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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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田賞雪
一眨眼今年即將到頭,時序即將走入冬至。前幾天還穿著夏衣短袖,沉浸在秋老虎的暑氣餘威,嚷嚷說今年是暖冬;今日卻氣溫驟跌十餘度,一下子急凍起來,元旦期間也許山上有望下雪。對於冬日的銘刻回憶,馬上搜尋而出的是生平第一次賞雪的印記。每個人心裡一個一個夢……。 「叩、叩、叩!」窗邊傳來急促的聲音,會是誰呢? 「學姐!竹子湖下雪了耶!要不要現在一起去賞雪?」學弟問。 「真的嗎?海拔那麼低竟然下起雪!可是期末考快到了耶!」我踟躕猶豫著。 「機會難得喔!學姐不是沒看過真正的雪景嗎?一起去嘛!」感動這個乾弟弟將我的這個夢想放在心上,拗不過他,火速著裝到宿舍門口與等候已久的另一位學弟會合。 「但是我沒有手套啊,竹子湖應該很冷吧!都下起雪了。」猛然想起。 「啊哈!我有準備喔!無魚,蝦也好。」學弟拿出他準備好的厚襪子,又好氣又好笑,朝他翻了個白眼。仨人一路奔跑到校門口與另一位學妹會合,四人一起前往竹子湖!我這個乾弟弟有著和《未央歌》裡小童般爛漫天真的性格,果然習性也相彷彿,喜歡喚他小童。 跨上小童的RZR追風機車,享受速度也享受濕意,當然還有些許詩意。聞訊上山的人不少,一路上走走停停,上山後天雪路滑車速緩慢。抵達時正飄著雪,趕忙穿上雨衣,戴上愛心襪子免得凍傷。來自中部臨海小鎮的我第一次與雪相遇,不等停好車,就興奮地掬起雙手接住從空中飄落的片片雪花,誰知可惜一瞬間就融化成水滴。還好路邊尚有殘留積雪,四個人彷彿孩童般互擲雪球打起雪仗。那是1991年畢生難忘的冬日周末,我大三那年。 我們志趣相投參加生態社團,都來自中南部。大三時擔任副社長,理所當然要好好照顧這些學弟妹,尤其是小童學弟,來自山上的孩子。是在我大二去蘭嶼暑假採集時熟識的,他不但彈得一手好吉他,野外求生技能更是一把罩。暑採結束後他邀我去花蓮騎機車旅遊,反正回北部順路,就在太魯閣附近多待兩天。兩人騎著摩托車,穿梭於鬼斧神工的步道間。追逐認識各種植物和各類地形,彼此也更加熟識。「學姐,我沒有姐姐,可否認你當乾姐姐?」臨別時,他扭捏地問。「可是我已經有兩個弟弟了耶。」半開玩笑地回答。「不管啦!你一定要當我姐姐!好不好嘛!」就這樣結下了不解之緣。自詡我倆就像《未央歌》中小童與寶笙的美好交情,在那個恣意散放青春氣息的純真年代。 一群知心同好課餘經常在社團小館彈吉他唱民歌,最常唱我們的社歌〈夢田〉;寒流來時,會收成採摘小館旁小花圃被偷偷種植的茼蒿,並將家鄉爸媽的愛心土產,像是芋頭、玉米等,熬煮成熱騰騰的中南部家鄉味火鍋,解一下這些浮雲遊子的鄉愁。一起頭腦風暴策畫辦理社團聯展,辦理校花(當然是植物)票選活動和精心烹煮車前草、黃醃菜和白番杏等校園野菜料理品嚐大會等。甚至還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陽明山國家公園商借珍貴照片,就地取材用乾燥的蒲葵和稻草等植物妝點會場,同心協力在學校展覽館完成舉辦破天荒的生態攝影展。彼此認真地揮灑青春歲月不留白,無怨無悔地在社團無私奉獻並學習成長。那是我心裡的一畝田……。 畢業後各奔西東,小童選擇和女友遠赴他鄉到國外留學,我則返鄉回中部小鎮工作,隨侍年邁父母。每到冬季,看著節氣的轉換更迭,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就會想起那年到竹子湖去看雪。