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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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心情札記
晨曦乍然,被一陣陣悅耳的啾啾聲喚醒,伴隨著窗台上野放的鴿子,咕嚕咕嚕的放送,那窗外的綠幕裡,天生美音出於翠綠間,有著枝葉靈動的節奏感,交替的表演者,沒有留名,不必謝幕。 早餐,小籠包,綠豆湯,突然間筷子一鬆,包落湯碗,湯花四濺,隨即夾取入口,包鹹湯甜,妻見此景說:噁心。夫說:「一包一湯,有鹹有甜,誰前誰後,終須入腹,只是過程不同,何噁之有啊!」 小黃瓜的藤蔓,攀越竹架,那一朵朵小黃花,櫛次的開著,沾上露珠兒的花瓣,透著晨光,在茂密的綠葉間特別顯眼。數日,不見花落,早晚摘瓜。 小毛球獨自看家,對門外的動靜總是吠聲吠影,裝腔作勢,但大部份的時間都在仰頭大睡,反正此時的家牠做主,君子和非君子,牠都歡迎啊! 午後,落地窗外那棵碩大的烏臼,濃密的夏綠,遮蔽了整個藍天,雙雙白頭翁,吱喳的穿梭在枝葉之間,偶然隱匿起來,見枝葉搖晃,想像那綠裡的,百般溫柔,無限浪漫。 園圃裡,獨出的枝幹綻放出七、八朵紅玫瑰,含苞與盛開並列,隨風搖曳,聞不出香的氣息,只見美的身影,各書嬌媚!各呈光彩! 龍吐珠在牆垣邊盛開著,此時是它的季節,層層疊疊,茂盛得像夏日的白雲,那點點的紅,是雲裡的小精靈,隨風跳動,令人著迷! 矮牆下,滿是薄荷香草,絨絨皺皺的綠葉,觸動時,有著迷人的氣息傳出,它隨著蔓莖,一路向外延伸,那股獨特的香,驅走蚊蟲,帶給路人。 多年前,摘自太武山海印寺的鐵樹芽,原是擺在牆頭上的盆景,丹恩把它從盆栽傾倒,斜臥在牆角下,無需養份,不必呵護,它愈發茁壯。去年,牆角整修,山貓又把它逼去與官芒為鄰,菩薩保祐,隨遇而安。如今,支芽環伺,欣欣向榮! 四月,種金門絲瓜四株。六月,枝繁葉茂,公花盛開,獨不見母花。一日,喜見小絲瓜的母花開,即摘公花去觸母花蕊,隔日蒂落。數日,小絲瓜漸長,用紙袋包裹,以防虫害。再數日,欲摘瓜,卻不捨,它是四株的惟一,摘與不摘,口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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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漢的告罪心語─寫在「浯鄉俗諺風華錄」三輯付梓之前
毫不起眼的拙著「浯鄉俗諺風華錄」,竟然可以出版到第三輯,實在是平生一件值得興奮鼓舞的「意外」。儘管早年看到文人墨士,作家名流的著書立說,心中有著無限的欽慕與欣羨,曾經出現「如果我也可以出一本書,那該多好」的虛幻夢想,雖然「最不瞭解自己」的「自己」自掂斤兩,很清楚地確定那是非常「不可能」的「可能」笑話。如今,第三輯的初稿大樣,竟然真出現在我的面前,整個人是脊背透涼,臉上微熱,心肝「嗶搏踩」,這種生理夾雜著心理的現象,讓我的「偷笑」有著濃濃的「羞赧」感。這是出自內心深處的真情告白,絕非扭捏作態。 在服務社會的四十幾年中,工作單位的紀律嚴峻,強烈要求員工要謙虛、隱藏,誰也不敢搶風頭、爭表現,注重團隊精神與講求整體觀念,個人的身影溶在團體之中。所以,將家鄉流傳久遠的俗語鄉諺,作有計畫的呈現與鄉親分享,一直是不敢奢求的心願。退休前幾年,就悄悄著手蒐集、整理、分類,並一一登錄。九十二年五月開始「天天星期天」後,即小心翼翼地慎選與金門有關,意涵深遠,具教化功能,且鄉親常講、常用,比較熟悉的,作試筆的題材,連續寫了幾篇,經斟酌再三,就寄給金門日報副刊,九月間,作為引子並將俗語廣泛介紹的「俗語啟示錄」發表後,鄉親反應不錯,接著「貪字貧字殼」、「僥倖錢冤枉了」及「觀音亭佛祖─惦惦興」相繼呈現在鄉親面前,意想不到的,竟然引動熱烈的共鳴與迴響,因為這些既熟悉又親切的鄉諺俗語在逐漸「陌生」後,突然重現,那種久別重逢的感覺,特別顯得親暱溫馨。為此,金門日報副刊開闢了「咱的俗語話」專欄,吸引平素關心俗諺的鄉彥熱心撰文共襄盛舉,成為一股從沒有過發覺鄉土民俗文化珍寶的動力。讓我有受寵的震撼,更惕勵我在戰戰兢兢中取材更審慎,探源更深入,闡釋更客觀,剖析更嚴謹,援引更周延。 自始即將自己定位為「半路出家」的「門外漢」,門外人看門內事,或許是繽紛熱鬧,但門外漢做門內事絕對是事倍功半。所以,時時提醒自己萬萬不可心存成見,引喻失義,立點偏頗,不純不正,不貼不切,不搭不七,不嚴不正,不倫不類,否則,將愧對先民,愧對鄉親,愧對文史工作,更愧對自己的良知良能。幾年下來,深深體悟到,沒有近距離的溶入鄉諺俗語,很容易忽略它「俗中帶雅、樸中帶美、粗中有緻、淺中有物」的特質。我們也發現,許多的俗語看似有「有點正經又不太正經」的表相,包括輕諷、淡謔、薄譏、暱戲、諢弄,有點輕佻、有點賣弄,也似有點故意整人與不太友善的用意,但深入推磨後,就可以發現動機與目的,都是嚴肅與嚴正的,直接簡接、正面側面,有意無意、輕描淡寫又幽默風趣地,將人引上正道,套用現今的勸世用語,就是「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與「開大門、走大路」。可見先民的用心良苦,睿智深邃,使後生晚輩無比拜服崇敬。 先民留下的鄉諺俗語,都是歷經至少百年以上,無數人的口語交相使用,才能流傳下來,可惜見諸文字的,是少之又少,於是浩瀚博深中,常常出現「有音無字」的困擾,不得已,只好天馬行空地在語音、語義中,去找尋相似音,相近義,勉強可以湊數的諧音代用字,甚至「有邊讀邊,無邊讀上下」或自作聰明式地「無邊讀中間」,去權宜變通,斟酌選用,到真的「無變步」只好硬著頭皮去「造字」,就是將注音或國音派上用場,也就「不擇手段」,如出現這種「拉夫」兼「補充兵」式的不得已情事,敬懇各位鄉賢俊彥包容海涵,萬幸有更好的「替代方案」,還是更適當、相近、貼切的文字,膽敢祈請行行好勞煩告知。 起先「興興」,信心滿滿,總以為寫鄉諺俗語是「三下兩步半」就「提來食」,「輕鬆撩弄」就可以信筆拈來,想不到「頭一關就躇著紅毛番」,真是「青瞑的呣驚槍」事情可不是普通的「簡單」,原來先民的「功力深厚」,見識「淵博」,每一句都有「大學問」,睜眼凝神,詳加檢視後,赫然發現,原來不是那麼一回會事,它上自天文,下含地理、律曆、節氣、五行、八卦、民情、風俗、禮俗、自然生態、心理生理、人獸關係、倫理道德、軍國大政、庶民營生、史蹟文物、親屬關係,真是無所不有,無所不包,當然不需要那麼專精,那麼專業,只需要一些基本的入門常識,光是這樣就足以唬得一愣一愣的,差點嚇出一身冷汗。 實際上,鄉諺俗語中,有許多是古今可以接軌,觀念可以相通,認知可以相同,見解可以相溶,真佩服先賢在古早時代就有過人的智慧:「千年親晟,呣值萬年厝邊」正是現在守望相助的社區意識;「一男一女一枝花」不是計劃生育的優生觀念嗎?