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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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話鬼》心中有鬼的經驗
上帝創造了人,而且為我們分了男人和女人,而男人和女人的戰爭,更是時時上演,讓我們人類世界好不熱鬧;可是人心總是感覺不足,覺得這個世界雖然熱鬧,但就是太單調,總還是缺少什麼,所以慢慢的就創造出了鬼與神。創造鬼,是用來嚇自己的,讓自己心驚膽顫、冷汗直冒、心神不寧一番之後,再創造出神,來取得慰藉與安慰,獲得心靈的寄託與寧靜,所以人是聰明的,可以創造鬼神,人也是阿呆的,沒事找事,自尋煩惱的。 我也是人,不能免俗的,我的心中也有鬼神,而神能讓我們心靈獲得寧靜、平和,我就不再贅述,適逢鬼月,正巧我的心中亦曾經有鬼,就讓我來說說鬼經吧! 第一次心中有鬼,是在民國五十七、八年吧!那時候,我大概十來歲,家中務農,父親為了生計,種了一整塊田的蔬菜,有菜花、有菜球、有高麗菜,種類甚多,當時還是國中生的我,每天早上五、六點還要起床,協助父親到菜田裡澆菜,到了快上學時,才腳踏車一踩上學而去,想來也是辛苦非常的;看著壯碩肥大的高麗菜已是成熟豐收的時候,父親想到嫁在金城的二姐,家中開有雜貨店,每天凌晨都有阿兵哥來採買東西,就和二姐商量把收成的高麗菜用手推車推到金城二姐商店販售,可是滿滿一車,父親一個人要從吾家推到金城,實在是力有未逮、艱辛萬分,所以就由我協助父親,在凌晨四點多一起推到金城,由父親販賣,我則自行返家,當時天尚未亮,大地一片漆黑,叫我一個未成年的小伙子,從金城走路回家,心中的忐忑不安與恐懼,自是不在話下,可是還得澆菜和上學,只有硬著頭皮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一邊走著,一邊瞻前顧後,心真的是慌的可以,但是,不去想那些鬼,那些鬼的影像卻硬是在腦中穿梭著,唯有大踏著步,哼唱著駐軍教我唱的軍歌:「我愛中華,我愛中華::::」回家,直到近鄉,心情才緩和下來,可是緊張的汗水卻已佈滿我的臉上。 第二次心中有鬼,則是我高農畢業那一年,自願服兵役,入伍海軍陸戰隊,在屏東縣龍泉新兵訓練中心接受為期三個月的基礎訓練的時候,當時營區的另外一側是醫院,中間僅隔著一座土牆,而醫院的太平間就靠近營區這一側。有一晚,一位同學看到了長髮白衣的影像,在月色黯淡的夜晚,由太平間的那一頭,越過土牆頭,向營區的另外一側飄過,隔日,風言風語,馬上在弟兄間傳開,我的心中好不懼然,未隔數日,終於輪到我值靠近太平間旁的側門衛哨,且是晚上十一點至凌晨一點的衛哨兵,著了裝,整理了裝備,提起了槍,在安全士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哨所,士官離開後,整個空曠的營區廣場,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寂靜的夜裡,在遠處昏黃的燈光下,在前兩天傳言的影響下,腦海中自然的又是鬼影幢幢了,我的眼睛只有死盯著太平間方向,深怕鬼影出現,好做應變︿譬如說逃離現場﹀,可是,眼睛盯著時,腦子卻是千迴萬轉,絲毫沒有歇息,想到只看前面,可是後面卻沒有眼睛,如果從後面出現怎麼辦?唯有將頭隨時東轉西轉,以防不測了!繼而一想,乾脆面向太平間,緊抱著槍枝,仰躺在地上比較心安,就這樣,在了無睡意,在恐懼與等待中,讓時間慢慢的過去,直到二個小時後換了班,才安心的回營房睡覺,而這一夜倒也相安無事,在庸人自擾下平安渡過。 第三次心中有鬼,則是下部隊以後的事了;陸戰學校畢業後,職務分發,分配到陸戰隊九十九師四零五營海空連任觀測官,該單位位處高雄縣林園鄉清水岩正山角底下,聽說當初那一塊地是亂葬崗,是安葬死者的地方(記得個人帶隊整建豬舍時,還挖過好幾付死人骨頭,只有趕快擇地安葬,好好祭拜一番),所以該地只有軍隊才敢在那裡駐紮,充當營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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碉堡藝術館
因緣際會,我既不是解說管理人員、不是導遊,也不是旅遊業者,但我可以歸類在有興趣的社會人士中吧!說「初探」,原因多重,一則我們看到的是已在加緊趕工的碉堡,二則因為這數月來報紙充滿著這幾個字,而我卻沒有近距離看它,三則因為看了之後,更感覺到藝術真是門大學問。且讓我分享這二天參與「金門碉堡藝術館十八個個展暨兒童展管理人員解說訓練」的感動與感受吧! 教育局長在開訓時說到「金門」的歷史,追溯到明、清,它就是一個戰場,他介紹了「蔡國強」大師,泉州人,醞釀了一、二年的時間,才在文建會一千萬經費、縣府部分經費,大師募經費下,著手進行這個國際性的大案子,做為期四個月(九月十一日至明年元月十日)展出,讓廢棄的碉堡重現新風貌,也為觀光注入新活力。蔡大師邀請高知名度、有名望的藝術家來金,讓這些創作可以成為金門的文化資產,正符合縣長推動的「文化觀光」,這是一個起步,其他的會陸續加入。 蔡國強說:「藝術家像生孩子,生完了就走了。」擔子留給大家,所以大家任重道遠,要用心來保護、參與。洪致美開講時笑說「台北人,早上,一半的靈魂都還沒有清醒。」因為先生在金門當兵而與金門有了關連,對外地人而言,金門有種似遠似近的感覺,「交流才能促進認識」,今天藝術大師會師金門,各自拿出看家本領,提供藝術饗宴,藝術家雜誌七月份做了二十幾頁的專題報導,聯合報、中國時報全刊報導,「小典藏」創刊號拿它當封面。今早所有主事者還到各廟宇上香,祈求一切順利、圓滿。 許課長說「藝術家沒碰面時覺得遙不可及,見面了,才覺得『我們都是一家人』。」這次案子,主題為「用藝術解構碉堡」,三十八年後碉堡成為重要角色,我們要嘗試不一樣的創作,引導文化新生命,希望好的開始延續未來文化的生命。 第一節課「導覽解說肢體語言─技巧與實務」在首屈一指的文化義工曾淑芸的活力帶動下開始,導覽要關照所有的觀眾,故宮博物院的「肉、翠玉白菜、鼎」在她的解說下簡直活了起來,導覽人員是藝術品、藝術家和觀眾之間的橋樑。我們要問「金門在哪裡」?發揮金門在地特色,想想為什麼「扶輪社」的成員會從金門過境到廈門?