魚塭,昨晚就住在工寮,還沒有回來。」 來人又急促地問:「他老婆在家嗎?」 阿婆有點不耐煩地說:「他老婆到醫院生孩子了!這種男人怎麼沒有一點責任感,老婆快生了,他應該向老闆請假在家陪伴她才對啊,怎麼能留她一個人在家,自己到工寮睡覺。半夜時她肚子痛得哇哇大叫,我知道她快要生了,趕緊冒雨出去幫她叫計程車,送她到醫院。萬一在家裡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到時可能連臍帶都沒人幫她剪。你找她有什麼事?」 來人悲傷地說:「她的丈夫淹死在魚塭了,要叫她去認屍!」 「什麼?你說什麼?」阿婆訝異而不敢置信地,「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來人趕緊解釋著說:「魚塭被大雨沖破一個大缺口,他挑著沙石去填補,不小心跌進池塘,雙腳陷入爛泥裡拔不起來而被水淹死的。」 阿婆紅著眼眶,不捨地說:「可憐喔,為了躲避共軍的大砲來台灣避難,想不到為了生活,卻淹死在台灣的魚塭裡,留下她們孤兒寡母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她名叫林秀香,如果你要找她,就要到醫院去。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她剛生完孩子,身體很虛弱,承受不了丈夫罹難的刺激,說話最好婉轉一點。」 來人禮貌地說:「阿婆,謝謝妳的提醒,我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們老闆,請他當面去告訴她。」 阿婆又不捨地說:「可憐喔,可憐!留下她們孤兒寡母要怎麼辦?」來人走後,阿婆緩緩地走向菜市場,在肉攤買了一副腰花,回家後用麻油和生薑爆香,煮了一碗香噴噴的腰花麵線,提到醫院探望剛生產的房客秀香,也順便替這個可憐的女子做月子。 阿婆誠懇地說:「我為妳煮了一碗腰花麵線,讓妳補補身子,妳快趁熱吃吧。」 躺在床上休息的秀香見狀,趕緊起身,以感激的口吻說:「謝謝您,阿婆,這怎麼好意思。」說後,突然問:「阿婆,您有沒有看到我們家天山回來?」 「沒有看到他回來,如果他回來,我就會告訴他妳在醫院生小孩的事。」阿婆不敢明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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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久彌新小丸子
「有什麼做什麼/大家一起來跳舞吧……/從電線桿的斜影中/搞笑藝人登場/無論何時都不要迷惘……/霹靂啪啦霹靂啪啦……/跳躍中的爆米發/肚子餓了啦……」《櫻桃小丸子》動漫主題曲又在電視上熱情響起,這套一九九○年發行的動漫,有人說是給小女生看的。錯!它是男女老少咸宜,最適合闔家觀賞的動漫,從多次重播仍受不同世代小孩與家庭喜愛即是力證。 小丸子動漫會那麼成功有許多因素,角色塑造鮮活應居首,每個人物都有其優缺點,既寫實又合人性,從小丸子的率真可愛、迷糊偷懶,觀眾都可看到吻合自己的一部分。譬如暑假作業,很多人也都跟小丸子一樣,拖到最後一、兩天才夜以繼日趕寫,甚至還要拜託家人幫忙,這時字寫得最醜的最倒楣,分配最多書寫,因最像小朋友寫的。 「嗯!嗯!嗯……花輪為什麼那麼害羞……」這是同學中有主見、勇於表達的美環一見富家翩翩貴公子花輪立刻融化的台詞,她甩動小花裙與花辮子,以那鼻音很重的嗲聲嬌羞低喃,逗笑又可愛(配音居功厥偉)!美環雖相貌平凡,但熱衷打扮充滿自信,對花輪的愛勇於說出來,要知道矜持的花是無法開在害羞的枝椏上的。轉過頭發出「喀!喀!」詭笑,這是陰沉又聰慧的野口;英俊優雅、見多識廣的是小紳士花輪;又有直爽搞笑的濱崎;膽小怕事還有點卑鄙的紫嘴唇藤木;言語犀利且多愁善感的永澤;為當永久班長全力以赴的丸尾……個個栩栩如生。 