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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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真的?」她疑惑地笑笑,「在我的揣測中,你的記憶力永遠抗拒不了小美人的甜言蜜語,一旦見面,隨即改觀。」 「有那麼嚴重嗎?」我看看她。 「不信,你試試看。」她似乎已看穿了我。 不錯,林玲已徹底地看穿了我,在她不厭其煩的開導下,我只暫時地振作了一會兒。我的理智和情感已抗拒不了小美人的甜言蜜語和濃情蜜意,於是,我再次地沉迷在她溫馨的懷抱裡不能自持;日日夜夜做著跟她私奔的美夢,時時刻刻想著她櫻紅的唇、火熱的吻,想著她雪白光滑的胴體、誘人的酥胸……。 16 我的出入境證終於由警總核發下來了,事由是考試,比起探親、醫病、升學冠冕堂皇多了,我內心沾沾自喜,也從速地把這份喜訊告訴小美人。 「下一步要怎麼走、你應當清楚。」她興奮地說。 「我必須先辭職。」我打著如意算盤。 「長官會批准嗎?」她有點憂慮。 「批准,最好;不批准,我也要走。為了我們的愛和未來,小美人,我們是非走不可,只有離開這裡,才有幸福可言。」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她說後,雙手快速地勾住我的脖子,在我唇上輕輕地吻著吻著。 然而,我怎麼能忍受她的挑逗,青春的慾火驟然間燃起,我一把把她摟進懷裡,讓心中熾熱的火焰自然地燃燒,我聞到的是濃濃的女人香,我碰觸到的是軟綿綿的少女身軀,我享受的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刻,如此浪漫纏綿的情景,一生中能有幾回。父母、長官、親朋好友以及工作,對我來說已不重要,惟有小美人才是我此生的最愛,只要能擁有她、其他又有何求。我寧願陶醉在她溫馨的懷裡,永不甦醒! 林玲實在是太瞭解我了。她沒說錯,不管她如何地開導和勸說,無論提出什麼諍言,只要見到小美人,只要和她繾綣纏綿在一起,我什麼都會忘掉,我什麼都會記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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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人說遊揚州,三分看景,三分讀史,三分吟詩,留一分心情看揚州佳麗,有書上寫著:一個只有自然風光卻少了文化內涵的景點,不會讓人長久駐足,一個只有文化內涵而沒有自然風光的地方,不會讓人一見傾心,而揚州的魅力就在於兩者兼俱,所以才有那麼多文人雅士佇足流連,為它吟詩作賦,「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等。 我今可是「煙花三月下揚州」,但是小朱說三月乃指農曆三月是也,所以四月十八日是今年揚州煙花三月節,也就是揚州國際經貿旅遊節,那我們來得不是時候了,還好只是瓊花含苞未開,此瓊花不是我們說的曇花,是人稱種玉得花的聚八仙,柳絮似煙花未綻放,仍是百花爭艷春紅柳綠,別有一番風采,別忘了,揚州四季都值得你來拜訪。 瘦西湖在市區,很快就來到南門的出入口,門前有一副長聯:「天地本無私春花秋月儘我留連得閑便是主人且莫問平泉草木;湖山信多麗傑閣幽亭憑欄誰點綴到處別開生面真不減清閟畫圖」,相機壞了,我急著把長聯抄下,三妹說等會進園看有沒有瘦西湖的書買本就好了,說的也是,也錯過了小朱介紹紅橋為虹橋,也沒注意到紅橋就在大門前方剛才下車不遠處,所以「揚州好第一是虹橋」,未在我眼簾呈現,模樣只在圖畫中,王漁洋詩言「北郭清溪一帶流,紅橋風物眼中秋,綠楊城郭是揚州。西望雷塘何處是?香魂零落使人愁,淡芳草舊迷樓。」「白馬朱荷引畫橈,垂楊影里見紅橋,欲尋往事已魂銷。遙指平山山外路,短鴻無數水迢迢,新愁分附廣陵湖」,就是王漁洋任揚州推官與友人來到紅橋邊上,指點江山,共賞揚州風光,小潘說此等風光只在詩文裡,橋已非舊時木橋,而紅橋附近也非當年的郊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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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美萬安堂傳奇故事蕭本陣向王爺借燈油
