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頗有藝術品味的小女兒，為了迎接二○一八年的到來，頗費心思的收集了十隻狗兒的小藝品，拿出來與家人一起分享；當下我們不解其意，她卻煞有其事的述說著：「狗年到來，因為牠是人類最忠實的好朋友，以十『犬』十美旺旺來，象徵狗年一定行大運喔！」 　　的確，狗兒不但忠心，而且貼心，無論貧富貴賤，一旦認定你，牠便死心相隨，而且絕無二心；就算是一隻流浪狗，只要對牠釋出善意，牠也願意當你最死忠的「麻吉」呢！無怪乎狗兒是人類最忠誠的好朋友啊！ 　　小時候經常聽母親提起：「狗來富，貓來起大瓦厝。」原來狗兒喜歡跟著善意走，既然狗兒自動找上門來，鐵定是個深具善念之人；我們也常聽說：「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原來肯努力，又有善心，加上「狗來富」的加持，想要功成名就，一定有希望的囉！ 　　一路走來，我跟狗兒似乎特別有緣，所以我經常碰到流浪狗，卻有「一見如故」的親切感；於是乎狗兒的一舉一動，也常常成為我寫作題材之中，屬於比較溫馨而感人的面向。 　　牠們無須言語，只有行動，不但乖巧的陪著我散步，也安靜的陪伴我寫作；更絕的是，其中有一隻流浪狗，是我早年寫作期間最為忠實的伙伴，不管風雨寒暑，只要我前往郵筒寄出稿件，牠定然亦步亦趨，從不缺席，至今我依然無法忘懷牠的忠誠與貼心呢。 　　前幾天，信步來到淡水河邊散步，一位中年男子帶著一隻小狗迎面走過來，當我與他們擦肩而過之後，沒想到這隻可愛的小狗，無故轉向跟在我的後面；我繼續往前走，牠卻緊跟著我的步伐，這時候中年男子發現自己的狗兒不見了，心裡十分焦急，我於是刻意停下腳步，輕聲對著狗兒說：「小黑，回去找你的主人，請不要跟著我。」狗兒似乎明白我的意思，於是轉向快步前去主人的身邊。 　　說真的，狗兒總是喜歡跟著善意走，但願所有人都能「存好心、說好話、做好事」；在迎接狗年的到來，一定能夠聽到「汪、汪、汪」的親切聲音之後，不管是學業，或是事業，乃至於生意往來，都能「十全十美」，更能「旺旺來」，那將是人世間最為美好的際遇啊！

  光陰荏苒，丁酉年已進入尾聲，生肖為犬的戊戌年已然到來。在十二生肖中，無論古今中外、城市鄉村，「狗」都是人類社會中最熟悉、親切的動物，比利時繪本作家嘉貝麗‧文生曾說：「洪荒時代，人類從大自然中選擇了狗，而牠也終究沒教人失望，成了自然界中最善解『人』意的動物。」在孩子們喜愛的卡通中，也有不少以狗兒為主角，牠們以正面、勇敢、友善、樂觀的形象，陪伴孩子度過快樂而充滿想像的童年，略舉如下，狗年談狗，自娛娛人。   一、善良憨厚的布魯托(Pluto)   誕生於1930年的大黃狗布魯托，是迪士尼卡通中米奇(Micky)的寵物。布魯托個性率直、容易衝動，一看到陌生的動物，如：海豹、甲蟲、小貓……等，就虛張聲勢地吠叫、跑跳，看似粗魯，其實是面惡心善、毫無心機，因此和古靈精怪的小動物們交手時，常常處於下風，甚至被整得很慘。當小動物們遭遇困難時，布魯托往往盡棄前嫌，義不容辭地伸出援手，最後也就和小動物們化敵為友了。布魯托看似憨傻，其實是大智若愚，廣結善緣呢！   在現實生活中，狗兒與家中其他較弱小的寵物，如：貓、鳥、兔、鼠……等，幾乎也都能和平相處，甚至「傻傻被欺負」，其實是牠們並不是傻，而是不介意。著名的獸醫作家杜白說：「狗不會恥笑同類或異類，並且善於包容和同情。」這樣的胸襟，真值得吾人效法啊！   二、聰明能幹的史奴比(Snoopy)   1950年出生、全身雪白、有著長長黑耳朵的史奴比，是美國漫畫家舒爾茲的作品《花生漫畫》中，主角查理布朗養的一隻小狗，其後這部漫畫更名為《史奴比》、改編為卡通，舉世聞名。