小丸子家小丸子的率性自如、姊姊的嚴謹專注、家計精打細算的媽媽、回家有點懶散並愛喝點小酒的爸爸、常少一根筋又害怕會「老番癲」的慈祥爺爺,既寫實又親切。至於神閒氣定、充滿生活智慧的奶奶尤教人佩服,有一次小丸子爸爸被老舊的門卡在廁所出不來,門外家人都無技可施,奶奶一回來,用一張硬紙伸入門縫劃下來,門就開了!而姊姊熱愛西城秀樹、小丸子喜歡山口百惠,也讓五、六年級生走回自己的青春歲月,重溫舊夢……每個角色塑造鮮明,或多或少都有你我一部分影子的投射,因而獲得廣大觀眾的共鳴。 更可貴的是有許多優雅傳統文化與溫馨友情的教化涵泳其中,譬如祭典的兒童抬神轎、搗麻糬;「花見」時節小丸子奶奶說:「古代賞梅比賞櫻還熱衷,留下許多優美的賞梅俳句、詩歌,因此小丸子家白天上山賞梅花,晚上再跟花輪家賞夜櫻;櫻花飄落河川形成「花筏」,小丸子和爺爺也在家中穿堂鋪上落櫻仿效「花筏」;「女兒節」裝飾一層層美麗人偶,同時也是裝飾女人的心,即使為生活操勞的濱崎媽媽亦然;七夕情人節竹子要綁上寫著羅曼蒂克詩句的情人卡;「大酉祭」除了享用章魚燒等小吃,買「布熊手」還能幫開店的人將錢耙進來,同學杉浦家開花店,想買布熊手幫媽媽多賺點錢,卻因太貴買不起,同學們和小丸子爺爺同心協力做布熊手送給杉浦……都是文化與溫情的美妙展現。 故事情節亦不時融入環保意識,而以護育花木的佐佐木爺爺和愛護巴川的川田先生為最,佐佐木爺爺還聽得到櫻花的心情,告訴小丸子他們小孩:「櫻花說今年能順利開花真開心!」「梅雨是恩惠之雨,讓繡球花等萬物滋長。」「冬天雖冷,但山茶花開得多美!」……還作了一首「樹的生命力讚頌之歌」:「不管吹風的日子/或是下雨的日子/樹木總是忍耐著/動也不動地忍耐著/樹的生命之崇高/這首讚頌之歌/讓我唱給你聽吧!」。川田先生則為巴川的潔淨與魚類的保育不遺餘力,兩位都被家鄉清水鎮表揚為環保英雄。 這套動漫盈溢溫馨、幽默、文化、環保……寓教於樂,歷久彌新,大家都看得笑呵呵,「櫻桃小丸子」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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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杉林溪撿到一首詩
曠世備好了一首詩的文案 該出鏡的大片 羅織在杉林溪的水流上 我等在橋下。等在風中 等在一人前來調色畫卷的向晚 秋已見骨,楓喊我回頭 又是一季 妳還在等待什麼 喊破色調咽喉。坐碎 一個黃昏沙漏 漫天加飛舞的山嵐 下起毛尖梳雨 歲月以刻復的方式經過每個人 每個人卻以不同的 方式擦肩歲月 我依舊等在火紅的思念旁 看拱橋 以C大調拉過遠方山際 落葉吞吐了拘謹的言詞 我跟著老秋的腳步 意外在杉林溪 青龍蕨門口撿到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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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俗諺】乞食過溪,行李濟
乞丐,就是靠討飯、要錢過活的人,曾經是早期農業社會時的產物。由於當時的社會,物質生活並不富裕,工商業也不發達,許多人因為無田園可以耕植,或找不到工作,或因為肢體殘缺而淪為乞丐,四處逗留,靠別人的一點點施捨過日子。乞食,為乞丐;濟,眾多之意。這句諺語是指乞丐要過河了,長年積攢的東西也捨不得丟,涉水而過時常造成負擔,形容一個人喜歡積攢生活用品,造成諸多的不方便。 早期,乞丐都是成群結隊出門的,只要哪一戶人家辦喜事,不管是結婚、生日或孩子滿月宴客時,都可以看到他們的形影,即使是喪事,也會看到他們的蹤跡;而地方上的慶典活動,如廟會、建醮活動,也可以看到他們手持一個碗或缽乞求食物或金錢。民間習俗中,秋收之後至農曆春節前,正是台灣民間盛行「做醮」的季節,而在建醮儀式中,都會設置「狀元府」來安置從各地湧入的乞丐。 