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抵達高雄之際，兒子看著我說：「媽咪，妳是不是也要寫一篇小琉球之旅？」我回應了一抹淡淡的笑，沒有說「yes」或「No」，兒子雖然平常散漫，動作總是拖拖拉拉，可是，在某些時候卻像心思細膩的暖男，洞悉我的心理。     每次去哪裡旅遊，趕路、趕玩、趕吃，往下個景點，衝、衝、衝，深怕一個錯過，下次再度造訪，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去到哪裡，我都習慣性的記錄一些文字，以便將來可以回憶。    這些記錄可能在旅遊期間，不同時間寫下的心情文字，可能都是片片段段，無法成章，但都是我當下的心情最真實的呈現。    第一天  烤肉完後的脫隊    這一次的小琉球之旅，我卻在傍晚烤完肉後脫隊演出，沒跟大家去逛小琉球的夜市，躺在海灘椅，舒服的呼呼大睡了起來。可能是白天太陽太大，一直趕景點，爬山、涉水、看潮間帶的動植物，亦或者當時的海風吹拂的溫度涼爽舒適，我竟然面對台灣海峽，仰望著天空，腳踩在青草地上，睡得好沉好舒服的一大覺，這種以大地為家的感覺，已經很久都不曾有過了。     雖然，居住在金門，但大多數的時候也都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裡，一棟一棟的冷氣房裡跳躍或穿梭，真的要面對大海，只有在星期假日開著車，到后湖海灘堆沙堡、挖花蛤，真正能與大海比鄰，一起同眠的機會幾乎沒有。   第二天沿途風景    小琉球很小，比小金門還小，約6.8平方公里。可能是離台灣本島很近，又逢暑假期間，從東港到小琉球的船班，幾乎班班客滿，我們租了幾輛摩托車代步。    小琉球是丘陵地形，地勢高高低低，彎彎曲曲，生態資源豐富，可能是保育做的還不錯，我們在花瓶岩下的海灘，看到好多色彩鮮豔的熱帶魚、水草、珊瑚礁，還不時會看到大海龜，有些海龜甚至比吃飯的十人圓桌子還大！     所謂百聞不如一見，真是一點也沒錯，以前看Discovery頻道在描述海中生物，也是覺得很棒，但今天親眼目睹，看到的卻是震撼，怎麼可能這麼美，美到令人窒息，在平凡的海水下面，竟然蘊藏另一處的美麗水世界，小小的一座小島，裡面蘊藏著如此豐富的生物多樣性，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難怪遊客絡繹不絕。   小琉球的美人洞也是值得一遊的地方，在洞口處有個很大的「海上樂園」四字，是由謝東閔題字。裡頭的岩石由珊瑚礁組成，坑坑洞洞很像蜂窩，與金門質地粗曠，堅硬的花崗岩很不一樣。可能天氣很熱，我們在烈日當空下，不斷補充水分，一直找蔭涼處休息談天，看到沿途有美景，手機的鏡頭不停的「喀、嚓」，短短的路程，走了好幾個鐘頭。來到洞口處，已經過了正午時分。雖然，大家已是飢腸轆轆，但也很欣喜這樣的安排，剛好可以不用跟人家擠午餐時間，可以從容的吃，店家因為客人消退，特別幫我們那一桌，準備更豐富澎湃的菜色，供我們享用。裡面有幾道餐點像「魷魚小封肉」、「蜂巢蝦」及「琉球香腸」，都是我生平第一次品嚐，感覺味道極其鮮美。     第三天 居住的地方及感想    「沙瑪基渡假區」是我們住的地方，裡面的建築，都是一棟棟的小木屋，屋齡已經有點年紀了，但房間裡頭的佈置還算溫馨。   會認床的我，每次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第一天幾乎都是睡不著，守夜到天明，但住在這兒，可能是白天景點一個接一個，在太陽高照下，「陽光維他命」吸收太多的緣故，竟然沒有失眠，一覺到天亮。   