在卡通中，史奴比好像一位喜歡沉思或幻想的智者，最愛躺在牠那木製的狗屋上，享受雲淡風輕、悠閒自在的境界。但有事發生時，牠並不獨善其身，而會立刻穿戴好行頭，積極入世地參與。比如：戴上偵探帽、披上風衣、叼根雪茄、拿個放大鏡，挨家挨戶地查訪、調查懸案；或戴上飛行員鋼盔、風鏡、圍巾，進行空中戰鬥。此外，牠還當過作家、律師、醫生、運動選手甚至太空人，真是多才多藝，聰明絕頂。   在現實生活中，狗兒也在各行各業嶄露頭角，如：獵犬、畜牧犬、雪橇犬、救難犬、緝毒犬、導盲犬……等。奧地利動物學家勞倫茲說：「動物都是智者投胎轉世。幾千幾萬年累積的智慧，滿滿裝在比人類小的軀體裡，狗不用言語，牠用全身來說話。」狗兒的聰慧和身手真是不容小覷啊！   三、天真友善的布丁狗   誕生於1996年的Pom Pom Purin，那圓嘟嘟的黃身軀、咖啡色的貝雷帽，就像一杯淋著糖漿的雞蛋布丁，中文譯名為布丁狗，十分傳神。布丁狗是日本三麗鷗公司開創、地井明子設計的卡通人物。牠有許多好朋友：老鼠、倉鼠、松鼠、白兔、貓咪、小鳥、青蛙……等，身軀全都比布丁狗嬌小得多，當牠們圍繞著身軀龐大的布丁狗時，就像倚靠著毛茸茸的大玩偶。布丁狗雖然看起來有點慢條斯理，卻總是能夠堅定、溫和、有耐性地幫助、解決朋友們遇到的困難，真是個和氣、熱心、可靠的大哥哥。   在現實生活中，狗兒也是人們的得力助手和貼心伴侶。英國女作家法蘭西絲說：「狗，最大的願望，是取悅朋友先於自己。」狗兒那真摯無私的友誼，真是值得珍惜寶貴！   狗兒既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在牠們的守護下，歲次屬狗的2018年想必是福星高照、美好順利的一年。在此祝願大家新的一年開花結「狗」、十「犬」十美、好運「汪汪」來！

  寒假飄然而至，不知不覺今天是年前最後一個禮拜。年年歲歲，春聯越寫越套上發財的俗套，家家想擁有金山；戶戶皆盼發財。   我走在離過年還有五天的年貨大街上，人來人往，逛了不是家鄉的市場，每一個角落，每一樣東西，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欲採購的年氣，衣服引誘不了我，年菜我對它不感興趣，花花綠綠的東西都離我很遠，走在市場的人群看似熱熱鬧鬧。   而站在人群中的我，雖然臉上有笑意，卻感覺一切稀鬆平常；小販忙碌中熱情的叫我嘗試新東西或年菜、我只有報之一笑。紅包，一元台幣黏在紅包上；炸的魚丸、剪刀剪完放手上的糖果……，當手上滿是東西我才知道我對這熱鬧的視若無睹。   是我冷漠了年嗎？還是年冷落了我？是我失去熱情了嗎？還是很多年前我在孤單中早沒了熱情？站在人群中，我是孤單的，我是寂寞的。多年前的我，在孤單的年中、在孤單記憶中，已經封閉了對年的熱情。   我的熱情在天之天的童年……海之外的娘家，而娘家已不是小時候的娘家，我為之付出一切的娘家，當他們一家一家要顧自己的家庭、我變成孤單的客人。   我溫馨的年那裡去了？它像被風吹走的落葉。是你缺了鞭炮的響聲，還是你的年菜變成了沒有媽媽味道？為什麼沒有眷戀？在熱鬧的人群中我仰望上空。   想到童年的嬉笑和無憂，想到過年時走親訪友的熱切和對聯在門上灼灼紅紅。   突然我明白「年」只是一個親情的凝聚、不管天之涯、海之角，只要親情血脈相連，你都感覺到它的存在和溫情的召喚！   那些為生活奔波的為理想遠家的人；年：以一種無言的濃度和親情召喚著遠方的靈魂！