位於沙美老街內的萬安堂,不僅歷史悠久,神靈顯赫更是遠近著名,是金沙地區居民的信仰重心,根據金門縣誌記載,萬安堂興建於元朝,奉祀宋朝吳本三真人,即大道公。故推測此廟已有七百五十年的歷史;而供奉三忠王(指宋朝忠臣文天祥、陸秀夫、張世傑),則是近百年來的事,據沙美耆老傳述,光緒廿一年(1895),沙美發生瘟疫,鄉人到同安馬巷蘇店三忠宮,迎張世傑王爺到沙美除疫鎮邪,起初供奉在沙美張氏祠堂,現與其他神祈一同供奉在萬安堂。 二○○四年清明節協助英坑修譜,滿肚子鄉野傳奇故事的英坑長老黃祖繩,看到了修譜人姓蕭,說起了長久以來,流傳在小浦頭的一個傳奇故事,與現有的族譜資料比對後,萬安堂的人文歷史乃向前延伸了四百五十年以上。 傳說明朝砂尾(今沙美)有一個書生名叫蕭本陣,天資聰慧,勤奮好學,無奈家境貧困,白日要工作,晚上雖有心向學,卻苦於無錢買油點燈讀書。住家附近有一座廟奉祀大道公,十分靈顯,常有川流不息的善男信女來此祭拜,日久廟中常有沒燒完的燈油,蕭本陣乃向大道公祝禱借油,把油燈中的兩根燈蕊捻熄一根,倒出一半的燈油,連同燈蕊帶回家中讀書,他並向大道公許諾,將來功成名就時,將翻修廟宇,重塑金身,以回報借油之恩。 後來蕭本陣果然功成名就,所謂「當權勿負成功者,處世應為不俗人」, 熟悉小浦頭發展歷史的黃蘇源先生根據先人口傳,實際導覽當年萬安堂舊址指出,蕭本陣科考揚名後,實現當初對神明的承諾,不僅翻修神廟,還擴大宮廟規模,當年廟址在現今小浦頭自來水場槍樓附近,青青的草地上,尚留有兩塊約一百五十公分高的石柱旗竿座遺址,因滄海桑田,旗竿座已被青草泥沙掩埋了一半。至於何時遷到沙美萬安堂現址,目前尚不可考。萬安堂歷經多次整修,近代有記載時間為清同治十年(1871),由沙美張氏二房十九世張珪笑(1815~1896)重修。民國五十八年,又集資重修。因為這段淵源,每逢作醮慶典活動時,王爺一定要出巡到萬安堂舊址,以示不忘本。 故事雖是民間口傳,但蕭本陣確有其人,根據古榮蕭氏族譜記載,三世祖蕭彥定(1388~1452),住居金門砂尾:第八世蕭騰奎次子蕭本陣諱芳副,官任總兵,生於明朝正德壬申年三月廿四日(1512),葬地本鄉沙尾;在東蕭家廟立有【總戎】匾。因此向王爺借燈油的故事,應在明萬歷年初期間流傳迄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加上地方長老口述,顯示蕭本陣家族在沙美地區曾經風光一時。小浦頭一帶的黃姓居民,則是在清初由后浦頭遷移過來,因此部分居民在拜地基主時,一定先拜蕭君,以示尊重。 至於在沙美、小浦頭一帶的蕭家後裔遷往何處?據《金沙蕭氏家譜》及馬巷廳志記載,一支在「癸卯島變」時遷徙到漳州;另外據后園耆老蕭亞金先生表示,因為祖先來守墓,而定居后園,墓址在小徑旁的魯王墓前,墓主正是蕭本陣的弟弟蕭雲九,墓塋目前保存完整。又據本地鄉民指出,民國初年砂美還有幾戶姓蕭的人家,推測可能遷往南洋。 作為金門道教信仰的重鎮萬安堂,建廟的起源應與村莊的各姓氏遷徙有連帶的關係,推測應是隨著村民遷入而來。歷經滄海桑田,迭遭貧困戰亂的洗禮,已經屹立在金沙地區七百年,陪伴村民走過無數艱苦的歲月,曾撫慰無數迷惘焦灼的心靈,是歷代先民身心安頓之所。 金門民間的道教信仰極為活潑質樸、而又興味盎然,與民生關係極為密切,甚至可說是民間的主流文化,但往往被譏為迷信。殊不知有許多知名的學術機構,常以金門的道教信仰作為研究的題材。欣見本島有心人已經開始著手整理,將道教信仰形諸文字,這未嘗不是金門文化的自我覺醒。期望未來有更多關於萬安堂的史料故事,在有心人的努力下,能源源不斷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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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崗一古寺四聖跡十二勝景
余乃一介村野匹夫,生在古崗,長在古崗,戀在古崗,戀古崗的一景一物,戀古崗的千載傳奇。 勘考明監國魯王亭樹碑所載,古崗舊名鼓崗,崗與岡兩字同音同義,因海浪擊石,如天鼓雷鳴,聲迴山岡,故稱名鼓岡。古崗一湖居中,四面環山,村居依山傍水,景色入眼驚奇處處。村前自東向西,大帽、赤山與西紅三山羅列,村後北側同屬石紫山系的杉頂、公婆兩山,分勢互倚,前山秀奇,後嶺疊翠,湖光明媚,常有遊者驚為仙境,於此流連忘返。 金門本為一佛地,太武山如潛龍山嶺,復作臥佛妙觀,乃為一大聖地。古崗虎嶺揚眉,明潭作眼,與金寧的古龍頭(今古寧頭)成龍蟠虎踞之勢,扼守太武佛祖聖城。古崗湖東一奇石上,留有觀音足印,腳印大小約常人三倍大,腳指與腳底皆清晰可見,甚似金湖鎮塔后赤後山頂觀世音菩薩所留足印(法明居士發願於赤後山興建鳳山寺暨鳳山佛窟。)兩足印皆狀若浙江普陀山的「觀音跳」,觀世音菩薩一跳千里,留跡三地,當同為聖地作記。再觀大帽山臨海處,更有奇岩狀若觀音倚臥入大深禪定,真是聖跡自顯,不辨可明。相傳於觀音示現處,宋代即建有觀音寺,其臨近有一口天然的圓形「大悲井」,口徑七寸,井深七尺,當是大悲心藏以顯大士在此度眾聖跡。此井終年湧泉不斷,其水清涼可口,若聖寺復建,有情苦眾必能依此受度。 自民國三十八年國軍駐守古崗後,東起翟山沿前岐、老利兩港,西至金湯港,擇山開鑿坑道,以藏船艦,工程浩大,枉死者眾,其魂魄據地不去,致使坑道內陰氣冷骨,影響地方安寧甚鉅。加諸大帽山本就銜接著鬼仔墓山,靈異事件早已頻傳,今更讓鄉人止步,誠屬不幸。時逢民國八十四年金門地區戰地政務解除,駐軍撤離之際,於老利港發現觀音佛像聖石,其慈容栩栩如生,鄉人圍睹,嘖嘖稱奇,在鄉老的研議下,於宋朝觀音寺原址處,重建觀音寺,並建造下方之坑道成為一大佛窟,以莊嚴觀世音菩薩此一弘法大道場,乃成為鄉里的共識,將待有緣共成大業。 