那是我心裡一個不醒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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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篇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每逢月底心頭總是環繞著故鄉事,說到回家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回家過著美好的時光真好,憂的是要有被剝一層皮痛苦的感傷,因那時沒有民航飛機可坐,回家鄉都要到高雄的13號碼頭坐登陸艇回鄉,因當時金門實施戒嚴法,雖然我是金門在地人,也要去台中警察局(而不是戶政事務所)申請金馬往返許可證,每次問警察局開往金門的船班,都答說是機密無可奉告,其實真的也不能怪警察局他們怎麼會知道,所以寒、暑假回金門先到高雄等船班運氣好二、三天就等到,如運氣不順要等2星期也要認命,那時的船班大概兩個星期一班船,我與同鄉同學大概會坐台中晚上十一點三十分的慢速火車然後慢慢的晃動著,大約到隔天的六點半到高雄,然後走了約2小時的路,因當時的高雄火車站沒有到金門同鄉會館線路的公車,又車次少還不如走路,主要是為了省錢,年青就是本錢的霸氣,到金門同鄉會館住宿,那時候計費是一個榻榻米一天20元,它基本只是一個大房間內鋪滿榻榻米,只是供你睡覺,跟旅館的概念,可說相差千里之遙,由一位珠山的阿伯在管理,記得他的一隻手是裝義肢,大家都叫他「拐手林」,回鄉的心情是愉悅快樂的,雖然在船上是暈頭轉向,連膽汁都吐出來,但船只行駛到半途中,離家鄉是那麼遠不著邊際,我記得有一次跟祖母及小姑姑坐同一班船回鄉,大家會到船艙佔個位子,其船艙堆著一排排約二層,每個貨物約2公尺立方,我們就在其中一座貨物下鋪著自備床單做為休息及睡榻之處,有的鄉親用報紙、年青的就直接睡在那骯髒的地板上,而我觀看到我們休息的地方上面第二層有一個貨物歪斜,我怕船航行時的晃動,會使其貨物有滾下來的可能,我就請我祖母及姑姑遠離該處貨物約5公尺處睡,並提醒附近的鄉親也保持距離,勿靠近那危險區域,鄉親也很配合我的建議,因空間不夠,我就到甲板上隨便找個地方坐著睡,因睡不好隔天一早就到艙內想補個眠,來到祖母的位置真的嚇了一大跳,那件貨物真的掉下來了,且離祖母的下榻處很近,還好附近的鄉親也都安然無恙,就連行李也無波及到,大家向我致謝誇我機警熱心告知,後來要下船時祖母找不到她的另一隻鞋,我想應該壓在那件貨物下,找回的機會渺茫,但我是一個不會輕易放棄的寶寶,我從那件貨物的夾縫中看到那隻鞋子竟然沒有被壓到,我就用祖母的雨傘將之勾出,祖母說「好家在」,否則她老人家就要打赤腳回家。 光陰似箭,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寒暑假轉眼就結束了,又要遭遇如入「阿鼻地獄」的酷刑之苦,赴台的登陸艇,因卸貨的船艙變得更髒亂,有水泥灰、煤炭灰及上批坐船鄉親們嘔吐味,記得到高雄上船後蓬頭垢面,衣服是灰色的,但背後有一層薄薄的白色物,想不出是何道理,最後發揮了柯南的精神,原來是鹽巴(其實那個時代,還沒有柯南的卡通影片),最尷尬的就是坐在火車上,乘客都紛紛的說是哪裡來的味道怎麼這麼臭,而那臭味是發自我們一天一夜在地獄般的登陸艇成果,嗚呼哀哉!此情此景,連我越南親戚在民國七十二年回來金門省親時,都說比他們當年逃離越南的船還不如,但也無奈每個時代都有其悲哀的一面,只有男兒當自強,才有未來的康莊大道。要想獲得明天會更好,今日就要努力向前排除難關,不要怨天尤人,怪東怪西是無用的,所以現在我常說,弱者,你的名字叫「年青人」。 我也有用關係坐過軍機回鄉,大約在民國63年除夕當天,我的行李已經上飛機了,這時有位士官長走來跟我講有位長官臨時有要務、其實是騙人的把戲,要我讓出機位,但我從另一個候機室看到一位女生在哭泣,士官長安撫她說,已經幫妳想辦法了,此小妮子就是把我擠下飛機的那位,也是我小學同班的李同學,但我是一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福星,我就在台北過著一個精彩的年假。