驅車慈堤東西向 曙光乍現耀眼簾 閃爍繼起相輝映 極目遠眺光出處 西邊榮景是原來 那是小金？ 伊是廈門！ 是樣版嗎？ 貨真價實！ 不解？ 無言…… 曠野平地起高樓 四坪屋內築城堡 戰爭和平任選一 兄弟情誼少紛擾 填海造陸兩門開 兩岸經貿見榮光

  「老闆娘，天嘯老闆給我的薪餉已經不少了，就不必再給我獎金了。」烏番叔客氣地說。   「天嘯老闆經常提起，說你忠厚老實又勤勞負責，是他得力的助手。給你一點獎金也是應該的。」曼麗說。   「烏番，我們相處已經好幾年了，就好像兄弟一樣。實際上曼麗交代的那些事，你大部分都幫我做過，相信你一定能勝任的。而且我們這條船是獨資，老闆就是曼麗的父親，可說相當單純。你和船長跟漁工們的互動，更是沒話說。這裡由你暫時來負責，我們就放心了。」天嘯說。   「謝謝天嘯老闆和老闆娘對我的信任，我從金門來到這裡，可說舉目無親，多蒙你們對我的照顧，讓我能夠按月寄錢回家接濟家用。你們交代的每一件事，我一定會把它做好，在我尚未回唐山的時候，我也會以公司為家，不會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烏番叔由衷地說。   「這樣才是我的好兄弟。」天嘯眼眶有些微紅。   在劉曼麗強勢的要求下，所有的衣物全部不能帶，因為它含有令她噁心的魚腥味。天嘯老闆只帶著簡單的物品，兩人叫了一部裝有冷氣的的士，直往班達亞齊機場疾駛。他們將搭機回新加坡，過著與印尼全然不一樣的優渥生活。但馬天嘯是否能獲得劉國棟總裁的重用和信任，必須端看他日後的表現……。（八十六）

　　我在金門監獄教受刑人寫書法，曾有學員問我；「老師，我年紀這樣大了，手會抖，以前也沒有學過書法，現在學書法可以嗎？」我答說學習永不嫌遲，並引用古聖賢歐陽修先生的話開導他：「學書消日」，寫書法可以消磨時間，在監所時間多，寫書法正可以打發時間，使生活過得充實而更好，寫書法是一種習靜功夫，也可使自己心靜下來，不產生煩惱，這就是寫字修心養性，安定身心的功能。字寫得好看不好看，那是自己追求的另一目標。可是一旦你喜歡上書法，每天寫就會使自己的心身快樂自在，那就到達「書寫為樂」的地步，日子好過了，就好像在為自己減刑。 　　我以這則故事期勉樂齡阿公阿嬤，學書法應抱持這種平常心態「學書消日」、「書寫為樂」來玩玩，學習樂活。誠如書聖王羲之所言：「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相信學書法可以修養心性，修健康身心，養青春心性，促進健康快樂，竟而喚起年輕心態，達到健康老化，活躍老化，而樂活長命百歲。 　　金門縣金城樂齡學習中心，要我開書法班教樂齡長者寫春聯。為我安排了兩下午，一上午三次九小時的課程，我呈報該中心擬定地教學計畫是：第一次，一小時播放知名書法大師薛平南先生書法教學CD片「基礎篇」，二、三小時指導每人先用九宮格紙練習寫一幅春聯的句子十四個字，我影印數十副名人書法春聯，讓他們挑自己喜歡的一對來對臨練寫，還要寫兩字有趣好玩的複合字，諸如我示範寫了：黃金萬兩，招財進寶、學好孔孟、吉羊如意、福祿壽全、吾知足矣、日進斗金、日日有見才等八字，影印讓他們挑選兩字對臨練寫。第二次，一小時播放薛平南先生書法教學CD片「楷書上輯」，二、三小時，我把他們第一次寫來交的作業，收回家用朱筆改正後，上課時一 一當面發回指導後，再開始練寫。第三次，一小時播放書法教學CD片「楷書下輯」，二、三小時，再改進第二次習作，然後正式開始寫春聯與複合字教學，結束時每人要交春聯一副、複合字兩張的作品，給金城樂齡學習中心作成果展示。結束後該中心再分發每人幾副春聯紙，及把影印的書法春聯教材，一起讓學員帶回家，希戊戌狗年自家春聯自己寫。 　　