「觀音亭佛祖惦惦興」對貪心、倖進、速成、急功、近利者的明確警示;「春牛港格天」正是青少年好勝,叛逆的心理寫照;「倒擔檳榔落廣東」、「廣東目鏡」符合現代的行銷原理;「猛虎與猴群」、「食虎吞象」、「大鼎炒九蟻」、「肖貓哮,肖狗走」、「十二月蚊呣死」、「大魚食小魚」、「狗食豬肝知心內」、「猴罵豬哥,豬哥罵猴」、「見著草索就是蛇」、「好狗命」、「烏的食,白的收罪」、「虎狼豹彪」在在顯示人與動物的牽扯;「人情留一線」、「青瞑精,啞狗靈」、「菜瓜摃狗去一段」、「未曾想贏先想輸」、「相罵無好話」、「橫柴撟入灶」、「一樣米飼百樣人」都是為人處世的態度;「年怕中秋,月怕十九」、「雨渥上元燈,日爆清明種」、「六月十二,無風颱亦雨意」、「十一月二七,十二月消息」屬於天候氣象的預測;「會元天下通」、「九里三提督」、「一榜五進士」、「龜蓋朝天子」顯示的是浯邑先賢的事蹟、「外甥跪桌腳」、「廳頭姑、房內姨」、「姑痛孫同字姓」、「灶腳子婿」則是親屬倫理關係。 在各輯中,最為費心、用心,「工情落最深」的是首輯「一年雙春,三年一閏」中既熟悉又陌生的節氣,合輯中的「東南濱海鄉社的典雅綽號」與本輯的「歲序中的時令、節氣、俗諺系列」。「東南濱海鄉社的典雅綽號」依序是下市罾、洪門港燒酒矸、水頭鱟、金門城肉豆、古坑奧、山仔兜狗、東沙豬、歐厝驢、泗湖無例,後湖拷貝、菽山撈大儷等十一鄉社,如何用最深入、最正確、最完整、最翔實地顯示其產業特色、營生狀態、鄉土色彩與民俗文化,是首要的考量。 先民為鄉社取綽號都有其深意,且讓人一聽就瞭解這鄉社的特色:下市的「罾」是竹製三角形綁細網,寬口向前,近海淺灘撈「麥蝦」與「物仔魚」的營生工具,通常稱為「撟罾」,現在已極為少見。但下市真正的產業優勢是「造船」,現在也已式微。「洪門港燒酒矸」大家都知道討海人都擅飲酒,可是在霜寒雪凍,北風冷冽下,藉酒驅寒,增加熟量是萬般不得已的「救生」下策。水頭的「鱟」早就遠近皆知,「踢鱟」也是鄉親的專長,其實,鱟的經濟效益在水頭是微不足道到幾乎「不佔指數」的產業,真正的核心作物是播稻(每年六月冬、十月冬兩熟)、種蔗製糖與新鮮蔬菜。另抗戰勝利後鄉親蔡媽愿曾集前面勢各社里精英組成的雜牌軍籃球隊,曾遠征近訪與各地球隊交流較技,國軍入駐後的軍中籃球隊許多是誠心拜服,連來勞軍的「七虎籃球隊」也曾切磋討教(當然不是對手)。隊長水頭蔡媽愿、隊員有水頭黃天馳、金門城葉華成(教練,製酒專家,我的英文老師)、王文章昆仲(人稱文的、武的)、鄭慶裕(金城鎮前鎮長鄭慶利的胞兄)、古崗董群育、董加專(國手許智超的舅公)、董國團、後湖許加庚、許丕顯、後浦洪濟民、洪維岳、葉梓厝、官裡許天乞,這段籃壇舊事,帶動了金門近七十年從未歇息的籃球熱潮,現在尚能依稀記得當年盛況的,不知還有幾人,多次修編的金門縣誌,似不曾見有隻字記述。再不留下紀錄,必在籃運史上湮沒。 這濱海的十一個鄉社,個個都有它的特色,下筆時不敢稍有疏忽,只要一字用錯,一語道錯、一事敘錯、舖陳出錯,勢必立即引來物議、爭議、異議、甚或反彈抗議,所以對資料的蒐集、背景的瞭解、特色的定位、社里的生態、疑慮的釐清、陽居座落、人文色彩、產物狀況與生計資源,都要作前置作業,事前的諮詢請益,見報後的反應觀察與討論求證,都持續進行,所幸在鄉親的包容下,勉強過關。近年來有不少關心社里探索的鄉親,一再催促對也有典雅綽號的鄉社繼續探源介紹,像後垵(盤山)好菜脯、東洲好車鼓、董林水查某、盤山牛、干尼頭鴨仔、湖下羊仔。以及到埔邊乎蹀著(埔邊主姓趙氏的諧音)、埔後乎彈著(埔後盛族陳氏的諧音)、埔下乎剉著(埔下望族蔡氏的諧音)以及到湖下乎熔著(湖下大宗楊氏的諧音)。能再與鄉親分享最貼近的鄉社風貌,固所願也,但確實孤陋寡聞,所知有限,真的不敢輕易「下落鉸刀尺」,只能滿心歉意的告罪抱歉。 至於「歲序中的時令、節氣、俗諺系列」就真的包羅萬「項」,看起來有點熟悉,實際上非常陌生;感覺上不算太難,實際上的確不易,起先一心一意地要將一年中,相關的民俗時令節日,二十四節氣的源由配置,與依附在時令、節氣週旁的俗諺,按月份作有系統的排列組合,以民俗與禮俗作為貫穿全年的熔接劑與催化劑,讓鄉親可以一目了然知道臘月歲暮如何清掃除塵,如何辭年謝神,如何準備迎新,如何天倫暢敘,如何開正敬天、禮佛、拜祖、會親,元宵上元的天候與清明有何關連,二月二何以會穿棕簑拜土地,二月二為什麼要「煮貓糜塗貓鼻」,春天為什麼會變成「後母面」,林林總總,依序一一呈現,看似難度不高,其實困難重重。尤其牽涉著天文、曆象,氣候、自然生態、又與天干、地支、四時、五行、八卦微妙地關連,真是一門大學問,博大精深,幾度停筆,萌意退卻。還好不知那來的使命感,讓我憑平日,陸陸續續、停停頓頓,三天打漁五天曬網地,接觸到的經書史冊,民間習俗資料、傳說、記述,先由門外,潛近門檻,再緩行寸步慢速前進,一一摸索、一一探原、一一擷取、一一解惑。有時為一典之不明,一字之不解,常作「書海索尋」,過程辛苦,獲解大樂。 二十四節氣是幾千年前古聖先賢的大發明,大工程、大突破、大貢獻,一直引導著天下生民全年的營生作息,古代是朝廷的年度施政指導綱要。順序的排列,起先由「立春」始,不久改為從「冬至」起,至今「立春」仍是「太歲值年」任務交接的起算日。節氣每月兩次,上半月為節氣,下半月稱「中氣」,每氣分三候,初、中、末候各為五日,自然生態各有不同。「四立」(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為四季轉折起算點,夏至、冬至是晝夜的兩極,宇宙陰陽大氣消長的分界;春分、秋分晝夜均分;大小暑、大小雪、大小寒是溫度的指標。「四時」春夏秋冬四季屬氣,「四方」東南西北四方,是方位,「五行」金木水火土,是物。「八卦」乾坤兌離震巽坎艮,求的是元、亨、利、貞,都首重「生用」、力避「生剋」。 另外,「三元」是天、地、水官的聖誕(上元正月十五天官紫微賜福大帝、中元七月半地官清虛赦罪大帝、下元十月十五水官調陰解厄大帝)。夏季最毒熱的是「三伏天」,夏至後的第三個「庚」日是「初伏」,第四個「庚」日是「中伏」,立秋後的第一個「庚」日是「末伏」。近年中醫界廣推的應景藥方「三伏貼」療效如用,不敢置評。現在的氣象單位將五月間台閩帶有陰雨的鋒面來時,就宣佈進入「梅雨季節」,可是先賢卻將長江一帶真正入「梅」時間選定在「芒種」之後的第一個「壬」日,這是地理位置不同而有所差異。 前後歷時七年,連續三輯,過程的波波折折、點點滴滴,套句不是適格的話也可算為「罄竹難書」,這期間累積了許多鄉親的好言肯定,累積了各界人士的支持、鼓勵,也累積了不計其數的包容寬諒,更累積了厚厚重重的關心與關愛,深情濃意、刻骨銘心,永誌五內:謹一併致上由衷的感恩謝忱。 承蒙李沃士縣長、李錫隆局長惠賜序文,使風華錄光采頓現,風華更加璀璨,再三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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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天池