因我的遠房姑婆,她的三位女兒很正點,讓我眼睛吃冰淇淋到初四,才依依不捨搭軍機回鄉,比較尷尬的是我那幾天都穿姑婆兒子的衣物,但他比我大隻,無奈只好「蒼蠅戴龍眼乾殼」。 於台灣讀書,在那治安良好的時代,也是有故事發生,約在民國62年間起,彰化一帶在鬧鬼,聽說會從路邊出來嚇人,我的學校是在一個偏僻的農村就在烏日站附近、下一站是成功,再下一站就是彰化,距離學校只有10幾公里,我星期六、日會騎腳踏車到市區我舅舅家做客,星期日吃完晚餐後才騎腳踏車回宿舍,那時候一路上很荒涼兩旁都是稻田,真是邊騎車心裡邊發毛,常後悔為何要到舅舅家,但舅媽待我很好,尤其是那豐富的午、晚餐,但其實我不是怕鬼是怕被搶劫,現在想想那時也真是笨,不會到隔天早上才回宿舍,後來聽我表姐(她也在台中讀書)說,她們學校在集會時有宣導,這批假鬼是由一個組識故意出來製造社會亂象,現在已成一個黨了。 另一個故事,是那個時代有一個宗教活動很活躍,但被社會形容成邪教,說男女教友集會時會集體裸體膜拜,且要秘密集會地方,如有洩密,要受到嚴懲,被人污名化稱為「鴨蛋教」,到民國76年才被允許合法立案,現在我們是個思想自由的社會,應該沒有人在意你的信仰是什麼了,以前小三通如遇到大陸人憤憤不平的批評法輪功,我會將這段故事告訴他們,但就不知他們知「影」否。 讀書的目的為何,自從孔子提倡有教無類的教育普及,大家將讀書排第一,有千萬種理由目標,我讀書的目標就是將自已的經歷寫出分享大家,希望我還能擠出求職篇分享大家,但也要得到報社的青睞。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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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台菜三帖
聚眾抗議示威 封路惹人煩 家有喜事辦桌 封肉老饕愛 三層肉磁皿坐禪 粗細食材濃淡配料坐臥滋養 顧鼎到位音韻到味 擅長等待凝脂淡雅幽黃 依時開封味蕾先知 舌尖掄起鼓棒 慢條斯理試音 對上了音軌 倏然冰雹般槌鼓 忽然如曲終人散寧靜 心房暗室迷亂近乎窒息 被掐住無法說出口的什麼 被探觸心底爽點又被塵封 讓我脫下赤貧印記 防護罩戴回去 日後忙著懺悔 剷肉 魷魚螺肉蒜古早經典 死鹹味幻化鮮鹹湯頭 一切平常 配對了音 旋律動了心 一滾清二滾鮮三滾甜 抽象抒情溫潤滋養 酒家看門寶物 宴席下桌殘菜剩湯 酸甜苦辣來者歡迎 回收資源摻揉一體 旺火燒大鼎 創生無言以對深度 粗俗演繹複合媒材藝術品 肚皮擁抱難以複製美感情懷 食客抵達虛實豐腴流域 答謝鬥跤手,結菜尾湯 土生土長,純種台菜 味蕾回到生命初始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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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義源信局位於後浦中街
筆者在《金門日報》民國108年10月17日副刊(蕭顯回給舍弟顯傳的回批)一文,提及民國14年11月(乙丑年葭月)曾祖父蕭顯回寄給舍弟蕭顯傳一封回批,信封背面的批局印章,蓋印紅色字「金門林義源信局,分大銀免工郵費」,當時雖知道金門林義源信局和南僑、三益、存德中藥行皆同屬金門在地的盤商信局,但一直找不到金門林義源信局相關文獻報導。最近詳讀珠山「顯影」月刊時,在第15卷第4期(民國26年2月號)有後浦林義源(商號名,非人名)相關報導,內容大意是:後浦中街林義源布店,週轉不靈宣告倒閉,經請縣商會清理,查該號自開業以來,經十有年所,以前兼分南洋民信,營業頗發達,嗣因受各項虧損,即將進行清理。 後浦「中街」,道光16年由金門人林焜熿所著《金門志》中,就列為當年金門主要街市之一。筆者非後浦人,請教後浦長老得知「中街」就是現在的莒光路,民國14年林義源布店就位在金門最繁榮的後浦「中街」上,兼分南洋民信,營業頗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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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誰畫的好……