106年12月13日下午13：30至16：30開課，首先由金城樂齡學習中心主任石兆瑉鎮長致詞，他嘉許阿公阿嬤終身學習精神，表示能活到老學到老，將永不老。他歡迎大家到金城樂齡學習中心來參與學習活動，今後如需要學什麼課，中心很樂意提供，最後感謝楊清國講師來教課，希望大家學後，戊戌狗年的春聯大家能自己寫，感謝中心校長周鳳珠志工，承辦陳諭芊、楊麗美等人地協辦，使中心教學活動不斷順利舉辦，敬祝大家健康快樂，學習成功，謝謝。 　　非常感謝石鎮長對樂齡學習教學業務的支持與支援，讓中心業務蓬勃發展，嘉惠樂齡長者。然後我簡單向學員介紹，三次上課地教學計畫，以及他們每次要交的作品，就開始播放知名書法大師薛平南先生書法教學CD片「基礎篇」。   薛平南先生曾是全國運動會十項全能金牌得主，因感到運動生命畢竟短暫，為了可以長久安身立命的生活方式，他找到習學書法，如今已成為國內書法大師，出版書法CD專輯。本次播放他的書法教學CD片「基礎篇」是其創作之一，薛先生介紹文字的由來、書法藝術地發展歷史；書寫工具，筆、紙、墨、硯之文房四寶，他強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書寫工具選擇好了，才能得心應手；又介紹執筆方法、寫字技巧、欣賞要領、書法基本原理等等。他說，中國書法是世界獨一無二的一門藝術，值得大家提倡、學習，而且練書法是一種自我美育、智育、德育多功能的自我教育。 　　106年12月17日下午13：30至16：30的課程，我把第一次改正的作業，一 一當面說明送還，請他們改進再練寫，然後就播放薛平南先生書法教學CD片「楷書上輯」。薛平南先生說，不論用什麼現代化工具書寫文字，書法是無法可取代的唯一美感。他介紹楷書入門，所謂：「真如立，行如跑，草如奔」，把楷書練好，打好基礎，再寫行書、草書，寫字要先學規矩，後學變化。他示範各派楷書永字八劃的寫法，說明歷代楷書的版本，大體可分兩類：唐楷（書貼版本）與魏碑（碑刻版本），碑刻多指刻在石頭上面的書法作品；書帖是指寫在帛或紙上的書法作品。碑學因刀刻而顯得雄強；帖學是毛筆書寫而比較秀美的兩種不同風格。先練唐楷後寫魏碑，可兼容並蓄，以及提示寫楷書的基本原則。他也介紹楷書各家結構與寫法：諸如嚴謹地歐體、飄逸地褚體等等。 　　106年12月20日上午9時至11時的課程，同樣我把第二次改正的作業，一 一當面說明送還，請他們以此改進，等播放完書法教學CD片「楷書下輯」，再開始練寫用紅聯紙寫春聯。薛先生繼續介紹楷書各家結構與寫法：諸如虞體之溫潤；顏體之雄厚。楷書第一階段練寫唐楷，第二階段練寫北碑。北碑，廣義包括金石文自；狹義指魏碑，＜鄭文公碑＞是圓筆代表，＜張猛龍碑＞是方筆代表，此二碑北碑譽稱為方圓雙璧。最後他介紹楷書名人作品欣賞，表示欣賞名人書法作品美，彷彿與名人對話，其樂無窮，收益良多。薛先生說楷書難學易工，是功夫字，是理性地寫法；草書易寫難工，是感性地寫法，楷、草兩體交互練寫，很有必要。 　　這次參加書法春聯研習的二十多位阿公阿嬤長者，大半小時候練寫過書方，書寫能力滿好，將來研習完畢，自己寫春聯絕無問題。可以達到中心承辦人陳諭芊的期望，希望明年樂齡中心可以自己寫春聯捐贈華山基金會作公益。學員學習態度認真、快樂，都很有意願學習，彼此相互觀摩，其樂融融。由於不習慣懸腕書寫，用九宮格紙練寫時，為了怕黑墨弄髒衣袖，就從左而右書寫，讓我讀來不知其義，我要求學懸腕書寫，我解說，如果你門寫像橫批四個字的招牌從左而右書寫：「尚和小吃」，沒有落款顯示，就會讓人從右而左誤讀成「吃小和尚」，引起非議，因中國書法文字直式都是從右而左書寫。同時學員落款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我告知應以正文字的一半大小來書寫。