無限天地無限池水 無量聚集了暗夜的星光 無限人群無限尋美的眼 無量聚集了歷史的芬芳 這裡是狼族的故鄉,青春 的源泉,努爾哈赤祭祖告天 豪飲一瓢池水,並且擲下軍旗一路 向南,垠垠草原馳騁入關 八旗子弟從此 不思鄉 這裡是三江之源 鴨綠松花與圖們,啊 那鱒魚的老家,朝鮮族的邊疆 二道白河西奔而去 自天池,那是流民與移民 望鄉的思緒,封關以來 有誰比誰更想起 家鄉的雛菊,誰比誰? 黑水與白山,白山與黑水 無盡的黑,無限的白 無量池水聚集了 無垠的歷史與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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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島風雲
參、古戰場憑弔憶英烈 大膽島是廈門港的守護者,自古為廈門名人仕紳登臨遊覽的勝地,也是閩南七縣富商巨賈營葬的風水寶地。烈嶼人只把大膽島當做往來廈門的中繼站,偶會將小船靠岸,上島歇歇腳,打漁船遇到大風浪時,就把小船泊在宮口,到廟裡借宿避風過夜。 民國三十八年島為國軍駐守,八十一年金門戰地政務解除後,烈嶼鄉公所曾於八十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由鄉長洪國正偕鄉代會前往大膽島,試圖登島釘上門牌,宣示行政區域管轄權,被阻而無法上岸;在國防部尚未對大二膽島撤軍前,金門縣政府對大二膽島並無實際之行政管轄權。 早期的大膽島北山,有好山好水,頗適合屯墾居住,唯幅員不大,居住人家少時、怕強寇盜匪掠劫,居住人家多時、又是資源不足,曾有漁家在山窪處搭茅屋落地定居,後因清末國勢日衰,大膽島寨城傾圮廢棄,漁家也屢遭盜賊侵擾,終而無法長居久留,後來耕地為住僧所有成為廟產,闢為耕田及水塘。 大灣沙灘為漁民避風憩息之處,船舶連綿,漁家上島進香活動絡繹於途,島上不只有遊人與過客,也有廈門人放養的牛、馬和一大群山羊,在島上自由自在地生活;今日多處尚留存有碑首「鷺江」字樣之墓碑,可為先民在島上經營之例證。 小灣沙灘北山突出部的岩壁上(北○八據點處),原有外僑建築一棟西式二層樓的小別墅,做為遠離塵囂度假避暑之用,此地人稱「番仔樓角」;因有燈光,人又稱樓為「點燈火樓」,夏天才見有人居住,冬天只偶見僕人打掃整理,因為生活機能不便,後來也就關閉而人去樓空,至民國初年傾圮倒塌,建材被漁民搬運一空。 (九) 抗戰時期,民國三十一年二月(農曆正月十四日),我地下愛國組織成員許水龍,在烈嶼青岐行蹤不密被日寇破獲,中央第二十五集團軍諜報室情報員許順煌,以及擔任通訊員的青岐漁民洪水尚等十一位被捕,經嚴刑拷打後,將人犯綑綁成一長串,押解上船前先用木棍擊斷小腿骨,以防其脫逃,再押到二膽島揮大刀一一斬首;事後第二天,受難者家屬上島收屍,然已不見其屍首,抗戰勝利後,發現在大膽島北山有一「忠魂塚」,疑是烈士們的忠骸之所,而今忠魂塚又毀於戰火,舊址已無處可覓尋。 國共內戰時,大膽島一役,一條小小中央沙灘,成為決戰點,昔日血染黃沙之地,多少英靈埋骨於此;筆者六十三年駐守島上時,部隊因構工取沙,曾在沙層中挖到數具骨骸,與有「八一」標誌圖案的銅皮帶頭,將其收集後寄放在北山寺供奉,讓其英靈安息;小小的北山寺,不但是供奉原有的神祗,也收容了戰爭的無主孤魂。 ?大膽島大捷?的第一功賴生明,獲選為國軍第一屆戰鬥英雄,另有鄒仕錄由北山向南山連絡時,腹部受到重創,仍爬向目的地完成任務,後因傷重不治,評為作戰第二功;北山炊事班長周岳山,在戰鬥中率領炊事兵,猛向共軍投擲手榴彈,造成大量傷亡,不料被傷兵還擊而英勇殉職,評為作戰第三功;胡司令官稱譽為「三谿之神」與「三谿之魂」。英雄們已逝,鄒仕祿、周岳山入祀金門太武山忠烈祠,賴生明題書留下「莒光樓」三字,並曾將其文物陳列在樓上供人瞻仰,其英名永昭,堪為國軍忠勇典範。營長史恆豐是陝西大漢,所率部隊只有兩個步兵連、一個機槍排和六○迫擊砲排,共計二百八十九人。在大二膽島駐兵月餘,深知退此一步即無死所,戰前即以胡司令官親手寫的「生死榮辱錄」鼓舞官兵,要有與島共存亡之決心。 當共軍船團相繼進至海灘一百多公尺時,島上守軍已可看到機帆船影,史營長沉著下令︰「非有命令,不作射擊」,待其進入有效射擊距離,立即下令射擊,使共軍傷亡慘重,重創共軍士氣。戰鬥中,共軍冒死突進,南山和北山部分高地失守,雙方失去聯絡,戰況不明,待派赴北山聯絡的傳令兵回來,獲悉北山狀況後,認為尚可放手一搏,即決定僅留一個班於南山高地,大膽地抽調所有兵力,斷然向北山實施逆襲,終全殲登陸之敵軍。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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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手藝
前言: 叔叔離開我們已經將近廾五個年頭了,然而叔叔的手藝永遠令人懷念,尤其五十歲以上的鄉親們,應該都品嚐過叔叔製作的點心,在那物質不是很充裕的年頭,叔叔的點心薄利多銷『夏天「包包仔粿、冬天春捲皮包好吃糖及貢糖的組合」』伴隨著大家渡過多少個晨昏與成長,前幾天和朋友聊天時,她說:市面上各式各樣琳瑯滿目的零食那麼多,然而,就數以前小時候所吃的、我家出產的各式點心最令人難忘,但那些小吃,已隨著叔叔的逝世而失傳、成了絕響,叔叔所遺留,至今仍令人懷念的手藝,現就記憶所及,談一談這些點心的製作方法,也許和我同年代的朋友們會勾起一些過往的記憶。 小時候常聽叔叔告訴我們,家祖開了一間『東源』飲茶店,在店中出售『五香瓜子』及『蒜味花生』。家叔每天的工作是整理所需要的材料,把異形、蟲蛀的花生剔除,使所要的材料每一顆花生、每一粒瓜子都是最飽滿的,在那個年代裡『葫蘆牌』瓜子可是遠近馳名。叔叔從小就被長輩要求:『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就因為這種嚴謹的態度與精益求精的研究精神,讓叔叔開發了許多具有地區特色的點心食品,至今憶起仍令人口齒留香、回味不已! 談談叔叔點心的製作過程: 叔叔的手藝有以下幾種:諸如『麥芽膏』、『好吃糖』、『貢糖』、『包包仔粿』、『油捲』、『春捲皮』等,現在就記憶所及談談這些點心的製作流程,分述如下: (一)『麥芽膏』:麥芽膏的製作過程:首先是先把糖溶化,再加麥芽糖,然後以小火慢熬,直到糖水和麥芽糖充份混合後,就可以起鍋分裝在小盆子裡,待冷卻後,即成為好吃的麥芽膏了,做好的麥芽膏有種吃法,那就是準備一根小木棒,將麥芽膏用隻手拉出,把拉出的麥芽膏放在小木棒的一端,而手拿著另一端,這時口含麥芽膏,真是無上的享受,民國四、五十年代,那時的生活水準,大家普遍生活困苦,每次帶麥芽膏進學校,都吸引很多同學來分享,他們羡慕的眼光,真令我神氣極了,幾個好同學一人銜一口的、好不熱鬧,至今想來,真是一段值得令人回味無窮的童年往事。 (二)『好吃糖』:是由麥芽膏演變而來,好吃糖是白色的,很多人一定想不到褐色的麥芽膏為何會變成白色的好吃糖呢?製作方法是將煮好的麥芽膏,放在鐵棍上,用雙手不停的推拉,即可由褐色慢慢逐漸變為淺黃色、最後再變成為顏色又白又好吃的『好吃糖』了。 現在市面上出售的好吃糖是把其壓平,出售時用鐵片敲出一塊塊出售,而叔叔是在製作好吃糖的過程中,加入了『油蔥』,使得好吃糖不止好吃、而又香氣十足。 (三)『貢糖』:說起貢糖,隨著金門解嚴後的開放觀光,貢糖業者如雨後春筍般的崛起,算起來現在坊間的貢糖業者,大部份可都是後起之秀,叔叔製作貢糖的那個年代,地區的貢糖者可是廖廖無幾,屈指可數。叔叔的貢糖,有其一定的口碑,因為叔叔對材料的挑選與要求極為嚴謹,材料有其一定的比率,因為係純手工,生產量有限,且以服務鄉親的心態,只要所得足以餬口,小販生意沒有企業經營的手法與觀念,倒不會斤斤計較於成本與利潤的多寡,所以極其酥鬆好吃,觀看現今的貢糖似乎糖的比率較為偏高,但是秤起來比較有份量(糖與花生之間當然花生的成本較高),記得每到過年的時候,前來訂購的人士始終絡繹不絕,許多鄉親如張家大嬸、陳家爺爺都帶著自家的餅乾盒來裝貢糖,我們每天放學後永遠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家中人人累得人仰馬翻,因為挑選花生是我們每天的例行功課,從一粒花生、尚未加工的糖,到製作成入口酥香的貢糖,其中包含著許多的製作過程,例如:首先將花生炒熟(那是媽媽的工作,差不多每三天左右就要炒一次,將花生和著細砂一起炒,每次數量不能很多,得慢慢的炒,爐火也要控制得好,否則一不小心就會炒焦的,這樣一整天炒下來很累人的,所以媽媽年老了之後,每逢天氣轉變,常常手臂痠痛、成了氣象台)﹝現在貢糖業者一切有機器代勞可輕鬆多了﹞、花生炒熟後,接著進行除去花生膜、挑選花生(將不合格的花生剔除),然後再把花生壓成花生粉,這幾項工作是製作貢糖的基本工作,看似簡單,但要達到叔叔的要求,每一項工作都頗為費時,也因為從小叔叔的嚴格要求,養成了我們不會投機取巧、腳踏實地的為人處事準則。 以上四項基本工作做好,這時候就開始進行貢糖的製作了,首先叔叔站在大灶前,手持特製大鏟,分別把糖和麥芽糖在鍋中溶解,然後加入花生混合,直到花生和麥芽糖水充分混合後,就完成製作貢糖的第一步工作。接著第二步工作是趁熱拿出一小塊煮好混合著花生的糖塊,在石頭上,用大木棍敲打,直到整塊變了花生酥,於花生酥未冷卻之前,包一些花生粉在裡面,然後壓平切塊,即成為可口的貢糖。 叔叔挑著擔子到處販售,尤其是將『好吃糖』與『貢糖』的組合,包在春捲皮上,成為一道可口的茶點,相當受到地區鄉親的喜愛,也有人用油條夾著貢糖的吃法、然而隨著叔叔的離開,二十餘年來這道茶點已永成絕響。 隨著社會的進步,科技的發達及解嚴後開放觀光等因素,現今貢糖的製作過程已由機器所取代,並以企業經營的手法大量製作行銷,精美的包裝與廣告的宣傳,各種廠牌、各種口味應有盡有,但我始終覺得好像缺乏些什麼,啊!原來機器所缺乏的就是傳統的樸拙與濃濃的人情味吧! (四)『包包仔粿』:包包仔粿是由不同比例的糯米和再來米研製而成,回憶研發之初,歷經了一連串的失敗,不是太軟就是太硬,並且免費請人試吃,終於找出最適合的比例,因為老少咸宜,一推出就造成搶購熱潮,叔叔更應用其研究的精神,開發出不同的口味,有豆沙的、花生的……等不同的餡料,由於花生餡最受人歡迎,也因為要區別和麻糬口感之不同,所以命名為『包包仔粿』,近年來,雖然市埸上也有人製作販賣,但吃起來口味不同、或咬勁不夠,總感覺不同於叔叔往昔的產品。 (五)『油捲』:油捲的外型和咖哩餃相似,屬於中式點心的製作方法,先要準備麵糰(外皮),那是水和麵粉的組合,油酥則是油和麵粉的組合,將麵糰分成許多小麵糰每小塊包入一塊油酥,均勻混合?成圓型薄皮,裡面包餡,有甜、鹹兩種口味,用手捏成花紋狀,然後下鍋油炸,炸好之後非常酥香、入口即化,所含熱量雖高,在那物資缺乏的年代,並不會在意熱量的多寡,少油少糖的養生觀念也是晚近大家生活富裕之後才有的觀念,記憶之中,每逢農曆七月拜拜的季節、許多鄉親就會購買成為拜拜用的祭品,全家人四、五點左右便得起床、睡眼惺忪、馬不停蹄的製作,仍不敷訂購之所需,因為數量有限 ,來晚的鄉親,只好向他們說抱歉了。 前幾年我常常製作些點心食品和朋友連絡感情,分享我的創作心得,諸如咖哩餃、蛋黃酥、紅豆酥、蔥油餅、小月餅……等都在我的製作之列,朋友都認為我是從小和叔叔學習的緣故,所以才會做得那麼好,其實,那時候我只負責現成的?皮、包餡,材料的工作,至於材料的比例如何,並沒有向叔叔學習,只認為那是一件苦差事,根本不想去學習,倒是後來朋友送了我一台烤箱,並從食譜中研究出心得來,當然學習的過程仍有多次的失敗,那時候才後悔,叔叔的技藝那麼多,怎麼沒好好學著點,真是可惜,然悔之晚矣! (六)『春捲皮』:在尾牙、清明節、元宵節等重要民俗節日,地區春捲皮業者真是一枝獨秀、大排長龍,這乃是為了祭祀神明及祖先,以祈求包住錢財、包住福氣、包丁(子孫)。媽媽常先把做好的春捲皮收一些起來,以備親朋好友之需,否則等到顧客排隊購買的時候,就是自家有所需要,也是要照規矩排隊,絲亳不能先行拿取,否則會引起顧客的抗議。 叔叔開發出春捲皮包『好吃糖』和『貢糖』這種獨特的組合產品,因此春捲皮是每天必備的材料,由於春捲皮不能隔夜存放,所以每天必須清晨四點多就得製作春捲皮,長期的經驗累積,而使得叔叔在製作春捲皮的數量及技術,都是地區首屈一指的。 談起春捲皮的製作材料:是中筋麵粉,把麵粉和水的比例配好,用工字形木棍推壓成具有彈性的麵糰,再把麵糰抹於『煎盤』上,很短的時間,即可成為一張張薄得像紙的春捲皮了,叔叔由於長年的經驗,在控制麵糰的技術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其所製作的春捲皮,大小適中、不但Q、而且薄,且包餡的時候不會破皮,春捲皮是以斤論價,叔叔所製作的春捲皮因為薄,故每斤的張數往往比別家要多出許多,因而每逢節日,顧客們執意排長龍隊伍也要購買叔叔的春捲皮,家門口人潮不絕好不熱鬧。 後記: 歲月匆匆,時光飛逝,叔叔離開人世業已歷經二十餘寒暑,想起叔叔生前種種,至今仍令人備覺懷念,他為人處事的態度與作法對我們影響深遠,使我們兄弟姐妹從小就知道『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腳踏實地為人處事、做好我們本份的工作』。 叔叔是那種表情嚴肅、心地善良、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雖然他很少管我們,但從他的行為中,就可以深深體會出那無休止的疼愛,最令人佩服的,是那難能可貴的兄弟情懷。