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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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的夢
之一、四月望雨的想像 一個受聘於台北師範助教授的客家人,遷居到艋舺,攜家帶眷的妻兒中有個三歲孩子,他就是日後歌謠之父-鄧雨賢,他在十五歲時,就被鋼琴、小提琴、曼陀鈴深深吸引,而接觸西方樂器。這個帶著音樂細胞的學生,日漸成長,最後專攻音樂作起曲來。歌手純純傳唱他的歌謠,為他的歌注入了生命力,這些樂曲,後來被日本人霸佔,改編成軍歌。 鄧雨賢心生不滿,日益悲憤憂鬱。聽說這就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之一。 他過世之後,後人整理歌謠,找出經典代表作:四季紅;月夜愁;望春風;雨夜花,而以這四首歌名取下第一個字,「四月望雨」因此而來。 他曾經親筆寫下的曲稿,親自與家人合影的照片,被大量展示在2018年11月15日起,為期近一年的剝皮寮歷史街區。 展區內可以看見純純唱歌的曲目與年代,那是鄧雨賢生命中最圓滿快樂的其中一段時光吧?純純哪裡知道,她正在傳唱一個音樂不朽的世界。 之二、黑膠鎖住音樂,一片片的圓形歲月 「四月望雨」的環境雖然乾淨卻很古老,架子上還有圓形黑膠唱片,它們一片片把空間排列出熱鬧感,標籤圖騰代表陌生年歲。還好我們有熟門熟路的工作人員解說,聆聽一個年代的風華絕倫,讓我們津津有味。 隨著人群向深處走去,一轉彎,就看見一半肅穆,一半可愛科技的內部文創走向。來自東南亞的旅客,不約而同地往試聽區走去,彷彿有一場演唱活動即將展開;彷彿半世紀前的歌手仍無敵青春,風姿綽約走上舞台;彷彿全場粉絲掌聲響起,迎接結束之前歌詞曲調作者的答禮致謝;雨夜花的悠揚乍然開啟。 那一片片的圓形黑膠,鎖住的是音樂,還是歲月? 肅穆的一半,好像從不曾走入歷史;科技構圖的另一半,又好像是永遠不懂滄桑,皆屬人間。 我的目光游移在陳年的相片上,感受歲月的印記。刺骨的,是因為冬季裡斜飛的風雨,還是節奏迴盪過的快樂,已經離開? 之三、舊城區看歷史 萬華區的剝皮寮在清乾隆28年「西元1763年」,已有店屋型態的街區從聚落形成開始發展,把都市的繁華提升到了極致,歲月,其實也見證了這條老街的興衰。穿梭其中,平民、士農與工商,在街上交易買賣。腳踏車與三輪車,則因為是有效率的工具,可以迅速無誤的抵達目的地,完成輸運的任務,大街小巷都看得到它們的蹤影。大部分的三輪車都是收費的,乘客往往是具有消費力頂端身分的貴族。為了證明財力,許多貴族在下車時多付出小費給車夫打賞。後來,某些弱勢族群也在這裡,成了等待施捨小費的乞丐。 身體裡都有著懶惰基因的我,無法去評論乞丐是否好吃懶做,他們跪著或坐著或躺著,在人來人往的街角或路口乞討,隨身攜帶的木器瓷皿,裡面安放著幾枚少少的銅板硬幣。輕視的、厭惡的、憐憫的、或善或惡的眼神,是如此強烈,卻又如此短暫。投擲硬幣後走開,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罷了。 緊緊相鄰的老松國小,感覺就踏實多了。在綠樹成蔭的廣大校園,民國五十年代,那裡是全台灣人數最多的小學,輝煌時達到萬人,學生們在此飽讀詩書、孜孜不倦。鐘聲在上課下課時間啟動,男男女女的嬉笑將老松點綴出永不寂寞的四季。生育率逐漸下降,現在,只剩教室比學生還多的風景。 剝皮寮歷史街區屹立不搖的商店、小學、小吃店到古蹟建築物。我沿著當年飄揚「四月望雨」的街道走,還可以想像當年家家戶戶播放黑膠唱片的快樂,輕羅小扇,「四月望雨」伴著溫暖的午後,令人沉沉睡去。 冬天的風雨很寒冷,為這些歷史的磚瓦與紅樓,沖刷出潔淨的色澤。拱形設計的建築騎樓相連,聚集東南亞旅人足跡;仍是日據時代,鄧雨賢先生的音樂在此地膾炙人口。 之四、在水面下,悠游 據說農業社會百姓都喜歡哼哼歌謠,那麼,除了歌謠,宗教信仰應是另一種精神寄託吧?