寫春聯本不必落款，但為了交作品識別，也順便指導寫書法對聯落款、用印的必要性。 　　最後感謝金城樂齡學習中心給我教學的機會；感謝樂齡中心為推動樂齡長者寫春聯，提供一切筆、墨、九宮格練習紙與春聯用紙等用具；感謝金城樂齡學習中心團隊盧玉美課長、陳諭芊、楊麗美、周鳳珠等人的全力協助；感謝地區書法家吳鼎仁老師提供我複合字的教材，也感謝阿公阿嬤長者的配合，眾緣成就這次成果之完美，我也感到非常快樂，真感謝大家的成全。

　　五、六○年代的台灣，由於二戰結束不久，民生凋敝、百廢待舉，因此當時家家都窮。  　雖然一日三餐只是粗茶淡飯，但尚能填飽肚子就很滿足。當時的社會氛圍就是個個勤奮工作、努力打拚、省吃儉用，一心嚮往未來能開創新局，所以雖然物資匱乏，但大家的精神力量充沛，我的童年是快樂的。   平時積攢的一些小錢，遇到逢年過節都會拿出來慰勞慰勞一家大小，尤其是過農曆新年時。在除夕團圓夜，全家團圓圍爐的餐桌上，「雞鴨魚肉」那可真是稀客。我們小孩在過年期間，可吃糖果、玩炮竹，更是快樂無比。   我總記得除夕那天一大早，母親從市場採買年貨回來，在廚房忙裡忙外時，我會跟著父親到附近的雜貨舖裡買筆墨硯台和將漿糊，還有一大張寫春聯用的紅紙回來，父親裁紙張，我磨墨，然後就在餐桌上寫起春聯來。母親始終相信，寫上吉祥話的春聯，貼在門上一整年會給家裡帶來好運。她總是不忘叫父親寫個「金玉滿堂」，祈求新的一年能為家裡帶來財富。  　父親心裡雖然覺得俗氣，但還是會寫上一副，讓母親高興。我記得父親最喜愛寫的春聯是：「勤能補拙，儉以養廉。」父親偏好草書，寫得龍飛鳳舞，不但我看不懂，只有小學學歷的母親，也說父親像是鬼畫符，父親一笑置之，母親就叫我用正楷寫一副。我肚子沒甚麼墨水，只會寫上最通俗的春聯：「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這還是從當時的黑白電視節目上學來的。節目裡的笑點是，因為男主角在春節要給母親祝壽，所以寫上一副對聯，上聯是：天增歲月「母」增壽；下聯就變成了：春滿乾坤「爹」滿門！當時的笑點還有，米缸上要貼個「滿」字，諧星故意把它貼在廁所門上，而「六畜興旺」竟貼在廳堂大門上，以博取觀眾一笑。   我喜愛在除夕下午到村子裡其他人家的大門口走一遍，看看別人都寫些甚麼？一方面增長見識，再方面來年我寫春聯時，才不致腹笥甚窘。我記得一些四平八穩的春聯：「春回大地人間暖，福降寶島喜臨門。」、「民安國泰逢盛世，風調雨順頌華年。」也有一些白話文，但寫得有趣：「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添一歲；家家戶戶，說說笑笑，歡歡喜喜，各過新年。」   長大成家後，有次逛夜市，覓得一本有趣的閒書《妙聯妙詩妙文》，看到一些比較特殊俏皮的春聯，例如：「不除今夕除何夕？繞過新年又舊年！」、「咦？哪裡放炮？哦！他們過年！」、「放一夜花炮，轟出新年，鬧鬧熱熱，大家想過好日子；開雙扇大門，請進喜神，齊齊整整，小孩預備出風頭。」還有一位窮困潦倒的書生，自書春聯云：「舌作劍，唇作槍，把窮鬼打出去；甜其言，蜜其語，將財神騙進來！」比之母親喜愛的「金玉滿堂」，更勝一籌，實在堪稱一絕！

