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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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主任說:林玲既乖巧又懂事,未來絕對是一個相夫教子、勤儉持家的好太太,對這種人人稱讚的好女孩,你卻視若無睹、故裝迷糊;對一位頗受爭議的女人,卻自願陷入它的陷阱,承受眾人的指責。」我把主任的話重提了一遍,「或許有一天,主任要親自問妳,我是否真的視若無睹、故裝迷糊;還是妳視若無睹、故裝迷糊。」 「這種事要問你才對啊,怎麼會扯上我呢?」 「長官自有考量,」我威脅她說:「搞不好挨罵的是妳!」 「笑話,」她不相信,「如果我挨罵,你一定挨打。」 「很有可能,」我點點頭笑笑,「主任或許會罵妳多情玉女,打我視若無睹。」 「別胡扯了,我們吃麵去,」她拉拉我的衣袖,「讓胡芳玟和羅玉慧等久了,就不好意思啦。」 「我不餓,妳們去吃吧,」我看看腕錶,「我先走了,還有一大堆公文要處理。」 「別熬夜,知道嗎?」她深知我的處境,並沒有留我,而是用她那對烏黑明亮的大眼,深情地凝視著我。 我笑笑,笑出內心一絲淡淡的憂愁。我該運用什麼智慧,才能把小美人這段受到眾議的感情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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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好不容易等到登機,十二點到達虹橋機場,午餐就在機場的過境酒店用餐,本以為機場的菜貴又不好,覺得尚可接受,因為進市區用餐,得耗費一、二個小時,而我們又不在上海逗留,午餐後即上滬寧高速公路(上海至南京),來接機的朱師傅是小潘的妹婿,小弟和他們很熟,就像見了親人,都很親切。 上車睡覺,尤其是中午吃飽後,更是瞌睡蟲的時間,也不知睡了多久,朱師傅說下車休息上個洗手間,才知這兒是高速公路梅村休息站,但在欲睡還醒中,我見著了公路旁有陽澄湖休息站,好多家餐館在附近,打著陽澄湖大閘蟹的字號,還有一個旅遊廣告的看板,「走遍江南九十九,不如南潯走一走」,南潯在那兒?看了地圖,原來是浙江與江蘇之間靠近太湖的古鎮,水鄉古聚落建築,這陣子在大陸的旅遊觀光似乎滿推廣流行,什麼中國一百個著名的古村等。 快到無錫市了,小潘理所當然盡地主之誼,介紹他的家鄉,無錫錫山山無錫,早在春秋是吳國的所在地,本是有錫山,闔閭愛劍鑄劍,錫礦挖盡成無錫,而梅村就是當年句吳國建城之地,是中國四大米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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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柏燕圖像文字個展許水富嫁女兒詩情畫意
●許水富嫁女兒婚禮詩情畫意 「陽台有我們晾著的笑聲,日子有我們構築的和弦節奏,親愛的密碼寫在溫馨相知的臉龐,這盈盈的祝福。譜下今生最美麗的婚約,願衣食無缺。而世間安穩,我們歌詠因緣亮出璀璨,我們學習真愛肥沃人生,玫瑰和味蕾。永恆和諾言,脈脈的。叫出滄海結盟的喜悅。」女兒要出閣了,詩人許水富以做父親的心情,為小倆口寫下〈歡喜‧結緣〉的詩情,印在請柬上。許水富、陳君英伉儷赴美取得碩士學位並留在美國工作的獨生女許禹萌,六月十八日星期天中午要在桃園尊爵飯店與她一路愛情長跑從台灣到美國的蔡孟勳結為連理,這將是一場「詩情畫意」的婚禮,詩人羅門、蓉子、古月、管管、林煥彰、方明、張國治、顏艾琳等,畫家李錫奇、王士朝、翁清土、黃世團、張輝明等,作家朱振藩、沙究、黃克全、楊樹清、吳鈞堯等,以及許水富就讀寧中時結拜的義兄弟李炷烽、許加發,都將出席這場婚宴,管管差三十餘歲的夫人梁幼菁是許水富在振聲高中教過的學生,多重因緣,管管將誦詩〈春天坐著花轎來〉獻上祝福。一九五○年生於金寧榜林的許水富,台灣師大藝術學院畢業,集詩人、書畫家、廣告人於一身,著有詩集《叫醒私密痛覺》、《孤傷可樂》、《許水富短詩選》、《多邊形體溫》,另有《廣告學》、《廣告經營》、《基礎設計》、《POP基礎》等專著,水墨書法作品在華視藝廊個展,書法作品曾獲日本國際書藝大賽七次大獎。許水富於一九七六年間返鄉回到母校金寧國中任教美術兩年,油畫家楊恭國(已故)、視覺藝術設計家翁翁(翁國鈞)、現任《金門日報》代編輯主任暨浯江副刊主編翁維智等,都是他美術課的學生;一九七四年,許水富在台北與王士朝、黃世團、翁清土、吳鼎仁、唐敏達等十七家成立「金門畫會」,並任創會理事長。