我們被特別安排住在海景的第一排，推開房門，面對的是蔚藍的台灣海峽，幾朵白雲隨風飄向遠方。躺在門口的沙灘椅，雙手當枕，眼睛平視前方，看到昨天洗好的衣服，掛在房門口外的小樹枝頭上，像萬國旗幟隨風飄揚，感覺好原始、好自然，多私心的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在這恬靜的一秒。     有人把旅遊當探險，專門找些困難度高的景點，我可能是很懶吧，總是想著旅遊就是我休閒好日子，只想吃好、睡好，找些志同道合的好朋友聊聊天，抒發心情，過著「慢活」的日子。     從沒有想過自己帶頭組團，幾乎都是朋友提議要去哪兒玩，我當附議者跟隨而已。因為，旅遊對於我來說，美景固然重要，同行的伴侶更是重要。    這趟的小琉球之旅，全部都是好朋友的外甥一手精心籌劃的，他娶的老婆是小琉球人，有一些私密景點，是一般遊客所沒有的，若平常跟團的我們是無緣享受這些私密的景點，真的很感謝他們的用心。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疾速，但意猶未盡的行程，也是美的。我很少去一個地方，還會一直想要再去的念頭，但小琉球卻有我想要再度蒞臨的想法。只是，要去的地方太多，可以去的休假日太少，只能隨筆記錄旅遊的點滴，在我隨行的手機裡。如果，將來有機會再次遊玩，固然是好，若沒有機會再訪，至少文字幫我記錄了永恆。

 　拜讀《星雲禪話》的生活修行四句偈：「涵養怒中氣，謹防順口言，當心忙裡錯，愛惜有時錢。」皆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行動準則；尤其三五好友聚在一起，閒話家常之際，更應該時時提醒自己「謹防順口言」，才能免除「是非只為多開口」。 　加上人生森秘的哲理，如同宇宙的幻化，縱使窮盡一生的精力與智慧，也只能略識皮毛而已；所以越是深入探究，就會讓自己越加謙虛。 　由於有不少人喜歡「繪聲繪影」，乃至於「捕風捉影」，忽略了謹言慎行；對於整起事件，根本還是「門外漢」，只為了「先聲奪人」，於是樂於當起「大聲公」或是「傳聲筒」，就在「自以為是」中大放厥詞。 　尋訪世情，人們就是喜歡「不吐不快」，就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急著想要與大家分享；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個熱心的人，如果細心思量，不經思考，或不經查證的言語，有可能傷了自己的信譽，也可能在無意之間傷害到了別人，也說不定喔！ 　為了避免這樣的爭議與心理負擔，就學學大自然所提供的理奧吧；以隨手可得的「水」，當例子最為貼切，因為水是我們不可或缺的東西，也是萬物的生命之泉，更是人生至理的導航者。 　我們不難發現，謙虛柔順的水，展現謙謙君子之風，從來不與人爭，也不與萬物相爭；靜靜的流，慢慢的前進，在「盈科而進」與「不棄涓滴」之中，於是成就了汪洋大海。 　同樣的道理，不經思慮的言語，還有尚未成熟的意見，不要急著「信口開河」，理應恪遵「謹防順口言」；畢竟「口風緊」不代表不擅言詞，「沉默寡言」也不表示沒有學問，又何必一定要急著強出頭呢？ 　說真的，話出如風，也如同潑出去的水，是很難如願收回來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懷，「順口之言」絕對不能「脫口而出」，要不然到最後弄得裡外不是人，可就要扼腕長嘆了。

拽著願望 不必等流星 不吝於播撒 不慳於給予 瞄準靶心 望下扎根 歷經修整與洗禮 前有鮮花 並不全是荊棘 為夢放行 等待香檳 守候一場柳暗花明 （稿酬捐贈金門家扶中心）