幾十步路遠的龍山寺,雕龍刻獸的圓柱木質,鞏固廟宇。 「觀世音的蓮花座下。」電視節目主持人說:「蓮花座下是戰爭空襲時人們躲藏的地方。某次敵軍轟炸前夕,居民在躲避時遭遇蚊子攻擊而紛紛返家,因此,當觀世音菩薩像被異常摧毀,也降低了爆炸過後的傷亡。」就是這個故事嗎?國泰民安的廣場上,龍山寺的信徒們心誠則靈的祭拜,香煙裊裊元氣十足,四處飄散而去,好像都能把這些心願送達天堂。 龍山寺的人工瀑布氣勢磅礡,是許多攝影師趨之若鶩的地方,可是,我還是喜歡魚群。看肥肥錦鯉左右進攻,自由自在,牠們想去哪裡呢?小時候的我也喜歡透過水流看魚群;溪流、河水、湖泊、魚池或海洋,水岸邊的我站立著小小身影,揣測牠們的想望。 也許是我想不到的願望吧?關於魚兒心態。這些孕育萬物的水源,大小寬窄不一,溪口、河口、湖口、海口都不倦奔流,像魚兒堅忍不拔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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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飛的白雪
緩步前行 在雲天交會 繞過 季節的更替 溪水幽然有光 心中久藏的溫暖 落在 無邊無際皓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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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得笑話分享】 停耕與噴霧器之補助
這是一則金門當地發生的真實案例,由行政單位某長官在一次旅遊中說的金城南門里公所某位幹事對南門里民廣播:「各家戶請注意!各位鄉親大家早安大家好,好消息來了!自今天起,凡是需要申請『噴霧器者』,這一項可申請補助台幣5000元。另外一項是申請『停耕者』,這一項可補助台幣3000元,請各家戶如有需要者,請於上班時間攜帶身分證或戶口名簿及私章來南門里公所辦理申請登記,感謝大家。」 翌日上午,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太太拄著柺杖走進里公所而且大聲嚷道:「幹事先生!我已經有將近三十年的老毛病,就是每晚都睏不去,睡不好,感謝政府如此愛民德政,請幫我申請一項睏不去(噴霧器)可補助台幣5000元,另外一項申請停經(耕)者,這項亦可補助台幣3000元。」聽完這位老太太的話之後,弄得在場的人都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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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情牽幾何
從小看著父母在日晒雨淋中奔走農作的辛勞,手足間從小到大懂事貼心,感情和睦,吵架的次數屈指可數。 求學上班後,大家分散各地,成了家,更有各自的家庭要適應與照顧,也只有在相約回娘家時,才能多聊聊;娘家庭院的廊下,總有著許多手足間溫馨美好的回憶。 先生家有四個兄弟,未成家前,每個人買東西常是多買幾份以分享著,彼此海派豪爽;隨著各人不同的讀書生涯,落異地生根,聚少離多,更珍惜相聚的機會。 婚前的手足之情,單純濃郁,彼此關心的舉動總溢於言表。 婚後,姑嫂、妯娌、連襟等姻親之間,每個人家庭成長背景不同,逐漸磨合之下,也影響原本手足的價值觀,例如理財觀念、生活習慣、教育觀念或信仰不同,於是齟齬慢慢在手足之間無聲的擴散。不過這些都是必然的小改變,最怕在於錢財的借貸、作保的問題,及父母生病時的照料,往往是親人間的最後一道防線,有時就考驗手足情。 曾經有一度父母住院開刀,需要照護時,在北部的手足和唯一在南部的姐姐之間有不同的想法,邊奔波邊討論,幾個家庭幾個人不歡而散了幾回,大家各退一步,磋商了許久才找到共通的方法。 