功在金門美術教育,詩、畫亦自成一格的許水富,始終保持創作能量,詩、散文、散文詩散見《浯江副刊》、《幼獅文藝》、《創世紀》等刊物,元月三日亦在《聯合報‧聯合副刊》發表四行詩〈很吵的國家語彙〉。全方位詩人、藝術家許水富嫁女兒,也相當於一場藝文盛宴;又因女兒、女婿婚禮後將趕返美國,不另回金門設宴。 ●管管腦袋開花新書鄉親捧場 詩人管管於「醉愛噶瑪蘭二○○六端陽詩酒會」與攝影家鐘永和、金門藝術工作者盧根陣「蘭陽三結義」後,六月十日在台北時空藝術會場的「腦袋開花—管管的奇想花園詩畫展」,立即展現了金門人氣,「義弟」,鐘永和、盧根陣送來盆花,金門藝文人士李錫奇、古月、許水富、翁翁、許玉音、洪世國等十餘家都前來捧場,三度軍旅金門、服務軍中電台的管管,寫過〈吾的碉堡〉、〈前線的百合〉、〈金門一個明朝小村裡的那棵梨花〉等散文、詩;繼《荒蕪之臉》、《管管詩選》、《管管世紀詩選》後,已多年未出詩集的管管,此回推出彩色精印的詩畫合集《腦袋開花—奇想花園六十六朵》,有趣的〈管管小傳中〉直書「中國山東青島膠州台北台灣金門桃園花蓮左營中壢楊梅大直新店人。」 ●歐陽柏燕推出圖像文字個展 歐陽柏燕要返鄉開畫展了。「歐陽柏燕圖像‧文字個展」,六月十八日星期天上午十時三十分在金門文化局賓觀廳展出酒會,配合展覽,同時推出由金門交通旅遊局執行策劃、出版的《島行記憶—歐陽柏燕影像文字作品集》。一九六○年生於金城歐厝的歐陽柏燕,金門高中畢業來台,寫詩也寫散文、小說,著有詩集《飛翔密碼》、《歐陽柏燕短詩選》、《燃燒的箭矢》,散文《魚與鳥的對話》、《不再搖擺的夜》,小說《失去季節的山丘》、《變心季節》、《砲彈擊落一個夢》、《走出一場戲》、《水果人》,其中《砲彈擊落一個夢》二○○五年由人間衛視改拍單元劇。這些年來,歐陽柏燕再投入繪畫創作,畫冊有《伸縮自如》、《提琴鳥》,另以《童話發芽了》繪本獲國語日報兒童文學圖畫故事組牧笛獎。曾獲全國優秀青年詩人獎、教育部文藝創作獎、台灣新聞報西子灣副刊散文獎暨年度最佳作家小說獎、耕莘青年寫作會小說獎等多項文學獎的歐陽柏燕,創作之外,近來亦積極投入搶救、保存台北縣新莊樂生療養院的社會運動,六月十日在《聯合報‧聯合副刊》發表〈文學的社會事件簿—隱匿的樂生已然甦醒〉專文,六月十一日在台北參加五百餘人組成的「呼喊正義,捍衛樂生六一一大遊行」,以六步一跪的方式,呼籲政府將七十年歷史的樂生院區全區保留。搶救樂生遊行結束,歐陽柏燕又要趕回金門,為自己首度舉行圖像與文字個展,多位看過她詩與繪畫作品結合的友人透露,非專業畫家出身,但她的繪畫語言綺麗夢幻,處處流淌異想世界,像那件風獅爺與鱟、動物、彩色面具混合的作品,也隱藏了她的鄉情密碼,由翁翁視覺設計、精編精印,充滿拙趣的彩色文字影像書《島行記憶》,金門縣政府也計劃送給島鄉的小朋友閱讀。歐陽柏燕自教職退休的父親歐陽揚明,通過金門地方文劇輔助的作品《憶舊金門》,亦趕在六月出版,形成父女同時出書的佳話為迎接這個歡喜返鄉的日子,歐陽柏燕感性寫下:「從開始畫畫,周圍的景物便自動跑進畫中,以奇妙的感知和超然的想像,交會成我珍惜的內、外在風景,他們一次又一次陪伴我飛回原鄉,捕捉不曾褪色的記憶,我是多麼感恩並且歡喜,想要一直一直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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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外鄉僑人物故事〉從「跑船」到陸地雜貨批發商的楊掽炮
楊掽炮於1926年出生在金門湖尾一戶還算經濟條件不錯的農家裏。小時曾就讀於私塾五年。回憶起那一段日子,他說:「從私塾回來,農家孩子自然是得幫忙翻種蕃薯、花生、大小麥、麻。由於靠海,方便灌溉,家裏也有一些田地耕種。」 此外,楊家也飼養了牛、羊和馬等家畜。所以,為家畜餵草也是楊掽炮每日必做的「功課」。這些工作雖然瑣碎繁雜,但他並不覺得辛苦。也許,金門島的自然環境,造就了島民從小刻苦耐勞的品格。 1937年9月23日軍佔領金門,作為軍事上控制中國東南方的據點。日軍為了支援前線,對佔領地金門島實行社會控制、物資掠奪與榨取的殖民模式。物資的掠奪包括玻璃沙、瓷土的搜刮及控制鹽產,把這些資源運往在中國前線作戰的日軍使用。其次是令鄉民土構建機場,及補給駐守在島的日軍食用。最令楊掽炮印象深刻的是,日軍統治者強迫島民種植鴉片,運往經已淪陷的廈門加工生產,然後販賣以換取經費,資助日軍在前線作戰。 最初在雜貨店裏做工,後「跑船」 楊掽炮在家排行第五,上有二兄二姊,下有一弟一妹。儘管家境不錯,但因金門貧瘠,一般民生多艱苦。