  「不錯，當年的想法確實是這樣的。」罔腰仔據實說。   「既然您改變了命運，但卻忘了要創造一個跟之前全然不一樣的命運。」天賜依然嚴肅地。   「當年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把你養大成人，其他的事我並沒有多想；即使想過，也沒有改變命運的勇氣。」罔腰仔坦誠地說。   「不，您和福生叔一樣，寧可把自己的想法隱藏在心底，也不願輕率地表露出來，所以才讓青春歲月平白地走遠，並不是沒有改變命運的勇氣。」天賜說後看看福生哥，極其認真地問：「福生叔，您說說看，我講的有沒有道理？」   福生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而後微微地笑笑。木興見狀順勢幫腔說：「如果我的想法沒有錯，其實我們兩家早該合成一家了；除了能相互照顧和扶持，將來你們年老也有一個伴，這樣不是美事一樁嗎？（二五七）

  今天是八二三砲戰59周年紀念日，發生在民國47年夏秋之交的這場砲戰，是決定臺海兩岸戰與和的關鍵一役；對金門人而言，更是血淚交織、苦難深重、永遠難以從記憶中抹去的一次浩劫。   在各界紀念八二三砲戰之際，相信走過那段苦難戰爭歲月的老一輩金門鄉親，分外有所感觸；年輕一輩的金門人，儘管沒有親身經歷戰爭的恐怖，但我們仍然必須以最嚴肅的心情去面對這段歷史，祈禱金門能夠遠離戰火，成為和平之島！玉珍身為金門子弟，在這個金門人永誌不忘的紀念日，不揣淺陋提出數點建言，用供策勵來者，亦請前輩鄉賢不吝指正。   金門屢受砲火摧殘 承受最多苦難   民國38年以後，金門就成為國共當局軍事對抗的焦點。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民國38年的古寧頭戰役以及民國47年的八二三砲戰。尤其是硝煙遍布金門每一個角落的這場砲戰，砲火血洗大小島嶼的同時，國共雙方海空軍也進行了多次對決，所幸金門軍民同心同德，制止了可能的攻島大浩劫。   由於特殊的地緣位置，金門不幸成為砲火下的犧牲品，金門人因為國共兩軍的慘烈廝殺，所承受的苦難非筆墨所能形容。根據相關統計資料顯示，八二三砲戰三十天內，金門居民計死亡63人，重傷66人，輕傷93人；房屋全毀1918間，半毀1801間。砲戰後三個月，民眾死亡101人，重傷105人，輕傷181人；民房全毀3543間，半毀2800間。砲戰半年後，民眾死亡107人，重傷133人，輕傷191人；房屋全毀7298間，半毀3304間……。金門人無疑是國共雙方長期爭戰下最無辜的受害者。   戰爭不僅給金門人帶來直接的生命財產損失，在當時的「戰地政務」體制下，被編入民防自衛隊的金門人，更是全力配合軍事作戰，冒著生命危險協助軍隊搶修工事道路、運送傷患、埋葬屍體、整理空投傘具、搶運軍品、修理船舶、構築防空、防砲掩體等工作。根據國防部相關檔案資料，當時金門人參與的勤務合計高達12271個工作日，在配合國軍作戰整備的犧牲奉獻，載在盟府，是任何人都無法抹殺的。    呼籲兩岸持續對話 金門願做和平之島   此時此刻，八二三砲戰雖然已經是將近一甲子以前的歷史事件，就連「單打雙不打」的終結也都倏忽近40年，其間的改變不可謂不鉅大。自民國90年起，金門、廈門更開始進行兩岸小三通，彷彿戰爭已成過往雲煙不復存在。   然而誠如吾人所見，一年多來兩岸關係逐漸陷入谷底，而所謂「冷對抗」之說不脛而走。在各界紀念八二三砲戰的此時此刻，經歷砲火洗禮、親族喪亂的金門人，更有義務向兩岸政府領導人說出內心最深沉的肺腑之言，籲請兩岸領導人記取歷史教訓，珍視和平之不易得，勿再輕啟戰端，以免兩岸生靈塗炭。   金門，曾經是兩岸戰場，也曾經和平見證了兩岸紅十字會簽訂的「金門協議」，並在兩岸直航前試行金廈小三通，成為推動兩岸和平的先行者。我們要再次呼籲兩岸持續進行對話，金門願意成為架接兩岸和平的島嶼，為兩岸交流與和平做出具體貢獻。(作者為金門縣議員)