也曾經先生必得為一心想當老闆且多次經營失敗的大伯、小叔作保,牽連的不是只有手足情,而是幾個家庭的餘波盪漾。 手足之情可以多親,手足之親可以多久,在於家人間彼此的體諒與包容,如果情淡了,唯一牽繫著就是年少時,手足間那曾經相依又相攜的守護,而其中點滴的懷想與思念將會在年老時,兒女成家後,留我孤然一身的心中,溫暖的徐徐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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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而林萬枝那個死鬼,被關了八年過著沒有性愛的日子,出獄後又沒有女人可撫慰,她不相信他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壓抑的性不必靠女人來紓解,一旦儲存過多的賀爾蒙,只好透過夢遺或自慰來紓解了。像她這種體態豐滿長得又不難看的女人,人家張老師對她是一見鍾情,兩杯高粱酒下肚後就抱她上床,然後脫光她的衣褲,以他火熱的舌尖,舔遍她身體的每一個性感地帶,繼而地一翻身,充血的陽具直入她盈滿春水的湖泊,讓她享受到無窮盡的性愛樂趣。(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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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守護隊
連日大雨不歇,從春雨直落到梅雨,再加上颱風季節的豪雨還流灌注下,彰化母河東螺溪沿岸,蔬菜專區,時蔬更顯嬌貴。這條清領台稱舊濁水溪,灌溉彰化十八鄉鎮,也醞釀二水、溪湖、溪洲等濁水米。如今天氣乍晴還雨,葉菜類經不起水傷、日曬、逐漸腐爛。唯獨青蔥老天爺手下留情,在一窪窪菜埂中尚有些綠意挺立風中;去年青蔥產量暴跌,棄園荒廢血本無歸。如今因豪雨成災,物以稀為貴,青蔥身價暴漲,一公斤批發價280元,家庭主婦們每到市場,嘆聲連連,連問都不敢問,煎蔥油餅只能買韭菜替代。 宵小也是順風耳,知道青蔥身價不凡,入夜後蠢蠢欲動,莊稼漢需半夜田間徹夜看守青蔥,單身的農民手持狼牙棒(即棍棒打上釘)護田,原以為可嚇退赫阻宵小,豈知宵小蠻橫,持尖刀逼農民乖乖就坐,眼看心血收成無望,任憑他人橫掃一空,別說嚇阻小偷,連自身老命也不保啊! 我們溪湖鎮附近有個名氣響亮的「河東社區守望相助隊」,是東螺溪護河守門員,這個團隊接受嚴格的環保訓練,因社區鄰近東螺溪,有感於畜牧污水、工業廢水等直接排入溪流,嚴重影響河川水質,吳春福於九十六年接任隊長一職,主動負責領導運作河川巡守業務,義務巡守河川、監看、舊濁水溪水質及環境維護,約十二公里。每天記錄巡守日誌,水體環境,遏止傾倒廢棄物及養豬場違法排放情形。除自身積極參加訓練課程,更鼓勵隊員參加相關環保訓練。如今黑手隊長經過十幾年環境污染課程訓練,練就一身環保知識,成為彰化有名環保講師。 當菜價上揚時,不忍菜農飽受菜賊偷襲,再組河東社區「漂鳥蔬菜隘勇隊」,啟動加強夜間巡邏,幫菜農守護即將收成的蔬果;機車或貨車貼上,社區發展協會的識別條,巡守隊員以識別條稽查,看到可疑車輛,手電同一照,宵小害怕落荒而逃。 夜晚,無薪、無報償的河東社區蔬菜隘勇隊,四人編組,穿著英挺如同義警的制服,開著閃爍警示燈巡邏車,在夜間如一盞強力燈光,在產業道路上摸黑前進,菜農夜間巡田,見到警示燈光影交織,有股暖流自心中升起,安定農民繃緊的神經,寂靜的暗夜蟲鳴不已,他們如此小心翼翼。一張張沉默背影,幾許燈影掠過,流星自天邊畫過,有一種荒野特遣隊之貌。「蔬菜隘勇隊」,希望能扮演環保兼果菜採收警衛,讓任務極大化,讓里民安居樂業,一睡到天亮。 