參加公民會館新進志工的研習課程,穿大褂的授課老師風趣幽默,教我們這群全無繪畫基礎的婆媽老夫「動筆」。 四堂入門課很快就結束了,老師請大家各拿一幅畫作展示,有人怕獻醜,老師說畫畫就跟讀書一樣,不可能一蹴而就,除非天天畫,不用比誰畫的好,敢把顏料塗在畫紙上就行。 身邊有幾位畫畫的朋友,習畫上課經年不輟,肯下功夫,自然下筆有神,靠的是時間的累積。 我對畫畫只是淺嘗初學,研習課程結束,畫筆就可能束之高閣,只能算「一時興起」。 不過,看畫倒是我會做的事。藝文界的前輩說:「好畫不寂寞。」一幅傳世之畫作自己會說話,會風靡一時。因為,美的事物也會令人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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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
圍坐的身影日漸稀缺 話語默默地淡化 手晃動著啤酒 散發往事的氣味 剔透的金黃映照著夕陽 西下卻也見底 獨留閃過眼底的酒瓶彩光 期待陳釀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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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詩】 捉迷藏
小黃花,飛起來了! 哇!原來是蝴蝶小姐啊 ──你出局了。 小螞蟻、小螞蟻、小螞蟻、小螞蟻…… 小螞蟻、小螞蟻、小螞蟻、小螞蟻…… 你們也出局了;誰叫你們偷吃餅乾 卻不小心掉了滿地的餅乾屑? 咦!是誰讓綠葉穿上洞洞裝? 哇!這一片──只剩下比基尼了! 哈!毛毛蟲──你也出局了! 我看到你扭來扭去的屁股了 風,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呢? 哼!不跟你玩了啦! 害我找得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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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篇
其學校偏處郊外也罷,但它卻位於鐵路進出台中站的交會點,就是從台中站到此鐵路是單線道的,所以貨運火車、慢速火車(現在叫區間車),要停在此處讓南下、北上的火車先行,然後它在鳴笛啟動,其音響有如后湖的飛機起落轟隆隆的響,影響著老師講課而中斷,尤其當老師說笑話故事時,被中斷後老師卻忘了笑話的后詞了,但這也省了我買鬧鐘的費用,我都租在鐵道旁的房子,有班光華號的火車每天早上7:40都會準時經過我的住處提醒我起床上課。 我國的身分證在民國58年有重大的改革,就是從身分證的統一編號由8碼,因應電腦的作業改為9碼,最後一個碼是檢查碼加上一個英文字母共為10碼,但形式說是電腦作業,而那時的戶政事務所還停留於人工作業,效率牛步化,我在台灣讀書時將戶口遷至台中,台中給我發的身分證字號的英文子母不是金門的W而是台中的B,現在金門的四年級生,如果身分證不是W的,就是當年赴台求學的學子,我的身分證發放還出現二個插曲,一為台中戶政事務所將我的籍貫誤植成台灣省台中市,害我再跑一趟戶政事務所要求更正,否則現在就無法享受金門籍的福利,另一為將我的統一編號編錯,(難怪大家都要換公務員的腦袋,因為那是沒有用過的全新品),那要等到我畢業後回金門,我們里辦公所的陳幹事從檢查碼,檢查出有誤,然後再重新換一個新號碼,所以台中是我的第二故鄉。 