  一九五八年八二三砲戰，轉眼之間已經六十年了。那時的兒童已步入老年；那時的青年已登耄耋之齡；那時的壯年多已辭世了。歲月催人老。回首這一場戰役驚濤駭浪，刻骨銘心，然而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跡，它已成為戰爭世紀的戰爭記憶，將與金門島永留傳。   八二三砲戰，我虛歲九歲，上完小二放暑假了，在四十四天的烽火歲月之中，不論大人或小孩，都經過身心的試煉，我雖沒有參加戰鬥或搶灘，然而我的心中始終有一個八二三。   金門是一個戰地，實施戰地政務，從小到大，我們除了要出操、打靶，壯丁還要搶灘、構工，金門人很辛苦，但是辛苦能向誰說呢？我一直研究金門的戰史，前有古寧頭大戰，現有八二三砲戰，這些戰史史料紛陳，不僅不好找，也不好寫。寫完古寧頭大戰，老實說我不敢再寫八二三，因為茲事體大。   金大創校校長李金振先生成立六大研究中心，金門戰史名列其一，要我承乏主司其事，我也樂於應命，即將運作之際他就任滿而後被裁撤了，這事遂沒下文，但是我已發了願心了，凡事發了願之後，上天都會幫我去完成。這幾年屢試不爽。   我開始在金門本島訪談，有空的時候就開車到鄉下轉悠，碰到老人就聽他說故事。八二三砲戰台海戰役是兩岸三地的事，我覺得不應該只寫金門，大陸也是寫作的重點，應聽聽他們的聲音，所以我把視角放寬放大放遠。   那時我還定居金門，小三通很方便，有空的時候就帶著妻子到大陸訪談，我們先後到大嶝、小嶝、圍頭與廈門的何厝與曾厝垵；我們的運氣很好，進行的很順利，而且訪問到一些關鍵性的人，大陸幅員這麼遼闊，我想老天爺一定暗中幫助。   我後來又想，八二三砲戰台灣充員兵也有一份，他們出生入死、流血流汗，有些人還葬身在金門戰地，因此不能漏掉他們。退休回到台北之後，這個意念一直揮之不去，然而台灣也不小，經過六十年了，人海茫茫，要到那裡去找人？我想老天爺一定收到我的祝願，悄悄的幫助我，讓我找到了一些可貴的人，補足了台灣充員兵的歷史缺角，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從我二○○六年返鄉開始作口述歷史起算，陸陸續續訪談八二三的親歷者，已經超過十個年頭了，訪談超過兩百人。八二三的史料汗牛充棟，各地出版的書也不少，光讀這些書就要花很多時間，何況我著重的是口述歷史，訪談的聽錄更是一個大工程，我已經接近七十歲了，也算是一個老人了，我的耳朵恐怕受不了，但是金門是八二三砲戰的主體，至今似乎還缺乏一部比較有系統的書，我覺得金門怎麼可以沒有一部八二三的書，連桃園縣都出了專書了，如果金門都沒有，還紀念甚麼八二三戰役呢？怎麼向後世子孫交代？   我想到南明的時候，金門沒有留下多少史料，尤其老百姓遷徙流離，身心所受的荼苦，我們幾乎茫昧不知；我們今天資訊這麼發達，受教育的人這麼多，難道我們要步上先民的後塵嗎？列寧有言：「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因此，我要為後世寫一本書，完成人民寫史的職志，當三百年之後的子孫，看到了國共對抗的蛛絲馬跡，我希望他們會說：「還好金門留下了這一套書。」   這套書分成四冊，名為八二三史記，只是向司馬遷借膽而已，我怎能比得上他呢？第一冊：太武山驚天一擊；第二冊：軍民搏命護家邦；第三冊：烽火漫天遷徙潮；第四冊：驀然回首看和戰。   我從八二三砲戰一路走來，幾十年的單打雙不打的精神凌遲，讓我們受了很多罪。然而兩岸對抗的金門發展，我們這一代也是受益者，我們也要感恩、回饋。寫這一套書也許是盡心焉而已了。   