縣長在下課前來到,他說「不能吃的東西,有一些才是永恒的、可貴的。」金門人大部分溫飽有餘,應該蘊蓄心中的氣質,建立信心,知道自己是誰,怎麼站起來,我們要傳承,也要開創,有創意,有激發,才有能量,我們要爭一個平等的地位,然後共同競爭。 黃志慶談的是「碉堡─防禦性工事漫談」,他說:「我們要向前看,不要向後看」,金門觀測所多,反空降樁、反登陸堡、瓊麻、九重葛都各有功用,鐵絲、地雷久了會生鏽、失效,而九重葛卻是時間越長越茂盛。金門的碉堡地下化、多樣性;有時戰爭和生活結合,生產和防禦一起,戰爭是會前後影響的,有時要以敵人為師,總之「好戰必亡,忘戰必危」。 黃振良講「戰地史蹟」,用放幻燈片此種古老的方法也能集群眾的目光,因為那些都是我們的「歷史」。牆上標語「復興中華文化,解救大陸同胞」是水泥塑成,只要是未修過的房子,歷五十幾年都還在,民國三十八年,每一個大小村莊都有駐軍,那是「軍民同居」的時代,新前墩有「軍民一條心,反攻大陸去」的標語,一百多年,他們從舊前墩而新前墩,而至目前的新新前墩。我們「為何而戰」?為爭生存、爭自由,沙美某老師家的房子最為特殊,因為「房子整修,標語也整修」。民國六十幾年,我們退出聯合國時的標語是「莊敬自強,處變不驚」,有些標語是一層一層隨時代而刷上不同的字。 中心教練場、軍用靶場、光華基地(心戰中心)、廣播電台、坑道都是「戰地史蹟」,坑道有中央坑道(陸地)、海岸坑道(小艇運補)、民防隊的坑道;醫院當時有東沙醫院(野戰醫院)、尚義醫院(後來遷到花崗石醫院)。金門是個海島戰場,利於防守,不利於攻擊,古寧頭戰役、九三、八二三砲戰都有「天意」的成分。軌條砦,金門四周圍都有,歷五十年不壞,因為有海蚵外殼包住;雷區的地雷聽說沒有炸過一個敵人,金門本地居民和狗反倒被炸死不少,那它所為何來?小金門沿岸的防禦工事都朝向大金門,金城本身的防禦工事少;以前下海要有灘民證、漁民證、蚵民證等身份證明;金門不少兩種用途的「兩用堡」;八二三戰後開始建防空洞,到六十五年還在建(有某部隊某年某月某日建為證),其實最早的防空洞是「床鋪」,砲戰後停了二個禮拜,大家都在挖泥土的防空洞,學校也普遍有躲防空洞的演練。 江柏煒談「僑鄉金門的人文景觀」,陳景蘭洋樓是金門的縮影,洋樓最主要的特徵就在它的外廊,一九四九年做陸軍指揮所、野戰醫院,一九五八年成為金門官兵休假中心,他有心重振洋樓的風光,而角逐城鄉面貌計畫,並計畫「金湯公園」成為戰地史詩的公園。整個金門十二條坑道,以后湖連接長城堡的最好,我們需要對自己文化的堅持。 第二天上午,首先仍是室內課,蔡國強做「十八個個展暨兒童展介紹」,他二年來從紐約來金八次,他的「蔡工作室」成員在兩岸三地跑,他說「碉堡,兩岸都剩下很多,但是大陸的簡陋,因為他們站在攻的狀態」,所以廢棄了。藝術家做東西,有爭議比沒爭議好。林惺嶽的「金字塔」(原意為墳墓)代表金門的新生,內有燈光,願成為觀光景點,也為金酒公司打廣告;費大為強調兒童進行交流與對話;張永和是建築師,他以建築物來解釋碉堡;蔡明亮的裝置藝術從不同角度來思考碉堡;日前三十幾個記者採訪姚謙、垠凌、蔡明亮,他們以「前進金門」為題。曾力來自彼岸,一位舞蹈設計家,敲鑼打鼓、演戲自己來;李錫奇親自參與過戰爭,也是大規模藝術的表現。 劉小東(畫家),集合了穿著一模一樣迷彩裝的兩岸軍人;銀波(一位外國藝術家),在威尼斯影展盛會上仿冒中國人的名字,媒體大玩猜謎遊戲,為華人藝術做某種概念上的解釋;王文志請來在金門當過兵的中年人,做居高望遠的塔,每個角度都很美;姚謙把大眾帶進來,放棄著作權,讓大家隨時唱,聽說請江美琪來哦!垠凌,一個有爭議性的人物,開幕時會有或許限制級的正式表演;汪建偉,大陸藝術家,做一個時間的顛覆,讓大家感受完全不同的對比;沈遠(福建人)讓大家喝茶,站著看大陸,因為金門是一個目標,從大陸看金門容易,從金門看大陸,要教才看得到;李明維這位明星,做的是跟人互動交流的藝術;謝素梅在「沙漠上掃沙」,永遠都在掃,一種民生生活的寫照;大崙尾做「兩岸逃亡」的故事,都是歷史捉弄人;吳東旺用的是新穎的電影手段;譚盾(作曲家)用的是聽覺的藝術。 我們坐了二輛「BMOCA」(碉堡藝術館)文化藝術公車,沿著開幕當天貴賓會走的路線(希望給他們第一印象)走一趟。首先來到「慈湖三角堡」,這裡頭二個作品,解說人都是蔡工作室的「馬文」,汪建偉的「軟目標」,四周是雷區,裡面包的是軟綿綿的東西;沈遠的「喇叭茶」,鐵的大喇叭向著廈門,象徵舌頭,也代表「說話」。接著來到溼地館旁「南山」,李錫奇用了八百二十三個炮彈型的金門高梁酒和大家玩「戰爭賭和平」的遊戲,猶如一年前仍見阿兵哥在此刷砲彈,一年後大眾從各地來此玩遊戲;銀波做了「文化認同」的闡釋,不管權威、傳統,而有了「飛呀飛呀」;劉小東,大陸油畫家,「新十八羅漢」裡九個北京軍人,九個金門本地軍人,兩岸同為年輕人的軍人,跟真人一樣大,卻因政治、軍事而有不同。二個鏡框,一為毛,一為蔣,人不見了,影響力仍在;王文志「龍藤虎穴」用的是阿里山上運來的竹子,請十個在金門當過兵的師父,花了三個月手編,讓大家入室安靜、休息、禪坐,同時四周撒了種子,與土地紮根,希望幾個月後爬滿牽牛花;姚謙在軍事地區唱情歌,為大眾文化事業帶來很多省思;銀波作品是穿西服、皮鞋踢足球,代表一個荒謬的現代社會;垠凌「以情愛體現世界和平」,虐待、折磨、變態、滿足快感。 車子來到茅山塔附近的塔山一堡,謝素梅的「透透氣」,人為的改造氣氛,改變壓抑感;「黃山」則為水墨片,一種幽默、平衡的作品;二堡,大崙尾「互相逃亡的人」,紀錄每個人的故事;吳東旺的「投降」問小朋友的看法;三堡譚盾的作品視覺感強,一台砸壞的鋼琴為的是破壞之後的重建。李明維在水頭聚落內做了七座造型燈,訴說七個水頭的傳說、故事。 下午來到「長寮重劃區」,這些可是隱藏在山林之中後來才現身的,這裡有張永和建築師陰陽平衡的作品,更有十九個小學各有特色的兒童展。再來到「林厝古戰場」,這是完整的戰場,有指揮部、有碉堡,來這裡就是看歷史,曾力的「武戲」,將不同劇的片段合成,做「一直在打」的戲;蔡明亮(符號大師)的「花凋」,說的是人生的過程,值得細細品味。 「為什麼來金門?」,向世界說出來,經過藝術家的重新解釋,希望我們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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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