剛開學時吃自助餐每小碗飯1.5元我吃2碗3菜、另一個主食是肉或魚、湯免費大約6元,但好景不常,碰到民國62年全世界石油第一次危機,通貨膨脹300%一桶石油約美金3元漲到約美金12元,那時從學校坐市內公車到市內是6角卻漲到1.2元,同樣自助餐的菜色變為20幾元,除了日常的開銷無法省,還有一樣就是服裝,那時服裝要訂製的衣服及褲子一套大約200元,通膨後變成了300多元,還好當時台灣外銷的牛仔褲、成衣,因國際經濟蕭條就轉為內銷,一條牛仔褲才100元,還有一種叫水兵褲的才80元,它從大腿以下就變寬,不像喇叭褲只有腳踝處才變寬,我多穿著水兵褲到學校上課,結果遇到教官被訓一頓,說「金門仔」你也不學好哦!跟人家學穿奇裝異服,我當時就回他說,做一條褲子要200多元,穿這條褲子只要80元「金門仔」是節省,不是要作怪,現在想起來覺得當時衝撞到教官的專業尊嚴,好像有點超過,但年少就是「狂」,其實我那時的身材屁股翹翹的大腿肌肉結實,穿起來很有帥氣,別有一付「屌」樣。教官那時可能也覺得不好意思,就沒有抓我入黨,因另一個有入黨,而現在我可說是最忠於我的黨,我從畢業後才加入我的黨,且至今從無中斷過,黨費繳了45年,所以凡事都是「歡喜做才會甘願受」,在這個自由的社會裡,各自有其自主的意志,這應該就是民主的真諦吧。 我記得當時的新聞報導,專家說世界石油將在30-40年用盡枯竭,但如今已過了50個年頭,真是被「賺」家糊弄了,但是窮則變,變則通,當初沒有像現在有打工這樣方便,無法開源、只好節流。那時學校後面有條溪流,溪水清澈無污染魚蝦不少,當然蛤蜊也很多,我算是住海邊的,所謂「靠山知鳥音、近水識魚性」摸蜆雖是溪中物,但道理相通,我也可駕輕就熟,一下功夫即可撈得許多,如此一為可做假日的消遣活動,二來可藉由蛤蜊的營養補充身體的蛋白質,而且又免費,一舉數得,但現在那條溪流,尤如金門的母親河「浯江溪」一樣的命運,葬送於現在的文「化」中。 時下人們很流行喝蜆精說可顧肝,其實大家只知道下聯,以前的衛生條件不好又三餐營養不良,導致很容易得傳染疾病及影響身體健康,尤其是A型肝炎,一經感染需要休息、調養,而調養最重要的就是補充蛋白質的來源,肉類是含有豐富蛋白質的食物,但以前的人們生活困苦,吃肉大概要在非常特別的日子吧?於是醫生就有變通的替代方案,教導患者到溪中摸蜆仔,以蜆肉的蛋白質替代肉類的蛋白質效果一樣,卻價錢便宜,如此而被誤傳為吃蜆可治肝病,在營養學上蛋白質是不溶於水的,所以要說蜆精(湯)功能的答案,我怕說出來會被廠商提告。 在學校學習時有位延畢的學長請我幫他指導課業,但他連2/5是2給5除還是5給2除他都搞不清楚,最後只好教他作弊,其實這才是他要的,他都是靠作弊混到四年級,但第四年級後大都考申論題,無法矇騙過關,就退學了,其實我也是「身背骨灰罈,替人看風水」,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只是我的行俠仗義個性使然,因我是我們那屆成績的最後一名,可能祖先在天庭有功保我沒延畢,五專讀五年順利畢業,我有位很要好的同學就延畢,他是我們班上年次最大的,我們都叫他「老仔」,他休了半學期就過關了,但他沒有浪費下學期,到台北一家貿易公司上班,有次到台中驗貨與我相約見面,我問他工作的性質,他說主要是晚上等美國那邊的訂單,我說你真厲害那要講英語的,他說不用只要看著電話,它會自動跑出一張紙,裡面就寫著訂貨的物件或樣本圖形,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傳真機」。 我五年級的時候在台中空軍醫院實習,那位被退學的學長,剛好也到這家醫院服義務兵,對我照顧有加,有一天他跑來跟我說他小便有灼熱感,又說有去風花雪月過,我用他的小便在顯微鏡檢查出淋病雙球菌,我跟他說中標了,趕快去給醫生看,但他不想讓人知道問我如何治療?