狀元府又稱為狀元營、狀元寮,或乞食寮。建醮是民間最大的祭典,舊日社會中的乞丐,經常會不遠千里聞聲而來化緣,為其作醮順利,祈求和諧,建醮委員會經常會設置狀元府來安置這些人。狀元府於入醮之後開府,除接受貧戶進駐外,也容納從四方來的乞丐進駐,廟方每日供應菸酒飲料外,還供應豐腴的三餐,活動結束後,還會分給每人一個小紅包或給一些白米;而這項習俗也隨著社會變遷而逐漸式微,討口飯吃的乞丐也少了。 關於乞丐,難免想起中國武俠小說中的丐幫。在金庸的武俠小說中,有喬峰、洪七公、黃蓉等英明丐幫幫主領導武林,喬峰和洪七公為當時武功最高的英雄豪傑之一。另外,喜歡閱讀的人,對美國作家馬克吐溫《乞丐王子》不會陌生。故事中的主角是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小男孩,一個是經常受父親虐待的湯姆‧康第;一個為亨利八世的兒子愛德華王子。兩人相遇時,因為不了解彼此的生活環境,雙方都很羨慕對方的生活,於是,互相約定交換身分。之後,湯姆被帶回宮廷,愛德華則是努力逃離湯姆的父親的魔掌。最後,愛德華在一位沒落貴族的協助下,重返王宮,恰好在此時,亨利國王去世,愛德華是規定的繼任人。 歷經多次冒險與牢獄生活後,愛德華在湯姆即將受冕之時,要求與湯姆換回正確的身分。湯姆迫不及待地要放棄王位,但是貴族們不相信愛德華這個乞丐才是真正的國王,一直到愛德華拿出他在離開王宮之前藏起來的玉璽,向眾人證明自己是繼任國王。國王為了感激湯姆而賜予的「國王護衛」的特許終身頭銜。 你是否很難想像,乞丐也會擁有如此多元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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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茶的滋味
這次返鄉帶回一葷一素各一斤重的麵茶,將其存放透明的密封罐內、置於陰涼處下,在家想喝時便能隨時的享用。以前一直是吃葷的麵茶,現在才發現麻油與薑香味濃郁撲鼻的素食麵茶更合我口味。 素的麵茶製作材料有:麵粉、麻油、薑(薑可隨個人喜好作增減調整),素麵茶烹調的方式是:先將麻油熱鍋,薑切成絲後炸,再滴入醬油提味;麵粉則先用篩斗篩濾去麵粉頭(避免炒麵茶時結塊),再舀起放入清潔乾燥的大鍋裡,以小火慢炒麵粉至褐色時即可。 麵茶製作的過程中,麵粉要不停地翻炒,使其受熱均勻、顏色一致、火候拿捏需洽當,才能避免焦底。炒的時間不足與過長都會反應在色澤上,顏色過白與過黑都會影響麵茶的香味。待麵茶冷卻後,混入糖、與已熟製的麻油跟薑融合、一起攪拌,便大功告成。 麵茶這款眾所熟悉的傳統點心,亦是我童年冬天的一味早餐。而葷的麵茶主要材料:除了麵粉,另有紅蔥頭與豬油,特別在寒冷冰凍的金門,透早沖上一碗熱騰騰的麵茶,甜甜順滑的喝入口,就能暖呼呼的驅寒。喜歡濃稠一點、泡得像糊狀般的麵茶;亦可加入麥片或豆漿與牛奶一起飲用,甚至是黑芝麻或白芝麻與堅果……均能有不同的口感,只是還是比較鍾愛單一純粹的原味麵茶,彷彿更能保有原始的風味。有些麵茶也會添加五穀類焙炒,具養生功效,放些松子,也有營養價值。然而對瘦子的我而言,麵茶最大的功效,應該就是提供最佳的熱量吧! 記得年少初次離家北漂時,曾經在外面市售的店家買過麵茶,亦光顧過夜市小攤上的麵茶,和彼時在家鄉吃的麵茶味道相差甚遠。亦記得生頭一胎坐月子時,遠在金門的爸爸因為忙碌走不開,除了請姑姑代其至親家探視,也快遞料裡好的麻油雞、其它熟食跟他老人家自製的麵茶來;據說麵茶屬熱性,相當適合坐月子時虛冷待調理的身子食用。 而每當寒流當下捧著溫熱無比的麵茶,都會不由自主憶起那曾經載滿我童年溫馨回憶、撫慰著我鄉愁湧現、坐月子當解饞甜點的麵茶,那獨一無二、無與倫比好喝、蘊藏著爸爸的愛與溫暖的麵茶……只是也莫名的擔憂,隨著爸爸年紀越來越大,會不會有一天我們就再也喝不到爸爸炒的麵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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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歸鄉