為何取名「隘勇隊」據榮譽會長吳春福先生說明:「隘勇」一詞指關隘、「勇」指守備的壯丁,防隘制可以追溯到明鄭、清領時期「土牛溝」、「紅線」當時台灣社會有三多,盜匪、械鬥、謀逆。由於農民無法擊退成群宵小,半夜求助是常有的事,獲報後快速趕抵現場,小偷早已逃之夭夭。有時菜價賤土傷農,可是價昂宵小到處蠢動,拚命也要夜間巡守,保護菜農的蔬果,讓宵小不敢蠢動,不能蠢動。 菜農說:足感心啦!社區處處洋溢著光明面,沒有蠅頭小利算計,默默地為別人設想付出,這個社區和樂一家親。東螺溪沿岸養豬戶有174家,日養33萬頭,佔彰化養豬戶百分之42,這條母河的確面臨巨大河川污染,發臭無法流動的母河,載不動許多愁,惟這些無私鄉民巡邏、簽到,無謂蚊蟲叮咬、豬糞嘔心,願意把時間精力交予鄉土,踏出生涯規劃第一步。身邊這些無名英雄,於漆黑裡閃著疲倦目光,巡守,逐臭之夫,但他們甘願承受,那份鄉土情懷,那份根植童年歲月的懷念,成為巡守隊最大理由。 沿岸居民,聆聽光影與色彩的對話,也是偏鄉美麗景緻,東螺溪於夕陽餘暉倒影下,凝成光光點點的金亮與閃爍,如同百年孤寂的河灣,依然沉浸於餘波盪漾的記憶裡,這樣的光景,來自一個60人護河民間團體全年無休,勸導取締養豬戶,或嚴格執行,護衛東螺溪母河決心,期待夢幻東螺溪重回夢中的記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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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的小學回憶錄(中年級篇)
而多年以後,下部隊服役的我,在城裡石坊下老遠瞧見師騎機車來,先是遲疑不敢認,繼之竟以「小兵仔」的自卑心理視若無睹擦身而過,卅餘年以來多次思及猶愧疚不已。 此期間(幸或不幸)躬逢學校發生一些事件,實有值得大書特書之處,惟囿於篇幅,僅能摘要者敘(或有遺珠之憾);這一年,記得後盤村人王英坦高我一年級,是我校「躲避球」隊主力悍將,此為蔡師敏銳鷹眼發覺而刻意培植的「左撇仔」潛力球員,宛如伏兵般的王生,上得陣來──使得不明就裡的對手們往往因誤判球路閃躲不及而吃虧連連,這位後來被稱為「金門王」的體育健將,夏日午間回家吃飯返校途中拾得雷管一條,初不識此物而不知其危險性,難免「物以稀為貴」併好奇心而生焉;午後第二節下課足足有廿分鐘的時間,提供了他向同學們獻寶的充裕良機,於是取出那條金閃閃的東西與一堆同學在校園左側甫完工驗收的新教室前廊溝畔研究起來,有同學就說:「東西看起來滿漂亮,搖起來似有聲音,要不要撿個石頭來敲開看看?說不定有塊磁鐵什麼的,『自然課』也可派上用場……」,就有好事的同學勸阻道:「還是別敲的好,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萬一爆炸怎麼辦?」七嘴八舌間,卻有同學不想潑冷水以免壞了大伙興致緊接著說:「唉呀,不過就是一個小小東西,會爆炸才怪,就算炸了,XX主任的兒子不也在這裡嗎?」聽這語氣好像有「要死大家一起死,這受人厭的XX主任的兒子相伴,誰怕誰啊」的味道,正遲疑間,一個躲避球「炸」到我後背(彼時同學興玩「炸球」,也就是非受躲避球制式場地所限、誰撿到看見誰就扔的遊戲)在此以為就要爆炸的當兒,著實嚇我一大跳,驚魂甫定一回頭,他爸是公務員(叫張英)的張文彥(其哥張文俊、姊張浯孃)掉頭便跑,撿起球的我狂追,越過中央道兩側的矮木麻黃甫長成之圍籬,未提防、也不易看見、以及忘記有條鐵絲線牽在樹叢腰部禁止跨越,也就絆倒膝蓋破皮了,痛楚間一抬頭搜尋,兀見張在操場端不遠處猶有張牙舞爪幸災樂禍狀,在趨近揮球落空後,氣不打一處來,兩人一言不合扭作一團,首先是他踢我一腳,我再回敬一腳,如是周而復返者三,他穿皮鞋佔優勢好似無傷,我著軍用大布鞋處劣勢,小腿「迎面骨」(多年後至衛隊集訓學習拳術始知此名稱)傷痕累累,痛不欲生的當下,就像我服役時在砲塔內指揮戰車砲實彈射擊所發出的「磅」一大聲如晴天霹靂──從我甫脫離的危險人群間爆炸開了!