我父親是老大、叔叔居老三、尚有其他二叔、大姑、小姑、四叔,因為他們父母早逝、家境清寒,身為老大的父親,日日披星戴月、為生活奔波,致積癆成疾,在那三、四十年代裡、工作機會較為缺乏,大家普遍過得並不富足。從模糊的記憶中,記得那年我才剛要就讀小學的時候,父親即已臥病在床,叔叔接受父親的臨終託孤(那年我7歲、大弟5歲、小弟3歲、妹妹是遺腹子),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雖然叔叔在適婚年齡的時候,也曾有媒婆來為他說媒,但那時候叔叔應該是陷於婚姻與親情的天人交戰中,最後終於親情勝於一切,叔叔選擇了親情而蹉跎了婚姻,從叔叔的付出中,令我們從失親的痛苦中免於無依、得以茁壯,我們能有今日皆感念於叔叔的栽培,叔叔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茲以此文紀念叔叔,也見證五、六十年代裡金門的點心風貌、及貢糖製作的發展歷程。(稿費捐贈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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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襬搖曳後記
天空這麼高,空氣這麼甜,高粱酒這麼香,人們這麼淳樸,木麻黃羅列整齊,幾隻麻雀在樹梢吱吱喳喳。而不知人間疾苦的我,正與同學在一望無際的慈堤上嬉鬧,長長的慈堤把海隔絕成一邊為海一邊為湖,湖畔洋灑著青春女孩的笑聲。相隔不遠處,父親在一畦一畦番薯田辛勤耕作,眼光偶爾掃到嬉鬧的我們,嘴角帶著一抹笑意。母親在家裡準備餵養豬隻的吃食,日復一日重複著相同的粗重工作,待豬隻夠肥大,賣了豬,可以當三哥、弟弟及我的學費,也準備籌錢蓋一戶讓全家蔽風遮雨的水泥洋房,光靠大哥一人的薪水是不夠的,母親為了兒女無怨無悔付出,讓人動容。眼看全家都忙碌不停,唯獨不諳農事、不懂女紅的我,日子顯得異常空曠無聊,十八歲女孩該做些什麼? 當年小島上的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夏日午后日頭赤炎炎,冬日颳著北風的島冷颼颼,衣服永遠不夠暖,棉被永遠不夠厚,日子卻恬靜澄澈。兄弟姐妹找不出什麼娛樂,課外讀物貧乏,沒有報紙,沒有雜誌,抓著家裡僅有幾本泛黃的舊書,可能是讀私塾的三叔父到南洋「落番」前留下來的,亂讀一通。鄉下鄰居女孩子都會幫忙上山下海,我呢?什麼都不會也沒有任何消遣,日常除了聽三哥背書,就看弟弟寫字,每天過著懶洋洋的日子,也做做白日夢,一日忽然神來靈感,何不寫篇稿件投報社! 從此幾年時間埋首寫稿,過著蝸居生活,自得其樂,也因日日有讀者來函,小女生虛榮心作祟,愈寫愈起勁,無形中也寫了近十萬字。可文學之路這麼艱辛與寂寞,寫著寫著無來由心慌,對未來茫茫然,隨著年歲漸長,不可免俗地按部就班在人生旅途上摸索戀愛、結婚、離鄉,酸、甜、苦、辣、悲、歡、離、合,忽忽數十載,歷經為人妻、人媳、人母;加上需要在職場上奮戰,各種角色亦常混淆不清,夜深人靜,「我是誰」?常佔據心頭,幸好人母的角色扮演差強人意,其餘如人飲水。偶然進入壽險事業讓我生活無虞,回首來時路,人生已過了大半輩子,我還能做什麼? 二○○五年四月金門文化局幫我整理十八歲到二十五歲的文稿,集結成冊《五月的故事》,興起再度創作的企圖!也想過有些年歲了該寫些什麼東西呢?隨筆寫生活趣事、旅遊心得、男女情事……。 數十寒暑在台北,看著西區興起沒落,看著東區稻田變豪宅,看著美女華髮叢生,看著捷運誕生,看著周遭有人結婚、有人離婚,看著貧窮變富有富有變貧窮;一切境遇變遷盡在眼底,似過眼雲煙!也隨著工作之便遊遍世界各國,日本的人文、歐洲的典雅、東南亞的優閒步調……,如果一切京華煙雲未能用文字保留,時日久了記憶模糊,怕也是美麗的錯誤。 台北天空終年灰暗,便捷的交通網,卻網不住疏離的心;都會女子感情多采,卻也衍生許多都會問題,許是現實層面的濁氣,如何回到年輕時候的清純?我提筆書寫,小牧羊女蛻變成老牧羊女,原來失落了的,是回不來了!潮起潮落,擁有當下,想寫什麼就寫吧! 《裙襬搖曳》的誕生是經過許多友人鼓勵支持,文章書寫過程像是懷胎十個月,經過害喜、產檢、陣痛等,在眾親友期待下與世人見面,美醜已經不重要,因為她是父母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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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繪──沉淪福爾摩沙
屏東一位農民用一具鳥踏捕獲一隻伯勞 法官判他坐牢八個月 理由是:有損國家國際形象 (這位法官真是包青天鍘蒼蠅) 總統府一位副秘書長收賄涉貪 法官判他從十二年而九年而更審七個月而免關 (想想陳水扁不久也將從無期而二十年而更審十個月而免關) 理由是:與職務無涉賄款已還年老體弱 (想起陳水扁替陳哲男披掛勳章的畫面,呀呀呸) 他們說司法是皇后的貞操 (看看收賄拘押法官私下生活的嘴臉) 恁娘咧,我們只信司法是Nico,沿街叫賣 (一群城狐社鼠治國八年治成廢墟福爾摩沙) 浮世繪記事: 這不是詩,是醉後的嘔吐。吐向福爾摩沙,吐向貪官污吏,吐向厚顏無恥的法官,吐向……,當然我不吐Nico,因為她漂亮,而且……胸部很大,呀呀呸!醉了,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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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島風雲