因此,往往每戶家庭,三幾個兄弟中就有一人出海謀生,而東南亞是金門人的主要落腳處。 1947年,經已弱冠之年的楊掽炮,在新加坡的姊夫幫忙申請簽證下抵新,旋即在中國街(俗稱賭間口)的一家雜貨店裏做工,月薪四十元。待了三個月,目光遠大的他不想在此消磨青春,改行從事危險性較高的「跑船」工作,受雇航行于新加坡和印尼各島嶼之間。 說危險,那是因為海上時有暴風浪,且有海盜肆虐其間,貨物被掠奪、船員被殺害之事屢有所聞。楊掽炮通常是到印尼採購並收集樹膠和椰幹等土產,運回新加坡出售。工作待遇雖高,然而戰戰兢兢,總是提心吊膽,怕在海上出事。 轉行到陸地上米行工作 不到三年,楊掽炮轉行到一家店號叫「和發」的米棧工作。蔡姓老闆,待他還不薄,楊掽炮主要是負責米行的進出貨點算工作。不過,他很快地便厭倦了這份平談的差事。 1951年中,楊掽炮又做回本行,受雇於KPM船務公司,職務是管工,隨「莎拉那」船運送貨物到印尼各地,主要是雜貨和日常食品;至於載回新加坡的,除了土產之外,兼及牛、豬等活牲口,航程遠至加里曼丹的峇裏峇板、泗水、峇厘和帝汶等偏遠的地區。貨船重達數千噸,船上載有二、三十個工人。身為管工,楊掽炮擅長搞好人際關係,與大夥兒融洽地生活在一起。 邀約金門鄉親合夥經營貨物航運生意 1950年6月25日韓戰爆發,樹膠需求殷切,價格扶搖直上,從1949年的每磅三角錢,漲到每磅二元三角六分(1951年)。許多從事與樹膠行業有關的商家都賺了一大筆錢。1953年,楊掽炮辭職,邀約四名金門鄉親合夥經營「金集源」出入口生意,自己不再是受薪船員,而是航運合夥人。同樣的航線,載送同樣的樹膠和其他土產,供給新加坡的樹膠廣,例如「和興」 去加工,然後銷往他國。 這一年八月,年輕的楊掽炮擁有了生平第一輛轎車。他花了六千元買了一輛嶄新的英國入口Oxford 汽車。「我還記得車牌是SE 2551 呢!」 他說。 閒暇時,他就駕著這輛轎車四處兜風,足跡踏遍全島各角落。 韓戰結束,再次受雇於船務公司 從1953年到1959年,楊掽炮的貨物航運生意在經過風風雨雨的六年後,不幸壽終正寢。公司解散後,他到祺利船務公司做回他的老本行,擔任「倉口財副」,跟隨「浮羅基樟」貨船到印尼各地載貨。不過,已有一些資本的他,同時也自己採購一些雜貨,包括日常用品、食品和草藥等,賣給印尼各大港口的華人雜貨店。 「五、六十年代,印尼的貨物幾乎都是由新加坡轉口運進去的。印尼各大港口和城市,都居住著相當多的華人。作為城市居民,印尼華人在經濟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印尼的土著把土產賣給當地華人公司;或是由當地華人公司設廠經營,把土產賣給外地商人。同樣地,當地華人公司也把從新加坡入口的雜貨和各類食品,往下轉銷到印尼各地鄉鎮的華人雜貨店(俗稱「瓦弄店」)。」楊掽炮說。他的幾年辛苦「跑船」生意,著實給他賺了一些錢,為他日後經營雜貨業儲集資本。 利用空檔,學習印尼文 在印尼各地「跑船」期間,好學不倦的楊掽炮學會了一些印尼文。他說:「有時抵達某個港口,為了等待土產入船艙,一等可能就是一、兩個星期。我那時便利用這段空檔,每天花一、兩個鐘頭向當地印尼友人學習印尼文。如此數年,多少也學會一些;平日和印尼人打交道,以及記貨物所需要的印尼文,也都沒甚麼問題了!」 「我本來就會講一點馬來話,但印尼文與馬來文畢竟有別。教我印尼文的朋友,既有人情味,又十分盡責。他執意不收學費,一對一,我只好每次上岸到他家學習時,買些禮物給他,例如手錶、衣服等等。」 楊掽炮回憶道。 結束「跑船」生意,自資經營雜貨業 1963年9月16日,新加坡加入馬來西亞,跟著馬印對抗,兩國斷絕邦交,楊掽炮的「跑船」生意也跟著結束了。但他並不坐以待斃,也不再為人打工。他累積了豐富的經驗,認定雜貨是一門可發展的行業,遂在同年12月25日,為他在武吉班讓自資經營的「成發和記」雜貨店舉行開張儀式。 幾年後,楊掽炮的長男肅豐進來協助打理生意。1976年,楊掽炮在武吉班讓租地興建了雜貨店,批發入口各類罐頭、飲料和啤酒,包括青島啤酒。2002年,為擴充生意,楊掽炮在毗鄰馬西嶺的海軍路西購置廠房,占地約四千方尺。 「早期,土產和雜貨店是南來新加坡福建人經營的傳統行業。當然,以雜貨業來說,其他籍貫的人也有經營,如潮州人。經營雜貨業頗為辛苦,主要是時間長。東西必須多樣化,價格也必須合理,這才能有市場,才能有競爭性。所幸,生產商的信任,以及客戶的支持,讓我經營的生意能逐步地發展。」 楊掽炮說。 楊掽炮經營雜貨業約三十年,於1994年退休。其間,酸甜苦辣,各種滋味都嘗盡。「顧客不一定是對的,但你卻不能與顧客爭,要忍。往往,你的忍讓和真誠,會感動對方,發展成為長期的生意夥伴。我的客戶,好多都是創業時期支持我的雜貨店和咖啡店主,大家合作愉快。惟其如此,生意才能繼續生存與發展。」他說。 