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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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的淚
路過我市藝廊,櫥窗換了新色,輕紗羅衫纖手輕輕一提,柔情萬千;秦觀《八六子.倚危亭》的「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詩句湧現,遂題此詩: 春天,可以 不流淚,淚流嗎? 那淚,纖瘦如煙 易碎易逝 冷冷的,卻可以把 炙炙的,心事 洗成汪洋洋千山萬水 恰似迤迤邐邐 的春潮漫漫,氾濫 萬般彈指,春將去 這潮了季節 濕了眸的,心 不思不語 如何不染,不-迷-了-路 好摺疊纖纖春心 輕攏慢捻成 季節阡陌裡的,菩提 蜜漬柳色 且留,春住… 註:輕攏慢捻,形容輕巧從容地彈奏琴弦,亦為彈奏琵琶的兩種指法。語出<唐 白居易 《琵琶引》: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綠腰》。 (稿費贈金門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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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之下
艾略特在〈荒原〉一詩的開頭寫了: 四月是最殘酷的月份,迸生著 紫丁香,從死沉沉的地上,雜混著 記憶與欲望,鼓動著 呆鈍的根鬚,以春天的雨絲…… 愚人節這一天,我想,該做一個不是愚人。記下一首短詩: 「我知道 脆弱等同於堅強 像被擊碎的甕 又再回復原形 我知道 你會想到薛西弗斯 但我想到的 只是一只 甕」 甕,在海德格的觀念裡,譬如祭神的瓶子,最重要的是它內在的空間:要容納物的所在;在西拉雅族的公廨(kuwa,集會之所),有許多祀壺,因此被人們視作拜壺的民族,然而他們敬拜的是壺裡裝的聖「水」;這樣跟日本人對「室」的觀念類似,茶室,並非那座四方之屋,被圈框起來的那個空曠空間,才是建築的本體,這個概念其實源自唐朝。 北島曾說:「古老的敵意。」(他指的是社會跟詩人的關係) 敵意很像是「業」,梵文karma的意譯。我不樹敵,敵自樹;放下(不是放棄),自然無敵。 赫曼‧赫塞認為:「有些人認為堅持會讓我們變得更強大,但有時候,放下才是。」 放下的力量,比抓緊的力量更大。 弘一法師說:「有一個念頭,就多一個執念,放下,就會感到有自在在心間。」這跟廣欽老和尚講過:「只要是『有』,就會壞。」異曲同工,有形造作的物質,終將毀壞,時間早晚之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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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
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偷不著」這個概念很有意思,就像你去爬山一樣,途中的美麗風光你都欣賞了一遍,最後卻因為各種理由無法登上最高峰,或是不想繼續往上爬,並且以後也沒有再繼續挑戰,那麼這座山峰肯定就會成為你心裡最懷念的一道風景,或是最美麗的一道傷痕。 由此可見,容易偷著的東西只是凡品,怎麼比得上偷不著的玩意勾人心弦呢? 現代的工商社會裡,上班族總是過勞,「忙裡偷閒」便是一種小確幸,像是突然放了颱風假豈不快哉?但颱風若未達放假的標準,上班時又必須穿風越雨、全身濕透,那就讓人呼天搶地了;最好是地方首長已宣布放假,而風雨其實一點都不嚴重,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逛街、聚餐、看電影、唱歌的機會,那就真的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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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出色有道理