鼓岡一古寺四聖跡略述如前,餘十二勝景可仰觀、可靜思、可憑弔、可讚嘆、可細賞,一一分述如后。且從翟山談起,翟山東側南石盤的「海巷梭」,長約六十公尺,寬約二公尺,退潮不見其底,每逢朔望(農曆二十九日至次月初五,十四日至十八日。)滿潮之漲退潮時,均可驚聞巷梭中的海潮音,猶如萬鼓齊鳴,聲迴山岡,音盪谷地,此即鼓岡一名之由來,或可名之為「鼓岡聽潮」。此景有若普陀山之「潮音洞」,待古寺重建後,必然遊人如織,當可再續說傳奇。 第二勝景即是海巷梭西側的「翟山坑道」,此坑道工程艱鉅浩大,由大帽山的北面入口處進入坑道,即有涼風迎面徐來,若值暑夏頓覺清涼,坑道寬廣,沿坡道及階梯下行至坑道四分之三處,可見坑道分左右兩側開鑿,深可隨潮滿水行船,寬長可容船艦多艘,甚為壯觀。若能清除淤沙濬通航道,並停靠一艘舊艦以供遊客參觀,當更有身歷其境之感。而坑道內石壁紋理清晰,鑿痕粗曠,既可留住愛石者的腳步,又可作為學子的地質學教材,可謂是一處能寓教於樂的好處所。 大帽山與赤山間的「七星墩」,又名煙墩,與湖下煙墩山的舊有煙墩,以龍虎之勢扼守海疆,若古寺再建,當有龍山、虎山兩寺分立兩地(法明居士發願擇煙墩山前吉祥寶地興建龍山寺),安守中央太武佛地之兩要位,以化戰地成佛地。煙墩既是烽火台又是碉堡,據稽考建於明代,乃戚繼光抵禦倭寇所建防禦工事。勘考古崗早期的大垵、老利與狗山垵諸港,以大垵為沙灘地易於登陸,故選在形勢險要的赤山與大帽兩山間,建構一前三後四的「七星墩」煙墩群,以防禦外侮。記得在民國三十一年間,常與三、五玩伴嬉戲於煙墩間,至今僅存一座在網寮附近的煙墩,為圓形建築,高約五公尺,直徑約四公尺有餘,以長方形花崗石構建墩體,留有一門出入,並有梯階上下墩頂,相傳每一煙墩有三至五人駐守,若遇倭寇入侵,便燃煙火示警。 繼前第三勝景七星墩,即是第四勝景「魯王真塚」。民國四十七年間駐守此地的砲兵部隊,在西紅山的北面山麓構築工事,挖掘出一古墓,依墓誌銘所載,乃是沉海奇冤三百多年的魯王之真塚,遂遷建於太武山麓,即現今之魯王墓。其墓旁東側,另有明代皇帝賜葬的鎮國將軍陳公及其夫人之墓園,至今仍保留得十分完整。 古崗原是一個靠捕魚為生的村落,開發最早的老利港距離村莊極近,村民取道湖邊平地往返其間,臨海有一塊坎仔石可供遮風避雨之用,遂成為漁民家眷送飯時休憩之處所,若遇漁船晚歸,常有村婦舉目望海盼夫早歸,其地落崖數丈,外人見此,便名之為「望夫崖」,景美情悽,為時人所嘆!今舊時場景已不復再見,唯見久經風雨剝蝕,那塊今人改稱為冬瓜石的坎仔石,已從崖頂翻落到老利港的沙灘上,朝夕在玩弄著浪花。 如第五勝景望夫崖般,位於東紅山南麓的「姑嫂巷」,其故事亦是淒然有情。姑嫂巷乃一天然海水巷道,長二十餘公尺,寬一公尺有餘,深達十餘公尺,每逢潮水來襲,即見浪花四濺,聲響如雷,險象環生。相傳明朝初年,有姑嫂兩人在巷邊撿拾海菜,因值大潮忽有猛浪來襲,其姑年幼且不諳水性,一時逃避不及,被狂浪捲入海中,載浮載沉即將滅頂,其嫂見狀奮不顧身,躍入水中伸手搭救,姑嫂牽手同命,只惜巨浪無情,不久即作波臣。鄉人搜救無效,直到次日清晨,方見猶緊握雙手的姑嫂兩人,依偎著橫陳在前岐的海灘上。後人為褒揚其嫂捨己救姑事蹟,遂將此巷命名為姑嫂巷,常見有人在此焚香膜拜,憑弔其捨生取義的精神。距離姑嫂巷僅數尺之遠,有一「仙人臉盆」,乃由花崗岩所構成,徑長約六十公分,深約二十五公分,盆內細緻光滑,終年有水清澈見底,見者稱奇。 姑嫂巷與仙人臉盆分屬第六、第七兩勝景,於東紅山北側有名聞遐爾的「漢影雲根」碑碣,是為古崗第八勝景。「漢影雲根」碑碣為明末魯王朱以海所題,朱以海,字巨川,號恆山,是明太祖朱元璋第九子荒王朱檀的第十世孫。崇禎十七年被明室封為魯王,弘光元年(清順治二年,一六四五年),被浙東義士在紹興擁為監國。魯王從浙東、舟山、廈門一路敗走,隨後駐蹕金門。永曆十至十二年,魯王曾徙廣東南澳,永曆十三年夏又回金門,至永曆十六薨於金門、葬於金門(魯王真塚如前所述)。魯王客居金門十年有餘,概有感嘆一生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有若雲飄各地片影不留,而漢裔落地卻只得一彈丸小島,遂題刻「漢影雲根」四字,以抒情懷。 魯王手題真蹟「漢影雲根」石刻,於民國初年崩落翻覆於原址之前,其中「根」字已斷裂不見。原址下方石壁上,刻有明朝遺臣諸葛倬、吳兆煒、鄭 緒等人於永歷八年(西元一六五四年)瞻誦「漢影雲根」石刻後,有感而抒發情懷的詩詠,依此推測,石刻當完成於魯王到金門的永曆五年至八年間。民國五十六年間,由金門社教館人員在原石旁另一石塊上,摩仿原字另刻「漢影雲根」一方,旁有明朝董颺先所題「闢沌」二字,附近另有未署名的「石洞天」三字石刻,在顛覆的「漢影雲」殘刻側背,尚刻有一首署名「湖海釣狂」的七言絕句草書。群刻羅列,引人感懷。 繼第八景,即是第九勝景「第一峰」石刻。此石刻位置在村前的土巾石山之峰頂處,係刻於一塊高丈餘之岩石上,其筆畫蒼勁有力,與「漢影雲根」之字跡十分神似。石刻未見題名,相傳為明末監國魯王朱以海所書,或言出自明進士董颺先之手,眾說紛云,現已無從稽考。第一峰大石底下,有一天然岩洞,高一公尺有餘,深約七公尺,出入口相通無阻,民國四十七年八二三砲戰期間,古城村公所曾遷駐該洞並成立民防指揮部,長達半年之久。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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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君再來