  年節將至，加上歲末寒流來襲，媽媽在看到氣象新聞後臨時起意，花了幾個晚上替孫子趕織了一件亮紅色毛衣背心，用光了4捲進口的無接頭羊毛線。收到禮物的那天晚上，媽媽在電話那頭擔心領口版型織的太小，孫子的頭會不會穿不下。隔天一早等兒子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讓他試穿毛衣，梳洗完畢後穿去找外婆。紅通通的貼身毛衣穿在小巧的身軀上，像極了紅色春聯印子在滿院子流竄、在沙發上活蹦亂跳的，十分喜氣應景又可愛，媽媽非常滿意。   我的外婆生了6個女兒，媽媽和阿姨都承襲了傳統女性會做辦桌菜、織毛線的本領，我也有幾個表姐、表妹，不過似乎很可惜的，以前普遍的家政事現在卻漸漸以「手工藝」稱之，機器取代手工，卻不敵一針一線滿滿的溫暖，手工的價值提升了，但這些技能卻失傳在7、80年代我們的手裡，有點遺憾。   記憶起小時候，幾乎每個小孩在冬天裡都能擁有一兩件新毛衣。媽媽也會替我們織毛衣，我常蹲站在機車前座和她一起去店裡挑線，媽媽時常選普通的那種，屬於一捲裡有許多接頭或是材質摸了會扎手的粗毛線，隨著棒針上下飛快的飛舞著，無論是套頭、圓領、V領背心或毛衣、圍巾的成品，樣式總是偏大，袖口較長、顏色大多素色或暗色，為了就是考量到隔一年冬天還可以穿，或是比較不會弄髒的緣故，到了較有主見的國中時期，毛衣就也在擇衣的選擇裡消失匿跡。   媽媽可愛的「小模特」很喜歡他外婆織的毛衣，他感受直接的溫暖，而我代他感受了毛衣裡愛的函意。當時不懂事的我可能嫌毛衣俗氣呢！那時不知道扎手的毛衣，其實就是愛阿！

  因為她餐餐美食，有足夠的營養可供牠們飽食一頓。故此，牠們不斷地呼朋引伴，在她耳邊嗡嗡嗡，俟機用其細長的口針刺入她的皮膚，吸食她的血液而後飛走。當部分吸食過度腹部鼓脹飛不動時，則難逃人們伸手一拍而死亡的命運。   翌日，曼麗目睹自己被蚊蟲叮咬而紅腫的肌膚已說不出話來，即使再以任何惡毒的語言來咒罵天嘯也無濟於事。況且，蚊子又不是他餵養的，只有自認倒楣。但卻也佩服天嘯和烏番，竟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活那麼多年。而天嘯畢竟是自己的夫婿，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她不能那麼沒有良心讓他再承受這種痛苦，必須儘快地把他帶回新加坡，而且說走就走，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於是她請天嘯叫來烏番叔，開門見山就直說：「天嘯老闆要跟我回新加坡，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裡的事就暫時由你來負責。魚貨的收入，帳記清楚，錢由你保管；漁船的開支，憑船長的收據付錢、記帳；船長、漁工、沙瑪和你的薪餉，按照之前那份名冊發給；剩下的錢匯回新加坡，我會叫天嘯先寫好匯款單，你只要填上匯款的金額就可以。這樣有沒有問題？」   「老闆娘，妳放心，我會盡力去做。收多少，支多少，我會一筆筆記清楚。之前我也曾經幫天嘯老闆到銀行匯款多次，所以這方面也不會有問題。」烏番叔實說。   「好，我們就這樣說定，新加坡的地址和電話等一下我抄給你，若有緊急的事就打電報或以國際電話跟我們連絡。從下個月起，你可以從盈餘裡面提撥百分之零點五做為你和船長的工作獎金。就比如說：扣除所有開支，還剩下一百萬盧比，你可以留下五萬盧比作為獎金，其他九十五萬再匯回新加坡。」曼麗囑咐著說。（八十五）陳長慶