出錢出力,熱心宗鄉會館活動 早在五十年代,當浯江公會還座落在絲絲街,楊掽炮已加入成為會員;七十年代更獲選成為理事。至於金門會館,參加年代稍遲,約在九十年代,亦曾出任董事數年。 此外,他也是新加坡湖峰社的永遠榮譽社長。新加坡湖峰社是金門湖下村楊姓族人來新謀生,聯絡宗鄉親感情的組織,為金門會館屬團之一。 楊掽炮在六十年代也加入新加坡楊氏總會和星洲福建楊氏公會,為這兩間宗親團體出錢出力,造福族人。目前,他分別擔任上述組識的榮譽會長兼副會長,以及信託兼名譽會長之職。 宗鄉團體在現代社會扮演的角色 新加坡宗鄉會館,或與會館有關的民間慈善組織,設有中醫診療的並不多,福建楊氏基金便是一例。它在2002年與新加坡中醫學院畢業醫師協會及噶舉金剛乘佛教中心聯合成立仁愛慈善中心,為國人提供中醫中藥服務。診療所便設在直落布蘭雅楊氏大廈內。 仁愛慈善中心的宗旨是發揚仁心仁術、扶傷救危的精神。身為慈善中心副主席的楊掽炮說:「我們不分種族、宗教,免費為社會各階層人士服務。醫藥服務包括中醫內科、針灸、氣功保健等中醫療法。這項社區服務,每晚約有二十位病黎受惠,甚獲好評。」 楊掽炮認為,宗鄉團體在早年為宗鄉親所提供的服務,及其扮演的角色,經已隨著時代的進步而有所改變。不過,宗鄉團體依然可在現代化的社會裏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創辦仁愛慈善中心即是一例。這種懸壺濟世,普度眾生的慈善活動,也有助於促進衛生保健事業的開展,協助政府照顧民生,造福人群。 回鄉省親訪友,漫遊戰地風光 離鄉在外,遊子哪有不思鄉?對楊掽炮來說,新加坡雖已是居留國,但生長的哪一塊土地,卻又是緊緊地牽繫著他的心,血濃於水。剛離鄉的那十幾年,為生活打拚,飄泊海上,故鄉,也只能在偶有憩息的時候,才會從心中浮起。 雜貨業走上軌道,尤其是孩子克紹箕裘後,楊掽炮幾乎每年都回鄉,省親訪友,重溫當年的舊夢。他更會漫遊戰地風光,憑吊古戰場。「離鄉時,金門還是一個未經開發的小島。而今,路網如織,四通八達。除了傳統的閩南屋舍和田園風光之外,處處都是具有戰地特色的設施。這些戰地景致,固然是彌足珍貴的觀光資源,但給現代人的啟示,應是「逝者已矣,來者猶可追」;戰爭可怕,我們不要再有戰爭!」他語重心長地說。 除了回鄉省親訪友,楊掽炮也到過中國、韓國、泰國等地旅遊。但他還是比較喜歡陶醉在中國的名山大川裏,多次北上神州遨遊而不倦。也許,除了華族情結之外,唯一的理由是他不太能接受其他菜式。 熱衷於弈棋,保健以延年益壽 閒暇之餘,楊掽炮也熱衷於弈棋。「過去跑船,有時整個星期都待在海上,悶得發慌,就和船員下起象棋來,藉以消磨時間,這個嗜好一直伴隨我到現在。有時,下得興起,竟然忘了吃飯的時間。」他說。另一項嗜好是搓搓麻將,小賭怡情,更重要的是和宗鄉親保持聯繫,交換家鄉訊息。 雖已八十高齡,但楊掽炮精神奕奕,夜間仍可自行駕車出席各類活動,這和他平素注重身體健康有很密切的關係。多年前,楊掽炮就以搖手體操二十分鐘,讓筋骨活靈為每天晨早必修的功課,旁加少吃油炸、少肉食、少煙酒;多吃清淡食物、蔬菜水果以保健,延年益壽。他說:「知足常樂,尤其是人到老年,更應抑制雜欲,讓精神更安逸,腦筋更清靈。否則,雜欲橫生,又如何心靈清靜,安享晚年呢?」 楊掽炮於1953年結婚,夫人陳心愛是金門後浦人。夫妻育有三男五女。除了大兒子肅豐繼承生意之外,二男肅振、三男肅譽均留學外國,學有專長,刻在外資公司擔任要職。二男肅振為美國公司工程師;三男肅譽則是菲立浦(東南亞市場)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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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諒你也沒有那份勇氣!」 「妳林玲真是我的知音啊!」我竟然脫口說:「摟摟抱抱有啦!獨獨這種行為不能開玩笑。」 「肉麻!」她瞪了我一眼。 「在妳面前,我是實話實說、不敢撒謊。」 「既然感情不能說斷就斷,就該好好想想,你和小美人的未來。萬一事情愈鬧愈大,傳到司令官耳裡,就不像主任那樣了。」她提醒我說。 「主任對我真是太寬厚了,原以為會挨一頓罵,想不到他連一句重話都沒說,而是以規勸的方式來開導我。」 「儒將畢竟是不一樣的。」 「不,我曾經在會議中,聽到他當眾罵人。」 「可能沒有把事情處理好,或處理得不盡理想,讓他極端的失望和痛心,才會動怒。」她又以警告的語氣說:「不過你也得小心,往後如果因為小美人的事再被傳喚,可能就沒有像今天那麼幸運了。」 「有些事,的確是我們料想不到的。」我有點膽怯,「希望下次面談的不是我而是妳。」 