他紅著眼眶,腦裡不斷地反覆思考,不知要用什麼才能挽回這個難以彌補的憾事?尤其是一個遠從外島、攜家帶眷來後方避難的年輕人,在家鄉沒有被共軍的大砲打死,卻為了生活,而葬身在異鄉魚塭的爛泥裡,想不為他流下一滴悲傷的淚水也難啊!他怎麼能在這個風雨交加的颱風天,竟不顧他的安危,叫他來看守魚塭? 尤其他家中還有一個即將臨盆的妻室,往後該由誰來照顧她們母子?想著、想著,不免為這個不幸的年輕人,再度流下兩行悲切的淚水。甚至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那麼自私,在這種風雨交加的颱風天,叫他睡在工寮、看守魚塭,才會發生這種不幸的憾事。他除了自責,也不能迴避這個應負的責任。 原以為只是一般的輕颱,想不到竟在驟然間狂風暴雨,導致附近的溪水暴漲,湍急的溪水流入魚塭沖破堤防,才會發生這種不幸的憾事。而事情既然發生了,即使不是他所殺,但死者卻是他僱用的工人,他必須承擔一切,不能假藉任何的理由,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如此,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因此,他除了要快速地向派出所報案,也得請工人把他的屍體從爛泥中挖起,然後通知他的家屬來認屍,待法醫驗屍完畢,證明死者係生前溺水死亡,並非他殺。當走完所有的法律程序,再協助他料理後事;甚至在道義上該付給他的遺眷多少慰問金,他一定不會小氣。即使他的外表看似冷酷,但卻是一個有血有肉、更有菩薩心腸的漢子,絕非冷血動物。而且發生的又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意外事故,站在人性的立場,豈能沒有一點同情心和同理心?(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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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人生機緣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機緣,有些只要眼明手快,當下決定,瞬間即可獲得;有些則需長期努力,充實培養,待機緣到時,才有能力摘取,否則只能眼看良機錯身而過,而徒嘆奈何! 二哥(翁明呼)本是一個鄉下窮小子,只因能夠抓住幾次機緣,不覺中,竟然成為億萬富翁。 緣起: 二哥於民國38年,出生於金門縣金寧鄉頂堡村,世代務農,兄弟姐妹共九人。二哥排行老四,上有一兄二姊,下有三弟二妹。因家中食指浩繁,父親持續務農外,另外兼做小生意維生,例如:賣麵線、做豆腐、開撞球店、出租武俠小說等。 二哥自小須分擔農事,如:放學後上山割草、牧馬;假日下田除草、挖地。 二哥就讀村裡的國民小學,成績普通。畢業後,考入金門中學初中部,僅就讀一學期,即因遭受同學欺負、譏笑而告輟學(如:因買不起制服,而穿著軍方淘汰的卡其服裝及軍帽,招致嘲笑)。 之後到村公所當村丁兩年,後因常領不到薪資而辭職(該職位的薪資需向每位村民徵收,當時村民通常沒有現金收入,須等到賣豬或賣農產品時才有,所以常因催收而鬧得不愉快),此後,一直在家幫忙農務及做豆腐。 機緣一:投考士校、從軍報國 民國54年,軍方在金門設立第三士校,號召金門青年入伍。當時金門尚在戒嚴時期,金門人到台灣需經軍方許可,如:來台就業,需有公司聘書;就學需有在學證明;依親需有至親證明。因此,金門青年當時頗多無業在家,此招生實為金門子弟開闢了一條出路。 