我把那片美麗的楓葉和紙條一起放在玻璃墊下,黃鶯的影像驟然間又在我的腦海裡盤旋。我不明瞭男女之間的感情,是否真能源自一面之緣,那一見鍾情的佳話,到底是虛還是實?是真還是假?愈想愈讓我感到茫然。 那晚,我失眠了。不知是為了自作多情而失眠,還是為尋找機會而傷神。我半夜起身,捻亮檯燈,枯坐在書桌前,取來紙和筆,試著給黃鶯寫信。然而,自信文筆不差的我,卻寫一張撕一張,總覺得辭不達意,總感到不能把我內心想說的話寫出來。 天色已微微地亮了,傳令兵也搖起了起床鈴,這封信無論如何要在早餐前寫完,一旦錯過,不知何日始有心思再提筆。文辭達不達意,能不能寫出心中話,對我來說已無關緊要,只要把這封信寄出去,我的心願即已完成,其他的顧慮似乎是多餘的。 於是,在紙上我寫著: 黃鶯: 今天我們已相互印證機會是人創造的這句話。可不是,我為妳創造讀書的機會,妳為我創造寫信的機會。有時機會的來臨,會讓人感到些微唐突和巧妙,但我們似乎都該珍惜,以免失去。 謝謝妳送我一片那麼美的楓葉,楓葉紅紅,猶如一顆誠摯善良的少女心,我會把它深藏在心靈的最深處,為未來的人生,增添一些光彩。 倘若我是詩人,勢必也會以一顆熾熱的心,來歌頌、來禮讚楓葉譜出的心曲。 陳大哥 寫完信,我沒有重新看它的勇氣,利用早餐之便,順手把它丟進文康中心的郵筒裡。但任由我怎麼思、怎麼想,始終想不出黃鶯為什麼會在我的心海裡,激起那麼大的漣漪。難道我已迷戀在她的倩影下而不自知,還是跌進戀愛的漩渦裡不能自持? 二十餘年平靜無波的人生歲月,此刻彷彿投入一個讓我措手不及的變化球。我迫切地想聆聽她的聲音或見她一面,但始終找不出到馬山的理由,我的情緒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我喃喃自語地唸著:「愛人是痛苦的,被愛是幸福的」的這句話。 而我此刻所作所為、所思所想,是與愛情邏輯背道而馳的,不僅幼稚也膚淺,忘了愛是一門高深莫測的學問,必須兩相傾慕、兩情相悅,而不是單戀。我內心的苦楚是自討的,我的行為是有差池的。於是我想開了一切,也相信歌德的話:「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名言。 次日,我又如生龍活虎般地投入工作,在副主任王將軍的領隊下,會同主計處、政三組等相關人員,搭乘「武昌一號」的專船來到烈嶼,針對守備區所屬的營站、電影院、物資托運站,以及金防部直屬的東林、青岐、后宅等特約茶室,做例行性的督導和檢查。 副主任由守備區政戰部主任陪同,在文康中心主持政戰幹部座談,並沒有與我們同行。在業務上雖然必須會同主計和政三,但所有的檢查項目和範圍,全由政五組來主導,承辦單位邀請他們共同參與,只不過是相互尊重、共同背書,替長官負責。 在守備區政二科派車的支援下,我們以整個上午的時間看完所屬單位的會計報表與瞭解一些業務狀況。整體而言,大過錯沒有,小缺點卻一大堆,這也是軍中福利業務常見的缺失,但我們必須一一做成紀錄,飭其檢討改進。 中午,守備區師長和主任陪同我們在虎風山莊進餐,面對如此的場景,可說不盡其數,雖然滿桌佳餚,但將軍食量少又不茍言笑,這頓飯吃來的確是倍感難過。將軍喝完最後一口湯,放下筷子要我們慢吃,儘管肚子尚未填飽,眼睛還盯著桌上的魚肉,也不得不放下碗筷跟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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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螢火蟲
「我們小手拉小手,走走走走走,一起去散步!」 猶記童年時,在吃飽飯後,我們這幾個小毛頭,老愛挽著爸媽的手,撒嬌似的用期盼的一雙眼睛,希望爸媽帶我們去外頭的鄉間小路走走,憶起那一段幼時記憶,嘴角也禁不住微微上揚了起來! 「哇!是火金姑(螢火蟲)呢!在叢林裡、馬路上、湖畔邊,那閃閃爍爍的螢光,將大地漆上美麗的顏色,把暗夜點綴的多采多姿,絲毫不輸於白天的丰姿,記得有一首詩是這樣寫的:「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當時的我,幻想著這首詩的詩意,在心裡也築起了一個小小的夢想,憧憬著有朝一日我能神游於這樣的美景下,悠閒、自在、再加上幾分的愜意,躺在草蓆上,身旁圍繞著發光的螢火蟲、天上佈滿著閃爍的星星;天氣是涼爽的、內心是喜悅的,旁邊的人都拿著扇子在跟螢火蟲嬉戲,好不熱鬧! 雖然那時候的我,還無法完完全全滿足這個夢想,但在爸媽的陪伴下,穿梭在螢火蟲的世界裡,感覺好好!鄉村的小孩都十分嚮往大自然,也十分的喜愛在吃飽飯後一群人相約去抓螢火蟲,那總是鄉村小孩在平凡生活中的幸福,我想這是生活在大城市裡的小孩所無法深刻體會的吧(除非他們來金門一遊)!通常在抓完一大袋滿滿的螢火蟲後,心理的憐憫心便開始油然而生,真不忍心看它們擠在一個小小空間裡,那種無法自由飛梭的可惜,所以到最後我們當然會再把它們放生嚕(保育人士我們是無罪的唷)!看它們可以放肆的享受在暗空中的悠遊樂趣,內心也感到一股喜悅之心盈湧而上,童年裡的我,喜歡這樣子的生活、喜歡這樣子的夜晚! 慢慢的、慢慢的,我長大了,我本能的察覺到週遭的環境在改變,大自然正一步一步的受到侵襲,童年的景象不復存在,我看不到在夜空中飛梭的螢火蟲,不變的我,依舊喜歡賴著爸媽一起去散步,但是我不懂,為什麼大自然要變?為什麼要奪走我最心愛的螢火蟲?為什麼周圍的景色都不復存在了?好多好多的疑問,在心裡面我提出了嚴重的抗議,只是我又該訴諸於誰?又有誰能將我的螢火蟲還來? 多年過去,那份童年的記憶依舊清晰,走在鄉間小路上,內心被失望覆蓋了,何時能再還我們一個充滿螢火蟲的世界呢? 「我們小手拉小手,走走走走走,一起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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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札記》機場偶感