「我,」她不解地,「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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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我們在樓上的包廂房,以前怎麼不知還有樓上,應是加蓋沒多久,可以觀賞對岸島嶼夜景,而鼓浪嶼在左方向比較遠,而三妹沒來過廈門,比較好奇,八點回到金威酒店,三妹更是要我帶他去逛街,也不管天下著雨,只好搭著公車和三妹、小妹去火車站的世貿參觀,原來是星期五,怪不得有那麼多的青年學子,小妹覺得逛超市,比較可以比物價,我是不買東西逛得沒意思,怪不得小妹說我買東西會比人家貴,就是對物價的波動老在狀況外。 三月二十五日是廈門國際馬拉松賽,好多條馬路交通管制,所以雖是十點飛上海的班機,我們得在八點以前趕到高崎機場,因而相約逛菜市場只好取消,改去逛機場商店了。 當我們都魚貫通關進候機室,才知三妹的台胞證的英文名字,其中有一個字母,和登機證有出入,只好自己回劃位處請其改正,我們笑說今天如果是位不識字的阿嬤,問題就大了,最主要三妹也常出國,比較不緊張,而且在機場候機時間二個鐘頭如此漫長,有時拿了票,我們似乎是很少去注意英文名字。 無聊地在機場內商店,一家逛過一家,我是看著電視上的馬拉松現場轉播,在我旁邊觀看的民眾想必是大陸人士,看了位黑人選手就說這位去年也來參加過,又直說好多都是舊面孔,我則是看著裡頭的背景好似環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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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中823紀念公園
這是公園,在台中 在八二三那天開幕 戰車、飛機、榴砲和流浪狗 一起陳列 壯烈的故事 記載在紀念碑上 遠從金門島而來 話說一群人,曾經愛金門的人 或者根本不曉得什麼叫愛的人 當年從台灣到金門 提著一顆顫慄的腦袋 他們悲慘地參與 一場死亡的遊戲 台灣海峽隔的是如此之遠 砲聲僅僅像某種呼叫的聲音 他們像砲彈發射 然後 爆炸犧牲 眼下那些戰火往事都過去了 一部份記錄在這塊土地上 那些轟隆隆走過的腳步聲,聽起來 全都石沈大海 一頁簡短篇幅,它究能詮釋多少歷史東西? 我住公園旁 經常前來拜讀它們 瞻仰它們 或者是鄰居 或者因為故鄉事 清早 我來到公園 平靜低看著 戰車、飛機、榴砲和流浪狗 一起陳列 和平的公園 記載著 戰爭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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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
這是一件真實的故事,每當母親聊談起來時,我都聽得哈哈大笑! 話說二十年代仍是一個極端封閉的社會,婚姻大事仍靠媒妁之言、父母作主。當時媒婆向陳家小姐介紹一門許家的親事。陳家小姐長的不錯,大眼尖鼻,身材高身兆頗具姿色。心高氣傲的她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倒是很有主見,她才不甘心糊裡糊塗的就嫁給媒婆口中的人選,說什麼也要瞄一下未來的「他」再做決定………。 陳母想想也對,雖然許家一再上門提親,但女兒畢竟是當事人總要尊重一下。可那時民風習俗根本連「相親」的形式都「尚未萌芽」,如何讓女主角見到男主角呢?聰明的媒婆腦筋快轉一下,這有什麼難的?把對方的住家地址告訴女方,有空時自己瞧瞧去不就得了?陳家小姐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計,當真三不五時有意無意的在「他」家附近閒逛、走動、徘徊………。有一天,她真的見到他了!除了一樣身材高身兆與她十分登對匹配外,面貌更是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當下芳心大喜,馬上點頭答應婚事………。 當許、陳兩家聯姻成功,準備大張旗鼓辦個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婚禮時,卻突然出現一些好事者私底下「議論紛紛」,直說:哎呀!陳家小姐怎會看上許家少爺?簡直不可思議………。有的更當著陳小姐面前潑冷水說:許少爺雖然「家有恆產」,但他可是個五短身材,妳這長腿姐姐當真願意委身下嫁………?大家七嘴八舌又對男主角評頭論足一番。但可愛的陳小姐一點不為所動,通通都當耳邊風。