從青春期我穿第一件內衣起,我就深愛著它。 母親曾告訴我,女人穿的不是內衣的艷麗;而是要穿出好身材,就必須靠它;因為它貼近妳的心,襯托妳的美麗。 讀大學時,我開始與異性朋友交往,也會注視男性友人看女人的眼神;他們的眼神讓我感受到女人要做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應該─挺胸!從此後,我會關注女性內衣的功能,它必須具備漂亮、性感、好穿、好看、集中、托高等功能。 雖然我已結婚逾30年,也不敢視婚姻為得理所當然的事,因為我知道內衣不是托住自己胸部,而是托住老公的心;要維持美好身材,才能讓老公看到嫵媚動人的我─這是夫妻生活的樂趣。 近日有位好友,因罹患乳癌切除乳房後,她深受打擊,但我鼓勵她,帶她去訂做術後內衣,並告訴她:「雖然失去乳房,但內衣可以讓妳擁有完美的胸部,這是美好的事」。事後她告訴我,她曾想不開而想自殺;但我告訴她:「即使沒有胸部,也未必視為殘缺,因為人生不可能沒有缺憾,重點是別讓人看到你的缺憾」;要「活在當下,快樂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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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牌汽水講故事
汽水是不含酒精的碳酸飲料,飲用時氣化的二氧化會帶給口腔一股清涼感。三、四年級的大朋友應該記得小時候喝過彈珠汽水,那是台灣最早販售的汽水,在鄉下的柑仔店依然可以看到,祇是名不見經傳。 1872年,英國人柯德(Hiram Codd)為了解決汽水瓶以軟木的漏氣問題,發明出以玻璃珠封口的方法。1876年,旅日的蘇格蘭裔藥劑師西姆(Alexander C. Sim)將帶有檸檬口味的彈珠汽水傳入東瀛,在二戰時期甚受海軍官兵的喜愛,日本統治台灣後,就開始風行起來。 台灣的老牌汽水首推「掬水軒」和「黑松」,兩家都是超過一個世紀的商品。1925年,柯德勝夫妻在台北市東門開設「掬水軒」食品加工廠,廠房在今仁愛路二段67號,門市在今重慶南路,以雙手掬捧水杯的圖案為註冊商標。當時汽水祇是副產品,他們曾經賣過果汁、糖果、餅乾、囍餅,甚至在衡陽路開過餐廳,供應港式點心。 「黑松」起步於1931年,老闆張文杞和堂兄弟開設「進馨商會」,以黑松為註冊商標,在今復興南路製造汽水,供應台灣總督府的軍部和鐵道部,全盛時期每日生產10萬打。1950年,他們推出黑松沙士,當時有人嫌它帶有藥水味,但不久就廣為接受,許多雜貨店的門口開始掛起「黑松」的琺瑯招牌。後來為因應「可口可樂」進軍台灣市場,乃推出黑松可樂;1997年,他們推陳出新,賣起濃烈提神的韋恩咖啡(Wincate),一時成為熱賣的新飲料。 1950年代,「可口可樂」(CocaCola)隨著駐台美軍登陸台灣,當時被視為老美的生活「奢侈品」。它的歷史相當悠久,美國南北戰爭結束後的1886年,南軍上尉潘伯頓(John Pemberton)在喬治亞州的亞特蘭大開設藥局,以他的配方創造了大眾化飲料─「可口可樂」;1900年,知名歌劇女演員克拉克(Hilda Clark)成為首位明星代言人,從此曲線瓶身的黑色可樂暢銷全球。 遠在1920年代,「可口可樂」已經在上海設廠生產,為了促銷該公司在英國登報,以獎金方式徵求中文譯名,最後由旅居英國的作家蔣彝(Chiang Yee)將它譯為「可口可樂」,沿用迄今,廣為流傳。1952年,可口可樂公司希望來台設廠時,卻遭到時任經濟部長的張茲闓的強力反對,認為這是非屬民生必需品,也為了保障國產汽水業。 1961年,美國公司惱羞成怒,竟然以「菊水可樂」(1958)使用「可樂」的名稱,侵犯到它的商標,發起跨國訴訟,尼克森在未當總統前曾經擔任公司的法律顧問。經過美國的不斷施壓,「可口可樂」終於在1968年7月28日,獲准設廠販售,惟「可樂」一詞不再是其「專利」。