七月二日搭機赴台,因為敏督利颱風的關係,台北風大雨大,松山機場四點多才開場,所以,在金門尚義機場從一點半等到五點四十五分才登機。很累,但也沒有多大的抱怨,因為抱怨也沒什麼用。何況機場一大堆的人群,比我有重要事要趕赴台灣的人多的是,並且,離開家人去台灣的滋味也不是很好受,所以,根本沒多少情緒抱怨。且重感情的妹妹也陪我在機場等了四個多小時,和他們聊天,把握今日最後的相聚機會,竟也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五點左右,妹妹說肚子餓了,到機場唯一的一家商店買點東西讓他們充飢,發現價格幾乎都比外面貴十元以上,倒有點氣憤。這家商店在金門已經很賺錢了,還賣這麼貴。只能阿Q式的取笑他們的高粱藥蛋,也不過就是滴了幾滴高粱酒,放幾片藥材,一個茶葉蛋就要賣二十元,真是坑人。當然,也許機場的租金較高,所以::但是::反正在這等待的無聊時刻,也要懂得適時的「調劑身心」。可是,倒想到了一件事,這家貢糖店在金門應該算是非常賺錢的吧!是不是應該對金門居民有點回饋呢! 金門開放觀光後,真正受益的民眾其實並不多,旅行業互相惡意競爭的結果,不但削低了旅遊價錢,更降低了金門觀光的品質。金門民眾未受其利,反受其害者也許更多,不但金門美麗的環境遭受破壞:很多行道樹因為觀光,道路需要闊寬,結果一棵棵的倒下了;一些充滿紀念性的建築物,也被彩繪的四不像,如北山洋樓,一棟充滿戰爭回憶的建築,應該要有歷經滄桑的味道,卻被彩繪的花枝招展:::觀光客一批批的來了,走馬看花的行程,最多的是到特產店去大肆採購,聽聞是因為旅行社壓低旅遊價錢,已沒什麼賺頭的情況下,只好帶遊客到特產店購物以拿回扣賺點錢。其實,這是世界各地的旅遊業者幾乎都會做的事,只是,金門三天兩夜的旅遊價錢實在是太低了,幾乎和機票同價,還包吃包住包玩,這樣能有什麼品質,羊毛也只能出在羊身上吧!所以,開放觀光後,金門人的居住品質不但降低了,金門的名聲無形中也被「抹黑」了。速食性的觀光路線,每一個到過金門的觀光客,很少會再來第二次,因為覺得金門「也不過就是如此,沒什麼好看好玩的。」對於金門,這也叫「一遊定終身」吧,一趟旅遊,就決定了觀光客對金門的觀感。 原本,金門應該是充滿戰地古蹟、僑鄉文化、閩南建築、自然生態,讓人回味無窮的地方。原本,你可以像徐志摩遊學康橋時,帶一卷書,走十里路,選一塊清淨地,看天、聽鳥,累了,和身在草綿綿處尋夢,到處有清風徐徐溫柔的陪伴著你。原本,應該是這樣的,有位長輩曾對我說,幾年前,在中央公路的木麻黃樹,還沒被摧殘殆盡的時候,他的一位外國朋友獨自到金門旅行,覺得在茂密的樹蔭下騎單車,就像回到了法國鄉下的感覺。如今,這是也只能交由回憶去咀嚼了。 回金幾年,對金門的瞭解越深,惋惜也越多。每日騎車上班,路旁不再有茂密的樹影,而是幾株比我身高高不了多少,垂頭喪氣的樹,就只能在心中祈禱:「你們要快快長大唷!」遇到幾個月不下雨的日子,心中也會替他們著急,這些樹,未來將擔負著多大的使命啊,對於海島金門,對於要以觀光立縣的金門,:::總覺得物質不能取代精神,仍然寧願金門是童年落後卻樸素的面貌,也不願是今日進步卻粗俗的面目。 或許機場候機的人,多的是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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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憶往》懵懂「熱狂」話少年
人言:呷老有三歹,即「淺眠」、「厚尿」、擱「放嘸屎」。而青春少年兄,亦有三歹,就是「熱狂」、「飫勞」、兼「敖力放屎」,人分老少,好壞不同,若向老人不好的毛病,因筆者尚未領「老人年金」,所知有限,僅知鄉野對老人家戲稱:「老灰仔,放屎一ㄉㄉ」。印證「放嘸屎」應所言不假。至於少年的毛病輕重,就體會深刻,不敢或忘,其中居三歹之首「熱狂」,更是不吐不快,鄉人稱「熱狂」,指年少輕狂,做事欠考慮,橫衝直撞,猶如「老猴爭墓孔」、「橫柴舉入灶」,這就是年少的德性,加上時局艱苦,各家戶普遍食不足裹腹,成長發育階段,囝仔兄不「飫勞」才怪哩,袛是飢餓的面相,配合「熱狂」的特質,不論捍衛「八肚」,或日常行事「變猴弄」,除了匪夷所思,看倌們可能也想像不到,以下就舉幾則當年的鄉野實例,供讀友們「鼻香」分享: 例(一):公嬤疼孫仍自然天性,尤其若世代單傳,人丁單薄之家,對男丁降生,不視為「金孫」來疼,沒人會相信,昔日村內就有一位具「金孫」背景者,名喚「嬰仔」,雖降生在不甚富裕的家庭,惟仗著「二雙腳,多一塊卵葩」的優勢,舉凡吃食先上桌,分餅作雙份,享盡一切公嬤的膩寵,自不在話下,然「嬰仔」猶不知足,有一日竟將算盤打在他家,那隻每早司晨的公雞身上,而雞臨禍事將至,渾然不知,天剛微亮還很敬業的喔喔啼,啼聲是很宏亮,袛是作最後的哀鳴,明天將提前退休了。中午時分,「嬰仔」見公嬤在「木舉頭」各據一張躺椅午睡,自忖時機成熟,躡手躡腳地接近「深井」水缸邊的雞籠,左手盛半瓢水作引誘,當公雞的雞脖子伸出籠外喝水,右手火速抓住雞脖子,袛聽「卡嚓」一聲,脖子已遭擰斷,真係「夭壽骨」喔!待公嬤一覺醒來,「嬰仔」還很鎮定,向二老眶稱:「咱ㄟ雞去乎兵仔狗咬死囉」!並道出本意:「安嬤,阮欲呷雞腿,甲掠來 」!而二老見「木已成舟」的這一幕,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金孫」,竟是殺雞的凶手,在燒滾水拔雞毛的同時,反而輪番咒罵兵仔及他的狗,想想兵仔有時確是鴨霸,但斯時無端受冤屈,嘛係「足衰 ㄟ」! 例(二):「戶神」貪甜,眾人皆知,囝仔「飫勞」,更勝一籌,當村外打銅板,發出「鏘」、「鏘」、「鏘」或是搖起「師公鈴」,發出:「鈴」、「鈴」、「鈴」的聲音,無須告知,囝仔兄便能分辨賣「好呷糖」,及賣「酸枝」的來了,老闆是做開生意,然各家戶的器皿,可要遭殃了,當家裡「歹銅舊錫」,或撿來的廢棄彈殼,能換的皆換,換完了有些「青面」兼「白目」者,竟打家裡完好如新鍋具的主意,村內「坎面仔」,向來哮呆擱「飫勞」,因受不了村童人手一支「酸枝」的誘惑,竟趁家人不在,將唯一煮食的那只「釣仔」,取出來換,且怕老闆因新「釣仔」不肯換,竟自作聰明,掄起一塊石頭,將鍋底砸破混充舊物,結果冰涼甜美的「酸枝」,嘴巴是吃到了,惟下場是屁股,被伊老爸「扁擔刀」,打到開花,三天無法坐椅子,唉!