當時士校招生並無太多限制,所以第一期就招了500人之多。二哥因為當時在家務農及幫忙做豆腐,每天要挑水數十擔。那時候,金門無自來水,做豆腐需水甚多,水井離家甚遠,導致負重過度而有些駝背,常被鄰居打趣說以後找不到老婆。於是一聽到士校招生的消息,即決定前往報考,想藉軍方的嚴格訓練來矯正體態,並擺脫鄉下的無趣生活,也抱著「男兒志在四方」的心情,投考了第三士校,這一決定改變了二哥的一生。 機緣二:老蔣衛士、晉身大內 當時,蔣中正老總統的衛士,因從大陸來台,經歷歲月的摧殘,大都已至退休年齡,曾經在台補充一些眷村子弟當衛士,卻不好管教。於是蔣經國先生看上了金門這批未受社會污染、性情純樸的年青人,親自到士校來挑選了108名好漢,到士林官邸擔任衛士。二哥很幸運地被選中,成為其中一員。 機緣三: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投考軍校、晉升軍官) 二哥入伍士校後,發覺古人所言「書到用時方恨少」不虛也,在那競爭激烈的環境下,也被激發出不服輸的性格,因而發奮在工作之餘自我進修,並參加軍中隨營補習,先後取得初、高中同等學歷證書,並取得國防特考丙等、乙等及格證書。 進官邸當衛士約兩年多後,上級覺得這批金門衛士各方面表現不錯,希望能繼續留營服務(因士校規定受訓一年,服役三年),便宣布可以報考軍校,晉升軍官,給大家一個上進的機會。二哥因為平時有努力準備,幸運地捉住這個機會,成為108位衛士中,19位考上保送軍校的其中一名。 二哥學歷雖低,但失學後在家喜歡看小說,入伍後又勤奮自修(常於夜晚獨自一人值班時,背誦英文單字與國文詩詞),於是在士校與軍校的成績均名列前茅,二哥自己也感到訝異。 二哥入伍當老蔣總統衛士之後,又持續擔任蔣經國總統及李登輝總統等安全任務,於民國79年升至中校8級退伍。在軍旅生涯中,一共服務了25年。 機緣四:良緣天註定、覓得好伴侶 金門有句俗語「娶得一個好查某,卡贏三個天公祖」,翁家之所以能夠興盛繁榮,二嫂功不可沒。二哥家的兄弟皆遺傳祖先英俊瀟灑的優良血統,而二哥因受軍事磨練,更顯其雄壯威武,因而在年輕時頗受女性青睞,先後有四、五位女孩對其表達愛意。但因曾目睹同事被一女性糾纏受累的慘狀,故抱定除非遇到讓其極度動心的人,絕不輕易動情,均維持泛泛之交的距離,以免誤人害己。 「姻緣天註定」這句話,讓人不得不信。二嫂的大哥是二哥多年來,很好的同學兼同事,多次提及要介紹妹妹給二哥,二哥卻常毫不在意地推辭,直到民國62年某日,二哥休假到醫院探望二嫂因病住院的父親,恰逢二嫂也去探視,這次相遇讓二哥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醜小鴨已變成了天鵝。此後二哥每逢假日便往二嫂家拜訪,因屬金門同鄉,習俗相近,志趣相投,故相處頗為融洽。二哥尚不自覺已深陷情網,直到某次二哥前往二嫂家,其房東兒子告知,最近常有男生來拜訪,二哥頓生危機意識,即加緊追求,終於贏得二嫂芳心。 數月後,二哥向同事提親(因二嫂父母均歿,其兄代為家長),在其樂觀其成的祝福下,娶得美人歸。二嫂學識不高,然樂觀積極,於侍奉公婆、相夫教子之餘,仍能勤奮自學,利用函授進修而獲得一技之長,藉此開創一段輝煌的事業。在夫妻同心的努力下,曾同時開了六家美容連鎖店,員工近百人。那幾年努力的收穫,讓二哥獲得近千萬的資產,成為爾後進軍房地產事業的儲備資金。 機緣五:初涉房地產、賺得一桶金 二嫂因參與同鄉的標會而被倒會,二哥就讀軍校時唸的是憲兵科,因而對法律頗有涉獵,據而向法院提告,而對方以房產抵債。二哥對法拍屋因而產生興趣,曾邀同事集資合拍,竟然小有斬獲。時逢金融海嘯,房地產景氣低迷,許多建商的建案因而嚴重滯銷,當時一友人告知在台北某地有一建案,地段佳、價格低,值得投資,且僅需繳交訂金數萬,餘款交屋時再付,且銀行可以高額貸款。二哥因了解房產行情,隨即訂下一戶,數年後房價大漲,交屋後,二哥轉手出售,獲利數百萬元。 