中共攻擊前之準備,戰術之研究,兵力編組以及火力部署等都很完善,這是一場以大吃小穩操勝券的戰役。卻未曾料到駐在烈嶼的第五軍李運成軍長十分機警,在二十三日得知「金門務必固守」命令後,馬上協同師長汪光堯在當日晚間,趕在颱風來臨前載運一船兵力增援,使大膽島兵力增加到二八九人,二十五日颱風到達,交通斷絕,共軍竟在二十六日夜晚發動攻擊,殊不知颱風的危險。 倘若國軍當時不曾及時增防,要以「雜牌軍」的一個半連兵力,對抗一個精銳「敢死隊」的加強營,要守住大膽島,確實有難度,由於增防使共軍進攻的優勢兵力比例縮小,而官兵們有孤島作戰、不盼援和與島共存亡的決心,所以能以一當十,營長史恆豐的指揮若定,打了漂亮的一仗,贏得青史留名,而李運成軍長的運籌帷幄功也不可沒。 共軍是千算萬算,最後還是失算,本想利用惡劣天候,出其不意的進攻,以大吃小使國軍救援不及,想不到反為天候所吞噬,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天助我也。在胡璉將軍的回憶錄中記述:「共軍不知潮汐風向風力,對登陸作戰有重大影響,仍用人海戰術,蜂湧猛撲,事實上戰爭一開始,我軍即無法彼此通信,但見波濤洶湧,白浪滔天,大膽島上槍火照耀,通信斷絕,不知詳情,這是二十七日黎明的事,其時恰值颱風進入台灣海峽,到了下午,才開始有消息,二十八日運回傷患及俘虜時,才明白全部真相。」 記得我在三軍大學聽蔣緯國將軍講授「三角形戰略戰術」時,蔣風趣幽默的說:「戰爭本就是一種錯誤,槍聲一響就不像沙盤推演了,而是雙方都會不停地犯錯誤,只是大錯與小錯,多錯與少錯吧,勝敗就在其中。」中共在攻擊大膽島前雖然決策週全,但卻在執行時發生錯誤,以致造成全軍覆沒,死傷人數為國軍數倍之多,是自從國共內戰以來,從沒有過如此勝利過的戰例,這是意想不到的結局。 怎想得到中共當時能席捲整個中國大陸,奪得千萬平方公里土地,有如秋風之掃落葉一般,而遇到這鼻屎大的小島,竟攻打不下來,又重蹈古寧頭戰役一樣之覆轍,真是陰溝裡翻船,豈不知是天意否?(共軍指揮官葉飛元帥為福建南安人,在海邊長大的孩子,卻忽略了海象,真是天意否?)這雖是一場小小戰役,也使共軍體會到一泓金廈水道都難邁過去,在沒有海軍建置和兩棲登陸作戰能力時,對台灣海峽,更不敢輕越雷池一步,對穩定台海情勢,居功厥偉。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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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紫千紅總是春
又到了百花齊放女宅紫嫣紅的繽紛季節,萬紫千紅,桃李爭妍為大地增添無限光彩。 人們脫下了厚重的冬裝,樹木換上翠綠的新衣,鳥兒啁啾著「春之頌」交響曲,四處散播著春天的信息,告訴人們春回大地,萬象更新;蝴蝶兒也換上新裝,翩翩飛舞在花叢中,草兒更是不甘寂寞的鑽出地表,伸長脖子,窺探大千世界的奧秘。在春天的大舞台上,一片春意盎然、欣欣向榮。 小時候安步當車,所到之處有限;又處於軍管時期,常常這裡是禁區、那裡禁止通行,所以幼年時期僅侷限於小小的生活空間,猶如井底之蛙,不知外面的世界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青年時期負笈異鄉,背著行囊浪跡天涯。直至學業告一段落,返回故里,奉獻所學,才重新且深入地拜訪我的家鄉-金門。 有人用鏡頭捕捉金門多樣化的面貌,花草樹木、鳥獸蟲魚一一入鏡;有人用歌聲四處走訪金門的每一個角落,不但聲威遠播,也唱響了金門;更有人用畫筆彩繪金門,讓畫裡乾坤展現出金門的四季風貌;更有人書之於字裡行間,歌詠金門、讚頌金門,留下千古不朽的著作;更有人舞出金門的春天…。在在都把金門的神韻留在腦海,化為一股支撐的中心主軸。我則用我的雙腿跑遍金門島、騎上我的鐵馬造訪金門的每一角落、帶著小兒子的寵物-露其亞上山下海,拜訪金門的各大景點,讓金門常駐我心,因為金門是我生於斯、長於斯,最最熱愛的一片土地。 金門沒有喧嚷的人潮,安謐、寧靜,頗適合人群居住;又空氣清新,視野一片翠綠,猶如一座人間天堂、海上仙洲,每一寸土地都值得我們細細加以品味賞玩。瞧!那筆直、乾淨的道路任您恣意馳騁,每當我騎上鐵馬,帶著無比的信心向前飛奔,享受著「速度」的快感時,就好像找到了希望的泉源,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遊刃有餘。所以金門的每一處大小景點,都是我亟欲深入去探索的地方,我常常是邊騎邊思索,邊騎邊欣賞沿途風光,以彌補小時候沒能四處瀏覽、捕捉風光的遺憾,迎著風兒任其盡情吹拂,好多生命難題都在風的洗禮中找到合理的答案。 所以飛奔在馬路上不但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成長,一種紀錄,即便是東北季風狂掃金門島,直搗中央公路,我依然認為那是一種磨練,一種另類的考驗。 有一回黃昏時候,當我飆車來到慈堤賞景時,只見遠方倦鳥歸巢,南來北往、穿梭不息,又從四面八方簇湧而至,佈滿整個天空,蔚為奇觀,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目睹這麼多鳥群聚在空中盤旋,讓我驚訝萬分!牠們成群結隊,井然有序的飛翔著,那股磅礡之氣,足以震懾人心,我佇候片刻欣賞「領頭羊」的領導機制,以及牠們是如何變換隊形,如何迎著風,如何振翅高飛…,真真讓我大開眼界、嘆為觀止,那是一股心靈上極為強烈的震撼啊!難怪賞鳥季節的慈堤上,那麼多賞鳥人士不遠千里而來、不惜花費大量時間,架起望遠鏡頭,靜靜地耐心守候,只為捕捉鳥兒那一瞬間的動靜。 跑步亦是我在家鄉土地上的一大享受,不論大街小巷、鄉間小道,我都不錯過。跑步讓人充滿活力,更為貼近泥土的芳香,我常說:現在能跑能跳,不去跑不去跳,要待何時?把握當下就是永恆!所以我總是身體力行,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而金門也是一個隨時隨地都可活動筋骨,訓練體能的好地方,因而從運動中養成了我謙卑為懷,勝不驕、敗不餒的運動家精神。 我就是愛運動,常自喻為「金門阿甘」。從跑步當中樹立了「運動生活化」的典範,也從跑步當中培養了我的「恆心」與「毅力」,所以,人生的每一個歷程都是我的一大考驗,從考驗中我找到了信心,信心就是戰勝一切的力量,因而,我的人生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從「零」開始。 中央公路(伯玉路)是金門島上第一條筆直、寬廣的四線道路,交通流量十分頻繁,是飆車族的最愛,除了讓你盡情的發揮、展現實力之外,還不時會有人對你獻上肯定的喝采與讚賞的眼光,這份發自內心的激賞,讓你蓄足了勇氣再出發,所以中央公路是我跑步、飆車的最佳練習場所,一經踏上,就讓我渾然忘我、欲罷不能。 還有金門第一高峰─太武山,亦是最佳訓練場所。自從開放以來,多少人風雨無阻的健行至今,幾乎到了「成癮」的地步;我也曾於太武山上跑上跑下,來考驗自己的能耐,並以速度為最終依歸,這亦是我的自我訓練方式。當我發現登山族群駕馭鐵馬直攻山頂、來去自如的當下,確實令我心動,因為嘗試、體驗不一樣的運動方式,永遠是我所嚮往的。體驗過後發現:原來騎車攻頂是這般的趣味橫生又具挑戰性,不啻為一大考驗,亦是實力的總體展現。啊!偉大的金門真是個好地方,不但擁有好山好水,還是個最佳的訓練基地呢。 近年來,小兒子的寵物狗-露其亞竟冒冒失失的闖入了我的生活領域,除了牠每天三件「例行公事」不得不為之之外,我帶著牠幾乎走遍了金門的「名山峻嶺」以及各大風景區,讓自己的步伐稍稍緩和,享受一下慢活的樂趣,在「快」(飆速)與「慢」(慢活)之間取得了一個平衡點。 