飫鬼「熱狂」的下場,當遭逢此劫。 例(三):「李小龍」旋風,席捲台灣,金門自無法倖免,惟看電影要錢,故大人可獨享,而囝仔沒錢卻愛看,當然唯有看「白戲」一途,舉凡偷爬牆入內,或趁收票員不備,直衝硬闖,皆是想得到的「步數」,惟同伴中有一位身材瘦小者,名喚「干踢」,每回皆能大搖大擺入內看戲,他除了有過人的機智外,就是臉皮厚不要臉,使出來的點子是,半路認老爸,當大人持票入內時,他就居後緊緊拉住大人的衣角,並對收票員眶稱:「伊係阮爸」。隨即快速跟入。試問:有那位大人被不識的囝仔,喊老爸不暗爽在心內,更不會出來拆穿西洋鏡。而武術電影看多了,總有後遺症,看銀幕上「李小龍」痛扁小日本鬼子,拳拳到肉,發出「啊喳」、「啊喳」的鬼叫聲,忍不住總會偷學二步,經常在不經意中,遇有老人家經過,會發出「啊喳」的鬼叫聲,老人家年邁膀胱無力,經常會被驚嚇到「滲尿」,當然被罵:「夭壽死囝仔,失教示」。是常有的事,而模仿「李小龍」最甚者,是徒手劈磚頭,舉凡鄉內「破厝間」有多餘的「顏只」,或是瓦片,均拿來試試手硬,還是瓦片硬,當手起劈砍的瞬間,非「顏只」應聲斷裂,而是自己發出悽厲的哀叫聲,小手「腫歪歪」的下場,並不會阻止「仿效」的風潮,原由是囝仔「熱狂」加「慢皮」,原由在「李小龍」作這些危險動作時,未發警語:「叔叔是有練過地,小朋友危險動作,不要學喔」!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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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把音書憑過雁
—讀許冰娜〈導遊心情二帖〉有感/ 景點的資訊,宜成立個案,摘成簡明的腳本,供導遊運用及傳承之需。運用時,可以相客燒菜,看人下米,並發揮各人的唱做功夫,讓景點成為名劇,導遊成為明星,何愁無觀眾? 景點的描述,常有隔行如隔山的困難。因此,寫腳本時就不能不借重專家或其著述了。 譬如,「古寧頭戰史館」裡面,有一張「戰鬥經過要圖」,圖上註記了不少「軍隊符號」和數字,一般遊客看不懂,旅遊業就要借重專業軍事人員來搞通。如果導遊能手執指揮棒,站在圖前向遊客介紹:「古寧頭戰役,主要的參戰部隊,有十八軍、十九軍、廿五軍、二○一師。這面畫有三個『×』號,寫了個『18』的旗子,代表十八軍,旗桿所插的位置,就是當時十八軍的指揮所。這邊的湖下村,是十九軍和廿五軍的軍部所在地。右邊這條畫有兩個『×』號的藍線,是師的戰鬥地境線,二○一師在左,四十五師在右,責任分明::::。」(參考︽廿年︾一書的附圖)遊客必報以欽敬的眼光,夢裡都會告訴別人:金門的女孩真行! 戰史館裡,還有當年參戰的軍、師長簡介,像高魁元、尹俊、李樹蘭等多位,都有補充的餘地。而廿五軍軍長沈向奎將軍,若能指出他是當年股市四大天王之一的「威京小沈」(沈慶京)的叔叔,相信能拉近許多遊客和歷史人物的感情距離。(烈嶼湖井頭戰史館,更有歷屆「小金門王」的玉(遺)照(可惜不全),也可介紹幾位,藉以消除那種嚴肅冰冷的「史」味。) 他如「燕尾馬背」,可發揮的地方也很多。像「馬到成功」、「燕戀舊巢」等吉祥、溫馨的題材,都可做為談助。曾見一副祝賀新居落成的對聯:「鶯遷喬木迎新運,燕入華堂戀舊情。」適當引用,可展現氣質,使金門文化在有意無意間傳播出去,便功在桑梓了。至於充實解說內容深廣度的工作,有待文史、觀光、旅遊,以及其他有心人士的通力合作,不難做出真、善、美境界。 浯江人才濟濟,想要打造一個熠熠生輝的「文化金門」推向世界,引來很多觀光、投資的鳳凰,應非難事。怕就怕新舊、軟硬不能兼顧,某些關鍵建設如水源,交通不能有突破性進展。這在地方的輿論上已有不少反應。而在可操之在我的努力面,戰地特色和一些與歷史有關的景觀,不僅不宜輕易毀棄,最好能做適當的還原,並使之活化。例如,很多世界級的人物訪問過金門。不少團體訪問過金門,記得報導中還有個相當特殊的行程,一群婦聯會的女作家曾參觀庵前特約茶室,那是一種人性的關懷呀,又如,當年部隊借住民房時的生活起居,湖南高地上胡高點兵的場景(可參閱胡將軍︿泛述古寧頭之戰,五章一節),翟山坑道的裝卸操演,虛江嘯臥的壯懷激烈,丘葵的不事元朝,朱熹的燕南山講學,陳淵的牧馬,乃至許多鄉賢的故事,都可以通過小說、戲劇、電影的處理手法,使之風華重現,活化在遊客的心中。 另一方面,木麻黃是金門半世紀來的「恩」樹,應予保留在中央公路及海邊。粵華合作總社舊址如能重加利用,何妨招牌重掛,老店新開,做為軍公教福利站,或由民間投資,專做兩岸土產。彩繪碉堡,構想新穎,但卻「不復當年」戰士在碉堡裡枕戈待旦的生活風貌,和一燈如豆,幹部教戰士識字的夜課景象,遊客想看的,是「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風物,不是時尚。 景點的開發,宜以現有的資源為基礎。騎鴛鴦馬、漁村補(織)網、井邊洗衣(結合轆轤、古井、石盆石板、民宿)、踏錐(自打花生或黃豆粉,享用米麻糬或剎包)、烤地瓜、烤芋仔:::等,復古的玩意兒,有賣點。 觀光景點,有時可利用小說故事來創製。如長江下游的采石磯,就利用明朝馮夢龍的一篇︿李謫仙醉草嚇蠻書﹀小說(見︽警世通言︾),或北宋梅堯臣的一首詩,造了一個「捉月台」和「衣冠塚」等景。李白那裡是因「水中捉月」而死?因有此典故,而在讀了陳長慶的︽失去的春天︾後,曾異想天開,擬在大膽島立一塊「多情湘女藍琪海葬處」的碑,以供癡情讀者憑弔,而且擬好了一首七絕:「英雄島上美人來,遍地鮮花為妳開。白骨何須金作塚?芳魂自有石成臺。」雖然「假作真時真亦假」,但為一部本土小說造個浪漫的假景,在很多莊嚴的戰鬥景觀中,也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留作大膽島開放後的參考吧。 拉雜寫來,班門弄斧者多。但總覺得,當年的金門,眾星拱月;今天的金門,則有幾分像胡璉將軍嘆息聲中的金門「唐馬」││「但以之為耕種及交通工具」(繳稅及做小三通的幌子),世人多忘記了她是一匹「伏櫪老驥」。老驥要返老還童,則求人不如求己。即使要求人(取經)指引迷津,也要求個像朱熹、俞大猷、王陽明等那樣的「大丈夫」,要不然,就發揮群策群力的克難精神,不愁「文化金門」建不起來,走不出去。不知識者以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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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馬山文