不過在初期的10年,它的市場佔有率僅居第二,民眾還是偏愛黑松。 「可口可樂」很會做生意,從1928年開始長期與奧運會合作,成為大會的指定飲料,並且推出限定版紀念產品。二次大戰期間,為了讓海外士兵也能夠喝到可口可樂,遂成立了64家移動式工廠;1950年,它成為第一個登上「時代雜誌」封面的汽水商品;1985年,它更成為史上第一款在外太空飲用的氣泡飲料。 「百事可樂」(Pepsi)是美國可樂的後起之秀(1903),因宣傳產品內含有胃蛋白■(pepsin),可幫助消化,故有此名。雖然它的崛起對「可口可樂」構成威脅,但始終無法超越,惟有在加拿大法區的魁北克省賣得較佳,麥可.傑克森和瑪丹娜都當過它的代言人,不過它以經營運動商品為副業,卻賺到不少錢。在台灣「必勝客」一直是它的支持者,有人過生日也可送整箱的「百事可樂」,當成天天開心的祝福。 有一則謎語(白雪公主懷孕)猜一汽水名稱,謎底是「七喜」( 7-Up)。它在1929年誕生於密蘇里州的聖路易斯,對即將來臨的「大蕭條」(great depression),並非一件可喜的事,畢竟它存活下來。1987年,它在台灣發售後即遇到勁敵─「雪碧」,業績一度滑落。許多人喜歡用它與杜松子酒調配「琴通寧」(Gin Tonic),口感很順。也許少有人知道「七喜」和「可口可樂」都曾經摻雜過藥物,前者是鎮靜劑,後者是興奮劑。 1950年,南亞食品公司從日本引進汽水技術,開始生產「白梅」系列的飲料,後來發展出全國第一種添加維他命的「維大力」(Vitali),它的金黃色來自維他命B1,深受藍領工人的歡迎,跟米酒或保力達B混合是很常見的喝法。1954年,也出現一種罐裝和顏色相似的「維他露P」(Vitalon),同樣是含有多種水溶性維他命,兩者容易搞混。 1965年,菲律賓華僑李鴻略在三重創立大西洋飲料公司,生產「蘋果西打」(Apple Sidra),號稱以天然的蘋果汁作為原料,不使用化學色素,因此黑松公司不得不以「吉利果」汽水與之對抗。1966年,國軍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在西園路二段設廠,與美國合作生產「榮冠可樂」(RC Cola),另有橘子、蘋果、檸檬等8種口味的汽水,但賣得不如理想,後來就退場了。 在滿街流行手搖杯的今日,便利商店內瓶裝的或易開罐的汽水琳瑯滿目,似乎是無法取代的飲料。「可口可樂」也可以稱為Coke,但不代表Pepsi,低熱量的健怡可樂(diet coke),零卡的可樂(zero coke)、高纖的可樂(fiber+)儘管增加了選項,但醫學報導它們祇是噱頭,為了健康不建議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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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酉堂的「酉」字翩想
位於前水頭的古蹟「黃氏酉堂別業」,歷來對於「酉」字的來源眾說紛紜。 主人黃俊先生在乾隆年間創建(1765),並沒有告知旁人或留下隻字片語交代這神秘的酉字,後人大抵從年份、地理或秦漢歷史典故來探索,但始終牽強了些。既然如此,我們不妨轉另一個角度來推敲,從黃老本身的生平來找答案。 在有限的軼聞裡,我們得知他出身微寒,當過挑夫、魚販,年少到廈門當夥計、掌櫃,因勤奮機靈,而從事船頭行業,終至成為船王、金門首富,可以說人生極其戲劇化。也因此平添民間傳奇,曾交了好運跟大海盜蔡牽結緣,此說雖是無稽,卻也顯示黃老的交遊廣闊。 在清初海寇頻仍的年代,他能坐擁十八艘三桅船,暢行海域貿易,必有其為人不知的手腕和魄力,贏得人稱「黃百萬」名號。對於一個成功的大商人而言,黃百萬如同給一個詩人冠上詩聖、詩仙一樣是無上榮耀,黃老自是沾沾自喜,但內斂的他懂得保守,在為自己建蓋莊園取名的時候,紙上轉來畫去,將百萬二字,合體成「酉」字,萬字改用記帳的簡體,若速寫則類似數學符號「π」,看倌應該可以想像黃老正含笑等著我們鼓掌、叫好了吧,可真折騰了我們兩百五十多年。 前水頭臨金烈水道古稱金水,金燦燦的「姓黃名百萬之堂屋和別墅」是也。 