─留金歲月的軍人影像記事 我國軍人的兵籍號碼以「天、地、玄、黃、宇、金、馬、宙」來區分軍籍的所在地,「金馬」不折不扣的代表著金門、馬祖等戰地前線。民國五十一年,政府為獎勵優良國片及電影工作者,創設「金馬獎」促進國片的製作事業,當初取名「金馬」二字,有效法金門、馬祖前線的意義,各取其頭二字簡稱。沒想到竟也沿為部隊人員調防該地區的通稱;不少抽到金馬獎的軍人,在駐防內留下不同時期的影像記錄,正可彌補戒嚴時代管制影像所造成的空缺歷史。 整理著成堆泛黃的黑白照片,最早的一張駐金軍人身份是台籍日本兵,民國二十八年(背面寫昭和十四年)站在后浦金門公學改設的軍部留影,那是被日本殖民政府徵召服役的台灣人,以「志願兵」形式被徵召入伍,他們都住在模範街一帶,金門早期的照相館經營也是發軔於此。金門雖是福建省第一個淪入日寇手裡的縣份,但在日據時代,僅有少數的日本人及臺籍日本兵或朝鮮人進駐,大多數主力仍在華南內陸戰場上。 當國共交戰失利時,金門地區紛紛湧進不同單位的駐軍。民國三十八年九月,二十二兵團司令官李良榮駐防金門城,由二十五軍守備本島,第五軍駐防烈嶼,開始構築防禦工事,次月胡璉所屬的十二兵團增防金門。十月十七日廈門淪陷時,湯恩伯率部駐金,這些部隊都是乘坐廈門原先用來捕魚的大木船,俗稱「釣艚」的三桅漁船,漁夫抵金後陸續的往臺灣謀生。同年十一月,金門撤銷縣政府,改為軍管區,劃分為金東、金西、烈嶼三區,之後金門防衛司令部正式成立,掌理軍事政治的領導地位。由於金門短時間無法提供這些各地編列的部隊營舍,軍民仍需雜居一處,民房的內外常被駐軍寫上振奮士氣的精神標語。一幀民國四十二年四月〈八五八八部隊伍長訓練隊第二期學生結業典禮留影紀念〉照片,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合影的,紅磚堆砌的牆面被灰水抹得如素淨的白板,門楣的國徽圖案,配上方正的「禮義廉恥」四字,莊嚴的時代使命肩負在每一個革命軍人的身心,臉上流露出肅穆與企盼的表情,至今許多曾被軍隊借住過的宅門牆間,仍殘留有難以抹滅的漆漬舊痕。 素望以治軍良將,視民如親的胡璉司令官,平日部隊訓練恪守不擾民為原則,民國三十九年六月在后浦西門外,舉行金門區陸軍官兵代表大會,搭建帳篷作為會場,隨後親自率十二兵團的官兵,在該地興建中正堂(今金門高中大禮堂),隔年的三月一日,慶祝 總統蔣公復職週年,同時也舉行中正堂落成典禮。現在留有一張同年的〈四八六三部隊全體連長合影〉照片;他們選擇黃埔建軍的六月十六紀念日,來自連隊主管幹部彰顯視為領袖手創的革命武力,深遠的人、地、事、時等條件,意義自然非比尋常。 民國三十八年的古寧頭戰役打響了金門的知名度,海外佳賓常把戰地前線列為參訪台灣復興基地的對象。民國四十一年,總統 蔣公訓示全體軍民效法田單復國精神的太武山上「毋忘在莒」勒石,及展示國軍歷次戰役英勇事蹟的莒光樓,幾乎成為現役軍人選拍率最高的景點,由於前者屬軍管制區,沒有特定的允許是無法目睹聖跡,為了滿足駐軍的需求,在各地的小型公園、文康中心,乃仿照勒石比例造景,供全體軍民瞻思合影,當然一時的風尚,照相館的背景布幕也可如願以償。 在未爆發台海危機的八二三炮戰前,台灣籍的征兵已有不少人曾在金門服役,部隊兵源的調防列為高度機密,前往基隆韋昌嶺報到的,最後走的有可能撥調到馬祖列島;而準備赴金門登船者,就必須在高雄港十三號碼頭靜候,新兵一般是坐俗稱開口笑的登陸艇,漫長顛簸的航程,令人畢生難忘。台金的水路會經過澎湖海溝斷層,即使是軍用交通艦(俗稱AP,如太武號、凌雲號、萬安號等),仍會搖晃不已。早期戍守金門的士官兵任務繁重,返台休假探親的機會少,相機列為登錄的管制品,即使照相的內容也有諸多的限制,未沖洗的底片是禁止攜帶出境的,動輒有涉及洩露軍事機密的罰責。另外監察系統把信件的安全檢查評為重點工作之一,所以想要拿照片寄給親友的人,就得要到照相館留影,這也是金門照相館林立濫觴的原因。 綜觀不同時期的相館照片風格,民國四十七年以前的布景簡單,樸實無華的服飾,反映生活的真實面貌,非職業軍人的士官兵喜歡搭配金門風光畫面,多數人合影留念可能也是一種經濟因素的考量;攝影師重視著人物的表情,或許是戰亂頻繁,相聚合影是一種珍貴的記憶保存;每當金門人講述離鄉前會到相館合影的故事,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盡寫在每一張老照片的影像中。民國五十年至民國六十年間,是照相館行業的黃金時期;凡在金門服役者都會想拍一組「金門留念」的獨照,用來贈與同袍親友。此時金門的名勝風景增添了不少,較常出鏡的畫面有太武山上「毋忘在莒」勒石、莒光樓、金城精神堡壘、成功官兵休假中心、古崗樓、太湖、料羅灣等等。位於離島中的離島之小金門,幾處的景點如紀念抗日七勇士的八達樓子、國光文康中心的護旗勇士堡及烈女廟皆是宜人賞景的好地方。