往往,人在忙碌時會遺忘一切,在空閒時又會一一浮現,而恰好我是屬於前者,繁瑣的業務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我那有心思做白日夢。 月初更是我最忙碌的時刻,幕僚單位來領取四大免費票,我必須核對名冊在領據上批示。伙食團來領取副食補助,我必須審核人數開具支付通知單。整天坐在辦公位子上,緊繃的神經好幾天都得不到紓解。 然而,當心戰大隊的行政官來領取第四季福利點券時,我突然想起黃鶯,但我卻沒有勇氣打聽她的消息,只粗略地和他閒聊一番。 「王上尉,播音站的點券是他們到隊上領,還是你幫他們送去?」 「都是我幫他們送去的,那些女播音員比誰都急,點券還沒到就打電話來問了。」 「可能急著買一些日用品吧。」 「說來也是蠻可憐的,像馬山播音站那麼遠,買點福利品要到陽宅,人多時,要等很久才能買到。」 「這些問題,司令官在晚餐會報時曾經指示過,我們正在研究小據點巡迴服務的可行性,雖然還沒有定案,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如此一來,偏遠地區的官兵就方便多了。」 「我在馬山播音站當了一年多的站長,能深刻體會他們的苦楚,將來如果真能實施小據點巡迴服務,受惠的必是第一線的官兵。」 「馬山有山有海,林木蒼翠扶疏,環境整潔幽雅,浪聲濤聲在耳際,漁舟帆影在眼簾,的確是工作的好地方。」 「你到過馬山?」 「大部分都到觀測所,播音站則是第一次進去,那是今年秋節前夕,陪主任去慰問,主任還加發了二百元慰問金,給一位名叫黃鶯的女播音員。」 「黃鶯的聲音帶磁性有感情,敬業的態度更不在話下,我們大隊長蠻賞識她的。」 「你什麼時候到馬山,幫我帶一本書給她。」 「那有什麼問題,我下午就幫她們送點券過去,別說是一本,十本我也幫你帶。」 他沒有問我原委,就一口答應下來,而我卻有一點兒不知所措,不知該帶給她一本什麼書,對自己唐突的行為感到有些兒納悶。尤其這段時間,我正沈浸於克羅齊的︽美學︾以及亞里斯多德的︽詩學︾,身邊有的也是這幾本較生硬的理論書籍,如果對文學與藝術沒有興趣,勢必會讀不下去。 我突然想起,日前發行站分發給文康中心的一批圖書尚在我的櫃子裡,雖然是連隊書箱裡的書,但都是國防部新中國出版社印行的名家作品集,無論水準和印刷,都是一時之選。 我打開鐵櫃,沒有特別的挑選,也沒有看書名,順手拿了三本,裝在一個特大的公文封裡,用釘書機釘上封口,寫上:請交黃鶯小姐,左下方並沒有署名,相信行政官會告訴她是誰託他帶來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王上尉早已告訴我說,書已送到,而且還把我的名字和郵政信箱一起告訴她,甚至要她寫信或打電話告訴我。但我並沒有收到她的隻字片語,也沒接過她的電話。雖然經常和行政官碰面,我並沒有刻意地打聽有關於馬山和黃鶯的消息,黃鶯的影像,似乎也暫時從我的腦海裡失去了蹤影。 然而有一天,傳令從文卷室為我帶回來一件郵包,寄件人竟然是馬山播音站黃鶯。我訝異地拆開一看,除了寄回三本書外,另附了一張小紙條,以及一片在葉上簽了名的楓葉。 在紙上,她寫著: 陳大哥: 你曾經說過,機會是人創造的,今天我必須謝謝你為我創造一個讀書的機會。 送你楓葉一片,它是深秋時分,我在馬山山頭撿拾的,但願你珍惜! 黃鶯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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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洲鳥語》賞什麼鳥?
金門一年四季皆可賞鳥,不是有人說金門冬季鳥種比較多嗎?但是實際上,只要你多接觸多注意多看幾次鳥後,到夏季你注意觀察鳥類的繁殖,那才是最菁華的,冬季看鳥是有如平常走馬看花、隨意張望,就可看到一大堆各式各樣的鳥種,而夏季賞鳥時,有如走到鳥家裡觀察牠在做什麼?找到巢穴去,甚至不用到巢穴,你就可知牠們在幹什麼,許老師他們早期研究時,有人提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金門的戴勝鳥,牠冬天是跑去哪裏躲藏休息了?是否夏天才跑出來的?為何夏天看到牠出現的頻率較多? 賞鳥人士先假定戴勝鳥有遷徙的可能性,可是後來發現觀察出牠們是在夏季繁殖,出現頻率高是因為牠要餵食,而冬天時戴勝食完即走,夏天為了繁殖,牠們必須找食物跑回巢穴餵食,一天當中跑幾十趟,讓我們看到的頻率就多了幾十倍,如此,從夏季牠們的一些行為中,多了些認識,所以賞鳥不論於冬季或夏季各有其可看度,而最菁華的並非在夏季或冬季,而是在賞些過境鳥,每年在3、4月份,8、9、10月份鳥類大量遷徙,金門是牠們的過境地,有時因天氣關係停下來,在壞天氣停留一下,我們可看到其精采部分,有更高的可看度,在好天氣時,鳥兒一飛過境就走,看不到什麼,故真正會賞鳥的人,喜歡選擇天氣要變壞之前,趕快來金門賞鳥,也要有心理準備,因飛機因素可能要待上好幾天,此時,可看到鳥類圖鑑上不易看到的鳥種,所以說金門一年四季都是賞鳥的好日子。 一般將鳥類分成下列各種: (一)留鳥:長期留住在金門的,常見的如戴勝、環頸雉、花嘴鴨、鵲鴝:::: 其中鵲鴝是從大陸遷徙過來的,如前一陣子過年前,地區賞鳥人士李慶豐老師,在太武山附近看到了三隻栗背短腳鵯,而許老師隔日去找尋芳蹤,卻抱著懊惱心情下見不著牠們,但皇天不負苦心人,過年初三在廈門的植物園後山路上,許老師見到了7、8隻的栗背短腳鵯,由此推知,此鳥種在金門、廈門間飛徙,發現那兒環境較適合生存,就會留下來,所以鳥種會受到地緣關係,適合者就留下來,慢慢增加就成了留鳥。 (二)夏候鳥:來金門繁殖的鳥:如燕子、黃小鷺、粟喉蜂虎、烏啾:::等鳥種,這裡曾有這麼一個疑問,夏候鳥為何要從南洋跑來金門覓食繁殖? 原因是什麼。