機緣六:公車遇老鄉、閒聊覓商機 民國76年某日,二哥休假由士林官邸乘公車回中和家中,途中巧遇老鄉,聊起近況,謂其在台北幫人將一般公寓改成套房出租,問其購房加上裝修成本不是很高嗎?其以一個操作方式告知成本不高(例:以500萬購房,可貸款400~450萬,裝修約100萬即可,每月可收租金抵房貸,尚有餘利),此讓二哥了解房地產還可以如此操作。民國90年底,二嫂的美容連鎖店因市場競爭激烈等因素逐漸收縮規模,二哥便將重心轉往房地產,當即籌集資金,購買5、6間公寓,改裝成套房,前後陸續增加到10餘間。套房數最多時,曾達到近百間,經營過程中亦有轉售套利的情況。最值得二哥津津樂道的是一件日賺百萬的案例(亦即交屋隔天,就有鄰居加價百萬購買)。 匆匆十餘年過去,二哥的套房有些因離家太遠、管理不便而轉售,有些轉贈兒輩管理。如今餘5、6間,但因近年房價高漲,二哥名下餘屋價值粗估達上億元。二哥自嘲:怎麼不知不覺中,居然晉升億萬富翁之列? 後記: 人生中到處充滿了機緣,大多是留給肯努力、有準備的人;否則良機在眼前晃過,你亦無力承受,唯有眼睜睜地看它流失,而悲嘆自艾! 但是,不一定要追求物質上的富有,而身、心、靈的健康自在,更為重要!即使家財萬貫,如果有病在身,一切都無法享受。 因此,人生不要一味追求「有」,有時候,「沒有」(沒有疾病、沒有煩惱、沒有抱怨、沒有焦慮……)更為珍貴。 更重要的是「愛」與「關懷」,善待自己及他人,營造和樂的家庭,擴及融洽的家族、真誠的友誼、和諧的社會。要不斷修行,順境時惜福感恩;逆境時豁達面對!(稿費捐金門家扶中心) (本文據翁明呼的自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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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圓圓慶元宵
朋友有個苦惱,他因為早年受僱於菜市場,每天要在滾燙的熱水前煮湯圓超過六小時,導致他看到湯圓都異常的敏感,無論什麼口味的湯圓都顯的難以下嚥,偏偏他又生長在一個傳統家庭裡,對於每一個傳統節日都特別的重視,尤其是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日的元宵節,那象徵團圓美滿的湯圓是家家戶戶都必不可少的存在。 看著阿嬤一早就開始辛苦製作大家庭的湯圓,他總是期盼自己能分到最小一碗,但是有種餓叫做「你阿嬤覺得你餓」,怎麼可能逃得過來自阿嬤的關愛,於是元宵前他悶悶不樂,仍擔憂著團圓時的那一大碗湯圓。 聽到他的煩惱,我帶他來到我小攤前,給他吃了一個我最愛的小點心「白糖粿」,那是一個用糯米糰油炸過後沾上花生芝麻糖粉的傳統點心,朋友一咬下去他沒有什麼反應。直到吃到一半才驚覺那是他最害怕的糯米,但仍一口接一口的全部吃了下去,最後還不忘舔舔手指上的糖粉,吃得忘我。 「考慮一下今年把湯圓用炸的?煎的?反正只要是圓圓的,依然也是有那個寓意在嘛!」 嚐到甜頭的他頻頻點頭,彷彿找到了新的出口,跟我分享了以前賣湯圓時的一些口味以及內陷的製作方式,換了一個思路後,他反而比阿嬤更加勤奮的準備起湯圓食材,我想,那同心合力一起完成的湯圓,才真的稱的上是團團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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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夢裡
我的夢裡 有金門的風 有烈嶼的雲 有大膽的天空 風起雲湧的兵推 有暗潮洶湧的潮汐 我的夢裡 有一朵蓮 有藕斷絲連的想念 有榮湖的秋天 有虎嘯部隊的影子 封塵裡的故事在沙美 我的夢裡 有太湖的倒影 有崗哨在海邊的寂寞 有夕陽在太武山留下 毋忘再莒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