我跟他講先吃一星期的抗生素不可中斷,吃完一個療程,那時的抗生素不像現在須醫師的處方才能買到,最後好了,對我更加欽佩與照顧,常常帶我到軍中的餐廳裡吃加菜餐,但他仍是江湖中人,我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有次看他在軍中宿舍打麻將,別人都將牌面整理得井然有序,他老兄都沒整理,我問他怎麼不整理一下,他說他只要看一下,就能一目了然,幹嘛要整理,那一幕讓我悟出行行出狀元的道理。 由於金門人純樸老實,所以很得人緣,記得我在成功嶺受大專訓時,教育班長知道我是金門人,每次出操上課,他都叫我去他枕頭下拿錢替他買飲料,每次買回來他都說怎麼這麼快,這個意思就是要叫我摸魚少出操,但出操對我們金門學子是小菜一碟,因此在成功嶺上吃好、睡好胖了9公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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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橋綠坡浪漫情
北捷淡水信義線雙連站與中山站之間,綠色廊帶線形公園,不但設計新穎,更呈現出現代感十足的城市美學;尤其是打卡景點之一的「星橋綠坡」景點,以藝術化的美學觀點,將樸實無華的綠地,打造出跨越時空,而且耐人尋味的絕美樣貌,同時讓浪漫的情調,如詩如畫的美好意境,寫入每一個人的心坎裡。 幾年前,為了讓民眾感受到市容的美麗,增添許多城市亮點,流線型的花台,加上鳥瞰景觀平台,同時頗具特色的植栽不曾缺席;最特別的是,配合節令搭配燈光投射,越夜越美麗的氛圍,就這樣常駐市民胸臆。 綠色廊道的特色,就是串連五大打卡景點,除了星橋綠坡,還有爵士廣場、月光森林、遊人啡飲、心中山舞台;我經常走過這些浪漫而美麗的打卡景點,不但用心聆賞,也常拿出智慧型手機加以記錄,讓美好的每一刻,都能夠寫入心版與記憶卡裡,好讓簪麗的情懷,綿延不絕,賡續難罄。 正值歲末年初,線形公園透過工作人員的巧思巧藝,精心布置一番,好讓市民朋友與國際友人,都能夠目睹煥然一新的首都風貌;「星橋綠坡」除了原先硬體的星型橋梁與形同波浪的綠地之外,還布置了許多燈光與星球,不管白天或是晚上,都能夠感受到不一樣的心靈饗宴。 星橋綠坡的設計,吸引許多人前來打卡,在橋端的入口處設有紅色相框,是年輕情侶的最愛,一定會展示一下情意綿綿的橋段,美美入鏡,永存心懷;當然也經常會看見專業攝影師,帶著特約模特兒前來取景試鏡,好幾回在星橋綠坡這裡,遇見這樣難得的場景。 讓人見識到美麗的自然風景,加上具有特色的設施,就能讓嬌美亮麗的模特兒,襯顯出絕代風華;當然收穫最多的還是所有市民朋友,可以常到此處駐足瀏覽賞景,方得以讓好心情,如同漾起的笑靨一樣迷人而持久。 但願在這讓人暖心的歲暮年初,大家皆懷抱著歡喜心來到這裡,除了賞景賞燈之外,並且還可以欣賞到風格獨特的聖誕樹藝術裝置;融入薑餅屋童話園地,旋轉馬車與聖誕禮盒,讓每一個人都能使好心情與幸福感完美實現,因為此時此刻,大家已然擁有了全世界與全宇宙,最溫馨最暖心的祝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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饞