當筆者仰看門上泉州石額題刻的「酉堂」字體時,彷彿黃老跟我暗示了謎底,看倌亦可以茶餘飯後的趣味觀之,畢竟方頭大耳的黃俊老先生非飽讀詩書之人,是具有草莽味道的商人,取名該是直接了當才是。因此記詩一首: 〈酉〉 可能無關天干地支 無關大、小山名 或書的指涉 是二字吉利大器的合體 姓黃名「百萬」之堂屋 和別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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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上隨筆
馬鞍藤隨歷史沿岸攀爬 蜂巢上百名弓手冷峙海面不時翻白的浪 巡檢司虎符手令擺在案頭 牆垛懸掛六百年前落日已冷 睽違邊境宛若參拜一座佛寺 只剩風的呼吸 洪武時期狼嚎震盪的東南方 青苔標記經過嘶吼舊痕 城樓砌像一段流行歌曲 血色蒼白的花崗岩新鮮而孤僻 倥傯之外風吹沙淹沒了酣聲 天后宮的神靈還在 鑾轎鎮安的狂濤流放於昨天 蜂穴祭典如是 弓手們握著鋤頭 尋找鬣鬣幡旗方位 那個老了的巡檢司城 (稿費捐大同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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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
學姊離開有幾十年,每每想到總會不自覺淚流滿面。回想高中時期便認識,之後在職場同一單位,學姊總是很照顧學妹,協助幫忙打理工作上一切事務;學妹總安心地跟著學姐的步伐,放心跟隨學姊的路。本來沒有姊姊,但有了學姊的疼愛,讓人深深感受被重視疼愛的感覺。不婚主義的學姊甚至規畫好了兩人的未來,學姊的媽媽也贊同讓如同親姊妹的兩人未來作伴到老。 學姊要學妹去學開車,然後載著學姊到處去遊玩,現在的學妹會開車了,但學姊妳在哪裡? 學姊要學妹學唸佛經,然後再陪著學姊終生一起唸佛經,現在學妹會唸佛了,但學姊妳在哪裡? 學姊要學妹吃素,然後陪著學姊一輩子一起吃素,現在學妹已經吃素了,但學姊妳在哪裡? 學姊妳想要的生活方式,學妹都有朝著這個方向前進,但學姊……,學妹好孤單!一路少了妳,周遭風景不再美麗,路不再平坦,一路走得很辛苦,走得很害怕;沒有學姊智慧的帶領,這幾十年過得很茫然。 學姊獨自離開這個世界,學姊妳知道嗎?學妹有多痛嗎?十幾年了,終究沒有勇氣踏入學姊家大門,深怕看見伯母,學妹肯定會崩潰大哭。始終沒放下學姊,現在只想跟學姊說:學姊我想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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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舞蹈
讓我們來跳個舞吧!「一個人跳舞多麼寂寞,一個人跳舞多麼寂寞。兩個人跳舞真真快樂, 兩個人跳舞真真快樂,轉一個圓圈向上一跳,轉一個圓圈向下一蹲,轉一個圓圈向前跳跳,看我們多快樂。」還記得這首童謠嗎?曾經跳過舞嗎?你愛跳舞嗎?多久沒有跳舞了?喜歡自己跳還是跟別人跳?無論如何,看到媒體上的各種舞蹈,忍不住都會挑起我們對舞蹈的關注。 月夜一個人時,讀著李白的《月下獨酌四首.其一》「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可以理解,孤獨的時候,自己與影子跳舞,孤況寂寞,難以言喻。而讀到《詩經.君子陽陽》「君子陽陽、左執簧、右招我由房。其樂只且。君子陶陶、左執翿、右招我由敖。其樂只且。」以舞蹈來表示歡樂的心情,有音樂聲,有肢體擺動,其樂無與倫比。可見舞蹈可以在落寞時分,也可以在歡樂時刻。 在紐西蘭看到毛利族的迎賓舞,有種奇特的感受,回到台灣看到原住民的迎賓舞,歡樂無比;在交際舞的雙人舞中,曼妙性感;芭蕾舞者超乎人性的伸展,優雅迷人,千年不衰;而大媽們的廣場舞簡單有力,是日常健身的好方式。 