在暗房內技巧的應用也屢見不鮮,甚至多見黑白相片上加彩。照相館適時的推出加洗的金門風光照片、影歌星勞軍宣傳照或彩色印刷的風景明信片畫冊,銷售數量相當不錯;此時期的影中人講究整體外形,五官輪廓修飾強調美觀,特種部隊的徽章,表現得很清楚,尤其是英挺的憲兵和海龍蛙兵的造型,都是獨照個性化的年代。民國六十年之後,一三五底片相機普遍在金門添設,連一般的商店、文具行都可租到單、雙眼相機,起初是按出租天數來算租金,後來變成只要在該店沖洗相片,則免相機租金,由於軍方仍徹底執行管制未沖洗的底片出境規定,一般相館的沖洗量都能維持可觀的獲利。 雖然金門地區的攝影器材維修條件不盡理想,氣候潮溼往往令人擔憂,但發霉的鏡頭和失去測光性能的相機,在那個年代依然搶手。軍方單位擁有的照相機數量有限,申請使用程序繁瑣,即使是任務型的「軍中記者」、「攝影兵」、「通訊員」等也都是臨時編組的成員,有指定拍攝的對象及內容。然而多數愛好攝影的軍人拍照動機已從單純的留影紀念,發展到捕捉深度的人文、藝術圖像,至今一些曾在金門服役的台灣中青代攝影家,都為過這塊土地記錄下動容的歲月風貌。民國七十年後的金門逐漸的揭開神祕的面紗,軍方的管理較重合理的要求,崗哨上寫著退伍前夕老兵的臨別贈語:「老鳥退伍有交待,中鳥要等待,菜鳥要忍耐」,一張張彩色的生活寫照,無非是來報平安與傳達「君在前哨」的思慕情懷。兩岸關係的和緩,外島官兵的返台休假正常,特別到相館拍照的機會遞減。但是興起部隊幹訓班、通信集訓隊、駕駛訓練隊、化學兵訓練、情報訓練等短期集訓的團體大合照。民國八十一年終於解除軍管時代的戰地政務,軍方的任務移交,相對性大量減少駐軍,從早期的十萬大軍到如今的萬餘人,依賴軍人消費的市場顯得蕭條沒落,照相館陸續的轉行經營。 告別「無金馬則無臺澎」的戰地角色,一些老字號的店鋪櫥窗,並沒有把這些曾經留金歲月的軍人影像記事移走,塵封的擺設,彷彿是古老的留聲機,遠處輕唱著:「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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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原來去年他跟他愛人去廈門旅遊,一下車,三妹他們說,好在我對廈門還知道那麼一點,要不就破功漏氣。 昨天逛得太晚了,今天差點睡過了頭,用過早餐就在附近走一走,而早起的師兄師姐們一早就去附近的小市場逛一圈,我們三姐妹這下又出狀況,傻呼呼在酒店前等車,奇怪不是八點半出發,時間到了怎麼沒人,等得我覺得好涼,進到酒店才發現小弟在找我們,車子在酒店後門,再看一下天氣表,三月二十七日霧七度到二十一度,怪不得涼颼颼,趕緊換件厚長褲。 小朱一來,當然得介紹揚州了,揚州是首批公佈二十四歷史名城之一,被評定為國家衛生城市、中國優秀旅遊城市、中國人居環境獎城市、國際環保模範城市等,光這些頭銜,就讓人對這城市刮目相看了。 揚州的美當然首推瘦西湖,也就是我們今早的第一行程,小朱說了,天下叫西湖三十六,只有胖西湖和瘦西湖出了名,胖西湖一聽就知是淡妝濃抹總相宜,媲美西施的杭州西湖,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揚州瘦西湖之美,自不遑多讓了,其實瘦西湖不是湖只是條原名保障河的運河支流,因清朝詩人汪沆寫了首對揚州寫實報導的詩:「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紅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揚州人也認為「瘦了西湖情更好」,揚州美,美在園林,也美在瘦西湖,不遊瘦西湖,不算到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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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有一句話說出來,妳可能不相信。」我緊緊地把她的手勾住。 「什麼話?」 「我捨不得離開妳。」 「現在我相信,等你見到小美人後,我就不信了。」 「我很懷念我們上山推糞土、挖地瓜、捉芋蟲的那段時光。」 「我們的感受一樣。一旦你走了,我還是會到鄉下探望伯父母,說不定也會上山下田幫忙,只不過與當初的情景不一樣而已。」 「人是有感情的。」我有些感慨。 「我認同你的想法,但無論是親情、友情或愛情,靠的是雙方的真誠。感情兩字說來不難,想以身投向它則不易;愛情更是撲朔迷離,讓人摸不著邊際。」 「妳對感情的認知,的確比我還深入。」 「社會上的形形色色我看多了,而你卻是這個社會少見的處男。以愛情而言,只要讓你嚐點甜頭,就會渾然忘我。如果沒讓你吃點苦頭,永遠不知道情字的定義是什麼,這是我一點淺見和看法,朋友一場,不得不提供你做參考。忠言逆耳,希望你不要見怪才好。」 「謝謝妳的諍言和啟迪,或許真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朋友之間不必言謝,只要你記住就好。」 「會的,林玲,」我晃動她的手,「我不能沒有妳這位朋友,會永遠記住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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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頌昨天‧今天‧明天