  歲末冬寒，北風已起，寶島雖不像大陸北方氣候變化明顯，但中秋過後一陣雨就一陣冷，進入冬季常有寒流過境，那種寒風刺骨的濕冷也讓人打著哆嗦叫苦不迭。   今歲的年不像往常一樣，因為日本留下的舊房舍全數拆除，日前蓋的水泥磚造新眷舍，已經施工近半年，房舍主體大致已建好，只是門窗尚未安上，內牆也不及粉刷，眼見年關已屆只好停工，各戶在搭建的屋裡擠挨著準備過年。   學生早已於三週前放假，除了寒假作業必須完成外，還要幫忙整理家裡。離除夕不到一週，大人趕著採辦年貨、製作臘肉香腸，磨粉作年糕；孩子幫忙清掃房子，雖然因施工屋子內外凌亂不堪，但是也得收拾一下，至少看起來清爽一些。   在簡陋的廚房裡，家裡大孩子帶著弟妹，將壁上油漬灰塵滿佈的報紙全部刮除，熬上一鍋麵粉漿糊刷在露出的竹蔑泥牆上，再另貼上一層報紙，看起來煥然一新。眷舍雖舊，但是除舊佈新工作仍是不可省略的。   一些桌椅暫擱在未完工的新房內，白天將就著日光，晚上再開著昏暗燈泡照明，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年，過完年未幾就能搬入新家，擺脫自大陸來台後就住的狹窄日式木板屋，日子雖然艱苦，卻是有著願景的美好歲月。   父親到桃園大廟旁街市買回孩子新制服，權充作過年新衣。又採購了糖果瓜子、肉乾、水果等什物，用來招待客人。除夕前數天，再到肉市場買回豬牛肉、豆干海帶等作滷菜；另外尚需熬製凍肉、製作糕點等年節菜與點心，家家戶戶都忙得不亦樂乎。   就在除夕前一天，村內來了一位婦女，可能是入夜進村故沒人發現，她逕自住進了最後一排邊間，房內角落還堆著砂石建材，她帶著隨身包袱，就半躺半靠的在屋內一角過了一夜，村子人清晨上公廁時發現了她，立刻招來眷村自治會長查看，大人與孩童也湊上去看個究竟。   這位婦人皮膚黑黝皺紋佈滿臉上，她顯然精神異常，獨自在喃喃自語。許多人上去詢問她從那裡來，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不回家，家在哪裡等問題？但是她都不回答，而且防衛心很重，見人一靠近就撿拾地上石塊丟擲，村人根本無法問個明白，於是通知派出所員警來處理，當然也通知了基地。   在這一段時間裡，有眷屬拿來熱包子及開水，她伸手接下來大口吃著，因為氣溫太低也有人送被子給她保暖。有小孩拿糖果給她，但不敢靠近丟在地上就跑。另有頑皮男童用糖紙包了小石塊從門外丟進去，她撿拾後打開看就生氣了，嘴裡哇啦的亂叫，嚇得男童拔腳就跑，停下來還說：「她能分辨出這是不能吃的東西，是在裝瘋。」鄰家大姐看到罵了男童一頓，說他沒有愛心，看到這樣孤苦的人還要使壞心眼整她。   基地的長官和警員一起騎車過來，進屋仔細詢問著婦人，但是也沒有結果，於是警員請所裡派車到現場，並拿起相機拍照存證。這時已近中午，村裡好心媽媽盛了一大碗飯菜及肉湯送來，又從隔鄰搬來一張小桌將飯菜擺放好，請婦人吃飯，只見她捧起大碗用筷子大口的扒飯，好像餓了很久似的。很多鄰居將家中餅乾糖果包了送她，她沒有說謝謝，只用空洞的眼神回看著他們，大約午後不久，員警及眷屬拎著她的包袱並攙扶著她，送上警車離去。   除夕了，各家作最後衝刺，殺雞、拔鴨毛、烹煮各式家鄉美食；傍晚時分各戶貼出了春聯，小孩逐家唸著各式內容，也同時在汲取中華文化的精華。華燈初上，在六十燭光燈暈中，一道道佳餚端上了桌，屋內笑語喧鬧，菜餚熱氣蒸騰，屋外鞭炮聲大作，好一個在簡陋屋子的年夜飯，我想起昨夜在村內過了一宿的婦人，此刻是否已回到家裡，與家人共享年夜飯了呢？