不過我仍要說明我的史觀，我認為兩岸當代的歷史發展，是由金門主導的。這樣的說法絕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金門人不必自大，也不必自輕，這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有歷史根據的。金門，雖是兩岸地理的邊陲，卻是歷史的核心。   國共的鬥爭，兩岸的分裂，中國的大歷史潮匯流到了金門，然後打了一個漩渦，整個歷史就在以金門為軸心的漩渦下打轉。以前這樣的漩渦是歷史的向心力，以蔣介石的反攻復國為主導；現在卻產生了離心力，而以民進黨的台獨意識為主流。   一九四九年的古寧頭大戰，讓兩岸的歷史分流；一九五八年的八二三砲戰影響所及，讓台灣的歷史分流。   八二三砲戰，會不會是國共之間最後一次的較量。幾十年的恩怨情仇，就以漫天的砲火似煙火慶祝最後一輪鬥爭的煞尾，然後把鬥爭的主角換了人呢！這也合乎中國歷史發展的種性。   中國春秋的大一統觀念，由秦始皇具體的落實，秦始皇樹立了中國歷史的豐碑──統一的一座大山。以後中國歷史的發展，不外乎在統一與分裂之中分分合合，都按照秦始皇定下的法則。   我們今天都活在秦始皇歷史的陰影下，兩岸現下的氛圍，已由交流走到冷對抗，感覺又朝向血腥鬥爭的死胡同走，不知甚麼時候會鬥破。戰神好似又拔了長矛，站在軒轅大帝的墳頭在歌唱。   我走訪了兩岸三地，發現戰爭受苦受難的都是老百姓，有人家破人亡，有人肢體殘缺，有人財產一夕化為烏有，這些苦痛隨著歲月的推移，雖然時間是治傷的良藥，但是並沒因而抹去。   現在的戰爭更加酷烈，它的破壞力更大，大家更不可以掉以輕心。從訪談過程中，我發現戰爭並沒有贏家，兩岸其實都傷亡慘重。金門因為擋過砲火，所以體悟了一句話：「戰爭無情，和平無價。」可以送給兩岸的國人參考。   歷史是一面鏡子，但是那些整衣冠的風流人物始終看不清楚。飽照詩云：「不見長河水，清濁俱不息。」或許這就是中國的歷史命運了。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但是不廢江河萬古流。   這套書的出版，首先要感謝金門縣縣長陳福海、金門縣文化局局長呂坤和的鼎力支持，才有機會出現在讀者眼前；而李金振校長的點火之功也不可沒。   另外內人邱英美女士一直陪我東奔西跑，要不是有她協助，大陸訪談我一個人也進行不了。其次要感謝一些結緣人：圍頭張江燦、村長洪太平，牽線人是金門侯約爾。大嶝女砲班班長許麗柑，何厝英雄小八路何明泉。台灣三芝莊明陽、嘉義梅山砲傷雙眼失明的林得祿、妻子林陳香及兒子林展賢，台南白河的八二三戰役遺孤曾錦煌。他們讓歷史說話。

海風呼喚基隆嶼，百年來 靠電石點乙炔。蹦出 一群群圍繞的青鱗魚 磺火閃爍動人光芒 悄悄燃亮夏季魚族沸騰 漁民拿手叉網，快速捕撈 穿過洄游魚群 於迷幻黑空間穿梭 追逐磷光石火 宛如撲火蟻蛾 迎接今晚躁動火圈 祖先的海洋，只剩零星漁船 於夏季溫暖海域 延續殘火，讓百年幽靈 變成青鱗魚翅膀 繼續在東北角 浮潛啊 註：金山蹦火仔手叉網，捕撈金燦燦青鱗魚已百年，幾乎是全世界消失捕撈文化。說是世遺也不為過。謝謝慶漸兄攝影提供，讓我們悄悄燃亮祖先圖騰。

歷史的眼有未拭去的淚痕 白色的瞳殘存著紅色的網 垂垂老去的八二三少年 耳際仍縈繞村後土洞內 孩童的哭啼聲 悲傷也許有點遠 提心吊膽卻難免 水泥防空洞會不會再度啟用？ 而它們又起得了多大的作用？ 歷史的眼將再流淚，流更多的淚 白色的瞳將佈滿更多紅色的網 另一代老去孩童的耳際 將縈繞他們兒提時的哭泣 感傷自己的童年，他們還悼念 那被打落的青果般的兒時玩伴 他們同時 悼念歷史 傷心人撫慰傷心人 歷史的眼總是在流淚 白色的瞳老佈滿紅色的網 再一批傷心人撫慰另一批傷心人 歷史當真記不住 記不住它最不該忘記的 傷痕？