荒涼的金門—昨天— 一個荒涼的海島,遍地花生地瓜茅草, 三萬居民來了五萬大兵,同住一個村莊, 古寧頭大戰金門確保,從此軍經建設稱寶島, 一村只有一口水井,日夜汲水生活難苦, 晴天飛沙走石,雨天道路泥濘,難行, 交通工具鴛鴦小馬,主食地瓜、副食花生, 青年創業遠走南洋,依賴外匯養家(生), 真是窮苦又荒涼的小島。 繁榮的金門—今天— 挖水塘成了人工湖(太湖、榮湖、蘭湖、龍陵湖、陽明湖), 植樹造林,改良了土質防止風沙, 沙土變良田,改種蔬果及高粱, 高粱收成換白米,主食不再喫花生地瓜, 柏油道路四通八達,自用汽車村村可通, 自來水,電燈現代化,生活品質升了等, 碉堡坑道建營舍,從此村內不駐兵, 九年國民國義務教育,首由金門實驗成功, 教育普及冠全(台灣)省,國民學校是師長大名, 軍經建設模範縣,迄今懷念胡 伯公(胡璉號伯玉), 公路兩側特產店,砲彈菜刀高粱美酒遠近聞名, 往返台—金坐飛機,鴛鴦小馬失馬蹤, 五星級飯店好多棟,旅遊觀光日增, 金廈泉州小三通,直航了, 化解了仇恨,富裕了民生, 處處歌舞慶昇平,家家成了小富翁, 從此地方更繁榮, 觀光的金門—明天— 發展觀光要有遠見,繁榮之後應加速進行, 離島交通設遊艇,綠色公路很風行, 空中纜車是選項,鳥瞰海上好風景, 利用坑道建旅館,冬暖夏涼必受歡迎, 美齡賓館(位於翠谷) 蔣夫人的行館, 經國慰廬(擎天峰上)應多多利用, 擎天廳、擎天峰、中央坑道,世人驚嘆勝天工, 不上長城非好漢,不去金門愧當兵, 金門,海上樂園,人人喜愛世人頌, 大陸觀光客,不去香港來金城。 肅軍為紀念胡璉一級上將逝世卅週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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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三首
彩虹夜 冷冷的眼 以為看透一切 冷冷的堅決 把我的心凍結 沒有溫度的血 不再鮮艷 有誰在黑夜陪我等彩虹出現……… 遙遠 夜把煦麗黃昏漆黑了一片 黃昏的夕陽無聲無息 伴隨著溫度消失眼前 太陽又再刷白昨晚的夜 料羅灣的海堤邊 盡頭的地平線 映射多少腦海裡思念 夢想的地平線 看得見 卻沒有終點 幸福的地平線 看得見 卻還很遙遠 下一下起風時 雖然現在茫茫一片在眼前 早分不清是淚還是霧模糊了世界 不過總是要相信 在下一個起風時 我們一定會飛的更高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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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費副主教
記得費峻德副主教,是我們唯一能回報他的方式。但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記得他?每個人所記得的費副主教或許都不一樣,而我記得的副主教::。 故事 每次見到副主教,他總是問我,最近有什麼故事?每日繁亂地埋首於世俗工作與生活中的我,能有什麼精采而值得被傾聽的故事呢?又或許到了一定的年紀,沒有故事,就是最好的故事。因此我的回覆總是叨叨絮絮一番繁瑣的小事,更多的時候,我喜歡聽副主教說的故事。 他所說的故事,有時候是有情節的,比方說他小時候在阿根廷的成長經驗、年紀輕輕的他如何瀟灑且堅定地告訴他的父母,他找到了他的人生最愛(上帝)然後愉快地離開了父母;又或是他在北港當本堂神父如何建造一個教堂,帶著小朋友們離開父母,在山上教導這些孩子什麼叫做獨立的生活。更多時候,他的故事不是有情節的,而是充滿了寓言式的智慧。他告訴我們的故事是那麼的多而豐富,許多逐漸地被時間遺忘,而保留僅存的記憶的方式,或許便是不斷地覆誦著此刻仍鮮明的記憶。 記得我大三的時候,有一次放假回到金門,照例地拜訪他,他又問了我最近有什麼故事,在那個年紀的人,多數分享一些共通的煩惱,對於進入大學時代尾聲的我們,生命中充滿了那麼多的不確定,什麼才適合自己,不同軌道的選擇會有什麼樣的不同,未來會如何等的問題,那個自我探索的年紀有最多的可能,也有最多的惶恐與不安。 副主教沒有直接回答我的疑惑,但是他說了一個小故事,我猶然隱約記得的是,他說:想像我們爬一座沒有爬過的山,當我們開始爬山的時候,我們往往並不知道山上的景色,我們會開始想像山上的風景與模樣,爬著爬著,當你由山底爬到山腰,你會發現山腰原來與山底所看到的景色有這麼的不同,而你站在山腰的時候,你又會開始想像山頂的風景,然而當你奮力地爬上山頂了,你會赫然地發現山頂的風景與山腰的景緻又是如此驚人地不同。 