南洋的熱帶雨林,昆蟲食物種類一定比金門來的多,何以牠們還要飛來金門繁殖?學員中,有人回應(1)因南洋天氣太熱之故?(2)夏季南洋雨量太大了,把鳥巢打垮了?這兩點答案的回應,許老師分析認為天氣熱,這點並未造成鳥蛋未孵就熟之慮,因發現挖洞築巢的氣溫不高,約在攝氏25到28度之間,而夏季雨量太大,築巢的受力,並不因此會使巢穴弄垮,倒是最可靠的成因,是夏季金門天空中的蟲,如燕子吃的是我們騎機車會砸到眼睛的蟲兒,燕子嘴巴有如大勺一樣,一張開,低層的幾千隻蟲兒一掃即光,而栗喉蜂虎吃的是一隻隻的咬,如蜻蜓、蝴蝶等,這兩種鳥類牠們的食物沒有重疊性,彼此間沒有競爭對象,要吃什麼就有什麼,在空中兩者之間相安無事,但是若在南洋,競爭對手增加太多了,故而牠們選擇在金門這無對手的環境繁殖。 (三)冬候鳥:冬季才來的,不是為了繁殖,而是來金門避冬的,今年估算有七千隻的鸕鶿來渡冬,他們吃的是小魚,對漁塭養殖迫害不大,感覺不出來,和漁民間的衝突不是很大,紅嘴鷗只有一次曾大量出現在太湖,成為特殊景觀,之後就未曾再現。而冬季候鳥中,最受許老師觀看的為母鳥的黃尾鴝,牠是從西伯利亞飛來渡冬,在馬路旁即可看到牠的行蹤。 (四)迷鳥:沒有意想牠會來的,但他突然來了,這包含過境鳥,只來休息一下的鳥類。過境鳥中,以3、4月間出現的紅尾伯勞數量最多。 金門的環境,樹木還沒遭受大量砍伐與破壞,有這兩百多種的鳥種可供大家來欣賞,實在是賞鳥者的福地,天未亮的拂曉時分,即可聽到鳥兒的清脆叫聲,不用走出戶外,鳥兒就在你身旁,這份美好的享受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經驗,何其幸的我們,大家一起來享受大自然給我們的饗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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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戀曲》清涼一夏
之八 睡五腳氣 「五腳氣」是金門地區對建物簷下未受陽光的廊道空間的稱呼,其實就是所謂的(騎樓:亭仔腳)。因其蔽日陰涼:通風涼爽常是人們歇息之所。據說「五腳氣」是由南洋華人所稱的「五腳基」傳回金門而轉意譯為「五腳氣」的,此說尚待考證。 睡「五腳氣」是昔時地區四五年級生以前的人們共同有過的經驗,無論鄉下或城鎮儼然已是一種風氣與習慣。 聽長輩說往昔金門林木缺少,夏天一到艷陽直射地面,火傘高漲:異常炎熱,地面發燙,直如蒸籠一般,不利於行人,人們紛紛躲到「五腳氣」乘涼小憩去了。有的人家將餐桌移到「五腳氣」好好吃一頓清涼的中飯;有的扛出一把長板凳,幾張椅子,圍著一小方桌,泡一壺大紅炮茶,手上扇子不時來回搖晃著,這樣就可聊三國話唐皇,道三姑說六婆,順便來個東家長西家短,我家阿寶你家阿花,無不是聊天說笑的好材料;有的在一紙方陣中展開攻城掠地,經過一番廝殺楚河漢界,壁壘分明,真是箇「觀棋不語真君子,起手無回大丈夫」,輸贏乃是兵家常事;而有的早已鼾聲大作與周公泡茶去了;勤快的農人將拔好的土豆藤一綑一綑往「五腳氣」堆放,因為捻土豆的婦女和小孩正在此地忙著捻著今年豐收的土豆呢。 午後的「五腳氣」特別有一股生氣與恬靜的氣息,人們在此享受著另一種不同的生活,這裡不啻是居民生活的寫照與縮影。 紅日西斜夜晚來臨建物受散熱影響,加上空氣悶熱屋子內是待不住人的,人們紛紛往外納涼:有的在「五腳氣」;有的在自家天井;有的在瓜棚下;有的在龍眼樹下;有的在門口曬穀場天寬地闊吃著晚飯和談天說地,話南道北好不熱鬧。兒童們在「五腳氣」玩起「救全國」「救兵」的遊戲,穿梭屋裡屋外歡樂處處好不歡喜。 此時星月爭輝如同白晝,夜涼如水,睡蟲蠢蠢欲動有的早已爬到小孩子們的身上,婦女們忙著安頓幼兒,帶回房裡睡了。而「五腳氣」涼爽通風,要比屋內舒服多了遇半夜下雨又不會被淋濕,所以夏夜人們最喜歡睡「五腳氣」了。將「五腳氣」地板清掃乾淨後,有的拿出草蓆或竹蓆,有的拿枕頭,有的準備被單,舖放在五腳氣的地板上,排好適當的床位空間,然後大小男生找到自己適合的睡窩,頭一律靠牆壁腳往外伸的睡姿,在蟲聲唧唧陪伴下矇矓中一一進入夢鄉。 睡夢中被海水淹沒了,醒來後原來是弟弟又偷尿床了。只好再找一塊乾淨土繼續我的美夢。不久一塊大石朝我壓來,頓覺呼吸困難,身體痙攣,手腳抽搐,千鈞一髮之際使出渾身力量雙手雙腳齊出,一看原來是大弟將一條大腿壓著我的胸口,我把大腿狠狠一擱,又繼續作我未完成的綺夢:::。 酷熱的夏夜,在沒有冷氣的歲月,睡「五腳氣」是一種難得的經驗。除此以外,有的人睡廳頭、睡天井、睡厝頂。早年整條民族路的「五腳氣」晚上九點以後就陸陸續續有自家的人或親戚朋友來睡覺。還有東門菜市場、漁市場的肉販菜販和鄰近的居民,晚上還睡在用水泥砌成的攤位上,一人睡一個攤位,一眼望去排列整齊頗覺壯觀呢!只是蚊蟲較多沒有比睡「五腳氣」來得舒服。 睡「五腳氣」,曾是六十年代以前人們在暑熱夏夜生活的記憶,記憶中存有著一份甜甜的情感,於今思想起來依然令人回味與懷念,內心深處也盈滿著幾許的幸福。而今生活水準提昇了,家家戶戶冷氣林立,誰還有雅興睡在「五腳氣」?且讓這份生活經驗長存在記憶的文件夾中,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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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對每個人來說回憶可以說是快樂的,也可以說是痛苦的。當我們看到照片裡的人、事、物的時候,都會讓我們也回憶起童年的往事。為什麼回憶也有痛苦呢?那是因為曾經經歷過相當痛苦或悲慘的事情才會引起的。舉例來說:像是民國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在金門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爭,造成許多房屋全毀或半毀、人員傷亡也很慘重、農人們辛辛苦苦種的東西竟然就這樣泡湯了,我相信這種回憶是金門人永遠也忘不了的。 另外還有兩種回憶,一種是情人們分手過後的回憶,另外一種是對好久不見的朋友或同學的回憶。