晨曦升時,市港路上人狗成雙、徘徊復徘徊;慈鑾宮內行禮如儀、虔誠膜拜;不畏風雨,狂奔直上太武山、凌空傲視金門島;林務所森林公園,飛奔、跳躍,流連忘返,第一次聽到暮鼓晨鐘嚇得牠拔腿就逃;中山林內漫步緩行,盡情吸收芬多精;畜試所觀賞鴕鳥、牛群,反倒讓牛群來觀賞,嚇得牠依然拔腿就跑;榕園後山尋幽探勝、太湖觀賞落日,看那晚霞滿天相互輝映;環保公園、金技院、金門高職、機場、濱海公園、料羅海邊、漁港沙灘、金砥園、五虎山以及廢棄的空飄站…等,在在都留下足跡無數,網住一片美好回憶,長植心田! 除此,乘車兜風賞景,「走春」金門,不下千百次,若說走得越長越遠,將「春」(閩南語,剩餘之意)得越多,那麼露其亞將會是全金門走透透、「走春」最多的第一人選。眼看著再無新鮮景點可以增加新鮮感的當下,竟是柳暗花明又發現了另一處新景點──金門植物園─以前的「苗圃」,如今搖身一變,變為植物園,雖然每次登山都會經過,但卻是過其門而不入,不知人間瑰寶原來就在眼前,我竟與之失之交臂多時,如今造訪,讓我有「相逢恨晚」之嘆! 雖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但是,經過「巧思、用心」的規劃之下,清水依然可以變雞湯。走過金門多少景點,我想此處應為金門第一景。它「用心」的融合了金門純天然、無污染的古樸風貌與金門戰地的歷史滄桑,整合出一片綠意盎然的新天地,猶如世外桃源。我們在此不但憑弔過往,還可展望未來,因為它蘊藏著無限的希望。 靜靜的池塘,一池流過一池,卻是一池永不止息的活水;天然成形的長條型樹幹椅子,滿是藝術氣息,特別的有創意;花台支架迎風挺立,重責大任一肩扛起;九曲木橋讓人低徊、沉思,再三流連;還有那溫室花房,培養出多種奇花異草,最引人注目的是花蕾盛開的虎頭蘭,瞧那數十盆虎頭蘭構築成一大片淡淡的紫,實在是嬌美誘人啊!連洗手間也設計得十分另類,乾淨芳香,如入芝蘭之室,讓遊客們誇讚不已。還有高貴材質構築的典雅涼亭,若得志同道合的三、五知己,漫步園區,或坐擁涼亭,各自抒發己見,交換人生經歷,暢談人間事…不也是人間至樂?或帶個野餐,盡情擁抱大自然,享受大自然,不也是快意人生?原來,生活是可以這般的寫意、浪漫又經典的。 尚有一些軍事據點,如今已人去房空,隨風進駐,偌大的籃球場不再喧囂,籃球架也僅供人憑弔;大門深鎖的彈藥庫,還潛藏著幾許神秘氣氛;浮出地面的大石頭,曾經多少戰士們坐、臥其上,細數滿天星斗,培養戰地情誼;也曾是天南地北、高談闊論,一展抱負的圓桌論壇之最佳處所;多處放置大砲的碉堡如今也已閒置,略加巧思加以佈置,隨之呈現出不同的風貌,擺放著石桌石椅,讓你走累了可以坐下來休息休息、思索、冥想…,在在皆讓人發思古之幽情,而緬懷戰爭歲月遺留下來的歷史軌跡,更加讓人不勝唏噓、慨嘆連連! 設若你有好體能,還可循著另一處戰備道直趨而上,走到山之巔,你將發現另一處神秘景點─飲水思源,又是鬼斧神工之作。兩旁蒼松翠竹,綠意盎然,特別是在霧季時節探訪,平添了諸多的想像空間與詩意篇篇;人在虛無縹緲間,出神幻化,更增添幾許神秘,完全是在境隨心造的態勢下醞釀出大異其趣的心境來。這段路程不但運動量達到了,心情也完全放鬆,不但精神為之大振,心靈也蕩滌盡淨,真正的淋漓暢快,心曠神怡啊! 金門真是一座奇特之島,恰似蒙上一層淡淡的神秘面紗,正等著我們一一去揭曉。金門亦是座美麗之島,那傲人的景緻,猶如少婦般的嬌羞嫵媚,讓人為之神魂顛倒!逢此春暖花開時節,人們紛紛走向大自然尋幽踏青的當下,我雖早已跑遍全金門巡禮一周!但美麗景點依然值得我們再三造訪與回味。趁著春到人間,滿山遍野盡是萬紫千紅的當下,何不起個大早與春相見,讓春光常駐心頭,永遠不老,莫讓好春悄悄溜走,空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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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二重奏古琴
◎王學敏 我 穿越時間的長河 只為著 今生與你一會 續 那曾經 彈指間的 溫存 ◎黃克全 穿迷你裙的女子款款走來 她用腰肢奏出 那闋因高亢而低迴的 遙遠如西風的曲調 敘說古老的愛戀故事 有人曾為某次回眸 守住一千個冬季 她信步踏出朵朵青蓮 清芳穿越回到互古 向曩昔尚未兌現的諾言報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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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島風雲
再則是南山高地西端突出部之機槍堡,因地理位置扼守住要點,充分發揮猛烈火力,制壓東側沙灘登陸十一艘船之兵力,阻滯共軍攻向南山高地,最後還是火海敵不過人海,在翌日天亮前被攻陷,全班陣亡,共軍就據此覆岩碉堡,負隅頑抗待援,支撐到戰爭已結束多時,還是不肯出來投降,國軍喊話說要往洞裡丟手榴彈,共軍見大勢已去,才乖乖地棄械束手就擒。 另外,共軍於大膽島登陸之同時,以兩艘船約兩個排兵力向二膽進犯,因二膽島周邊岩石嶙峋,只有一個小小沙灘,守軍早就埋伏在灘頭等候,趁共軍船剛靠岸,就將手榴彈往船艙裡丟,再加一陣亂槍掃射,兩艘船的兵力,還未發一槍一彈,就糊裡糊塗乖乖投降了,除擊斃一小部份外,還俘獲了八十幾人,也創造守軍零傷亡的紀錄。 時至二十七日十一時,戰爭已近尾聲,勝負已定,我軍清掃戰場,卻忽略了二膽島旁之礁島獅球,至二十八日中午,才被大膽島中央山高地的守軍發現還有共軍蹤影,原來是進攻大膽島時,有一艘船未靠岸就已中彈,漂流到獅球附近沉沒,倖存者十幾人游泳爬上礁石,躲藏在岩石隙裡,飢寒交迫等待著救援,尚不知戰爭早已結束,過了一天才被發現,顯見戰場清理不夠徹底,二膽守軍等到退潮時,才衝過去將其俘虜,真是烏龍一件。 清理戰場時,計俘虜共軍二百五十二人、擊斃三百一十人,未登陸即已溺斃海中,被海浪沖走者尚不計其內,整個沙灘是屍橫遍野,慘不忍睹,因屍體太多,國軍為防範共軍再度攻擊,趕緊加強整修工事,就把掩埋屍體工作交給船伕去執行。船伕就利用軍方提供的圓鍬,在沙灘上就地挖坑掩埋,好幾個屍體同埋一個坑中,時值農曆七月酷暑,屍體迅速膨脹,第二天漲潮時經海水一沖,就浮出沙面來,漂浮得整個海面,大熱天屍體腐爛很快,屍臭衝天,大家用毛巾掩鼻,又得繼續地進行掩埋工作。 二十七日傍晚,營長命令,從第一組船伕抽調洪水興、李仙化二人,載運國軍陣亡將士遺體運回烈嶼安葬,第一船用小舢舨裝滿二十具,船伕用繩索拖曳在帆船後面,駛到中途因風浪太大,幾度掙扎而繩索被扯斷,小舢舨被浪沖走,當時夜黑風高,無法搶救回來,船伕不敢聲張,就偷偷駛回烈嶼回家去,想不到小舢舨不但沒有沉沒,第二天還漂流到東崗海灘,真的是靈異,爾後國軍就以船頭指向,在龍蟠山前擇地興建烈嶼軍人公墓奉祀,讓忠魂安息。 