因為,眼見為實,她早已「偷窺」過未來郎君,真的是一表人才,身高更不成問題,優的沒話說。 結婚那天,陳家一片喜氣洋洋,盛裝打扮的新娘更是喜形於色,想想有那位姑娘能像她一樣嫁了個人有人才、錢有錢財的如意郎君呢!她臉上掩不住無限的嬌羞與喜悅,在一陣陣吹吹打打的迎親喜樂的音符跳動中,掀開門簾,在媒婆的攙扶下走出房門,一眼瞄見了前來迎娶的新郎時,剎那間「臉色慘白、花容失色」,彷彿由天堂一下子掉進地獄………。站在眼前的「他」!?竟然是那些她當初認為是在「搞破壞」的親朋好友口中所形容的糢樣………。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風雲變色,差點沒昏了過去………,她很想退回房內,不嫁了!做個「落跑新娘」,可現在兩家屋內屋外的熱鬧場面怎麼辦?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她腦筋一片空白,神情茫茫然不知是如何經過客廳、跨過門檻、走過院子,走出大門上花轎的………。 為什麼新郎不是「那個他」?唉!千錯萬錯都是自己「偷窺」出的錯!哎!千不該萬不該,是媒婆根本沒說出確實的住屋「門牌號碼」!只說了個大概地址,兩家的房子又都蓋得一個樣,偏偏那時在廈門工作的「他」回家休假,進出之間好巧不巧地被「她」偷窺到了!先入為主的印象讓她沒再做「確認」的動作,旁人的言語也動搖不了她一味認定執著的心。原來,她看到的「俊男帥哥」是住在許家隔壁的大舅………。 婚後,陳家小姐對這陰錯陽差的「天龍地虎」配仍耿耿於懷「心有不甘」,三天兩頭吵著要「離婚」。而一向是溝通高手常做和事佬的外婆更是苦口婆心,不厭其煩地努力勸說,說什麼姻緣是天註定,誰和誰吃飯都是早就配好的,何況許家少爺除了身高稍遜外,其它的條件都很優,重要的是個性好,對她百依百順,公婆也很疼她………,到那裡再去找這麼好的婆家?好說歹說的好不容易才勸住、穩住了陳家小姐的心,從此夫妻和樂,歡歡喜喜的過日子………。 至於隔壁厝的帥哥,兩年後也娶了我那美麗、賢淑的舅媽。 如今,許伯父和大舅都已早登極樂,而子孫成群做了內外祖母的許伯母,七十多歲了仍不改她那開朗、愛說笑的本性,此次母親返金特地抽空與她小敘,聊談起當年當時「偷窺」時的看錯人,兩個老人家佈滿皺紋的臉上都笑成一團,許伯母還用她一慣的口頭禪說著:哎喲!夭壽ㄟ,當時真的還好高興要嫁給妳大哥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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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何需言語!
無情而殘忍的長鎗,直狠狠的飛刺了過來!那一頭,長髮飄揚的武士,正心急如焚地直衝而來。「砰!」長鎗刺進武士的身體,血,濺開了公主驚訝的雙眼,正疑惑時,驚見武士擋在她的前面;半蹲的身體,卻仍然強撐地將兩手高舉!在她的呼叫聲中,回眸………道不盡的千言萬語,在告別的雙眸裡!回頭,試圖拚上最後的力氣,阻擋身前強敵的攻擊。「刷!」又是一記狠狠的劃記,俊俏的臉上多了一條帶血的斜長刀傷。他,雙手高舉、仰天長嘯:嘯出萬里無奈!嘯出千鈞不捨!終究,無力的頭栽了下去,身體,屹立在那裡!不倒的身體,充滿著無限的愛意………。 「為甚麼他不用他的長鎗呢?」 「是啊!他可以啊!為甚麼他不用?」 「也許來不及吧!」我想。「他很愛她,對吧?」 「嗯!」老公回答。 「他死了,誰來保護公主呢?」我的疑惑,是不是就是那不倒的身體;而身體不倒的原因呢? 武士,他算死過一回了。當他把公主交給將軍送回土城時,他已下定必死的決心,所以,在他深情地目送著公主回去後,就狂吼著衝向一去不回的戰場。可是,一能敵幾?面對眾多的蒙古軍,再高的武藝也勢將潰弱不敵。終於,他被俘虜了,被架在城牆外,作為誘敵的工具。儘管傷痕累累、儘管命在旦夕,他,仍舊努力張開模糊的雙眼,透過條條流下的血絲,搜尋城牆上的每一張臉孔。當他清楚地看到公主安全地在牆頭上時,他才放心地暈了過去。 他,武藝高超、智勇雙全,是蒙軍將領欣賞的勇士,誠心要收服他,治了他的傷,給了他武器。本來,他可以從此出人頭地,屏棄了卑賤的奴隸身分,成為大元的領軍大將,天壤之別的待遇,何其誘人!然而,當戰鼓響起,殺聲震天之際,公主的手帕握在手裡,熾烈的愛在心底燃燒,甚麼名譽地位、甚麼大帥將領,全都拋諸腦後。他,拿起自己的長鎗,丟還蒙軍大刀,走出軍帳,跨上馬匹,直奔烽火漫天的土城而去………。 愛—何需言語! 他,是個高麗奴隸,不懂得漢語。 她,是個大明公主,聽不懂高麗語。 兩個人的語言 不曾交集, 愛 卻在他們的心底 慢慢滋長, 沒有海誓山盟 沒有甜言蜜語, 卻是,以生命相許! 