舞蹈是肢體表現,《詩經.大序》:「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當情感用語言表達不足時,以歌詠和舞蹈來表達,而今發展出來的舞蹈形式之多元,無法一一羅列,舞蹈已經不純粹用來表情達意,舞蹈本身有多元的社會意義及作用,包括運動、社交、求偶、祭祀、禮儀等。有的成為運動,有的是舞台表演所需,當我們看到世界各國的土風舞,也會讚嘆多元形式的文化特色,為之感動。 有些四肢健全的人,擔心自己節奏感不佳,手腳協調性不夠,不敢加入跳舞的行列。反觀在十六世紀末在英國已經出現輪椅舞蹈,發展到最近,許多身障人士已經勇於突破了肢體障礙,輪椅舞大為盛行。身障人士坐在輪椅上盡情的舞出各種不同的舞蹈,有標準舞、現代舞、民俗舞。標準舞還有著輪椅標準舞和輪椅團體舞的形式出現。輪椅舞讓身障人士突破了人際互動的障礙,也讓復健變得更有趣味,讓許多人重拾快樂積極的生活。 學校裡安排舞蹈課,孩子非常喜愛,透過肢體隨著音樂律動,大腦會產生多巴胺,讓人覺得快樂,跳舞是快樂的事。在舞台上跳舞也會讓人產生自信,讓我們一起跳個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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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撲蝶
近郊野外,因食煙火之便,貓往往以山林主人自居。牠們在步道上來去自如,聞腳步聲響也只是做蹲望之姿,便不再理會,雖獨行慣了,偶爾也會扎堆聚首。 草叢中不時有蜂蝶飛舞,反引起這些貓兒的注意,起初我以為只是動物的好奇心,直到見一隻貓兒以迅捷之速躍起,竟將一隻白蝶撲落草叢,方覺事態有異。 白蝶在草隙間幾度欲起,都被貓兒以爪擋下,白蝶許是驚嚇,便伏在草叢一動不動。猜測貓兒只是戲弄這白蝶,但見牠一個滾姿,右前掌已將白蝶蓋住,稍許,貓兒竟一掌拍下,白蝶毫無掙扎便被貓兒囫圇吞下……。 赫見眼前這一幕,那些丹青繡錦中「貓戲蝶」的生動意境全然覆滅,現實世界的殘酷即使被人為美化,其本質依然。 此時再看那些橫於階前的貓兒,似多了幾分乖戾之氣,想來剛剛的畫面也不過是山野的尋常一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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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鐵
幾乎每天清晨我總要來杯「拿鐵」(Latte),以增強活力,已持續經年。因為我有先天性的主動脈彎曲(aorta frequency),長期服用降壓以及促進血管暢通的藥劑,加上重訓(Gravity training),使得血管急速擴張,導致血壓變低,按說這種情況,姑不論是否會有生命危險(曾經有過多次昏厥之紀錄),但是日子總是要過的,而整個人突然間的萎靡不振,影響到每日固定的晨運進行以及諸般作息。我在未諮詢醫師的意見下,困而知之,自力更生,窮變則通,乃冒險犯難,斷然謀採此方自救。明知存在著風險,就像前述的負重訓練,都不是我這種「心損」一族所可以輕易嘗試的手段,所以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不得不之勇氣與決心驅使我「豁出去了」,勇往直前。 雖然借助咖啡提神,但又恐怕引起心跳加速,適得其反,剛開始嚐試的時候,逐漸的緩慢地啜飲,套量血壓計,未見過激反應,也就習慣了、安然了。之所以選用「拿鐵」,除了聽說喝咖啡易使鈣質流失,或以「拿鐵」的主成分「鮮奶」彌補這不足,亦為考量,另外還有一層涵義,因為我的重訓是靠20公斤的啞鈴擔綱,此物乃鋼鐵結構,舉啞鈴不就是拿「鐵」嗎?如此的搭配,宛如天造地設一般,豈不完美? 每日晨間的運動(含飲食服藥)程序是這樣的:五點半在社區中庭花園先為暖身操,這就好比昔日在裝甲部隊戰車出動前必須先得「溫車」一樣。遵循這樣的「標準作業程序」(Standard Operating Procedures,常縮寫並簡稱為S.O.P)不就是為了後續動作能正常進行,提供保障支持嗎?