在此戰役中記載,國軍官兵傷亡一百七十人,傷與亡並沒有明確區分,今日在烈嶼軍人公墓可明確辨認出來,因大膽島戰役殉國烈士的忠墳有九十一座,但找不到陣亡的作戰第二功鄒仕祿之塋,所以陣亡應在九十二人以上。 當時原住在島上只有船伕四人,根本無法完成三百多具屍體的掩埋任務,續又調派來第二、三組船伕加入,計有洪水院、洪啟、洪水湖、洪文坤、洪仲雍、洪晚鬧等協助清理戰場,負責掩埋敵軍屍體,因為埋不夠深時,又會被潮水沖上來,連續工作了好幾日,屍體已嚴重腐爛,輕輕用手一拉,腐爛的皮肉就黏在手上,使人毛骨悚然,任務完成以後,有的嚇得整月都無法入睡,還有洪水湖嚇得原為乩童的神明不再附體,洪水院嚇得終生精神恍恍忽忽,洪耀木更嚇得成為精神病患。(船伕們今已高齡,凋零迅速,洪水興、洪耀木、李仙化、洪啟、洪水湖、洪坤、洪晚鬧等已仙逝,僅存陳水付、洪水院、洪仲雍三人)。 戰後的作戰檢討會議,被選為作戰第一功,當選為國軍第一屆戰鬥英雄的賴生明,為營長傳令兵,江西奉新人,年才十七歲,為胡璉將軍在江西整軍時,隨軍被拉伕出來的毛頭孩子,在戰鬥激烈進行中,以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負傷穿越敵人陣地,圓滿達成任務。 從賴生明等可見當時國軍之素質,年齡參差不齊、知識水平不高,兵員籍貫複雜,如營長是陝西人、固守北山的第一連連長劉克瀾是雲南人、一箭命中指揮船的排長郭坤元是河南人、叛逃兵為汕頭人、還有潛伏的匪諜李志民是蘇北人,(李員在戰鬥最激烈時,謊報軍情,勸營長趕快投降,被營長就地槍斃),兵員來自四面八方。 孤島作戰,守軍必須抱持同島一命,體認退此一步即無死所,人人要有與島共存亡之決心,所以營長在備戰的前幾天,曾集合全體官兵訓示:軍人在作戰時要求勝利,若作戰失敗了,未死為敵所俘,會五花大綁去遊街示眾,然後槍斃,即或不被槍斃,也得送到西伯利亞去勞改。並問那個願意被俘去遊街示眾然後槍斃?全體均異口同聲的說「不願意」,不願意是要打勝仗才可以,若敗了,不願意也得願意。官兵將此言深銘心底,所以到作戰時能奮不顧身與敵人作殊死戰,終於獲得勝利。(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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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島風雲
共軍籌謀攻佔大膽島,編組一個加強營,挑選精銳七百多人,擔任進攻任務,完成兵力部署,可是當時共軍缺乏海上作戰經驗,古寧頭全軍覆沒前車之鑑不遠,幹部雖是信心滿滿,士兵心理上卻充滿恐懼,共軍也有此顧慮,因而連擔任攻擊的營長姓名,都選了個「鮑成」,希望能一舉成功。 時間選在七月二十六日,農曆七月初七日,是個月黑風高的颱風天,海濤怒吼,能見度極差,颱風雖還未到達金門,但海上已是強風巨浪了﹙輕度颱風已進入台灣海峽,金門海域是七級風浪,當年氣象預報不發達,影響到判斷之準確度﹚。 共軍自十九時三十分在廈門大學前沙灘登船,約四千多公尺的距離,平時只要半個小時的機帆船航程,竟拖到二十三時三十分才登陸,兵員已在船上搖搖晃晃整整四個小時。由於船在海上滯留過久,士兵們暈船暈得非常厲害,而柴油馬達動力的機帆船,柴油味道任誰也受不了,尤其是不熟悉海戰的北方士兵,嘔吐得暈頭轉向,還沒到達大膽島前,官兵早已是七葷八素。 機帆船是私人所有,被臨時強行徵召來參加運兵作戰,船老大是既恐慌又心痛,愛惜自己的船勝過身家性命,當船接近灘岸時,南山上的迫擊砲排就開始彈幕射擊,輕重機槍集中火網,當時就有七艘中彈,尤其是指揮船中了火箭筒,團參謀與發報機都同沉沒海中,共軍對上對下指揮系統全失。 這時所有船老大都慌了手腳,因過度緊張未能掌穩舵,風浪又大,就發生相互碰撞,把船上官兵撞得東倒西歪,船還沒到達搶灘位置,就催著士兵要趕緊跳船,不諳水性的士兵,跳入有一人深的海水中,一個湧浪打過來,很容易就被捲走,所以有很多是未打仗就先溺死的。 共軍船隻十四艘由大灣(西面沙灘)正面襲來,十一艘繞向小灣(東面沙灘),兩艘前往二膽島,此即是共軍所謂的「兩面撕開」戰術,可是一條中央沙灘寬不過五、六十公尺,從兩邊登陸上來的共軍,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混亂的衝上沙灘,建制與組織打破了,第一連跑到第二連,連長找不到排長,排長找不到班長,班長找不到士兵,砲身與砲座分了家,槍手與彈藥分了手,完全失去戰鬥力。 特別經過挑選的敢死隊,一支七百多人的勁旅,已在搶灘前損失不少,真正登陸的可能只有五百多人,這時看到對面黑影幢幢,以為對方就是國軍,見到黑影就開槍相互射擊,結果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這樣面對面地互相廝殺,又自己消耗了不少,因為天太黑,根本摸不清對方狀況,只有就地挖沙坑掩護,對峙著等候天亮。 當黎明到來時,處在南、北山高地的國軍,對寸草不生的沙灘,共軍趴在沙坑裡的情形,是一目了然,就用火網瞰制中央沙灘,讓躲在沙坑裡的共軍動彈不得,只要爬出沙坑來,就會被當活靶似地一個個點名,使共軍傷亡更加慘重。南、北山曾遭到猛烈攻擊,部分高地失守,兩地的電話線路已在攻擊前的砲轟中斷線,雙方失去聯絡,至二十七日晨,史恆豐營長為明瞭北山狀況,派傳令賴生明穿越敵人陣地,前往北山傳達命令,而第一連傳令鄒仕祿,則由北山向南山告急,但不論是南山到北山,或北山到南山,都要經過中央沙灘,而沙灘全都是登陸的共軍,只是受制於國軍的火力,雖趴在沙坑裡不敢抬頭,而放冷槍的子彈滿天飛。 當南、北山相互取得聯繫以後,史營長斷然決定,率南山所有兵力向北山實施逆襲,通過中央沙灘時,躲在沙坑裡的共軍,因已失去指揮系統,毫無戰鬥能力,並沒有強力抵抗,一條中央沙灘,就有近百人棄械投降,國軍因要向北山推進,只留下少數兵力看守俘虜,並繼續向北山攻擊前進。 在戰鬥過程中,最為激烈要數小虎山(原名小孤山),共軍有兩艘船在小虎山附近登陸,約有兩個排的兵力對小虎山猛攻,小虎山上的一班兵力和一挺機槍,因扼守住要點,對來犯的人海,充分發揮威猛的火力,把槍管都打紅了,最後因無援而失陷,據點官兵與敵軍進行肉搏戰後,退據到低處之覆岩內,共軍向洞裡集火射擊,以致全員壯烈犧牲成仁,因洞底鮮血成池,後人憑弔忠烈,取名為「碧血池」。碧血池至今猶在,小虎山據點的官兵每月初一、十五均舉行祭拜忠魂,只是此段轟轟烈烈事跡,並未見正史記載,難道只是傳說,還是附會創造的故事? 共軍的主力攻向西側沙灘的十四艘船,當時就有九艘船是在北山寶靈寺前的宮口登陸,有一路共軍沿著廟側小徑往上爬,意圖從側面包抄北山高地,想不到被住在廟裡的炊事班長周岳山發覺,於是率領炊事兵,踞高臨下猛向共軍投擲手榴彈,把還在暈船迷迷糊糊的共軍,炸得人仰馬翻,造成大量傷亡,最後因寡不敵眾,自己也英勇殉職了。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