當武士的身體躺在眾多的屍體中,即將被熊熊烈火包圍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勇者的生命殞落了!他就要隨著無情的火焰消失在人間。然而他的愛,卻永遠留在公主的心裡,也留在我澎湃的感動裡!「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大鴈如此,人類何嘗不是如此! 有人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那麼,為戲而感動落淚的是甚麼?其實,人生不就是一場戲,我們每天都在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演出不同的戲碼,在不知不覺中,我們成了好人,或成了壞人、或是多情種、或是無情漢,曲折變幻的劇情,在我們的悲歡離合中不斷的進行著,誰說我們不是瘋子?不是傻子?只不過,戲裡看戲,多了一層感動、多了一層領悟,看清了一些事實、看清了一些道理;戲裡看自己,卻常是霧裡看花,摸不著頭緒、摸不清底細,自己是誰?誰又是自己? 每一齣戲都蘊含著不同層面的意涵,每一層面都有它的一番哲理。只不過,能深刻地觸動你心弦的,常常就是那麼一兩項而已。「武士」裡可以有太多的感觸,它所呈現的,也不只是男女之愛而已,勇士之愛、正義之愛、忠貞之愛,甚至人性脆弱的一面、自私的一面,戰爭的殘酷、無情………,都在戲裡赤裸裸的表露無遺。不同的人作不同的解讀、不同的詮釋、不同的感動,而我,也只是深刻地感受那一兩項而已………。 同「策馬入林」一樣,我看到了「無情的劍」與「有情的愛」之間的強烈對比。你,可以對毫無感情的人極其殘忍,也可以對所愛的人徹底犧牲。在「策馬入林」裡,男主角強暴了陌生的女人,強暴她,只為性慾,她,只是個洩慾的工具。然而,當他愛上她之後,她的身體,有如尊貴的花朵,不可隨意褻瀆。最後,為了救她,竟然失去原有的敏銳,中計身亡。而在「武士」裡,元軍大將對公主丟出的,是一把無情狠毒的致命之鎗,而拚命接鎗的,卻是一個對公主摯愛的武士,這兩者間的差距,就在「有愛」與「無愛」裡。 同樣,兩齣戲裡所展現的強烈愛意,均沒有太多的言語。令人心醉的花言巧語、露骨的「我愛你」,裡面,看不到一句。有的,是含蓄、是誠意、是行動的付出、是愛的表現。愛,何需言語! 看戲,是一種享受、一種成長,更是一種啟發。戲裡呈現的,也許是現實的殘酷、也許是期待的實現。它,是一個夢、一首詩、一本人生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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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
「他贊成你與小美人繼續交往?」 「沒有,」我坦誠地說:「他要我運用智慧,盡快和小美人做一個了斷,以免再糾纏不清,萬一傳到司令官那裡,就不好交代了。」 「樹大招風,」她搖搖頭,「其實小美人是很善良的,對你的感情也沒話說,唯一令人頭痛的是有婚約在身,這也是你們邁向婚姻路途的絆腳石。」 「有時的確讓我百思不解。」 「有什麼不解的?」 「從父親、組長到主任,幾乎人人都稱讚妳,也拿妳來做指標;而我愛的偏偏是讓他們感冒和嫌棄的小美人,仔細地想想,真不該認識妳。」 「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絕交!」她不屑地白了我一眼,轉身想走。 「不,」我趕緊拉住她,「如果真的和小美人做一個了斷,我頂多是一個負心的人,除了她不諒解外,其他人或許都會拍手叫好。倘若我們絕交,我的人格和道義將蕩然無存,父親和長官勢必會以更激烈的言詞來責罵我。坦白說,林玲,我失去小美人沒關係,卻不能失去妳這位人人稱讚的好朋友。」 「跟你開玩笑啦,」她笑著說:「假如真的和你絕交,我回歸農村的美夢勢將破碎,那是得不償失的。」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不要忘了,我的父母親對妳如同自家人一樣。沒有我帶路,妳照樣可以回鄉下,照樣會受到他們的歡迎,照樣能博取他們的歡心!」 「那你準備運用什麼智慧,和小美人做一個了斷呢?」 「我的心裡充滿著矛盾。老實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並非如一般人想像的那麼淺薄,豈能說斷就斷!況且我們又是真心相愛。」我突然想起,「主任竟然還問我,有沒有和小美人發生什麼關係。」 「主任真是的,怎麼會問起這個問題。」 「他的意思或許認為男女間如果沒有發生超友誼的關係,較容易了斷;一旦有不正常的關係,卻必須負責。」 「你怎麼回答?」 「廢話,當然是沒有啊!」 她默不作聲。 「難道妳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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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子的夢