並藉由啞鈴的重量牽引,軀體下彎拉腳筋,挺身曲肘過肩後仰拉背筋,如此前置準備就緒,即行展開「拿鐵」重訓;包括「過頭伸展」、「二頭彎舉」、阿諾肩推(Arnold DB Press)各35下,側平舉(DB Lateral Raise)60下,然後以左右旋轉扭腰擺盪兼為歇息60次,最後是集中精神、全神貫注、孤注一擲的平舉擴胸10下,最是危險(倘無重訓基礎,諸君萬勿輕易嘗試,所以我是從最艱難的一下,進展到目前的十下,自覺已到達滿足點),此動作操典沒有,我自行用來驗測一日之始的體能情況。這種高強度的晨間重訓,心臟醫學理論是不鼓勵、甚至要禁止的。我是逾六十齡開始從事這樣的鍛鍊,先別說練出二頭肌、三頭肌、三角肌、胸肌、背肌等等成果(這只適合年輕人拿來做為炫耀的,方具意義),生命卻是在這樣的持之以恆運動下,苟延了下來,才是奇蹟。回想在醫學中心的心臟內科做核磁共振、超音波掃描、還有運動心電圖的檢測,專業判讀都認為我有心肌缺血及缺氧(ischemia)狀態,我偏不信邪。自忖以我這樣的體格身材,可是經過元首衛隊嚴訓精練培育根基的,我不及格?那麼天底下一堆胖子能過此關?寧有天理乎?曾經不經意間在網資閱覽到「運動時的短暫缺氧,也許有助提升心肌功能的適應性,並保護心肌細胞」給我適時的啟示,我常常覺得上蒼總在冥冥之中給我們做出妥適的安排,驗證人生道上一路走來歷歷不爽。同時憶及曾讀金庸的武俠小說中,所編排的主角楊過所逆練的《九陰真經》,不按牌理出牌,終不也水到渠成?此時就有了自我安慰「阿Q精神」的充分體現。 晨間約半小時在社區內的「拿鐵」運動既成,盥洗完畢進用早餐,並例行服了藥,往「823紀念公園」移動途中,順道去喝杯拿鐵,它是為後續約一個半小時,公園12種機械鍛鍊所提供的動力元素,無它,何止舉步維艱!感恩政府設置這麼些運動器材,不但合乎人體工學,老年人並可以借助機械原理輕而易舉的促成諸多療效,尤其對整脊理背強腰復健貢獻良多,效果顯著有口皆碑。為強化腰、背、腳各部筋骨,機械操做完預定進度,選一空曠之處續做前抬腿、前踢、金雞獨立、以及衛隊獨一無二的旋轉甩手功,據多年來觀察,綜觀民間諸多甩手操,從未見有衛隊所教的「拍肩,治五十肩;拍腰,固腎;拍臀,整腸」同時甩手動作一氣呵成,有「共一爐而冶之,畢其功於一役」者;而當年在新訓中心任教育班長常帶領所做的「陸軍操」十動未曾忘懷,只是感嘆隨著時光之老去,某些動作再也不復年少時之輕便靈活,固無待言。 一天的晨運,總計約兩小時,就如前述程序一一完成,日復一日,幾無間斷;包括過年過節,可說寒熱風雨無阻,盡力達成進度。促成我持之以恆的鍛鍊,我認為還有一個無形的動力在堅定支撐我奮勇直前,永不退縮: 猶記四十年前,我讀國中畢業班,二姊夫對我期望甚殷,臨畢業前夕,在其微薄的公務員薪水中,特別撥出一筆所費不貲的數額,為我添購兩巨冊精裝本的《牛津英漢、英英雙解辭典》以及漢字的《辭源》,捧著大堆頭的雙書來做為我畢業在即的賀禮,還在扉頁親題摘引曾文正公語錄「士人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識,第三要有恆」作為勉勵我讀書成就的要訣,也是指引立身處世的良針。詎知我在未徵詢其意見下,擅自悄悄報考軍校,當時我看到其一臉的愕然,以及多少的傷心隱含其間。我愧然的接受這份臨別的禮物,心頭有說不出的無比沉重,就像這樣沉重的兩大冊暫時留置在家裡,心裡發誓「此時讓您失望,來日絕對遵循所示,自我惕勵,以不負所望」,從此銘記在心,除了讀書力爭上游另謀出路,當遭遇任何困頓時,總也秉此初衷逐一化解。如今進行這樣高強度的自我鍛鍊,倚持的不就是立定志向、搜尋相關資訊、有恆心有毅力一以貫之嗎?最困難的還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晚年為攝護腺肥大所擾,夜須如廁數次),黎明即起睡眼惺忪,莫忘鞭策自己奮力勉行,始克成事。 初,試飲咖啡,幼女尚讀小學,問我: 「為什麼叫『拿鐵』?好怪異名字?拿銅、拿金、拿銀不更好聽?運動選手得勝,前三名不是給掛金、銀、銅牌嗎?」 「咖啡是洋人傳入的東西,譯音唄。就像『咖啡』兩字固然是譯音,其他譬如人名直接音譯過來,像『MARY』直譯成『瑪莉』,不就是這樣嗎?」 