我知道你再也吞嚥不了 說過的話,吃過的苦,流過的淚。 你的味覺突然有了假期 寧可不支薪,也要休息一陣。 廚房裡鍋碗瓢盆乾煮寂靜 那些冒煙的往事,一溜煙兒飄走了。 冰庫的老滷挨個擠睡著 最上層待退冰的,一直掐著 八角肉桂的聲音不讓岔氣。 我可是決心倒掉不少油膩 連五年前的濁臭記憶,湯湯水水 稀釋快樂含量也做不成堆肥了。 老爸想你的紅燒肉想一輩子 作夢、打呼、磨牙都嚼著肉香呵。 曾經,兄妹弟仨人便當都成班上至寶 每家的飯粒們全都想跳槽, 跑到我們家蹭飯吃。 有一種醃漬蘿蔔,清脆爽口且彈牙 你把酸酸的愛加了鹽,撒了糖, 還添了些嗆火候的花椒粒。 往後的團圓飯我們吃不到一起了 醫院食堂的豬腳色澤讓我想起, 你燉了一輩子的軟嫩回憶。 「寒夜食堂」終於開張,我的饞 吸吮無盡無量的回鍋肉香, 一路燒成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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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時間的廢墟
崩塌的時間縫隙篩進一絲情緒 青春的身世逐漸失血荒涼 孤寂安放在轉身的靜謐裡 頻頻回望經歷的人間冷暖 一株荷承載一個唯美小宇宙 記得行經途中花瓣綻放的美麗 不禁悲欣交集 我在潮濕的呼吸間反芻艷煥與蕭然 也許該沉默,不再撫觸空虛前塵 儘管夢是如此單薄 時間聽不見水聲 禱告的語詞依然盛大而卑微 以不容質疑的真誠刨開歲月 也許某一天,我將剩下 一支筆 迷惘地虛度光陰 而未歇的行囊仍揹起一盞路燈 祭向時間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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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篇
我是出金門島赴台灣讀書,不是出國深造,大家請勿被標題所誤導,我是出自國民九年義務教育第六屆畢業生,金門比台灣早舉辦四年,在台灣當時只到第二屆,所以我台灣的同學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說「那耶安呢」!也難怪因那個時代沒有Google可查。 我是九年國民義務教育的不良品,要去報效國家從軍長輩不准,又不想屈就於高職,讀高中又沒有實力,就是僥倖混到畢業,那時大學的錄取率是5%,要擠進大學窄門對我講是登天難也,考高職自覺得成就太低,怕將來無法在社會上與人競爭,其實後來我覺得失算了,我如果讀高職,以我對電機的興趣、天份、執著的精神及我勤勞的個性,將來無論在鐵工方面或水電工程,我應該會是個信用良好,有接不完工作的賺錢大老闆,而那時我卻異想天開鎖定五專,因為我是中庸的「粉絲」,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其實是向「錢」看齊。 記得那時我們的導師姓李是名華僑,他要我們尊敬性工作者-俗稱831,一為她們保護著地區的女性,二為她們是地區經濟的貢獻者,導師曾舉例說她們到街上蘋果一次買3、4個,那時一顆蘋果8元,而導師的月薪大約只能買250個,現在全聯社最貴的蘋果一顆大約20元。 我終於效法祖先坐船渡海到台灣求取功名,那時尚無民航飛機航班,要到民國76年才有,據說當初金門要開放民航公司,C民航公司委託金門縣政府調查,其在地民眾乘坐飛機的意願,做為開闢航線的損益比,無奈遇到不用功的金門縣政府官員沒認真的調查,導致C民航公司誤判,拱手讓給F民航公司經營,結果本來面臨破產的公司卻賺翻了。 我終於在新頭海灘漫長的時間等待坐登陸艇赴台,依靠台中舅舅住處,此時天空的皎潔月光,但在沉重的心裏也變得暗淡無光,到了台中也報考高中及五專,報考高中是試水溫,結果考一佰多分,上了倒數第二名的高中,心真是涼了半截,六神無主,料想到此生將無「錢」途了。 我台中的兩位舅舅都在做水果生意,所以每天都會帶回賣相不好的水果,尤其是蘋果,表妹、弟都吃膩了不吃,我每天都吃5、6顆,但吃了一星期後也吃怕了,此時想到國小的國語日報有一則故事,大意是一個國王想吃天下美食,但來獻美食的,都做不出適合於國王的口味,而被砍頭,其中有一位小朋友獻計,但國王聽成「鵝」肚子最好吃,國王視他為小孩子來鬧的,就把他趕出宮,後來因為國王的昏庸無能,被推翻逃到深山,因飢餓難耐而吃野菜,卻覺得美味可口,那時他才如夢初醒,當年小朋友講的是餓肚子,不是「鵝」的肚子,是故餓肚子及吃不到,才是最好吃。 