硝煙裡伴隨著陣陣哀號,一時受驚嚇的人群先是四散逃避、不久又合圍聚攏,頓時我忘了皮鞋對布鞋的仇恨及苦楚,緊隨人群回現場圍觀,發覺受輕重傷者七、八人,主任的兒子僅輕微皮肉之傷,王及其球隊蔡姓同學傷勢較重,軍用紅十字救護車及時趕到,將渠等送往尚義8XX軍醫院搶救,數日後,俺以學生代表身份隨師前往探視慰問,王幾乎全身包覆紗布,包括雙眼,醫官說王可能失明,左臂須鋸,此時躺在病床上的王同學鼻胃管、引流管、針管糾纏其身,石膏繃帶牽掛羈絆,不時聽見其痛苦呻吟,若問人間煉獄何處,此所見者是;復聽主治醫官說爆炸碎片最難處理,不久將轉送台灣清創及進一步治療云云,僅能合十禱祝上帝垂憫庇護。此事件由於多年以來坊間包括新聞媒體報導多有誤差,謹藉此機會以當年現場觀察者身份追述如上,俾供記史之參考。 同年謝華暉好不容易轉學來與俺同窗,小小年紀宅心仁厚有其父之風,有悲天憫人之胸懷,其當校長的父親調進吾校不久,卻在這一年裡流年不利,除了此意外爆炸案,又有所謂戰地政務時期嚴苛的「麻將聚賭」案纏身,以致離職,真為這位當年從東山島來執教,一衣帶水,卻受制於兩岸對峙一時親人阻隔海峽兩端,奉獻浯島教育半生,再也回不去老家的敦厚校長叫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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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葉臘葉來
臘葉臘葉真辛苦 翻山越嶺來到港口邊 視力超過2.0 看見一尾豆仔魚 把自己拋到海上去 臘葉臘葉真高興 展翅乘著海風飛過去 兩隻腳提高高 時間沒算準 只抓到一團空氣 臘葉臘葉真辛苦 飛過來飛過去 肚子空空翅膀無力 越飛越慢 攝影師看了真歡喜 卡嚓卡嚓 一張一張照片拍下去 臘葉臘葉不放棄 好不容易抓到一條魚 快快樂樂回家去 註:此詩為基隆港黑鳶所做,「臘葉」是黑鳶也就是老鷹的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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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 湖
風 一直吹 我的心如 湖面 吹縐了波瀾。 風沙 吹起了高粱田 千層浪般的沙沙作響。 沙粒 揉進了我的双眸 一直看不清 妳遠走的背影。 如果 還可以重來 佇立 在湖岸邊 等待 潮起 迎接妳的歸期 夢迴慈湖的 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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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老枝伯仔
「封建思想、頑固不化!不跟你說了。」勝國仔不屑地說。 「早知如此,為什麼要白白浪費口舌呢?」老枝伯仔取笑他說。 勝國仔自討沒趣地走了。 然而,當春蘭得知海山即將結婚時,把歷年賣家畜及家禽儲存的一點錢,包了一個紅包給兒子當賀禮,即便萬枝仔那個死鬼已和她離婚,可是兒子是她懷胎十月所生,有割捨不斷的母子親情。她也深知以那個死鬼的個性,絕對不會讓她去參加兒子的婚禮,遑論是髮間別上一朵紅色的「桔仔花」,來沾沾兒子新婚的喜氣。但是沒關係,她會記下這筆帳,當有一天海建結婚時,她也會以相同的待遇來回敬這個不識相的死鬼。 回想當年他去坐牢時,她正值青春,如果沒有張老師的撫慰,她壓抑的性豈能得到紓解。即便享受到性的滿足和高潮後懷了身孕,受到村人及親朋好友的指責和恥笑,萬枝仔出獄後承受不了她討契兄的打擊,竟然不顧十幾年的夫妻之情和她離婚。雖然起初她不能接受,但是想一想,她歷經過兩個男人,已充分享受到人生的歡樂。尤其和張老師在床上嬉戲的時候,更讓她體會到未曾在萬枝仔那個死鬼身上獲得的歡悅。因此,她的人生是彩色的。(一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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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代的小學回憶錄(中年級篇)