「那『JOHN』的音直譯成『炯』不是較近原音?怎會是『約翰』啊?」我被問倒了,一時語塞,本來還要跟她舉例討論電影《鐵達尼號》(Titanic)對岸不是譯成「泰坦尼克號」嗎?英譯中固然沒個標準,中譯英像「台北」譯成「TAIPEI」,還不如「TAIBEI」來得準確呢。總而言之,莫衷一是,考慮小女尚在補習班受英語的啟蒙教育,為了怕混淆視聽,影響其學習心理,也就作罷。都說「術業有專攻」,留待小女來日學問做大了,倘我還在人世,再說與我聽了。 由於拿鐵,必飲拿鐵;喝了拿鐵,方能拿鐵。我在繞口令嗎?如上所述緣由,閱畢即會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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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一首老歌「喝采」
好像是在高中時期,聽收音機時聽到一首好聽的國語歌,歌名、歌詞全然不知。只覺得旋律優美,整首曲子不論主歌或副歌,都極有特色,深深印入腦海。當時家貧,買不起唱機、唱片。 不料近半個世紀過去,家家都富裕了,幾乎每戶人家都有電腦,我最愛搜尋老歌來聽。近日聽到鳳飛飛的歌曲中有一首歌名叫〈喝采〉的老歌,我彷彿遭觸電似的一驚,就是這個歌呀!這個睽違逾四十多年在我青春無悔、勇於追夢的年代的歌曲。 我對著字幕仔細聆聽,並不自覺的跟著哼唱起來-- 「陣陣掌聲中幕已經升起/正當我唱著那首情歌/接到一封故鄉的信/帶來消息/三年前別離的情景/浮現我心底 猶記得當時南下列車/聲隆隆/意匆匆/正慢慢的推動/我毅然不顧你的哀求/丟下你狠心溜走 往事一幕幕輕輕地掠過/朦朧中彷彿穿著一件黑色禮服/在教堂中寂寞無助/我獨自為你在祈禱/我悔恨滿胸」 感覺歌詞有些悲涼,似乎是一對情人分手的故事,但抓不住故事核心,因為歌名何以稱作「喝采」? 終於搜尋到日文原曲,歌詞如下: 「一如往常/劇幕拉開後/正在唱情歌的我/接到通知的是/鑲有黑邊訃聞 那是三年前/把你留在車站上/我獨自一個人跳上/緩緩開動的火車/在充滿鄉村氣息的小鎮之中午稍過/身穿一襲喪服/佇立在教堂前的我/竟連一句祈禱詞都想不起來 常春藤纏繞著的白色牆壁上/投下細長的身影/是孤單的我/竟連眼淚都忘了掉/在昏暗的候車室裡/對著無人可傾訴/在我耳畔所掠過的那首歌 一如往常/劇幕拉開後/在舞台燈光齊射中的我/今天依然在唱那首情歌」 日文歌詞使整個故事豁然開朗,應該是一個成功的女歌手,每天都在觀眾鼓掌「喝采」聲中度過她的職業生涯。有一天,當帷幕開始打開,她正準備上臺演唱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他」的噩耗,不禁悲從中來。在歌聲中,她回想起三年前與「他」分手時的情形,她為了自己的夢想,毅然獨自跳上火車,離他而去,也離開了故鄉。如今在歌聲中,她彷彿看到,她將獨自去鄉村教堂悼念故人時的孤寂悲涼。一時間,熱淚盈眶,情緒崩潰,不能自己。 這就是〈喝采〉。它不僅講了一個故事,而且以蒙太奇的手法將過去、現在與可能的未來都收到了故事裡面。像極了一個小說極短篇。聽說作詞家吉田旺是根據一個真實的故事得來的靈感而創作了這首歌。令我不禁對他的才華「喝采」,作曲家中村泰士也令人豎起大拇指。 當時,日本唱片公司覺得在歌詞裡面有很多「不吉利」,比如「喪服」、「鑲有黑邊」的訃聞,不適合在娛樂場所演唱,希望能修改一下歌詞,但遭到作詞人拒絕。結果沒有想到,《喝采》在1972年推出後,即獲得日本唱片大獎。 有人認為歌名叫「訃聞」較為合理,然而我以為用「喝采」更能凸顯藝人台上風風光光與台下不為人知辛酸的一面,更加具有戲劇張力。 就演唱者的歌藝而言,聽了好幾個日文版本,總覺得鳳飛飛仍略勝一籌,她音色富有磁性而又略帶悲苦與無奈的唱腔,將歌曲詮釋得恰到好處,其他藝人望塵莫及,我不禁又為這位獨領風騷數十年而不墜的台灣藝人喝采!我也為自己喝采,因為青春年代許多因貧困而欠缺的東西,到老年都得到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