當我正為五專聯考煩惱一籌莫展時,我的表哥也是應屆畢業生,他目標是高職,五專他沒報名,他就將他在補習班的習題借我讀,我想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因這將是我承受命運暴烈的一撞擊,故閉關苦讀了一個星期,而後戰戰兢兢的赴台中地區的五專聯考,在等待放榜時那種心情真是寢食難安,如坐針氈,等待時間是如此的漫長,但終於還是要面對,當我收到五專聯考成績通知單,手抖著打開觀看,真是嚇了一跳,我的乖乖隆叮咚,我趕快再看信的封面收件人,的確寫我的名字,郵差沒寄錯地方,我記得分數是399分(因差1分就是400分),那時的滿分是600分,這時我才恍然大悟,不是金門小孩程度不如台灣,而是補教界的厲害,這讓我想到古今應該皆如此,想我金門古代有數十位進士,應該有其補教名師的指導吧!又如我女兒考大學時是、是以後段的名次錄取,但大學畢業她是那班的第一名,這就是高中有補習班、而大學要全靠真槍實彈,以自己的實力拚輸贏。 五專分數的分發它會附上屆,各校科系的錄取基本分數供參考,我的分數可錄取當時第一等學校台中商專,但我對那要坐在辦公室裡數別人的鈔票沒興趣,第二等學校是中山醫專的醫事技術科,它的門檻分數我記得是285分,而我興趣的科系分數都不高就可錄取,為了不辜負我的高分數,我就傻傻的選擇醫事技術科,那時也不知道這科到底是何出路,結果去報榜時,它的錄取最低分數竟然是410分,我只能是個備取生,只有懷著顆忐忑不安的心等待沒來報到的,還好祖上有德上蒼保佑,我終於補上榜,後來聽說我們這屆是該校創校以來最強的一屆,且後也無來者,就此篤定進入這所台中地區五專第二等的學校,人生有夢最美,夢想是人生奮鬥的動力和目標,但無論是築夢或者要實現夢想,都必需全力以赴,朝著標竿直奔前進,人生不管做什麼夢都可以,唯獨不能做白日夢。 但這所學校好奇怪,它的開學通知日竟然是在十月的中旬,因在我的認知一般開學應該是9月初才對,所以我為了慎重起見,在8月下旬時到學校察看並問學校的職員,確認開學日期的確在十月中旬,我想我能幸運考上此學校,不可稍有閃失,而掉入萬丈深淵而不自覺,我又在9月底到學校再次問學校職員結果也是一樣10月中旬開學。 在日思夜盼下,學校終於真的在10中旬開學,也終於落下心中大石,進入先前夢想的五專學涯之路,先新生訓練二天,但開學首先第一難關就是這所學校沒有宿舍,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一位室友合租一間房間,剛開始不知我們這一屆也有一位金門男姓同學,另一位是別科系的女性金門人,後來我與同鄉的同學合租一間房間直到畢業,也因愛屋及烏,我的家族跟他的家族互相往來接處融洽,在租屋期間,我們也發揮金門人「助人為快樂之本」的特性,不求回報的憨厚精神,幫助其中一家房東蓋廁所,我們的蓋廁所可是從排污水管、排自水管、排電線管、埋地基砌磚塊、灌水泥頂層一氣呵成,集設計師、水電師、土水師一手包辦又免費的萬能天才,而後又搬至另一家幫房東將房子前庭院的泥土地鋪上水泥,也幫過房東洗水塔,重新更換過濾材料,那時鄉村自來水大都挖深水井,在將水抽到屋頂的水泥池子內(那時沒有像現在有不鏽鋼水塔那麼方便),因為深水井一般是硬水,所以要加過濾材料,時間雖隔50年,其擺放的程序我還記憶猶新,池子底層放大鵝卵石、在上放小鵝卵石,我們建議在小鵝石上加放二層紗窗網以免木炭屑屑滲落下來、再上放木炭、再上放棕鬚,但我們將棕鬚去掉改良為鋪上三層紗窗網,再上放細沙子、再上放一塊磚頭,是怕出水管的水沖到細沙造成破壞,另外也將做蛋糕的秘訣傳授給房東太太,但房東太太說:她做的蛋糕怎無法蒸出像我做出軟綿綿的樣子,甚至是一坨糊糊的,我跟她說那是妳打蛋的速度太慢了,時間又太久的關係,她說我很厲害沒看到她的操作,卻能說出她的癥結所在,我可是糕餅世家,打從娘胎就烙上其基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