通常情人們在分手一段時間不管是男方或女方都會回想到以前快樂或痛苦的情景,讓自己覺得很捨不得那段感情。那對於好久沒有聯絡的朋友或同學們因為大家很難再聚會一次,尤其是畢業以後大家各走各的,所以這也會引起一種回憶。 我也是時常回憶的人,筆記本或照相機是隨時紀錄我之前所發生的點點滴滴,有一天我在偶然的情況下找到了一本筆記本,裡面有很多我寫的日記,我就拿出來翻翻看我寫些什麼,結果是以前到慈湖海邊撿貝殼的情景還有假日的時候六點就去爬太武山了,像這些都是我覺得很不錯的回憶。因此我更可以證明金門是個可以讓人回憶的地方,金門的名產高粱酒、貢糖、一條根、菜刀這些都是觀光客到金門來一定會選購的。金門的歷史古蹟和戰爭遺跡也很豐富,可以說是一個文化資產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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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把音書憑過雁—讀許冰娜〈導遊心情二帖〉有感
金門是個有文化的地方。日前,在股市認識的一位曾於「八二三炮戰」時,參加「金門戰鬥營」,因提前結束而遺恨年年,到開放後才重遊舊地的小姐說:「金門人有一種特別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個有文化的人。」她還舉例說;「金門人家的小院子裡,兩側多有長條的花臺,放著各種盆栽,古人說:『惜花雖早起,愛月不梳頭。』盆栽是文采風流的表徵。沒有文化根柢,不會有這種風氣。」 知音在眼前,不禁雀躍。我告訴她:「金門的文化來自晉朝,施肥於唐宋,開花結實於明清。後來雖受了戰火的蹂躪,但經過半世紀來的復育,今天的金門,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我眼睛一瞟,見她正捧著一本介紹歐洲建築藝術的書,於是又見機而捉地告訴她:「金門有許多古建築和用具,頗有藝術欣賞價值,如燕尾馬背的畫棟雕樑,各式造型的風獅爺,花崗石雕的洗衣盆和洗衣板的連體嬰::等。」我甚至毛遂自薦,可介紹一位當地的女文友給她,一同騎著自養的唐馬去訪古探勝,包管不虛一行,第二天,我將新收到的三份︽金門日報︾轉贈給她,並向她介紹「老照片‧說故事」的專欄,鼓勵她若有當年的照片,也可以來「秀」一下。目的是希望她「心到金門」。 推銷金門,或說讓金門走出去,自有其主客觀因素。當年,金門在一夜之間成為全球戰略要地,民主世界各大媒體爭先恐後鑽到金門來,免費替金門發聲。而在穩定、繁榮成海上公園期間,不知又有多少人想一睹金門風光而不可得。如今,以往的誘因盡失,「小三通」不通,只剩下天工和前人留下的一些「寶貝」。而在乏人主動采風的情形下,惟有靠自己的推銷。但推銷金門,一要有優質貨源,二要有推銷高手。前者不僅要繼續開發,而且要設法彰顯出貨品的優良質感,亦即要充實景點的內涵。後者可經由儲訓、磨練而得之。惟一般的觀念,只是讓他們陪著遊客去「走一趟」,玩得盡興就了事。而忽略了他們的「花媒」地位。認真的說,他們是景點和地區文化的載體,直接關係遊客對金門第一印象的建構與持久。他們不只要把金門的景點和文化內涵在遊客身上硬著陸,更要能使遊客成為第二載體,載著金門向他們的親友去軟著陸。所謂硬著陸,是含有先天性的廣告性質的介紹,而軟著陸則純是知性與感性的「走告」。此猶如一隻雁鴨發現金門好過冬,次年帶了群群雁鴨來金門過冬一樣。所謂「好把音書憑過雁」,頗能描述軟著陸的神態與妙處。 俗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但巧婦之為巧婦,就在熟知手邊各種食材的存量和特性。煎兩個荷包蛋配幾截嫩蔥,可美其名曰:「兩個黃鸝鳴翠柳」;從荷包蛋的材料中剋出點蛋白和空心菜葉打湯,可美其名曰:「一行白鷺上青天」。都是錦心繡口之作,能不令人「齒頰留香」而傳聞遐邇,而時興再來作客之思?所以,導遊對景點和金門文化的內涵,就要能熟到生巧的程度。 可是,金門的景點,多而集中,如洪小姐所舉:「古蹟、戰史、人文、地理、植物、建築、特產:::等」,沒有超過「十項全能」的準備,如何能成為一部「金門活辭典」?因為,一切解說,都要八九不離十。而對近乎神話的傳說,還必須「夾註」以正視聽,否則,像蘇州導遊說張繼詩中的「江楓」是指「江橋、楓橋」般亂吹,就會被識者譏為胡扯,降低自己在遊客心目中的「知的權威」地位,進而使其他的精湛解說,崩解成遊客的耳邊風。至此,只落得「此中無人」的慨嘆,還談什麼文化觀感。真是,一包滅鼠藥,污毀了整個金門的水源。似此,一個真材實料的導遊,該投入多少時間、精力與金錢?才能成此「博學之士」!然而,他們的待遇是否能成正比?除非他們有顏回簞食瓢飲居陋巷的精神,否則,那種導遊「博士」就可望而不可求了。 「博士」難得,可採水平分工方式,走「專才」的路,即各人專對某些景點去「攻頂」。每人每天跑一、兩條線,或上午在甲團,下午在乙團。如此,管領的景點不多,日久便「又專又紅」了。往後,只需吸收所管景點的新材料,充實解說內容的深廣度,可謂事半功倍。 雖然,導遊具有該景點的深廣知識,只是以備「不時之需」。如瓊林蔡氏家祠有塊「外翰」匾,一般遊客並不注意。但若有人問到,而能立即替他「解惑」,必使該遊客有「勝讀十年書」的快感,而終生不忘,且有機會就口耳相傳。又如,參觀海印寺古石室,若有書生型遊客在列,可趁機介紹丘葵的︿題石室詩﹀,並發揮一下詩意,便可展示自己和金門的文化水平,贏得「強將手下無弱兵」的衷心讚美。參觀「莒光樓」時,可把賴生明寫的「莒光樓」秀一下(可請教吳秀嬌小姐),必使遊客印象深刻。因為,他們見到了別人沒見過的東西。又如,金門到處有春聯,有些是上下聯貼反了(面對春聯,右為上聯,末字是仄聲,是正確貼法),有些則愛用古字,如秋作 和作 等,都可見機指出,褒揚嗜古,曲諒農家不識平仄。凡此種種,都有助於本地文化向外建立橋頭堡。總之,「專才」能使人產生「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的信任感。遊客在知性和感性兼得的愉悅心情下,對金門文化的走出去,必有加分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