副主教沒有告訴我,妳的個性如何如何、什麼才適合妳的這種直接的答案,但是聽完爬山的故事,那個時候的我,卻覺得豁然開朗。人生每個時刻的我們,可能站在山底、可能站在山腰、也可能正在接近山頂,我們對於不確定的未來的想像,總是片段而不完整的,受到我們所站在的位置與既有的經驗的限制,二十歲的妳如何能想像三十歲的妳,想要掌握未來的那種衝動,往往只是徒然的。我們唯一能做的,是鍛鍊好自己的體魄,準備好爬山的乾糧與水,準備齊全地紮紮實實地踩著每一步往上走去,然後妳會發現等待妳的風景,遠超過妳的想像。現在的我,有時會把這樣的故事,告訴我的徬徨的大學生,在副主教離開我們之前,訴說這樣的故事,是一種經驗的分享;在副主教離開我們之後,透過故事的敘說,我知道副主教沒有離開我們。 擁抱 6月20日在台北聖家堂參加費副主教的告別式,在整個莊重神聖的儀式過程中,最感動而難過的片刻是,當我看到來告別副主教的朋友們之間的擁抱時,想起了我人生當中最溫暖而寬厚包容的擁抱。 約莫小學三四年級,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副主教剛來到金門宣教,開始的時候,他開設了英語班來教導金門的小學生。沒記錯的話,我參加了當時的口試,副主教和我聊完天後說,我很喜歡妳,我就此錄取了副主教第一屆免費英語班。剛開始的時候,篤信佛教的父母並不希望我去天主教會上課,所以口試完後,我就沒去上課了,後來副主教和我父母溝通之後,讓我比同班的同學晚些加入了英語班,副主教還特地幫我補了落後的進度;但是年幼的我,好奇的事很多,那時和朋友參加了校外週末的音樂班,不時還有些郊遊玩耍的活動,因此上了幾次英語班後,就開始編織理由寫請假信,然後是忘了寫請假單,就從英語班中消失了。 隔了幾年,偶然在金城郵局碰到副主教,我這個晚加入、讓他特別補課然後又翹課、又不告而別的學生,不敢正面地和費副主教打招呼。他卻立刻認出我來,大聲叫住我,並給了我一個熱情的擁抱,這個擁抱解除了我的尷尬與心虛,也重新連接我們中斷的聯繫,這是我記憶中最溫暖的一個擁抱。往後幾年,每隔一段時間再見到副主教,他總是大聲的叫著Hey、Marcella、然後給我一個厚厚實實的擁抱。 來自費副主教的擁抱,除了在形式上是西方的,在我們的成長經驗中是陌生而新奇的之外,更是溫暖、從不離棄的、也從不求回報的。他在金門傳教20多年,我們也認識他20多年,這期間我們一票小女生跟著他學了英語、在他的教會二樓特設的K書中心安然地度過慘澹的準備聯考的季節、跟著他的育英托兒所的黃車我們認識了金門的大小角落、也跟著他的黃車完成了台灣環島旅行、他開啟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也回答我們不同時期的不同疑問,給了我們充分的成長養分,卻從不問回報。 記得朋友Ginny曾說過,如果費副主教是上帝派來的推銷員,那他的業績肯定是最糟的,長期跟隨副主教成長的朋友之中,成為信徒者極少。小學時候,他給過我漫畫版的聖經故事,放在床頭一陣子後就毫無音訊;每回見面,他或是直接地問我,妳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事是什麼嗎;或是間接地問我,要搭火車之前買車票時,妳需不需要知道妳的終點(destination);我知道他想的是關於真理與上帝的答案,卻狡猾地從不正面回覆他。而他如此不厭其煩地問著我,即使在我的叛逆時期,有時會想閃躲他的詰問而減少了接觸,他卻總是在哪裡,等待再次相遇,大聲的呼叫妳的名字,然後給予最溫暖的擁抱。 副主教有時會開玩笑的說,沒有男人可以像他這麼幸運,可以擁抱很多的女人,而不會使其他男人對他生氣,或使其他女人感到忌妒。我想起多年前看過的電影,奇士勞斯基的另類十誡中第一篇是關於生命的故事,一個母親早逝的小男孩,有個堅信這世界可以被計算的科學家的父親,還有個虔誠信仰上帝的姑媽,有一回小男孩問他的姑媽,上帝是誰,他的姑媽微笑地擁抱了他,再問說你有什麼感覺,小男孩說我愛你,姑媽回答::這就是上帝。這只是電影當中的極小的片段,不知為何我對此片段記憶卻特別深刻而感動,現在的我終於了解了,副主教也一直地以他無私的擁抱傳遞了上帝的愛。 作為上帝的使者,他從未對站在信仰門外的我們減少任何的關愛,他從不間斷地伸出他的雙手。在他臨終之前,每次在病房看到瘦弱的他,如此地不捨,他依舊地伸出他的手,給我溫暖的擁抱,在我的耳邊氣若游絲卻堅定地說: 妳知道我愛妳啊,上帝也愛妳啊。 向來記性不是很好的我,此刻唯一能回報他的無私的愛方式,也只是分享與費主教的故事與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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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什麼意思?」她不解地問。 「明明知道小美人受到很大的爭議……。」我尚未說完。 