還是讓老朽我繼續以當年的特殊戰地軍事色彩為襯托,就身歷黨政軍的滄桑歲月後,經過了成年人的觀察分析,溶入了成年人的判斷和解釋,從童年的擾攘和少年的迷惘中跳脫出來,君臨其上,容以一個跨越兩個世紀的時代老人之高度視角回首追憶上世紀的民國五十年代小學生活吧! 記得就在「虎嘯部隊」傾其所屬「工兵營」總兵力加上轄區步兵弟兄之協力,北援戰備道(也就是涵蓋當今的「頂林段」加「林堡段」的道路)的泥沙路面開始劃時代的鋪設加封柏油層時,一路燃燒瀝青的污濁空氣裡我們烏煙瘴氣的晉入了中年級階段。曾於《貧農子弟入學記》篇敘及三年級的那位許老師家是住後浦的,也就是當時通稱的高我們一個層級的「城裡人」(有別於俺們的「鄉巴佬」或「鄉下野孩子、土包子」)當了我們導師後,非常時期非常不巧的與其相遇在一個令其自尊受損的場合,因此對小朋友我似心存芥蒂;因為俺自小即有駐軍緣,住家靠湖南高地駐軍多,部隊新舊交替調動頻繁,某日一曾駐過附近據點之老士官來家閒聚,謂甫調往金城南門海防一線,適週末午後,決定帶我前往一遊見識,在快接近其據點端,突見許師挑擔大糞欲往田間施肥,不期而遇不免驚詫,隨即問好,許師點頭之餘好似顏面盡失頗具窘狀,其時復興基地經濟尚未起飛仍處「克難時期」,公教收入尚稱微薄,課餘之暇兼做點傳統家務老本行,增添生活動能,所在多有,予嘗於頂堡圓環遇訓導主任翁○○即係同挑肥料往田間施作者,見面問好習以為常,師從容頷首答禮曰:「好!走路注意安全」─依然以訓導之尊發號司令呢!搞不懂這位許師忒也敏感多心了。 話雖如此,遇到俺這種成績佼好的學生,平素師生關係好來好往還是須予維持底,尤其代表全班為「學生代表」之場合依校規似不能少了俺這等角色,印象裡最深刻的是盤山某同學某日清晨起床整理棉被,不小心被一根縫衣針給刺進手掌,一早聽其家長氣急敗壞來報稱「若未及時送醫急救,針是會循血管跑的,進入心臟即死」云云,姑不論是否以訛傳訛的危言聳聽,既然已住院,翌日逢週末上課半天後,即奉師指派以班費買些奶粉營養品隨同前往陸軍8XX醫院探視去也。歲月多滄桑,數年後,該生小學未畢業即投入地區第三士校受訓服務軍旅,役畢,原在北縣中和開計程車,因不好營生而返鄉創業,不忘最高領袖當年訓示「最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就選在仁愛新村甫建完成、鄉衙就在附近、條子的分駐所亦在咫尺天涯雞犬相聞處,以「行冒險之實」做起八大行業之一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六國粉黛齊侍應的特種營業,卻能「立不敗之地」「策必勝之謀」海撈一筆後見好即收(自此,該地「風水學」上乃奠定了不朽之根基,似宜視為寶地刮目相看,君不見:昔日鶯燕紛飛豔幟收,而不旋踵間,另易他人就地起爐灶,餐廳起,依然是「財源茂盛達三江,生意興隆通四海」門庭若市車如流水馬如龍)! 再來就是以班代表之身份隨同校長赴黃龍潭水庫慰問施工官兵事(故事詳見拙作《榕樹下》,不贅)。 由於「誠實戲院」及文康公園隔著戰備道與我校為鄰,軍民混雜的年代幾乎成了俺校的「前花園」活動場所,更成為戒嚴時期推展政治活動的主場,除了平日「精忠堡」喧囂的擴音器做為宣傳利器外,軍方每年一度的「三民主義講習班」開訓期間,雖掛著「三民主義」的招牌,其實宣傳內容幾全為兩岸時事政情報導,故除了邀請名嘴在戲院集中演講外,公園週邊也搭配匪情資料展覽,俺們都得成群結隊參與其間,也就瞭解這時候金馬台澎復興基地的「克難運動」方興未艾,而無獨有偶的對岸也正如火如荼地推動「學雷鋒精神」運動,兩岸都在搞運動,是不是應呼了那句「要活就要動」的硬道理不得而知,但毫無疑問的兩岸都在樹立「大海航行靠舵手」的中心思想以建立正確路線不遺餘力,於是俺們貧下中農的小朋友耳濡目染也就率先響應領袖號召誓作「克難英雄」不落人後,隨即奮勇爭先為民前鋒、翻山越嶺大肆搜索、翻遍附近營區旁的垃圾場,物資缺乏的年代我們奉行「廢物利用」,尤其搜尋遭棄之軍用鞋最熱門,不見得能找到成雙成對的,冬季長褲管一蓋,一腳黑布鞋另腳「萬里鞋」之窘況所在都有,軍人腳絕對比俺們大,所以咱們走起路來前半截中空,始終甩地啪啪作響(遇大雨還須脫鞋拎在手,以護此唯一寶貝,頭頂台糖公司裝「特砂」、「二砂」標誌的砂糖麻袋充當雨衣,好似披麻帶孝般行列,堪稱一絕) 