  福生哥看看她，笑著說：「罔腰仔，這輩子無論我如何地剃頭、刮鬍、修面、抹油，再穿上西裝或中山裝，不但改變不了『作穡人』的樣貌，也改變不了種田人的命運！」   「你沒說錯，我們的命運或許早已定位在這個農村，更是不折不扣的作穡人，除了種田、還是種田，所以必須認命、再認命！其他已別無選擇。」罔腰仔激動地說。   「不，娘，我反對您和福生叔的論調，命運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那些宿命論的人說的。既然是人說的，當然就可以來改變。因為世間並沒有天生的種田人，如果說有，那便是沒有勇氣改變命運的人。」天賜意有所指地說。   「改變這兩個字說來輕鬆啊！實際上想改變一個人都不容易，遑論是命運？」罔腰仔感慨地說。   「娘，當年您把爸趕出家門，為的不就是想擺脫他加諸在您精神及身心上的痛苦，而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天賜嚴肅地問。   「不錯，當年的想法確實是這樣的。」罔腰仔據實說。   「既然您改變了命運，但卻忘了要創造一個跟之前全然不一樣的命運。」天賜依然嚴肅地。   「當年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把你養大成人，其他的事我並沒有多想；即使想過，也沒有改變命運的勇氣。」罔腰仔坦誠地說。（二五六）

  中國人民解放軍於1949年10月24日夜晚自廈門等發動對金門登陸戰，惟未攻陷金門，位處中國福建九龍江口之金門島，自此成為國民政府與中國人民解放軍創建之新中國相互角力之地，礙於軍事地位重要，國民政府開始於金門駐紮10萬大軍，嗣後才逐漸裁減兵員，沙美因位處金沙灣與金門東半島軍民商業物資補給中心，國民政府為軍事安全，遂將金沙灣截斷，金沙灣附近港口即官澳、六甲和金沙港，便不再與中國福建及南洋等地通商（航），然沙美未因金沙灣被截斷，因而喪失原具有商業中心角色，反而自1949年至1958年間，一度成為金東守備師及青年軍戰車連駐紮地，沙美市街繁華一時。   農曆七月，俗稱鬼月，亦是孝親月，當月在金門，家家戶戶，夜晚都會在門口掛著寫有七月流火的老大公燈，這是忙碌的祭祀月，因為自七月初一傍晚祭拜好兄弟後，緊接著是七月初七情人節拜七娘媽，再者為七月十五中元節，最後則是七月二十九關鬼門，當日更是沙美的普渡日，沙美的普渡，乃始於農曆七月初一俗稱鬼門開時，鄉親們會在大士宮外集體祭拜，迨自七月二十五由當值代表到大士宮迎大士爺金身及紙糊普渡公至普渡棚坐鎮，並於七月二十九鬼門關之晚間夜化紙糊普渡公後，正式結束七月普渡，沙美普渡與眾不同之處，乃設有高七尺四及寬四尺三之紙紮糊官兵亭，並準備辣椒及軍衣（褲）及牲禮，進行集體普渡祭祀，以慰安靈，並祈平安，至於沙美普渡獨有之公祭國軍陣亡將士法會，乃專門普渡國共內戰陣亡官兵，至今已行50之久，其中最為特別就屬獻椒醬儀式，此係國共內戰陣亡官兵託請三忠王、薛王臨壇轉示，陣亡官兵中有四川人和湖南之人，希望燒化供食能有辣椒，故每年法會總要燒化辣椒和辣椒醬料來告慰官兵。   農曆七月二十九日亦沙美一年一度的觀光夜市，因為當晚在沙美老街或新街及菜市場，商家會沿路架設普桌，以及在普桌擺滿許多供品及紙糊仙女或擺滿各樣會跑火車或機器人及新奇玩具，那情景，尤似一條亮麗巨龍蟠據，而在沙美老街旁的大菜宅，則會邀請沙美高甲戲班或金沙戲院，前來唱演表彰節義之高甲戲或放映愛國電影及李小龍功夫片，著實令人如癡如醉，至於我們這群孩童，則是相約到處閒晃或溜去沙美老街或新街及菜市場觀賞各樣會跑火車或機器人玩具，真是快樂！