「你卻偏偏愛上她!」她搶著說:「老實告訴你啦,大男人嘛,要有自作自受的心理準備。只要自己歡喜做、甘願受就好,旁人管不著!」 「有時候,我的心裡實在感到很矛盾。」 「你只是嘴巴說說而已,」她似乎已看穿了,挖苦我說:「一旦和小美人約會,嚐到相擁、相抱、相吻的甜頭,就忘了自己的名和姓了。你的心裡還有什麼可矛盾的!」 「妳林玲真是我的知音啊!」我不甘示弱,「希望妳站在多年朋友的立場,時時加以督促和提醒,萬一有一天,我真的忘了自己的名或姓,妳林玲要負全責。」 「別胡扯了,整理好後我們吃麵去,肚子還真有點餓。」 「妳沒吃晚飯?」 「晚餐時氣飽了,吃不下;現在氣消啦,肚子也餓了。」 「對不起,林玲,」我歉疚地說:「看妳轉身就走,我心裡感到相當的難過,幸好及時回來,一旦會議資料整理不出來,明天準沒有好日子過。」 「這段時間你真的變了,」她搖搖頭,「有人說,男人有了愛,會增強他的信心、鬥志和工作熱忱,而你卻沉迷在愛的旋渦裡不能自持,幾乎快成為一個頹廢的青年,這是相當可怕的一件事,希望你振作點。」 整理好會議資料,我們緩緩地走出辦公室,說好到金勤連開設的飲食部吃米粉。走過明德池塘,經過水上公園,微風從太武山谷輕輕吹在我們的面龐,讓我們感受到工作過後的怡然愜意。 「你決定跟小美人私奔?」她突然地問。 「老話一句,我的心裡充滿著矛盾。」我看看她,竟然脫口而出,「小美人說我倆蠻登對的,還有意成全我們呢。」 「少噁心!」她不屑地,「人家在你面前隨便說說,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隨便講講。」 「我沒有騙妳。」 「不管有沒有騙我,對愛情要專一,不能見異思遷,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知道嗎?」 「如果我真的跟小美人走,妳會不會瞧不起我?」 「倘使你真走了,將來一旦見面,我們還是朋友;假如你不走,我們跟以前一樣,還是好朋友,怎麼會瞧不起你呢?但你也別忘了,朋友與好朋友之間是有所區隔的,相信以你的智慧,一定能領悟到它的真義。」 「或許事到臨頭,就能體會到妳話中的含意。」 「相信你能體會出來的。」她說後,竟主動地勾著我的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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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我們是直接坐汽車過橋,感受不到李白寫的「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滾滾長江東流水就在小潘介紹瓜州古渡頭遠離,進入揚州市的國道,上來一位美麗的姑娘,原來是揚州當地地陪姓朱。 一看天色已暗,小朱詢求大家意見先去用晚餐再回酒店休息,當然是先填飽肚子再說,餐廳是家三星級大五酒店附設(忘了是大五還是小五),哇口塞!外頭站了一大群捧著花的人,一看電子板的跑馬燈,什麼結婚、壽宴、考試升官,最新鮮還有十歲小朋友的生日,請客宴席的風氣,比起我們可真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館子今天可真生意興隆,坐無虛席,好在我們已訂間廂房,第一次吃到刀工如此精緻的菜,我不是美食者,但平常的普通菜,卻做得好精巧,像豆腐干切成豆絲,清蒸獅子頭,鍋巴,蓮藕等,連個炒飯都炒出名號稱為「揚州炒飯」,小點心三丁包子、糯米燒賣、素菜水餃等,連小潘都說同樣的食材,他們無錫就做得沒人家揚州來得精細好吃,怪不得自古揚州美食天下聞名,中國四大名菜:淮揚菜、魯菜、粵菜、川菜,而揚州菜就是淮揚菜的代表,電視上演的「天下糧倉」就是指揚州,「吃在揚州」的美譽豈是浪得虛名。 回到新世紀大酒店,一分好房,三妹就迫不及待的趕著要去看文昌閣的夜景,我們住的酒店是在新開發區,離市區約五、六公里遠,只有我和三妹、小妹和玉琴師姐(年紀比我們小但她是帶有令旗的修行者)四個人要出門,剛好搭一輛計程車,一上車,玉琴好奇的問,這兒的計程車怎麼有鐵欄杆隔開司機和乘客,怕被搶,地方大,乘客來自四面八方,誰知是豺狼還是虎豹。 開了好幾分鐘,過了好幾條馬路,好急怎麼還沒到,終於看見燈光燦爛,文昌閣就在汶河路和三元路的交叉口的路中央,四周的建築雖是大樓,卻是配合著文昌閣有點古建築的典雅味,又裝飾著照明彩色燈光,而且又是市中心,四周都是百貨商家,來往人潮熱鬧非凡,我們也好奇地跟著人潮一家一家的參觀。最懊惱的是不知再往上走過另一條街,就可以看見四望亭,隔天早上路過才發現,因往上走商家少街燈也比較暗淡,就往剛才下車的方向走比較安心,走到公車候車站,匆匆忙忘了看酒店附近有否公車站,也不知搭幾路車,算了還是坐計程方便,反正四個人怕什麼,這位計程車師傅,一聽我們住新世紀大酒店,就問我們那兒來的,那酒店在揚州可是不錯四星的,我說打廈門過來,是公家開會嗎,是旅遊來的,哦!那花費可不少,你們廈門鼓浪嶼不錯哩,那裡揚州才美呢,一直問著廈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