  我和老妻走進了東協廣場大樓。   裡頭熱鬧得緊。商家的擺設，不外是食物和衣飾，以及二手手機買賣，主要客群都是東南亞的移工。大多操著越南口音居多，間雜著印尼、泰國、菲律賓。店員見著我們，立刻會說出純正國語，很有禮貌地吆喝生意。   「你看紅毛丹，那是香茅！我家鄉的椰子，殼上面一叢叢土灰色的長毛，和台灣的不同。」妻童年時在緬甸出生，12歲時因當地排華暴動，僑民紛紛避禍來台定居。如今見著了家鄉的水果，眼睛一亮，格外興奮。我說：「妳說的香茅，就是平時妳煮緬甸麵找不著的香料，對吧？」妻高興的點點頭。「啊，這還有波羅蜜！」妻興奮的說。   我們一間間店家逛過去。我看到一個越南女子嚼著自助餐，不用筷子而是用手抓飯入口，妻說她小時候也是這樣進食，這是東南亞一帶居民飲食文化的特質之一。其菜色有別於台灣，幾乎每樣菜都含咖哩、薑黃、辣椒等辛香料，加上蝦醬、魚露，看來都很入味。我的胃，對這些辛香料都過敏。何以東南亞的菜色都要這麼鹹又辛辣？老妻說，當地氣候炎熱，居民食慾差，佐以辛香料，可以刺激食慾。   一家越南特色的飲食店，玻璃櫥櫃裡擺滿了一條條的長形法國麵包，但看起來軟一些又沒那麼長。我想買一條嚐嚐，原來不可單買，店員會切開來，夾上許多作料，作料裡又有辣椒，我只能邊吞口水，看著老妻大快朵頤。老妻說，越南以前是法國殖民地，所以演變出類似法國的長條麵包，再加上他們當地特有的食材改良而成。我總算找到一家本地人開的臭豆腐，我先聲明不辣，她說有，果然連泡菜都不辣，是用百香果醃製，生平第一次吃到，好吃極了。   記得二、三年前這兒還叫第一廣場，怎一眨眼已更名為東協廣場了？   第一廣場在我童年時，是第一市場，它是最靠近台中火車站的平價傳統市場。我家在台中公園對面，母親每日提著菜籃走十分鐘就到，當時市場僅是一間間平房，我總是像跟屁蟲似的跟著母親，看著這些五彩繽紛的食物以及母親同小販討價還價的情景，挺新鮮有趣的。走累了，母親會買一碗綠豆湯或粉圓湯給我解渴，還會跟地攤上操著鹿港口音的小販買牛舌餅、紅豆麻糬給我解饞。母親喜歡跟一個從苗栗來的客家人買蘿蔔乾，說她的蘿蔔乾最道地！偶爾母親聽鄰居說起，第二市場食材蠻高檔的，去了之後，才知價格翻倍，消費者多是貴婦、醫生娘。   第一市場，不僅是台中市中區市民每日解決民生問題必到之處，即便連屯區（北屯、西屯、南屯）居民也會搭公車前來採買。當時的西屯是一片稻田，沒有科博館、草悟道、七期重劃區，他們到中區來，就如同鄉下人進城。由於火車站就在附近，彰化鹿港、苗栗銅鑼的小販，也不遠千里搭火車前來兜售貨物，據說扣掉車錢，還是很有賺頭。   半個世紀過去了，整個第一市場起了高樓，加上西屯七期重劃，蓋起豪宅，本地人大多遷移過去，中區好長一段時間顯得空蕩蕩的，如今卻由這些東南亞移工進駐，中區又繁榮起來。   我有些惆悵，第一市場不見了，一個新住民的時代來臨了。突然想起在成功路的小巷，一整排的青草店如今安在？匆匆離開大樓，鑽進小巷尋覓，青草店還有兩三家倖存。那是當年我買百花蛇舌草和半支蓮的地方。「菜刀王」還在，我一步步地走著，想尋回往日的足跡。   國家的南進政策才起步，尚未有具體的規劃，反倒是東南亞居民搶先一步，尤其是越南移工，已經將整個昔日最精華的台中中區填滿了。每至假日，台中公園綠蔭下的草坪擠滿了東南亞移工，他們在草坪上鋪上一層塑膠布，圍成個圈，席地而坐，喝可樂、吃薯條，快樂的聊天、歡唱，周遭一群白鴿忽悠而至，在草地上啄食殘羹剩飯，一幅豐衣足食的畫面，使冷清許久的公園又恢復昔時的喧鬧繽紛。

  昔日觀賞電影「學生王子」，深深被那浪漫的愛情故事吸引；尤其，對故事發生的地點充滿憧憬。電影中那幕大夥兒喝著啤酒，高歌Drink! Drink! Drink! 至今仍印象深刻。   不久前，有機會到海德堡一遊。這是一個優雅恬靜的城鎮，內卡河緩緩流過將市區分隔成兩半，一邊有著名的「哲學家之道」，另一邊有古蹟、大學城及一些傾頹的古堡。哲學家之道，對喜歡森林步道的我來說，值得好好走一回，但因時間關係只走了一小段，將大部分時間徘徊於街廓巷弄裡。   是日，雨後初晴，空氣清新，巷道靜謐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