一、夢土 大鵬蓄勢待發那一刻,彷彿聽見闃夜中,淚珠滴落水面巨響。一陣光影掠過,風馳電擎,景物節節敗退。大鵬,已呼嘯昂揚,衝破雲層篡上天際。 五十分鐘,從故鄉到異域。然而計量的,非是如此簡單的時間,而是胸臆之中逐漸加深的刺痛感。 身後的白雲,毫無止盡的——延長。 凌雲壯志。古老箴言心中響起。家與理想的差距,只要飛越海峽上空,就能觸及嗎? 思緒翻騰如雲海。雲生結海樓,憐惜的可是故鄉的水?怒海狂濤,只是水波的上下震動?抑是心中將形未形的風暴?這海峽,難道是則美麗謊言? 震動,大鵬開始落下。 靜肅。雙腳巍顫顫踏出。 這一步,可是阿姆斯壯那巨大的一步,這裡,真是夢想的國土? 二、瀚海遊子 澳熱難耐,離家的距離是一捆捆的乾柴,堆砌著寂寞哽咽。 溫度攀升,炙熱的鄉愁,糾纏圍繞聚攏,化成火樣的紅。 日暈旋轉再旋轉,擴大再擴大。逐步逼近,我竟無力抵抗。雙眼擠進乾澀,雙眉皺成峻嶺。 汗,欲衝破毛細孔的防禦如千軍萬馬奔騰,眼,卻拚命築起堤防防堵防塞,只因在此,不容我揮霍一滴水啊! 三、木偶 總有一條線,緊緊控制我的行為,如一木偶,我不能自由。 能掙脫嗎?木偶靠賣藝者維持生命,賣藝者去,木偶癱瘓。我靠你有了人生的動力,但是,無形中竟也成了一種羈絆。 暗夜裡,有時,我會自問:我可以是一個自由的人嗎? (後記:寫於八十九年,匆匆已過了五年多,時間飛逝的速度真不是飛機可以追上的。那時總是沒辦法理解,為什麼金門的年輕人讀大學必須赴台,好不容易畢業了,台灣仍留住大部分金門青年的腳。五十多年來,當政府努力建設復興基地時,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台金的差距真是越來越遠了。為了一口飯或所謂理想的東西,大部分的年輕人仍然選擇留在台灣奮鬥。所以每當寒暑假結束時必須離開家園,心裡總有揪心纏腸的痛和盤根錯節的疑問。陣痛之後,也生下了這些愛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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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揚州詩意濃
我們為了留個紀念,特在「媽祖誕生地」石匾旁拍個照,回程還特地到媽祖窺井得符的龍泉井取水,還真感謝小潘的汲水功夫,此井現稱受符井,井水清冽甘涼,既說可消災除病,最主要祈求平安,每人都用空的礦泉水瓶,裝了一瓶有神效的得符井水,這可是上千年的井水呢。 雖已十二點多卻不覺得餓,因大家都吃了茯苓糕填了肚,這兒離莆田市區約四十公里,半小時的車程,小芬又來考大家,上回腦力激盪,這次眼球運動,看一看路上有六個屋脊往上翹古厝,莆田的古厝跟我們金門的閩南建築有點相似,又不盡相同,它們上翹屋脊有如燕尾似建築,是來自唐明皇妃子梅妃省親時賜建,但現在已不多見了,都改建為新式樓房,我們一路看到的大都是四個,好不容易見著了幾間,小芬說至少可以看見六棟,蓋六個翹脊不只得有錢還得有一官半職,有錢捐個官不就可以蓋個棟美美的房子,清官吃飯攪拌鹽巴和著吃,那有閒錢蓋棟華屋。 看了美屋,現得享受美食,在莆田壺蘭酒店裡的包廂,嚐嚐當地的口味,以前在湄州島吃過興化米粉,不敢恭維,想不到今天享用的興化米粉實在太合口味了,原來小弟他們以前都在湄州島用中餐,搶食搶怕了,而且又太難下嚥,所以這次才特地趕到莆田市享受一下當地的飲食美味。 才下午兩點回廈門還早,上那兒走好呢,我好心提議,反正你們都沒去過崇武古城,坐了一個多鐘頭到了崇武古城,在海邊碰到天氣陰涼涼又有點雨霧,看著石雕藝術精品有紅樓夢、有十二生肖、有二十四孝等,小弟小妹開始說我,這什麼古城,跟台南秋茂園還不是一樣,還要都花二十五塊人民幣的門票,好在師兄師姐很包容,說走一走看一看,一路上的石雕作品也很難得,而園裡的莿桐花開著正火紅,也讓大家覺得石雕在紅艷的莿桐花下,更襯托著藝術美感,更值得留影。 回廈門開始下雨,過了泉州經同安更是雨下如注,而到集美要過廈門大橋,碰到下班尖峰時刻,塞車難行,地陪小燕說曾有提早出門,卻因塞車誤了班機,我也覺得廈門這幾年汽車太多了,感覺很壅塞,到了碼頭南海漁村,都下午六點出頭,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