蔚為戰地奇觀;此與更早之「國共內戰」以及抗日戰場上「土八路」剝取死人堆裡的衣物鞋襪再行使用洵有異曲同工之妙,時下流行正夯的「資源回收」早在半世紀以前業由俺們小蘿蔔頭給充分體現了,給發揮得淋漓盡致提早落實了,此足以在兩岸經濟演變或勤儉建軍中華史上光耀史冊璀璨奪目! 整個三年級除了保持學業成績不墜外,另外獲得全校國語文競賽的「國語會話」以及「查字典」項目中年級組冠軍,所有小學生涯獲得優勝的獎狀貼滿老厝客廳的斑駁古牆上,裝不起框,紙狀乃隨著歲月逐漸蝕損,新狀似後援部隊般適時遞補空缺,所獲得的文具獎品堆滿老祖母大眠床上的抽屜架,自予從軍後,那些尚未使用的節餘黑墨汁被阿嬤「物盡其用」取去漂染褪色的布鞋。說到這裡,小小年紀此等豐碩的成果是不是足以應了那句古話「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宿命啊? 就在「海鵬部隊」換替虎嘯師接防金西,將W133據點大興土木搞成外賓參觀據點(名曰「古寧頭戰場」)時,原在「安美國校」服務的蔡世耀老師奉命調來俺校四年級甲班為俺們導師,原執教於 「安美國校」尚非隸屬於他校之獨立小學(後來改成古寧國校之分校),學區涵蓋安岐、山灶、西保以及西埔頭,校區規模雖不大,但麻雀雖小而五臟俱全,蔡師專長體育,對該校推展體運與乎建立軍民關係(增進聯誼球賽)起到關鍵的作用,完全體現了「毋忘在莒」七大精神之一的「軍民合作」精神;即使新到我校任職,依然秉持其爽朗熱情主動獻身參與我校球隊培育訓練、以及賡續聯繫友軍組隊來校交誼並擔任裁判工作,斯時球運勃興、軍民聯歡、水乳交融、促進和諧,蔡師功不唐捐值得記上一筆,雖歷半世紀以還,老朽依然忘不了當年如火如荼的熱鬧情景。出身「下埔下」農家的蔡老師體態健美,威儀堂堂,聲若宏鐘,常能驚醒午後上課昏昏欲睡的小蘿蔔們,復以其見識廣博,引經據典,教法生動靈活,使俺們受益良多。猶記得偶有週末被師留下,做班級會議紀錄總整理繕寫工作,見師草稿所書字體剛正靈活宛似游龍(後來方知此謂「行書」),恰似其籃球場上馳騁之英姿,初,尚難分辨何字,久而能以前後字句判斷係何字。 午後空蕩蕩之教室無電扇設備,蚊蠅頗多,尤以一種形體甚小如針頭之小黑點蚊最為擾人,來無聲影去無蹤,一經停留身上留下騷癢處處甚至越抓越癢而破皮紅腫發炎,師體貼適時給予萬金油塗抹,並要我移桌走廊作業,且自廚房端來眾師所食之午餐「麵疙瘩」共食,這是我永難忘懷的溫馨時光,就似某日至辦公廳依師囑咐為某師助寫報告文稿時,師突於口袋隨身皮夾內取出數張照片說是為我的作業優者所曾拍攝的供作紀念,久久令人感念銘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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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嶼詩念遠方兩首
1、為你寫詩 為你寫詩 以吹過海岸不眠的風 雨過的高粱田和小麥穗 為你寫詩 以一輪明月 以蟬聲,以鸕鶿的飛羽 你便是一首詩 以初見的心跳為韻 眼神和吻如歌 2、短信 把你留在遠方 讓距離產生天涯的想像 留一則短信做為測量溫度的線索 有時如風箏斷了線亂了心緒 有時突然的一場雨泥濘了看花開的路 於是有了夢裡與夢外 如你的念或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